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NPC不想谈恋爱》 第1章 第一章 庄岫睁开眼时,自己就坐在一辆六座车里,车已经停在了一个废弃的工厂外。 其他人已经利落地下去,只剩他一个人还坐在原地。 他慢悠悠提起急救箱,推门下车,迎面是一阵夹着铁锈味和灰尘的冷风。他随意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厂区大门生锈半塌,风一吹,铁皮嘎吱作响,像随时要掉下一块来。 这种地方,换谁都该提心吊胆。 可庄岫的神情很平静,甚至有点随意。他低头避开地上的一滩油水,轻轻拍了下自己的外套,拍掉刚才下车时不小心蹭到的灰。他似乎对这里很熟,就像回家了一样。 这是他第四次接这个工作了,庄岫对整个剧情发展称得上倒背如流。 从外面穿来的任务者要扮演一个霸道总裁,与一对双胞胎兄弟上演各种爱恨纠葛:例如总裁暗恋哥哥多年,结果哥哥扔下总裁独自出国,又如总裁捡到了弟弟当替身,后来白月光回国,替身醒悟,总裁痛失真爱后开始追妻火葬场。 而庄岫在这里的角色,是那位总裁的贴身医生好友。每次替身被总裁虐得半死,总裁喊一声“快叫医生”,他出场两分钟,包个扎,打个止痛针,就可以下班回家。 他特别喜欢这个岗位。出场次数有限,死亡率为零,工作量可控。 只要他老实按照剧本行动,就是个钱多事少的神仙工作! 按照剧本进度,现在正是总裁地对公司商战绑错人的戏码——他们本该绑总裁白月光,却误绑了替身。再接下来,总裁会带着他这群保镖冲进厂区营救替身。 庄岫只需要在替身被救出来时冲上去,确认对方身体情况,进行简单的处理,等着跟总裁把替身送到医院,他就可以下班回家。 庄岫低头看了眼表,默默算了算时间,心里美滋滋盘算着今天下班回家做点什么。 所有保镖下车后,有条不紊地在一个人的身后列队前行。 庄岫提着急救箱,懒洋洋地缀在最后,只能看清领头人的背影。那人个子挺高,穿着裁剪得体的深灰色西装,肩线笔挺,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低调但有压迫感的气场。 在他身旁,还有个手提箱的人,脚步利落,表情紧绷,估计是他的随行秘书。 根据资料,这次的任务者名叫沈州鹤。 庄岫一边走,一边观察。 从背影来看,是帅的。 能有点视觉补贴,也算工作之余的一点小慰藉。 沈州鹤在工厂门口停了下来。 保镖们也立刻停下,动作整齐地一字排开。等他发话。 那人转过身的瞬间,庄岫的猜测得到了验证——的确帅。 沈州鹤长得和传统意义上的霸总不太一样。 眉眼深邃却不锋利,眼神冷淡清透,反而更像不食人间烟火的高级知识分子。 戴着的一副细边眼镜,更衬得他气质沉静。比起总裁,这人更像是从研究院里潜心研究的教授。 沈州鹤环视一圈,目光平静地掠过身前这排高大的保镖。 他们清一色一米九往上,在这整齐的巨人森林里,只有庄岫略显突兀。 沈州鹤的目光在他身上停了几秒,指了指他,说:“你留在外面等我。”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其他人跟我进去。” 庄岫怔了一下,随即点头,“好。” 他心里暗暗给这位任务者点了个赞。能一眼看出自己是医生,眼神不错,还懂得保护奶妈。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又有了光明正大的偷懒理由。 不错不错,庄岫心情更好了。 于是,庄岫乖乖留在了门口,他选了个半掩在阴影里的角落,表情严肃,偶尔抬头从大门望向工厂里,从看上去,就是个全神贯注、随时待命的专业急救医生。 如果忽略他手上屏幕亮着的手机的话。 他的手指在外卖软件页面不明显地滑动着。 他在纠结下班回家后吃什么。 麻辣香锅?太油。寿司?吃腻了。 最后,庄岫在“酸汤肥牛”和“鸡公煲”之间犹豫了半天。 他本以为这场营救少说也得半小时,结果才十来分钟,厂房的铁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 比预想的快太多了。 不知是工厂隔音太好的原因,没有喊叫,没有枪声,整个过程安静得有点不对劲。 庄岫抬头一看,原该是总裁公主抱着被狠狠虐待过的替身,血泪齐飞的经典狗血场面,莫名变成了沈州鹤走在前面,替身安然无恙地跟在身后,除了脸色有点发白,连衣服都没脏多少。 庄岫心里咯噔一下。 这剧情感觉不太对啊。 这次接到的替身角色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位老同事兼好友,初栩。 两人四目相对。庄岫挑了下眉,递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初栩暗暗朝庄岫撇了撇嘴,好像在说他也不知情。 不管了。 庄岫飞快地收起手机,立刻切换到敬业医生模式,七分假三分真地冲了过去。 “怎么样?我看看伤得严不严重?” 他一边说,一边作势去拉初栩的胳膊,准备开始检查工作时。 就在指尖快碰到人的那一刻,一道身影挡在两人之间。 沈州鹤伸出手隔开了他们。 他面上看不出情绪,对庄岫吩咐道:“先送他去医院。” 庄岫愣了愣,看了看被沈州鹤隔开的“自己的患者“,又看了看沈州鹤。 尽管不知道这个任务者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断自己的工作。 但是,作为自诩为金牌打工人的庄岫,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变故就不知所措呢? 于是,他面不改色,笑眯眯地冲沈州鹤说: ”行。” 庄岫跟着沈州鹤一行人到了自己上班的医院。 这次行动除了挂彩的初栩之外,没人再受伤。 处理完伤口后,庄岫今天的工作也就告一段落。 就在他收拾东西准备下班走人时,他想了想,脚上步子一转,准备去探望下自己的好友。 他刚走到病房门口,门就从里面被推开。 沈州鹤正好从里头出来。 庄岫下班了心情正好,他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州鹤去给小栩买吃的吗?” 听到这个称呼,沈州鹤目光动了动:“你叫我什么?” “州鹤啊,”庄岫笑着回答,语气笃定又自然,“这些年我不一直这么叫你嘛?怎么了?” 空气仿佛停顿了两秒。 沈州鹤没再说话,只是盯着庄岫,片刻后,他移开目光。 “没什么。” 他语气平平地应了句,随即让开门口,走了出去。 庄岫点了点头,顺势走进病房。 等那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他才微微皱眉。 有点奇怪。 他回忆了下剧本,确认自己没叫错名字,也没越界的台词。 可能沈州鹤还没完全习惯这个世界的身份。 想明白这一点,庄岫也就懒得再想。 毕竟,任务者的性格奇怪点也正常,而他就是个打工的,有领工资就行。 初栩被送来检查后,只是额头和手表面有几处轻微擦伤,其他没大碍。 按理说不需要住院,但根据原剧本,重伤的替身需要住院来展开后续剧情,于是医院提出初栩存在脑震荡的可能,坚持要他留院观察几天。 于是初栩也就顺势在病房躺下,乐得清闲。 庄岫推门进去时,初栩正躺在床上休息。 听到动静,他眼皮微微掀起一条缝,见是庄岫,立刻坐起身来,嘴里就开始抱怨。 “绝了绝了,我说那群绑匪也太外行了吧?下手一点分寸都没有。” 他抬手指了指自己额头上的伤口,“我本来想跟他们商量下,大家走个过场就行,结果上来就准备抄家伙打人。 “回去我绝对投诉他们,这不是借机暗杀同事嘛!” 他气呼呼地抬起下巴,头发被医院的枕头压得乱糟糟,他用指尖不耐烦地拨了两下,后来干脆从枕头后面抽出一面随身的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伤,神情夸张地叹气。 庄岫被逗笑,他顺手给庄岫倒了杯水,然后把病床边的椅子拉过来坐下:“那你也算运气好,换别人估计真得进急诊。” 说完,他又有点担心地看了眼初栩的胳膊,想替他再检查下:“你是不是还有哪儿没检查到的?别到时候留下内伤。” 初栩摆摆手:“没事,那帮人太外行,手都没绑紧。我挣两下就松了,趁他们转身就准备开溜,结果还没跑出两步,客户那边提前杀进来了。” 庄岫无奈地笑了笑。 他们这些打工人,平时私底下都把任务者叫客户,算是一种心照不宣的黑话。 初栩端着水杯,懒洋洋地抿了一口,朝空气翻了个白眼:“早知道这些土绑匪这么不靠谱,我就提前避开这段剧情了。” “到时就算少走点关键剧情扣工资也认了,总比挨打强。” 庄岫拍了拍他:“算啦,这次有惊无险,你能全身而退就不错了。至少钱能全拿。” 他顿了顿,想起自己上一个工作,叹了口气。 “我上次也是这个身份。客户半夜让我去家里紧急救人,结果我到了门口他又不知道跑哪去了,电话不接、门不开,我在门口干站到半夜。“ “结果我被要求的关键剧情一点没走,结算时还被扣了绩效。” 他们的工资是有绩效这个结构的,系统要求他们在规定的节点说一些固定的台词,就算完成绩效。 “太惨了,”初栩又笑开,“咱们这种小虾米,现在也就只能接点别人不愿意接的活了。” 说完初栩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涨工资。“ 听完,庄岫也叹了口气,跟着发愁。 不出几句,两人又抛下烦恼,开始八卦其他事情。 从死板的工作内容聊到了同事的弱智行为,又聊到这次的客户长得很帅。 两人越聊越起劲。 反正病房门关着,也没外人。 初栩索性不装了,掀开被子,大大咧咧地盘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根香蕉,一边啃一边说:“哎不是我说,这次的客户长得真不错,要是因为他加班我都忍了。” 庄岫打破他的幻想:“看他十分钟把你救出来的势头,估计这班你是加不上了。” 说到这里,初栩的兴致明显上来了,他看了看庄岫,脸上浮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我可能是加不了,但你可以啊,”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我的直觉告诉我,那客户对你很有意思。” 庄岫手上本来在扯床单上一根脱线的线头,听后他动作一顿,笑容消失:“闭嘴吧你。” 加班可不是什么好事,比起观赏沈州鹤的美色,庄岫更讨厌加班。 话音刚落,门被轻轻推开。 空气在一瞬间安静下来。 初栩表情瞬间变成楚楚可怜柔弱求关心的样子,看向沈州鹤,声音温软:“您回来啦。” 进门的沈州鹤手里提着粥,冲初栩点了点头,然后转向庄岫。 庄岫立马抓住机会,他一副着急劝初栩的样子,冲沈州鹤说:“你可算来了,小栩受伤这么重,这才刚醒过来就急着要找你呢。” 沈州鹤:“……” 他看了看初栩暗地里用力把香蕉皮往角落里扔的灵活的小手。 庄岫:第一个kpi完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第2章 第二章 庄岫原本打算趁着沈州鹤和初栩说话,自己悄悄溜出病房回家。 谁知道刚转过走廊,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庄医生。” 他脚步一顿,整个人微微僵了一下。 ——完了。 庄岫慢慢回头,换上标准职业笑容:“还有事吗?” 沈州鹤站在几步之外,神情温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只问:“你吃饭了吗?” 庄岫愣了愣。心里想,自己跟着他救完人就来了医院,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哪来的晚饭。 但他现在最想的就是下班,于是笑着敷衍:“吃过了。” 沈州鹤点点头:“那正好,我还没吃。今天麻烦你帮了不少忙,要不要一起去吃个夜宵?” 庄岫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要加班了。 他斟酌了两秒,看沈州鹤那模样显然不是在客套,心里一横:罢了,吃就吃。 他笑着应道:“好啊,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沈州鹤想了想,说:“先走走看吧。” 于是两人出了医院。 夜风凉爽,路边小吃摊一溜排开,油烟香气混着蒜香扑面而来。 庄岫看了一眼那些热气腾腾的铁板烧和炸串摊,脚步差点停下。 沈州鹤似乎完全没注意,脚上四平八稳,神情专注地扫视两侧店铺,像在寻找什么特定的目标。 他们从炒粉摊前走过,又错过了一家烧烤铺。 庄岫心里忍不住犯嘀咕:这位主怕不是嫌油烟呛?那咱吃什么,总不能去喝风吧。 沈州鹤终于在路口停了下来。 他抬手指向不远处一家还亮着灯的店,门口挂着一排红色灯笼,上面写着“养生粥”几个大字。 “这家可以吗?”沈州鹤冲庄岫浅浅一笑,“晚上吃清淡点,对胃好。” 庄岫顺着看过去。玻璃门内坐着两三个老人,电视里还在播夜间养生节目。 他沉默了两秒,嘴角微微一抽,最终挤出笑容:“……挺好的。” 庄岫跟着沈州鹤进了店。 两人落座后,服务员递上菜单。 沈州鹤翻着菜单,看得很认真。 庄岫撑着下巴,看着对方那副好像在做重大决定的模样,心里默默嘀咕: 一碗粥能挑出花来?要喝粥还不如刚才多买两份,大家一起在病房喝不也挺好。 他其实已经没什么胃口了,今天一路折腾,又累又饿,本以为能快点收工,结果现在还要加班。 但沈州鹤算是他们这些打工人的客户,面子总得过得去。 过了一会儿,沈州鹤抬头看他:“你想吃什么?” 庄岫打了个哈欠,语气礼貌但没什么诚意:“都行,我跟你一样吧。” 沈州鹤没再多说,只是点点头,看了看菜单,又低声和服务员说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离开,庄岫随口问:“点了什么?” “红枣桂圆莲子粥。”沈州鹤答。 庄岫愣了下。 他本来以为沈州鹤会选那种大众化的清淡到寡的皮蛋瘦肉粥,或者一碗看着就健康到家了的蔬菜粥。 没想到是甜口的。 他的口味偏甜,就连平时用的香水也是像小女生一样清新香甜的,初栩因为这点,吐槽了他好几次。 原本皱巴巴的心情被这小巧合抚平了一点。 但也就一点。 因为他现在还在上这个破班! 等粥的功夫,店里只剩下收银台后那台老电扇吱呀转动的声音。 不知为何沈州鹤低头盯着自己手上的手串看,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却一直没有说话。 庄岫喝了两口茶,开始感受到空气里那种略显尴尬的沉默。 他其实挺怕这种场面的。 场面一安静,他脑子就忍不住开始想各种话题企图打破尴尬。 正当他准备开口时,没想到坐在对面沈州鹤忽然抬头直视他,问:“你还记得我吗?” 庄岫愣住。 这对吗? 他没明白沈州鹤想问什么。从剧本设定上来说,他当然该记得沈州鹤,毕竟他们是从小到大的好友。 可如果撇开剧本设定,这问题就很诡异了,他们今天第一次见,之前怎么可能认识。 可直觉告诉庄岫,沈州鹤现在问的不是他这个身份的人际关系。 他一边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一边脑子里疯狂地转。 这人到底什么意思?才刚穿来搞不清楚情况? 很快他又把这个可能性否掉。 他们员工会根据剧情来决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间顺序,比如庄岫这个身份是最近才出场,所以庄岫也最近才上工。 但据他所知,初栩比他早了快半个月就进来了,他总不能演了半个月的独角戏吧? 那就只剩最后一种可能,沈州鹤和之前那些故意不按照剧本剧情走的反骨客户一样,喜欢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来发展自己希望的剧情。 而现在这个幸运儿就是庄岫。 想到这儿,庄岫心里暗暗咬牙,骂了初栩一句乌鸦嘴。 搞不清楚沈州鹤的真实目的,初栩准备先糊弄过去,就在他准备说话时,沈州鹤却先开口了。 他叹了口气,好像有点失落:“没什么,就当我在说胡话吧。” 庄岫怔了怔,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只好沉默。 这时,服务员端着粥走上前来,恰到好处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又开始凝固的气氛。 沈州鹤接过托盘,顺手替他把勺子放在碗边。 他看了眼要给庄岫的那碗粥,问:“要不要我让老板再加点糖?” 庄岫愣了下,一般人不会特地问这种问题。 他确实嗜甜,每次喝粥都喜欢多撒一勺白糖,但今晚他突然不太想再麻烦。 “算了,就这样吧。”他摆了摆手。 沈州鹤点点头,把那碗粥推到他面前,庄岫顺势接过,轻声道了谢。 一时之间,谁也没再说话。 庄岫喝了几口,味道甜润,是好吃的,要是再甜点就好了,他突然有点后悔没要白糖了。 结果沈州鹤好像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似的,看了他一眼,又问:“要再加点糖吗?” 庄岫手里的勺子一滞。一时间他竟有点不好意思,像被当成闹别扭的小孩。 他感觉脸有点热,掩饰性地咳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头,说了句麻烦了。 沈州鹤没多说什么,转头招呼服务员要了点白糖。 加好糖后庄岫又尝了一口。 甜味正好。 沈州鹤又开口了:“你工作几年了?” 庄岫吃着粥,随口答道:“正式上岗的话,才两年。” 他说的其实是自己在穿书世界里的工作时间,但套到医院这份工作上也能说得通。 沈州鹤听后点点头,过了会儿,又问:“最近体检过吗?结果怎么样?” 话题怎么就从工作跳到他身体上了? 庄岫抬头看了沈州鹤一眼。对方虽然面上看不出什么,却好像对这个问题的答案透着若有若无的在意。 算了,现在也不是耍宝的时候。 他如实答:“上周刚体检完,挺好的。” 沈州鹤:“平时睡得好吗?” 庄岫:“挺好的。” 沈州鹤:“头会经常疼吗?” 庄岫摇头:“没有。” 沈州鹤:“那胃呢?会经常疼吗?” 庄岫又摇头:“不会。” 沈州鹤沉默片刻,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一瞬,像是在确认他没说谎,完了之后隐隐松了口气。 庄岫挑了挑眉,没说话,他越来越摸不准面前这人的脑回路了。 趁着这个机会,庄岫也问出了自己一直的疑问。 根据他前几次工作的经验,基本每个任务者在绑匪手上救下替身时都至少会花半小时。 而沈州鹤只花了不到十分钟。 “我给了绑匪一份假文件。” 庄岫:“……” 沈州鹤察觉到他的沉默,语气淡淡地补充道:“据我所知,绑匪一般看不懂文件内容。” 是、是哈。 庄岫一时词穷,掩饰性地低头喝了口粥。 他一定是打工太久,思维都被剧本框死了,谁规定剧本上写着要打架,就一定要用武力解决问题呢? 这时,沈州鹤又开口。 “能加个你的联系方式吗?有事联系方便些。” “哦。”庄岫条件反射地答了一声。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在剧本里居然没有联系方式? 这次的剧本都不注意这些小细节的吗。 不过既然沈州鹤开口要,他也没理由拒绝。 两人沉默地喝着粥,谁也没提刚才那个突兀的话题。 沈州鹤喝完后把空碗往旁边一推,掏出手机准备结账。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短促的铃声打破粥铺温吞的背景音乐。 沈州鹤低头一看,神情微微一顿,皱了皱眉。 他的指尖在屏幕上停顿两秒,最终按下了挂断。 抬头时,沈州鹤的语气依然温和:“我待会儿送你回去。” 庄岫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他没刻意偷看,但余光还是捕捉到了来电人的名字——汪钺。 他脑子里“叮”地一下响了。 白月光居然这么早就开始联系总裁了。 庄岫低头,装作若无其事地穿上自己的外套, 心里慢悠悠地想:这下有好戏看了。 第3章 第三章 自从沈州鹤拿到了庄岫的联系方式之后,消息就像设了定时器一样每天准时出现。 每天三次,早上中午告诉他记得吃饭,晚上又发早点休息,无论庄岫回不回复,他都照发不误。 后来天气转凉了,沈州鹤提醒的内容也跟着变成了“记得添衣”。再后来气温又回升,他又改成“少喝冰的”。 除此之外,就不会再有多余的信息。 不仅如此,沈州鹤似乎格外在乎他的饮食。 因为初栩还在住院,沈州鹤几乎每天都会去医院给初栩送饭。 而他每次送饭时都会多带一份,给庄岫的。 再后来,他甚至摸清了庄岫的排班。 如果庄岫值夜班,他还会再多带一份夜宵,如果庄岫休息,就改成发消息叮嘱他吃饭。 庄岫也搞不明白沈州鹤打算干什么。 要说沈州鹤不想按剧本走吧,他这些天确实在按剧本上的原剧情做事。 但要说他按着剧本走,他的做法又不是一模一样。 因为,沈州鹤来医院的频率比原剧情的要高了很多很多。 更离谱的是,剧本系统检测到了这个变化后也跟着响应。 【检测到与主要任务人物互动频率上升,触发剧情调整】 一天晚上,庄岫的手机上收到了一条系统发来的冷冰冰的提示。 从那之后,他的工作时间直线上升。 值夜班、紧急急诊,一个接一个,像连锁反应。 他一查排班表,直接傻了。 一周七天,他要上六天半。 就连那半天休息,有时也能接到临时加班通知。 庄岫:“……” 他面无表情地在心里骂了句脏话,悄悄给沈州鹤扣了一大笔分。 又是刚上完夜班的一天,庄岫刚从值班室出来,打着哈欠准备换衣服出去吃个早餐,回来再继续上班。 这是他这周第三个夜班了! 眼底发酸,脑袋发胀,他感觉自己离猝死不远了。 他现在唯一愿望就是初栩快点出院,他可以暂时隐身好好休息一下。 衣服刚换好出门,病房那头突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 接着,是护士尖锐的惊叫。 庄岫整个人一激灵,他条件反射般转身冲了过去。 走廊口,一名中年男人情绪失控地大喊大叫,一拳正朝护士挥过去。 庄岫没犹豫,把护士推到身后,抬手一拦,挡下那一拳。 “冷静点!这里是医院,有话好好说——” 那人被他拦得重心不稳,往后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 庄岫下意识往前一步,想伸手拉他一把。 他看那人衣着普通,像是熬夜多天的病人家属,眼里血丝一片,嘴里还在断断续续骂着什么。 庄岫语气放缓:“我知道你情绪不好,可——” 话没说完,那人像是庄岫防御的动作刺激到了,只见那人又猛地坐起,手一抖,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直直地向庄岫刺过来! 那人的动作实在太快了。 庄岫眼角余光一闪,整个人本能地侧身抬臂去挡。 刀刃擦过他的前臂,划了一道一口,火辣辣的疼立刻烧了上来。 他后退了两步才站稳。 “冷静!放下刀!” 但眼下那人哪是听得进去的样子,下一秒他又抡起刀,照着庄岫的胸口狠狠一劈。 这一刀几乎是正面袭来,距离太近,庄岫来不及躲。 脑子里一瞬间一片空白, 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 眼前的刀锋越来越近,金属反光的冷意刺进他的眼里,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 就在那一刻,一股巨力从侧面撞上来。 他整个人被猛地推了出去,脚下一滑,身体跟着那股力道连滚带摔,翻滚了几圈,重重倒在地上。 耳边是一阵短促的空气破裂声,那把刀擦着他原本站着的位置劈了个空。 庄岫愣了两秒,脑子好像跟不上刚才发生了什么。 庄岫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片深灰色衬衫。 衬衫因为刚才翻滚的动作皱得厉害,领口微微敞着,里面的胸口还在急促起伏。 那人什么话都没说,只是着急忙慌地把庄岫从怀里掏出来,视线在他身上四处扫视着,确认庄岫伤到哪了。 消毒水和血腥混杂的气味,让庄岫的大脑终于从空白里拉回了现实。 庄岫这才反应过来,救他的人是沈州鹤。 只见沈州鹤面色铁青,眉头皱得死紧,薄唇抿成一条线,不知道在气什么。 走廊那边传来保安制服闹事者的声音,庄岫下意识想说“我没事”。 话还没出口,沈州鹤已经握住了他的手臂。 血顺着他的小臂一路往下淌。 沈州鹤盯着那道伤,脸色当场更沉了几分。 “跟我来。” 他几乎是半拖半抱地把庄岫带到了急诊室。 护士看清两人时被吓了一跳,沈州鹤没多解释,直接接过了护士递来的药品。 沈州鹤干净利落地替他冲洗伤口,动作熟练得不像是第一次做这些事。 碘伏擦上去时有点刺痛,庄岫忍着没动,只觉得空气里那股血腥味越来越重。 他余光瞟了沈州鹤一眼。 对方神情平静,可脸色却一点点发白,眉骨紧绷,额角开始冒冷汗。 庄岫愣了下,以为他是被血腥味呛着了,低声安慰:“没事,不严重,就是擦破点皮。” 过了一会儿,那股血腥味仍然没散,反而更浓了。 他低头一看——地上有血,还在一滴一滴往下落。 可那血不是从他身上流的。 庄岫的心“咯噔”一下,抬头去看。 这才发现沈州鹤的右肩上,深灰色的面料已经被大片血色浸透,血顺着手臂往下淌,落在地板上汇成小滩。 “你受伤了怎么不说啊!” 沈州鹤仿佛不在意,手上的动作没停,嗓音变得有些低哑:“别乱动。”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庄岫想挣也挣不开,只能看着他一层一层地把纱布缠上。 直到最后打上结,沈州鹤手上的劲才松了。 “好了。”他说。 庄岫赶忙起身,想帮沈州鹤处理伤口,抬头时却被沈州鹤的眼睛烫到。 担忧,自责,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慌乱。 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在沈州鹤的眼睛里盛满,后又溢了出来。 庄岫心里不解,不懂沈州鹤为何要这么看着自己,但又很快回过神来。 他赶忙起身,想帮沈州鹤包扎,又被沈州鹤不着痕迹地躲开,让护士替他包扎。 护士剪开那一截被血浸透的布料时,空气中瞬间飘出一股浓重的铁锈味。 庄岫下意识屏住呼吸,眼前的那道伤清晰地露了出来。 伤口从肩头一路延伸到了手臂,血肉翻起,这下不得不缝针了。 他愣住了,几乎不敢相信这人刚才居然还在给自己包扎。 沈州鹤察觉到了他的表情,反而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安慰他说,没事没事。 一通闹剧下来,折腾完都快到中午了。 沈州鹤早上带来的早餐早凉透了,他干脆打了个电话,吩咐助理直接送午饭来医院。 庄岫慢低头吞吞地扒拉着饭,沈州鹤也一言不发,就算受伤了背还是直直的,除了尽量避免用左手之外,根本看不出受过伤的样子。 沉默中,只有一次次筷子碰到饭盒的轻响。 吃到一半,庄岫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了沈州鹤一眼,轻声道:“今天的事……谢谢你啊。” 沈州鹤“嗯”了一声表示收到,面上淡淡的,好像又变成之前那个看不出情绪的沈州鹤了。 这一声“嗯”把话题堵死了。 庄岫继续低头扒饭,心里一边琢磨着要不要给人家送点谢礼。 请吃饭?他怕沈州鹤根本不稀罕。 送礼?他还真不知道沈州鹤这种级别的人会收什么,送贵的他买不起,便宜的又太掉价。 头疼。 正想着呢,沈州鹤忽然开口:“下周一,初栩要出院了。” 庄岫下意识“哦”了一声,反应慢了半拍。 等脑子转过来,心里已经开始放烟花。 太好了,这段剧情终于要告一段落,他也能歇口气了。 结果,烟花刚升到半空,还没来得及炸开,就被一句话浇了个透心凉。 “你下周开始搬到我那儿住吧。” 庄岫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沈州鹤语气随意像是在跟他讨论天气:“初栩刚出院,需要人照顾。”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也不太习惯家里来不熟的人。” 这一番理由让庄岫无话可说,但他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想起沈州鹤替自己处理伤口时熟练的动作,他斟酌着开口:“其实小栩那都是皮外伤,你下班回去帮他看看,擦个药就行,不会很麻烦。” 沈州鹤没立刻答话,只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最后,他开口:“我不会。” 庄岫:“……” “而且——” 沈州鹤微微动了下,像是无意间拉扯到了伤口。 他顺势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肩头,刚包扎好的白白的绷带就在衬衫底下若隐若现。 庄岫看懂了。 沈州鹤刚替自己受了伤,如果不是他,自己可能在床上要躺大半个月。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这次的事,是他欠沈州鹤一个人情。 算了,庄岫放弃挣扎。 “好好好,我搬我搬还不行嘛。” 第4章 第四章 滴——答—— 又是这个声音。 飘忽在耳边,有时近,有时远,像输液的点滴,又像是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 他们沉闷地敲打着脑子深处,让人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又是这样。 庄岫睁开眼,眼前却模糊一片,看不清分毫。 他又试着抬手,却发现自己被什么按住了,胸口发紧,让他动弹不得。 鼻间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耳边隐约传来压抑又破碎的哭声,像是在墙的另一边,有人在哽咽。 他想转头去看,声音却又消失了。 熟悉又刺耳的闹钟猛地响了。 庄岫从梦里惊醒,睁眼时一片恍惚。 天已经亮了,窗帘缝隙透进的光让人眼睛发涩。 他愣了几秒,直到看到陌生的的房间布置,才慢慢回过神来—— 哦,对了,他已经搬到沈州鹤家好几天了。 庄岫叹了口气,伸手按掉闹钟。 梦的残影还粘在脑子里,滴答声像是没停过似的,一直在回荡。 他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昨晚明明很早就睡了,结果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像根本没睡一样。 庄岫坐起来准备换衣服,才一起身,头就“嗡”的一声发晕,脚下一软,差点整个人往前栽。 他又坐回床边缓了会儿,梦中若有似无的消毒水味此时又萦绕在鼻间。 庄岫眉头轻微地皱了皱。 虽然他现在在医院上班,但不知为何却习惯不了消毒水的气味,在医院只能尽量戴着口罩。 大概是最近上班太久,连梦都带着班味了。 过了一会儿,他伸手摸过手机。 时间比他想的要晚了。再不起就真要迟到了。 庄岫叹了口气,揉了揉脸,从床上撑起身。 虽然住在沈州鹤家里比他原来的地方离医院近不少,理论上能多睡二十分钟,但这几天他的睡眠质量一塌糊涂,这些多出的睡眠时间显然对他起不到什么帮助。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发白,原本眼下那点淡青颜色似乎又深了一些。 庄岫看了眼,没多在意,草草洗完就出了房间门。 沈州鹤已经吃完早餐了,坐在沙发上,穿得一如既往的规整,手里拿着手机,看起来像在处理什么事。 他忽然想起,在搬进来之前,原本以为对方最多提供个房间,剩下的日常得自己解决。 可事情显然没有他想得那么简单。 搬家的前几天,沈州鹤就问他喜欢什么颜色、喜欢软床还是硬床、起床怕不怕亮,还详细问了他三餐的饮食偏好。 等到他真的搬进来的时候,卧室的布置真的和他描述的差不多,甚至连他随便说起的床头小灯都一模一样。 阿姨每天都会准时来,按照他的口味准备饭菜。 于是,庄岫也就正式告别了外卖生活。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沈州鹤抬头看了一眼,目光在庄岫的脸上停了停。 “没睡好吗?”他问。 庄岫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他没睡好,自然也没什么心力去解释更多。 沈州鹤又看了一眼他受伤的手:“换药了吗?” “还没,到医院去换。”庄岫答。 沈州鹤点了点头,没再追问。 庄岫低头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有点紧了。 这段时间他都是跟沈州鹤一起出门的,沈州鹤会先送他去医院,然后再去公司。 刚开始庄岫还推辞了几次,但沈州鹤压根不听,他也就随他去了。 只是眼下没什么时间吃早饭了,沈州鹤看起来也等他挺久了。 庄岫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转头对沙发上的沈州鹤说:“走吧。” 沈州鹤看了眼餐桌上还热着的早餐,皱了皱眉:“怎么不吃饭?” “要迟到了呀。” 庄岫冲沈州鹤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沈州鹤沉默了一瞬,抬手看了眼腕表,随即吩咐阿姨把早餐打包,又冲庄岫说:“待会儿在车上吃。” “啊?”庄岫愣了愣,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算了,只要总裁大人不介意有人在他的车里吃东西的话,他倒也无所谓。 阿姨动作很快,几分钟后把打包好的早餐递了过来,庄岫接过,换鞋出门。 早晨的阳光有点刺眼,他觉得脑袋有些发涨,走过门槛时脚尖没抬够,重心一偏,人就要往前栽。 “——小心。” 手腕一紧,被人从后面稳稳拉住,整个人撞进一个温热的怀里。 他下意识想说谢谢,却又听到沈州鹤的一声闷哼。 想起来沈州鹤身上也带着伤,庄岫赶紧回头,那人还保持着拉他的姿势,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只是额角微微绷着。 庄岫有点急了,想赶紧查看沈州鹤的伤势,沈州鹤的手却迟迟没有松开。 掌心下肌肤的温度带着惊人的烫意。 庄岫见沈州鹤本来皱着的眉头这下皱得更深了。 “你没注意到吗?” 下一秒,他听见沈州鹤说,“你在发烧。” 庄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回了客厅。 沈州鹤让他坐下,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体温计。体温计滴的一声响。 接近三十九度。 沈州鹤的眉头紧皱,“今天你在家休息吧。”语气不容置疑。 庄岫叹了口气,乖乖点开手机给医院发了请假信息。 刚请好假,眼前就一阵晕。 或许是这阵子太忙,夜班一连串上,身体早就绷到了极限,再加上那天被划伤,连着几天都没睡好。 现在一有空闲,免疫系统就直接投降了。 这场发烧来势汹汹。 庄岫刚躺回床上,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整个人便陷进枕头里,意识慢慢沉了下去。 半梦半醒之间,他模糊地听到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 有人进来了。 那人身上有股淡淡的皂香,冰凉的指尖在他额头上停了停,用体温计给他量了量温度。 随后又一只手托着他的后颈,给他塞了粒退烧药,又喂了他两口水。 他想睁眼看看是谁,眼皮却重得抬不起来。 在那短短几秒,庄岫模糊地生出一个念头,可还没来得及细想,意识就被一阵更深的倦意拖入了黑暗。 庄岫这一觉睡昏天黑地,醒来时天已经快黑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初栩在他房间门口探头探脑的。 “……你在干嘛?”庄岫声音有点哑。 初栩被他吓了一跳,手里端着的小盘子差点没稳住。 见庄岫醒了,他也懒得再掩饰,直接推门走进来,没好气地回道:“干嘛?大善人发赈灾粮来了。” 他伸手试了试庄岫额头的温度,发现没那么烫了后,又把手里的小盘子塞庄岫怀里。 金黄色的小玛德琳还冒着余温,香味软软地弥散在空气里。 “怕你醒了饿着。”初栩说。 庄岫笑了笑,接过盘子。他睡了一整天,肚子确实有点空。 初栩平时没事也爱做点小蛋糕,很合庄岫的口味,巧的是,初栩在这个世界中的职业也是一名烘焙师。 “其实你这次的工作还挺好的啊,”庄岫一边吃,一边慢悠悠地说,“不用上早班,每天能睡到自然醒。” 这话不假。 自从搬来沈州鹤家,他除了固定时间去给初栩换药,平时几乎和初栩碰不到。 反倒是他和沈州鹤相处的时间,比和自己这位好朋友的都多。 初栩听了却叹了口气,在他旁边坐下,也从盘子里拿了块小蛋糕,小块小块地掰着吃,语气哀怨:“也就这点好处。这次的客户太难伺候了。” “沈州鹤?”庄岫疑惑地看着他。 在他印象里,这人除了话少了点,好像并不是那种爱挑刺的类型。 “你说说看,怎么个难伺候法?” 初栩也说不清楚。 根据他们收到的剧本,现在剧情已经到替身爱上总裁,开始试探总裁对自己的感情,总裁不理解替身别扭的想法,两人相处时频繁产生摩擦的阶段。 可实际上呢?沈州鹤每天和初栩相敬如宾的,根本吵不起来,就算初栩刻意找由头吵架,没吵几句就被沈州鹤巧妙化解了。 “这真的太诡异了你知道吗!”初栩炸毛,“他真的在走原来的剧情吗??会不会他已经脱离了主线剧情,但系统没检测到啊??” 他们这群打工人工作时,一般会收到一个初始剧本,如果系统检测到任务者没有按照初始剧本的剧情行动,就进入自定义剧情,好处是,他们这些打工人不用再受绩效的困扰,但随之而来的,停留在这个世界工作的时间可能会呈几何倍数增加。 初栩抱怨完,突然看向一脸无辜的庄岫,盯得庄岫有点发毛:“沈州鹤他……真的对你没意思吗?” 庄岫一脸莫名。 “我感觉他特别不想让我靠近你。”初栩说,“早上我知道了你生病想过来看看,结果被他当场拒绝。” “我说烤点蛋糕给你送过来,他也不让。” 所以进门才跟做贼一样,庄岫领悟。 “……没有吧”庄岫疑惑,暗暗回想了下,虽然沈州鹤和他的相处的时间比原本多了很多,但他跟沈州鹤之间确实没有任何出格的动作。 确定了这点,庄岫换成了坚定的语气重复了一遍:”绝对没有,你想多了。” ”唉……感觉这次我的绩效有点死掉了。“初栩的表情更绝望了一点,垂头丧气地吃完最后一块玛德琳,又自说自话地走出了庄岫的房间。 庄岫靠在床头,看着空掉的盘子,叹了口气。他们这种一线岗位,挣点钱真是难。 他心想,之后的剧情,要是能帮初栩一把,就尽量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