《教主卧底后怀崽了》
3. 第 3 章
横雪山两座宫殿,中连拱桥,师徒俩一人一居,孟白絮这里穹顶雕花,广庭玉阶,如人间富贵宫,温庭树那边空余正气,修饰简略。
温庭树就站在中央广场上,琼花落在他头顶,玉色的砖瓦反射清透的晨光,渡一身仙气。
“师尊。”孟白絮老老实实地喊人。
温庭树:“调动周天气息,以金丹为基供养血气。”
孟白絮装作受教,“哦,好像不那么饿了。”
温庭树:“走吧。”
温庭树会每天送孟白絮上学,只送到横雪山的雪线处。
往上是温庭树营造的人间暖阁,往下是天然山道,积雪消融落下一片珍珠般的瀑布,壁上深黑的岩石刀劈斧砍般锋利。
珍珠瀑布将流畅的光阴反射到孟白絮姣好白皙的下颌处,脸庞上略有睡饱后的红晕,似红杏夭桃,在这凌冽雪线处独自占春光。
孟白絮低下头,看着温庭树正好一寸不差地踩在雪线之上。
——从未见过这样固步自封墨守成规的大家闺秀。
到底是什么困住了温庭树,让他永远不下山?
孟白絮假装脚滑,猛地拉住温庭树的手。
温庭树巍然不动:“别迟到了。”
孟白絮假装无事发生,怂怂地走了。
要是他叛出师门的时候,能把师尊一块打包带走,囚禁在浮光教当个面点师傅就好了。
从师父变成师傅,对于无欲无求的温庭树来说,日子还是一样过嘛。
孟白絮叹气,这比穷书生勾引大家闺秀跟他一起私奔还难。
穷书生还有文采,他没有,师尊总让他多看看书。
他想让师尊进幻境,但横雪山没有幻境入口,师尊又不肯出门,他只能安排柳溪施用飞鸢拉一个幻境过来。
“我去上学了。”
辟谷第一天的中午,同门都饿得有气无力,路上叫“大师兄”的声音都低了三分。孟白絮被感染了他们的低沉,不饿也馋,一步一拖沓地回横雪山。
顺着天梯爬到雪线附近时,孟白絮就地一躺,像软软的面团一样糊在离雪线七八个台阶的地方。
衣摆的裙幅散开,居高而视,像生在峭壁上的高山雪莲。
“饿了,走不动。”孟白絮气若游丝地偷偷瞥着出现的师尊,“不走了,反正回去也没饭吃,我就在这躺一躺,一会儿还下去上课。”
“过来。”温庭树居高临下地看着耍赖的徒弟,无可奈何地板起脸,惯常清冷的面容染上威严。
“肚子饿。”孟白絮侧了侧身体,故意背对着他。
温庭树目光无奈地看着徒弟,沉默,看起来是没招了。
孟白絮哼哼,若不是怕被温庭树察觉不对劲,他早就偷吃了。
这时,天梯下方出现两名玄色衣服的年轻修士,手里各捧着一方雕花木盒,拾步而上。
通往横雪山顶的台阶多达八千,孟白絮向来是御剑而上,快到了才走两步。
而这两名修士一步一阶,显然是为了表示对温庭树的敬重。
谁啊?来客人了?
孟白絮稍稍支起身子,瞄着下方的人越来越近,在看见其腰间佩带上的火焰纹时脸色一黑。
是谢家的人。
修真界有顶级宗门,也有长盛世家,谢家便是后者,自拥灵矿、典籍、州府,旁支分支无数,子孙中最具修真天赋者选为家主,堆上家族资源培养。
浮光教恰恰与谢家有仇。
孟白絮早死的爹叫孟扶光。
二十年前,前任谢家家主谢同尘以卫道名义追杀孟扶光,两人最后在西灵山一战,同归于尽。
当时孟扶光腹中已有胎儿,拼死诞下之后,用银鸢裹住小教主,送到诡夜城。
诡夜城是魔教老巢,留守老巢的人见到小教主又惊又怒,银鸢是孟扶光的保命法器,可以把人从任何一个阵法或大招伤害中带离,教主从不离身,如今转到小教主身上,只能说明已经到了保大保小的危急境地。
银鸢只认有孟家血脉的人为主。虽然教众不知道孟扶光什么时候怀孕,孩子他爹是谁,但不影响他们识别小教主。
孟白絮出山的目标只有两个,搞臭横雪宗,报复谢家。
然而横雪宗与谢家交好,谢同尘与温庭树曾是知交,一方有难一方必会支援。
得先让温庭树自顾不暇,再对谢家下手。
思索间,谢家二人来到眼前,看见躺地上的孟白絮不知其身份,停下来鞠了一躬,然后对温庭树恭敬俯身:“奉家主之命,献上生辰贺礼。”
谢家现任掌权人是谢同尘的弟弟,谢守拙。
二人将匣子打开,一斛决明珠,一封书信。
修士在老年期突破金丹,即便长生也只能以老年容貌示人,而一颗决明珠可以令修士容貌年轻一岁,因此极为珍贵罕见。谢家一出手就是一斛,想来是跟横雪宗继续交好的诚意满满。
温庭树拿起书信,看了一眼竖起耳朵的孟白絮,对那二人道:“请随我来。”
谢家修士微微一愣,往年温庭树不收贺礼,只说“心意已领”,他们连雪线之上都不曾踏过,搞得家主时常忧心温庭树想与谢家断盟。
孟白絮看着三人的背影,警觉地一骨碌爬起来。
当本教主是死的?他能放任一个名门一个正派在他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
离间名门正派,也是他的任务。
孟白絮肚子也不饿了,腿也不软了,咻咻飞到两个修士之前,生硬地隔开他们和温庭树,一边问“师父,他们是谁”,一边扭头用眼神不善地盯着谢家人。
可惜谢家修士规规矩矩地盯着脚下,没有接收到来自温庭树爱徒的恶意。
温庭树勾了下嘴角:“中洲谢家的人。”
到了山顶宫殿,温庭树坐在琼花树下,展开信纸,提笔沾墨,对两名修士道:“请至侧屋小憩。”
谢家修士:“不敢不敢,得见宗主,惊为天人。家主唯愿与横雪宗结万世之谊。”
孟白絮腹诽,那怎么不派个千金过来联姻。
温庭树仍是道:“暂请二位休息。”
两名修士听出了温庭树的弦外之音,想必有什么话要和徒儿细说,便却之不恭了。
外人一走,孟白絮立刻指着桌上的决明珠道:“师尊,谢家这是嘲笑你年纪大,送这等逆天改颜之物,心术不正,不可深交。再说,您风华正茂,也用不上,估摸是打着等你退回的心思送礼。”
温庭树扯下腰间的乾坤袋,将一斛举世难求的决明珠尽数倒入孟白絮的囊中,“嗯,用不上,你收着。”
孟白絮一愣,但也不能阻止他说谢家坏话,他和温庭树挤在同一条板凳上,“师尊,你和谢同尘关系很好吗?”
温庭树:“如同结拜兄弟。”
意料之中的回答,孟白絮听了还是不高兴,居然都好到结拜了?要是他早生五百年,还有谢同尘什么事?有他给温庭树当徒弟,断然不会让这俩道貌岸然的东西义结金兰。
他孜孜不倦攻击谢家:“他在西灵山对魔教不择手段赶尽杀绝,过于偏激。师尊常说上善若水,流水可转圜,您怎么会与偏激之人结义?”
温庭树:“谢兄性情耿直,义薄云天,绝非滥杀无辜之人。西灵山一战,或有苦衷。”
孟白絮不接受这个理由,温庭树跟他的杀父仇人是兄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换个角度想,若是谢同尘不杀孟扶光,说不定出手的就是温庭树了,毕竟这两老东西志同道合。
那就别怪我与你分道扬镳了。
“我去上课了。”孟白絮一肚子气。
真是的,温庭树过生辰居然不告诉他,而远在中洲的谢守拙居然知道?好好好,有谢同尘的弟弟送你贺礼,他不会热脸贴冷屁股给师尊过寿了。
“……”
温庭树沉默良久,将书信封好,放入匣子中,招来谢家的修士。
“你们谢家,如何教养子弟?”
横雪宗只有师父与弟子,奉行严师出高徒,不像谢家子嗣众多,骨肉亲情厚重。
两修士面面相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堂堂宗主请教如何与叛逆徒儿相处,回忆着道:“有灵脉者,寄予厚望严格督促其修行;无灵脉不能修行者,置一处房产,按时发放月例,聘请护卫、先生、医士,唯愿吾儿愚鲁,无灾无难。”
温庭树仔细了解了谢家对待普通子女的关怀策略,不紧不慢道:“谢守拙对子弟功课有些松懈了。”
谢守拙虽比不上他哥谢同尘天纵奇才,天赋也算一流,不过儿子的天赋就差一些了,大抵无法再成为下一任家主。
谢守拙干脆把儿子谢靖送来横雪宗修习,望子成龙。
谢靖修习一般,吃穿用度却不一般,整个横雪宗弟子中,除了孟白絮是温庭树首徒地位超然,就数谢靖风头无俩。
温庭树知道,一山不容二虎,孟白絮和谢靖不太对付,连带着也敌对谢家。只要自己和谢家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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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系,孟白絮便寸步不离地盯梢,有些孩子气的占有欲。
还是要从源头解决问题。
这里是横雪宗,他温庭树的徒儿自然要远远重于谢同尘的侄子。
谢家的两名修士互相对视一眼,听出了温庭树的敲打之意。
一定是纨绔少爷影响学风,引起温宗主的不满了。这里是严肃的修真学府,可不是给少爷享福的。
两名修士看着年轻,其实是跟着上任家主谢同尘办事的老人了,在族中有一定处置权,私下合计一番,决定削减八成少爷的吃穿用度,让他专心修习。
……
“凭什么啊!”
惊闻噩耗的谢靖看着两位族叔,“我最近没犯什么事啊!”
族叔:“修为没长进就是最大的事!少些身外之物,定心修行。”
*
孟白絮心里对温庭树骂骂咧咧地来到学堂,一进门看见每日锦衣华服把极品灵石缝在衣服上招摇的谢靖,今日一身素服,凄凄惨惨。
谢家是不是要破产了?!
孟白絮顿时高兴起来,特意挑了个谢靖旁边的位置坐,歪头欣赏他破落的模样,刺激他:“方才令尊给宗主送了一斛决明珠当生辰贺礼,宗主转赠于我,师弟记得替我捎句谢谢给令尊。”
谢靖一听险些气晕,他爹派族叔来一趟,给孟白絮献上珍宝,转头克扣了亲儿子的伙食费!说什么苦其心志饿其体肤,孟白絮日子怎么过得那么好?!
他瞪向孟白絮。
孟白絮也悄悄回瞪,一双美目里全是挑衅。
谢靖大怒,看看,这才是你们善良大师兄的真面目!他被孟白絮瞪了三个月说出去都没人信。
“啊!晕了!”
谢靖心道我没气晕啊,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位女修晕了。
孟白絮眼疾手快施法定住师妹的身子,避免她后脑着地,飞过去按住手腕搭脉,接着一愣。
“冰玉师妹怎么了?”另一名女修士搀扶住另一边,问道。
孟白絮:“体质特殊,辟谷饿晕了。”
“啊?”周围人纷纷讶异,毕竟修士的体格异于凡人,三天不吃毫无问题。
孟白絮朝谢靖伸出手来:“给颗糖。”
谢靖:“开玩笑,现在是禁食期,我怎么会随身带糖。”
孟白絮:“你有。”谢靖离金丹期还远着,现下纯纯陪着挨饿,娇生惯养的少爷定然会偷藏吃的。
谢靖炸毛:“没有。”
孟白絮:“快点儿,师妹都晕了。”
谢靖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掏出一颗他千方百计藏起来的糖,准备晚上吃的来着。风纪队伍查得太严了,竟然发明了一种食物清空术,整个横雪宗鸡犬不留。
女修服下了糖,逐渐清醒过来,恰好医修也赶了过来,将其带走。
少了一位学生,课堂照常,孟白絮抬手撑着下巴,心里想的却是刚才摸到的脉象,分明是喜脉。
冰玉师妹没有注意到自身有孕,贸然辟谷,因此才晕倒。
怀孕,在修真界是比较稀少的事情。
一来,人人问道求长生,对子嗣并不执着;二来,女修怀孕期间,修为不进反退,容易招致仇家偷袭。
三来,天生灵脉者万里挑一,修士生下的孩子大概率也是个普通人,没有灵脉不能修行,修士要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老去何其残忍,论收益远不如收徒,可以挑选一个天赋极佳的孩子悉心培养。
冰玉师妹会把孩子留下吗?横雪宗倒也不歧视怀孕修士,还会发三千个灵石,补偿她的修为后退。
但是一般情况,女修不干这赔本的事,修真界也很流行男同。
顺应需求,修真界打胎技术很好,一颗药就行了,还没有副作用。
说起男同,温庭树是男同吗?
不是也不打紧,因为本教主也不是。
孟白絮手指敲着桌面,浮光教被称谓魔教,自然有其邪修的地方——孟白絮若生子,百分百有灵脉,而且胎儿会直接继承他和温庭树的部分修为。
孟白絮出生起便是金丹期,侧面证明孟扶光和他那个不知是谁的爹修为很高,起码当世前五。
浮光教主从来看不上弱鸡。
也就是说,如果孟白絮怀了温庭树的孩子,温庭树会在某一天醒来发现自己修为莫名其妙下降了一大截。
师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可惜他看不到了,因为他得手了就得跑,免得被抓去打胎!
4.第 4 章
当晚下学,孟白絮心情不错。
温庭树也放心了,徒儿的心情转好,已经不再因为谢家的争执生气,看来让谢靖低调一些,是步正确的棋。
兰麝果然是孩子心气。
辟谷期,修士们仍要上课,这样才磨练心志,无一例外。
孟白絮坚持了一天不吃饭,第二天恨不得生啃师尊两口。
温庭树看徒弟实在没精打采,道:“我给你出具假条,你剩下两日好好呆在横雪山睡觉,不用上课。”
孟白絮:“我倒是想,除非你让溪霞道人今日不要考核。”
温庭树提出解决办法:“你可以明年再修。”
明年?温庭树根本不懂他,他忍气吞声上了三个月的道德课,要是重修,那他会气死的。
孟白絮气鼓鼓道:“我要考试。”
温庭树眼里出现一点笑意,“兰麝的学习态度是最端正的。”
孟白絮:“听说溪霞道人这次换了一种方式考核。”
若是丹药学、破阵学……孟白絮都胸有成竹,唯独这道德观……就怕溪霞道人作妖。
温庭树鼓励道:“换汤不换药,你本性善良,无论何种考核一定居首。”
非也非也。
温庭树的安慰并无作用,孟白絮是毫无道德之人。
“师尊,我去考试了!”
考试地点在两仪峰,此时聚集了一百来号修士,围着一面镜子,见到孟白絮到来,纷纷让出一条路。
“都来齐了?”授课的溪霞道人捋了捋胡子。
“问道即问心,修真者要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近日老夫练成了一面问心镜,能映照人心,你们挨个上前,对着镜子念一句[我在横雪宗修习,以匡扶正义为己任,绝非为一己私心],镜子涌出黑雾则说明你们口是心非,需要勤加修心。”
众修士面面相觑,没想到这门课的考核如此之特别,目光逡巡一圈后投向温润良善的大师兄和乐于助人的沈落雁——你们一定能满分吧!
沈落雁脸色渐渐发白。
孟白絮抱着手臂不动声色。
孟白絮心里升起警戒,溪霞道人竟然能练出这种辨别好人和坏人的神器,多筛几次,横雪宗只剩下高风亮节的修士,他卧底还有何意义?
得想个办法。
“沈落雁,你来开个好头。”溪霞道人开始点名。
沈落雁迟疑了下,慢吞吞上前,“我、我加入横雪宗是为了匡扶正义……”
话音刚落,问心镜边缘涌出大量黑气,围在四周的修士纷纷跳开。
“黑气?沈师兄在说谎吗?”
“不应该啊!十六师弟不是这种人。”
沈落雁是他们这一届的佼佼者,每日起早贪黑,功课最好,还愿意帮助指点同门。他的内心竟然有如此浓重的黑气!
所有人默默后退了一步,连沈落雁都被照出了心中的阴暗面,他们可怎么办。
被同门远离,沈落雁觉得自己被当众判了死刑,清澈的双眼逐渐发红。
他修真只是为了出人头地,为了不再被同村的恶霸踩进泥里,他嫉妒每一个来自世家的同门,凭什么只有他的出身如此不堪。
他完了……他完了,沈落雁嘴唇颤抖,辩驳不出一句。
横雪宗上下正气浩然,没有人会再相信他,所有人都会唾弃他。
孟白絮叹为观止,原来沈落雁和自己是一样的人,幸好有他打头阵。
他立刻引为知己,决定保下这位不可多得的阴暗型修士。
要是横雪宗多一些沈落雁,少一些温庭树,被浮光教取代指日可待。
“嘭!”
忽地,一声巨大的爆炸响起,一丈高的问心镜四分五裂,扬起了满地的灰。
所有人都清清楚楚看见,爆破问心镜的火球来自孟白絮。
大师兄毁了溪霞道人的问心镜!
“你——”溪霞道人看见自己呕心沥血练了三年的神器被孟白絮爆破,气得要吐血。
孟白絮,偏偏是孟白絮,这个课堂表现很好的学生,他真是看走眼了!
“孟白絮,别以为宗主护着你,你就能为所欲为!知不知道尊师重道四个字怎么写!”
孟白絮:“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圣人。有人内心良善却从未行过善举,沈师弟内心孤愤却路见不平,请问,这二人,孰善孰恶?”
溪霞道人:“你——”
孟白絮又搬出温庭树扯大旗:“便是大义如宗主,也有口是心非之时,我等修士,资历浅薄,未曾定性,以问心镜照人心,操之过急,欲速反迟。我横雪宗的宗旨是引导向善,而非分划阵营。”
“况且,溪霞道人,你敢保证,问心镜可当准绳吗?人心是最难辨的东西,有时候连自己都看不清善恶,唯论迹尔。”
孟白絮背着手,暗暗得意,不过卧底三个月,他如今也能像正道一样说出冠冕堂皇的话来。
溪霞道人被噎住了,孟兰麝这一番话一股宗主味儿,说得他哑口无言,于是一甩袖子,原地消失,想来是气呼呼找温庭树要说法去了。
“这也不是你当众毁坏它的理由,你等着!”
夫子被气跑了,今日不上课,孟白絮心里暗喜,眉眼愈发亲和地拍了拍沈落雁的肩膀:“今日之事不必放在心上,你友爱同门,大家有目共睹,你仍然是我最优秀的师弟。”
“大师兄说得对!”其余同门应声附和,大师兄真是像明月一样熠熠生辉的存在。
沈落雁抬起通红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孟白絮:“大师兄……”
孟白絮:“好了好了,回去休整,下午还有一门课,你与我同座,帮我留个位置。我先回去面见宗主告知此事。”
大师兄第一次提出要与人同桌,沈落雁心里明白,是为了做给同门看。
沈落雁狗狗眼里落下两颗饱满的泪珠:“宗主会不会怪罪于你?是我心胸狭隘,忘不掉过去,我愿受鞭刑。”
“不碍事,宗主是讲道理的人。”孟白絮满脸沉稳,温庭树要是会生气就好了,没见过,多新鲜。
赶紧回横雪山看看,待会儿温庭树该消气了。
沈落雁看着孟白絮飞速离去请罪的背影,心里一沉。
难怪人人都爱大师兄,难怪宗主对他青睐有加,是他太龌龊,还揣测过宗主是看上了大师兄那张绮丽出尘冠绝古今的脸。
沈落雁双眼刺痛,低下罪大恶极的头颅。
……
“师尊!”
孟白絮急急御剑回来,看见温庭树握着一本古籍在看。
宽容、圣父、强大,好像心怀苍生,又好像心无一物。
孟白絮看着一只白色小蝴蝶绕着师尊飞过,给古井无波的仙尊添了几分活气,小声道:“师尊,我刚才故意打碎了溪霞道人的问心镜。”
温庭树眼也不抬:“无妨,我早说此物不可用。”
孟白絮撇嘴,拱火:“但那是溪霞道人练了三年的神器,他可生气呢。”
温庭树:“他已经消气了。”
看样子,溪霞道人已经来过了。
孟白絮噎住,你们横雪宗的人也太好消气了吧!到底是不是活人啊!
孟白絮去厨房逡巡一圈,冷锅冷灶,看来他不吃饭,温庭树也不吃。
这可不行。
“师尊!”孟白絮把温庭树喊过来。
温庭树:“嗯?”
孟白絮颐指气使道:“你现在马上给自己做个饭。”
温庭树:“我不饿。”
不用就不吃了吗?修真修傻了吧?
孟白絮:“快点,我下午还有课,没时间盯着你吃饭。”
温庭树实在做不出当着徒弟的面做饭动摇他,只得承诺:“你去上学之后,我一定吃。”
孟白絮闻言立刻道:“我现在就走,你马上吃。”
温庭树:“……”
早知道不说这句话,刚回来就要走。
孟白絮急匆匆离开,还有一事,他要趁路上人少,去找林瑶要发|情丹。
“好师弟,你练好了吗?”孟白絮观察四周无人,从门外悄悄探头。
林瑶递给他一个巴掌大的盒子,冲他挤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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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好了,师兄。”
孟白絮打开一看,吓了一跳:“怎么这么大?”
足足有一颗荔枝那么大!
林摇:“横雪宗炼丹规则,不许无色无味,丹药炉会自动赋予丹药气味,以此来区分功能避免误食。我多加了一些辅料,才遮掩住其气味。”
孟白絮:“你们正道真是……”正得发邪。
林摇略带骄傲:“雌雄通用、人畜无害、无色无味,每次仅需四分之一。若是每日微量使用,还可壮阳。”
孟白絮发自内心道:“师弟真是人才,辛苦你了。”
林摇:“为大师兄做事,不辛苦。”
孟白絮很感动。
丹药有了,掩人耳目的青牛却还没买。
下课后,孟白絮从峰顶飞下去,打算出门去农家物色青牛,路过宗门时,看见山脚的巨石上坐着一白衣女子,面有愁容。
这不是上次被诊断出有孕的冰玉师妹吗?
修真界孕妇很少,孟白絮不由自主凑过去观察:“师妹在忧心什么?”
楚冰玉长得貌美,又很刻苦,一心练级,她会怀孕也很是意外。
楚冰玉一看见孟白絮,立刻回神,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没什么,在琢磨昨日的功课。”
孟白絮:“是因为怀孕的事吗?”
楚冰玉一惊,随即想到昨天大师兄探过她的脉象,知道也很正常,总归自己要留下孩子,就得上报宗门申请灵石补贴,迟早大家都会知道了。
楚冰玉五指紧紧抓着膝盖:“我只是……有些遗憾,这一年不能再跟大师兄一起修习了。”
孟白絮:“师妹打算留下孩子?”
楚冰玉深吸一口气:“是。”
孟白絮皱眉,可师妹的眼里分明写着难过,如果自己怀孕了,必然不是这样一副表情。
“你可有什么难处?”
楚冰玉神色微动,但终究没说什么:“兰麝大师兄,我很好。”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孟白絮猜测与孩子他爹有关,便没有刨根究到底,他急着去买牛,便道:“有困难可以来找我,我后面站着宗主呢。”
楚冰玉感激道:“谢谢大师兄。”
半个时辰后,孟白絮一掷千金,从外面的农家买了两只大青牛,一公一母,给它两只角上扎了一朵大红花,一路招摇过市。
有人问起,他便如实告知:这是给我师尊买的大青牛。
所有人都觉得这真是一对双向奔赴的师徒。
“这是何意?”
温庭树看着眼前两头庞然大物,脏兮兮的仿佛刚从泥潭里挖出来,泥点子乱甩,脖颈上还有犁具留下的勒痕。
他站着远观,没有轻举妄动。
孟白絮松开牵绳,放任青牛在院中横行,“这是我送给师尊的坐骑,也是生辰贺礼。”
温庭树闻言,重新打量这一对青牛,虽然体表有泥,却似璞玉浑金;吃苦耐劳,一股能犁田百亩的莽劲儿;勇猛强壮,恰似太上老君的坐骑。
“很合我的心意,谢谢你,兰麝,我很喜欢。”温庭树伸手,抚了抚牛角。
青牛温顺下来,仿佛遇到仙人,授予长生。
孟白絮被夸了嘴角压不住,既然师尊说话这么好听,他就勉为其难地给师尊过一次生辰:“师尊你喜欢就好,我去厨房切些萝卜喂它,再给您做一碗长寿面。”
温庭树:“你在辟谷期间,便不开火了。”
孟白絮:“我可以不吃,师尊你一定要吃上。”
三个月可以养成一个好习惯,要继续投喂,可不能让温庭树戒掉食欲。
厨房在温庭树那边的宫殿里,这样早上做饭不影响孟白絮睡懒觉。
孟白絮在灶台上哐哐切了八个萝卜,动静很大,装在盆子里端出去喂牛:“师尊,你看着它们吃,我再给你做饭。”
孟白絮又跑进去做面,从缸里舀出面粉,左右看了看,从兜里掏出丹药。
掌心幻化出一柄匕首,从大仙丹表面削了一层粉细细混进面粉。
今天先验证一下,师尊老矣,尚能硬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