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替身后我上位了?》 第1章 美人与疯狗 “今丹琳国逼近洛辽河边界,恐怕这一站不久了,长安城是攻取京都的最后一道防线,是万万不可能动的,至于赤上、夜郎那一带具探子的消息已经被一些义军和山匪占领了,派去的官兵也没个音讯,估计是栽那了,再加上赤上、夜郎一带离京都太远就没管了。”理旭从主位上站起身来,指着沙盘,分析着如今的局势。 “那就不怕反了吗?如果是我,肯定先退丹琳再考虑平内乱。”江遂拿起红色令旗插在洛辽河边境,复又取黄旗分别放在赤上、夜郎。 “那一带多山多水,免不了山匪众多,但是近几年来那边早就不归中央管控了,且那边民声向善,目前来看没有造反的意思。只需防,不需要把大量精力放在那……”江遂语速很快,手指时不时在沙盘上比划着。 少年墨发高束,说话时几缕发丝飘在脸颊,眼中尽显认真,眉眼中带着一丝独属于少年人的坚毅。 理旭叹气,这他知道啊,可坐在那位置上那人在想些什么谁又知道呢“赤上、夜郎是义军常驻之地,除了山林清秀之外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要说有就是那儿的百姓过的挺滋润,前些年还有派军队专门去清剿,但现在四处战乱自然是无瑕分身去管那一块,若有外敌来犯也由那些义军山匪顶上。” 那一片外敌若是来犯,义军山匪不敌肯定会逼近中毹、宁城,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陛下的决断?满朝文武无人质疑?那群拿着俸禄不办事儿的酒囊饭袋。”江遂暗骂一声,下意识脑海中出现了那群假清高规矩还多文臣,拿钱养了一群废物! 太傅除外。 理旭笑了一声:“江遂你还太年轻了,朝堂和领兵其实没有什么区别,要说有,那就是朝堂更残酷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有些人或许前一天还受万人敬仰,第二天就是被丢菜叶子的阶下囚了,除了太傅芝元那个老古董顽固的提过几次,谁会在这种时候反对,就是御史台那些个专门给陛下添堵的都得谨慎站队。” 北霁虽说看着与之前的繁荣昌盛别无二致实际上内忧外患、千疮百孔。 淮南、宁城则是江遂的立功之地,从蛮族手中夺回了失去大半的淮宁二城,回京是还遇见带着千余兵卒出来溜达的沈长安。 江遂默然,理旭等半天没等到他的回应就自顾自接捡起话头说了起来:“已从邹徐调了三千精兵五千良兵还有三千次兵赶去赤霞关,前些日子陛下遇刺也京都也需要加强防守,如今民生凋凛,连北霁律法‘一家一男丁,年过花甲者归家,颐养天年,稚儿需及冠才可入征围’而今已逆律法而行,下至15岁稚子上至花甲老人都可入征围。” “报——” 两人聊着突然被一个闯进来的探子打断。理旭不耐烦的转身挥了挥手示意他说。 “老爷,这是沈财主送来的信。”探子恭恭敬敬的递来一封信,低眉顺眼,理旭接过信他才徐徐开口“沈鑫已经到中毹,只等老爷一声令下……” 理旭摆了摆手,接过信拆了起来打算自己一探究竟,理旭眉头不自觉的微微舒展。江遂也把脑袋挤了过去“说的什么啊,我看看。” 理旭信没看完就落到了江遂手中,那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回去。 “他说三日后按计划行事。” 理旭喉腔里漏出一丝小声的哼声,并不接话,反而转身把目光移回探子身上“令牌呢?” “还在沈鑫手里,待行动前的最后一次验明,就可以拿回来了。” “去通知小七务必在验明后立即拿回令牌,行事小心点别被发现了,让他把麻烦都解决了再回来,别像上次一样惹的一身骚。” 黑夜覆盖长空,暗色无边蔓延,中毹上好的酒楼一品居,一楼人声鼎沸,舞者在高台起舞,舞姿曼妙,在纱裙下的细腰因着舞步紧贴着衣裙,若隐若现的腰线引得台下人纷纷叫好,眼波流转间还有人试图爬上台子,被侍卫拖着丢了出去,引起一阵哄闹。 江遂正想着怎么向掌柜套出沈鑫父子两人所在的客房,就被人流挤了一下险些暴露在两位便衣刺客、暗卫?还是谁养的私兵,又或者是皇兵? 江遂不知道,但那两人明显会武功匕首藏在衣袖里,是被专门训练过的,江遂带兵这么久不可能看不出来,有时候甚至是在眼前晃一眼就能知道是真的普通人还是会武功的。 那两个便衣似有所感的看过来,江遂下意识低头准备隐入人流,结果眼中撞进了一位带着面纱,发丝随意披着浑身都透着散漫随意的美人。 美人?! 这不是小侯爷吧?虽然他带着面纱但那双眼睛对于江遂而言太有辨识度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江遂身边成为了真空地带。 两个便衣抬头却只能看到一个美人抬头吻上了他的眼捷,在这会儿人流再次涌动,在人流的遮挡下那人被挡了个七七八八,再望去人就没了。 江遂被沈长安领着走,心脏没由头深一下浅一下跳着,特别是刚刚他吻上眼捷的时候,心中悸动不已,那一刻江遂像是被喜悦和震惊冲击到了,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心里混着震惊和难以置信还有一种甜腻腻的感觉,但他不讨厌。 他亲我了? 他主动亲我的? 他为什么亲我? 长安难道…… 沈长安毫不留情的打断他的幻想,“你来这里干什么?” 这会儿回过神来才发现两人已经站在了掌柜面前,他拿着天字号的房间牌子。 “我这不是来中毹逛逛,顺便看看这里的一品居比起京都的醉风楼怎么样,不过长安你是不是哪儿的天字号房间都有啊?醉风楼的你也有,怎么都到中毹了你还有?” 随便逛逛这话沈长安不信,但也没追根问底,就当没看见他盯着自己手上牌子,眼中的精光藏都藏不住,沈长安跟着掌柜上楼了,这人又在打歪主意了。 江遂三两步跟了上去,边走边盯着美人的唇看,鬼使神差的开口:“你锁骨下有一颗红痣,好看极了。”那颗红痣在,称的沈长安本就细腻的皮肤更加白皙,就像雪日里落了朵尚未成熟的红梅,颜色更加浅淡,更像刚开的虞夫人的颜色。不鲜艳,却有种岁月正好的柔。 江遂就喜欢恶趣味的揉着那颗红痣,周围的皮肤都被弄得发红,他又低头怜惜的去吻。 对于他这没头没尾混不吝的话沈长安没什么反应的回:“几日不见,不负所望你离那街边的疯狗有更近了一步,青天白日的就开始无端攀咬了。” “这怎么能是攀咬呢?分明是我对长安喜欢的紧。” 全程听见两人谈话的掌柜身体都僵了僵,这是能听的吗?不会被灭口吧?这位可是小侯爷啊,那跟在他旁边这人是谁?不对!小侯爷是短袖!!?完了,完了,我还能活过今晚吗? 江遂没理会这会儿浑身冰凉的掌柜,抢了他的活儿快速推开门冲沈长安做了个请的姿势,沈长安没理会他,只是径直走到桌边坐下。 “长安,之前不是说过暗影楼几乎贯穿了有些名气的酒馆茶楼吗?”江遂说着殷勤的给沈长安倒了杯茶,推到他跟前。 就差把有事相求写在脸上了。 “天字号不是有贯穿整个密道?我还没试过大大方方神不知鬼不觉监视别人的感觉呢” 窥视还不差,监督…… 沈长安接过茶杯轻轻摇晃手腕把玩茶杯,盯着杯中的茶水,没接话。这就是他打的主意了。 “小二,把你们的招牌菜上一份其余都上些清淡的。”江遂习惯他总是不接话,丝毫不觉窘迫,反而点起菜来。 “来了来了!”掌柜被他这么一喊立即推开门,笑眯眯的,眼睛眯成一条线,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毫不掩饰的谄媚:“公子有什么需要?” 沈长安神色淡淡,茶杯送到嘴边,抿了一口茶。才把目光看向江遂,引着掌柜的眼神看过去。 “是这位公子需要。” 掌柜眼神看过去,脸上笑容僵住,随后慢慢淡去。还以为是小侯爷有事吩咐呢。 江遂看着他这幅变脸极快的样子,诧异道:“本公子唤是小二,怎么来的是你?” 掌柜甩了一下手里的帕子,看着他一脸不忿:“店小二怎么伺候得好小侯……”掌柜话头子顿时收住,轻咳两声,暗自揣摩沈长安的神色。平静淡然,好吧,看不出来。“伺候得好两位公子,还是得我来。” 江遂喉间闷出一声哼笑:“那还不赶紧上菜,要饿着我对面这位公子可有你担待的。”这话说得冒犯,后半句完全就是在调戏。 掌柜又抬头,难得见有人敢这么不着调调侃小侯爷的,也不知道这位客人是什么身份:“那劳烦公子再说一次要些什么菜?” “招牌菜一份,再随意上些清淡的”江遂重复了一边。 掌柜记下,眉头皱起,满脸为难,暗道:这位公子真不会来事儿,就光自己点了,怎么不问问小侯爷,还点这么多清粥小菜。 掌柜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确定只要一份招牌菜其余的都要清淡些的吗?” 掌柜打心里替小侯爷觉得不值,他好心带这人来天字号,结果人家点菜的时候压根不顾他,问都不问一句。不能是小侯爷不争不抢就这样受欺负吧 掌柜心中越想越替他不值,换上一副笑面,走到沈长安跟前:“那这位公子要点些什么?” 沈长安握着茶杯有片刻怔愣,然后反应过来,不知道这掌柜在脑海中脑补了多少,眼底偷瞄了一眼:“不必了,按照他说的来吧。” 希望宝宝们多多指点,多多支持[可怜][可怜]( *ˊ?ˋ)????求宝宝们收藏[青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美人与疯狗 第3章 黄粱一梦 “怎么样了?”理旭正提着右手托起青花瓷茶杯,左手摁在盖顶,金黄色的茶水百川入海,进入公道杯中,然后分入品茗杯中。 江遂刚跨过门槛就听到这么个问题,抬头看他在泡茶,快步走过去。 理旭端起一杯子推过去,江遂更快握住另一个杯子仰头一口闷,被烫的龇牙咧嘴。 理旭浑厚缓慢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声传来,“谁让你每次喝我的茶都跟喝酒似的,都说了多少遍了,茶是用来品的。” 江遂不爽的瞪了他一眼,倒打一耙:“你故意的是不是?” 理旭被他问得一愣,然后听着他理直气壮的声音。 “不然为什么每次我来你都在泡茶。” 睨了他一眼嫌弃的别过头。 聊到正事上两人都认真起来,不约而同朝着书房走去,“事情办妥了吧?” “妥了,沈鑫身份特殊已经从中毹调来上京,收押大理寺。中毹护送征兵的衙役头子叫何一,全部指认小侯爷私调征兵毁花名册,意图谋反。”江遂突然就有点后悔,一股陌生难过的情绪涌上来直击心脏。 “沈小侯爷请吧。”大理寺卿恭恭敬敬把人请进去,沈长安心情复杂,抬头看了眼大理寺的牌匾,劲风摇枝,两侧的黄花风铃木枝丫飘摇,几朵风铃花飘落,纯白的衣袍衣诀翻飞,沈长安抬腿迈进门槛。 大理寺卿做了个请的姿势引他坐在侧位,立马就有人上来斟茶,“小侯爷这次打算呆多久?” 沈长安左手别着袖子,右手端起白玉杯送到嘴边轻抿一口,是碧螺春,品质上佳。 “这次是什么罪名?” 大理寺卿尘诃一抬手,身旁候着的人就极有眼力见的拿过判读送到沈长安面前的小几上。 沈长安拿过判读草草扫了一眼:“私调征兵,意图谋反,好大的罪名,其罪当诛啊。”沈长安能念着判词,事不关己似的,像是审判他人。 尘诃维持着一贯的笑容,“我最是知道小侯爷是被冤枉的,不知证据何时乘上。” “不知。查案不是你们大理寺该做的事吗?”沈长安起身转了个弯朝三品院走去,走得不带一点迟疑,那熟悉得像是来自己家一样。 沈长安轻车熟路的进了那间几乎是挂了“沈长安”名字的屋子,晚间的风还是有些凉,狱卒来过一趟告知他三日后皇帝亲审。 沈长安应声表示知晓。 夜晚屋里净的可怕,从季白传来的消息,他的令牌出现在中毹,刚好前些日子他本人也在中毹,那么多衙役指认见令放人,都是听命行事。 若此事当真,能接触到自己并拿走令牌的人就只有江遂。 江遂…… 沈长安突然就想起在一品居时江遂说想听他唤声夫君就忍不住发笑。笑着笑着就呛了一下,生理性眼泪蓄在眼眶,捧腹低头咳得厉害。 确实好笑,这些日子的纠缠就觉得像是听了个笑话般。 沈长安静静在桌前坐了半个时辰,来时穿的不多,他又不耐冻,没一会儿就浑身冰凉。 要知道人冷到一定程度是感受不到冷的。沈长安把事儿从脑海里过了一遍大概知道是个怎么回事,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一角缩进去才后知后觉感受到冷。 整个人冷的发麻浑身都是压不住的疲惫,但是该休息还是得休息,对于改变不了的事儿,不必去想,除了焦虑没有任何作用。 三日后 晨光穿过云层,照在大理寺的牌匾上。尘诃摔全员早早于朱门前列阵相迎,腰间钥匙在风中 碰撞发出响声。敛容正色:“臣等,恭迎圣驾” 皇帝掀开车帘,身着玄色龙纹常服,步下御阶时,大总管低头弯腰伸手扶住,两侧事玄甲侍卫,无人敢抬头直视龙颜,明黄靴底踩在地上的声音如同踏在总人心底,皇帝声线不高,甚至还带着点无奈,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不必多礼,带朕去审案的堂屋。” 大理寺正堂内,案几早已陈设妥当。上方悬着“正大光明”四字匾额,匾额下是铺着明黄锦缎的御座。丞相跟江遂坐在右侧旁听。 沈长安被带上来时抬头目光扫过江遂是精确的捕捉到他闪躲的眼神和那丝心虚。 皇帝见他也很是无奈,见那作势跪下的人,空中虚虚一扶,“愿舒,站着吧,没定罪之前你都不必跪。” 沈长安站直了身板应了声是。 郑殷翻过案卷,皱了皱眉,啧了一声。这种无聊的戏码究竟要上演几回,又是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事儿。 “那,愿舒先说说此事你是何看法,作何解释啊?”郑殷浑厚威严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慈爱,看着他就想起当年与他父亲夺江山,同进退之时,若不是后面沈郅功高盖主,他也不会…… “回陛下臣父亲留下来的令牌前些日子丢失了,臣那日确实身在中毹,不过是与江将军一同的。” 郑殷看向旁听的江遂,示意他说。 江遂接到示意走到正中抱拳一礼,“回陛下,臣当日不曾见过小侯爷。” 沈长安闻着他身上还残留的熏香,耳边是他坚定的否认,昨日的温馨和今日的漠然,他好像突然有些分不清看不懂了。 他可以说小厮可以说一品居的掌柜,偏偏说了同他一起,可他还是没有抓住着个机会。 郑殷摆摆手示意他下去,证据被呈上来,是那块令牌,郑殷握住令牌大拇指在上面摩擦,上面仿若还留着余温,少年意气风发说要为他守一辈子江山。 这块令牌是当初号令九安军的令牌,沈郅死后九安军没能收归朝廷,这块令牌就荒废了,唯一的作用就是纪念品。 郑殷心里头说不上是什么滋味,这么一块废弃的令牌号令了中毹的官府。郑殷招招手大太监一甩拂尘举着托盘把令牌放在沈长安面前。“令牌在这,好好保管着吧。” “谢陛下。” 江遂蓦地觉得他一瞬间变得脆弱,那身子像是风一吹就会倒。 一个玄衣侍卫突入抱拳跪地,“陛下,沈侯爷的贴身侍卫说是一切证物、证词,以及事情始末一并带来。” “呈上来”一个折子被递上来,由大总管展开放在郑殷面前,前面是事情始末,后面写了几个解决方案作为参考。 中毹的兵是要征了调去赤霞关的,但中毹此地并不贫瘠,离赤霞关较远,将扬州的兵调去赤霞关,中毹的调回京都反而更便利。 一来就近原则,二来中毹的兵调来京都是个好差事,以示君恩,也助于两地交融。 扬州在江南一带南疆亡国后留下的前朝遗民居多,调去前线,打仗难免伤亡扬州与赤霞关更近,口音相似,更有利于交流兵法、排兵布阵。 郑殷翻看折子,时不时点点头,“就这样吧,永安候无罪释放,结案吧。” 郑殷拾掇一下衣袖,拉开椅子起身,把折子丢给大总管,转身欲走。 尘诃连忙开口:“陛下,那沈鑫……” 郑殷头也不回:“该怎么样怎么样?你个大理寺卿办案还需要朕来教你?” 尘诃抿抿唇,不发一言。沈鑫虽然随沈二爷被赶出沈府,但到底是小侯爷堂兄,我朝律法,其罪当诛…… 不好办呀! 但是既然陛下发话了就好办啦! 尘诃心情由阴转晴,对沈长安的态度也就更好了,走过去亲手扶了一把沈长安看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小侯爷还是要多保重呀!我备了马车,若不嫌弃我差人送您回去。” 江遂向前走了两步,下意识伸手去扶,看着这一幕双手顿在空中,默默回到理旭身边。 出了大理寺,外面晨光璀璨,撒在黄色风铃花上,似乎也驱掉了点寒气。季白看着小侯爷脸色苍白的样子,心揪了一下,连忙扶着沈长安往外走。 “愿舒!愿舒啊!!我是二叔啊,你救救鑫儿吧愿舒。”季白扶着沈长安正要上马车,迎面来了一个人跪伏在地上紧紧扯着沈长安的衣摆,不爽的一脚踢过去,谁啊敢拦小爷的路。 季白低头看着那人,摸了摸鼻子,往沈长安身后退去,这人好像是沈二爷。 想起当年的事季白腰板也不弯了,心也不虚了,还想再上去补两脚呢,沈鑫死有余辜,也不知道主子现在对他们两个臭老鼠什么想法。沈磊被当头踢了一脚,手中的衣服布料也没有松开,反而拽着沈长安向前一个踉跄,季白正要冲上去再补一脚,被沈长安睨了一眼不情不愿的去扯开他的手把人扶起来了,“沈二爷起来说话,您毕竟是长辈,这么跪在小侯爷面前传出去成何体统。” 沈磊被扶起身来看着自己这个大侄子有些手忙脚乱恨不能再跪回去。 沈长安惨白着一张脸退了两步,“这里人多眼杂换个地方说吧”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沈长安是不可能让他踏入家门一步,“去醉风楼。” 季白扶着沈长安上了马车掀开莲花云纹帘子送沈长安进去,转头瞪了沈磊一眼,臭着一张脸:“烦请……”季白那声沈二爷卡在喉咙里,好像吃到苍蝇一样咽不下去,“烦请去后面,大理寺卿差了马车。” 醉风楼雅间,沈长安刚迈过门槛,就弯下腰扶着门从荷包里摸出药囊倒出一颗药丸吞了下去,季白见状连忙搀扶他坐到椅子上等。 “那个老家伙怎么这么慢呀!” 一刻钟过去了,沈磊总算到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要不是有求于人,沈磊一定给那奴才点颜色看看。 沈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拉着沈长安的衣摆,“愿舒,愿舒你都没事,那你肯定能就鑫儿的吧?” 沈长安闭目养神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沈磊一咬牙开始磕头,额头接触地面发出响声,“愿舒啊,二叔承认当年是我对不起你母亲,对不起你。但……”沈磊抹了抹眼泪,满眼都是悔悟,“但鑫儿是无辜的啊!他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我啊,都是我做的,你忘了?他是你堂兄啊,他以前对你多好啊?你救救他吧?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沈鑫确实对他很好给他准备生辰礼物、替他抄经文、带他放风筝,直到无意间听到他同一些世家纨绔子弟说:“真不知道我爹为什么要我讨好他,真是麻烦死了,我一刻都不想与他多呆。” “哦,他啊什么都做不好,就是废物一个,凭什么生来就是未来的侯爷。” “你说那些礼物啊?随手买的赝品罢了,亏他还当个宝贝。” 沈长安乏力的揉揉眉头,“若非如此你们早就死了。” 能留他们到现在全凭着着那点情分。全凭着他心软,和父亲在世时说的宜家和富贵,不能手足相残的诤言。 他凭什么全须全尾的出来了?鑫儿呢,鑫儿就是替他背了黑锅,那可是他亲堂兄啊! 老大常说一家人要团结,结果呢,这娘崽的要看着他亲大哥去死,当初那事也不全是他的错,老夫人直接把他跟鑫儿划了族谱逐出侯府了。 这一家人早就离心了,大哥才是最天真的,都狗娘的全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沈磊膝盖重重砸在木板上,不待疼痛蔓延,上身早已伏下去额头一下下磕在地板上发出沉闷又急促的响声。“算二叔求你了,侄子,侄子就就鑫儿,当年的事二叔真的错了。” 他的声音因为快速动作变得断断续续。 “陛下发话了,我也无能为力。”沈长安起身最后看了眼泪涕横流的他,向外走去,季白一脚踹开他准备拉沈长安脚的手,护着沈长安往外走。 他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沈鑫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只觉得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一出马车风裹挟着潮湿的黏腻气息袭来,天灵盖像是坠了块满贯珍珠冠,一样吊着往后坠,太阳穴突突的跳。 走到侯府面前他对这个人很多但总觉得空荡荡的地方突然就很迷茫,对于江遂的反水也很茫然,明明之前还这么…… 沈长安脸上透露着一种近乎愚蠢的单纯,他一路走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每一步都像在重蹈覆辙,靠近他的人都格外坎坷,父母、怀瑾、直到遇到了江遂,渐渐地听不见耳边的声音,困得不行,四面八方的毒蛇朝他涌来,遍布全身,扭着身子攀爬、啃咬、缠绕,回眸看,从前重重都仿若黄粱一梦。 “主子,主子!”季白脸上全是焦急之色,一手搂着晕倒的沈长安,抬头看着闻声匆匆赶来的楚仁赶忙嚷道:“楚仁快来搭把手。” 冯叔见着一幕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季白你们先把小侯爷搬进去”说着又指着另外两个人吼道:“都愣着干嘛呢,去叫无伤医师。” “是、是!” 谢谢观看,么么么![奶茶][奶茶]求收藏[可怜]谢谢宝宝[青心][蓝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黄粱一梦 第4章 小侯爷许我一世白头,不许反悔。 落在地上没有什么痛觉只觉得身体轻飘飘的,耳边刺耳的嗡鸣混着叫喊在脑袋里炸开,幸好不多时他就失去意识感受不到了。 再次醒来他好像回到了三年前? “长安,此去定要平安归来,我等你回来。” 卫槐瑾轻声细语,鼻头酸酸的,就连声音中都带着一丝哽咽,还有努力保持的镇定,可惜他的表面功夫即使再厉害也无法瞒过在一起生活已久的沈长安。 沈长安就只当他是害怕自己无法生还,再也回不来了,也就故作轻松道:“我的卫小将军,你都去了这么多边疆,打了那么多场胜仗,已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我不过是去一趟洛辽河罢了,而且我的武功你是知道的,不用担心我。” 说不难过是假的,自己在京都被养得很好,但此次陛下要求顺安府少公子随父出征,打的不过就是让沈家嫡子死在战场的主意罢了。 顺安候现在就连随便捡回来的一个人都已是从三品常胜将军了,怎么能不令人忌惮?国公府就只有这么一位嫡子,连半个千金都没有,而镇国将军又是武将,讲究的就是那一夫一妻足矣,就更别说什么庶子了,只要沈家后继无人,他就高枕无忧了。 至于沈郅……到底是他对不住他,此次归来再好好补偿他。 卫槐瑾沉默了半晌,终于轻声应了句“好”。 “长安……” “阿瑾,此次洛辽河一战只要小心些就行了,我会安然无恙的回来的。” 两人都不是磨蹭的人,可卫槐瑾离别的话到了嘴边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反而还要被他安慰。 卫槐瑾轻轻拿了旁边的剪子,看着坐在秋千上的某人,难得有惜别之心,沈长安轻笑,问道:“槐瑾,你拿剪子做甚?” 卫槐瑾蹲在他的面前,随手拨过他胸前的一缕头发,与自己的一缕发丝纠缠在一起,打成了一个结。他抬头小心翼翼的问道:“长安,这缕头发送我可好?” 这是沈长安第一次看他红了眼的样子,看着他发颤的手和小心翼翼的神情,沈长安除了觉得心疼以外还有些新奇。 “好啊,不过……”沈长安在脑中思考了一下,”我怎么说也是玉叶金柯的吧,今日你取我一缕青丝,来日就得还我点什么,还要吗?” “要!”卫怀瑾的斩钉截铁的说,眼泪要掉不掉的,眸中却是无比认真,他很讨厌鼻腔传来的这种酸楚。“我别的没有,有的你也不缺,不然我陪在你身边保护你一辈子” “好啊,一言为定!”沈长安很受用他 这样,一边看着心疼一边又想着要是能多看看他这么别扭的样子也不错。“记住你说的,你今日取我一缕青丝,来日就要护我此世安虞!” “小侯爷许我追随一生,不许反悔,至少,我活着就不许找别人。” “胡说什么呢?你肯定是我此生唯一的知己。” 沈长安说:“不反悔。” 知己……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怎么说也该懂了,偏偏就是沈长安,啥也不懂,对于感情什么都不知道。他也恨自己此去赤霞关可能就是生离死别,可怎么就说不出来那句:我爱你,想同你相守一生。 卫槐瑾忍下心中酸楚,偏过头去,不愿在他面前落泪,这么狼狈的样子自私的不想让他多看,卫怀瑾毫不犹豫的剪下了两缕打了结的头发 ,放进了护身符里面。 这个护身符是早些时候他缠着沈长安去灵玄寺求来的,两个少年之间的爱意泛滥,他就是沈长安内心深处不可控,只能放任生长的情愫。只不过少年年纪尚轻,不知道这种情愫是什么。 “好,不反悔。” 卫槐瑾起身绕到他的身后,摸了摸他的头。 沈长安也嘴角上扬,安静的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那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皮肤白皙如雪, 他身披一袭鲜红的战袍,衣襟和袖边精心点缀着金线绣制的狐,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翡翠的黑色腰带,宽大而醒目,更显得他的腰细而紧实,上面还挂着几串精致的铜钱和小刀等挂饰,随着风吹过而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卫槐瑾问道:“长安,我们会很快见面,对吗?” 沈长安抿唇一笑,答了声是,“那你可要好好等着我,等风过垂柳时,我就回来找你了。” 他喃喃着“等风过垂柳时,我就回来找你了”卫槐瑾将他的墨发都顺道了另一边,眼泪砸到了他的玉肩上。 “那你等我好不好?你答应我好好生活、好好吃饭,照顾好自己,可以吗?”他的声音颤着,止不住的悲伤蔓延。 沈长安感受到肩上的温度,立马就慌乱了。想要转身,又被那人一手摁着肩膀,一手蒙住了眼睛。 沈长安瞬间急了,但是一时之间又挣脱不开。 “好吗长安?” 沈长安只觉得再不回头他就抓不住这个人了,再也抓不住…… 他想做什么? 我能拦得住吗? “回到我!”卫槐瑾的语气变得急促起来,他需要这个答案,迫切需要。 “好,我答应你。” 沈长安还在挣扎着,或许是因为心中太慌乱才一直没挣开,不然他一个习武之人怎么可能会挣不开。 卫槐瑾卸了力,道:“沈愿舒,好好休息,睡会儿吧。” 沈长安也察觉到了什么,他感受到肩上和眼睛上的力被卸了就立刻转头了,他看着卫槐瑾在笑,是那种释然的笑,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心中不安。 沈长安惊诧着抬头“你什么意思?” “长安,等我凯旋归来之时,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卫槐瑾一个手刀劈了下去,把人打横抱起,带到了屋里。 好好睡一觉吧,我的长安。 世人都在求长安,而我的长安就在身边。 何其有幸,何其不甘。 人就是这样,即使拥有,但仍嫌不够,总是想要再多一点,哪怕就一点。 卫槐瑾把他抱回了房间,轻轻的放在床榻上,就像对待一个绝世珍宝一样,给他盖上被子,掖好被角。 他看着沈长安颈上的那抹红,满是心疼。他走到靠窗的墙角打开平日里放跌打瞬伤的木箱子,拿出一个瓷白的小瓶,揭开盖子,用指腹在里面的药膏上打着圈,然后轻柔的涂抹到他颈部那片红痕。 不久,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幻想,脑海中的画面应声破碎。 “小侯爷,该走了,大将军在外面等着你呢?” 卫槐瑾开了门时已是一身战袍,来人是无忌,他看着来开门的人好奇、疑惑涌上心头,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可惜啥也没看到就被卫槐瑾关了门,“无忌叔,走吧。他睡下了,我去见统帅。” 无忌也是有过年少的时候七七八八也能猜到个大概,就是不知道他打算怎么说服统帅,无忌轻轻点了点头,带他去见了沈郅。 沈郅在树下看着迎面而来的两人,语气算不得好:“卫槐瑾,你来做什么?长安呢?” 卫槐瑾一下子跪了下来,沈郅眼中的震惊溢于言表,吓得伸手就想去扶,但那人不愿起来,没什么反应,好像自己目的没达到就不会起来。 宝宝们辛苦了!谢谢观看,求收藏![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小侯爷许我一世白头,不许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