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异事》 第1章 第1章 呱、呱、呱……凄凉的蛙声点亮了夜的寂静。 ——题记 □□年代家家户户都穷的揭不开锅,但凡有野菜草皮的地方全被挖的面目全非。 何老太儿子是村里有名的木匠工,每天出去给人家干活天黑回来,这天傍晚活计干完了,主家让他提前收工回家,主家离他家有一个山头,要翻过山头走一段路才能到家。今天他翻过山头天才刚刚黑,平时从主家出来早就天黑了。 正当他思考今晚晚饭要怎么办时,他隐隐约约看到前面老槐树下坐了一个人,开始他以为就是路过的人没太在意,直到走进一看才发现是自己同村的林老伯,说来这林老伯也是可怜人,打拼了一辈子为自己的独子娶了一个漂亮媳妇,结果等自己年老不能干活了,儿媳妇就暴露真面目了,把他赶出家门。听说这几年一直流露在外,饥荒年代,人人都不敢轻易接纳可怜他,他就只好靠吃树皮,野菜之类的充饥,晚上就随便找个能遮头的地方过夜。 何老太儿子觉得这林老伯可怜可他也没能力管,现在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于是他低着头匆匆走过,走了一段路他还是不忍心看着一个这么老的人在外面风餐露宿,他想自己家再怎么难挤挤还是能省出口吃的。 想到这他又调头回去,就在这时他听到林老伯剧烈的咳嗽,他听说最近有一种可怕的传染病,就是靠咳嗽者的痰液传染的。他害怕林老伯患的就是这种病,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他想这年代反正不是病死也会饿死的。 他走到林老伯身边问到:“林老伯要不跟我回家吧?"林老伯边咳嗽边说:“你是何老太的儿子吧,这个年代谁家都不容易,我这把老骨头没多少时日了就不去连累你家了。"“有我就不会饿死你,好过你在外面吧,上来吧,我背你。"说完何老太的儿子就弯下腰。林老伯也没再推脱,跟着回了何老太家。 果然何老太看见儿子把林老伯背回家当场就大发雷霆。“这是什么时候,连我们自己都自身难保你还带个活都干不了的病秧子回来白吃白喝。” “妈,我会想办法的,你只要照顾好他,其他我会想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大环境不好什么办法有用我们也不至于穷成这样。”林老伯开口道:“要不我还是走吧。”“老伯你安心住下,我会有办法的。” 以前我们那农村的房子是有两排的中间用一条长长的石路铺成叫石街,两边筑成高高的围墙。何老太的儿子把林老伯安排在何老太石街对面的房间里。 第二天天没亮何老太儿子就出门了,早饭时他怕母亲不照顾林老伯又匆匆赶回来了,看到母亲在喂林老伯喝粥。何老太也听到他回来了,冷冷地说:“放心去干活,我不会饿死他的。”后来何老太的儿子也确实如他所言,每天早出晚归,日子虽然还是不好但也没有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顾虑。林老伯的病似乎也在慢慢好起来。 可惜好景不长,这天晚上林老伯又突然剧烈咳嗽,还吐了两次血,不到半夜就去世了。第二天一早,何老太一早就和儿子商量去通知林老伯的儿子媳妇来收尸。 结果他儿媳妇一听死了还恶狠狠的说“死在你家,怕是被你打死的吧,我没让你赔钱就算了,我们才不会去给他收尸呢,要就送给你家,少将这些晦气带来我家。”说完就把何老太儿子赶出了家。 何老太儿子愤愤地回了家跟何老太说了这件事。真是天理难容,活着不养就算了,死了连尸体都不来收。何老太叫儿子下午去砍些木材回来给林老伯打一口薄棺下葬。第二天何老太的儿子叫了几个人将林老伯草草下葬了。 头七这天,何老太对儿子说:“今天是回魂日,你早点回来避免冲撞。”这晚他们母子俩早早搞定睡下。 半夜时分,何老太在睡梦间隐隐约约听到青蛙的叫声,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心想现在是秋天不应该有青蛙才对呀,但是她没多想。 可是渐渐地这青蛙的声音越来越像哭声,这时何老太彻底醒了,她起来走进靠石街的窗户听,这哪是青蛙分明是人在哭,而且还是朝着林老伯住的那间房间哭,哭声凄凉,像是冤魂索命,非常刺耳。 何老太想着今晚是林老伯回魂夜,他估计是回来了,死的那么苦就让他发泄吧,何老太就这么听了半宿,公鸡啼叫时那哭声又变回了青蛙叫声。早上她就跟儿子说了这件事,儿子就觉得是母亲迷信没多理会。 今天晚上何老太儿子比较晚回来,何老太吃过晚饭坐在石街边剁猪菜,期间她总是隐约听到林老伯房间了有走动的声音,她开始以为是小偷,她一个老弱残也不敢轻举妄动,想着里面也没什么只能等儿子回来,她一边焦急害怕的等待一边又小心翼翼的听着里面的动静。 终于儿子回来了,一进门就看见母亲给他比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然后又让他过去,俩母子轻轻地走到林老伯房间,何老太手指指了指门示意儿子听,儿子一脸懵,不懂母亲的意思。何老太见儿子不明白就在他耳边轻轻说,刚才我在这听到了脚步声,怕不是小偷。 儿子当即一听就去拿锄头推开门,只见房间内一目了然,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紧接着他又把一排的房间检查了一遍,什么都没。何老太的儿子十分恼怒,指责母亲不要疑神疑鬼的。 被儿子一指责何老太也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这天夜里何老太又听见那个青蛙跳进来了,不久又传来人的哭声。 这次何老太决定一探究竟,她轻声走到窗户边,搬来一张椅子,踩上椅子踮起脚往外面看,只见一个瘦长的影子趴在地上哭,那样子分明就是林老伯,何老太吓到了。 她慢慢从椅子上向路下来,她想有可能是林老伯的冤魂没散,一直留在这,今晚听到的脚步声有可能就是他的。至于儿子为什么听不到,有可能是他阳气重。想到这何老太也没那么害怕了。 之后每一天晚上这只青蛙都会准时来,直到第四十九天,那个影子的哭声更大了,而且离何老太的房间越来越进了,何老太用被子紧紧的捂住耳朵可还是清晰的听见拍打窗户的声音,那时候的窗户是木质的,掌心拍打木头的砰砰声听的人胆战心惊,何老太心想,明天一定要找人除掉它。还好这声音没有持续多久,今晚它提前离开了。 天一亮,何老太再也忍不住了跟儿子诉讼了这些天的事,儿子看着母亲三番两次的说这件事终于觉得母亲说的是真的了,吃完早饭就去找了一个回看这些的人来,那个人一进门就说不用看了,他已经走了。 “他想用这种反式报答你们,只是他忘了人鬼殊途,这样反而会吓到你们。”,虽然这次把何老太吓得不清,但是她觉得儿子做的没错,这样起码可以积点阴德。 第2章 第 2 章 何老太一共有两个儿子,她中年丧夫后未再嫁,跟着小儿子生活,她两个儿子在丈夫生前就已经分家了。 两兄弟的房子一个在村口,一个在村尾(大儿子在村口,小儿子在村尾),但由于村子比较小,所以来往也很方便,只有几分钟距离。 事情发生在年关,那时候生活很苦,白天要干活,但是我们那的习俗是要炸年货焖莲藕。 二儿子还未娶媳妇,所以准备年货这件事就只好落到何老太身上了,开始炸豆腐时小儿子还在厨房帮忙。 炸完年货了小儿子就对何老太说:“妈,东西炸完了,莲藕就交给你来焖了,现在炉子里的木炭也还很旺,不需要那么多人待在这,我就先过去了。” 何老太也知道儿子的辛苦,况且确实不需要那么多人待在这,就答应了。 儿子离开后何老太就开始把清洗好的莲藕下锅,莲藕下锅后,何老太想着待会还可以顺带把明天的猪食煮了,这样想着她就加大了柴火,这样才能保证待会煮猪食的时候不用再看火,也能快点收工。 冬天的寒夜显得格外寂静,只有寒风的呼呼声,像是凄厉的猪叫声。 不过在何老太眼里这些都是见怪不怪的正当何老太起身翻动莲藕的时候,听见墙外有交谈声,那声音很像是她大儿子和大儿媳的声音,何老太就以为是大儿子家搞定了下来看看需不需要帮忙。 何老太就觉得他们两夫妻也不容易忙到那么晚明天又得早起干活,自己这里也忙完了就隔着墙叫他们回去。 “阿言(何老太大儿子的名字),你们是不是搞定下来帮忙的,我这也搞定了,你们回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干活。” 奇怪的是这时外面没声了,也没人应答,何老太以为儿子没听到就又叫了一声,还是没人应。 她心想应该是回去了就没多理,继续往炉里加火。 不一会儿,何老太就开始有点犯困了想着也差不多可以了,她就打了会盹,不一会儿,锅里的莲藕就传出了香味,何老太闻味醒。 她找来盆装藕,这时候的藕焖得黑黑粉粉的最是好吃,但那个年代谁都不敢偷吃,这是过年留来待客的。 正当何老太乘莲藕的时候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不像是一个人的像是一群人手挽着手一起踏过的声音。 只能听见他们由远及近的声音,却没听见他们走远的声音,好像他们就停在墙外一样。 何老太还在疑惑的时候又听到外面不远处的那个烂菜园里传来哭声,一阵阵的,像笑又像哭,不久,何老太好像还听到有一个小男孩在跟着这个哭声,像是一个母亲带着她的孩子在哭,刚开始是边哭边笑,紧接着是嘶哑的叫,声音十分凄凉。 何老太既害怕又好奇,她心想那里就是她帮小儿子开辟的菜园,也还没来得及种菜,而且她记得她开辟那里的时候也没发现那里有坟,也没听人说过那里不干净。 带着种种疑惑,何老太扶着灶台边站在柴垛上,透过窗往外看,只见穿着一身黑色寿衣样式的女人,脚边拖着一团黑黑的类似球体的东西伏在地上哭,但是何老太并没有看到小男孩。 但是又有男孩的声音,女声哭一下,小男孩就附和一下,何老太不敢再看下去,她的腿已经软了,下来她也不敢去装莲藕了,赶紧过去石街对面的客厅。 她呆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刚好撞到儿子起床夜尿。看到母亲魂不守舍的坐在那,儿子疑惑开口:“妈,活干完了咋不睡,坐在着干嘛?” “你去把藕装起来,我撞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听到母亲这样说,有了上次的事他不敢再怀疑母亲。 但自己心里也是有的害怕的,就推脱道“这么晚了,明天先吧。” 何老太瞄了一眼钟子两点了确实很晚了,但是不装就会糊掉的(我们那边的习俗是要把莲藕焖到无水发黑的状态)。 “现在不装明早会糊的。”听到母亲这样说儿子只好去装,因为家里那么多亲戚糊掉就不够招待了。 好在何老太儿子去装的时候并没有听到怪声,只是灶台边有一摊拖开发黑黏稠的液体,儿子心大并没有理会。 第二天一大早,何老太准备去问问大儿子昨晚来的时候有没有见到什么。“老大,老大,开门。”木质门被敲得砰砰响,大儿子正蹲在石街边喝稀粥,忙去开门。“妈,那么急什么事。” “你们夫妻俩昨晚是不是来了。” “没有,我们搞定都一点多了,想着你也搞定了就没来,咋了?” 何老太心沉了沉,嘴里随口应到“没事,吃完赶紧出工。” 这晚何老太专门去厨房蹲点,但今晚却没有发生什么事,后来的后来也没再听到过了,但这件事一直压在何老太心里,直到去世都没忘。 第3章 第 3 章 夜幕即将来临。 何老太才和另一个小媳妇背着锄头从山坳里出来,这个季节是秋收时,大家都忙着拔花生。 话说今年也是奇怪,天气异常干旱,导致花生都拔不动只能用锄头来挖。 何老太小儿子出去帮人家做活了,地里的活就要何老太来干了,好在她身体还算硬朗还吃的消。 这个山坳是自己去开荒的由于面积不大,所以没有多少户去那里开荒。 “你家咋也就你一个人来干活?”何老太和那个小媳妇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何婆婆我命不好啊,嫁的男人好吃懒做,婆婆身体不好公公又去世了,整个家的重担就落在我身上,孩子又还小不能帮忙。”(以前觉得离婚是丢人的事,所以就算过的不好也没有离婚的念头) 她家的情况何老太也是知道的,她可怜她但也爱莫能助。 “没事,人要往前看,把孩子熬大了就好了,过几年你就又帮手了。” “现在世道那么乱,谁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小媳妇摇摇头不再开口。 何老太见她不开口也不好再说什么,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路口(从山坳出来一直走的都是小路,小路的两边是乱葬岗,路口就衔接黄泥大路)。 大路两旁高高的榕树,白天绿荫如盖,为休息的人提供了一片荫凉。晚上在黑夜的衬托下就显得有点阴森。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 小媳妇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婆婆你看那颗大树下是不是躺了个人。”何老太定睛一看好像是有个人躺在那。 “是不是村里的疯婆子,那么晚了她躺在那干什么。”何老太也是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平时那个疯婆子是最怕天黑的,相传这个疯婆子是因为年轻时干活挖出了人骨被吓疯的。 后来就疯疯癫癫的,一到晚上就在家里大喊“来了,来了,都得完了。” 何老太和小媳妇走到她旁边,那个人背对着她们俩,脖子缩起来看不见头,小媳妇就以为她是因为冷把头缩起来了。 就对着她喊:“芳婆(疯婆子叫李芳),这么晚了你怎么躺在这里啊,那么冷的天赶紧回家吧。” 那个人影子瘦瘦的,腰驼驼的,看着挺渗人的。 那个人听了小媳妇的话,缓缓地坐了起来,这时小媳妇和何老太才发现她没有头,脖子处一个大大的血窟窿,她们两被吓的不敢动弹,脚像是被灌了铅。 那个东西突然说话了,因为没有头,声音听起来格外嘶哑,甚至不成话,但小媳妇和何老太还是听得格外清楚。 “我 的头 不见 了, 你们 能不 能帮 我找 一 下。” 明天 我来 这里拿 ,要是 你们没找 到就拿你们的给 我 吧。”说完它就大笑着离开了,边走还边说“我 终于 要有头了。” 何老太和小媳妇被吓得瘫软在地,缓了一会儿,连掉在地上的锄头都不敢捡。“何婆婆怎么办,没给她找到头就要我们的来抵,我们去那给她找啊。” 何老太并没有开口,示意小媳妇捡起锄头拉着小媳妇快步离开。“何婆婆,你说句话吧,你这样我害怕。” 何老太回头看看,已经看不到那颗大树了才开口。 “刚才在那怕她还没离开不敢说 ,我们去哪给她找头,她估计是那片乱葬岗里的孤魂野鬼,看咋俩形单影只才敢来缠我们的,回去对面山头找云婆(云婆是那一带很出名的神婆,有她出手基本是没问题的)。” 听到何老太这样说小媳妇就放心了。 何老太和小媳妇说“我家小豪(何老太小儿子)出去给隔壁村干活了,今晚不回来,我们刚刚撞到了不干净的东西,身上阳气弱,必需找你家男人陪着一起去才不会有意外。” “可是我叫不动他呀。” “我跟你去。” 两人一起回到小媳妇家,小媳妇的婆婆听了这件事,立马叫儿子跟着去,她是个明事理的,她可不想失去这么能干的儿媳妇。 “阿玉(小媳妇婆婆的小名),我没来的急回家吃饭,先从你家借点口粮,明天等事情解决了我再来还给你。” “你拿去吧。” 于是一行人就带着口粮出发了。 到达云婆家已经很晚了,他们还没敲门,云婆就已经开门了“我知道你们会来,我也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事,进来吧。” 云婆给三人倒了水。 “喝口水压压惊吧。” “很久以前那条路一直不通人就是因为她,她也是一个苦命人,嫁的男人家暴她,把她打死了就挂在那颗树上伪装成上吊自缢。还在村里污蔑她偷人,导致没人给她收尸,后来尸体摔下来头被野狗啃了,后来它就一直留在那,专挑阳气弱的人下手,之前有个命格弱的小孩就被她收了,那时候还没人有能力收它,没想到这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不甘心,明天你们照旧工作,傍晚像今天一样下工,我会在那附近等着它,这么久了是该了解它了。回去吧,别担心。” 回去的路上小媳妇的丈夫不知道是不是听了云婆的话开窍了,居然说明天一起去干活,以后和媳妇一起担起家庭的重担。 但因为何老太怕他一起会打草惊蛇拒绝了,不过看到丈夫的改变小媳妇是开心的。 第二天,两人想着下午的事都心有膈应,谁都没开口说话,就这样熬到了太阳落山。 走到那颗树下果然它又出现了,这次小媳妇看清了它脖子处果然有不整齐的牙印像是动物撕咬留下的,云婆说的果然很准。 这时候那个东西看两人没带她的头来,发怒了,嘶哄着“我的头 呢,为什 么你们 都不听话,都该 死,那就拿你们的头 来赔吧。” 正当那个东西扑向她们时,云婆不知朝它身上泼了什么,那东西发出刺的一声化为了一滩黑水消失了。 “我已经把她除了,但是你们以后每年扫墓的时候也要给她扫,她的坟就在那个路口的中间,长满野草的就是她的。” “云婆辛苦你了,我们知道了,我们以后一定会给她扫的。” 后来那段路果然没有再发生什么事了。 第4章 第 4 章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割了一样。 天冷天黑的也快,何老太正赶在天黑之前把牛赶回牛圈,牛吃饱慢悠悠地走在前面,任何老太怎么赶它都不急好像是眷恋草地不愿离开一样。 好不容易把牛赶回牛圈了,这时天也黑透了。牛圈是老房子改的,农村为了占着宅基地就会在周围种上一些树木或植物,不过大都喜欢种能卖钱的,像果树啊、槐树啊、桉树啊、竹子等等的。 何老太把牛赶进牛圈就去隔壁杂物间给牛搬干草垫牛圈,做完一切何老太退出牛圈准备锁门回家。她把门锁好,转身撇到一点红红的光,像是红灯笼,短短的几秒内那灯迅速移来。 只见一个女子穿着大红长裙提着大红灯笼走来,路过何老太的时候还把脸侧过来看着何老太,何老太并没有看清她的脸,她以为是天太黑的原因,她心想着这姑娘可真漂亮,能穿这么好的裙子肯定是哪个有钱人家娇养的闺阁小姐,一般家庭的孩子都是穿粗布麻衣的,天天干活哪有穿裙子的命啊,只是她怎么大晚上出现在这儿。不过何老太心想这也不关我的事就准备回家,谁知她一抬头就看见那个女子不知何时挂在了那断了半节的竹子上,灯笼丢在了地上。 竹子上的女子头发遮住了脸,整个人垂下来,风刮的竹子左右摇摆,耳边不断传来呼呼声,风都在为她哀鸣,何老太以为她是想不开寻短见的,她立即大喊。 “快来人,快来救人,这里有人寻短见啊。”喊了半天都没人来,她想这样拖下去不行,来不及的,她准备去找人来,再当她抬头一看那女子竟然不见了,地上的红灯笼也不知何时不见了,何老太当时就慌了,她以为是风太大了,把她吹下来了,她也不敢耽误,她想先去找找她,把她扶到平地先休息着先,她走进那片竹林左找右找都找不到。 “奇了,去哪了,连血都没。”这时何老太突然想到自己好像没有看到过她的脚,也没看清她的脸,有人告诉过她鬼是没有脚的,也看不清脸的除非它想要你看见。何老太心想不会又让自己见到了吧,今年这是咋了,频频见到这些。 何老太浑浑噩噩回到家,这时候小儿子已经煮好饭菜了,见母亲那么晚回来就问,“妈,今晚怎么这么晚回来。”因为一般都是母亲准备饭的,他回来就能吃饭了,今晚倒是奇怪了,而且何老太看起来也是怪怪的。 “阿生(何老太小儿子),我好想又见鬼了。”何老太把刚才的事给儿子说了一遍。儿子听完就说“妈,吃完饭我陪你去找云婆看看怎么回事。” “这么晚了,天又那么冷,明天先吧。” “嗯,你以后早点回来,山里精怪多,早点安全点。” 何老太搞定早早躺在床上,今晚被窝怎么都不暖,还感觉露在外面的脖子和头特别冷,尤其是脖子,就像有人在吹气,凉飕飕的。何老太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僵硬的。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又感觉有人盯着自己。 何老太迷迷糊糊睁眼一看,一张特别惨白的脸盯着自己,舌头从嘴里掉出来,很长,舌头尖还被割了,血正一滴一滴地掉在何老太脸上,黏糊糊的还特别凉,何老太被她压在身下,动都动不了。 “你为什么不救我?”那东西明明没有张嘴,何老太不知这句话是不是它说的,但她却鬼使神差的说“姑娘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我救不了,你都不是人我怎么救?”何老太说完这句话只感觉身上越来越重,直到凌晨鸡鸣了那种感觉才有所缓解,何老太全身发麻,缓了一会儿,摸了摸自己的脸,昨晚的血已经摸不到了,她以为是干了,拿镜子看了看也什么都没。她不敢耽误,就去喊她儿子“阿生我们早点去,我昨晚被它压了一晚。” “妈你休息一下吧,待会你会吃不消的。” “我睡不着,走吧。”路上何老太觉得很累。阿生看着平时腰直背直的母亲今天突然驼背了,估计是昨晚一晚没睡太累了吧。 凌晨五点,何老太母子俩准时敲响云婆的门,只见云婆手执桃条(桃叶与另一种植物扎成束),一开门就狠狠往何老太背上一抽,还骂到“你这贱人,死都死了还出来害人。”云婆快速走到院子里摇起尿痛里的尿朝那个白影泼去,白影立马刺啦一声消失了。 “何妹子,你们跟我进来。”云婆把那白影赶走后何老太感觉一身轻,背也不驼了。进屋后云婆调了一碗符水给何老太喝,喝完又带何老太进了内间拜了拜她供奉的大神。 “何妹子你的体质特殊,比较容易招惹这些东西,而且你的八字被你爸妈卖给过别人,拿去配过阴婚八字也轻,脏东西都喜欢欺负你,这次是昨晚丢了魂它才敢伏在你的身上,以后尽量在太阳落山前回来,落山后尽量跟人同行,我待会再给你个铜钱随身携带。待会我跟你们一起回去,带我去昨晚见到它的地方。” “云婆那里是我家的宅基地,那个地方是干净的。” “按我的推算那里在很久以前就有人在那住,只不过那家人是做官的为维护他犯错的女儿草菅人命,后来东窗事发全家招人屠杀,你昨晚看到的就是他女儿,他们把她杀了之后就把她挂在房梁上示众,昨晚她挂的地方正是她家以前的房梁位置,而且你那种的是竹子,竹子、芭蕉这一类本来就是容易招惹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我得去彻底封住她。” “我带你去,现在就走。” “云婆我妈昨晚被它压了一个晚上没睡,要不让她休息一下我带你去。” “不行,你阳气太重,你看不到她,我无法确定她的位置,你放心我会护好你妈的。” 俩人往牛圈那走去,隔老远何老太就看见了那飘在半空的红衣,她像云婆指了指,“云婆就在那,我不敢去了。”云婆并没有说话,她从腰间蓝色布包里拿出一把剪刀朝何老太说的方向抛去,不一会儿那件大红衣服不见了。“云婆,不见了。”“我把吊了她百年的绳子剪了,没事,刚才在我家的时候我已经破坏了它的肉身,它不会再出来的走吧。”走进一看果然有一件红裙掉在地上,云婆将几张符烧成灰烬,将符灰包进那件红裙里,就地掩埋,为了避免后人把它挖出来云婆挖了很深的坑,一般正常用地是不会被挖出来的。何老太还是担心“云婆万一还是被挖出来了怎么办。” “十年之内不被挖出来就没事,十年之后就算被挖出来也没事了。”现在那么穷谁都没钱建房子所以不用担心。 至此这件事就算被解决了。 第5章 第 5 章 “阿芳,阿芳(何老太的小名),有没有看见我家满满。”一大早张婆就在何老太家门口喊,满满是张婆的孙女(4岁,父母双亡与张婆相依为命),两家是邻居,平时满满就爱在家附近玩。 今天张婆做好早饭叫满满吃,喊了半天没人应就出来找,结果在附近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就开始挨家挨户问。“没看见啊,平时满满那么听话,应该不会跑远的,李云芳家找了没,说不定在她家。”何老太回答道。李云芳家在何老太和张婆家中间,她家有三兄弟都还未分家,二儿子不知什么原因至今还未娶亲,大儿子和小儿子都已婚已育了,只有二儿子迟迟不开花。 “好,我去找找。” “云芳,云芳,我家满满在不在你家啊。” “老张,满满没来,我都好几天没看见她了,有空带她来玩啊。” “这孩子也不知到去哪了,找到找不到。”张婆说完就走去村子里找了。 到中午张婆都没找到人,这时张婆也意识到可能出事了,两岁的孩子能跑去哪,想到这张婆慌忙跑去找村长。 “村长,村长,出事了,我家满满今天早上带着我前天赶集给她买的帽子在门口玩,我做好饭之后就找不到她了,我已经在村里找了好几遍了,都没找到,邻居也问了,都说没看见。”村长一听这情况也不敢耽误,立马安慰张婆道“张婆别着急,我现在立马安排人手在村里搜查。” 一群人在村里搜到傍晚村子都翻遍了都没找到人,张婆知道多半是凶多吉少了,她颓败地坐在家门口掩面痛哭。 “我的满满,你快回来吧,别让阿婆着急,阿婆对不起你,我不该让你独自在门口玩的。”何老太也听说了满满没找到的事,走出来安慰张婆说“老张别着急,村长说了明天上山搜,会找到的。” 说起满满,何老太也觉得这孩子可怜,刚出生时父亲就得了癌症,还没满一岁父亲就走了,之后母亲也背着家里殉情了,张婆年老体弱无法干活,只能靠挖点野菜度日,经常有上顿没下顿的。 张婆一听何老太一说,马上就进屋拿拐杖。何老太见她这架势就知道她要干嘛。“你干嘛去,你一副老骨头能干吗,你一天滴水未进还想进山,别待会累到在路上还拖慢大家找满满,你好好吃饭,在家安心等满满。”“阿芳我不放心啊,那是我的满满。”经何老太这么一劝,张婆也歇了进山的心思,但她还是不安心,吃完饭就坐在门口望着。 第二天下了一整天的大雨,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还是什么,大家进山搜了一天仍然一无所获。张婆的心日益冷了下去,她开始不吃不喝整天跪在祠堂诵经念佛。任谁劝都没用。第四天终于传来了消息,可惜是坏消息。 村民在张婆早年的开荒地里找到了满满的尸体,张婆去的时候,看见满满小小的身体挂在篱笆上支离破碎的,脖子被割断,只剩薄薄一层皮吊着头,手脚都被折断了,诡异的扭曲着。 找到的时候人都已经有点发黑了,看来死的有段时间了。张婆想把尸体取下来被村长阻止了,发生了命案肯定是要报警的,现场不能被破坏。张婆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空气,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连眼泪都流不出了。这个样子吓坏了当场所有的人,没人扶得动她。直到警察来,张婆才有所动作,她跪在地上朝警察磕头,“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她很可怜的。” “老婆婆你先起来,我们一定会查清真相的。”警察派人扶老太太回去。“警察同志我哪都不去,我要陪着满满,她会害怕的,放心我不会干扰你们办案的。”后来也确实如张婆所说,她只是静静的陪着满满,不哭也不闹。 最后查出是张云芳的二儿子干的,原来他不结婚的原因是他有恋童癖,那天他看见张婆的孙女在门口玩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邪火了,上手抱走了满满,逃到了张家开荒地里把满满□□了,期间满满反抗,他就捡起篱笆里的碎玻璃割了满满的喉,又把她的手脚折断了,玩完后把满满抛尸在篱笆丛里。 压抑了几天的张婆终于爆发了,她卯足了劲,冲到张云芳家。一棍子打到她二儿子身上“你个混球,你还是人吗,你让我怎么活呀,你咋那么狠的心啊,我的满满她该怎么办啊。”张婆怒急攻心晕倒了从此一病不起后来一直住在医院,不久之后也随满满去了,警察把张云芳二儿子扣走了,在那个年代是一命抵一命的,法院判了枪决。 枪决那天,天空下了一场极为诡异的雨,雨点红红的像是血雨。 这件是在村里传的及其邪乎,有人晚归说看见有一个身体扭曲的小孩子好像是满满在张云芳家门口爬,又有人说看见张云芳二儿子窗户上挂着满满的头还带着帽子,还有人说半夜路过张婆家听见有小孩子玩闹的声音。 这些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但有一件直接导致了张云芳举家搬离,那天张云芳在厨房里煮菜,听见窗户有声音传来,她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小的身体扒在窗台上,后面挂着它的头,摇摇晃晃的朝张云芳笑,“张婆婆我来玩了。”那东西边说边朝张云芳嘿嘿笑。张云芳被吓的爬着出了厨房,第二天他们家就举家搬去镇上住了,再也没回来。 何老太家也在旁边但她并没有什么感觉,她唯一知道的就是,每晚夜深人静的时候都能听到张婆在家门口喂满满吃饭的声音,还有满满玩闹的声音,就像她们还活着一样,何老太总是听着听着就哭了,为什么善良的人怎么总是没有好结局呢。 第6章 第 6 章 之前提过何老太的大儿子是结婚了的,目前已育有一女,今天要说的就是何老太孙女(14岁)的故事。 南方的春季是多梅雨的,在家呆久了就会闷。这周已经连续下了一整天的雨了,好不容易等到星期六天放晴了。 那时候十几岁的孩子是要帮忙干活了的。但由于何老太大儿子和儿媳比较勤奋,还干了其它副业,家底比较殷实,小梅又是第一个小孩所以就比较宠溺,基本不用她干活。 一大早,小梅同学就来找她“小梅我去后山打柴,你去不去。” “去,等等我,我也去打柴。”听到小梅这样说,阿凤(老大媳妇)就说“去就去,打柴你怕是不行,注意安全哈,别柴没打到把自己搞伤了。” “妈,你少瞧不起人。我肯定可以的。”阿凤没反驳她但在小梅出门时缴了她的镰刀“去玩玩就好了,注意安全。” 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后山走去,那片后山基本没人去只有打柴的人去,但是也很空旷。那个年代连块草皮都会被人挖去烧的,别说柴火了。两人看着外面已经没有柴可打了就往里面走,越走越深,终于在一处山坡上找到还有一处可以打柴的地方。 小梅同学丢下扁担就开始割柴,“小梅你先坐着玩一下。”小梅就地坐下,眺望了一下周围,看到山下有一处铁栅栏围起来的地方,那地方张满了荒草。小梅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地方“招娣(小梅同学)山脚下围着铁栅栏的是什么地方啊?” “哦,那是打靶场,张云芳他儿子就是在那被处死的,那天还下了场怪雨呢,挺诡异的。后面听说你阿奶那附近都闹鬼呢。”招娣给小梅讲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小梅听的毛骨悚然,全身发抖。 招娣怕小梅吓到就没跟她讲了,她还知道其它更恐怖的只是不敢再说了。回去的时候明明是大中午艳阳高照,小梅却感觉浑身发冷,总感觉后面有人更着她回头看又没人。回去后小梅整日魂不守舍,当天夜里就发起了高烧。 阿凤早饭都没吃就带着她村里的卫生所看医生,又叫何老太上家里照顾她。看完医生后白天一整天都没烧,阿凤就以为好了,下午就让她收拾东西去学校,结果小梅傍晚又发起了高烧,还晕在了路上。 阿凤两夫妇急得不行,马上背到镇上看医生,镇上医生也是开了些消炎药就让她们回去观察情况,说不行就上大医院去查查。吃了药倒是不烧了,结果下半夜又烧起来了,怎样都降不下来。 阿凤想着等一天亮就带去大医院查查什么原因。奇怪的是天一亮烧就退了。两公婆又松了一口气想着昨晚应该是病好的征兆,就没去大医院查了。下午何老太来送东西,“小梅怎么样还烧不烧了?”“奶,应该好了,不烧了。明天就去学校。”“好,多穿点衣服,吃饱来才有力气抗病。”“知道了。” 不出意外半夜又烧起来了,这次更严重了,都烧迷糊了,说了一整夜谁都听不懂的胡话。 第二天,阿凤找到何老太“妈,昨晚小梅又发高烧了,这次更严重了说了一整夜的胡话。阿言今天要去搞副业,没空带小梅去看,要不你跟我作个伴带她去县里大医院查查吧。” 听到那么严重,何老太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去了医院也查不出什么问题,医院就说可能是小孩子长身体骨头松。回到家何老太越想越不对,哪有小孩子长高每晚发高烧一到早上就退的。 “小梅你是不是去了什么地方,还是听了什么。” “奶奶,其实没什么。就是星期六跟招娣去了后山,她跟我讲了那个打靶场的事,我听了有点害怕,回来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人跟着我,但是我又没看见。” 何老太跟阿凤讲了这件事,她怀疑小梅是被不干净的东西跟上了,要去找个人看看。阿凤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妈,哪有那么容易被跟上的。” “她被吓到了,很容易上身的。”不出所料半夜又发起了高烧,还是一直说胡话,像是再吵架特别大声,严重的时候还伸手掐自己。阿凤急的不行,一点都不敢合眼,这下阿凤相信了何老太的话。“妈,我们明天去找云婆看看吧。” “云婆看这个不行,我听说你们村有一个看这个特别厉害的人,明天就去。” 天刚蒙蒙亮,两婆媳就出门了,阿凤娘家那个村子并不远,只需半个小时的路程。 婆媳两敲开神婆的门,“大仙我有一个孙女这几天一到夜里就发高烧还要说胡话,严重的时候还要掐自己,白天倒是没事 。去医院也查不出原因。” 神婆闭着眼开口“当然查不出了,她根本没病,她在西边的山头被吓到了,被你们村里的杀人犯扣押了三魂六魄,就快没命了。”听到这阿凤眼泪就流了出来,“大仙,求求你救救她,我们养她那么大不容易,求求你!” “办法肯定是有的,需要做奶奶的来干,就是不知你敢不敢。”为了孙女何老太立马就答应了。 “从今天起你每天拿一碗米,三根香去后山的西边,也就是太阳落山的地方,在太阳落山前点燃香插在碗里,太阳一落山你就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洒米还要喊她的名字,一定要在天黑之前回到家,路上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要叫够七天。” 前几天倒是没啥,直到最后一天,天暗的格外的快,何老太往回走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何老太加快了步伐,想着最后一天了坚持一下小梅就有救了,这次何老太明显听到后面又一个脚步跟着她,她快那脚步也快,她慢那脚步也慢,可她也不敢回头,就这样一路提心吊胆的回到了家,那晚小梅终于是没发烧了,之后就好了。 第7章 第 7 章 春季是一个雨多路滑的季节,南方有人在这个季节里失足掉入水里也是不稀奇的,但你们觉得他们有的人真的是失足掉下去吗?今天我们的故事就讲讲这水鬼拉替身的吧。 大家还记得之前提过的疯婆子吧,用现在的话就叫她守村人,但在那个年代人们就爱叫她疯婆子。我们村这个疯婆子也是外来人口,她是嫁到我们村来的,之前不是说过有传言说她是被人骨头吓傻的吗,其实造成她真正疯癫的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但村里人都不敢提这件事,一提被她听到了她就会不受控制发疯咬人,那就是她的孩子。 那是一个春天,那时疯婆子已经有点精神失常了,时好时坏的阴晴不定,但还未完全丧失劳动能力。事发那天,疯婆子的孩子元元跟村里的小伙伴去踏春摘艾草。两人挎着竹篮从家里出发。“元元,今天的天气真好,我知道有一个地方的艾草长的很好,我们去那摘吧。” “好啊,你带我去吧。”元元这个孩子很懂事,自从他妈妈疯了以后他就很少出门了,小小年纪就帮着家里分担家务,农活。疯婆子发病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今天也是看她精神状态好自己才敢出来的,出门的时候妈妈还告诉他自己也很想吃艾团,他一定要摘到今年最嫩的艾草来做艾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很快就到了。那个地方很没,中间一口很大的湖,周围是茂密的水草,有很多村民在这里放牛,颇有种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意趣。 “元元跟我来,我经常跟我爷爷来这放牛,湖和水草中间那块地方特别多艾草。待会你摘的时候要小心,不要靠太进那个湖。我爷爷说那个湖不干净。” “好。我不靠近那个湖就是了。”于是两人就开始分头摘艾草。 “狗牙子(元元的小伙伴,农村爱取贱名好养活),在那干啥呢?”村里的李大叔对着他们喊。 “伯伯,这里艾草好,我们摘艾草,你干啥呀。” “我来放牛,别靠近那湖哈。” “知道了。”李大叔把牛栓好就去湖对面干活了。 元元摘着摘着眼神就瞟到湖面上去了,那湖看着平静无比像是一滩死水。湖边好像有一个反光的东西,元元向前迈了一步,定睛一看是条鱼,像是搁浅快死了。 元元想着如果自己能抓到这条鱼就好,这样就可以给妈妈补身体了。这样想着想着元元就忘了狗牙子的警告了,一步一步朝湖边走去。 身后的狗牙子发现元元越来越靠进湖边就开始慌了“元元,你弄啥,都说了别靠近湖边很危险的。”元元像是着了魔,还是坚定不移地朝着湖边走去,也不回应。 狗牙子看情况不对立刻上去拉元元,结果反被一把推开。狗牙子很懵,心想他哪来那么大的力气推自己。“元元,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哈,快回来,很危险。”元元还是没有回应,看情况不对,狗牙子马上大声喊“救命,救命啊,元元朝湖里走去了。” “快来人啊。”李大叔一听到喊声马上丢下手里的锄头就往湖边跑。 李大叔才跑到一半就听见狗牙子的哭声,“快来人救命,元元掉进湖里了。”听到这李大叔也不管有没有路了,横冲直撞的跑到湖边,只见元元已经掉进湖里了,但他的症状一点都不像是溺水的人那样挣扎,很平静的一点一点往下沉,水底好像有东西再拽着他。 见此情形,李大叔马上跳入湖里向元元游去,明明很短的距离,可就是游不过去。“伯伯,元元在你前面,快去就他,他快沉下去了。” 李大叔拼命向前游去,但他总感觉游来游去总是在原地,而且也看不清反向。“伯伯,快游过去,元元沉下去了。”狗牙子喊完这一句的时候,李大叔发现自己能辨清反向了,他快速超前游去,沉下水里去找元元,奇怪的是一直找不到,直到他觉得体力快耗尽了,正当他向上游去的时候他感觉有东西缠着自己,低头一看,是一个七窍流血的女娃在抓着自己,她的指甲鲜红还特别长,,深深地掐进李大叔的腿里。 “来了就留下来陪我吧,我在这好孤单。真是多管闲事。”李大叔被它拉着越来越虚弱了,他感觉自己快坚持不住了,他两腿用力向下蹬,连续几下终于把那东西踢开了。李大叔奋力向上游去,好在那东西没有追上来。 呜呜呜,呜呜。李大叔一上案就看见狗牙子站在岸上哭,看李大叔上岸了马上跑过去扶他。 “伯伯,元元呢。”狗牙子呜咽着。 “听着,狗牙子我被湖里的鬼抓伤了,元元多半凶多吉少了,你快回村里通知大家来捞元元。别告诉元元妈妈免得她再受打击,快去!” “嗯。”狗牙子边擦眼泪边往回跑。半个小时后,狗牙子带着村长,元元父亲一行人跑了过来,大家都带了工具,准备把水抽干。 也有人带了木筏,,大家一边抽水,一边用木筏捞人。 “老弟,你家孩子是被里面的东西缠住了,这样捞不到的,我刚下去都找不到,你快去找人来做法吧。”李大叔对元元的父亲李忠民说。 “要不是这狗牙子我家元元怎么会来这,都怪你。”说完李忠民就愤愤的踢了狗牙子一脚。狗牙子很委屈,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辩解的时候,所以只敢低声啜泣。 “老弟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快去找道士吧。晚点可能尸骨无存。” 中午狗牙子的父母放工回来也加入了打捞队伍,到傍晚都还没捞到元元,水也好像是抽不干,还是原来的水位。好在这时李忠民已经找来了道士。 道士一来就走到西南角,那里正是元元下水的位置,“那里是元元走下去的位置。”狗牙子激动的喊道。 “狗牙子有你什么事,少说话。”狗牙子奶奶怕李忠民怪罪他,忙开口道。 只见那道士在那停了下来,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跟人沟通。不一会他将自己手里的符扬在水里,接着就喊大家动手捞尸。 没多久,果然捞到了,只见元元全身青紫,,掰开口里并没有杂物,全然不像是溺水的,像是被掐死的。而且元元也出现了七窍流血的现象。 “元元的样子跟我在水下见到那个女娃娃一样,它还伸手掐了我,我的腿就是被它掐的” “元元是被这水鬼放的引路鱼带走的,他走到湖里也不是被淹死的,这件事谁都怪不了,只能说是这孩子命跟太轻,在你家待不住,我给他超度,希望他下辈子找个好人家。” “道士,那水里的东西怎么办?” “我也拿它没办法,只能暂时镇压它,以后你们无论看到什么的不能靠近这里。” 大家把元元的尸体抬到祠堂门口,由于是夭折所以不能进祠堂,午夜时分道士开始做法,就是这时,不知是不是母子连心,疯婆子突然跑到祠堂门口大喊元元,说她对不住他,趴在地上号啕大哭,之后就晕倒了,后来她就再也没清醒过了。 这件事情解决过后,虽然谁都没错,但李忠民和狗牙子家一直都很别扭,就像谁都看不顺眼谁的样子。疯婆子看到狗牙子总是拉着他问“我家元元咋没一起回来呀。” 这件事情在狗牙子心里留下了极大的阴影,他再也没去过水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