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我揍你》 第1章 霸中霸 程梓晃着凳子扭过头说：“我可看了名单昂，重点班分下来的人，我们班占了五个，三男两女。” “都谁啊？”章俞挑了挑眉，显然被勾起了兴趣。 “说了你也不认识，都是大学霸，跟咱都不是一个档次的。”程梓耸了耸肩，调侃地说。 章俞不服地哼了一声：“你不说咋知道我不认识，我以前还跟一班的打过篮球赛呢，说不定就刚好有我熟的呢？” 程梓纳闷：“你什么时候跟一班打过球，咋没带我呢？” 肖况不嫌事大地挑拨：“可也没带我昂，橙啊，这小子是背着我们在外面有人了。” “扯犊子，我那是刚好碰上了，叫一块打打，我就上了呗，鬼知道你们那会干嘛去了，”章俞赶紧转移话题，“别扯偏了呀，刚不是在说一班来的都有谁吗？” 程梓掰着手指头慢悠悠地数：“宫羽、宋蓉蓉、林卫、姜森……” “姜森？肖况突然出声打断，手上的笔停了下来。 程梓看向肖况：“怎么，你认识啊？” 肖况继续转着手里的笔，似笑非笑：“姜森谁不认识啊？底下那光荣榜回回不都他第一个嘛。” 章俞乐了，揶揄道：“哟呵，我况哥什么时候还关注光荣榜了，就您那总分比不上人家一科的成绩，我看就没有这个的必要了吧？你把光荣榜盯破洞也不可能在上面找着你名字啊。” “你大爷的。”肖况顺手把手上的笔扔过去砸他，被章俞轻松接住，他自己也乐了，“我也不想关注，关键他那照片就挂那，回回路过都在我眼前晃，我老忍不住瞥一眼，这瞥着瞥着不就记住了嘛。” 章俞还想再说什么，程梓突然低声提醒道：“老吴来了！别说了！” 章俞和程梓转过去之后，肖况也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漫不经心地扫向门口。 老吴带着五个学生走了进来。 三男两女，肖况的目光落在最后那个男生身上。 这人挺高，估摸着怎么也有个一米八二，皮肤白皙，戴着一副黑色半框眼镜，校服穿的一丝不苟，眼神却有几分不屑。 “居然长得跟照片一样，甚至还比照片帅点。”肖况小声嘟囔了一句。 老吴全名吴舒宇，是他们班主任。人好，脾气温柔，八班的学生都挺喜欢他。 这会老吴正忙着介绍这几个新同学是打哪来的：“是这样啊同学们，今年市里明确提出来，不能区别对待重点班和普通班，怕教育资源倾斜，所以咱们原来的重点班这学期就拆了，学生随机分到各个班级去。” 这个事大家早就听说了，从上学期期末就一直在传，前两天名单下来的时候大家都讨论过一波了。 二中向来理科比较出彩，肖况他们这一届有二十个班，前十三个班是理科班，十四班开始是文科班，其中十三班是理科重点班，十四班是文科重点班，这两个班都是分科考试成绩年级前五十才能进的。 而这个新学期两个重点班全被拆了，重点班的那些尖子生就几个几个分到了普通班。 老吴叮嘱了一堆事情之后，才开始让新同学做自我介绍，前面几个都规规矩矩地介绍自己的性格爱好之类的，但轮到姜森时，他只淡淡地说了几个字： “大家好，我是姜森。” 老吴等了五秒钟，确定他没有继续的意思，便试探性地说：“再多介绍介绍自己？” 姜森抬眼扫了一下教室，语气平淡：“没有必要吧，还有不认识我的吗？” 这话一出，顿时一阵窃窃私语，有人起哄： “年级第一的学神嘛，谁不认识啊哈哈哈哈！” “熟得很，虽然没说过话，但我们在各科老师那听你的名字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班里哄堂大笑，肖况跟着也扯了扯嘴角，前面程梓回过头感慨道：“拽，这他妈也太拽了。” 肖况依旧撑着下巴，懒洋洋地说：“确实，他是我见过第二拽的人。” 章俞伸出手，想要阻止程梓继续搭话，以免让肖况装逼成功，但是来不及了，程梓一脸求知欲地问：“那第一是谁啊？” 肖况坐直起来，撩了撩头发耍了个帅：“当然是宇宙无敌超级酷帅拽的我啊！” 章俞默默收回手，无奈叹气，得，还是让他装成了。 程梓无声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一脸无语地转过身去。 没人捧场肖况倒也不觉得尴尬，乐了一会又继续听老吴给新同学分配座位。 “第二组和第四组最后的桌子是我今天早上叫人搬过来的，你们暂时先坐那，后面我再重新调整。”紧接着老吴又指着肖况的位置说，“不过有一个同学要跟肖况同桌，他那儿现在是空的，学校不让单人单桌。” 肖况上学期的同桌转学了，听说是家里移民，所以这会儿他是一个人坐的。 三男两女，那两个女生自然要坐在一起，她俩选择了第四组的位置，剩下三个男生站在台上，其中一个叫林卫和一个郭晓东的同学，一直偷摸地用胳膊肘碰对方，然后还暗戳戳地往旁边姜森身上瞥。 很显然，他俩一点都不想跟肖况同桌。 要说姜森是全校闻名的学霸，那肖况就是臭名昭著的校霸，迟到早退、打架斗殴，什么违法乱纪他就干什么，多少次被老师当成反面教材在班上说：你们可别学八班那个肖况。 但是林卫河郭晓东又拿捏不定姜森的想法，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跟肖况同桌，一时也不敢跟老吴说他俩想坐一起。 被他们瞥了半天，姜森也并非无所察觉，他抬眼看了一下肖况的座位，第一组最后，靠近后门，还成，方便一下课就溜去食堂。 于是他朝肖况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说：“我跟他同桌吧。” 肖况挑了挑眉，他对同桌是谁这是倒是无所谓，但这个姜森看着还挺有意思的，跟他同桌说不定也挺好玩。 老吴显然对这个结果也很满意，笑得一脸慈祥：“好啊，好啊。” 转头又假情假意地询问肖况：“肖况，你没意见吧？” 肖况靠在椅子上，扬声道：“我要有意见你就不让他坐这了？” “那不会，也没别的位置了啊。”老吴说。 肖况翻了个白眼：“那你问个鬼啊？” 老吴憨憨地笑了，毫不掩饰：“我这不是走个过场，意思意思问一句嘛。” 肖况笑了一下：“问得好，下次不准问了。” 这下全班都乐了。 “还得是你啊兄弟。”章俞回过头说。 老吴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便说：“好了，那既然无异议，那大家就先回座位吧。今天是开学第一天，接下来我讲一下早上班主任开会的内容，都是那些老生之谈，但该说还是得说……” 姜森落座后就一直感受到旁边目光炯炯，他不悦地看向从始至终撑着脑袋盯着他看的肖况：“看屁啊？” 哟，这小脾气暴的。 肖况也不恼，勾了勾唇：“对啊，看的就是个屁啊。” “找死？”姜森紧紧盯着他，空气中顿时火花四起，感觉他下一秒就要抡起凳子砸人了。 时刻关注着他们动静的程梓赶紧回头和稀泥：“冷静冷静，两位大侠，这会儿还上课呢，大家以后都是同学，没必要没必要。” 肖况给他面子，收回了目光。其实本来他也没打算怎么着，就是没想到这学霸的性格跟个炮仗一样，一点就炸。 姜森也不想闹事，虽然他不怕事，但是他不想刚开学就被处分。 相安无事到了下课，老吴把新来的五个同学又叫去了办公室。 姜森一走，程梓就回过头来，一脸痛心地控诉：“况啊，咱怎么刚上来就把学霸给得罪了啊，我还想着靠你跟学霸打好关系，以后作业考试抄起来都方便呢。” 章俞附和道：“就是，我刚刚都怕你俩一言不合就动手了。” “我哪知道学霸还有这样式的，我不就多看了他一眼，跟个冲天炮似的，还挺好玩。”肖况笑了起来，“再说了，我考试从来不抄答案，得罪了就得罪了呗。” “废话，你家里又不管你，”章俞咬牙切齿地说：“但你得为兄弟的幸福着想啊！” 程梓恨铁不成钢：“辣么大个学霸就摆在你面前，你怎么能忍住不抄呢！这可不是普通学霸，这是霸中霸啊，你懂不懂含金量啊！” 肖况挑挑眉，没说话。 他确实不懂，因为他没有这方面的压力，爸妈从来不管他学习、考试，不管他在学校闹出多大的事，他们也只会二话不说就赔钱，对他的学业根本没有任何期待。 但程梓和章俞不一样，他们俩虽然跟肖况一样属于年级吊车尾，但是他们每次都还会垂死挣扎一下，考前还是要抱抱佛脚，做做手脚，找找大佬，就是不想每次考完都战战兢兢，时刻担心回家还有保留节目等着。 说起来大家都一样是混日子，但其实只有他是真正的混。 第2章 幼稚鬼 老吴用一副老父亲的语气叮嘱各位从重点班分下来的同学：“你们以前班里肯定学习氛围要比普通班好，但是咱们普通班也不差，你们不要因为有落差而心里憋屈，一定要好好调整心态，有问题及时来找我，知道了吗？” “知道了老师。” “好的老师。” “行，那都先回去吧，也快上课了。”老吴挥挥手让他们出去，然后又开口叫住姜森，“姜森，你留下。” 姜森便停住脚步，转身面对老吴。 等其他人都走了，老吴才说：“姜森，你一向是全级老师都看在眼里的好学生，品学兼优，学校对你非常重视，也希望你能尽快融入八班，跟班里同学打好关系，尤其是同桌之间……” 姜森听出他话中有话：“吴老师，有什么话您直说就行。” “你果然是聪明啊，那我就直说了哈，”老吴嘿嘿一笑，“是这样的，你同桌，肖况，你应该也不陌生了，这孩子虽然成绩不好，还总惹事，偶尔还喜欢打架，但是本性还是不坏的，脑子也很灵活……” 姜森心想，都这样了还不坏呢？ 他再次打断施法：“吴老师，您打算让我带他？” 老吴一听，两眼放光：“对！我要求也不高，不用你给他辅导学习，就是想让你跟他熟悉熟悉，给他往好的方面带一带。” 姜森腹诽，我还带他？我不揍他就不错了。 但嘴上他却说：“老师，我尽量吧。” “好好好，尽量就好，”老吴笑笑，也不强求，“那就先这样，快上课了，你先回去吧。” 姜森回到教室的时候，上课铃刚好响了，肖况已经趴在桌上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夕了，活像个活化石。 上午放学前的十分钟，活化石终于动了。 肖况睡懵了，手被压得麻得不能再麻，他试图抬起来，但两只手都麻了，手像有三千斤那么重，抬都抬不起来，这一刻感觉自己像个半身不遂……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讲台上的杨佳丽，愣了半天才想起来这节是数学课，杨佳丽是他们数学老师。 “卧槽，我他妈睡了三节课？”肖况有点纳闷，睡太多的话晚上就睡不着了。 章俞听到了，乐着回头说：“您可算醒了，您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昨晚偷鸡去了。” 肖况斜了他一眼，手总算能勉强抬起来了，他甩了甩感受着传来的酸爽：“还多久下课？” 章俞看了一眼手表：“还有十分钟。” 程梓本来在偷摸玩手机，这会儿也凑过来搭茬：“咱中午上哪吃啊？” “上食堂啊大少爷，您还想上哪去啊？”肖况怼了他一句，转头看了他同桌一眼，学霸坐得非常板正，正拿着笔认真地做着练习册，就是这练习册看着怎么不大对呢…… “杨佳丽什么时候改行教物理了？” 程梓不知道上一秒还在聊吃饭，下一秒话题怎么拐这来了，不解地问：“什么？” 姜森听见他说的话，却没分神看他，边解题边悠悠地回了一句：“数理化不分家，没听说过啊？” “嘿，”肖况笑了起来，“听倒是听过，还真是头回见着。” 程梓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又扯回原来的话题：“那食堂也好几个呢，A食堂还是B食堂啊？去哪层楼啊？吃面还是吃饭啊？” “吃粉，”肖况当机立断，“天气太热没胃口。” 程梓没意见：“成，您说了算。” 很快下课铃就响了，肖况踢开凳子马上要冲刺食堂，临走前又突然转头问了一句：“一起吃饭吗同桌？” 姜森扬了扬眉，有点意外，但还是拒绝了：“我跟我朋友一块。” 肖况无可无不可，本来也就是随口问一句，他耸耸肩，一手一个勾搭着好基友就下楼去了。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章俞问他：“早上还气势汹汹分分钟要打起来，怎么这会儿还邀请人家共进午餐了我的况。” 肖况笑了笑：“我的鱼啊，我这不是听人劝吃饱饭嘛，你俩都那么哀求我了，我能让你们眼睁睁看着辣么大个霸中霸，就这么跑了吗？” 程梓搭上他的肩膀：“真够意思，不愧是我况哥！爱你么么哒！” “少恶心人，去你的。”肖况扒拉下他的手，把他推远了一点，“我够意思有什么用，人学霸也不搭理我啊。” 程梓撇撇嘴，有点郁闷：“也是，人凭什么搭理咱。” 章俞说：“人凭什么搭理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俩再不走快点，汤粉那个窗口就排长队了。” 这话一出，三个人都跑了起来，谁都知道B食堂二楼那个阿叔的汤粉特好吃，但是上菜特慢，那个窗口就他一个人，根本忙活不过来，一旦去晚了，等上半小时都未必能吃上。 放学后姜森又做了几道题，这会儿教室都没人了，他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就把笔收起来出了教室。 走到楼梯口刚好碰到从楼上下来的季星霖，季星霖本来低垂着头，看着有点郁闷，这会儿看到姜森，眼睛瞬间就亮了，他过来勾住姜森的肩，抱怨道：“我可算见着你了，我一早上坐在那堆不认识的同学里，难受死我了。” 季星霖是姜森以前在一班的同桌，是他的室友，也是他的半个饭搭子，成绩基本是年级前五，但是心态不太稳，经常会在2-5名变动。这次分班他被分在了十班，在三楼。 姜森跟他一块往楼下走：“怎么了，在十班不习惯吗？” “不习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习惯！”季星霖人都麻了，“你知道十班什么样吗？我前后左右，没一个认真听课的，打牌玩游戏就算了，还有睡觉打呼的，我差点听不清老师在讲什么，关键老师看起来都已经佛了，都不带管的，这才一个早上，我已经能想象到月考我的成绩会一落千丈了！” 姜森听完第一个感受是，还好他同桌睡觉十分安静，三节课都不带翻身的。 他试图建议道：“你要么跟班主任提议换个位置，怎么说都影响学习了班主任不能不管吧？” 季星霖摇摇头说：“不了吧，我怕我一上来就搞特权换座位，班里人会针对我。” “……” 其实姜森觉得季星霖完全是想多了，但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要在十班待一年多的人是他，于是只能拍拍他的肩膀无力地安慰他。 “你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以前跟你同桌的日子！没有你我寸步难行！” 说着季星霖还张开双臂作势就要过来抱姜森，姜森一个侧身躲开他，嘴上还骂道：“给老子爬！” 季星霖被推开也不介意，收回手嘿嘿地乐着：“你小子还真是老样子。” - 下午头两节课肖况照例不听，神色恹恹地看完了一场NBA，等到第二节课下课，才终于打起精神，大手一挥，左手橙子右手章鱼，招呼着下去上体育课。 肖况带着他俩边往操场走边问：“话说，咱这学期跟哪个班一块上体育课啊？” 程梓一向比较关注这些：“五班呗。” “五班？五班有谁打球比较好的吗？”章俞问。 程梓想了想：“那个李圣男啊，他校队的。” “还有呢？” “还有……”程梓费劲地想了半天，“哦！还有个邱志敏，他好像打的也还行。” 章俞问肖况：“怎么样，要跟他们碰一波吗？” 肖况活动了一下颈椎：“不碰，他们班一个队都凑不齐，赢了也没意思。” 章俞说：“行吧，那我们叫上体委他们几个对打吧。” “嗯。” 九月份的天气还是很热，太阳斜挂在半空，跑道冒着热气让人想逃离。 到操场集合的时候，体育老师已经在那等着了，让肖况他们几个赶紧入队，肖况刚到最后一排站好，就看到他同桌走过来，身边跟着那两个从重点班一块下来的男生，不过肖况没记住名字。 姜森身高跟自己差不多，所以肖况抬手叫他：“同桌，来我这。” 姜森看了他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声，还是朝他那走过去了。 队伍是从低到高排的，姜森自然而然地站在了肖况右手边，肖况转过头看他的后脑勺目测了一下，试图换位：“你站左边去。” 姜森不动：“谁矮谁站左边。” “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比你高啊，当然你左边。”肖况不服气。 姜森也不甘示弱：“眼睛不要就捐了。” 事关男人的尊严，肖况不可能让步，手肘撞了他一下：“我183！” 姜森撞回去“我183.5！” 肖况顶着他的手臂反驳：“我183.55！” “你……” 姜森还想说什么，就被体育老师打断了：“你们俩干什么呢，这么热的天还这么亲热？” 班里的同学都顺着他的目光往后面看，肖况甚至还看到了程梓和章俞在偷笑。 “……” “……” 两人默默收回手，停止这场幼稚的比身高行为。 老师看他俩不说话也没再管，带着学生做完热身运动，便让他们饶着操场跑圈，女生两圈男生三圈。 同学们慢悠悠往跑道上走，有人抱怨道：“怎么又跑圈！上学期不是跑过了吗！” 周围人都笑了，老师也听见了，他训了两句：“你昨天还吃饭了呢今天还吃吗？一个暑假回来都胖成什么样了心里没数吗？都才十七八岁，跑两圈就嚷嚷，身体素质这么差！快跑起来！” 同学们都动了起来，有的人慢悠悠地划水，有的人一下拉开了距离。 肖况他们三个在后面慢跑着，程·身体素质差·梓一脸忧郁：“毫无疑问，我待会肯定又是跑得最慢的那个。” 肖况听他这么一说就乐了：“您那叫跑吗？我六十五岁二大爷腿脚不好，每天在公园溜达的速度都比你那龟速快。” “去你的！”程梓被他损惯了倒也不生气，还笑着说，“那你倒是叫你二大爷来比一比啊！” 肖况看到姜森已经跑到了人群中间，便往前快跑了两步对程梓说：“得嘞，我这就去给你找来昂！” 说完他就加速跑了上去。 程梓看着他的背影骂了一句“没良心”，章俞拍拍他肩膀：“没事，我陪你慢慢溜达。” 程梓怒了：“说了不是溜达！我跑着呢！看见没两条腿都跑着呢！” 章俞忍住笑，扶了扶眼镜：“嗯嗯嗯，您跑着呢，我四只眼睛都看见了。” 姜森跑在人群中，速度不算快，跑的挺轻松的。跑着跑着突然发现原本落在后面的肖况跑上来跟他并肩跑，他奇怪地看他一眼：“有事？” “没有啊，跑步嘛。”肖况挑了挑眉。 姜森非常不留情面：“没事离我远点。” 肖况笑着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同桌，咱俩一人一条道，我又没抢你道，你没理由赶我走吧？” 姜森斜他一眼，很清楚肖况就是故意想找茬。 两人又并肩跑了十来米，姜森突然提速冲刺了起来，结果他跑了几十米后往后面一看，肖况就跑在落后他一个身位的地方，看见他回头，还热情地冲他露出八个牙齿的标准笑。 姜森本来是想跑快点甩开他，结果没想到这厮跟得这么紧，而且他看起来也十分轻松，姜森莫名被刺激到了，微微皱起眉继续提速。 结果他提速肖况也提，从始至终就一直紧跟在他后面。两个人暗着较着劲，你追我赶，他逃他追，速度快得像在校运会比赛，把其他同学看傻了，纷纷怀疑今天其实有体测只是他们不知道？ 程梓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两人飞一般从自己身边经过，瞪大了眼睛问章俞：“我、我已经慢到被套圈的程度了？” 章俞安慰他：“不是你太慢，是他们俩快得太变态。” 缓了缓他又说：“当然了，你也确实有点慢……” 程梓瞪他，气得两条腿快速蹬起来，不过蹬得快冒烟了，速度也没提升多少就是了。 临近终点的时候，肖况突然追了上来，姜森没防备，看着他擦着自己的肩膀抢先一步跨过了终点线，然后又往前跑了几米才停下来。他扶着膝盖调整呼吸，还转过头冲自己抛了个媚眼，神情好不得意。 姜森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心里十分无语。 幼稚鬼。 第3章 我说的 跑完步集合之后，体育老师又说了几句废话，就宣布自由活动了。章俞去拿了篮球过来，叫上体委他们一块去了篮球场。 林卫和郭晓东也过来叫姜森一块去打球，姜森跟他们关系很一般，不想打，便说：“我过去看着，就不打了。” “也行，反正本来我们人也不够，那我们俩一对一，你给我们当裁判吧。”林卫撇了撇嘴，看着前面勾肩搭背的肖况他们一行人，表情看起来有些不爽。 姜森没说话，跟着他们一块往球场走。 林卫和郭晓东在想什么他大概能猜到，无非是觉得自己是新来的，八班的人排外不带他们玩，觉得自己被孤立了，所以不爽。同时还认为他们三个以前是一个班的，自然应该绑定在一起玩。 但姜森不认为自己被孤立或者被排斥，同时也不认为自己需要抱团取暖，他一向随心而动，玩得来就一块，玩不来就自己待着，没什么好介怀的。 肖况他们人数不太够只能打三对三，很快就分好了队。不过肖况不太喜欢打半场，觉得半场人都跑不起来，没什么意思，所以打得不太爽。 打到下课，有的同学要去食堂吃饭，有的赶着回宿舍洗澡，大家就原地解散了。 程梓和章俞去买水了，肖况便拿着球要去器材室还。 经过另一个篮球场的时候，刚好看到姜森和林卫郭晓东分开，他快速运着球“唰唰”两步拦到姜森面前，还耍酷一样来了个带球转身，迎头就对上了姜森看神经病一样的表情。 肖况却毫不在意，边胯下运球边笑着问：“同桌，来比一比不？” “不来。”姜森觉得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说完他就往旁边走了一步想绕开这只拦路虎。 肖况自然不会让他如意，他往左他就往左，他往右他就往右，嘴上还念念有词：“啧，你这人能不能行了，刚刚比跑步那会不是挺有劲的嘛。” “不行。”姜森直接说，“而且谁跟你比跑步了，明明是你单方面干扰我。” “男人怎么可以说自己不行呢，”肖况停下运球，把球直接扔进姜森怀里，“来比一下吧，输的人答应对方一件事。” 姜森接住球，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估计自己不接受挑战这小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他还想回去做套卷子呢。 于是他问：“怎么比？” 见他答应了，肖况便笑了起来，一排牙齿亮得能去做牙膏代言人，他打了个响指：“很简单，一人攻一人防，轮换着来，谁先投进十个球谁就赢了。” “行，但这件事不能违法乱纪、败坏道德。”姜森拿着球边往球场走边说。 肖况亦步亦趋地跟上：“放心吧，我们学渣也是有自我修养的，不干这种缺德事。” 姜森轻挑了一下眉毛，不置可否。 学渣不缺德，校霸可不一定，传闻里你缺德事可没少干。 “猜拳决定先后吧。“姜森站在二分线随意投了个球，进了。 肖况看着他的动作，随意但又很好看，一看就是经常打球的人，他转了转脖子，来了兴致，大方地说：“不用，你先来呗。” 姜森转头看了他一眼：“别，用不着你让，就猜拳。” 他这一眼的内容肖况看懂了，他都气笑了：“不是，你他妈怕我耍赖啊？人跟人能不能有点基本的信任了？” 姜森不多废话：“猜不猜？” 肖况简直无奈：“行行行，猜猜猜。” 猜完结果是肖况赢了，于是姜森把球扔给他，自己做出防守的姿态拦在他面前。 肖况运了两下球，眼里带了一丝狡黠，篮球在□□左右左右不断运着，紧接着身体往左边晃了一下，姜森以为他要从左边上篮，身体已经往左边倾斜要去拦截，他却突然出手，用右手带球一勾，直接把球投了出去。 “哐。” 姜森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个球进了。 说实话他有点意外，刚刚体育课的时候，他远远看了几眼肖况他们打球，大概看得出他打球的风格是直冲猛进的类型，讲究速战速决，当时只觉得他球打得还不错，现在面对面对上了，才能感受到他真挺有实力的。 接下来是姜森进攻。 肖况开了个好头，心情十分美妙，边防守还不忘记骚扰对手；“你也不用太担心输给我，我不会太为难你的，我提的这个事情保证你能做到。” “你是不是开心得太早了？”说完姜森一个突进，带球绕过肖况，直接上篮得分。 整个过程速度非常快，肖况虽然及时跟上了，但已经拦不住他上篮的步伐了。 肖况咧着的嘴角都还没收回来呢，当事人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再次轮到肖况进攻，上次姜森没防备被他假动作骗了，这次他眼睛死死地盯着肖况的动作，在他再一次往左边晃的时候，直接预判往右边拦截，肖况没能把球投出去，只能继续运着球找机会突破。 姜森盯着他的球：“一样的招数用两次，你是不是太瞧不起我了？” 肖况笑了一下：“是你太聪明，橙子每回都被我骗，他总觉得我不会次次都用同一招。” 姜森脑子里浮现出程梓那大智若愚的样子，不太想接受这个夸奖。 小伎俩骗不过大学霸两次，肖况只能用回自己习惯的打法。 不过一秒他就突然出手，一个箭步越过姜森往篮下冲。但是姜森时刻防备着，不可能让他轻易得分，他紧跟了上去，在肖况投球的一瞬间出手，虽然只是指尖碰到了球没成功拍掉，但球被晃了一下偏了一点，撞到篮框弹了出来。 “我操！” 肖况骂了一声，他追着球弹出来的轨迹去抢，好在球还没落地的之前再次被他拿到了，他以最快的速度瞬间出手投了出去，球进了。 “我操？”肖况自己还有点纳闷，这球他完全没瞄准，几乎在指尖转了半秒就扔出去了，就是怕再慢一秒姜森就会缠上来，只想赶紧出手，没想到这都能进，顿时对自己有点佩服。 姜森也挺意外。 肖况出手非常果断，刚刚那种情况要是换了自己有可能会因为犹豫而错失机会，所以说肖况反应真的快。而且他球感很好，就那么随手一投居然就进了，虽然听肖况的语气可能多少带了点运气的成分在，那也不得不承认还是挺牛的，顿时让他对肖况有点刮目相看了。 之后两人也一直保持你来我往，你得分我马上也进球，分数不相上下。而在前面都是平手的情况下，先手的人自然有更大的优势，只要第五个球进了就赢了。 在各自进了四个球之后，肖况有些得意，心想自己赢定了，还寻思着这个球要怎么耍才能又好看又不丢分。 思索半天，最后他终于决定要来个反手投球，帅瞎姜森的双眼。 很好，姜森被他成功越过去了！ 篮板就在眼前了，只要把球投出去—— “况！” “我操！” 去买完水的程梓和章俞回来找肖况，程梓也没多想远远就叫了肖况一声。而肖况被程梓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喊，吓得手一滑，球投出去之后甚至篮板篮筐篮网一个都没碰上就落地了！ 三不沾！球生耻辱！ 程梓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一脸天真地站在旁边问：“你俩干嘛呢？” 肖况帅也没耍成，分也没拿到，气不打一处来，吼他：“单挑呢没看出来啊！” 程梓老实回答：“现在看出来了。” 紧接着又一脸单纯地问：“那现在战绩怎么样了？” 肖况过去把飞到场外的球捡回来，没好气地说：“本来我马上就要赢了，被您那狮吼功吓一哆嗦，现在我马上就要输了。” 姜森幽幽地补了一句：“你已经输了。” “屁！”肖况不信邪，双手拦在他面前，重心放在腿上，做好了十足十的防守状态，“谁说你这个球能进的？” 自知惹了事的程梓不敢再说话，和章俞老老实实坐在场边观战。 肖况盯紧了姜森，其实他们现在都已经慢慢摸清了对方的球路，每一轮进攻都比前一轮更加艰难，因为实在是很难突破。 所以他要拦住姜森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要—— 只见姜森身体往左边一晃，球已经换到右手，这是肖况自己惯用的招数，他一眼就看出来了，更不可能会被骗到。他微微挑眉，自信地往右边防守试图截住姜森手上的球。 然而，姜森却并没有把球绕过他身后直接从右边投出去，但也没有顺着左边突破，而是后撤一步，直接后仰跳投！ 肖况意识到他打算直接投三分的时候，身体也立马做出了反应，一个起跳！ 毛都没碰着。 虽说他反应非常快，但是由于他前面防守得太专心，重心放得太低，起跳时腿都没反应过来，导致起跳的高度非常堪忧。他手伸得很直但不仅毛都没碰到，还差点摔了个狗吃屎，好在姜森落地后顺手扶了他一把。 至于他投的那个球嘛……正中红心，干脆利落。 “我说的。” 肖况看着姜森勾起的嘴角，表情有些茫然。 “我说的，”姜森扬起眉毛，身后的太阳带着不太强烈的光笼罩着他，少年在阴影中露出一丝笑意，“这个球，必进。” 第4章 同桌情 “况，你这就输了？”章俞把买的水递了一瓶给肖况。 肖况接过扭开盖子灌了两口，认命般：“是啊，输了。” 姜森捡完球走到他们身边，肖况正揪着衣领在擦额头的汗，衣服下隐藏的腹肌显露无疑。 章俞把自己的水递给姜森：“学霸，看不出来啊，你打球这么牛，还能赢肖况呢。” “谢了。”姜森接过水。 “对啊，我况哥一直是单挑王来着，回回一对一我都被他无情碾压。”程梓附和道。 姜森刚喝了一口水，听他这么一说顿时回想起肖况刚刚说程梓每回都被他同一个伎俩骗，就忍不住想笑，赶紧把嘴里的水吞下去，免得把自己呛死。 他缓了缓，把笑意掩住，将手里的球扔给肖况：“我先走了。” 肖况接过球：“得嘞，再见同桌。” 姜森转身朝教学楼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说：“那件事我想好了再跟你说。” “行。” 姜森走了，程梓好奇地问：“学霸说的是什么事啊？” 肖况又猛灌了几口水，手上的矿泉水几乎见底；“我们俩打赌，输的人要答应对方一件事。” “啊？”程梓愣愣地说，“那他不会为难你吧？” 章俞说：“不至于吧，我看学霸不是那种人。” “我本来想着赢了的话，让他以后无偿给你们抄作业来着。”肖况突然说。 这下两人都有点懵，没想到随口一说的事肖况这么放在心上。 程梓非常感动，刚想要开口说两句酸话，就见肖况拿着手上那个空的矿泉水瓶，冲着他后脑勺来了一下，人都傻了。 他震惊：“你他妈打我干什么！” “你说我他妈打你干什么！”肖况咬牙切齿，“我他妈、本来、胜券在握！你他妈、喊我、干什么！干！什！么！” 说一句敲一次后脑勺，程梓捂着脑袋躲着跑开，他就追上去，气势汹汹：“你有本事别跑啊，今天我非揍你一顿不可。” “况哥我错了！饶我一命！” 章俞在旁边看戏一样乐开花了，眼看着他们跑远了才跟上去，结果跑了两步又想起了篮球还没还给器材室，又跑回来捡球，然后也追上去：“喂，你倒是把球还了先啊！” 三个人追追赶赶，一边乐一边跑，陪章俞去器材室还完球，才一块回了宿舍楼。 他们宿舍在三楼，章俞和程梓住在304，肖况住305，宿舍是双人间，不过肖况的原本的室友就是他的同桌，这学期已经不来了，所以他现在自己住，等于是个单间。 住宿生活对肖况来说并不难熬，反正他也不太想回那个家，除了出不了学校这点有点烦之外，其他一切都比在家里舒服。 回到宿舍，今天流了很多汗，身上黏黏糊糊很不舒服，肖况便脱了上衣，拿了换洗衣服去了浴室。 澡差不多洗完的时候他就听见外面火急火燎地在敲门，他关了水火速穿了衣服，随手拿了个毛巾边擦头发边出去开门。 他以为程梓他们是叫他去吃饭，结果看他俩都没换衣服就说：“你俩一身汗不洗澡就去吃饭啊？” “洗啊晚点再洗，不洗的话身上臭死了。”程梓说。 章俞给了他一下：“说正事！” “对对对，我们找你是有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刚刚净顾着玩给整忘了。” 程梓跟着肖况进了宿舍，不客气地在他椅子上坐下，不等肖况问，他就自己交代了：“我们刚在小卖部那，碰到了谭奕。” 一听这个名字，肖况眉毛就蹙起来了：“他妈的又干什么了？” “倒没干嘛，就是跟他几个小弟窝在那边墙角抽烟，”程梓想了想又说，“不过我看他们那样子，就像在商量着要搞事。” “他不是退学了吗？怎么混进来的？”肖况把毛巾扔在一边，表情很不爽。 章俞说：“可能是刚开学还没要求穿校服，他趁机混进来的。”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要去找那个人渣吗？”程梓问。 看肖况脸色不悦，章俞赶紧说：“这回你可不能冲动了，再把人打出个好歹真不好交代了。” 肖况撇了撇嘴：“知道，只要他不惹事我也不会闲着没事去揍他。最近在学校多注意一下，他能进来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干嘛。” 程梓乖乖点头：“行。” 章俞叮嘱道：“你最近小心点，平时尽量跟我们一块走吧，我怕他报复你。” 肖况乐了：“得了吧，你俩这战斗力也聊胜于无啊。” “嘿，我们虽然打架没你利索，但我嗓门大，可以喊救命啊！”程梓不服。 章俞接茬：“我跑得快，可以去找救援！” 一提到跑得快，就难免让人想到程梓那先天发育不成熟的跟腱，几个人一块笑了半天，最后肖况实在受不了就把他俩轰回去洗澡了。 - 早晨七点，姜森和季星霖一块在食堂吃早餐，季星霖一边吸溜着他的肠粉，一边看着姜森手上的奶黄包吐槽：“你大早上老吃这甜不拉几的东西，不觉得腻得慌吗？” 姜森表示：“并不，我喜欢甜的。” 季星霖对一个一米八几的大帅哥喜欢吃甜的东西表示不太理解，摇了摇头，然后拿出手机刷着朋友圈。 “卧槽？我刚看到宫羽发的朋友圈，说男神和校霸坐一块去了，她的梦想破灭了，她男神不是你吗？”季星霖愣了一会，紧接着就是一声质问，“你跟肖况成同桌了！？” 姜森喝了口豆浆：“嗯。” “嗯！？你为什么这么淡定啊喂？那可是肖况啊！”季星霖十分震惊，“那可是肖况啊！” 姜森莫名：“他怎么了？” “你不会不知道他那些‘光荣’事迹吧？”紧接着他便开始科普，“肖况，从高一开始无数次违规乱纪，逃课旷课这小case就不提了，打架斗殴更是常有的事。就去年，他揍了高三一男的，听说把人都打住院了，牙都没了俩，但学校只是轻飘飘地给了他一个警告处分，甚至都没记过，反而是高三那人没过多久就退学了。” 姜森有点意外，虽然他知道肖况是个不安分的，但他倒是真没听说过这些事：“退学？” “对啊，有人说他把人打残了，人家怕他了才不敢来上学了，也有人说是他逼迫人家不准来学校。”季星霖说着，突然压低声音，小声问，“你知道他为什么犯这么多事都没事吗？” 姜森放下喝完的豆浆：“他家很有钱？” “我操，所以说跟你说话真没意思。”季星霖撇撇嘴，“他家可太有钱了，听说都是A市前几的水平，所以每回他干了什么事叫家长，家长就给学校砸钱，给对方砸钱，次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轻飘飘给个处分就完了，学校就指望他家来提升GDP呢，根本不舍得开除他。” “吃完没，吃完走了。”姜森站起身，把垃圾丢到垃圾桶了。 季星霖赶紧跟上，还是很难接受：“不是啊，那你跟肖况同桌这事儿你咋一点不跟我提呢？” 姜森回头看他一眼：“有什么特地说的必要吗？对我来说又没差别。” “行吧，你是大佬你牛逼。”季星霖觉得跟肖况同桌还能这么无所谓的也就他一个了。 回到教室，姜森看了眼时间，离第一节课还有四十分钟，便拿了套化学卷子开始做。 直到上课铃声响起他对完答案时，肖况都没来，姜森看着他空空的位置，桌面上凌乱地堆着课本，还夹杂着几张乱涂乱画的纸，脑中莫名地浮现起季星霖说的话。 不知怎地，他总感觉这人似乎跟季星霖说的不太一样。前面程梓回过头看了一眼，转头跟章俞说：“赌不赌？我觉得况哥不到第二节课不会来的。”章俞笑着说：“你错了，不到课间操他根本不可能起来，要赌我就赌他早上不来了。” 程梓：“也是哈，课间操音乐太吵了哈哈哈……那我赌他第三节来。” “行，赌啥？” 程梓想都没想：“中午饭！” 章俞说：“成交！” 但这两人都失算了，第一节课还没下课，姜森就感觉到背后有股视线，下意识转头看过去，就发现肖况正狗狗祟祟地蹲在后门，手上拎着好几个包子。 肖况见他转过来就笑着冲他比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瞄准台上老吴转身写板书的时候，猫着腰钻进来了。 程梓听到声响回头一看，还挺纳闷：“不是，你今天怎么这么早醒啊？” 肖况骂道：“朕来了你不恭迎圣驾就算了，怎么还挺失望？” “我损失了一顿午饭我当然失望！”紧接着他看到肖况手里那袋冒着热气的包子，忿忿不平地喊：“我操？李阿姨又给你留肉包子了？” “瞧你那点出息，午饭我请你呗。”肖况拿出包子咬了一大口，口齿不清地说，“什么李阿姨，那是我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妈。” 姜森对于他这种上课时间明目张胆吃早餐的行为感到震惊，侧目看他一眼，肖况看到了便顺手把手里的包子递过去：“来一个吗同桌？” 姜森还没拒绝，就听见台上老吴一声狮吼：“肖况！你什么时候溜进来的？” “哎——”肖况包子还咬在嘴里，举起手含糊不清地说，“从你讲到‘千呼万唤始出来’的时候，为了应个景，我这不就‘咻’一下出现了嘛。” 班里人被他的俏皮话逗笑了，连姜森眼里都有了笑意。 老吴嗔怪地瞪他一眼：“你先好好把你那包子吃完吧，下次早点来。” 肖况从善如流：“好嘞！” 老吴接着继续讲他的《琵琶行》，肖况手里的包子还剩下一个，再次递过来问：“你吃吗？” “不吃。”姜森埋头继续做他的卷子。 “啧，”肖况把包子收回来自己三两口吃完，又说，“你咋总这么冷淡呢？这样吧，我中午请你吃饭，挽留一下我们的同桌情。” 姜森心想，谁跟你有同桌情了？ 他毫不留情：“用不着，我们没有熟到那个份上。” 肖况则不以为然：“那更得一块吃个饭增进感情了，就这么定了昂。” 姜森懒得再跟他扯，继续做题了。 等到放学的时候，肖况招呼上前桌那两个，然后过来勾着姜森的肩就要往外走：“走走走吃饭去，饿死了。” 姜森很想说你早上那四个包子喂了狗了？ 被他带着往外走，姜森刚想说自己还得跟季星霖一块吃饭，结果他们刚出教室后门就看到站在那石化的季星霖。 季星霖看着勾在姜森肩上的手，一脸呆滞。 姜森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我朋友，我平时都跟他一起吃饭。” 肖况毫不见外地挑眉：“那刚好一块儿，我请客，走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