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O装B 逼疯恶犬A》 第1章 从痴有爱1 一场暴烈的情事结束,卧室内浮动着缕缕淫|靡气息。 仅有微弱的暖光落在清泠侧颜,他餍足地眯起眼,疏懒伏在柔软的枕上,古铜色的长发自肩头滑落。 枕边,少年Alpha倚靠着床板,五官轮廓还有几分稚气,他像学大人抽事后烟,嘴里含了根荔枝味的真知棒。 年纪太小了。 清泠不露情绪地瞥了眼少年,少年结实的肩膀和手臂上都被清泠留下了几道红色的抓痕,像是少年的战后勋章。 正是因为年纪小,有使不完的劲,一晚上又莽又暴戾,不然清泠也不会把他抓成那样…… 思及至此,清泠腰间的酸痛感愈发强烈,他微微蹙起长眉。 Alpha普遍是一时兴起的下半身动物,他们可以标记很多Omega,而Omega却只能被一个Alpha标记。 因此,关系的主导权总是交由这帮人渣率极高的群体。 清泠非常不喜欢被掌控的滋味。 迷恋清泠的Alpha实在太多,但他从来只想把每个觊觎他的Alpha踹进沟里。 清泠本就对Alpha这个群体充满偏见,这几天和少年相处下来,他又发现自己尤其厌恶年纪小的Alpha。 年纪小的Alpha进入一段感情的速度很快,也很狂热。但越是热烈,清泠越觉得假。 根据他自己对Alpha群体清醒的认知,他觉得眼前这孩子其实和所有Alpha都一样,是个三分钟热度的,不仅如此,心智还不成熟。 没意思,真的。天一亮跑路吧。 清泠正盘算着跑路计划,身旁少年将口中乳白色的糖球咬破,嘎吱碎响声在宁静的房间内无限放大,清泠的脑海里,竟莫名其妙地浮现出,一只野生动物于郊野踩断枯枝伺机捕猎的画面。 那股威胁感携着凉意钻入清泠心窝,他于是放缓呼吸,随即,少年如火炉般温暖的身体朝他贴了过去。 清泠酸软的腰部被少年托住,从俯趴被翻作侧卧,他陷入了温暖的怀抱。 “哥哥……”少年黏糊糊地贴在清泠耳畔撒娇。 清泠已经被他方才的横冲直撞折腾得有些疲乏了,只无奈地“嗯”了声作回应。 少年只有在床上会突然喊他哥哥,平时就不会,可能是追求什么刺|激或者满足什么癖好吧。 清泠能懂,但没感觉。 “岑不炆,”清泠语气渐凉,“别抱太紧了……想勒死我么?” 此话一出,原本粘腻的室内空间,被撕扯出一道缝隙以供冷气流通。 岑不炆被这突如其来的疏离感打得有些懵懵的,他平时不都这样抱清泠的吗?平时不都这个力度吗? 他慌了一瞬,转念想,或许是今晚上清泠太累了? 不对啊,之前的几个晚上也没见清泠这样啊…… 岑不炆没安全感了,他当然不会松手,而是更为得寸进尺地蹭了蹭清泠的侧脖颈,那里还残留着岑不炆的咬痕,渗了些红色,不过已经干涸。 “哥哥,我真的……离不开你了。”岑不炆闷闷将脑袋埋在清泠肩头,说出了心里话。 清泠眼皮一跳。 怎么这话听着?真走心了?这孩子…… 清泠没有回应他,而是撑着酸软的身体,抬手,揉揉岑不炆毛茸茸的头发,转移话题:“好啦,狗崽子,该睡觉啦。——去关灯,好吗?” 岑不炆被摸了头,真像狗崽子一样,默默摇起了尾巴,然后二话不说去关了灯。 清泠以为这总算结束了,没想到狗崽子又从后方紧紧抱了上来。 室内漆黑,视觉遭到屏蔽后,两人的呼吸声、心跳声,都坦露了出来。 显然,岑不炆要局促些。 “阿泠,”他眨眨眼,换了称呼,说明有正事要谈,“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景城?” “……” 这话问到了清泠心坎上。 清泠的家,就在景城,但是—— 清泠命不好,早年不幸被拐进地贫民瘠的大山。 周边群狼环伺,为了不被乡野村夫标记,他偷偷用药,缩小Omega腺体,关闭生|殖腔,装成了Beta。 他的生存之道便是与Alpha们虚与委蛇,博得信任,而后抓准时机,在一个暴雨夜出逃,就这样,他从封闭的山村,逃到了有公路的山村。 但那时候的他受了伤,必须快速找到新的庇护所,于是,他敲了扇门,门一开,他被岑不炆收留了。 为什么岑不炆会轻易相信并收留清泠呢?当然是因为…… 清泠脑海里浮现出那晚,他**地跪在岑不炆脚边的场景。 - 雷鸣在二人头顶炸响,暴雨砸了清泠满身水汽。 朦胧雨幕下,清泠跪在岑不炆脚边,他分明长了张如同冷种翡翠般疏离的脸,眸光却十分潋滟动人,连带着说话的语气,也不似五官冷冽,竟是刻意放柔了声线。 “你帮帮我吧,你疼我吧,只要你帮我……虽然我是Beta,但我也可以帮你疏解。” 姿态非常低。 他便是这样,以猎物的形象出现在了岑不炆面前,博得了岑不炆的心软。 殊不知,在当时的清泠眼里,岑不炆才是猎物。 - 打算什么时候去景城? 清泠心里有个答案,那就是——明天一早。 蹭住蹭吃蹭喝睡了人就跑,没关系,清泠这些年在狼窝里摸爬滚打,他已经没良心了,良心有什么用?光凭借良心能让他回到城市回到家吗? 更何况他俩关系本就不纯真,俩人初见,一个人持靓行凶,一个人见色起意,现在各取所需,怎么就不能跑了? 他明天就要走,必须要走。但他不能说出来,他看狗崽子现在这副上头模样,估计不会轻易放他走的。 所以清泠含糊其辞,闭上眼懒懒应道:“我好累啊,先睡吧……有什么明天再说。” “我爸明天要来见我。” 清泠又重新睁开了眼。 “你知道的,我爸就在景城。很多年前,他勾搭上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小姐,还生了儿子,”岑不炆的声音带着似有若无的鼻音诉委屈,“于是就这样顺理成章,抛弃了我和我妈,去年还买凶把我妈撞死了。” “不过嘛,我爸现在的老婆得癌症死了,而那个女人生的儿子也没出息。 我爸突然要来见我,你觉得他什么意思?” 闻言,清泠心说还能是什么意思……这孩子要翻身了,岑家大少爷要回归了。 “他想接你回去?” 岑不炆温热的吐息落在清泠后颈,那里的咬痕最为明显,因为“没有腺体”无法标记,Alpha咬得格外重,带有若有若无的怨念。 气息距离隐藏着的腺体太近,清泠不适地想挣扎,岑不炆却紧紧钳制住清泠藏在被子底下的手腕,进而禁锢住了清泠整个身子。 “所以,阿泠跟我走吧。好不好?” 清泠脊背一僵。 该跟岑不炆走吗?可是,他跟岑不炆走后,还能甩掉岑不炆吗?清泠可不想把这辈子都赔给Alpha,Alpha能有几个好东西? 清泠这段时间已经攒了路费,他完全可以明天自己一个人离开。 二次招惹岑不炆,得不偿失吧? 他在脑海中构思着计划,却听岑不炆语气平静道:“阿泠,我知道你最近在攒钱,在我带你走之前,你不要偷跑了。” ……不要“偷跑”。臭小孩,你管得着吗? “……你什么意思?”清泠翻身,正对岑不炆,伸手捏住岑不炆的脸,手指覆在岑不炆的太阳穴上,慢悠悠地打了两个圈,“我如果偷跑了呢?” 岑不炆的虹膜是怪异的深红色,他眨也不眨盯着清泠时,眼眸中透出来的神情,像犬科动物,时常温良,瞬而又流露出凶性。 “这怪你不守信用,你是Beta,我标记不了你,那我就去找拴大黄的链子,拿来拴你,卧室做圆心,铁链画半径。” 清泠感到一阵恶寒,指甲定在岑不炆太阳穴正中央。 他最厌恶被束缚,否则他也不会用药隐藏腺体,听岑不炆说这番话,他“偷跑”的**更为强烈了起来。 “你,拴我?”清泠觉得好笑。 “嗯。”岑不炆却很认真,眼神里带着某种奇异的信念感,“留下来,阿泠。” “……”清泠忍住了胃里的恶心。他本来只是单纯不喜欢岑不炆的幼稚,现在,他极其抵触岑不炆。 拴他?想得美。 他要走,重重叠叠的大山都拦不住,更何况一个岑不炆? - 翌日,岑不炆出门打工了。清泠可以趁机跑路。 千辛万苦跋山涉水,清泠总算能进城了,临行前他没什么情绪波动,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他不会高兴得太早。 数了数近期给别人家做杂活攒下的钱,他收拾好行李,这时,汽车轮胎翻卷烟尘的声音渐行渐近。 清泠穿着件宽大的T恤,提起包袱时,领口松松朝一边斜去,他转眸顺着肩膀方向瞧去,看见汽车车主把车窗移下,手肘撑上窗户框。 清泠不太认车,但看车辆拉风的外形,就能感受到那辆车价值不菲,于是又多瞧了两眼。 车主脸型尖瘦,带了副墨镜,鼻下留了短胡须,粗糙的手背上可见青筋凸起。 他的面相实在老奸巨猾,放到古代得是个奸臣反贼。 “你好啊,”他的声音低沉,语速缓慢,“问你,岑不炆,在哪?” 毋庸置疑,这就是岑不炆那位“抛妻弃子”的暴发户狗爹。 他虽然是在问岑不炆的去向,可那双眼却反复在清泠身上游走着,从领口滑向腰肢,宽大的白衬衫轻微透光,足以让他能捕捉到那抹纤细优雅的曲线。 且清泠此人的长相极具矛盾感,他棱角分明,不笑时像块捂不化的冰,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他偏偏又生了双潋滟的桃花眼,勾人心魄,淡极生艳。 就是这样的矛盾感,令男人看得直接愣住。 清泠敏锐察觉到男人怪异的目光,立即明白了男人此刻在想什么。 清泠也打量回去——这男人,确实有钱啊。 不过清泠面上不动声色:“他打工去了,在陈家。” “哦,”男人得了答案,准备离开,却又忍不住朝清泠看去,墨镜下,他的唇角勾起一个不甚明显的弧度,问,“你,是谁?” 他每一帧的微表情都被清泠看在眼里。 “前几天下暴雨,借住在这里的。”清泠放下包袱,拿出老宅的钥匙,朝车辆走去,他眯眼笑起,食指勾着钥匙圈,支在窗口,“他打工的地方离这有一段距离,您先进去坐坐?” “哦,谢谢。”男人的手伸出窗户,生薄茧的手指却是不知有意无意,勾过清泠的手心,“不过我赶时间——我看见门口收拾好的行李了,你今天就要走吗?” 墨镜下,男人的眼睛挤出笑纹。 好油腻,是Alpha,不会错了。 Alpha存在很多共同的特点,比如,容易见色起意,又比如,他们虚荣,所以很容易轻信对他们示好的人。 清泠不做“是或否”的回答,而是转眸瞧他,抿唇笑了起来,道:“我去景城,投奔亲戚。” 他这一笑,男人突然跟中邪了般,心想儿子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这个儿子他不想要,还可以再跟人生啊。 “是吗?”男人顺着他话语铺的路走,开门见山,“我可以载你一程。” 说完,他正了正腕上名贵的表。 清泠被他油腻的表现,震撼得挪开了眼,男人估计还会以为他在羞涩。 “载我?那岑不炆呢?”清泠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复,选择反问转移话题,显得他没有什么强烈的目的性。 “我这次来,不带他走,”男人语气平缓,没有起伏,将话题绕回了清泠身上,“但是顺路的话,我可以带你走。带你,进城。” 他着重强调“进城”二字,其实吸引清泠的是前半截话。 清泠暗暗一笑,既然不带岑不炆走,那他就不必担心那层麻烦。 不好意思,狗崽子。 清泠轻而易举便坐上了男人的副驾驶座。 车辆开出门前庭院后,男人问清泠:“家人住哪?” 清泠摇头,说不知道。 这是实话,离家多年,断联多年,他早就不知道家人的动向了。 男人的掌心摩挲着方向盘:“不知道?那你怎么投奔?” 清泠不说话,就垂着头,小声叹气。 男人笑了,他比清泠预想的还要直率:“想跟我吗?我可以带你体验比那好上百倍千倍的日子,还会帮你找人。” 又有狗舔上来了。 这条老狗景城本地人,目测180基因优秀,最大优点是有钱。 过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从痴有爱1 第2章 从痴有爱2 清泠跟人跑了。 具体什么时候,不知道,总之消息传到岑不炆耳边时,已经是傍晚五点。 彼时的命苦农村小伙岑不炆,还在预备杀牛。 …… “哎,岑不炆,你前段时间收留的那个漂亮Beta,上了那辆迈巴赫。” 岑不炆深红色的瞳眼骤缩,手中栓牛的绳子都险些没拿稳,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呃,哈哈哈,”传话的小伙尴尬地搓搓衣角,他不太敢看岑不炆,但嘴上还是得回岑不炆的话,“你爸是不是搞错了啊,把你收留的Beta载走了,就…… 就没回来了。” 这话说完,谁都能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岑不炆却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轻松地笑了两声:“他没搞错,估计就是想带清泠走吧。” 语毕,他猛地拽住绳子,将牛朝自己的方向猛拉,小伙险些和牛撞上,慌忙后退,瞥了眼神情阴鸷的少年,干脆连声招呼也不打就跑了。 待人跑后,岑不炆脸上再无丝毫笑意,鲜红的残阳扑洒在他的侧身,将他半边脸染成醒目的猩红血色。 他真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啊。他爸,岑起山,宁可带一个漂亮的Beta回去,都不愿意看他一眼。 行,瞧不上他,可以。 岑不炆深吸一口气,握成拳的手仍然止不住地发抖。 但带走的Beta是清泠,这又是几个意思?! 清泠呢?他究竟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他明明,昨晚上还躺在岑不炆的床上,怎么今天大清早就跑了?! 岑不炆忍无可忍,将沾满牛血的刀扔在地面上,跑进陈家客厅,对着还在吃晚饭的陈叔喊了一声:“陈叔!我要借电话!” 陈叔嘴里包着白米饭,只觉莫名其妙,他将饭咽下,皱着张脸看岑不炆:“哦哟小炆啊,你啷个跟砂了人一样哦?全是血嘞……你今天手法不太对哦?” - 一个小时内,岑不炆给岑起山的秘书打了二十四通电话。 前面二十三通全部没打通,直到第二十四次,秘书实在是受不了了,才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接通,岑不炆不问岑起山消息,直言:“有清泠的电话吗?” 秘书:“……”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像是非常为难,随后,一个男子的低笑声传来,那笑声悦耳魅惑,距离电话有一定距离,但很快,男子就贴近了麦克风,轻缓的气息如同羽毛落在岑不炆耳畔。 “啊呀,我就过来给岑先生送一下晚饭,怎么还正巧有人找我啊?” 送晚饭?什么?给岑起山送晚饭? 给岑起山送晚饭?! 岑不炆不免心中自嘲一笑:果然,被亲爸撬了墙角。 他感觉心脏像泡在水里的海绵,挤压出水,很快又有水渗透每一个细孔。 堵得发慌。 “清泠,”岑不炆念出他的全名,捏紧了电话,“为什么偷跑?” 电话另一头的清泠似乎是伸了个懒腰,闷闷地轻哼一声,岑不炆听得耳热。 “嗯……果然是你啊,狗、崽、子~” 他张扬、轻蔑,可那一声“狗崽子”,他怕是自己都无法察觉到,他唤得十分缱绻暧昧。 狗崽子听得直接起了反应,他真想按住清泠的后脑袋,让清泠在他身下跪着好好认错。 “清泠,”他咧咧嘴角,露出顽劣的笑容,一字一顿道,“我、要、见、你。” - 岑不炆凭借狂打电话不放弃的毅力,加上对着麦克风鬼哭狼嚎的不要脸行为,争取到了再见清泠一面的机会,比想象中来得轻松。 从城市奔来的汽车稳稳当当停在了老屋子前,黑色的金属在日光下反射着冷峻的光色。 几位保镖率先下车,俯身给副驾驶打开车门。 银色金属发卡将清泠一边的长发别在耳后,他身着香槟色的西装,更显得腰细腿长。 他光鲜亮丽,带有挑衅意味地笑着,朝老宅门口的岑不炆眨眨眼,昂贵的棕色皮靴踩上泥土。 岑不炆见过清泠雨夜落魄求收留的模样,现在又看见,清泠气态矜贵,只是抬了抬下巴,便能招呼保镖跑去车后方拿东西。 相当……讽刺。 “给你带了三双鞋,还有一些新衣服,秋天的、冬天的都托人给你买了很多件。 你到底要跟我说什么?——哦,外面太热,先进去吧。”清泠自顾自地从岑不炆身旁绕过,直直向门走去。 保镖刚好把东西提到了岑不炆面前,岑不炆没理,保镖就跟在岑不炆后面,结果岑不炆根本没想把他们当回事,“砰”地关上了门,一阵热风扇过他们鼻头。 清泠坐到沙发上,慵懒地舒展身体,他才像是这个房子的主人。 “都是给你拿东西的呢,你怎么给人家关外面。”清泠说完,还拿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没来得及喝,岑不炆大步流星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 周边的窗户关得很死,不透一点光,清泠悠悠抬头,看见岑不炆面色阴沉,下唇被他咬得快出血。 “你跟我爸那个抛妻弃子的人渣……都不愿意跟我?” 清泠嗤笑,不置可否,慢条斯理地拨开岑不炆的手指:“破孩子,没钱谁跟你啊? 怎么?你要拿链子拴我? 我这次是带了人手的,你哪里懂威胁人啊?” 爽,实在是爽。 他真的太讨厌自以为是的Alpha了,岑不炆竟然还想拴他,现在看来,不就是痴人说梦吗? 听见清泠的冷嘲热讽,岑不炆瞬间急了,他按住清泠的肩膀,气息不稳地问:“岑起山为什么带你走?” “他吗?你不是知道嘛,他的妻子癌症晚期,死了,他寂寞呗。” “岑起山为什么带你走?” 岑不炆依然在纠结这个问题。 清泠有些迷惑,眯起眼打量岑不炆,想知道岑不炆到底需要一个什么样的回答? 悦耳的? 清泠觉得哄孩子好累哦,不如就告诉他残酷的“事实”吧。 清泠伸手,抵住岑不炆的一边肩膀,从容道:“还能有什么原因啊?可能,他想要让财产的继承者,从我肚子里出来吧。” 话音刚落,陶瓷与地面接触,一声惊响,水花四溅。 屋门传来敲门声,保镖在外询问状况。 清泠想出声,气流却被岑不炆用温热的唇瓣堵住了。清泠于是狠下心去咬他,没有顾及任何情面,而后一股浓烈血腥味缠上了二人的舌尖。 一个回合的撕咬结束,少年人的重量朝清泠压去,用力扯着清泠的衣领喊道:“……你明明没有拒绝我的!你不跟我走就算了,你,你不许给他生孩子!” 这句话吼得大声,门外保镖顿时没那么闹腾了,多多少少都能猜出来,这里面在发生什么事。 清泠局促地缓着气,抬起手掌,划过空气,朝岑不炆脸上扇去。 “啪”地一声,比陶瓷破碎还要响亮。 岑不炆捂着脸,惊讶地望着清泠。 被打了。为什么?凭什么? 清泠还在推他:“放开我!” 他却翻身驰骋上清泠的胯部,愤恨地掐住清泠的脸颊:“清泠! 你当初是怎么跪在门口求我收留你的?是怎么想像发|情的猫一样细声细气叫唤着,让我收留你的?你都忘了吗?! 这就跟那个人渣跑了?你为什么?!” 他恨透了清泠。 一股具有腐蚀性的酸水,源源不断渗进海绵般的心脏,每一次挤压、跳动,都将促成千疮百孔。 这个骗子,大骗子。 他真想把清泠的肉咬烂,吐在玻璃渣面上。 可正当他决定好好审理一下清泠时,他脖颈上蓦然一阵阵地痛。 岑不炆愣住了——清泠趁其不备拾起了瓷片,已然划伤了岑不炆的皮肤,而皮肤表面渗出的细小血珠滴落在清泠的侧脸上。 “……” 岑不炆真是没想到,清泠如此狠心。他只是想发泄自己遭到背叛后的不满,清泠却做好和他动手的准备。 “狗崽子,起开。我不想说第二遍。”清泠沉声命令道,即便他喘息频率紊乱,手握瓷片的动作却非常稳,他不像在开玩笑,眼中既没有温度,也没有挑衅,冷漠得不像在看昨夜的枕边人。 岑不炆无声地笑了,他舔了舔嘴上的血丝,红瞳始终钉在了清泠身上。 “阿泠,给我一个理由……”岑不炆为了得到问题的答案,收敛了几分攻势。 躺在他身下的清泠,纵使衣物凌乱,唇瓣上沾着血丝,却仍持着高高在上的气态:“……理由?要什么理由,理由很简单,我跟你上床不就是为了临时的庇护吗? 你还真爱上了?” 清泠暗暗嘲讽。真不应该啊,同居小半个月上几次床就能爱上?Alpha的脑部结构到底是什么样的? 岑不炆闻言,蓦然笑了,先是无声地笑,笑得肩膀都在抖,他也不管那瓷片划过皮肤,仿佛感受不到痛。 “临时的庇护……?原来是这样吗?我知道了……我,我知道了……” 他一副不可置信而又试图安慰自己的矛盾模样,把清泠逗笑了:“……打了二十四通电话,把我喊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岑不炆脖颈伤口猛地作痛,他咬牙,放开了清泠,拧巴地侧过身,不再直视清泠。 “那你呢?你那么快就答应过来见我,你什么意思?”狗崽子声色闷闷。 清泠从沙发上坐起,抛开手里粘血的陶瓷片,理了理凌乱的衣物,以指作梳顺了下古铜色的长发。 “岑起山建议我回来看看你的,免得你闹事。你以为我想?”清泠又补了句杀人诛心的话,“哦,衣服鞋子什么的,也是他让我带给你的。” “……” 今天清泠口中就没蹦出一句好话,岑不炆感到陌生,狗崽子如果真有双毛茸茸的狗耳朵,此刻一定是耷拉下来的。 “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反正岑起山交给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清泠起身,抬步朝门口走去,“年纪大了经不住你闹腾。” “别……”岑不炆赶紧拉住清泠的手,“我有事,真有事。我不闹你了。 真的,你让我说完吧。” 清泠看在跟岑不炆睡过几晚的情面上,停下了步子,耐着脾性等岑不炆开口。 但岑不炆面露难色地看了眼门:“你凑过来点,这里隔音特别差,我不想让他们听见。” 清泠只觉莫名其妙:“感情上的事就算了,你死心吧。” “不是……”岑不炆急切地看着清泠,攥紧了清泠的手指,“好吧——确实是感情上的事,你再让我说几句可以吗? 他们要是听见了好丢人…… 说完我也不能纠缠你了……求你了,阿泠。” 他的眼里泛出湿润的光色,仿佛下一秒便要落泪了。甚至,他握清泠手指的力道,也大得惊人,他宁可脖子上多流几滴血,也要留清泠半分钟。 清泠叹了口气,朝岑不炆凑近两步。 岑不炆也朝清泠倾去身子,温软的唇贴近清泠的耳畔,呼吸气流飘入清泠耳郭,一股热流刺激带去酥酥麻麻的痒。 清泠感到不安,便在这时,他的耳垂一阵刺痛。 ——岑不炆重重地咬住了他的耳垂,又狠力咬上他的耳骨,温热的舌尖舔舐过渗血的伤口。 痛,非常痛。清泠闷哼了声。 ……他这是在打击报复。真的是狗,还是条爱咬人的疯狗。 清泠疼得蹙眉,怕岑不炆把耳朵咬烂,想后退,却被岑不炆掐住后脖。 岑不炆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恨意,见到清泠再次沦落到如此狼狈的境地,他心中舒坦了不少,于是屑笑: “骗你的,哥哥,下次见到你,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第3章 从痴有爱3 清泠推开屋门时,门外傻站了好一阵的保镖,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清泠,然后齐刷刷地露出惊愕的表情。 清泠松开的西装领口下,全是淡粉色的咬痕,而他身后的少年嘴唇破了,脖颈皮肉还被瓷片划伤了,血淋淋的。 这俩究竟是打起来了?还是爱起来了? 他们不懂。 清泠将头发揽至锁骨附近,能勉强遮住狗东西的咬痕。 “看什么?”清泠朝其中一名保镖贴近,对方赶紧低下了头,其他人也赶紧跟着挪开视线。 这帮人都是岑起山的,自然得封口。 清泠伸手,两根手指稳稳扣住对面人腰间的皮带,对面即刻慌了,脸霎时泛起异常的红色,磕磕绊绊地出言阻止。 清泠置若罔闻,指甲用力在上方刻下一道又长又明显划痕,他才抽手。 “好了,如果把事说出去,我就告诉岑起山,是你们干的。”清泠唇角勾起一抹艳丽的笑,他侧头,望向其他几个,“明白吗?” 未等到他们的回复,身后传出岑不炆很轻的嗤笑声,几个保镖突然绷紧了身体,倒不是因为岑不炆那声笑,也不是因为清泠方才威胁的话语,而是…… 清泠蹙起眉,他闻到了一股金属的冷腥味儿,紧跟着的焚烧气有些呛鼻。 是Alpha的信息素。 清泠也立即警觉了起来,他抬头,看见保镖们纷纷朝后默默挪了步子,警惕地朝岑不炆盯去。 看来,那股怪异的信息素是从岑不炆身上散发出的。 清泠用了药,按道理是闻不到信息素的,可这次……?虽然闻到了也没什么生理反应,但隐隐焦虑的情绪还是漫过了清泠的心底。 他回头,岑不炆倚门抱臂而站,神情恹恹,不过,在与清泠对视的那一瞬,他又收敛了戾气,眨着双无辜的眼看清泠。 强势的信息素退却了几分,清泠挪开眼,保镖拉开车门。 清泠背过身,岑不炆再次出声:“清泠。” 他又恢复了那副单纯温良的模样,话音中没有丝毫戾气。 神差鬼使地,清泠回了头。 岑不炆露出明朗的笑容:“敢把我们的关系闹这么烂,你是不是真以为,你之后和我见不上面了?” 是。因为清泠也不打算在岑家留多久,他们之间的缘分该尽了。 清泠没有回答他,而是俯身坐进车内,车门关上,那股焚烧金属的信息素还在胸腔堵塞着,他忐忑不安,对司机放下话:“进城后先去药店。” - 清泠用来隐藏Omega性征的强效抑制剂,按道理来讲,药效通常能持续一年,但这回,清泠仔细算了下,只有八个月。 有点糟糕了。 但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岑起山发现他Omega的身份,他不想被老东西标记。 他支远了岑起山安插在他身边的人,到药店买了一支强效抑制剂,被赠了小盒阻隔贴。 “不能长期服用哦,对身体伤害很大。” “哦,我想问问,我现在用这个抑制剂后,只管得到八个月了,之后是不是——” “那你必须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了呀。”小姐姐皱着眉上下打量了清泠一番,看这气质,也不像是乱搞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要用强效抑制剂。 她板着脸劝告清泠:“非紧急情况不要再用这个了,Omega的生|殖腔很有可能已经开始萎缩了。 年纪轻轻怎么不爱惜自己身体呢?真是的……” 清泠讪笑:“嗯,好的。” 当年若非被逼无奈,他肯定不会用副作用这么大的药。 生|殖腔萎缩吗?乍一听有些危险,可清泠转念一想,他好像也用不上那玩意了。 现在的他已经难以接受Omega的身份了,做个Beta挺好,如果命中注定参差不齐的桃花过多,那他可以肆意混迹情场,来得轻巧,去得也洒脱。 清泠走出药店,找到一个安静的巷子躲了进去,而后手法熟练地将药物注射进身体。 药物顺着血管在身体里扩散,清泠一手扶住墙壁,额头上开始冒冷汗,他紧紧攥住空针管,扶着墙壁缓缓蹲下。 腹部滚热的痛将他的思绪搅得一团乱,微微泛白的唇瓣微张,即便周遭无人,他也习惯一声不吭地忍着痛。 后脖颈的腺体紧紧缩了起来,药效太过猛烈,脆弱的腺体一股一股地抽搐着,清泠脸颊上浮现出怪异的潮红,他拧着眉头,开始急促地喘着气,终究是没忍住喉咙上的呻|吟。 清泠艰难地缓了几口气后,眼前的景象才重新清楚起来,他的思维回归正常状态,开始担忧自己的未来。 这次是八个月,下次呢?下次还能有八个月吗?强效抑制剂到最后会不会完全对他没用? 他现在依附着岑起山在景城生活,岑起山答应他寻人,不过景城那么大,只凭一时半会儿定然找不到。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日子,他还得随时注意药效会不会提前结束,胆战心惊地在岑起山屋檐下生存。 ……短期他能接受,他寄人篱下的日子过惯了,长期问题其一,在于他是否能保守好自己的秘密,长期问题其二,岑起山这人也是个渣男,不知道能保他多久。 如果要在景城立身,现在最便捷的法子,便是找岑起山要点资源。 他摸着粗糙的墙面,缓缓站起身,这时,兜里的手机响铃了。 清泠用纸巾擦擦额上的冷汗,背部重重靠上墙面,他十分疲惫,但看见手机上的备注显示是“钟秘书”,他只好选择接听。 “喂……” 钟秘书在电话那头道:“岑总问您去哪了,多久回来。” “……”清泠转眸,瞥向路口,“快了,马上到。” - 景城,高大的写字楼矗立在烈日之下,高层玻璃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室内,职员们匆忙穿梭在大厅穿梭,他们身侧的电梯门突然响了一声铃,金属门缓缓打开,锃亮的皮鞋踩在大厅光滑的地板上,来者身量高挑,长发披肩,身后还跟了三个保镖。 认脸的职员都知道,这是岑老板的新宠,且是有望爬上正宫之位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岑老板的情人都是女Omega,而这个清泠,是男的,还是Beta,他不仅入了岑老板的眼,这些天还能随意进出岑老板办公室。 有人议论:“夫人癌症晚期才走了几天?这就无缝衔接啦?” 这些话自然飘入了清泠的耳中,清泠哪有闲情跟他们计较,他自己也暗暗吐槽,你们岑老板做这种事,应当是熟练得信手拈来了。 空气中充满了八卦舆论,清泠大步流星地在走廊穿梭,钟秘书知道清泠要来,提前站在了办公室门前,帮清泠开门。 岑起山正背手站在落地窗前,自以为很帅气,露出袖口的昂贵手表,在光下折射着又奢又土的光色。 “起山,”清泠笑盈盈地走上前,“我回来了。” 岑起山伸出一个手臂,将清泠揽住,他扭头,正要招呼那三个壮汉退下,却被其中一人腰间的皮带吸引去了注意力。 怎么皮带上刮了那么长一条划痕,干什么事了吗? 岑不炆那小子不会动手了吧? 岑起山皱起眉,指着皮带问:“这什么?” 被划皮带的男人有些无措地望了眼他同事,结果那俩同事笔直地站着,一眼没敢看他。 “……不小心划到的。”男人老老实实地回答。 清泠的身体朝岑起山的肩部靠去,他捂嘴笑了起来,颇有暗示意味地对岑起山道:“我跟他一路,也被划破了,你怎么不关心我呢?” 门附近站着的钟秘书清了清嗓子,那三个保镖非常识趣地跟钟秘书走了出去。 钟秘书还很贴心地关上了门,想来这种事做过不少次了。 岑起山低头一瞧,没看见清泠腰带上有什么所谓的划痕,他故作不高兴,面色一沉,抱着清泠的腰,将清泠压在了办公桌面上。 清泠本是顺手勾搭下岑起山,为日后找岑起山要资源做情感铺垫,可他突然想起自己领口下还藏着红痕。 于是他撑住了岑起山的肩膀,一副半推半就的模样,实则是在思考应付话术。 岑起山见清泠欲拒还迎,更兴致勃勃,但当他准备吻清泠、摸上清泠的后颈时,他又泄了些气。 清泠悬着的心放下了。 “怎么啦?起山。”清泠抚上男人的面颊,很轻易便捕捉到男人眼中“遗憾”的情绪。 岑起山初见清泠的时候,以为清泠是Omega,他当时中邪了似的,他觉得不接岑不炆进城,还可以跟清泠生个小宝宝啊。 但清泠是Beta。 虽然Beta也可受孕吧……但岑起山没啥自信。 岑起山头大了,他年轻的时候没有在外空降乱七八糟的私生子,毕竟有钱妻子没生病前,他还得供着,还得对有钱的正宫儿子掏心掏肺。 谁曾想,有钱妻子死了,那儿子也给他养废了,成天在家弹个破贝斯,手上还要划血口当亚B。 他总共就两个儿子,一个在大山,一个是亚B。 亚B救不了,而他现在情人虽然多,可就算是女Omega也怀不上。 这么想来,好像只有大山那位能接上来瞧瞧了。 清泠抚摸在岑起山面颊上的手,轻轻使力,拍了拍岑起山,明知故问:“发什么愣呢?哪不高兴了呀?” 岑起山沉默地看了会儿清泠,问:“我让你去给岑不炆那小子送东西,他什么表现?” 清泠唇畔微微勾起的笑,忽地僵硬了起来:“能有什么表现?” 岑起山犹豫了下,询问:“他有没有闹事啊?” 闹事?当然闹啊,不过清泠回想了一下,发现,岑不炆只单纯是不满清泠偷跑这件事,完全没在意岑起山。 ……清泠当然不可能跟岑起山说这些,于是面色坦然:“他接受能力还不错。” 岑起山的神色缓和了些许:“那就好……我说那孩子,会收留过路人,本心该是善良的。” “……”清泠突然意识到,事情不太对。 岑起山怎么突然又聊起岑不炆? “我专门让你去给岑不炆送东西,就是想看看,那小子沉不沉得住气。”岑起山欣慰地笑了起来,“看来,他——” “艹你小爸的!老登!你没法让Beta生,就又想去接岑不炆! 你糊涂啦?!那家伙流了你的血,就不会是个好东西!” 岑起山的话被中断了,但他后面要说的话,已是不言而喻。 清泠面色一凝,蹙眉朝门口望去,岑起山也立即松开了清泠,极其不悦地朝门口方向迈去几步。 推门的人气势汹汹,钟秘书站在一旁讪笑:“不好意思岑总,少爷他在门口堵了我好一会儿……他我拦不住啊……” 三章已放送,全文存稿v前随榜更,v后日更,新手上路,收藏星星对于我特别重要! 读者宝贝如果对文文感兴趣,请收藏文文吧!收藏是我v前不断更的动力!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从痴有爱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