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先婚后爱]》 第1章 联姻老公都能当Daddy了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顺意还是失意,你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吗?” 欧式的小教堂布置的精致漂亮, 牧师站在你和肯特*阿克曼身旁,手中拿着象征着纯洁美好的誓言本,一字一句地在神的注视下问道。 “我愿意。” 你对面的高大男人沉声回应。 暗金色的头发在圣洁的光下闪烁着盈盈光泽,墨蓝色的眼眸看不出情绪。 讲道台下其实没多少人,表面功夫也不一定要做的这么完善, 可他还是耐心地把流程都走完,就好像这门婚约是他自愿的一样。 “新娘,无论贫穷还是富有,顺意还是失意,你都愿意爱你的丈夫,安慰他、尊敬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到生命尽头?” 老牧师转向你,语气平缓地用刚才一模一样的誓言又问了一遍。 “........” 你眼睛眨巴两下,罕见地卡了壳。 即将脱口而出的‘我愿意’被卡在了喉咙间,转头看向坐在台下的妈咪,身体忽然颤了一下,鼻头的酸涩让你忍不住红了眼眶。 台下因为你的短暂停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交头接耳声。 庄重的氛围褪去,随之而来的是无法克制的尴尬。 你的心越跳越快,氧气在过于紧张的情绪中逐渐稀薄,连眼前都泛起忽白忽黑的星星点点。 “没关系,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没想到那个叫肯特*阿克曼的男人,你的新婚丈夫,并没有谴责, ——即便在这种场合,在这种情况下,你的沉默就足以让另一方无比难堪。 “很难受吗?” 他继续靠近,暗金的发丝抚过你的脸颊。 “你的脸色很难看。” 轻轻搭住你的肩膀, 利用视觉错位营造出将你半圈在怀中的效果,可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却绅士地和你拉开距离,用冷静的语气耐心询问。 “......不,没关系。” 你沉吟半晌,紧握着的拳头松开; 顺势把额头靠在他的身前,配合他表演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 “抱歉,刚才身体有点不舒服。” 你扭头朝下面的观众点点头。 “是的我愿意。” 你扬起一抹笑,还主动握住了肯特的手。 “我愿意接受他成为我的丈夫,爱他直至生命尽头。” ......... ---- 你叫安,今天正好是你20岁生日。 在这样一个原本开心的日子里你却被名义上的父亲打包送去了阿克曼家族。 他说20岁生日当天你就必须要履行你作为塞西莉娅家族一员的义务,兑现他从小帮你立下的婚约。 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婚约,也不知道你要嫁给谁; 一路上通过一些风言风语才隐隐知道大概是对方家族的小儿子,这个家族里唯一的、闹出了名声的老鼠屎。 你对于阿克曼家族的三少爷其实略有耳闻: ——风流成性,不学无术。 因为家中集团的继承轮不到他、从小各方面也和两个哥哥没法比,自从初中之后因为堪忧的智商他的父母便在各种指标上都放低了要求,只求他好好活着,不要惹事生非。 ”这种人不三天两头上娱乐新闻都是烧高香。” 当初你的闺蜜玛莎和你爆出一则有关这位三少爷的惊天八卦时,有些无奈且鄙夷地摇了摇头。 你记得玛莎好像曾说‘男人有颜便是神’来着, 也不知道这三少爷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让如此开放的玛莎都接受无能。 “我跟你说,这种人我连约都不想约。” 玛莎那时一边涂指甲一边口无遮拦,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 “谁知道他有多脏。” “......晦气。” 然而就是这样‘晦气’的人马上就要成为你的丈夫。 没人和你商量,更别说提前通知。 你就像Fedx包裹一样在当天的早上从被窝里被粗暴拉起,连打包的时间都不给你,四五个保镖直接把你抬上了车,连妈咪都没让你见。 你当然知道是谁的手笔。 虽然现代都实行一夫一妻制了,但在上流社会各种老式又迂腐的贵族面前,能交上/税的都是王道。 ——所有准则就是没有准则。 只要不公然违反闹到太大,一般不仅不会有人来管,而且各个家族之间还同流合污,相互打打掩护。 你很讨厌这些不成文的规矩, 你和你的妈咪就是这个荒谬阶层中的牺牲品,一旦和这些人有了关系就永远无法打破。 你在这荒诞的制度下被牺牲掉了婚姻和从小到大在家里的尊严,而妈咪则永远没了自由。 诚然这应该属于她年轻时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父亲欺/pian犯下的错, 只是她从没想到未来等着她的是日复一日的孤独,和暗无天日的qiu/笼。 所以这次把你直接送去阿克曼家族,肯定是父亲和那位‘母亲’的手笔。 那位‘母亲’憎恶一切不是她亲生孩子的无辜生命,还把这些年她在这个家中受到的委屈强加在你们身上。 “你好。” 然而直到下了车,看到了那个站在面前的高大男人,你才愣愣地回过神,连一向信手拈来的温和和乖巧都忘了伪装。 “我叫肯特*阿克曼。” 没想到那个男人倒是率先一步朝你走来。 “是你的丈夫。” ......... ----- 你当然知道肯特*阿克曼是谁。 先不说小时候在两家还频繁走动的时候你好像远远地在后花园里和他打过几个照面; 只要对阿克曼家族有点了解的都会知道他们的现任家主神秘又狠戾,把当初走下坡路的家族企业从他父亲手中救下,几乎是创造了当时的商业奇迹。 不过肯特*阿克曼为人非常神秘。 都说幕后操盘的通常是大佬,大佬一般也不会出现在普通人的视野里。 要不是小时候的那几瞥,你大概也不会知道肯特其实并不是世人口中说的又老又丑的50、60岁大叔,相反,是个年仅30,非常有实力和魄力,外表也足够有魅力的男人。 “今晚婚礼在教堂举行。” “结束后直接去我的别墅,不用再回老宅。” 他边说边虚虚地搭着你的肩膀,并没有实际碰到,却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给了你一丝安全感。 “.......真的是你跟我结婚?” 你没有拒绝他的靠近,甚至下意识地往他旁边缩了缩,还处在即将要嫁给他的震惊中。 ——你以为阿克曼和塞西莉娅家族双方都对这项婚约不重视已经是摊在台面上的亮话了。 对方派不学无术的三少爷。 而塞西莉娅家也不想用嫡女试错,把家中最不起眼,也是‘最乖’的你,扔了过去。 “可塞西莉娅家族在走下坡路你知道吧?” 你没有用‘我家’。 自从懂事的第一天起,你就从没把这个囚/long当成过自己的家,而是无时无刻想要向外飞,想要逃离。 “知道。” 肯特点头,惜字如金。 “那你怎么还——” 话说到一半,大约是突然发现这种语气并不符合你一向在外保持的‘乖巧且温和的形象’, 忽然噤了声,深吸几口气,才再次慢慢开口。 “你没必要这么做。” 低下头,尽量用劝诫的语气说道。 “......你是阿克曼的家主。” 并非你觉得自己配不上他, 只是这荒诞的婚姻大概没过两年就会作废,就算不作废,你也不会继续待在这个地方。 肯特:“.........” 走到长长的林肯旁,没有让司机动作,反而是自己帮你拉开了车门,护着你的头让你坐进去。 “嗯。” 他终于回应了你,但也就是个简单的气声,便没了下文。 “要去试婚纱吗?” 他坐到你旁边的位置,扭头用那双波澜不惊的墨蓝色眼眸看你。 “婚礼急,没时间订制。” “你介意我可以下次补上。” 他从靠心口的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放到你手里。 “戒指赶出来了。” 你原本准备打开的指尖顿了一下。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但尺码应该正好。” 呼吸一滞,心忽然错了节拍,看向他,欲言又止。 “试试。” .......... ----- “——现在,请新郎亲吻你的新娘!” 思绪从过去拉回现在,牧师用略激动的声音说出最后一个一般而言最让人幸福的环节。 想象中的掌声没有响起,彩带从空中飘落,空中回响着让人尴尬的欢呼音效。 台下的所有人都兴致缺缺。 大概是知道这只是一场必须要履行、且择日就会取消的婚约,家族内部的不满都直接摆在了台面上,连眼皮子都懒得翻一下。 而且家主也没有斥责他们的意思。 ——虽然当初是家主执意要替三弟履行这个承诺, 但目前看来好像也和这个结婚对象没什么关系,单纯只是不想让三弟在外丢人。 你对这些莫名其妙朝你投射来的恶意无动于衷。 盯着脚尖,在想肯特会不会直接走人。 那样虽然尴尬,但倒也免去了和自己不喜欢的人接吻的痛苦。 然而冷冽的苦艾带着一丝薄荷清凉的味道靠近,下巴被陌生的温度轻轻把上,抬起。 “失礼。” 他抱着你转过去,全身挡住, 身体微微前倾,以你最舒适的角度,把大拇指贴在你的粉唇中央,和你接了个错位的吻。 你整个人彻底懵了。 台下阿克曼家族的那些亲戚也都懵了。 虽然只是唇周微微轻擦了一下,还来不及感受触感、体会肯特强烈又独特的气息他就已经离开, 但.......有必要做的这么真实吗?? 这不是一场众所周知的商业联姻? 或充其量算是阿克曼家族有责任心履行当初的约定? 其实婚礼不办你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但搞得这么、这么让人心动,倒是会让你以后想跑的时候增加一些难度。 “抱歉。” 肯特看着久久回不过来神的表情,以为你被冒犯到了。 “没......没!” 你赶紧摆摆手,扯出一抹‘温和’的笑。 “谢谢你帮我留下了初吻。” 肯特怔愣一瞬,眼底忽然泛起墨色。 “谢谢你呀。” 你毫无察觉,还对他露出一抹乖巧甜美的笑。 “.......你人真好。” .......... 第2章 怎么哭了 结婚仪式结束后所有人就去了预约好的餐厅。 虽然一开始大家都不想去,但刚才家主(肯特)‘吻你’的举动让他们震惊,没人能摸清家主对你到底是什么心思,倒也不敢在这种时候提出异议。 你有点冷。 从早上被打包送过来就没吃过一点东西。 而后面穿婚纱,走场地。 仪式结束后又换了一套新娘的小礼服,一整天折腾得要命,胃里空空泛起酸液,又因为生理性紧张而手脚冰凉,身体止不住地打颤。 “冷了?” 肯特在车上看到你皱眉,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在你身上。 你有些诧异。 这个阿克曼家族的家主虽然看上去冷淡, ——一双眼睛总是平静地打量,下巴抬得很高,像是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样子。 可通过这短短几小时的接触,却发现他其实是个很细心的人。 “穿好。” 见你愣住没动,他主动探身过来帮你扣好扣子,再把长发从外套里拿出来; 后来又觉得你的脸色着实是太难看了,伸手摸了摸你的额头, 吩咐司机把温度打高,牵住你的手腕,说了声‘抱歉’后把你拉到怀里,用自己的温度帮你取暖。 “.........” 你没忍住,鼻头一下红了。 都说人在不舒服的时候会变得脆弱。 大概是今天莫名其妙地结了个婚,又莫名其妙地折腾一整天; 要是结婚对象是个和你想看两相厌的纨绔子弟倒还好; 可偏偏还是一个温和的绅士,时时刻刻照顾你感受,即便自己不愿意还把一切做到极致的没有一丝缺点的男人,心底本该生起来的那股气怎么都发不出来了。 “......谢谢。” 你道了谢,可委屈还是委屈。 从小就幻想的婚礼。哪个女孩子小时候没幻想过穿着最漂亮的婚纱,在所有人的祝福下嫁给自己最爱的人? ——不说盛大了,就算小巧精致,那也要充满爱的温度。 诚然,你也知道自己家里人是什么德行,自懂事起也大概知道这样的一天迟早会到来。 可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被/mai,不打招呼,甚至连一声抱歉都没有; 婚礼除了红着眼眶的妈咪没人出席, 仿佛就差在横幅上写上‘商业联姻,请勿当真’几个大字了。 .......... 疲惫和饥饿带来的困顿让你无力继续伪装、昏昏沉沉, 原本还打算偷偷耍脾气发泄一下,可联姻的丈夫如此温柔体贴,让你不忍心把对家族的怒火和委屈莫名其妙地发泄到他身上。 “......怎么哭了。” 肯特的呼吸忽然停滞的一瞬,平静低沉的声音此刻难得夹杂了一丝慌乱。 下巴被抬起,温暖的指腹抚上脸颊, 在眼睑下犹豫了很久,轻叹,终于还是柔和地抹去了那颗即将落下的晶莹。 “和我结婚这么委屈吗?” 他的眼眸沉沉,语气也有些发紧, 但眼底的墨蓝恒古不变地波澜不惊,让你看不出情绪。 “......没有。” 你小声开口,贴着他温暖的胸膛。 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来自母亲的温暖了, ——不是说他是你母亲的意思,只是在年龄上确实比你大上许多。 你从来没感受过父爱,只能把这些莫名的安全感归于年龄和阅历带来的差距,对他有种莫名的依赖,连尾音都带了股不自觉的娇。 “......我就是饿了。” 你撇了下嘴,肚子也配合地轻叫一声。 “嗯,张嘴。” 也不知道肯特身上都藏了些什么,忽然就看他不知从拿变出一块巧克力,拆开包装,喂到你嘴边,然后又替你擦了擦唇。 “累了就休息会。” 他帮你调整了个更为舒服的姿势让你靠着他, 有力的手臂却没有完全实揽着你,而是留有一丝空隙,绅士地虚搭。 “到了我会叫你的。” “听话。” ............ ---- 后来那场宴会很快就结束了, 肯特象征性地和那群‘长辈’们喝了几杯。 原本那些没什么能力还爱甩脸色的长辈还想趁着你嫁过来的第一天就给你个下马威: ——你不仅在塞西莉娅家不受宠,外表也是出乎意料的‘平淡’。 倒不是说五官不够精致,只是脸上的斑斑点点影响了感官,外加妆容很淡,人也温吞,就给了他们一种不起眼好欺负的感觉。 可他们却预判错了你的联姻丈夫对你的重视程度。 肯特一收之前的平淡,本就所剩无几的、对长辈的‘尊重’全数消散。 他不冷不热地扫了他们一眼,抿唇,目光逐渐变得冰冷。 然而转向你的时候温和依旧,温声让你自己先去吃,不管是谁来都不用搭理,搞不定的话就让那人来找他。 你‘嗯’了一声就离开了。 其实你也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刚才在车上哭纯属是因为饥饿和商业联姻的双重debuff; 一般就算被欺负了你也会记下这笔仇,记住那个人的名字和脸,以后默默欺负回去。 不过你不敢告诉肯特真实的自己。 ——在商业联姻的老公面前表现出一副乖巧、柔弱的形象还是很重要的。 更何况有人撑腰的感觉确实不错。 你从没在公开场合这样堂而皇之地被人偏爱过。虽然只是作秀,但在演戏中体验幸福也能算是一次难得的人生体验了吧。 后来在贵宾室吃完晚饭,你靠在椅子上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再睁开眼的时候自己又在车里,只不过这回没有在他怀中,而是窝在了自己的位置,肯特的外套稳稳当当地披在了你的腰间,很温暖。 你感到旁边好像有光亮,扭头,发现肯特正开着电脑工作, 视频通话却没发出一丝声音,甚至连敲击键盘的次数都很少,发现你醒来就挂了通话,本身就微弱的光亮也随之熄灭。 “.........” “.........” “先生、夫人,到了。” 在欲言又止的沉默和尴尬中车子最终在一个宅院面前停了下来。 虽然你为自己到最后什么都没说出口感到有些可惜; 可被打破的尴尬沉默终究是让你松了口气。 你等车子停稳,抿着唇把外套拿在手里,正准备自己开门下车—— “司机的事让司机做。” “我在的时候也可以等我。” 然而你的丈夫忽然开口,拉住你的手腕把你按回了座位。 “你是家里的女主人。” 他看着你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又明确地强调你在这个家中的地位。 “我不希望我的夫人受一点委屈。” “可以吗?” ........... PS. 肯特在你醒来之后把电脑关了是因为怕你要是想和他说话,他一直看电脑会显得对你不尊重。 第3章 大!大?不不不,不大。不大?? 你的联姻丈夫说他不希望自己的夫人受一点委屈。 要是在旁人听来,这可是多么浪漫的表白, 但凡自己的男朋友对自己这么说,就代表他一定很在乎自己,是他捧在心尖的宝贝,任何人都欺负不得。 可这句话传到你耳朵里就变了味。 首先你和肯特是商业联姻,也没有任何感情基础。 你自认为在外表现出来的性格也好、能力也罢,并不足以让这样一个叱咤风云、心狠手辣的家主对你一见钟情,甚至温柔以对。 所以他是为什么对你说这个呢? 你沉思了很久。 ——哦,大概是怕你身为他的夫人被人欺负让他没面子,他下不来台吧。 肯特大概也没想到自己诚心诚意的嘱咐在你九曲十八弯的小脑瓜子里被解读成了这个意思。 当然原本他也没多想。 只是觉得你明明已经是他的夫人了,还总是和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不仅言语上忽远忽近,就连态度也是时刻准备离开,仿佛下一秒就会不见人影。 他觉得你大概是不想和他的人深交、或者是不想麻烦他的人才总是这么独立。 “——放心,我一定会好好表现的!” 然而无声寂静过后,你看向他,给到的却是这样的答复。 “.......?” 他这时候不得不怀疑到底是他没说清楚,还是10岁的年差会有这么大的代沟; 罕见地不知道到底是你没理解,还是他刚才的表达出了什么问题。 “我在塞西莉娅家的表现也不错。” 然而你聪明地看出了他的困惑,却自顾自地用自己的逻辑解答,让他更为困惑。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你可以放心。” ........... 车门被司机打开后,你从容优雅地下了车,想到刚才联姻老公说的话,有意地等他走到你身边,挎住了他的手臂,才往里走。 肯特的私人别墅和你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按照你对阿克曼家族的了解,或者说按照你小时候对着肯特*阿克曼的惊鸿一瞥, 你一直觉得这样30几岁,事业有成,手段狠戾的男人应该喜欢那种很老钱的风格: ——巨大的别墅、大理石的地板、桃木色的家具。 别墅内佣人成群,进了大门之后又有人拿包,又有人递拖鞋, 外套脱下直接甩出去就会有人接住,然后一分钟不浪费地进到自己的书房,继续处理公务。 当然了,这么说确实有些夸张的成分。 但在你为数不多被允许跟着父亲去别的家族做客的过程中,发现还真有家族是这样。 这些有钱人家要么过于保守,家里只有男主人一个有话语权(如塞西莉娅家族); 要么关系冷漠,视亲情为无物,最讨厌浪费自己的时间(比如一些和塞西莉娅差不多阶级的家族)。 但像阿克曼家这样......看上去好像有点亲情,但又不多。 家族家主不住老宅,反而还住到一个坐落在半山腰,不大不小,甚至看起来还有点温馨别墅里。 走进去的当下感受到的不是?,也不是冰冷,而是一种温馨温暖的感觉。 “先生,夫人。” 别墅里的佣人不多, 两个女佣在看到你们回来后,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接过你们的外衣。 “安,抬脚。”(安是你的名字) 没想到女佣接过你们的衣服后径直离开了, 倒是肯特,打开鞋柜从里面抽出一双毛绒绒、一看就是你喜欢风格的拖鞋, 屈膝半跪,亲自帮你把拖鞋穿上。 “果然很适合你。” 俯视他的时候莫名觉得他锋利的眉眼好像都柔和了起来, 暖黄色的灯光在他脸上落下一层毛绒绒的光晕,你看得有些出神,忽然发现自己心跳的速度都变快。 “我先去处理点事。” “你可以直接回房间,或者让佣人带着你在别墅内熟悉一下.......想做什么都可以。” 你乖巧点头。 “......怕生吗?” 没想到他半路转身,像是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微微皱眉。 “我的书房在3楼,你要是怕——” “不用不用。” 感觉肯特把你想得太像个娇滴滴的公主,你连忙摆手,甚至走到他面前,轻轻推了一下他的背,让他上去。 “你赶紧去忙吧。” 抿出一抹温吞的笑。 “我自己走走。” .......... 后来你的花园里自顾自地玩了一会。 你着实不知该怎么评价这个别墅。 说是肯特的房子,会觉得有点过于少女心:毛绒绒的地毯几乎铺满了家中的每一个角落,就连花园里都有成人秋千和滑梯。 但要说是他临时荬来的,却又觉得这精致的装潢实在不像可以现成荬到的级别。 ——而且这个房子有太多地方符合你的喜好, 要不是你确定你和他除了小时候的那一次外没有过任何其他的交流,你差点都要怀疑肯特是不是按照你的审美装潢的了。 花园里没有人,你从小就幻想的秋千和滑梯就在那里不住地吸引着你。 原本你还打算嫁过来的第一天不管是明面上还是私下里都要好好表现 ——先把脾气和性格收着点,当好一个‘大家闺秀’,后面再慢慢放飞自我。 可现在没有人诶! 佣人不在,管家睡了,肯特在书房处理事情; 四下连只蚊子都没有,干嘛不能上去玩玩! 于是你悄悄把鞋踢开,拎起裙摆心满意足地在秋千上大肆地晃; 风在脸上抚过,吹乱了你的发丝, 向下的冲击让你忍不住小小地叫了一声,而后又怕惹人注意,只得把声音咽回去,列个嘴巴笑。 肯特戴着蓝牙耳机站在书房的窗边, 看着女孩在花园中开心的模样,下意识噤了声, 冷冽的低气压渐渐散去,墨蓝色的眼底荡起浅浅的波纹。 “......Boss?” 电话另一头的下属迟迟听不到老板的回应,鼓起勇气声音不大不小地提醒了声。 “嗯。” 很快又恢复常态,仿佛刚才的温柔只是一闪而过的错觉。 “一星期,你就准备了这个给我?” 没有加重语气,却莫名让人听出了不满和压迫。 “那那那......那我回去.......” 那个属下着急地想要再争取,却直接被下一句话击入谷底。 “公司不养闲人。” 肯特转身,看着这位总监自入职以来带过的所有项目。 “你明天去找人事结算吧。” “不用再来了。” ......... ---- 从花园回来后你让佣人带你回房间。 你以为你和肯特是商业联姻这事儿所有人都知道,而肯特也会将你们的卧室分开,所以也就没有明确询问。 佣人带你在一道门前,停下。你点头朝她致谢,转开把手径直走了进去。 ——好大的‘客卧’。 这是这个房间给你的第一感受。 极简的装潢,黑白的基础色调。 皮质沙发上没有丝毫被坐过的痕迹,就连前面的黑茶色玻璃茶几,都干净到一尘不染。 再往里走好像还有衣帽间。 虽然你觉得这几个柜子大概也够装你的衣服了——本身在家里父亲也不会专门给你荬衣服,而你为了保持温吞乖巧的性格,平时在穿着方面也不考究。 不过空间多多益善嘛,没有人会和大房间过不去。 顺着衣帽间继续往里探,木质的推拉门将浴室和衣帽间隔。 里面好像有灯光,好像还有一丝热气, 但你今晚喝了点/jiu脑筋转不太过来,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或者是佣人打扫完之后忘了关掉,也就没太在意。 参观完衣帽间,你就忘了刚才那茬,没有丝毫迟疑地‘哗啦’将浴室大门打开。 刺眼的白炽灯直射你的眼睛,腾腾水气扑到你脸上, 你下意识甩了下头,这才有些懵逼地透过白雾看到了那个正在擦拭、并且没有丝毫遮掩的身影。 “........” “........” “!!!!!” 脸‘唰’地红了,鼻间隐隐泛起丝铁锈味,你赶紧掐了下自己的掌心,让自己冷静。 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的你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看, 左,不对。右,有镜子。 脑袋罕见地宕机到智商归零,后来干脆不管不顾,直接原地蹲下,把脸埋了起来。 你在心里默默地数着羊。 ——你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好那什么’之徒,却刚才的惊鸿一瞥却深深地印在了脑海里怎么都挥之不去。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有脚步声响起, 那人不紧不慢地走到你身边后,再缓缓停下。 “还要继续蹲着吗?” 熟悉的声音让你流泪, 心底最后一丝:那可能不是肯特,你没有在新婚老公面前出糗的妄想也随之彻底破灭。 “大!” 你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你在慌乱的时候是有这毛病,经常说出一些完全不过脑,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词。 “......大?” 肯特停下想去拉你的动作,忽然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 “哦不不不,不大!” 苍天啊!怎么回事! 就算再不过脑,也不能.....也不能说出这这这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言语’吧...... “.........” 肯特原本已经弯下的身彻底直了起来。 他靠在门框,有些无法理解地看了眼自己,再看了看蹲在地上的鸵鸟你, 气压变得有些低迷,语气微冷但又戴着丝好奇地开口。 “原来夫人的经验这么丰富。” “那怎样才能满足夫人的喜好呢?我想和夫人讨教一二。” 指尖一下又一下点着那紧绷到鼓起的手臂。 “或者你也可以亲自试试。” 苦艾夹杂着薄荷的气息靠近,小心地把你从地上拉了起来,让你靠在他光滑的身前缓缓不至于低血糖,但嘴里说的话却让你小脸通红。 肯特:“要吗?” 你吓了一跳,疯狂摇头。 肯特:“......嗯。” 竟然微微听出了一丝失望。 肯特:“没关系,夫人有想法了可以找我。” 肯特好像低笑了一声:“我随时都可以。” 你:“.........” .......... 第4章 他把你的唇揉开,塞了进去 刚才在地上蹲了太久,在加上今天婚礼不免要应付几口,几秒过去,你头重脚轻的症状不仅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还更晕乎了。 你其实应该和肯特说一声。 他现在是你的老公,老婆不舒服老公照顾天经地义。 可你心里想着这是联姻,又因为从小的经历倔犟地不想麻烦他; 晃晃悠悠地差点摔倒, 接着就听到略压抑的呼吸声凑近,你的双脚忽然悬空,手下意识地挂在了他的bo子上,被他公主抱了起来。 “别动。” 意识到你刚才的异样,肯特抱着你的手微微用力,不再像开始那样虚虚搭着了,反而把小小的你很有安全感地直接圈在他怀里,手掌还在背后轻拍。 “.......” 你从没和成年男性靠得这么近过,不知为何有点不敢出声,心跳也在打鼓。 可回过神来后知后觉觉得这样很怂, 撇起嘴,不是很服气地咬了下唇,还伸手按了按心口的位置想让它消停一点。 “......很难受?” 饶是肯特观察再仔细,对你再关心,也无法根据你这一系列难以捉摸的神情猜到你心里的弯弯绕绕。 他皱着眉把你放到沙发上,从茶几下的抽屉拿出一只温度计。 先是身体前倾撩开你的刘海和你轻碰额头感受你的体温, 接着抬起你的下巴用指腹点点你的唇,见你没什么反应,只能轻柔揉开,把体温计塞了进去。 “唔.......” 你像一直毫无知觉的小猫一样任由他摆布。 含着体温计呆了好一会,目光略有些难以自控地从肯特的脸上逐渐移至他半敞开的睡袍,再往旁边到—— 底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即便已经30几了,还保持着很完美的流畅度, 甚至还比那些20几岁的‘弟弟’们更多了一丝成熟男人的魅力。 你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正常一点,结果一个没yao稳,差点直接把温度计甩出去。 肯特无奈双手轻捧住你的脸颊, 刚才好不容易被你甩出去的杂乱心跳又开始攻击,温度也上了脸,让你更加难以思考。 灯光昏暗的卧室内安静无声,仿佛都能听到彼此交错的呼吸。 “........” 你不知道为什么你在肯特面前总容易乱了方寸。 ——从今天一开始见到他的那一刻你就经常变得不像自己。 委屈,哭泣,窝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温暖的体温入睡;明明才接触一天,却比在任何时候、在任何其他人面前都要放松; 一开始想好的伪装到现在全数卸下,只能用最笨拙的真实去反馈。 而且你并不排斥他的靠近。 都说肯特*阿克曼是冷漠和狠戾的代名词, 你在看他和那群亲戚应酬的时候也略略感受到了他身上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强大气场。 可你却莫名觉得他不会这样对你,即便你再‘恃宠而骄’地耍耍脾气,你觉得他也不会拿出对付旁人的那套放在你身上; 虽然没有任何来由,但你就是莫名有这样的底气。 现在。 你坐在他卧室的沙发上,看着他半跪在你身前; 他一会看看温度计上的数据一会再摸摸你的额头,眉头轻皱,看样子在考虑要不要把医生叫过来。 “我没事的。” 你下意识就伸出手点了下他的眉心,看着他怔愣的表情,将那团蹙起的褶皱揉开,再赶紧收回。 “大概是酒精有点不耐受,头有点晕。” 你没好意思告诉他刚才忽然上升的体温和其他都没关系, 主要是因为和他离太近了,羞的。 肯特迟疑地盯着你看了半天,像是在确认你是不是逞强; 后来发现你表情无异,才点点头,将手机锁了屏。 卧室内又变得无比安静。 不知道其他新婚夫妇在大婚之夜会做什么,但至少,你还不想在现在,在只认识你丈夫仅一天的情况下做那种事。 虽然你不讨厌他。 但你才20岁,今天还是你20岁的生日。 就算家里除了母亲没人在意你的生日,但你至少也会获得母亲和大学好友的祝福,和他们一起吃个饭,拆开那些并不贵重却可以让你心暖的礼物,心满意足地睡觉。 “生日快乐。” 正想着,脑海中的声音竟然和现实重合。 肯特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个包装得很精致的小礼盒,放到你手中,还附加了一张他手写的贺卡。 “你.......” 虽然贺卡上也只是写了‘生日快乐’四个字,你却半点没觉得敷衍,恍然觉得这大概是你今天收到的最好的祝福了,忽然一阵暖流涌过。 “我可以拆开看吗?” 你眨着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连嘴角的小梨涡都凹了下去。 肯特咳嗽一声,罕见地撇过脸,不是很自在地起身, 他嘴里说着‘都可以’,然后走到床头柜旁拿了几本书,再走到衣帽间拿出备用的枕头和被子,在你疑惑的目光中打开了卧室的另一扇门,进入书房。 你呆了。 哪有客人睡主卧主//任睡书房的道理! 更何况肯特块头那么大,不管书房有没有床,窝在那样狭小的空间里肯特都没有睡在这张大床上要来得舒服吧。 你放下还没拆开的礼物,三两步跑到他身边。 “那什么,其实我可以——” 话还没说话,楼下忽然传来巨响,一阵嘈杂涌入耳内。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我哥干嘛要娶。那女人一看就配不上我哥,也不知道我哥是脑抽了还是被他灌了什么**汤.......” 是个陌生的男音,但从内容来看,应该就是那传说中,你原本的丈夫。 “你说得对,或许她那方面很行!” “反正本来身世也上不了台面,要是我哥真不喜欢,我也不介意试试嫂子的味......” 你看到肯特的眉头越来越皱,眼底阴鹜渐深; 你从未感受过的凛冽气场扑面而来,全身鸡皮疙瘩都泛起,但还是不忘抱住他的手臂,让他冷静一些。 “而且说实话,那女人的身材确实不错.......” 很好,好不容易被你安抚住的情绪彻底失去控制。 肯特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瞳孔里的墨却像是深海一样笼罩, 他安抚地拍拍你放在他手臂上的手,不紧不慢地进书房放下东西,温声叮嘱你早点睡觉,然后拿起手机打开书房的门,走到外面的走廊。 你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别墅内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没人敢说话,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变得微弱。 “好久不见,三弟。” 声音是你从未听过的冰冷。 要不是知道说话的对象是他弟弟,你都要以为对面已经是个si/人,下一秒就要被丢进垃圾场了。 “母亲刚发短信过来让我好好照顾你。” 肯特竟然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让人打颤,你原本放在门把手上准备出去看热闹的手又赶紧缩了回去,决定还是早点睡吧。 “.......是我亲自让人请你还是你自己过来?” 肯特好像已经走到了一楼。 整个别墅内寂静无声,只能听到他一下一下的脚步声。 ‘啪’地一声,门被关上, 世界安静了。 .......... 好像有隐隐的哭声传来,有人被强行捂住了嘴‘唔唔’地叫了两声—— ........接着再是被无声的寂静充斥。 你缓缓陷入了梦乡。 彻底什么都听不到了。 PS.放心,毕竟是自家弟弟,肯特不会干什么太出格的事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他把你的唇揉开,塞了进去 第5章 看到老公就开始装乖 肯特是在出差的路上听到你们两家要联姻的事情。 不是这种事不需要家主首肯,而是一般婚姻大事在上流社会基本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的一切和家庭间的利益都是强烈挂钩的,由长辈负责反而比较普遍。 肯特虽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也不屑于去看任何人的脸色; 可他讨厌麻烦。 这些愚蠢的长辈如果能够通过多顺着他们一点就能少点麻烦事,他不介意给他们在这种小事上一些自主权,好让家族内部不至于闹到明面上的分裂,也不会影响股价。 他很自信一般没有人敢擅自给他定下婚约, 而除了自己以外谁和谁结婚他其实一点也不关心。 只是在车上无意看到三弟有关联姻的放肆言语,再看看另一个和三弟联姻的可怜对象—— 眼眸一下幽深,连肌肉都紧绷, 语气阴沉地让助理推了行程准备好私人飞机,然后一刻不停地就往家赶,生怕错过了就耽误了你一辈子。 ......... ---- 其实在这次坐上回程的飞机之前,肯特从来没想过要和你结婚。 他对你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你本人甚至都只知道每年生日的时候会多出一份神秘礼物; ——这礼物来自一个好心的笔友, 笔友很成熟可靠,不仅会准备最合心意的礼物,还总能在关键时刻帮忙排忧解难。 肯特在你的生命中一直扮演者匿名的引领者。 你无聊的时候会给他写信,难过的时候会给他写信。 虽然也不算是事无巨细,但他总能从你生动活泼的笔触中看到和在塞西莉娅家时,完全不同的你。 所以肯特一开始已经想好了自己可以在这个位置上一辈子。 ——你还年轻,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不同的人。 他大了你10岁,无论是从年龄还是外形上说,你们都相差过大, ——他都可以当你的Daddy了,他不能耽误你。 而且他也始终觉得,只要你过得开心,就算最后和你结婚的只是某个公司的小职员他也会为你高兴。 可这人一定不能是他的三弟。 肯特知道自己的弟弟:不学无术、风流成性。 听说自己要被联姻,先是在家里大闹了一场,接着和狐朋狗友出席花天酒地的地方,还在记者面前放言说:婚后一定要你好看。 只是这件事肯特知道得太晚了。 没时间直接将婚约妥善地解决,也没办法保证在取消婚约后,你的家族不会给你难堪。 万能的家主罕见地想了半天都没有得出最完美的答案, 最后嘴角拉直,反手将三弟锁在房间,让助理用最快的速度从他办公室的上锁的抽屉里找到一张戒指的设计图,报了你的尺码,说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拿到最完美的成品。 他和你结婚的事父母当然不知道。 本来就对这门婚事不甚重视也没准备去,然而忽然被亲戚打电话说婚礼的主角换了人,阿克曼家族家主夫人的位置就这么没了,又是拉不下脸的难堪,又是对这个不受控但能力强到压不住的儿子而感到恼火。 “小辈就是任性~” 那群亲戚知道肯特父母心中的痛,专门扯着那个点阴阳怪气。 “不尊重长辈的家主什么干不出来?” “怕不是以后都要将您二老扔进郊区的别墅养老了~” ......... ---- 于是肯特冷漠地看着那个被家里父母恼火扔过来的三弟。 除了脸,身上没一处不红/zhong; 老管家把家法的惩戒从第一条到最后一条都用了个遍,没想到这个小少爷虽然一直哭哭啼啼,但倒也有骨气地没晕过去, 只是一直睁眼看着他哥哥,嘴里‘唔唔唔’地想说什么,最后只是在肯特冷漠地注视下慢慢噤了声。 然而肯特他弟弟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类型。 第二天早上,你揉着眼睛慢慢从房间里出来走到小厨房。 才给自己倒了杯水转过身准备走到餐厅, 昨晚那个非常冒犯的男音又在你面前响起,边说边‘嘶嘶’地抽着气。 “你......你别以为我了我哥撑腰你就可以无法无天!!” 果然还是那个不学无术的三少爷。 “.......你特么配得上我哥吗就敢在他耳旁吹风!” “要不是你这个*人!我哥打我也不会这么狠!!” 三少爷脸上虽然半点伤没有,走路却一瘸一拐; 被揍的部位好像在外都看不太出来,看来肯特倒是挺会揍的,击中的都是要害,却一点不给自己留下明面上可以被指摘的地方。 “你特么还笑???!!!” 你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表情。 ——其实你平时的演技都挺好。 在塞西莉娅家都习惯带着面具生活,也不知道为什么才结婚一天就经常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嘴角的弧度AK都压不下来,止不住地露出一点真实的自我。 再说了,你确实一点都不可怜他。 你本就不是个好人,也不屑于当个好人。 在你这只有报复和晚点报复两个选项。 要是谁欺负你了,出于身份以及各种其他原因,你虽不会表面硬刚,但也绝不会轻饶。 ——所以后来家里的哥哥姐姐都不再找你麻烦。 欺负你时一时爽,后面倒霉火葬场。 莫名其妙被水泼、被狗追、走在半路遇到‘幽ling’、喝了口佣人端来的冰美式结果发现是酱油的情况比比皆是。 而这些奇葩事件每一次都找不到罪魁祸首的证据。 和父亲闹无果,还直接被关了紧闭, 恨恨地在地上跺了几脚,最终只能归咎于自己倒霉。 ......... “我没笑啊。” 你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调整表情,挂着淡淡的温和拿着杯子往外走。 ——哼,要不是肯特已经帮你出过气,就三少爷这张臭嘴,你一定让他好看。 “.......喂!不许走!!” 三少爷不满于他‘哇啦哇啦’说了一大堆,可你不仅没生气,还像完全听见似的一点都不给他反馈。 一向被家里放养,在外称霸王的小少爷哪受过这种气? 哼哧哼哧几步就追过来,抬起手,朝你的背挥过去—— 肯特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那讨人嫌的便宜弟弟又在欺负乖巧的老婆。 昨天的教训还不够?看来下次要把他弄进医院他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这种无能的人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世上?一开始竟然还差点成为你的丈夫。 他看到三弟在你背后伸手,瞳孔猛缩,想要快速下楼去护住你。 谁知你就像后脑勺长眼睛了似的,不仅巧妙地往旁边一蹿,巧妙地躲过了攻击, 还顺势把杯子中的水洒在了餐厅大理石的地板上,让后面因为惯性没刹住车的纨绔子弟直接踩上了那摊水上,直愣愣地滑倒,吃了个**斗。 “.........” 肯特放松了神情,嘴角也慢慢抿出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看到你慢悠悠地转身,看上去十分‘惊恐’地问三弟有没有事? 一边关心地询问一边手里的杯子还拿不稳, 水淅淅沥沥地从杯沿落下,一整杯直接倒完,直接把三弟浇了个透心凉。 三弟哭得都快要喊哥了,你原本还想朝着他那看上去就很惨的屁-股踹上几脚, 然而忽然一道熟悉的视线让你回过神,猛地抬头一看,发现肯特正站在三楼的走廊上,饶有兴趣地盯着你看。 “........” “........” 你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看到了多少,脑袋短暂地宕了会机。 ——你的乖乖女形象不会在联姻的第二天就彻底粉碎了吧! 着急忙慌地在心底想了108种无用的方案,最后觉得还是得先把戏演下去。 “......早,早啊。” 等你再次抬头,刚才得意洋洋宛如小狐狸的表情消失不见, 温和的微笑又挂上了唇角,只是这回多了点心虚和讨好。 “早。” 肯特先是回应了你的话,再对刚才来通风报信的佣人点了点头,让她回到自己的工位。 他走下楼梯到你身旁, 像是完全听不到他弟弟的鬼哭狼嚎似的,从你手里拿过水杯, 给管家使了个眼神让他把那个在地上碍眼的拖走,然后在空中挥了两下手,让女佣把丰盛的早餐从后厨端上餐桌。 耳旁的吵闹消失不见,只有你和肯特两人的餐厅变得奇妙的安静。 肯特喝着黑咖啡,没有处理工作,也没有吃饭。 等看到你吃得差不多了后,才慢慢放下杯子,双手在面前交叉,无名指上的戒指异常闪烁。 “什么时候出发?” 看到你嘴角的屑屑,他给你递了张纸巾。 “......什,什么?” 看你怎么擦都不得要领,说了声‘冒犯了’,就屈身半起,自己用指腹轻柔帮你拭去。 ........你发现肯特对你来说真的是个坑。 刚刚不是在那便宜三少爷面前表现挺好的嘛!怎么每次一碰到肯特就像被夺了舍似的,只知道傻乎乎地盯着他看,半点机灵劲都没了。 “第一天不是要陪你回家?” 肯特好像弯了下眉眼,声音愈发轻柔。 “我这几天请过假了,想住几天都可以。” 他看着你愣愣地表情唇角微微勾起。 早上不施粉黛的你别有一番味道,虽然脸上大大小小的斑点确实给这其实还算精致的脸一些视觉上的重心转移, 可他就是觉得这样的你很可爱,是他那个古灵精怪却还要装得平凡的小妻子。 “其,其实不用.......” 然而你一开口就让他沉下了眼。 视线从唇角往下落至纤细的手腕和修长白皙的手指, 无名指上空落落的地方和他手上的光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愣了几秒,神色一暗,连语气都抑制不住地冷了下来。 “不戴戒指吗?” 他轻描淡写地又举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 “要是不喜欢昨天那款的话就扔了吧。” “我让人重新帮你做一个。” .......... PS. 之前说安和谁结婚都可以,不想耽误安的是谁啊?谁啊?啧。 那怎么戒指设计图早早就准备好了,怎么小妻子不戴戒指还不高兴了呢?啧。 第6章 老公被嫌老会破防 被联姻老公发现没戴戒指的你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 不过慌张到一半又觉得奇怪, 都是联姻了,戴不戴戒指有什么关系? 你见过的联姻家庭都是结婚之后各自为营,只要不影响对方的利益,基本没人会管自己的老婆/老公在干什么。 不过肯特一向很看重面子。 ——你点点头,又自顾自地把这逻辑给圆了回去。 本来没必要出席婚礼的,他去了。 没必要在牧师的注视下说誓词的,他说了。 就连跳过都无人在意的接吻他都在圣洁的教堂里规规矩矩地执行,借了位; 为了不让别人发现他和你只是联姻,还一再强调你是他夫人的地位,让你不要什么事都亲力亲为。 ........... 再说回娘家这件事。 你原本都没想过要跟他讲,更想不到他会主动提。 首先是没必要。联姻而已,干嘛这么麻烦。 另一方面是觉得丈夫陪着妻子回娘家,其实也就变相承认了你在阿克曼家族,或者至少在他肯特*阿克曼心中的地位。 本来把你嫁到阿克曼家就是你那便宜又私自的爹的小伎俩。 博不到丈夫的喜爱,你回家后顶多被教育嘲笑一番: “诶呦,看看这不是年纪轻轻就嫁给老头子的五妹吗~” “你怎么一个人回来啊,看来在家里很不受宠嘛~” ........... 可如果肯特跟着你回来, 哥哥姐姐明面上的讥讽变少了是没错,可便宜老爹肯定也会借此机会摆上架子: “女婿对岳父孝顺是应该的!” 他大概会作出一副长辈的嘴脸趁机狠狠敲肯特一笔。 “毕竟安安可是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小公主’。” “可不能白给你做老婆。” ........... 等你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肯特已经在客厅内开了好一会电话会议了。 别墅的氛围有些压抑, 佣人们无声地打扫,管家在一旁安安静静地算着帐。 而肯特这个级别的领导其实也不怎么需要说话,只是时不时透出一个‘嗯’或者‘回去重做’,虽然语气平缓,却足以让人感受到他的压迫感。 你摸不准他是不是还在生气。 ——你最不喜欢冷战。 一步一个脚印地从楼梯上磨蹭下来, 先是晃荡到老管家旁边,然后又帮着那些佣人搬了点东西。 佣人怎么可能让夫人动手,连忙从你手中接过,还毕恭毕敬地弯腰鞠躬。 “诶,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不过你也不是白帮她们的, 明明手里没东西了,还非要跟着那名女佣去偷偷溜去后厨。 “三年了,夫人。” 这里的女佣可比塞西莉娅家的素质高多了,不仅说话既不嚣张也不怯懦,对你的态度也都把握在一个让双方都舒适的度上。 “那按照你对先生的了解,你觉得今天先生生气了吗?” 你看不透肯特阿克曼,不确定接下来说什么做什么最好。 而且你不喜欢这种没有底的感觉。 ——每次和肯特单独相处,你都很容易被他带着走。 虽然他上位者当惯了,年龄也比你大那么多; 但你也着实很不爽这种明里暗里主动权都丢失的感觉, 和太聪明的人沟通需要花点心思,家里的女佣就是你的第一步。 “我对先生不了解,夫人。” 没想到素质高的女佣也是油盐不进。 “您是他的妻子。” 她对你露出一个标准微笑, “我想没人比您更了解他。” 你:“........." --- 你什么都没问出来,只能垂头丧气地低头走到客厅, 肯特这时已经将电脑收好,站在门口等你了。 今天你们穿的颜色很搭。 他棕色的大衣配上你身上白色的裙子, 你的头发微微束起,只是很奇怪地戴上了一顶把你漂亮的金色秀发全部遮住的小阳帽。 你默默走到肯特身旁,低头换鞋。 肯特让女佣搬过来一只小沙发,让你舒适坐下,然后轻声说今天下雨,不需要戴阳帽,小心把你的帽子摘下,瀑布一样柔软的金发落在他的指尖。 你有一丝迟疑。 ——你很少在你自己的家人前露出自己的头发。 你的头发颜色很艳,发质很好, 你的闺蜜玛莎说,这头金发是你身上最灵动的地方,在阳光下泛起光晕,都是能进博物馆的程度(夸张)。 但你家那些愚蠢又善妒的哥哥姐姐们不喜欢像你这样的人太过出挑; 你倒也不是惯着他们,只是以前单打独斗地保护母亲,再外加学业繁忙,懒得麻烦。 只是现在嫁给了肯特,肯特也和你一起回去,好像确实没理由再藏着掖着了。 ——头发好看还不能秀出来吗?? 有靠山了就要大秀特秀! 谁叫他们当初不和你商量就把你嫁出去,现在还就不管他们了!忍着吧! ---- 在车上肯特依旧没有处理工作,只是静静地看着窗外。 虽然外界都传闻肯特*阿克曼天生淡漠,不苟言笑; 可你总觉得现在的氛围和昨晚不一样。 肯特确实一直没什么表情,要问旁人的话,他们大概也会说你多心、不要想太多,但你就是莫名地觉得他好像生气了。 你抿了抿唇,心里娇声说着他麻烦; 但还是用戴着戒指的左手作小人走路状,小心翼翼地‘走’到他的手边。 ......... 戳一下。没反应。 戳两下。指尖被轻轻压制。 你顺势在他掌心里画了颗爱心,‘炫耀’式地把手放到他眼前,来回晃了晃: “好不好看?” 开始最得心应手的嘴甜。 “我老公送我的~” “是不是超级特别~” 肯特扭头看着你的笑脸, 原本下压的眉眼渐渐柔缓,伸手轻裹住你的指尖。 他将你的小手握他宽大的掌心,过了几秒,在戒指的地方轻磨。 “嗯,喜欢吗?” 沉吟了好久他才缓缓出声, 现在车里的氛围已经比刚上来的时候好太多了,怎料到他又问出了这个si亡问题。 “要是我说不喜欢你会难过吗?” 找到了哄好亲亲老公的秘诀,你心满意足, 忽然什么都不带怕了,还贼兮兮地挑眉想逗逗这个30几岁的‘老男人’。 车里的气压果不其然又低了下来,温度也随之骤降。 ——太有意思了。 肯特是空调吗!怎么一会升温一会降温的。 看来以后太热了都不用开冷气,直接把他惹生气就好了!(X “.......会。” 没想到这回此男没有使用沉默攻击。 他微微垂下眼,手还在你的无名指上没有放下去; 明明没什么表情却莫名从中看了一丝委屈的意味,随后又恢复正常,温声说着你可以告诉他你喜欢什么样的,他重新设计。 “天呐!这竟然是你自己设计的??好有天赋!” 果不其然,你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他的这句话转移。 刚刚在楼上琢磨这戒指的时候就觉得它不太是市面上常见的款式。 就算塞西莉娅家族称霸整个奢侈品行业,就算你在设计学院见过的戒指没有成千也有上百,可这样的款式你确实第一次见。 ——而且它创新得非常在你的喜好上, 就好像.......是根据你的审美一点一点打造出来的一样。 “嗯,业余的。” 肯特没告诉你他为了设计这枚戒指学了多久,请教了多少有名的大师。 和比他小十岁的小姑娘聊天确实需要费点功夫,找到共同话题就是其中一个; 肯特在繁忙的工作之余又多了很多东西需要学, 可他没觉得麻烦,反而还乐此不疲,特别是在感到你好像还因此很快乐的时候。 肯特的手还没收回去,放在你的指尖下,好像在等你把戒指取下来,给他,然后把这个漂亮的珠宝拿走。 “不行!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的道理!” 没想动他当了真,你赶紧把自己的宝贝护住。 “再说专门给我的东西再送给别人也不太好吧?” “我这个人占有yu很强的,我——” “不会给别人的,我会销毁。” 没想到亲亲老公完全听不懂开玩笑,重点又跑错了地方。 “Stoppppp——!” 你难得气得急了,连声音都大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一本正经啊!” 嘴巴微嘟,脸颊也鼓起。 “连玩笑都听不出小心变老噢!” 肯特:“。” “你已经比我大了10岁。” 手臂撑开,比了个‘银河系’, “可不能再老了,不然就真成我Daddy了!” 肯特:“.........” PS: 肯特:老(惊讶)? 嗯,老(想到自己的年龄) 没错啊,我是老(开始自我安慰) 怎么办啊,老婆嫌弃我老了(忽然蹲下画圈圈) 第7章 他的不冷淡只对你一个人 你发现你这联姻老公可真是正经得厉害。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没人和他开玩笑,又或者说以他的身份,周围没有人敢和他开玩笑; 你每一句想逗他的话都被他当了真,锐利的眉毛慢慢皱起,目光也有些落寞地又放回到了窗外,虽然依旧牵着你的手,但就是怎么都不理人了。 你也懒得去哄他。 到底是谁在瞎传这个肯特*阿克曼又狠戾又冷淡的?? 看上去淡淡的是没错,但这心思细腻地简直堪比小姑娘,一不留神就不高兴,刚安抚好,现在又不行了。 不过按照你之前的计划,你本来应该时时刻刻哄着你的联姻老公的。 本来也就嫁过来两年, 两年之后你就会按照计划带着母亲离开,彻底和塞西莉娅家断绝关系,去到别国生活。 当初在知道联姻后你脑袋里第一想到就是:“虽不说‘夫妻恩爱’,但至少不要到处树敌。” 哄人的技巧你在塞西莉娅家已经练得炉火纯青,只要这个联姻丈夫一不高兴了就开哄, 不说给你助力吧,至少不要成为你路上的绊脚石。 然而后面也不知怎么,当联姻对象不学无术的三少爷,变成身旁这个阿克曼家族的家主, 你的胆子就忽然莫名变大,而且愈发肆无忌惮地任性起来。 ——哄什么哄? ‘哼唧’一声也学他扭头看向窗外,很有底气地觉得就算不理他也不会有什么事。 再说大10岁不是不争的事实嘛? 而且你好像也没说讨厌比你年长的吧, 这个老脑瓜子,肯定又九曲十八弯地脑补了很多你根本没说的话了。 ......... ---- 车子越快到塞西莉娅家,你的心情就愈发紧张。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刚刚还像小猫一样傲娇的精气神不见,脑袋也有些没精打采地靠上了车窗。 肯特以为你晕车不舒服,原本的低气压一扫而空, 担忧地看向你,还很贴心地帮按起了虎口。 不过你也不是因为要带丈夫回娘家这件事而紧张 ——就塞西莉娅家的这些人,婚后愿意回来都是给脸了; 你只是越靠近家里就越能回忆起那些兄弟姐妹,叔叔阿姨,小妈/小叔们的恶心事,心里期盼着今天少搞点幺蛾子。 是的。 你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不仅自私又爱玩,还男女不忌。 最要命的是塞西莉娅的家规是一旦和家主发生关系,那这辈子就只能待在老宅里哪都去不了了, 于是你就看着这老宅里的人越来越多, 兄弟姐妹成群,小妈小叔天天吵架撕逼,把家里弄得乌烟瘴气。 ——真拿不出手啊........ 你从未因为自家人的素质低下而如此绝望过。 直到远远看到塞西莉娅老宅边缘的栅栏,你才认命地用额头磕了下车窗,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很快又被肯特阻止,用指尖轻揉。 “......那什么。” 做了好久心理建设后,你看着肯特沉静的墨蓝色眼眸,终于组织好语言开了口。 “你很长时间没来了,可能不知道这几年都发生了什么变化......” 上次,也是唯一一次见肯特还是你10岁的时候, ——虽然那时候家里已经很乱,但至少没有乱成如今这种地步。 这么多年过去,除了家主没有易位,其他一切都已经翻天覆地。 不知为什么,你忽然涌起一种:像肯特这么一本正经、说什么都信的‘老实人’,肯定到时候会被你家的氛围吓到,的感觉(你是不是对你老公有什么误解)。 他说不定还会因此怀疑你的智商和教养, 那你岂不是就被连带着波及到了?? 那可不行,你可不想被肯特用震惊且复杂的眼神盯着看。 “我的父亲,是个又自私又tan,且重面子的人。” “我名义上的‘母亲’,和我父亲八斤八两。” ——甚至比我父亲还难搞。 “所以待会不管他们说什么,做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 “特别是千万不要因为自己是他们名义上的女婿就听他们的。” “你不喜欢就说不,不用顾及他们的面子!” .......... “.......哦!或者你不高兴的时候也可以戳戳我让我处理!” 脑袋一热,怕肯特委屈到自己,忽然不加思考地脱口而出了。 “我跟你说,这群人我从小对付到大,已经有熟练的应对技巧了!” 说到这个你又开始上头, “你觉得难做的时候就躲我身后!”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护着你,帮你——” 激昂的语气戛然而止,刚刚滑过大脑皮层的话此刻终于用理智思考了一番。 僵硬了近10秒的你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脑抽、或者昨晚的jiu还没醒, 到底是谁给你自信,竟然会觉得阿克曼家族的家主会在你家受欺负?? 而且你还不过脑子地说自己可以保护他,让他躲起来....... 重温一遍自己的说话都被无语笑了,也难为肯特面无表情地听了这么久,竟然还没有出声打断。 “.......谢谢。” 没想到想象中的冷哼或者嘲讽并没有传入耳内。 比声音先一步抵达的是肯特的体温,他抓着你的手忽然轻轻一拉,让你靠在他的肩膀上被他圈在怀中。 “.......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会保护我。” 你无法用言语表达在听到他说这句话的当下是什么感受。 原本的窘迫和想钻地洞的难堪都一瞬间消失不见,呼吸有点都有点缓不过来,只是安抚抱着他宽大的腰身,往他温暖的怀里又挤了挤。 “我........” 你原本还想在说些什么。 你知道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肯特这样的人应该难得说出自己的想法,你还想多了解他一点,也多.....安慰安慰他。 ‘嘭嘭嘭嘭——!’ 然而平静的氛围被激烈的敲窗声打断。 车窗缓缓放下,塞西莉娅家保安的脸出现在驾驶室旁边。 “——大少爷和大小姐让安小姐别这么娇气,下来自己走。” 塞西莉娅家的所有佣人都很会看人下菜。 知道安只是个不受宠的、血统不纯正的小姐, 帮着那帮嫡系少爷小姐们做事也就罢了,语气还满满的都是居高临下的不屑;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少爷,安是佣人呢。 “您也知道,外车进入家里要经过严格的审查。” “大小姐大少爷还有要紧事儿干,您在前面一直挡着也不是个事儿。” 见后座没有动静,那个保安再度开口。 虽然用着‘您’,语气可没有半点‘您’的意思; 要不是这并不是塞西莉娅家的车,这保安估计会直接打开后门把你拉下来。 .......... ——来活了。 在听到保安的声音的那一刻你脑海里就只有这一个想法。 果然牛不能随便吹(TAT); 要换做平时你还真会先顺着他们从车上下来,然后等后面他们都不记得这件事的时候,晚上穿着保安的衣服偷溜到车库,在他们车位前的草丛里撒一排钉子。 可现在肯特在车上。 这一时的气你能忍,肯特不能忍。 他是阿克曼家族的家主, 凭什么在别的地方别人都对他卑躬屈膝的,到你这连家门都没进呢,就得受到这种侮辱。 你有些着急地在脑海思考着又能保全肯特面子、又不至于让大哥大姐去找你母亲麻烦的方法; 没想到肯特无奈轻笑一声,用宽大的掌心揉了揉你的脑袋,又握住你的手轻轻捏了捏你的指尖。 “待会再护着我好不好?” 第一次听到他用温柔到像宠小孩的语气说话, 焦急的情绪被缓缓抚平,抬头, 头一次发现原来这种时候身旁有个可以分担的人,心底竟然会变得像棉花一样软,仿佛微微碰一下都会发颤。 “现在还没进你家。” 肯特看着你有些怔愣的表情,点了下你的鼻尖。 “所以可不可以先让我护你一次?” “.........” 你怔怔点头,肯特原本锋利的眉眼又弯了弯。 他在得到你的应允后,沉默地不知用手机捣鼓了什么; 没过一会,你就听到车后传来呼呼jing笛,几辆蓝白相间的车呼啸而至, 一群穿着制服的人从车上下来,拦住想要逃走的大哥大姐,银色的光亮一闪而过,把他们强行塞上车,带走了。 “现在可以走了吗?” 肯特亲自打开车窗,用阴霾的眼神扫过那个快要吓傻了的保安。 不止保安,连你也都没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肯特明显对着保安完全没有对着你的耐心,他很不耐烦地再次出声,直接把保安的恐慌直接逼上了最高点。 “还是说.......” 他的眼神愈发狠戾和冷淡。 “......你也想去陪他们?” .......... PS. 放心肯特让人带走他们是有理有据的哈哈哈~下一章会说的~ 第8章 麻烦给我的妻子道歉 保安屁滚尿流地跑了。 大概是没想到你那联姻丈夫竟然真的陪你回了娘家,而且不仅回了、护犊子的手段狠戾,好像还对你很好的样子。 不过保安当然不认识肯特, 也就是塞西莉娅家和阿克曼家是世交,小时候有过来往 ,你才有幸见过他一面。 其实肯特很符合背后布局大佬的各种特质。 低调、谨慎,处理正事的时候整个人过于理性和毒辣。 能在明面上看到的都是他手下不重要的棋子, 坏掉了就换一个,反正有的是人想要取代那些残次品,想要成为大众视野里代表他的傀儡。 所以肯特一直避免在你面前暴露出他的这一面。 他当然知道你不是温室里的花朵,也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不会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他。 可或许是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总是会想留下自己最好的形象。 你一不说话, 他虽表面看不出来,内心其实紧张无比。 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按照通常最省时间的处理方法让人把那两个对你颐指气使的人带走。 ——毕竟是你的家人,血浓于水。 这样不跟你商量的方式会让你觉得不高兴吗? 会不会让你觉得冒犯? 他不想你觉得他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即便他确实如此,也莫名不想你用和其他人一样畏惧的眼神看他。 他喜欢你把目光放在他身上的样子, 只是更想看到你的笑容,而不是在别人身上都能看到的恐惧。 .......... 肯特心里九曲十八弯地想了很多,脸上忽明忽暗, 眼底的情绪总是被他强行压下,可过了一会又克制不住地涌出、蔓延,车内的氛围逐渐变得十分诡异。 不过你担心的和肯特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你皱着眉,思索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想到肯特只是拿着手机,给不知道是谁发了条信息,然后jing笛声就响起,你的大哥大姐也随之被他们压上了自己的车。 “.......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你踌躇半天,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指尖往肯特的掌心钻了钻,终于问出这句话。 “.......什么意思?” 肯特没理解。 现在是他给你添麻烦还差不多,可听你刚才的问题,好像是在关心他。 “万一那些人把他们带回去,发现其实没有问题.......” 在这种事情上你心思单纯,全当肯特是因为嫌他们吵、对你们的态度差,才用了自己的人脉把大哥大姐弄走。 “如果他们发现你说谎,大哥大姐被带走后又哭又闹,还借机顺着抹黑你——” “我怕这以后会对你造成影响。” “毕竟,你是阿克曼家族的家主。” 你说得满脸愁容,好像这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肯特听到你的话怔愣了一秒,心底那根一直绷紧的弦忽然放松,有一瞬间失笑。 “所以你是因为担心我才这么闷闷不乐吗?” 肯特罕见地没有直接回答你的问题, 而是抬起你的下巴,轻轻摩挲了下, 墨蓝色的眼睛泛起高光,亮晶晶的,比起严肃,好像更多了一丝反差的温柔。 “你放心,我做任何事都有理有据。” 见你一直没说话,他顺着你的脸颊向上, 指尖轻抚你柔软又富有光泽的发丝,缠住、然后再慢慢松开。 “……刚刚保安过来的时候身上带了一股从他们车上染上的味道。” 肯特好像很喜欢你的头发,又或者大哥大姐的事不值得他的全部注意力; 正事说着说着还不忘淡淡地夸一句你头发好看,说既然好看就不要因为其他原因遮起来, 你现在是阿克曼家的人了,你可以做想做任何事,不需要再有任何顾忌。 “——只要把他们把人带走了就代表他们认可我的判断。” 他终于又轻飘飘地把话题接了回去。 “安,我也是个好公民。” 肯特只是眉眼弯了弯,但你看得出,他心情好像莫名很好。 “放心。” “在这点上,你可以完全相信我。” ........... ---- 外来车辆经过全面检查终于进了塞西莉娅家的主院; 车子平缓地停下,熄火,你正准备开门下车,却发现肯特拉住你的手,对你轻轻摇了摇头。 司机先下了车,打开了肯特那边的车门。 在棕色高订皮鞋抬出去的瞬间,你那些叔叔婶婶们就觉得不对。 他们赶紧让自己的佣人给你父亲母亲通风报信,说是看这穿着,这来的恐怕不是那个成天登娱乐版头条的小少爷。 肯特下了车,轻描淡写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没施舍给任何人眼神,只是径直走到你那边的车门口,拉开,将手放在车门的最上方,护着你出来。 父亲果然很快就赶到了——连衣服都没穿好; 和肯特目光相接的那一刻有一瞬间不可置信,眼底燃起狂热的兴奋,然后又偷偷掩盖住,转变成自负和傲气; 他不远不近地在主宅门口停下了脚步就那么看着你和肯特, 即便他已经知道了来者是谁,也有求于他,仍然要摆出一副长辈的高傲态度,仿佛他先示好打招呼就输了一样。 不过你原来也没准备让僵局持续太久。 ——作为一个自认为表现还不错、想要‘兢兢业业完成自己使命’的联姻妻子, 你已经在心中演练了千百遍该如何打破尴尬的场面, 一想到待会要说什么,嘴角的笑容压也压不住,就差没有直接乐出声。 “.......老公,你相信我。” 你知道肯特不会让你为了他和那个糟老头子服半点软, 对他的称呼忽然从肯特变成了凸显你们身份的爱称,果不其然看到他震惊在原地,耳朵忽然变红,而你也借此机会挣开他的手走到父亲面前,不卑不亢地朝父亲行了个晚辈对长辈的礼。 “父亲!!父亲不好了!大哥大姐刚才在门口被抓走了!” 没想到一开口,‘慌张’的声音从你口中传出,‘声泪俱下’; “我看得很清楚!是NYPD!银色考/考/都带上了,好像说是做了什么事,来了好几个人。” 这种上流家族最在意脸面。 只要不闹得太大,不闹到那些人面前,一般家里不会管你做什么,更不会觉得这圈子里所盛行的一切有什么不对。 可现在你回娘家的今天,老宅里聚了很多想来看笑话,外加想借这场失败的联姻来试探你父亲,从而明里暗里威胁你父亲退下家主之位的亲戚们。 你父亲没想到,平常默不出声,就算被嫁出去也毫无怨言、没什么存在感的女儿, 会在婚后第一天用这么大的嗓门,就怕别人听不见似的,让他在亲戚乃至阿克曼家族面前颜面扫地。 “闭嘴!没证据的事少说!” ‘母亲’在这时匆匆赶到,阴沉的目光让你打了个寒战。 她的手快速扬起,没有丝毫预兆地落下, 要不是肯特上前将你护在了怀里,恐怕被扇到的就不是头发丝,而是你的脸了。 “抱歉啊,阿克曼先生。” 你的‘母亲’显然不相信肯特是真的陪你回来的, 不仅对一言不合就打人这事儿毫无解释,反而还想和肯特拉近关系,把他俩摆在同一战线,言语之中一再把你贬得更低。 “安这孩子从小没受过多少正经教育,不仅长得平平无奇,心思还很深、礼仪也差。” “要是我们当初知道是您赴这个婚约,我们一定会——” “道歉。” 肯特没有让她说完,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底危险的暗流涌动。 “如果你所谓的好礼仪是指刚才被带走时还在大街上嚷嚷的那两位。” 他微微嗤笑,冷哼, 周围很会察言观色的亲戚看到肯特的脸色,眼珠子一转,也附和着发出嘲笑的声响。 “——那我很庆幸我的妻子和你们所谓的正统血脉没什么关系。” “.........” 本来被强行打断已经让他们很是难堪, 肯特如此不留颜面的嘲讽他们嫡长子长女更是堂而皇之地在所有亲戚面前摆明看不上他们掌上明珠的态度,并且,还隐隐暗讽了下他们失败的教育。 父亲母亲的脸色一下变得很难看,母亲脸色更是惨白。 他们的目光都落向你, 只是目光中没有乞求更没有歉意,有的只是深深的谴责,仿佛在问你到底对着阿克曼家族的家主说了他们什么坏话,这么损害家族颜面,你到底是什么用意。 “.........” 你站在原地,熟练地忽略一切朝你投射来的目光,心里思索着怎么让现在僵持的情况过去; ——哎,早知道就不皮了。 虽然如愿让这些人难堪、把大哥大姐的坏名声传了出去,可忘了肯特喜欢护犊子的性格, 现在可好,僵在了这; 所有仇视的目光都聚到了你身上,你是不要紧,就是不知道今天走了之后他们会不会去找你妈咪的麻烦。 “塞西莉娅的家主夫人是聋了吗。” 肯特已经连掩饰都觉得麻烦。 “——我说最后一遍。” 身后的司机和躲在暗中的保镖接收到肯特发出的信号,慢慢靠近。 “给我的妻子,道、歉。” ........... PS. 因为家里的复杂原因,还有因为‘妈咪’,你虽然会替自己出气,可更多时候对受气这件事已经是习以为常,并且也能很‘从容’地‘无视’那些不好的目光和态度。 但肯特不是,他更在意你有没有被尊重。他不觉得你该习以为常这些人对你的态度,所以他非常坚持要这个所谓的母亲为她刚才对你的态度而道歉。 (有没有人看出一点以乐写哀哈哈哈,安安虽然看上去活泼乐观,实际把自己最深的情绪藏了起来强行让自己不去在意,而且会下意识考虑自己的行为给别人带来的后果(比如妈咪和肯特)) 第9章 当他知道你有初恋 你的‘母亲’不肯给你道歉,你的丈夫在这件事上也不愿给她一个台阶, 尴尬又有些压抑的氛围就这么僵持着,所有亲戚就这么看好戏一样地猜谁会先低头。 你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你才是受hai者,明明刚才差点被人打了要求一个道歉天经地义。 可从小在这种畸形环境中长大,你总是压抑着自己最深的情感; 你好像从很小的时候就不再奢望自己的尊严能在这个家中得到保障,被道歉更是想都没想过。 有时候就算受不了为自己出气,但为了不让自己的行为给亲生妈咪带来不好后果,你也会瞻前顾后,一般都私下进行。 当然了,你知道很多出气的行为治标不治本,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还很憋屈、甚至小打小闹地很幼稚。 可是在这样一个依靠血脉的传统家族,你不仅没有靠山,甚至还有妈咪要保护。 小打小闹不仅算是一个短暂的发泄,更能显得你和那群闹腾的兄弟姐妹们一样,是你‘正常’且不具威胁标志。 .......... 肯特的态度依旧强硬, 而出身名门,父亲的结发妻子尼雅,也就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也因为自己长辈的身份,没有半分退缩。 父亲不愿开口调节,责难的眼神落到你身上。 你很无奈,同时也很心疼肯特。 塞西莉娅家族没落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后面历任家主不仅能力差还自视甚高。 ——他们好像还觉得自己是以前那个谁都要求着哄着的顶级贵族,把脸面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不仅不懂得变通,还常常要给旁人一个下马威。 身为阿克曼家族的家主,肯特原本没必要和这种人打交道, ——阿克曼和塞西莉娅家的业务几乎没有任何重叠,这是因为世交的关系而定下的规矩。 可他还是为了你来了,甚至是以晚辈的身份。 更何况他现在是为了你出气,这种时候要是出声劝他,也就等于驳了他的面子,在公开场合下让他难了堪。 “........嗯,没关系。” 于是在一片无声的寂静中,你忽然开口,对着母亲露出一个笑; 其实所有人都没听到母亲的声音,她的唇甚至连动都没动,但大家都没有戳穿你这个拙劣的谎言,甚至浅浅松了鼻息,觉得这茬终于过去,谢天谢地。 “刚刚也是我着急了,是我失了礼数,我也向您道歉。” 你挡在肯特前面,又朝父母行了个晚辈对长辈的礼。 周围和父母站在同一阵营,很懂得看眼色的亲戚立马露出一个笑,说是既然双方都道歉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他们有些人上去安慰父亲,有些人上去安慰母亲。 然后说着大家老这么站在门口也不是个事,簇拥着把所有人都往里面带,想赶紧和这个阿克曼家族的家主谈谈正事儿。 你低着头主动往前走,没敢看肯特。 你知道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你怕看到他的眼睛,怕看到他眼底的不满和责难; 你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个有史以来唯一一个对你好、为了你争取,却一片真心被辜负了的男人; ——即便这已经是你能想到的,最能保全双方颜面的方法了。 “抱歉,是我唐突了。” 没想到他主动拉住你的手腕,半弯下身,强行让你转身,和你平视。 “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没有考虑你的难处,还把自己家主的身份和女婿的身份混淆。” 他轻叹一声摸摸你的头,你愣愣地看着他的眼睛: ——没有不满和责难,反而是多到快要溢出来的心疼。 “我以后会想得再多一点,不让安安难过。” 你张了张嘴,话说不出口,鼻尖倒是先红了起来。 有一瞬间,你想告诉他,他其实没有任何问题; 如果你是孤身一人,你了无牵挂,你一定上去就甩那嚣张的母亲一巴掌,然后带着他转身走人,不带半点犹豫。 可你不是,你还有你的责任。 你不能自己开心了,却对后面妈咪会遭遇什么毫不关心。 .......她是你在这世上唯一在乎的亲人了,你必须得保护好她。 肯特看着你越来越红的眼眶,轻叹一口气, 他像是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只是把你半搂在怀里,掌心在你背上轻轻拍了拍。 “........你知道我什么都可以帮你。” 他忽然不明所以地对你许下一句承诺。 “只要你愿意。” “我什么都能帮,也什么都可以帮。” ........... ----- 后来在会客厅和父亲母亲和肯特有关家族和家业上的交流你因为状态不好,没有仔细听得很细。 但你知道你的父亲。 联姻就是联姻,自己的女儿嫁过去过得好不好不是关键; 只要婚礼成了,事情定了,他一定会把这个联姻消息大肆宣扬,将正在没落的塞西莉娅家和蒸蒸日上的阿克曼家绑在一起。 联姻会加固企业的稳定性,会在外让股民重拾对你们的信心,认为你们在未来会有好的表现,从而引来一波虚假的繁荣,股价暴涨。 塞西莉娅家族是从上个世纪末开始就是奢侈品市场的龙头家族,旗下有多达几百个大小品牌,可以占到总市场80%的份额。 虽然现在因为家主的不良管理外忧内患,但只要你和肯特的消息一爆出,舆论逆转,父亲在家主之位上又能稳坐一段时间。 更何况因为之前两家的密切合作; 早在上几辈,就已经定下了:‘除非合作,另一个家族不能以任何方式加入其主营市场,打造竞品、恶意竞争’的规矩。 ——简单翻译一下:就是一起赚钱的命运共同体可以,但你赚我钱,还想趁机把我挤下场不行。 而且父亲觉得你和肯特的联姻本身就是一个意外。 没有人想到阿克曼家族会真的同意,更没有人想都到最后会是家主本人娶的你。 他们想不透阿克曼想要从他们身上获取什么,父亲更是无法确定你和肯特的婚姻会持续多久。 于是他们决定在前期狮子大开口,把能占的便宜都占了; 然后再打起12分的防备,护好自己原本的蛋糕,不让阿克曼从中占去一丝便宜,以防在你和他离婚的时候塞西莉娅家的产业收到损害。 你太了解你的父亲了。 好好拓展产业,维护公司的能力是没有的, 但这种自私自利,混淆家庭和工作责任,利用亲缘关系强行占别人便宜的事他可没少干。 所以你当初真的很不想让肯特来。 ——他只是你的联姻丈夫,和你家这些破事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并不想让他因为这场莫名其妙的婚约,和你陷入同等尴尬的境地。 虽然你不会一直像受气包一样被这个该si的家族欺负,但反击需要沉淀,机缘巧合需要时间,你还必须再忍一忍。 .......... ---- “——我没关系。” 从会客厅出来后,肯特陪你在后花园里散步; 你本想带他去见一下妈咪,但走到妈咪的院子门口,却听照顾她的女佣说她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不方便见客; 只能微微叹口气,把给妈咪带的东西让女佣帮忙拿进去。 “抱歉啊,妈咪应该确实是突然不舒服了,不是不想见你。” 你走在肯特身旁,怕他觉得妈咪不来见他不高兴, 柔声和他道歉,还小心观察用余光乱瞟去观察他的表情。 “安,你又在道歉了。” 肯特慢慢停下脚步,眉头微皱。 他好像在20岁的你身上再次看到了当年那个明明被欺负了,身上疼得不行,可那个妇人一出来就扬起笑脸说着自己不疼,还反过来安慰别人小女孩。 你好像一直都这样, 明明很疼,却强装坚强。 明明心底难过得要命,却每天笑容满面,自己给自己打着气,笑着让自己乐观一点。 “安安,你不累吗?” 他从身后轻轻拉住你的手腕,你看不到他的表情,他也看不到你现在的样子。 如果他此刻再强势一点,靠近你,抬起你的下巴, 大概就能看到你怔愣的目光,呆滞的表情,和忽然盈满泪水的眼眶。 “.......你是他吗?” 你忽然问出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除了那个人,从没人问过你累不累,开不开心,难不难过。 朋友对你的家庭一无所知, 而妈咪,懦弱的妈咪,早就在岁月的蹉跎和密不透风的环境下成了一只缩头乌龟; 她只会眼睁睁地看,眼里有很多很多,却从来也不敢开口。 “.......抱歉,是我迷糊了。” 然而没等肯特回答,你又自顾自地打断,低下头像是在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是我的初恋。” 大概是觉得这种事既然提了起来就还是说开比较好, 你朝你的联姻丈夫坦白,自顾自地沉吟苦笑。 “但你放心,在和你结婚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不喜欢他了。” “我会当好你的妻子。” ........... 第10章 不是老公是Daddy 肯特感到自己的心跳在你说话间大起大落; 听到‘喜欢’两字的时候忽然变得很快,就像一直尘封在心底的盒子忽然透出了一丝亮光, 而后看到你落寞的神情说不会再喜欢、会好好履行联姻义务的时候,温吞的阵痛从心底蔓延,连呼吸都变得艰难,只是想伸手抱住你。 肯特并不确定你说的是不是他。 在相互写信那几年,他确实时常在信中问你,累不累、开不开心、难不难过; ——你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是支撑他走过那段黑暗时期的支柱; 可或许他对你来说,只是占据了你生活中很小的一部分, 这样的笔友随时都可以被替代,就连后来来往得不怎么多了你也没有丝毫怨言。 肯特忽然想起了之前看到你时的第一眼。 当时没多想只是觉得好奇, 很是好奇塞西莉娅家族怎么外表如此光鲜亮丽,而走到深处,却压抑扭曲成了这样。 你那时被兄弟姐妹们欺负,一个人躲在树底下偷偷哭。 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从你眼眶里掉出来,整张脸也皱巴巴地团在了一起; 鼻尖是红的,耳朵也是红的,大概是疼到了极限,到后来竟都有点呼吸不畅。 可后来一个女人焦急的声音传来。 很温柔的声音,也很轻。 他看到你愣了一下,胡乱擦干脸上的泪,将衣服整好遮住伤口,然后再一蹦一跳地出去,扑到那个女人怀里,反而还安慰起了别人。 明明上一秒还哭得那么伤心,下一秒却可以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忍痛笑出声。 他知道你一直都有种不符合你年龄的成熟在身上。 ——小时候喜欢用天真掩盖,长大后逐渐戴上了温和的面具。 就连结婚当天,在他面前展现的开心也好,狡黠也罢,又或者那一次次的嘴甜哄人,其实都极具分寸感,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 除了那天晚上在浴室撞见后的慌乱, 其他时候的你都好像戴着一层久到连你自己都习惯了的面具。 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觉得你在别人面前就好像一个上了发条玩偶,在任何情况下都能审时度势,将自己调整到一个最合适的状态,用不同的态度去对待不同人。 ......... 肯特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带着你离开了那个是非之地, 在路上除了牵着你的手,摩挲着你的指节外,他没有再怎么说话。 你不知道他现在是不高兴了,还是只是有些疲累不想沟通; 你看不懂肯特,也无法猜测他的逻辑, 他的每个举动、每一句话都在你的意料之外, 肯特和你从小见过的这些人不一样,他比他们好太多,于是你也默默地收起了这些在他面前一点用都没有的小聪明,只是默默地闭上眼睛休息。 后来肯特先把你送回卧室,让女佣帮你端上来一杯牛奶,帮你放好洗澡水,然后告诉你他还有点事要处理,有事可以找管家或者打他电话。 你看着他进入书房的背影,无奈叹口气。 ——大概是你今天把他认成了别人让他有些难受了吧。 也是,将心比心, 如果你现在的老公透过你,在你身上看着别人的影子,即便你知道这只是联姻,但也还是会觉得不爽。 只是肯特不高兴的原因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关上门,他先是呆滞地在自己的书房里站了半天。 然后打开保险箱,看着那一叠被保存得好好的、每一封都被压到没有褶皱的信。 有些烦躁地点燃一根yan,没有抽; 然后掏出手机,按下一串号码,拨了出去。 “.......虽然正常情况下没有这个可能。” 一个陌生的男音透过蓝牙耳机传入耳内, “但我们和这些部门关系都不错,你要真想这么做,到时候我代你上门拜访一下他们,嫂子的婚姻记录应该可以在你们离婚后从系统里抹除。” “嗯。” 肯特低低地嗯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肯特的律师是唯一一个和他还算交心,知道他的大部分过往,甚至能称得上朋友的人。 “.......我知道你喜欢她。” 律师有些踌躇。 “先生,其实有机会就要把握。人家既然已经是你妻子了,你为什么不利用这个机会.......” “因为我不想用任何身份困住她。” 肯特非常罕见地开口打断,白色的烟雾在面前缭绕。 早在你说会做好他的妻子不给他添麻烦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决定。 无论你当初喜欢的是他也好,不是也罢; 无论他有多喜欢你,喜欢到有时都抑制不住自己的内心,他都不希望你因为这莫须有的身份,把自己困在这名为婚姻的笼中。 他知道你是聪明的。 聪明的你不会让自己在这个困境中待太久,你一定有其他打算,也终有一天,你们这场莫名开始的婚约也会结束。 “我只是想给她留好退路而已。” 肯特想扬起一抹笑,努力柔和表情, 但或许是不常笑,或许是心里的事太杂,提了好几次唇角都以失败告终,最后只能提起那根yan,将自己最真实的情绪藏在那星星点点的火光之后。 “只要她想,她随时都可以离开。” “我会给她一个崭新的人生。” ........... ----- 自婚礼结束从塞西莉娅家回来以后,你和肯特又回归到了正常的生活。 身为设计学院大三的学生,你每天要去上学; 肯特身为阿克曼的家主和集团CEO,天南地北地到处跑,只是每次出门前都会告诉你他这次要去哪,要去几天。 你在和他的相处中,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好像是个家庭观念很强的人。 只要不出差,无论加班到多晚,他每天都会回家; 而万一去酒局或出去应酬,但凡不在家里吃饭也都会告诉你。 “我也是第一次见先生这样。” 但后来老管家在和你逐渐熟悉的过程中主动帮你打破了这个误区。 “先生和家族的人其实并不亲近,大部分时间也不会在意那些人的感受。” “在您来之前先生其实一个月都不一定会回来一趟。” “是您的出现改变了他,谢谢您。” .......... 老管家对你的态度越来越好,但你却觉得愈发愧疚。 你不觉得你现在和肯特的关系很好, 应该说,自从你向他坦白你曾有过初恋后,你们就进入了个你自认为很奇怪的相处模式。 肯特是真的对你很好。 会关心你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你要是在外面待得太晚他也会发信息问你要不要去接。 他从不限制你的自由,但也同样会每天都给予你关心, 就好像......他不是你的丈夫,而是你的Daddy一样。 而且你其实很喜欢这样被他管的感觉, ——大概是从小到大都没人管过,关心过你, 这样有分寸的管束会让你觉得好像自己在被爱、被在意。 后来你发现就连衣服穿少了他都会帮你挑一件漂亮的披在你身上; 出门和朋友做小组作业他会粗略问个地址 ——不那么详细,不让你觉得事事被监管, 只是告诉你早点回来,有事要给他或者给管家打电话。 哦对,他还会时不时亲自下厨给你做饭。 ——当然,他做饭其实不太好吃,大约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但你也没告诉他。 他对你既宠溺、又有分寸; 只是不再碰你,对你的亲昵也点到为止, 不仅不再抱抱贴贴,甚至有时连你上去想握他的手,他都会有意错开位置,只让你拉住他的手腕。 “......可这不是好事吗?” 由于实在想不通肯特的转变,一般不和朋友聊家里私事的你头一次把这种事悄悄告诉了闺蜜玛莎。 当然了,你没说你结婚了,更没有说对象是谁。 你只是说家里帮你相亲了个男朋友,那个男朋友对你很好,事无巨细,只是从不碰你。 玛莎听了你和她说的前因后果, 大概了解到你和那个人只是家里安排,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也知道你其实心里喜欢的人了 ——虽然你不告诉她是谁,但她大概能猜到你心里有人。 “如果是我,我觉得这种日子可太爽了,一点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玛莎伸了个懒腰,明显对你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态度表示不解。 “既然对他没感情,也没想过要和他长久。” “那他抱不抱你、亲不亲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真实夫妻,你入戏这么深干嘛?” 你愣在原地,一句话都说不出,也无法反驳。 还记得在婚约刚开始的时候你也把它当作一项任务去完成:什么时候该撒娇,什么时候该哄人; 肯特要是生气了你该怎么办,肯特高兴的时候你该说什么让他更高兴一些。 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肯特的情绪开始真实牵动着你; 你不再只是完成任务规定自己,更多是随心所欲地在他面前笑闹,而且也会真实的关注并且在意他的感受。 “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 玛莎忽然眼睛一睁,看着你惊疑的神情,从座位上跳起来绕着你转了一圈。 “OMG!安你在意他了!” “——安!你移情别恋了!!” ......... PS. 反正这移情别恋的对象也是同一个人哈哈哈 第11章 Daddy,kiss~ 你喜欢上你的联姻丈夫了吗? 不可能吧。 应该只是他对你太好了而产生了莫名的错觉。 再说像肯特*阿克曼那样的人不会喜欢上你。 你长得不算漂亮,性格也平平。 塞西莉娅这个家族姓氏或许在外人面前算是一点加分项, 可对于上流社会了解内幕的人来说, 现在的塞西莉娅家简直是人人避而远之,生怕一不留神就扯上什么关系。 再者你也不是家族里的嫡女。 上一个不顾阶级努力追求爱情的现在还被困在塞西莉娅家的后院, 那人只因为年少时的一时糊涂就一辈子无法逃离qiu笼,接连着被生下的你,都无法逃离这噩梦一般的命运。 你比你妈咪有自知之明, 前车之鉴已经这么明晃晃了,你不觉得自己会是那个意外,也不想在在这块冒这个风险。 “他不会喜欢我的。” 你没有说自己的想法,或者其实这件事上,你的想法到底如何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他会遇到适合他的人。” 你一口一口喝着咖啡,明明一点也不渴,却还是不停地往里面灌。 “........等这场莫名其妙的联姻过去之后。” ......... ---- 玛莎看着你盯着手中的咖啡杯出神,就知道你一定又是陷入了自己脑内走不出的死胡同。 自从她高一认识你,就知道你外表温和的笑容下总是藏着很多事, 虽然你从不和她说,就算问起来,要么打哈哈打过去,要么报喜不报忧。 她从未见过你的家人,就连高中毕业典礼那么重要的日子你的父母也不曾出现。 你其实是落寞的,她能看出来。 但那寂寞的神情从你脸上一闪而过,很快再次被一个笑容代替。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喜欢就去争取。 ——你和她的世界大概不一样,或许你不能想她一样随心所欲,想做什么就去做。 可无论你自己再怎么否认,或者再怎么对感情的事不敏感, 玛莎总能从你各种小动作中分辨出你是不是真的对那个人有好感。 “所以如果你晚回去,你那个男朋友会问你在哪吗?” 玛莎眼珠子一转,一个一箭双雕的计划在脑海里慢慢生成。 她看着手机上许弋给她发的信息,再看看身旁还沉浸在‘喜欢’‘不喜欢’‘喜欢’‘不喜欢’中的你, 嘴角一勾,忽然笑得有点不怀好意。 “.......会吧。” 你还看着面前那杯黑黢黢的咖啡,完全没注意到玛莎冒着精光的‘邪/e’眼神。 “但他也就是象征性地问一下,不会真的让我回家。” “这样。” 玛莎的笑容更意味深长了。 “.......许弋刚刚给我发信息说他也考完了。” 玛莎忽然手臂一伸,揽在你肩膀上,把你搂到怀中。 “怎么样?周五了,期中也结束了。” “既然你不喜欢你那相亲来的男朋友,你男朋友也不喜欢你,那他应该不会介意周五的晚上你跟我们在一起,晚点再回去吧。” 你愣愣地下意识想反驳, 可后来仔细一想,如果只是联姻的话,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你就跟着姐姐一起出去吃香的喝辣的?” 玛莎边说边噼里啪啦地把餐厅预约好了。 “看!许弋都答应了。” 她把手机往你面前一推。好友的肯定回复在上面出现,后面还附了个笑脸,问玛莎你来不来。 到嘴边的拒绝终于是咽了下去, 你微微叹口气,点点头,只是将手里的手机握得紧了些。 “你们都去我当然也不能扫兴。” 虽然你原本出门的时候还想着今晚回去给肯特做顿好吃的来着。 “我还是和他说一下吧。” 你最后还是没忍住打开手机。 “.......日常报备。没别的意思。” .......... ----- 玛莎说要是没有感情的话其实真的没必要和那个所谓的‘男朋友’说。 ——没见过上流社会的电视剧都怎么拍的吗? 夫妻结婚后各玩各的,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面,哪还有需要报备的。 你承认玛莎说的有道理,你见过的联姻夫妻也大多这样,说是有关系的陌生人也一点不夸张。 可你现在毕竟还住在肯特家, 吃人家的,用人家的,不回家吃饭这种事还是得说一声,不能这么不礼貌。 肯特原本好不容易把工作加急完成。 他知道你今天期中的最后一个项目结束,想和你一起庆祝, 可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信息比较不打扰,最后还是等到了大学下午最后一堂课结束,才拿着手机翻来覆去。 ‘滴滴!’ 然而在他正在纠结是给你打电话还是发短信的时候, 你的信息正好进来: “今晚不回家吃饭啦^_^。” 你发信息的时候很喜欢用一些可爱的小表情让自己看上去没什么距离感。 “玛莎和许弋非说要请我吃顿大的!(@_@)” “今天会晚一点,不用等我。” “........” 肯特罕见地沉默了。 眼睛黏在了许弋那两个字上怎么都下不来。 你当然不知道肯特知道许弋, ——你和你朋友之间的事除了你自己,也就只有当初写信的那个笔友略知一二。 和肯特这么发只是莫名想报备得详细一些,好让他知道自己到底是和谁出去了,就像他平常和你报备的一样。 然而肯特早就从之前来往信件的只言片语中猜出了这个叫许弋的对你有意思—— 华人。高智商。长相属于那种有攻击性的帅。 出生虽然平平,但从小的大小奖项拿到手软,已经算是很多女生谈恋爱的首选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就不可能是个感情白纸的人,确实从小到大没谈过一次恋爱; 都大学了,每天不是参加课题研究,就是和两个看起来就很普通的女生混在一起。 “.......他有可能是个深柜。” 当初肯特派去的调查员拿着一无所获的报告站在肯特面前,垂头丧气。 ‘深柜?他只是有了喜欢的人。’ 肯特看着那清白到不能再清白的身世,和优秀的人品, 心里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开始朦胧发酵,隐隐的有些不爽,但更多是一种又羡慕又有些嫉妒的危机感。 “......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肯特看着你发来的信息,下意识敲下了一行。 然而按键音还未彻底在空中消散,他就快速把刚才的话删除,重新编辑: “太晚会不安全。” 删除。 “会不会很晚?要不要我去接你?” 删除。 “喝jiu吗?我可以去接你。” 删除。 来来回回纠结了好久, 一向重视效率的人罕见地在这一条回复上浪费了将近10分钟。 “嗯,知道了,别玩太晚。” 最后来自肯特的回复终于传到了你的手机上。 “啊,他果然不介意。” 玛莎看到你‘男朋友’的回复,面露一丝遗憾,然后看到从不远处朝你们小跑过来的许弋微微挑了下眉。 “安,包重吗?给我吧。”(安是你的名字) 许弋到了后果然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向你,熟练地拿过你的包,背在自己身上。 “可以啊你许弋!重色轻友!” 玛莎略夸张地叹气, 目的明显到连许弋这个直男都被她弄得耳根发红,头微微垂下,小心地用余光扫你,但没有反驳。 “你的包很重吗?” 然而你完全没有get到玛莎的提示,说着就要去拿她的包。 “那我帮你背吧。” 玛莎:“..........” 许弋:“..........” ----- 那天晚上,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滴酒不沾的你忽然对玛莎点漂亮的鸡尾酒来了兴趣。 你非说这酒看上去太漂亮了要试一下, 结果没想到因为酒量太差,只是抿了两口,就倒在座位上长睡不起。 玛莎尽心尽力地劝过了: ——她原本只是想试试你喜欢的人对你的重视程度。 就算那人真的对你没感觉,知道了有其他男人在你身边也不闻不问, 那今晚好歹也算给许弋制造了个机会, 许弋都喜欢你三四年了,周围的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就你没看出来。 然而今天的局还没开始,许弋连嘴都没来得及张,故事的主角已经倒下,又一次的告白还没开始就被扼sha在了摇篮里。 “我带她回我家。” 玛莎不知道你住哪, 或者说,你一向对自己的**十分重视,没有人知道你住在哪。 可玛莎作为你最好的闺蜜,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是不可能把你交到男人手里: 什么许弋、什么相亲男友的都得靠边站,没人可以趁你不设防的时候占你这个便宜。 “……安,安,还能走吗?” 一群人在想办法该怎么把一个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带回家的过程中,成功错过了你手机上的10条短信,和5通未接来电。 “我来就好。” 餐厅的挂在门上的风铃因为震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个高大的、穿着西装的男人走到你们桌子旁边,从玛莎手中接过摇摇欲坠的你,稳稳地把你搂在怀里。 “你是——?” 玛莎和许弋因为男人冷冽的气场,小小被震慑住了几秒; 许弋率先回过神来,皱起眉就想把你从肯特手中夺回,结果下一秒就听到你用一种他从来没听过的声音朝那个男人撒娇。 “……老公?” “老公你来啦~” 所有人,包括肯特,都一时间忘记了呼吸,怔愣地看着你脸颊红红地在肯特怀中蹭来蹭去, 你边说边一脸委屈的模样,眼睫毛上都挂上了晶莹的珍珠,嘴巴撅得不行,声音娇得让他们以为自己第一天认识你。 “不,不好意思啊,我朋友第一次喝醉可能意识不是很清楚……” 玛莎回过神来,一脸尴尬外加手忙脚乱地想伸手把你从肯特怀里救出来。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肯特柔和了语气,看着你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无奈又宠溺的笑,摸了摸你的脑袋。 “我是她的合法丈夫。” 他从文件里调出你们的结婚证,特地在许弋面前多放了一会,冷脸看着许弋逐渐变白的面孔。 “谢谢你们对她的照顾,接下来交给我就可以了。” 肯特脱下自己的外套,弯腰,严严实实地把你裹起来。 你温热的气息扑朔在他的脸颊, 痒痒的,带着一丝丝jiu气,这对他来说可能是连开车都没关系的量,然而你半张半闭的眼睛却迷迷蒙蒙,眼神一点都不清明。 “明知道不能喝为什么还非要淘气。” 肯特看着这样的你,实在没忍住,还是小小皱眉‘教训’一下。 他没指望你能听见,只是一想到要是在你旁边的人不是你的好朋友,要是他没有从一开始就在门外等着, 你会不会被外人拐跑?你会不会受到欺负和委屈? “........因为你都不亲我不抱我了。” 没想到你回应了他, 嘴巴一瞥,豆大的泪直接像断了丝线的珍珠一颗一颗往下落, 喉间还呜呜咽咽的,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 “老公,亲亲。” 你指指自己的嘴,踮起脚摇摇晃晃地朝他面前凑, 他急忙扶住你的胳膊,稳稳地护住你不让你摔倒。 “......Daddy~Kiss~” .......... 第12章 知道我是谁吗?老,老公 你在喝醉了后简直像变了一个人。 一会哭一会笑,不高兴的时候明晃晃地表现在脸上,平常掩饰情绪的那些小心思这会全都不带掩饰地表现出来了。 不过肯特不觉得这能被称为发jiu疯。 他没见过这么可爱的jiu疯, 软软糯糯的老婆站直了才到他的胸口,反应比平常慢了很多。 虽然想要的东西必须得到,不然倔犟地不让走, 但为了达成目的会不停地撒娇卖萌,哼哼唧唧。 肯特觉得自己的定力受到了极大的挑战,心已经化成了一滩水,就算什么都没喝,理智也要在这样的攻略下消失殆尽了。 你嘴里一直嘟囔着‘亲亲’。 或许是因为最近肯特对你肢体上的疏离真的成了你心中隐隐的一个结, 不用理智思考的时候总能把内心最纠结的那个点毫无障碍地外放出来,旁若无人。 “可是这里有人。” 肯特摸着你的脑袋,尽量跟你晓之以理。 “......亲亲。” 你不管不顾,凑上去。 “安安,你同学还在。” 肯特叹口气,觉得自己的理智已经在瓦解的边缘了。 “......亲亲。” 你主动蹭上了他的下巴。 “.......安安。” 肯特倒吸一口气,因为吃不到糖果的你手也开始不老实。 嘴巴虽然撅得比天还高,可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倒是一点不让自己委屈。 “亲亲是不是就可以?” 肯特无奈,妥协。 “......嗯嗯!” 你重重点两下头,迷蒙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看。 ‘啵——’ 肯特屏住呼吸,像是怕吓到你,又或怕控制不住自己地在你的唇面上轻柔一碰。 你还没来得及回味,就被他横抱而起,浅浅地叫了一声,双手下意识勾住他的bo子,又依赖地往他怀里蹭蹭。 “抱歉,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肯特安抚好你,又转向你的朋友玛莎和许弋。 不愧是从小用精英化教育培养出来的, 肯特不仅时时刻刻都保持着自己良好的教养,连说话都这么滴水不漏。 他一句话将自己的关系和你拉近,明里暗里宣誓所有权,仿佛从高中跟你玩到现在的好朋友才是外人。 “她还在上大学,请你不要开已经结婚了的这种玩笑。” 没想到暗恋你那么久的许弋也是个刺儿头。 ——他根本没听说你结婚的事,这个所谓的老公也是第一次见。 谁知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看上去就很贵气的西装男,是不是个道貌岸然的pian子, 他可不能就这么把喜欢的女孩让出去,绝对不行。 “不许你这么说我老公!” 然而还没等肯特想到犀利又不失风度的反驳方式, 原本窝在他怀里的你忽然惊醒,手指一伸,就要挣扎着跳下来。 “我老公对我很好的!” “我老公晚上会给我做宵夜......虽然不好吃.......有些时候还有点糊.......虽然有些时候........” 你意识不清地开始忽然乱语。 肯特一开始还挺受用,后来听着听着面容就开始停滞, 眉毛微微压了下来,眼角耷拉,笑意渐渐被拉成一条直线,有些委屈。 他看着你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要不是你现在根本回应不了他,他可能真的会问你他做饭是不是真的这么难吃,你之前是不是一直都在pian他。 许弋沉默。 拎起包,第一次和谁都不打招呼地直接推门出去。 玛莎看看夺门而出的许弋,再看看还在肯特怀中撒娇的你。 肯特像是知道她可能还是放心不下,给了玛莎一张名片,答应玛莎等你醒了一定会让你给她打电话,不然玛莎可以拿着这张名片直接去NYPD。 等到一切结束后,肯特终于像抱小孩一样抱着你走回车边。 司机还没回来,而肯特刚刚心情不好的时候在车内抽了几根yan; 此时yan草的味道还没有完全散尽, 肯特便在手机上打开了空气净化功能,抱着你站在车外,然后温柔地帮你梳了下有些凌乱的毛发。 “以后不许抽了。” 你没有完全睡着, 灵敏的鼻子隐隐闻到些味道,忽然用一种非常熟稔,像妻子唠叨丈夫似的口吻嘟囔了一句。 肯特:“(///-///)” 你以前也不是没有这么和肯特说过话。 可那都是客套、场面,是你作为联姻妻子悄悄试探且哄老公开心的话术。 今天忽然这么不加掩饰的真情流露, 肯特的心就这样被你liao到漏跳了一拍,hou间都有些发紧,尝试让自己冷静。 他小心地在心里想了各种回应你的方式, 宛如个情窦初开的大男生,第一次连说话都觉得紧张,生怕一不小心让你不高兴,撤回一个对他的关心。 “55555......” 然而你喝醉后情绪和思维着实跳跃地太快了, 上一秒还在关心老公,下一秒又回到了从开始见到他时就委屈得不行的点,巴巴地哭: “呜呜呜,你不抱我,你不亲我,你讨厌我了呜呜呜呜.......” “谁说我讨厌你了。” 肯特放弃回应刚才的话题,揉揉眉心,决定先把这个问题彻底解决。 “可你连牵手手都不肯。” 你软软的手钻进他宽大的掌心,不管不顾地扣住。 “刚结婚那几天还愿意抱抱我,会亲亲我的脸。” “可后来就算我不小心碰到你你也要避开。” “你讨厌我。电视剧里教养好的人对讨厌的人都是这样的,我知道的。” 肯特:“........” 他不知该怎么解释才能让现在的你听懂, 目光柔缓描摹着你的轮廓,忽然落到你一开一盒的唇上; 眼神粘住了你的红润,一个不那么好,却又好像时机正好的冲动在他身体里乱窜, 薄唇抿了抿,把住你的下巴,有些强势地让你把迷蒙的眼睛和他对上。 “知道我是谁么。” 他的声音也暗哑了起来,像是带着粗粗的沙砾,敲在你的耳旁。 “......老,老公。” “老公是谁。” “.......肯特......阿克曼......” “可以吻你么。” 这句说完没给你反应的时间, 狂风暴雨般的吻在唇齿间落下,不像先前那种轻轻一贴、浅尝辄止,更多是那种想要把你揉进身体里,绅士和优雅的伪装不见,霸道的占有yu从他身上明明白白地透了过来,将你紧紧包围。 “......现在呢,安?” 他轻轻擦拭刚刚留下的晶亮,缓缓离开。 “你可以骂我对你不好。我会改。” 他深深地看着你,看着你还没反应过来的怔愣表情,自顾自地扯出一抹笑。 ——但要是说我不喜欢你....... ——那就真的太伤人心了。 .......... ----- 和肯特接了个绵长的吻后,你像是彻底被人按下了安静的开关,在车上乖巧地窝在肯特怀里,不再哭闹任性。 佣人看到你们回来,打开大门。 肯特把你抱回房间,坐在你的床边, 他看着你恬静的睡颜,思索着是他来帮你换洗,还是把门外的女佣叫进来,好让你明天起来不那么后悔。 肯特终究还是想帮你把退路留完整。 ——已经冲动地夺走了你的初吻,在喜欢你的那个许弋面前宣誓了主权,甚至还把他和你的关系弄得有些尴尬。 他不该这样的,这样按冲动行事不符合他的风格; 而且你现在意识是不清醒。 或许你只是表面上是同意了,实际并不能为自己的言语和行为负责。 “.......你真的很像他。” 然而在他准备起身出门的那一瞬,甜甜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 微凉的温度锢住他的手腕, 他僵直一秒,很快又恢复了常态。 “是吗。” 肯特的声音很淡,听不出情绪,只是又坐回了床沿,平静地盯着你看,不再准备走了。 “.........” 你说完那句之后便没了声, 可是也没睡,明亮的眼睛盯着他看,一眨一眨,仿佛刚刚把他当成别人的不是你。 “你......喜欢他?” 肯特终究是没忍住,状似不经意地追问了下去。 他明知道问题问出来也不一定会是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许会受伤,或许会让今晚美好的一切就此破灭,可还是自nue般地往下走。 “喜欢。” “.......不过只是一开始喜欢,现在不喜欢了。” “为什么?” “.......是因为嫁给我了吗?” “......不。” 你笑了起来, 虽然依旧迷迷蒙蒙的不怎么清醒,但还是因为肯特的答案无奈笑出声,下意识用实话安抚。 “喜欢他是因为他一开始对我很好。” “不喜欢他是因为他后来不太好。” “我是会因为嫁了人而彻底断了这个念想,但前提是我本身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 .......... 你酒慢慢地醒了一点,现在说话的时候比刚才有条理。 今天晚上的你和肯特都很奇怪。 做着平常不会做的事,说着平常不会说的话, 理性的束缚早就在这个晚上被你们抛到九霄云外, 只觉得一旦聊崩,直接把所有的问题全都推给jiu就可以,不再想有所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那可以喜欢我吗?” 肯特沉默许久,喉结滚动, 他顺着你的指尖回握住你的手,墨蓝色的眼睛在你空荡荡的无名指,和他戴好婚戒的位置上来回摆了摆: “.......就算把我当成别人的替代品也没关系。” “喜欢我好吗。” 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紧扣着的十指,却忽然轻轻颤抖了起来。 “——不可以。” 悬在空中的心忽然落入谷底, 肯特闭了闭眼睛,垂下眼眸,自顾自地抿出一抹自嘲的笑。 ——也是。 到底在说什么,当什么替代品。 就算自己愿意,对方也不一定情愿。 大概是脑抽了忽然冒出了这个想法,也幸好明天安醒来什么都不会记得,至少也不至于太过难堪。 “如果我喜欢你,那就一定是喜欢你而已。” 然而你的下一句的话让他瞪大双眼,原本沉寂的心忽然又克制不住地加速起来,连耳朵都罕见地染上了一抹红。 “你这么好。” 你糯糯地蹭了过去,埋入他的怀中。 “不会是谁的替代品。” ......... 第13章 这才是Goodbye kiss 喝醉后的宿醉果然令人难受。 昏昏沉沉地被明亮的阳光照醒,你顶着有些乱糟糟的金发从床上坐起来,才发现已经9:00了。 因为头疼,你的思维比平常迟缓了很多。 昨天好像先是和玛莎和许弋(朋友)去预定的餐厅吃饭,吃完后没忍住尝了口玛莎点的漂亮鸡尾jiu, 之后......之后你好像短暂睡过去了一会, 再次睁眼是肯特出现在了门口,你挣开闺蜜的手,往他宽大的怀里一扑。 肯特那张英俊的脸就像打开尘封在盒子中记忆钥匙, 在脑海中对上他墨蓝眼眸的那一刻,所有的记忆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呜呜亲亲~” “Daddy,抱抱~” “你是不是讨厌我!我知道你们这种人讨厌别人就是这样的,连牵你手手都要躲开......” 每一个动作、每一种语气都无比详尽的传回到你的脑海中, 都说别人喝醉后第二天醒来就会断片,你倒好,像电影一样自动播放,每回忆起来一样,脸上的表情就会多石化一分。 接着,或许是第一次接吻总有点后遗症吧, 明明想跳过这段的,可温热的氛围克制不住地将你包裹,你脸上忍不住泛起红晕,心跳也开始加速。 昨晚在车上的那个吻:霸道、强势。 ——不是结婚时的借位,也不是落在耳朵和鼻尖上的轻柔安抚。 修长的手指微微用力把着你的下巴,另一只手抵在你的后背,你的泪都被吻出来了,可肯特并没有因此放过你,而是更加肆无忌惮地交织chan/绵。 你从不知道接吻是这样的感受。 整个人从一开始的心砰砰直跳,连气都不敢换一下,到后面逐渐软在他的怀中,跟着他的节奏浮沉。 你心底像软绵绵地开了个口,涌进了丝丝暖流, 然而后来胃口越来越大,越来越不满足,眼底渐渐泛起雾气,抱着他的手也开始不老实。 .......... 肯特极力控制着自己想要结束。你不让。 你不怕si地在他要离开的时候轻轻挑衅了下; 结果就是现在你现在连口红都不用补了,非常健康的颜色,完美到不用feng唇的形状,只是微微碰一下会有一丝丝抽疼。 .......... 你头顶都要冒烟了,向后一头栽进被窝。 你把被子蒙到脸上,躲在小小的空间内来回咕蛹,又踢又踹的,小声尖叫。 “——不行!” 在你快把自己憋/羞si的那一刻,你忽然用jio一蹬,把被子直接踹下??铺。 “总在房间里躲着算什么事。” 自己给自己打气, “不就是亲了联姻老公吗!这有什么!” “都老公了难道不就是用来亲的吗?!!” “不然亲谁??玛莎吗?!”(闺蜜) ......... ---- 你自顾自地说服了自己,走进浴室,戴回美瞳。 你用梳子把自己金色的秀发梳得完美(实际都快起静电了),然后反复看着手机上的时间:——9:30!终于是咳嗽一声,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眼珠子转啊转,一层一层往下溜。 幸好,客厅里没人。 ——平常肯特8:30基本就出门了, 你今天醒来后专门在房间里磨蹭了近半个小时才下楼,尽量把每一个洗漱的动作都拉长了10分钟,应该完美地避开了他可能延后的时间。 不过你没有想躲他。 绝对没有! 亲就亲了躲什么躲!只是现在的情况稍稍有些尴尬,你还没想好要怎么对他,能避则避而已。 你舒着气溜进厨房,踮起脚尖正准备去够柜子最上层的那袋咖啡豆。 “这款吗?” 熟悉的低沉在身后响起, 来自肯特的体温再次将你包围,他很轻松地抬起手拿起你刚刚够了半天的袋子,放到你面前的台子上。 你没敢说话。 你们靠得太近了......太近了!!! 发顶再向后一厘米就能碰到他的下巴,手臂微微一动就能和他结实的臂膀相撞; 你好像被他半包围式的从身后圈在了怀里,感觉下一秒,下巴又要被他掰过,和他接一个和昨天差不多的吻。 你身体软了,下意识的。 肯特盯着你略带僵硬的表情,微微笑了一下,率先向后退一步,给你留了点空间。 “今天周六。” 他先是提醒你 ——间接解释了他现在为什么在家,而大早上的佣人为什么不在。 “有关昨晚......” 他思忖半晌。 “其实不记得也没关系,不用这么紧张。” “记.....记得的.......” 可你并没有按照他给的台阶往下走。 你有些害羞地捂着脸,背对着他蹲下, 不管他再说什么或者再怎么靠近你你都死活不肯看他,只给他留了个毛茸茸的发顶。 “我......我不是那种得了便宜就翻脸不认的人。” 你嘟嘟囔囔,声音闷闷。 肯特觉得你太可爱了。 ——就算害羞到不行,就算对方已经给了余地, 你还是老老实实地:记得就记得,不顺着huang言往下,诚实乖巧到让他的心又化成了一滩水。 “.......但你让我先缓缓......” 你真是有点欲哭无泪。 原本以为自己好歹还有一天来理清思绪: 肯特一般要到晚上7:00才会到家,一个白天够你做出决定了,没想到傻傻地忘记今天是周六,彻底玩完。 “没事,我不催。” 然而身体在这时忽然一轻,双脚悬空, 你瞪大眼睛看着洁白的瓷砖离你愈来越远,低哑闷笑隐隐从头顶传来,肯特把你放到沙发上,从抽屉里拿出一双袜子再拿出一双拖鞋。 “地上凉,蹲久了也容易头晕。” 他还是没忍住摸了下你的头, “不用理我,我帮你穿好鞋就走。” .......... ---- 后来肯特果真把整个客厅都留给了你。 今天原本有个还挺重要的饭局,可早早醒来的肯特看着你紧闭的房门不知为什么忽然不想去; 破天荒地打给了自己的助理,告诉了他一些注意事项,让他代劳。 肯特也想过你醒来后的反应。 要么彻底断片什么都不记得:昨晚的一切就当作是一场只存在于他记忆中的梦,任他自己回味就可以了,不用告诉你让你纠结。 要么:其实你依稀记得一点,但为了避免尴尬,装作一副断片的模样,一问三不知,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肯特觉得无论哪一种他都能理解,也不是很在意。 自从昨天晚上你对他说喜欢的那个人后来对你不好的时候,他就暗自下了个重要的决定。 他愿意把你让给别人的前提是你真的能快乐幸福。 他不希望你因为各种束缚被迫和他在一起; 但同样也不能接受后来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还没他对你好,委屈了你。 他一开始觉得只要两情相悦也算是天作之合。 但没想到感情都会变。 好的人也会变得不好,原本好的感情也会在时间的消磨下消失殆尽。 他好像没法保证那些现在看上去还不错的人会永远永远对你好; 所以他忽然开窍,不想把你的幸福就这样毫无保留地交到别人手中,他自己也要争取。 于是30岁的大龄男孩肯特第一次在书房里反复思考的不是有关生意上的事,而是如何主动地追女孩。 正当他打开浏览器,准备搜索一下别人的成功经验时, 你靠着鞋柜窸窸窣窣换鞋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他猛地起身,连手机都忘了拿,疾步走了出去。 “要出门?” 明明刚才差点两级台阶两级台阶地往下走,此刻肯特的语气中却没有丝毫表露,淡然地仿佛跟每天早上说早上好没什么差别。 “嗯,和玛莎约了咖啡。” 你点点头,戴上阳帽。 “昨天在她组的局上醉倒了,怎么也得和她报个平安,赔礼道歉。” “嗯。” 肯特皱眉看着你身上略显单薄的衣服,拉着你手腕的手向下滑,从缝隙钻进去,和你十指相扣。 他把你带回卧室里的衣帽间,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漂亮的大衣,照顾小孩一样帮你脱下羽绒马甲,套上暖融融的衣服。 “.......许弋去吗?” 拉上拉链,状似不经意地开了口。 “啊?” 不是你心虚,只是莫名从肯特口中听到许弋这两个字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 你不觉得肯特是那种见一次面就能记住别人名字的人, ——倒不是说肯特老了记性不好, 只是他日理万机,一般也不会记什么不重要的人。 “.......我也不知道他去不去。” 你抿了下唇,悄悄观察他的表情,踌躇。 “玛莎组的局,她没约的话许弋应该就不会来吧。” “哦。” 肯特帮你戴上围巾,又很淡很淡地嗯了一声。 “.....许弋喜欢你。” “嗯。” 你下意识点头,忽然又觉得不对。 “嗯???” “啊???” “你也喜欢他?” 肯特帮你打了个结,微微皱眉,试探。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完全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从高中见到许弋的那一天起,除了好哥们你就再没想过你们之前的其他可能; 要不是今天肯特故意提起来,你到现在怕是都没发现许弋对你的心思。 “嗯。” 虽然还是单个音节,但肯特的表情明显柔缓了很多。 他刚才拉平的嘴角微微上翘,眼底的光亮也透了出来,心情也开始明媚。 他又转身开始帮你选耳罩。 ——救大命,不知道肯特是不是当Daddy当上头了。 你都快被裹成一个粽子了他还不满意,怎么看都觉得你冷,就差没直接说让你别出门了。 “Goodbye Kiss。” 等到奇迹换装小游戏终于告一段落,肯特又拉着你的手,带你走到大门口; 棱角分明的脸凑了过来,在你怔怔的目光中,带着一丝笑意和你对视。 “不是说我现在老不亲你老不抱你了吗?” “嗯,Goodbye Kiss。” “..........” .......啵。 你红着脸、屏着呼吸轻轻垫脚在他脸颊上一印。 臭肯特。坏肯特。 明明说好了缓缓的,可话语间明里暗里的全是暗示,让你想忽略都不行。 “错了,不是这样。” 然而肯特并不满足, 把住你即将逃开的下巴,霸道地用气息对准了你的唇,并不轻柔地落下一个吻,将你软乎乎的身子搂在怀中。 “这才是Goodbye kiss。” 他看着你害羞到冒烟的表情,抿出一抹笑。 “乖,要记住。” ............ 第14章 老婆,你哄哄我 你逃一般地从家里跑了出来, 心跳快得要飞出去,双颊的红晕久久不能消散,直到到了和朋友约好的地点还有些心不在焉,思绪仍控制不住地时不时回忆一下刚才那个吻。 “安,拿铁还是卡布奇诺?” 这已经是玛莎第三次问你了; 每次当她以为自己获得了你的注意,你明亮的眼睛在她身上留存一瞬,然后又不知飘忽到了哪里,嘴里还哼哼唧唧的,要说昨天晚上那顿把你脑子喝坏了她现在都信(X。 “美式吧。” 你下意识地想说卡布奇诺。 ——你很少喝不加奶的咖啡。 没有奶的时候你就算喝水都不会碰黑咖一下, 也不知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主动要了杯美式,眼里还冒出了期待的光亮。 “你别告诉我这是你那个老公经常喝的款。” 玛莎揉揉眉心,都已经能想象到你待会巴巴地看着她的拿铁, 然后她迫于无奈,主动和你换的场景了。 “........” 你没有说话,低头用右脚尖浅浅踢了下自己的鞋子,算是默认。 “天呐,安!你真是陷进去了!” 玛莎无可奈何地仰天长啸。 “陷入爱情的女人啊~~~哎~~” ......... ----- 虽然玛莎今天在见到你的第一秒就开始善意地调侃你和你那联姻老公: 一会说,他眼里全是你。 一会说,你这么讨厌苦咖的人还点美式,你也跟他半斤八两。 然而你虽然左耳朵听着,思绪却一直都神游在外。 飞快的心跳好不容易降下来,忽然想起刚才出门前和肯特Goodbye kiss的时候发现他唇峰好像破了块皮。 ——你确定之前这伤口是没有的。 虽然肯特在昨天之前都跟你保持着非常明确的社交距离, 但结婚当天,当他捂着你的唇,在众人面前和你进行了个错位的吻时,你就已经将他五官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印在脑海中了。 肯特的唇很薄,但亲起来又很软(想歪了); 唇形很漂亮, 颜色不是那种嫩嫩的粉色,也有不少唇纹; 但你就是莫名觉得这和他的五官还有凌厉的脸型特别搭,微微抿起会有压迫感,但如果含笑一勾,整个人又会变得无比温柔,反差极致到让人心动。 玛莎和你说了几句话得不到回复后,知道你又陷入到和联姻老公的甜蜜回忆中去了。 她就知道。 闺蜜恋爱后哪里还看得到什么朋友?? 原本以为你之前藏着掖着的那个人算是初恋, 她当时还惊讶于你的理智:很少遇到恋爱后还这么淡定的人,很多人陷入爱河后都被一时上头的荷尔蒙蒙蔽了双眼; 但你还是该吃吃该喝喝,除了偶尔表露出的一丝温柔,其他仿佛和有喜欢的人之前没什么两样。 现在她知道了。 大约只是不够爱。 “.......玛莎.......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的意识忽然回归,看着面前奋力戳着杯子里冰块的玛莎, 想到她之前那样丰富的情感经历,踌躇了半天,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你:“.......我有一个朋友。” 玛莎:“。”(你朋友也不多,你有啥朋友是我不知道的?) 你:“.......我有一个朋友,咳。” 你:“她不小心趁着醉倒的时候,强吻了一个男人,还把他的上唇yao破了......” 玛莎:“。”(还挺激烈,小猫发起狠来还会yao人) 你:“我朋友原本是想等双方都冷静下来后,好好找那男人道个歉。” 玛莎:“????” 你:“毕竟醉倒后虽说不能自控吧,但该做的都做了,还是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玛莎:“.........”(忽然同情起你老公了) 你:“但是我那朋友后来又觉得吧.......” 玛莎:(觉得什么?) 你:“都把人嘴yao破了,单单一个道歉是不是太没有诚意了......?” 玛莎:“........” 你:“.......而且万一是人家的初吻呢?” 说到这你忽然一惊。 对啊!万一昨天的也是肯特的初吻怎么办??? 要是他在非自愿的情况下,被迫把自己的初吻交了出去—— 这可就错大发了! 你的心砰砰直跳,脸一热,只觉得昨晚捅得窟窿更大了。 “所以呢?” 玛莎觉得现在你好像每次碰到和恋爱,或者和你那联姻丈夫有关的问题时智商就会无限下降。 “不管是不是初吻,你,不,你那朋友现在准备怎么着??” “.........” 你的思绪又被拉回来, 先是玩了会面前的咖啡杯,又面无表情地大喝了好几口苦咖; 接着左顾顾右盼盼,拨弄了下垂在眼前的发丝,最后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说: “.......那估计就......负责吧.......” “.........” “.........” 玛莎顿时觉得天雷滚滚。 不是,这哪来的纯情小女生??? 这都什么年代了,就算真把人初吻夺走了也不需要负责好吗! 再说了,为什么负责的对立面是道歉?? 这想传达的意思是: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我愿意因为亲你而负起这个应有的责任?? 是个男人被心爱的女人这样发卡都会伤心的好吗....... 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 “所以如果昨晚你亲的是许弋你也要对他负责??” 许弋俩字一出来你就跟应激了似的, 不仅根本没注意到玛莎口中的主语换了,还疯狂摇头,说:“我才不可能主动亲许弋。” 玛莎:“所以你昨晚其实知道你亲的到底是谁。” 你:“.......” 你(想下意识否认):“......没有吧.....” 你(恍惚):“.....有吗?......(心虚)也许吧.......” 果然是这样,玛莎在心底浅浅翻个白眼, 她不知道你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性格这么别扭, 明明自己知道这个人在你心里的地位不同,所有的指向都已经这么明显了,但就是不肯承认是喜欢,好像承认了会有什么严重后果似的。 “安,你就是喜欢上人家了。” 于是她决定在身后推你一把, “我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这就是喜欢,没有其他,别再给自己找借口了。” 她主动把手中没喝的拿铁换到你面前,拿走那个让你痛苦面具的美式。 “比起对别人负责,你还是更应该勇于直面自己的内心。” 她朝门外走,拿着手机的手挥了挥, 刚做好的美甲在灯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像宝石一样,很漂亮。 “走了。” 她给自己的现任男友发了条信息。 “哦对了,待会许弋会来。” .......... ---- 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jiu真是个‘好’东西啊, 现在因为jiu后失控引发了一系列后果,你束手无策到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你承认玛莎说的是对的。 你内心深处其实知道对肯特的到底是什么感情。 这种情感和之前和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笔友比起来更为强烈,牵动着你的每一丝情绪,让你做出不像是你会做的事,说出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你心里一直隐隐有着答案,只是鸵鸟一般地不敢细究。 妈咪的前车之鉴明晃晃地就在你眼前: 曾经她应该也是幸福的吧。 不幸福也不可能在5岁之前对你露出那么多真情实意的笑脸。 她应该是喜欢父亲的,你知道。 当初困住她的不仅仅是塞西莉娅的家规,更多是因为留恋而无法下定决心反抗。 ——陷入爱河的女人都这样。 时间总在无声无息中流逝,等到她回过神来,自己已经没有了独自生活的能力。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能带着你小心翼翼地在这个压抑的环境中长大,成为了年轻时自己最讨厌的模样。 肯特和父亲不同,肯特不是父亲那样自私又让人讨厌的人。 因为妈咪和父亲的过往,而不肯承认对肯特的感情对肯特很不公平, 可是人总会对排斥的东西下意识地害怕:——你原本准备在两年后彻底逃离这里,远离这些所谓的贵族世家,远离这个让你感到痛苦的城市。 可如果你喜欢上肯特,和肯特真的在一起了的话; 你原本所计划好的一切是否要放弃? 你......真的做好这个准备了吗? ---- 没过多久许弋果然来了。 早在你知道要见许弋的当下你就和肯特发了条信息: 毕竟是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男生,而你现在还是肯特的妻子。 ——要说在昨天之前你肯定不会有这种想法, 但现在从别人口中知道许弋喜欢自己,你自己莫名都觉得有些尴尬。 “放轻松,好好聊。” 没过几秒,肯特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不愧是比你大了10岁的男人,情绪总是非常稳定。 “.......要我去接你吗?” 过了几分钟他的对话框又震动了几下。 “没什么意思。” “就是今天阳光挺好,想和你一起晒晒。” ........... ---- 后来,你和许弋两人一起从咖啡厅里走出来。 在昨天看到你看向肯特的眼神时,他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可能了。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就像他藏不住喜欢你,你也同样藏不住喜欢肯特。 只是这么多年的暗恋终归要画上一个句号。 为了这段感情,也为了他自己,他都想让你知道,这样他也好继续往前走。 “以后.......我可能不会经常来看你了。” 许弋看着你被冻得红红的鼻尖,苦笑一声。 “虽然我很想洒脱地说以后还能继续当朋友,可你我都知道这不可能。” 许弋还是下意识地站在风口,替你挡住大部分的寒风。 NY的初冬一年比一年寒冷,即便肯特早上给你加了那么多衣服,你现在眼前还是一片模糊,说不清到底被风吹的,还是因为少了一个朋友,有些伤感。 “我可以.......抱抱你吗?” 许弋看着你红红的眼眶和鼻尖,还是忍不住上前一步。 “朋友之间的。” “最后一次了。” “让我抱抱你可以吗?” “我......” 你看着马路对面停着的那辆车,犹豫。 你很不擅长应对这种情况。 应该说,从小就没什么朋友的你在亲情、友情还有爱情方面非常迟钝,束手无策。 许弋有些失望,转身离开。 “许弋哥。” 在他即将迈步离开的时候,你忽然抓住他的衣袖, 又浅又快速地撞到他怀中抱了一下他,然后很快离开。 “.......谢谢。” 许弋看着你,眉眼柔和,仿佛终于在这刻放下了他都快变成习惯了的执念。 “安,祝你幸福。” ........ ----- 车内的空调被打到了合适的温度。 肯特在许弋离开后,才从车里出来,牵起你有些泛凉的手,在掌心暖着,问你是想直接回家还是在外面再走走。 他早就到了。 在你给他发信息的时候肯特就已经从家里出发。 今天司机放假,肯特罕见地自己开车出门,早早地停在马路的另一侧,躲在暗处,尽量控制着自己,告诉自己要大度,不要打扰你和你同伴的私人对话。 他能看出来你是难过的。 不是为了那个喜欢你的男生难过,而是为了你们逐渐消散的友谊难过。 所以他发信息给你,让你不用顾及他。 他希望能遵从你的本心,即便你是他的妻子你也有完全的自由,你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不需要他的同意,也不需要因为他,而让自己留下遗憾。 于是他就看到你抱了那个男生。 虽然连2秒都不到,虽然只是轻轻一碰,算不得什么。 可阳光照在你们身上的那一刻, 你们般配的年龄、般配的气质,路过的路人们投来的惊艳目光都让他控制不住的有些慌乱难受。 “肯特?” 你口中呼出缕缕白气,挥动着手套在他眼前摆了摆,试图把他的思绪拉回来。 肯特墨蓝色的眼睛恢复光亮,又聚焦在你身上。 他的薄唇忽然抿了一下, 你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一把抱起。 他打开后车门,坐进去,稳稳地将小小的你圈在怀中, 巨大的体型差让你整个人被他的味道密不透风地包裹着,他没有说话,只是像一只大猫一样蹭啊蹭。 “......不是说不介意的吗?” 你差点笑出声。 “安,按你的想法来就好。” 你装模作样地学着他的语气。 “......不是你说的吗?” “嗯。我说的。” 肯特将脸埋入你的肩膀,闷闷地回应。 “可不想闻到别的男人的味道和你可以随心做任何事不冲突。” 他忽然又加了一句,然后开始像大猫一样自上而下地疯狂标记; 从发顶蹭到额头,再从眉心吻到红红的鼻尖。 你亮晶晶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肯特的心跳忽然又开始加速,有些颤地吻了下你的唇角,然后不清不白的眼神又开始在你的软唇周围流连。 “.......可以吗?” 他大拇指的指腹忽然又轻又缓地揉上你的唇中,另一只手慢慢抬起你的下巴。 他的气息要落不落地靠近, 用泛起墨色的眼睛盯着你,然后又缓缓下落,眼睫微眨,喉结克制不住地轻滚。 “安,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 都到这种时候了,他还要在你给他一个回应之后,才肯进行下一步。 ‘叮叮——!’ 然而这时,手机铃声唤回了你的理智,也终于把你从这让人脸红心跳的氛围中解救出来。 “我,我先——” “唔——!” 可惜后面的事就不是你能控制的了。 yao间的臂膀收紧,身子探出一半被拉了回去,好不容易拿出的手机从指尖滑落。 “.......你先什么?” 不过肯特好像也没准备听你说话,再次堵住你的唇,彻底将另一个本就不多的味道驱逐。 “我不介意,但我会吃醋。” 肯特叹息,暗哑的声音都带着丝烦闷。 “.......你哄哄我。” ......... 第15章 Daddy抱着你接吻 肯特今天穿得不太正式。 深色的衬衫裹住他强有力的肌肉,大臂上的袖箍不松不紧地系着,将线条衬得更加流畅。 你很少看到他不打领带的样子。 他在工作的时候就宛如那一板一眼,家里最威严、也是最古板的长辈, 明明就算穿得不正式,作为公司食物链的最顶端,也没人敢对他说什么, 可他总是把每一个细节都照顾得周全,从外到内挑不出任何毛病,也没有任何人能对他进行指摘。 “你今天穿得好休闲。” 或许是这种打扮真的太稀奇、太有张力了。 一向打上发胶的暗金色头发此刻柔软地垂在额前,身前的衬衫扣子解开两颗。 袖子随意地卷到小臂,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那副无框眼镜。 肯特开车的时候整个人显得很慵懒,和平常去公司的样子完全不同,此刻正单手握着方向盘,另只手的指尖敲着窗沿,嘴角浅浅地勾起一个弧度: “不看手机了吗?” 刚才的亲昵已经抚平了他心中所有的不爽, 此刻墨蓝色的眼睛透过镜片将视线落在你身上,比起接吻时的温和,更多出了一丝有意无意的qin略。 “哦对!” 你赶紧把目光收回,在心里谴责一下自己的花痴行为。 打开手机, 短信、网络通讯、还有邮箱都没有显示新消息提示。 你心里一紧,默默挑了挑眉, 用余光确认肯特没有往你这边看,才悄摸着切换到了另一个邮箱。 ‘Dear ALICE, you''ve got an INVITATION!(爱丽丝女士,您有一封邀请函待打开)’ 意料之内的发件人出现在你的视野里,尘埃落定。 当你看到努力了许久才得到的邀请函终于出现你的邮箱,眼睛还是克制不住地亮了一下,有点高兴。 “好事?” 差点忘了,这是在肯特车内。 “嗯。好事。” 你压下激动,只是眼底还是闪烁出些许光芒。 “对了,我下周末可能要出门一趟,周一回来。” 你想到邀请函上的日期,3天两晚, 总觉得出去这么长时间还是解释点什么好像更好,可解释就会撒huang,撒一个,就得用无数来圆, 再者你也不想pian这个对你这么好的男人,所以也就说得模棱两可,只默默祈祷他不要再追问下去。 “........” 肯特没有立刻回答。 侧眸看了你几秒,似乎在确认你还有没有下文。 然而等了半天你都低着头,像鸵鸟一样闭口不谈; 他沉默一瞬,一个‘嗯’字被他从喉间挤出,然后淡淡地叮嘱: “多穿一点,下周降温。” NY的冬天从下周就正式开始了。 “有任何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没有也可以) “要接的话,也可以告诉我。” .......... ---- 后面的一周你就变得很忙。 白天要去学校,下了课之后搭乘地铁到一个不算远也不算近的街区。 那条街的街道上色彩斑斓的,一看就是很多艺术创作者的聚集地, 也多亏了这个,你才能在这里以一个不错的价格租到一个还算干净的工作室。 工作室外面的门上写着ACCA。 这是目前轻奢届近几年一个正在兴起的,非常有个人特色的独立设计师品牌。 牌子很神秘,听说整个品牌只有一个人在打理。 主理人Alice很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她很少接受媒体采访,唯一出现的几次也都戴着口罩。 虽然有人说你孤傲, 但自从品牌成立,你的商单倒是也没少。 ——本来就是小众品牌,小众风格。 只要符合一部分受众的审美,满足她们的需求即可。 小众的东西传播的太广最后一定会被反噬,而且你成立这个品牌的初心也并不完全是让自己成为一个远近闻名的设计师,只是为了混入这个圈子,明里暗里获许一些内部信息。 这周末假面晚宴的邀请函是你好不容易托你老客户们才争取来的。 这算是一个规模不大,但相对正式; 顶奢不屑,可是轻奢家族挤破头都想进的到处都是人脉的名利场。 既不用露脸,也不用担心会被阿克曼和塞西莉娅家族中的认识的人碰见。 而且最重要的是,你听说梵地宝的董事长夫人也会出席这次晚宴。 梵地宝的董事长是塞西莉娅家的外族亲戚。 自父亲接手家族企业以来,这个牌子的利润一直下滑,原本的客户流失严重,想要打开新的市场也屡次失败。 你知道父亲自大地看不上他们手中那满打满算也就2%的股权:——自大和自负是父亲最最要命的缺点。 可星星之火也可以燎原, 最近有风声说这个董事长终于撑不住想把梵地宝转手卖了,你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时机,只要你吃下这个股份,再加上之前收购的其他, 说不定两年之后会真的有和父亲抗衡的能力,或者至少利用这个,换取你和母亲的终身自由。 ......... 这几天你都在工作室忙着画设计稿,制作要带到宴会上给那些太太们看的新款,处理一些有时差的商单的邮件。 回到家基本8、9点,佣人和管家已经离开,肯特总会在客厅等你。 他穿着你说喜欢看他穿的毛绒绒的家居服在沙发上办公, 听到门外有声响就提前放下电脑,走到厨房去帮你热夜宵。 “回来了。” 透过朦胧暖光看着半藏在阴影里的高大男人, 虽然还戴着那副极具压迫感的无框眼镜,气质却比你初见他时要多了很多烟火气。 他帮你从微波炉里拿出来一碗热得刚刚好的蒸蛋, 不放心,还是用勺子试了下温度,确认不会烫到你才摆到你通常坐的座位上。 “是阿姨做的,放心吃。” 单手拎起你书包带子,轻松地将你的书包拿下,放到地板。 你看着他,不动; 心里有暖流涌过,嘴巴微微撅起,眼眶也有点发热。 “你不说,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明明他知道,明明你在他面前就好像一个透明人。 他有时候会说你总像一个小大人一样想藏住自己的情绪,可是总有很多小细节会泄mi,他觉得这样的你很可爱。 ——别扭地让人感到怜惜。 “......抱抱。” 或许是真累了吧,或许是今天有一个客户有点难缠。 你小步小步地走到他面前,声音微颤,试探性地抓住他身前衣服, 肯特无奈地叹息在头顶响起,yao间的臂膀一用力,你忽然双脚悬空,整个人窝进了他怀里。 “还是不肯说?” 这次他问的是你这一周晚回家的原因。 他总是这样,给你最大的自由和尊重,但同样也不会对自己想知道的藏着掖着。 他觉得夫妻之间,无论是哪种夫妻,最重要的就是沟通, 他有提问的自由,你同样也有是否选择回答的自由。 当然,你可以选择不告诉他 ——就像这周发生的所有事。 他不会追问,只是会难过。 “嗯。” 看你低头没反应,肯特又轻轻地嗯了一声。 一般单音节就代表他有点不高兴了,可他也没说什么,只是抬手让你在他身上挂牢一点,摸摸你的头,又拍拍你的背。 “想吻你。可以吗。” 炖蛋还没吃。又放凉了。 你迷蒙着眼睛,埋在身前的下巴被他抬起; 苦艾混合着薄荷的味道蹿入鼻腔,还没来得及说一个字,下唇就被擒住,气息强势透过缝隙钻入,将你全部浸润。 你好累,大脑累得发蒙。 肯特虽然强势,可也依旧贴心,每一步都仔细又温柔,还带着些安抚的意味。 后来,或许是你已经好几天体力透支,又或许是肯特现在对你来说就是安全感的代名词。 你竟和他吻着吻着进入梦乡, 气息渐渐变得平缓,手臂垂下,像猫一样垂下头在肯特怀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蹭两下,彻底睡着了。 “.........” 肯特感受着怀里逐渐变得安静的人,无奈叹息,抱你上楼。 你被他放到床上, 女佣已经下班,所以他只好帮你脱了外套,塞进被子。 你很爱干净。 ——有时候前一天晚上太累睡着,他半夜醒来都会听到厕所里有响动,概是你忽然惊醒,想起自己澡还没洗,所以撑着也要把自己打理干净。 于是他去卫生间拿了条毛巾,打湿。 轻柔地擦拭着你的脸,每个角落都照顾到,想帮你把脸上的疲累和眼底的青黑抹除。 然而擦着擦着,你脸上的雀斑好像开始变淡; 他一开始没注意,直到垂眸看到洁白的毛巾上染上了淡淡的一层黑,斑斑点点的形状和你脸上的一模一样。 嗯? 肯特挑眉,看向你的眼眸也多了一丝意味深长。 竟然连他都瞒了过去? 心里泛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骄傲。 ——他的安安,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他。 ........ PS. 肯特觉得骄傲是出于对你的认可,在发现你的一个秘密时,他第一反应不是你瞒着他,而是你竟然可以瞒得住这么多人,他的安安好厉害。 第16章 完了!被老公发现了! 周五放学之后,你以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家,拉出自己的小行李箱在衣帽间里翻箱倒柜。 你不觉得肯特会在 ——他不忙的时候要到晚上6、7点才会到家。 到家后还总是要在书房里先处理一堆工作,等到别墅的灯光渐渐暗了下来,书房里开会的声音才渐渐归于平静,这时你就知道他这忙碌的一天终于算是结束了。 以前你总觉得当领导好像很轻松。 活都派给下属干了,就像你父亲似的,成天连公司都不去。 你父亲最过分的时候董事长办公室连续一周都没人应, 但直到和肯特结婚,看到了他的日常行程表,才知道原来真正有能力的人每天的工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的多,还有一堆令人头疼到根本不想想的问题要处理。 你原本是想先走。 在等车的时候给肯特发条信息,跟他说一下回来的班次,报平安。 然而房门在这时轻轻敲响,和书房连接的那个门在你应声之后把手转动。 “你在家??” 肯特戴着无边眼镜,穿着单衣衬衫靠在门框,看着蹲在地上,差点用衣服把自己埋没的你。 “有点太薄了。” 他伸手把你拉到怀中,无比自然地揉了揉你的脑袋,让你适应了下站起来的晕眩。 “我帮你一起整理可以吗?” 慢条斯理地把袖子卷到小臂,领口下的扣子也解开了几颗, 领带松松垮垮地荡在身前,完美剪裁的衬衫将他良好的身材和线条凸显得淋漓尽致。 “是不是六点的车?” 你的眼睛一直黏在他身上,大脑宕机。 ——大概是最近模特看少了, 现在一看到肯特,眼睛就在他身上怎么都下不去; 连带着头脑一片空白,除了点头,什么都说不出来。 “冬天很冷,不要光顾着好看。” “外套要选最厚的,不在空调房的时候要穿至少两件毛衣。” 肯特从衣帽间里选出两件你从未见过的,一看就不是你从家里带过来的衣服, 剪掉吊牌,让你把双手举起来,细心地给你套上。 “这衣服好像不是我的。” 你看着镜子里毛衣的版型,感受着它柔软亲肤的面料,小小转了一个圈,忍不住像小女孩一样臭美了一下。(嫁给肯特之前,为了能在家族里活下去,你总是捡着哥哥姐姐的旧衣服穿,还特地选了那些平平无奇的花色) “是你的。” 肯特的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 又拿出一条上好的羊毛围巾,搭上你白皙的bo/jing。 他围围巾的手法熟练又不熟练,像是刚刚看教程学的,学得一知半解,依葫芦画瓢打了个80分。 “衣帽间里的所有东西都是你的。” 不过你也没有拆下来重打,而是拉到下巴把脸埋进去,对着他笑了笑。 “......我也是你的。” 肯特眉眼柔和起来。 “我们是一家人。” ........ ---- 经过肯特帮忙的打包果然快了许多。 你本人在生活中有点糙。 当然表面看不出来,但要是有人去你工作室把整洁桌面下的抽屉打开,就会发现东西放得到处都是,跟遭了zei似的。 你有时候甚至也会自己嫌弃一下自己。 画稿画不出来的时候又不能跟别人发泄,你就会觉得这也乱,那里也乱, 忍不住跟那个从未见过面的笔友吐槽,当然也有时候会给自己找补一下,说是艺术家就是这样的,这叫乱中有序。 行李被肯特分成一个个隔层,将你拿出的东西都放进去,封箱。 ——幸好要带的最新的设计款还有珠宝首饰都在最开始的时候放进了行李箱最下面的夹层; 不然要是在过程中被肯特发现,要怎么萌混过去,也算是个难关。 “等一下。” 你在一楼拉起行李箱的拉杆,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正准备换鞋出去; 肯特忽然揉了下你的脑袋,用你一种你从未见过的速度疾走到楼上, 没过几秒就拿着盒子下来,蹲下,在你面前打开。 “诶??这不是那个很火的牌子?一般人抢都抢不到。” 虽然平常穿得朴素,可作为设计师和独立品牌的主理人,你对时尚行业非常了解,嗅觉也十分灵敏。 “只是这个款式的靴子我好像在他们的官网上都没见过......” “嗯,最新款,还没上市。” 肯特语气平平,仿佛这只是一双普通的靴子,没什么特别。 “我看网上说你们小女生都喜欢这个牌子。” “正好和这个公司有合作,就让他们寄过来了一双。” 他屈膝半跪,让你jiao踩着他。 不顾你红到发热的面庞,只是细心地帮你穿上,还让你走两步试试,看看会不会磨脚。 “我怎么觉得你最近.......” 你支支吾吾,脸都tang得能煎鸡蛋了。 自从上次醉酒之后,这男人的一举一动简直是cai着你的喜好在舞: ——本来就很喜欢被这种Daddylike又很懂得尊重人的人照顾, 再加上最近他不再顾及安全距离,一有机会就和你贴贴抱抱...... “你再这样,我我我会......” 忽然被他墨蓝色的眼睛擒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你会怎么?” 他浅浅勾起唇角,最后整理了下你有些凌乱的头发,抬起你的下巴印下一个吻。 “Goodbye kiss。” “回到NY后,记得给我打电话。” ......... ---- 虽说假面晚宴只是周六一个晚上,3个小时。 但在那之前,你还要拿着新设计好的礼物拜访一下这次作为你的背书、帮你拿到邀请函的夫人,而且还有另一些订单要配送,异常忙碌。 终于,在周六下午4:00的时候,你拖着行李箱到了当地预定好的酒店, 先是洗了个?,摘掉平平无奇的棕色美瞳,露出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的蓝宝石一样的眼睛; 化妆棉沾上特殊药剂在面中的雀斑上一擦,白皙软嫩的皮肤从下面透出来, 很快,一个不施粉黛却也灵动可人的金发蓝眸美女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你看了下时间,打开行李箱的隔层,从里面拿出专门为这次晚宴设计的礼服。 ——你提前做过一些有关梵地宝董事长的调查。 这个男人是个典型的恋爱脑,最爱的就是自己的妻子,和他的妻子从高中到现在都如胶似漆。 按照目前可以看见的他的夫人的穿衣风格, 你觉得你这次设计的礼服可以很大程度上在第一眼吸引到她的眼球,至少能使第一次的沟通顺利一点。 你的身材其实很好,曲线优美,纤细却不会过分骨感。 虽然平常总是有意收敛, 但到这种关键时刻,穿上完美剪裁的礼服,戴上自己设计的和礼服同款的饰品—— 脸上不再有那些斑点来转移视觉重心,淡淡地上了一层粉底,画上了眼影和口红; 柔软飘逸的金发散落,那双蓝眸更是你整个人的点睛之笔,就算戴上了面具,也只会显得你更加神秘而不会遮掩其光芒。 你在下车前喝了两粒解jiu药。 这种场合难免要应酬。 虽然已经拜托几个关系和你(设计师Alice)还算不错的夫人帮你看着,有什么不对的时候她们会立刻过来帮衬。 但双重保险总是没错,谁知道这次来的宾客里会不会有素质低的,发生一些无法预料的意外。 而且你有些时候发现女人的第六感真的是强得可怕。 这场假面晚宴虽是举办了近10年的、在轻奢领域较为正式且有着一定有着声望的社交名利场。 但你也从那些太太们口中听闻最近晚宴举办方的领导层大换血, ——以前严格的标准听说这次只要有点关系,或者塞点钱就能进。 这个晚宴在这之前更多是给太太们拓展人脉、攀谈用的。低调奢华。 可当你走进宴会厅,看到许多陌生的、20岁刚出头的小男生面孔,就知道那些传言不是空穴来风:——那些挤不进更高档宴会的家族子弟们被塞进了这场晚宴中, 获得一些基础履历,之后就能按照父母的安排,更加来去自如。 “——嗨,美女,找人吗?” 要说这么多年在塞西莉娅家长大的经历,还有秘密成为设计师后见过的形形色色; 要是让你对圈外的人说出一个衷心的劝告,那你一定会说:很多时候钱和素质并不一定能形成正比;千万不要给他们带什么光环。 你看了那几个人一眼,不想纠缠。 可其中一个人拉住你的手腕,往你手里塞了杯jiu, 面具挡住了他的大部分容貌,你辨别不出来他到底是哪个家族的, 也正因如此,他们才敢在这个假面舞会上如此肆无忌惮。 “不想理?那就陪我们喝一杯吧。” 他们对视了一眼,相互确认了一下。 这群世家子弟很会选择目标:——通常都选那些不怎么出名,或者没听说过,看起来就没什么背景的人欺负。 “很简单的请求。” “等这杯香槟空了,我们就让你走。” “.........” 你看着他们,再看看手里那杯可疑的还在冒泡的淡金色液体。 还没等你开口说话,熟悉的声音就打破了拉扯中的僵持, 你的肩膀被骨节分明的手往后一拉,狂跳的心忽然安定了下来,似乎有了一种,名为底气的感觉。 “阿,阿克曼先生......” 面前的世家子弟一定都在父母那听说过肯特的大名看过他的照片,此刻全都结结巴巴的,连眼皮子都不敢抬起来。 ‘哗啦——’ 你嘴唇一抿,手腕忽然微微向前倾; 金色的液体呈抛物线撒到那几个人头上,他们似乎被淋懵了,但介于肯特在,敢怒不敢言。 “啊呀,不好意思手滑了。” 你笑了一下,本想从手包里抽出手帕, 肯特眼眸一敛,看不出情绪地淡漠按下,拉着你向后退了一步。 “卫生间出门左拐。” 他垂眸看着你的发顶, 周围的安保看到他的表情,立刻上前抬着那几个男的就要往刚才他说的方向走去。 “马路对面好像有公厕。” 他又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好像在自言自语,可安保们相互对了个眼色,立刻调转方向架着那几个男人朝大门走去。 “那个,我——” 等周围人都离开,这时你才敢抬眼看他,嗫嚅地发出几个音节。 “........” 他淡淡地松开你的肩膀,退后一步,不知是笑还是哼了一声。 “小姐,失陪。” ......... PS. 你:完了,玩脱了,老公好像认出我了,老公好像生气了。 肯特:再生气也不能让他们拿到老婆的手帕!! 和大家说一下~之后我可能周六或周日有一天会不更新文Orz,因为最近身体确实不太好,刚和我妈(过来人hhh)也聊了一下,可能是有点透支,所以决定周末得有一天什么都不干,专门休息Orz,会提前在作话说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6章 完了!被老公发现了! 第17章 把你压着化妆间吻 你刚想拉住他的手臂,他却在这时松开你的肩膀; 一句安抚的话都不说,像是根本不认识你一样径直往大厅内走去。 ——哦对。 你像宝石一样的眼眸忽然闪动了一下。 现在的你不仅戴着假面,全部的伪装也已卸去。 邀请函上的名字写着Alice(别名),就算换成妈咪,估计都不能在这样的装扮下一眼就认出你。 ‘所以大概他刚才只是在助人为乐吧。’ 你为肯特的淡漠自顾自找了个借口。 你低下头,微微侧身; 用余光看到他游刃有余地从waiter手里拿过一杯起泡jiu,非常自如地找到一个位置,坐下; 一句话都不说,周围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这时你才发现他并没有按照晚宴的着装需求穿着打扮; 不仅身上的西装和平时出门去公司的别无二致,甚至连面具都没有准备。 “Dresscode(宴会的穿衣标准)只是为了我们这种人准备的。” 一个和你关系还不错的太太小抿了一口jiu,笑着靠近。 “强者只制定规则,从不遵守规则。” “Alice你认识他吗?” 刚才那个太太显然在暗处看到了一切。 “.......那得看强者觉得认不认识。” 不知怎么,你原本就不太高的性质忽然间变得更加低落; 语气有点酸酸的。 明明刚才肯特帮了你一把,替你扫平了障碍, 可想到万一他根本不知道那是你,只是在助人为乐, 一股莫名的情绪在胸腔内涌动,非常不爽。 ‘......而且他刚刚把手放到肩膀上了诶!!’ 你回顾着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忽然介意起了这个点。 ‘他对所有异性都会这么‘助人为乐’吗??’ ‘那他在外面到底帮助过多少人!!’ 那位太太看着你愈发阴沉脸色,心中大概有了数, 倒也不催,只是微微抿出一丝笑意。 ‘——中央空调!’ ‘——臭男人!’ 你难得没做好表情管理,气呼呼地往肯特那边一瞪。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 ---- 后来晚宴正式开始,梵地宝的董事长夫人进场。 你深吸一口气,le令自己回神, 在脑子里大概过了一遍要和梵地宝董事长夫人说的话,就看到平常经常找你订衣服的几位夫人朝你使了个眼色,在手包底下偷偷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梵地宝的董事长夫人果然很快就被你身上的这件晚礼服吸引。 虽说这个牌子近几年来股票一直下跌,外强中干; 可毕竟也算是塞西莉娅家族的外族亲戚,人越往上走就越知道以和为贵; ?只能让你们到达一定的阶层,资源和家族人脉却是更为长久的保命符。 不过幸好梵地宝的董事长夫人也和传闻中的一样,并没有什么高高在上不好相处的架子; 一边笑着和其他夫人们攀谈,一边非常优雅地走到你面前。 “董事长夫人。” 你没有借这个机会直抒来意。 ——这是上流社会的大/ji。 工作就是工作,娱乐就是娱乐。把工作和生活混为一谈容易给别人一种急功近利且眼光不长远的感觉, 所以你也只是回答了几个夫人抛出的问题,顺带详细说了一下材质,还有设计理念。 “很有灵气。” “是我喜欢的风格。” 果然,梵地宝的董事长夫人对你的谈吐相对满意。 她总觉得你这个眼睛她好像在哪见过。 ——梵地宝夫人没有见过你,但曾经在一个外族的宴会上见过你的妈咪。 你和你妈咪有着一样的,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目光的宝石蓝眼眸, 所以后来为了避免纷争,你才戴上了平平无奇的棕色美瞳,将自己的明眸遮掩起来,强行让自己看起来和父亲长得更像一些。 当然了,你不知道梵地宝夫人和你妈咪之间的一面之缘,只是乖巧地勾了下唇角,对她笑了笑。 周围的几个夫人看着有戏,连忙按照之前说好一样, 一会说:你可不要有了新欢就忘了旧爱。 一会说:你设计的这些衣服可都是孤品,这次帮了你这么大忙,以后记得新品出来第一个联系她。 梵地宝夫人被这些夫人们的争先恐后弄得有些失笑, 也从手包里拿出一张名片,‘悄悄’地塞到你手里: “以后有新款记得第一个打给我。” “诶诶诶!我可看到了啊!” 周围众夫人笑闹。 梵地宝夫人摇头,对你开玩笑般眨眨眼:“......可别叫其他人拿了去。” ........... ----- 这次来宴会的大事告一段落,你一直悬在心中的大石头也稳稳落地,藏在宴会厅的边缘暗自休整。 你挑了一杯无酒精饮料,刚要往嘴里送,一道熟悉的目光投过来, 你一个激灵,猝不及防对上了那双墨蓝色的、毫无情绪的眼眸,淡到不能再淡的嘴角拉直,周围的温度直接下降好几个度。 联姻老公好像生气了。你能确定。 ——现在的肯特和你认知中的完全不同。 没有特意收敛的气场,也没有故意想向下兼容这个完全够不上他的圈子。 周围曾经有些人想借着机会和肯特小小地攀谈一下, 可肯特却只是漫不经心地抬眼,连话都不用说,刚刚那个鼓起勇气的人就立刻自己走远了。 “........” 这时你才意识到他平常在你面前、包括上次陪你回母家, 算是刻意收敛了多少,只为了不让你难做。 可那又怎样。 臭男人还不是中央空调??随随便便看到一个女生被欺负就上去帮助。 而且万一那个女生因为‘吊桥效应’喜欢上他了呢? ......万一....... .......... 你不敢去想。 现在有关联姻的一切都已经失控。 其实之前好友的几句话有将你悄悄打醒。 可一想到后面的所有,和需要被打乱的一切, 又鸵鸟地缩回壳内,不断告诉自己这是比较健康的联姻关系中正常的感受; ——这是正常的、这是正常的,没有必要太过介怀。 肯特把目光收了回去。 你舒一口气,跌跌撞撞起身。 你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装成一副醉jiu的样子扶着门框往外走。 走廊内的凉风刚吹到脸上,只是刚往卫生间的方向走了几步,yao间就忽然被一个熟悉的力道收紧,双脚悬空,莫名被带入了一个类似补妆的小房间。 “不能喝jiu,为什么还要来这种地方。” 低哑的语气沉沉,带着湿意的热度洒落在jing侧。 肯特把你怼在他和梳妆镜之间, 挺俏的鼻尖不断轻嗅,大手控着你的下巴,似乎在判断你刚刚挑衅他时喝的,到底是jiu还是饮料。 “你早就认出来我了。” 几乎是在他说话那一刻你的心情忽然转好,无比确信地确认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 “嗯。” 他吻上你的白皙,紧皱这的眉头不见松开。 毫不收敛压迫感地密密麻麻地吻,见你有挣扎的趋势,还小小掐了下你的下巴,以示惩罚。 他捏的不疼,只是之前从未这样对过你。 你瞪他无果,眼尾耷拉下来, 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乖巧地告诉他你已经在来之前喝了两颗解jiu药了,基本不会出事。 “可万一解jiu药没有效果呢?” “万一今天我不在,那些人就是要把一整杯香槟都让你喝下去。” “你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这有多危险。” 他不依不饶,语气冰冷得都让你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 “.....想过啊!” “.......你那么凶干嘛......” 大概是婚后被他宠得吧。 要放在母家,被训斥的时候你根本不会出声, 别说顶嘴了,大概连不是你的过错你都会先认下去,等到所有人都忘了以后再偷偷报/fu。 “所以我把我酒店的地址给了那些和我关系不错的夫人。” “万一真有什么事,我已经拜托了她们帮我看着,结束后好好送我回去。” “——还给了她们你的地址。” 肯特气笑了,眼底的风暴更加巨/烈; 漆黑的墨色泛起,像海水一样涌上来,差点要把那所剩无几的蓝吞噬殆尽。 你还想说什么,却忽然被他强行半扭过头,压着吻住了唇。 他身上那种你所熟悉的绅士风度此刻全部消失不见。 ——阴霾、冷漠。 不是平常那种安抚触碰,更多是类似惩fa的、让你动弹不得的强势。 你第一次在和他相处的时候体会到了心怦怦跳的害怕和无助; 被吓得一激灵,但仔细看着他熟悉的眉眼,又委屈得想哭,呜呜地想把他推开。 肯特估计也是生气得狠了。 一时间竟忘了控制。 你越挣扎,他越强势。 微薄的空气全部都被他夺走,手被压在镜子上印出一道红红的线都没发现; 还是后来感到你好像在他怀中颤抖, 才忽然回神似的缓下攻势,收敛锋芒,慢慢调出了那抹你熟悉的温柔。 ‘啪!’ 一声清脆在不算大的梳妆间回荡。 你yao了他一口,挣脱他的怀抱,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眸通红。 肯特的右脸在你的目光中浮现出淡淡的印记,嘴角淡淡向上扬起一个弧度, 你有些怔愣地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他鼻梁上歪掉的眼镜,一时之间连该说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 肯特:“对不起。”/你:“......疼不疼?” 声音一齐响起。 肯特用红红的脸蹭了蹭你伸过来的掌心,伸手将你揽在怀中,变回了那个你熟悉的、只属于你一个人的肯特,对你极尽安抚。 “.......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他顺着你的背, 那样刚刚别人连话都搭不上的人就这么低头和你道歉。 你看着他,看着他眼底和温柔和心疼,忽然委屈起来,鼻头一酸,晶莹溢出眼眶。 “.......安安。”(你的名字) 他心疼地把你眼角的泪吻掉,听着你抽抽噎噎,想哭又不敢发出声音的呜咽, 将你抱得更紧,还把你的手搭上他的另一边脸颊。 “不解气的话,这边也对称一下好不好。” “........” 你疯狂摇头,从掌心抽出你的手; 向下挪动到坚实的yao间,抱住,头也埋进去,不肯再动了。 “.......我只是希望,你偶尔也能依赖一下我。” 肯特摸着你圆圆的后脑勺,叹一口气。 “......我是你的丈夫,我是你的家人。” “让我替你解决一些问题。不要再这么独立了。” “好不好。” .......... 1111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7章 把你压着化妆间吻 第18章 小剧场:生病不告诉他 【和主线无关的小剧场~】 你生病了,没告诉联姻老公。 其实也不是什么太大的事, 之前小病小闹的时候你都是自己一个人这么过来的。 这次还没到起不了床的时候呢, 于是你下课后捂着晕乎乎的脑袋,脚一拐,又跑回工作室打开昨天没有完成的文档。 他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但由于你本身晕晕乎乎的,工作ddl又在后面赶: ‘丁零零——’ ‘丁零零——’ 电话,不通。 发信息,不回。 直到工作室门铃响起,你揉着发红的眉心打开门,才看到他那一张冷到发黑的脸。 “我.......” 这时你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惹了大祸。 “回家。” 他罕见地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只是冷冷地看着你,甚至都不伸手抱抱。 “.......还差.....一点点......” 然而你也是胆大。 明知道对方都生气成这样了,心里还惦记着你那没完成的设计稿, 悄悄摸摸地眼睛乱瞟,猫着身体弯下腰,想趁他不备回到电脑前继续修改—— “.........” 他直接气笑,脱下外套往你身上一盖,双脚顿时悬空,你也因失重惊呼着搂上他的bo//jing。 “下一周都不用去学校了。” 他直接告诉你一个结论。 “.......我会让教授专门给你补网课。” 狠狠呼出一口气,看着你着急的表情,沉吟,还是给了要强的你另一个解决方案。 “......让教授专门补课多不好意思.....” 你还是有些犹豫。 只是最近有点累,回去睡一晚上就没事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他好意思得很。” 联姻丈夫冷笑一声。 “钱都拿到手软了,他怎么会不好意思。” 你:“........” .......... ---- 联姻老公生气了。 在车上的时候你很明显的感受到了他刻意压着的,却无法完全收敛起来的低气压。 虽然一直和你十指相扣,虽然他会把你抱在怀中安抚、时不时把手放在你的额头上探探温度; 可不管你和他说什么他都只是回个:“嗯。” 和他撒娇闹闹,大胆地在他怀里乱蹭,他也只是闭着眼睛轻拍拍你的手背:“生着病。别闹。” 你知道他生气从来不会搞冷战那一套。 他说过冷战并不利于解决问题,也会让喜欢的人感到被忽视。 你已经在原生家庭里被忽视得太久了, 所以就算再生气,他也会顾及你的感受,从不让你的话落到地上。 可他这次确实被急狠了。 在接到校方给他打电话,说是你生病晕倒被送到医务室的那一刻,他差点心脏骤停。 直接安排了回国的直升机,也不顾自己在别国谈到一半的生意, 紧赶慢赶地往家赶,路上给你打了N个电话,结果你不仅一个都不接,别墅里竟然也空无一人。 他深吸一口气开车直奔你的工作室,在听到里面软糯又带着丝虚弱的声音回应时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对不起......我真的没听到.......” 你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和他道这个歉了。 “嗯。” 他果不其然又只是回了一个单音节,其他什么都没说。 “你就不能多说几句话嘛!” 外表坚强的人只在信任和喜欢的人面前脆弱, 你从看到他一开始的一激灵,到后来安心,到现在心底闷闷的有些委屈。 明明是你一开始不接他电话在前, 现在却像完全忘了这茬似的,对他又‘打’又yao,还恶人先告状。 “......你对我一点也不好!” “我都生病了你还这么冷漠。” “讨厌你讨厌你讨厌你!!” 联姻丈夫怔愣一瞬, 本就没什么光亮的眼眸彻底陷入黑暗。 他圈在你yao间的手不断收紧,将脸埋入你过于暖和的毛衣,一句话都不说,就那么抱着你。 “嗯,我对你一点也不好。” 过了许久,他才哑着声音,自责般地陈述。 你吓了一跳。 没想到自己的玩笑话却在他那当了真。 “对不起。” “......我让你生病了。” “......我对你一点都不好。” ......... ---- 后来,那天晚上在医生走了之后,联姻老公坐在床沿,靠在你的床背, 紧紧地和你十指相扣,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看着你。 你知道他还在担心。 你身体确实不算好,从小营养就不充分, 在那种环境下大家都巴不得你不要碍他们的眼,更不会有人专门帮你调理身体,从一开始底子就没打好,季节交换的时候就容易生病。 “我没事了。” 你怕他担心,对他扬起一个笑脸。 “只是烫烫的而已,但其实没什么感觉。” 主动把他的手放到你的脸上,蹭蹭蹭蹭,卖萌。 “还能当天然暖手宝。” “怎么样!是不是冬天有了我都不用开电热毯了!” ......... “......为什么总要逞强?” 联姻老公这回终于没有用一个单音节回复了。 “难受了就休息。” “生气了就吼出来。” “难过了就哭泣。” “总要装出一副自己没事的样子,我问你也什么都不说。” “明明都难受成这样了还想着哄别人,带病也不敢落下工作学习。” “.....为什么?” 你眼眶红了,克制不住地鼻酸。 ——很少有人看穿你的心思, 他们总是理所当然地享受着跟你交往的舒适,却没人真真正正地关心你,看到你笑容背后的难过。 “.....不想......” “.....不想你觉得我没用......” 你侧过身,把脸埋进枕头,不去看他。 “......可我从不这么觉得,也永远不会这么觉得。” 联姻老公喉结艰难滚动,叹息一声。 “你从不需要在我面前证明什么。” “.......我是你的丈夫。” 他帮你拭去眼角的泪。 “能不能偶尔也依赖一下我。” “......稍微让我觉得自己有点用,好吗。” .......... 第19章 你叫我什么?……Daddy 你和联姻老公接吻了。 在对视3秒钟后两个人无师自通地一齐主动。 你从未被自己的联姻丈夫这样吻过。 之前亲亲抱抱只是浅尝辄止,更多是一种肌肤上的亲昵; 他总是怕吓到你似的在理智碎裂之前停止,捧着你的脸在唇面上留下几枚啄吻,就算你再怎么缠着他亲,他也只会把你拉到怀中,不肯再继续下去。 可现在化妆间的温度不断升高, 你双tui缠住他的yao,整个人像小猫一样挂在他身上; 金色的假面被摆在了手边的梳妆台,气息交融,浓密的睫毛蝴蝶般轻颤。 他一边吻,一边将你翻了个身,湿意从背后洒落在你的bo/jing,混杂着jiu香的气息传入鼻腔,细细描摹。 “安安,睁眼。” 你被他哑着声音勾着睁眼看着镜子里的彼此, “看到了吗?脸红红的。很漂亮。” “.........” 你直直地撞入他墨蓝色的眼眸,心砰砰直跳。 大概是因为肯特今晚喝了点jiu,他的话语变得比平常直白。 你从不知道原来克制的人直白地讲起情话来会是这样......让人脸红心跳, 原本就在崩坏边缘的理智彻底碎裂,抽气声起,连瞳孔都在慢慢失焦。 后来宴会慢慢进入尾声,化妆间外开始窸窸窣窣地人流攒动。 你双臂挂在他肩上,chuan息, 两个人都着装得体,只是微微被口红弄得模糊的唇周边缘和晶亮的唇峰,宣誓着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回去?” 肯特把自己的外套tuo下,仔细地裹在你身上,公主抱起,让你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去我的酒店吧。” 你声音小得像蚊子,一边蹭,一边下意识在他衬衫前画了颗心。 “我没有订房间,安。” 肯特声音都紧了, 抓住你乱动的手指,轻摩。 他走到停车场将你放入车子的后座,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吹了一会冷风,才拉开车门,松松领带吩咐司机开车。 “可附近都订满了,最近的空酒店都要11公里。” 你坐到他旁边,给他看了搜索记录,亮晶晶的蓝眸盯着他。 “.......去吗?” 你颤着声,咬着唇,努力证明自己。 ——你一定不知道现在的一举一动对一个刚打开胃口却没有吃饱的大狮子来说有多大冲击。 好不容易压下的胃口此刻因为你的主动再次失控, 他抬起你的下巴,对着刚刚亲到zhong的地方继续落下一个私有印记。 “安,你可能会后悔。” 肯特压下眼底的暗潮,对你做出最后警告。 “可你是我丈夫。” 你摇摇头,用刚才他对你说过的话回他。 “.......我想和你一起。” “.......今晚能不能陪我。” .......... ----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沿将昏暗的房间照亮一个角。 距离酒店10分钟的车程让你们从刚才的密不透风的吻中渐渐清醒了一点,理智回归。 可进入房间的那一刻你们谁也没有去主动开灯, 宛若无声的邀请,再次拉紧了两人之间本就在崩坏边缘那根弦。 但是肯特这次没有急。 他一直觉得和你之间的问题从不在于你对他亲密的触碰的排斥。 ——相反,或许是小时候太缺乏这样的关爱,你其实很喜欢和他之前有肢体上的接触。 你喜欢被他抱,被他亲,被他鼓励。 就像孩子做对了事总喜欢找大人要糖吃,下意识的,你总会在他对你进行安抚的时候对他产生一些依恋。 只是你内心深处还是没有把他当成一家人。 也是,联姻来的老公; ——又没有感情基础,年龄上还相差那么多。 婚礼的前一天都不知道和自己结婚的会是什么样的男人, 正常人都会在婚后对自己的另一半有所芥蒂,更何况是出生在那样家庭中的你了。 他原本早就接受,也觉得自己可以一直扮成你喜欢的丈夫的模样: 给你关怀,给你照顾, 让你自由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直到有一天不被你需要,长大成人,准备展翅离开他。 .......可或许人就是这么贪得无厌家伙。 曾经给自己设的界限总会在和你一次又一次的你来我往中一退再退, 自从拥有了和你的亲昵,看到了你开怀的笑脸, 肯特就忍不住想要更多,想要了解生活中所有的你,也......占有更多。 “......我没想过非要瞒着你。有关我的样貌。” 在踌躇间没想到竟然是你先开口打破僵局,湛蓝的眼眸灼灼,好像鼓足了勇气。 “只是我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有人发现,也没有人问。” 肯特把你抱在身上,开始轻柔地吻你,你呼吸一滞。 “而且一开始我们的关系也......” 你故意把‘联姻’的事情省略, ——你大概知道他好像不愿意听这些,所以也就没有特意提起,惹他不快。 “嗯,我知道。” 他果然不愿从你口中听到那两个字,小小在你的白皙上留下一个红印。 “......不管哪个你都很漂亮。” 他从不吝啬自己的夸赞,直白地把你哄成胚胎。 “娶到一个‘双面’老婆。” “有谁比我幸运。” ........ 后来,你也简单和他说了下这次来宴会的理由。 其实在他失控地问你‘要是他这次没来你怎么办’的时候,你下意识想回: “可是在和你结婚前我都是这么过来的。” “我没那么脆弱。就算没有你,我也长到了这么大。” ........ 然而这些话太残忍。 你看着他眉宇间的焦急,眼底溢出的、克制不住的心疼, 忽然觉得刚才的那个凶凶的吻,自己被驳的面子好像都没那么重要。 你模棱两可地说着自己的计划。 要到梵地宝董事长夫人的联系方式是第一步,后面就想和他们谈一谈股权的收购,自己想要、和可以给他们提供的东西,还有为什么自己是他们目前最适合的合作方。 你说梵地宝这个公司在轻奢届的国民度在那,没必要做一个翻天覆地的大转型。 而且董事长现在所需要的除了一些可以帮他们周转的资金,更多是需要一些转向现在年轻受众的人脉和媒介。 梵地宝董事长夫妇对这个牌子的感情很深,也足够了解, 比起那2%对他们没什么用的塞西莉娅集团的股权,拥有对于梵地宝的完全自治和帮企业转型的资源,对他们来说更有吸引力。 ........... 因为是已经策划了很久的计划, 你说起来的时候语速很快,眼睛亮亮的,对后面要谈的合作充满了信心。 然而说着说着忽然想起现在在听你说话的是一个拥有千亿资产的商业大佬, 气势忽然弱了下来,脸颊开始发tang, 你觉得不好意思,也怕自己把这种小小的、上不了台面的想法说给他听会不会让他觉得幼稚,会让他觉得可笑。 “安安好棒。” 然而在低头和他对视的瞬间,他的夸赞又从嘴里溢出,一字一句地落在你的心里。 “.......你不要这样。” 你脸红了,捂住他的眼睛。 “你总是夸我。” “设计衣服夸,和你说这些夸,就连亲亲......”羞到有点难以启齿,“......你也要夸。” ......... “除了最后一个是在逗你,其他都是真心实意。” 肯特淡笑出声,拉开你的手放到唇边,在你的掌心啄吻。 “我夸得每一句都是真的。” 他捧着你的脸,让你直视他的眼睛,毫不避讳地让你看到了里面的欣赏和赞扬。 “20岁就能有这样的成绩,你如果愿意来我们公司,我一定重用。” “你......” 浑身忽然轻轻一颤,心底泛起一丝你自己都不理解的满足感。 这种感觉不是随随便便被一个陌生人肯定就能获得的喜悦,更多像是自己努力了那么久的成果终于被长辈看见, 你心情忐忑地站在最敬重的人面前,然后他看着你的成绩单,微笑着摸着你的头,说你真的很棒,是他的骄傲。 当然,你还是很讨厌你的父亲。 塞西莉娅家族里没有哪一个长辈是值得敬重的。 但曾几何时,在你还没懂事的时候, 你也很想要过来自父亲的赞扬,想象着他抱你起来,就像那些千千万万的普通父亲一样,给你贴上一朵奖励的小红花。 “.......Daddy.......” 你忽然垂下眼,嗫嚅着,力气跟小猫般地揪着肯特的衣领,小声叫了句。 “.......你叫我什么?” 肌肤接触的地方温度又忽然升高,肯特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呼吸又变得克制不住的沉重。 你缩回他怀里,抬头吻他。 你吻着他的下巴,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眼眸晶晶亮亮的,像看到幻想中的‘父亲’似的,充满了对他的崇拜和依赖。 “Daddy,I like ur pep talk。”(一般指家长对孩子鼓励的话) 你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吻上了他的唇角。 “我也.....喜欢你。” ......... 第20章 大早上的,你还想吃什么? 你一个人在餐厅里吃着早餐,明亮的眼睛滴滴溜溜。 肯特一般不会在这个时候下来,8:30的时候他应该还在开一个晨间会议,你赶紧又往嘴里塞了口食物,想趁着他下来前快点出门。 自从那天从假面晚宴回来之后你就一直在躲他。 昏暗的房间,交错的呼吸; 你冲动表白后房间两秒无声的寂静, 肯特仿佛定在了那里,原本想说的一切到嘴边都忽然消失。 你用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没反应。 悄悄直起身子看他,墨蓝色的眼睛罕见地看不出情绪,你不知道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告白好像失败了; 眨眨眼,不可置信地怔愣,然后脸‘唰’地红了,又害臊又有些克制不住地委屈和难过。 你要从他怀里跳出去。 其实也没什么。表白失败了而已。 虽然你确实没有想过和肯特表白后他会一言不发地什么回应都没有。 但本身感情就是自由的, 没有人规定被表白的对象就要喜欢自己, 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没什么好难过更没什么好委屈的。 可话是这么说,眼眶却克制不住的发红,鼻尖也发酸。 眼泪一滴一滴的掉下来,你用力挣开他的怀抱,像不想被抱的小猫似的,对着他有力的手臂又yao又抓。 你在挣扎,肯特终于回过神来,不让你走。 脚还没有够到地面,yao间再次被用力一揽, 眼前的光景天旋地转,刚才还怔愣的人现在欺身压着你滚到了床上,宛如一头雄狮,滚tang的掌心用力又有分寸地锢在你的手腕。 “.....你放开我!!” 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胆小的你又怕自己再次自作多情。 你呜呜咽咽的,一边乱动一边踹, 他面无表情地受着,只是棱角分明的脸一点一点靠近,和你的通红的双眼静静对视,此时你才看到他眼底即将冲破平静的风暴。 “......能再说一遍吗?” 他开始吻你,一点一点的。 “......安安......安安.......”(安是你的名字) 温柔又缱绻地呢喃在你耳旁响起。 一个个吻落下,听着你克制不住的抽气,他的表达愈发赤诚和热烈。 他边吻边看着你泛红的耳尖,听着你不断变快的心跳, 温柔和()在眼底来回交错,努力克制着自己,却好像又把持不住, 气息从描绘着白皙,再从下巴往上慢慢到口红早已模糊的唇角,然后强行停下, 把下巴垫在你的肩膀,挺俏的鼻尖轻蹭,问: “......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你从不知道一个‘喜欢’能有这么大威力。 原只是情到深处,没有多加思考,冲动地脱口而出; 可在肯特*阿克曼眼里,这好像是他听过的世界上最美的情话, 忽然打乱了他的一切节奏,让他像小男孩一样恍然怔愣、不知所措。 你被他哄着又说了好多个喜欢: 被亲亲脸颊是喜欢,被揉揉耳垂也是喜欢。 你说喜欢的时候声音很小,像是从喉咙中又轻又小地挤出, 每说一次眼睫就会快速轻颤,双颊泛起红晕,让肯特的呼吸愈发低沉。 “......安安,张嘴。” 他有些受不住了,揉开你早就红zhong的唇瓣, 霸道的气息温柔地勾着你柔软,不顾你的呜咽,从第一步开始教你接吻。 他进,你退;你进,他勾。 什么时候需要轻抬舌尖,什么时候换气呼吸, 吻到深处,当你睁开充斥着水雾的双眼,有些失焦地看着他, 他浑身一震,克制不住地对你展开更为霸道的掠夺。 ......接吻的过程很享受,却也让你变得很奇怪。 明明刚才才吃了饭,明明在这之前还没有这种想要被满足的饥饿感; 此刻心底却像浅浅撕开了一个口子, 食欲从最深处泛起,一点一点向外探出,又痒又饿又让你想哭, 你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只是不断将他抱紧。 “......安,停下。” 肯特不愧是比你大10岁、又以冷静出名的男人。 已经到这种程度了,明明他是最先动情的哪一个,却还能在最后时刻守住防线。 他吸着气将你从他怀里剥开,放在床上,指尖轻碰的脸颊,压制冲动,半跪在你身前。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静静地看着你。 没有任何引导,也不给你露出任何偏向。 他想要的是你最本能的,也最原始的反应, 不希望你被外界的任何影响,更不想你未来后悔。 “.........” 你有些迷蒙地眨眨眼,迟疑地看着他,摇头。 “那你还想再进一步吗?” 郑重地询问,完全尊重你的语气。 他知道你在男女之事上多少有些迟钝,现在的举动大概只是冲动,你需要冷静,他不希望你之后后悔。 “.....有点......害怕.......” 氧气涌入你的鼻腔,你微微冷静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实话实说。 “嗯。” 他轻轻嗯了一声, 在你指尖落下一个吻,又把你安抚地搂在怀中,摸了摸你的头。 “那就不继续了。” ......... “......乖。” “我们睡觉。” ......... ---- 那天晚上,你醒来的时候卧室里没人,浴室内却传来水声。 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在肯特说了不继续之后你就一直窝在他怀里, 滚tang的温度持续未消,可你蹭着他的手,心里泛起难以言表的满足和幸福,眼皮沉沉,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一般男人在浴室无非也就那么几件事, 你虽对这种事开窍晚,却也不可能什么都不懂; 脑海内克制不住地展开想象,一把把被子拉过脑袋,蒙住, 轻拍自己的脸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 可是他好像在浴室待了好久。 100只羊,200只羊......500只羊都过去了....... 毛绒绒软绵绵的羊毛都快挤到你眼前,他还没从浴室里出来,夜好像还很长很长。 你揉揉脑袋,看着浴室的门,担忧。 明知道担心的事都不可能发生,也知道下意识想到最坏的后果只是你不算太好的习惯之一; 可还是克制不住地心慌意乱,被子被你一把掀起,赤脚走到浴室外,手放到把手上犹豫地想要看一下他有没有事。 ........ 浴室门没有锁,手碰到门框边缘的时候就轻轻拉开一条缝隙。 白色的烟雾夹杂着水汽从里面溢出,暧昧的水流声淅淅沥沥地敲在你耳旁, 可你却无心关注, 浓烈的yan味意外掩盖住了其他所有的味道,你忍不住眉头紧皱,推门而入,双手叉腰想要‘教育’一下这个明明答应过你,却又出尔反尔的坏人。 “.......安。” 然而在抬眼的瞬间你就愣在了原地。 宽大健壮的身影半靠在淋浴房的玻璃上; 最顶端低档的暖光将他整个人一半藏入阴影,一半暴露在光亮之下, 他嘴里叼着yan,白色的衬衫被打湿一半, 不知是水还是汗顺着他暴起的青筋往下落,手臂肌肉有力鼓起,你顺着他完美的线条,明晃晃地看到他用那只戴着戒指且骨节分明的手,一点、一点地玩着那根逗猫棒。 “.......” 大脑彻底宕机。 所有的词汇在这一刻从你脑内全部消失,愣愣地站在原地,忘了收回目光,就那样看着他。 肯特唇角慢慢抿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不再说话,也不闪躲, 他故意将戒指放在光亮下,进出半开的西装, 你的眼睛像猫一样忍不住跟着光亮来回地动,逗猫棒此刻起了作用,让整个浴室的水雾更浓了。 肯特没有摘眼镜。 除了和你的接吻的时候,他好像从不喜欢摘。 镜片后的那双原本清冷理智的眼眸此刻泛起就快要蓬勃而出的火焰, 黑红将蓝色吞并,绅士和温柔的伪装被火焰撕碎,按在地上。 你进退两难,一股奇怪在感觉在身体里乱窜。 你想离开,可一旦眼睛被他藏在镜片后的墨蓝勾住,忽然就无法再动,只能感受着那股从心口传来的痒,一点一点将你的理智吞噬。 ......... 在最后时刻他转了过去,打开花洒。 你转身跑出浴室,脚软着,背靠着墙席地而坐,喘气。 指尖微颤,心口犯痒,强烈的饥饿感让你想哭, 可问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头埋进膝盖脑海里就出现肯特刚才勾人的眼神,恍然觉得自己好像坏掉了,难受地沉默,不知所措。 .......... “——还要躲我到什么时候?” 在看到肯特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你直接扔下叉子。 早餐都没吃几口,可是心乱到再也吃不下任何东西。 周围的佣人很有眼力见的自觉退下,你像只鸵鸟一般,猫着腰,一边嘴里自言自语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一边拿他当隐形人似的和他擦肩而过,妄想着就这样从他身边逃离,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到背包去学校。 “........” 肯特淡淡扫了眼餐桌,眉头紧皱,微叹。 你被他非常轻易地一把捉住,脚下忽然悬空,双手下意识地搂住他的bojing,惊魂未定,发现自己正坐在他的小臂上,脸又开始红。 “不对你做什么。” 他这回是真的无奈了。 ——那天晚上原本只想逗逗你。 你对这种事好奇可以,只是好奇了之后要学会为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 他只是想让你切身地知道他对你不止有克制的爱,还有yu, 没想到吓到了你,接连着几天都躲着他不和他说话。 “.........” 你被他抱在怀中,挣扎。 他揉着眉,走到餐桌,坐下,半包围似的圈住你,按住你的肩膀。 “吃掉。” 语气冷冷,像长辈一样命令出声。 “.....啊?” 说的和你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你一下没反应过来,抬头不知所措地看他。 “.....早餐。” 他这回真的是气笑了; 体会到了带孩子的艰难,摘下眼镜,揉揉发疼的眉心。 “不然你还想吃什么?” 盯着你,观察着你的每一丝表情,挑眉。 “嗯?” “大早上的,你还想吃什么?” ............ 第21章 别担心,只是帮你 大早上就想歪了的你闹了个大红脸, 抬头看到肯特似笑非笑的眼神,害羞什么的都抛在了一边,生气指数直线上升。 你气鼓鼓地用jio丫踹了两下他的小腿肚,不解气,又悄悄掐了下他坚实的手臂。 可掐着掐着看着他慢慢扬起的唇角, 忽然想到上次委屈得抽他巴掌时他不仅没生气,甚至一副还把另外半张脸凑过来问你要不要再来一下—— ‘这人肯定有点问题。’ 有些憋屈地地觉得自己不能再奖励他, ‘看着一本正经,年龄大大的,整个人‘老老’的,但就是欠收拾!’ ‘啊啊啊,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叉起一块鸡蛋,放在口中狠狠嚼, 在他低声叫你别闹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 “Daddy,我吃不下了你帮我吃~” 故意夹起嗓子,叫着最让他受不了的称呼,在把剩下的培根举到他面前,边喂他吃饭边坏心眼的就是要和他对着干: “.......我没乱动呀~” 睁眼说瞎话,他越让你停下你就动得越起劲, 摇晃着灵活的yao肢,过了会便如愿以偿地感受到了来自30岁老男人大早上的精神气。 “哼哼,现在到底是谁不想吃早餐了?” 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我上课去了。” 趁他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赶紧逃离他的怀抱,‘哒哒哒’地跑上楼,把包拿下来,在门口快速换鞋。 “没关系的肯特,30岁了,想吃‘早餐’不丢人。” 故意把重音放在了’早餐’两个字上,临走之前还不忘再提上一嘴。 “穿暖一点。” 肯特淡笑、摇头; 看着你鼓起来的脸,没感受到害臊,只觉得你好像越来越可爱。 ——他发现你记仇这个特性只会在熟悉和信任的人面前展露出来, 一开始为了维持温和乖乖女的形象可能还装一装,然而时间久了,情绪一上来就会像现在这样故意使坏。 “.......讨厌你!” 没看到想要的反应,你果不其然气鼓鼓地炸起全身的毛对着他隔空踹了一脚。 “走了!” “不见!” ......... ----- “——所以你是因为和你家那位闹别扭才不想回去的?” 那天下午的最后一堂课正好和玛莎(好友)一起。 期中刚过,假面晚宴过后和梵地宝的合作也在一点一点顺利推进, 夫人们的订单ddl都没到,你自然也在这段时间闲了很多,磨磨蹭蹭地一点一点收拾自己的包,还问玛莎要不要晚上一起找个地方吃饭。 玛莎闻到了八卦的气息,当下就放了自己第不知道多少任男友的鸽子,决定先来解决一下这个年少成婚、但显然在这方面毫无经验的好友的问题。 “......也不算闹别扭吧。” 你早就从早上的不好意思中冷静了下来。 虽说肯特逗你绝对是他的不对!但你还没那么小心眼,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不想回家。 “就是......就是有点不想见到他。” “哦?” 玛莎更感兴趣了, 拆开一根棒棒糖往嘴里一塞,放下书包往课桌上一坐,挑着眉让你和她仔细说说。 此刻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外面的校园也因为下一堂课的开始而回归平静, 你踌躇地在玛莎面前走来走去, 几次皱着眉想开口,但后来又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把到嘴的话悄然咽下,沉默。 不过玛莎也没有催。 ——她虽然是个急性子,对着朋友却十分有耐心。 她一边嗦着棒棒糖,一边和你讲和这任男朋友发生的趣事,不过话也不密,更多是留给了你自己思考的空间。 “那个......你会不会有怎么都吃不饱的时候?” 终于,你开了口,可问出的话却让玛莎一愣。 “就是明明刚刚才吃了晚饭,可看到那个人的时候就会忽然变得很饿很饿。” “那股饥饿感很奇怪,像是从心口蔓延出来,有时还会痒痒的,有点烦。一身的力气没处花,莫名的有些暴躁,然后就开始想哭。” 玛莎看着你纠结的脸,听着你忽然像炮弹一样问出的一系列问题,脑袋宕机。 你的担忧很真诚,但她作为一个丰富的情感经历者,惊讶和忍俊不禁更是遮掩不住。 而且怎么说。 ——你结婚了,结婚了诶!! 你可是她唯一一个在大学就结婚了的朋友, 然而你现在告诉她,你和你老公之间竟然什么都没有??而且你竟然连这种感觉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我是不是......” “......我是不是生病了呀......” 玛莎鼓励的表情差点在你得出结论的那一刻‘嘎巴’一下鼠过去。 “我现在就特怕回家见到他,万一这种奇怪的感觉又上来,万一我控制不住自己......” “.......我会不会直接抱着他啃.......” “.......应该不会发生这种离谱的事吧.......” ——其实这才是你近几天躲着肯特的原因。 自从那天晚上和他接吻,撞见他在浴室.......那种奇怪的感觉就一直环绕着你, 不仅总是控制不住地去回想,还会莫名其妙的脸红、身子软、甚至出现一些很怪很怪的身体状况。 你感觉你好像生病了,但头也不疼,也并没有发烧。 你非常严谨地找了网上一个在线医生,抛开回忆和一些可以跳过的部分,把自己又饿又热,有时候一身力气,有时候浑身瘫软的情况和医生咨询了下。 医生(也不知道到底是人还是AI),在那里思考了很久,一本正经地给出了你很多明显就是对立的结论和病名。 “停——!” “别再查那些没用的了!!” 玛莎听着你的叙述,一脸苍天啊大地的表情高声打断。 她忽然有点后悔之前没有和你再科普科普这方面的知识; ——其实也是你长得太单纯了,而且心思一直在学习上, 每次和你讨论这种事的时候你都显得不那么感兴趣,唯一发现你好像开始有喜欢的人,但你也并不是那么想和朋友讨论。 或许她该感谢你那个家里安排来的老公, 你现在明显比以前开心有底气了很多, 这种很私人的事从她高中认识你到现在,你好像是第一次毫无防备地告诉她,认真地向她询问意见。 “他知道你不知道这些吗?” 虽然很绕,但你还是听懂了玛莎的问题。 “他......很温柔。我很喜欢和他亲亲。” “其实我还挺喜欢窝在他怀里和他贴贴抱抱的。” “但感觉那天晚上的那个吻可能有点问题.......?和平常的感受很不一样。” “.......描述不出来,反正我现在有点怕见到他。” “.........” 玛莎忽然从一脸不可置信转变成不怀好意的坏笑。 她‘啧啧啧’地一会说:“可惜了可惜了。” 一会又说:“所以说忍者就是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你今晚不准备回家吃饭了对吧。” 她知道你没听懂,不过她现在也不打算解释。 ‘唰’地一下拿走了你的手机,和她的手机一起放在包包的最里层,从桌子上跳下来,揽住你的肩,带着你往外走。 “放心,我今天一定能解答你的所有疑惑。” 拍拍你的肩膀,说既然不想回去就先不回去,今晚10:00点前一定能把你安全送到家。 “而且你真以为你不和他说他就不知道你在哪了吗。” 哼笑一声,觉得你在这方面还是太单纯了。 “放心吧,我敢保证,还没等我送你,你那老公一定自己先跑过来,把你接回去了。” .......... ---- 你跟着玛莎从一个女性专属的情感课堂出来的时候果然第一眼就看到了靠在车门上等你的肯特。 司机好像已经离开, 肯特站在夜幕里,贴身的衬衫和西裤将他的线条勾勒得非常完美,大臂上的袖箍收得很紧,显得他整个人更有张力。 他把卸下的领带和外套拿在手上, 看着你,并没有率先说话,镜片后的眼眸多了一丝你看不懂的情绪。 你呼吸猛然变得有些急cu, 那股熟悉的饥饿感又上来,腿有点软,身上的温度也随之升高。 “结束了?” 看到你走到他面前,肯特并没有责怪你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也不回他的短信。 他甚至没有问你刚刚在那栋楼里干什么,只是替你拉开车门,护着你的头让你坐了进去。 你现在当然知道自己有的这些反应并不是生病。 从小到大没人教过你,在遇到肯特之前你也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一开始听到老师那样大剌剌且不加修饰地回应你的疑惑时,你还会脸红害羞; 到后来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你真的喜欢、并且爱上了一个人,心里慢慢地有了底,这种感觉忽然变得微妙且珍贵。 你看着窗外的风景,恍然发现肯特并没有在往家里方向,而是开往城郊。 “......你生气了吗?” 做错事的时候总容易胡思乱想, 你下意识地去想恐怖电影里的场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男主一声不吭把女主带到城郊,然后给—— ‘哗啦——’ 车子停下,打断了你混乱的思绪, 肯特放下椅背,把挡板竖起来,接着把你抱到他身上,一句话都没说就开始和你接吻。 肯特吻得有点急,也咬得你有点疼。 作为阿克曼家族的家主,他一向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 可和他在一起越久,越了解他,就越能发现他克制下隐藏着的、即将要爆发的暗流。 一向以克制为习惯的家主好像不那么绅士了,但你很喜欢; 就像你对他越来越渴望一样,这样有着明显情绪和占有欲得肯特才更像个人。 “不可以不接我电话。” 他终于开口,霸道地提要求。 “不可以躲着我。” “不可以这么晚回来都不告诉我。” “也不可以......” 话说到一半,噤了声。 看着你的双眸逐渐变得柔和且怜惜,微热的指尖轻触你的脸颊,再次开口时,语气中带了一丝抱歉。 “是我的错。” “是我没有注意到你的情况,还那样逗你,抱歉。” 窗外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雨, 11月的NY很冷,但车内却很暖和, 你窝在肯特怀里,在狭小的空间内亲密触碰,感受着那份因爱而产生的食欲蚕食着你的心。 “......可以吗?” 你不再抗拒地抵抗,只是随着本能将自己的气息和爱人的气息交融在一起。 “你要和我.......” 你不知道现在是种什么心情, 或许你准备好了,或许没有。 但你知道这种情绪如果不被缓解,只会愈演愈烈,最后一发不可收拾。 “........” 肯特的喉结艰难滑动两下, 灼热的气从他的皮肤里散出,手臂上的青筋因过度忍耐而爆起、泛红; 他好像很热,全身和你一样开始发烫, 但强大的自制力终是让他把乱窜的yu望按下,泛白的指尖轻轻放在你的后背。 “别担心,只是帮你。” 肯特把你抱在怀里,不再顾及自己,温柔的轻吻极尽安抚,让你埋在他的怀里,抽着气。 ......... ......... 后来那辆车在路边停了很久很久, 雨停了,凌晨的路灯亮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车内忽然变得安静,你猛地咬住肯特的肩,像小猫似的浑身颤抖地小声呜咽。 “......Good girl.” 肯特停下,抬起你的下巴和你接吻, 等到轻颤过去,你明显已经好多了,才抽出纸巾擦拭着自己那只戴着戒指的手。 “......好香的味道。” 他在你失神的目光中明目张胆地闻了闻自己的指尖。 “真是个乖孩子。” ............ ps.为什么要在车里,因为狭小的空间安全感更足一点。 感觉这章写得有点艰难,因为想把他们的感情从一开始的责任到后面下意识的亲昵,再到后来意识到心理上的喜欢接受心理上的喜欢,再意识到生理上的喜欢接受生理上的喜欢,这些过程都写出来。不过确实挺难写,改了好久,大家凑合看一下吧 明天应该没有~明天休息一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1章 别担心,只是帮你 第22章 联姻老公的aftercare 浑身的颤抖过了好一段时间才彻底平复, 神智在他吻向你的那刻回归,哭哭啼啼地在他身上抹掉晶莹的泪,然后瘫在他怀中,像餍足的猫一样咂巴了两下嘴。 20年来第一次经历这种事, ——情绪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大脑懵懵的将所有的主动权都交到另一个人的手上。 思考停滞地任由那人将各种陌生的情绪带给你, 好像整个人飘在了云端,恍恍惚惚地在云尖见到了粉粉的晚霞,然后再忽然下落,害怕得尖叫时发现你被他紧紧搂在怀中。 肯特稳稳地托着你,一边用指腹擦掉你眼角的泪,一边用温柔的呢喃在耳旁叫你‘乖孩子’。 你看着他,眼神从害怕逐渐变得安心,最后到信任和痴恋。 “.......Daddy......” 下意识地埋进他的怀中,手抓着他的衬衫,黏黏糊糊地和他撒娇。 “.......嗯。” 肯特的声音听起来更哑了,喉结滚动, 整个人像加热的猫窝一样暖和,可手上的动作却也只是安抚,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被你挑起来的精气神。 “.......好一点了吗?” 他把你从他怀里拎出来,双手捧着你的脸, 你怎么动都无法挣脱,只能害羞得回应他的目光,将自己的情绪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他的眼神下。 “......嗯,好像.....不太饿了。” 声音小小的,蚊子一样。 巨大的体型差可以让你很轻易地窝在他怀中和他撒娇, 然而乱动的时候忽然发现了陌生的东西在你手边: ——又是那根逗猫棒,小猫咪最好的玩具。 上次撞见被吓到没来得及和他打个招呼就跑了,可这次你牢牢记得刚才老师课上的教的: “小猫咪吃饱喝足后别忘了也要感谢一下主任。” 下意识咽了口口水,心跳微微加速; 修长的手指张开然后又蜷起来,闭着眼睛豁出去一般,学着好学生就要向Daddy道谢。 “干什么。” 肯特眼疾手快地捉住了你的手,包裹在掌心。 做好事被抓住的你下意识炸了毛,不知怎么就挣脱了他的手,精准地落在你的玩具上。 “安安,别闹。” 肯特不得不揉揉眉心,戴回刚才因为麻烦而摘下的眼睛,将你放回副驾,准备开门chou跟yan冷静一下。 “我没闹。” 虽然你也只是意思意思礼尚往来。 但肯特拒绝的模样莫名看得你有些不爽,奇奇怪怪的好胜心又被激起, 挡住他的车门非不让他出去,再‘咕噜’一下钻回他怀中,双手叉腰,一副今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你累了,休息会吧。” 没想到一向宠溺你的丈夫这回也没有丝毫让步。 “......为什么?你不难受吗?” “难受。但可以忍。” “可是我明明可以.....” “不用。” “凭什么!!你看不上我的**??!” 你又忽然抬高声音,张牙舞爪。 刚刚上过课就什么词儿都往外用了。肯特听着一边觉得好笑一边又微微皱眉。 “.......不是,怕你累。” 他试图安抚你这来得莫名其妙的情绪, “你还小,往后还有很多时间,不着急。” “我不小了,我20了。” “嗯,我30。” 肯特将窗户打开一条缝,封闭车内中甜甜的味道散去, 冷冽的空气钻入鼻腔,果然让你俩都清醒了一些。 “可我是你老婆。” 你自己爬回副驾,可还是不爽,嘴里嘟嘟囔囔的。 你现在越来越‘不喜欢’肯特的绅士了, ——还是刚才没那么冷静的时候好,至少和你一样会有七情六yu。 现在这样淡淡地跟个忍者似的,说什么都不为所动,就差没在他身上按个清心寡yu的光环。 “.......老男人!!” 没得到回应的你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然而因为耗费了太多体力,困顿后知后觉的从指尖泛起, 你没忍住打了个哈欠,但还是在彻底睡过去前看着非常不满地说出一句看似很有sha伤力的话。 “..........” 肯特愣了半晌,沉默。 侧过脸看着你因为瞌睡不断点头的样子,伸手托住了你的下巴,帮你换了个姿势,让你睡得舒服一点。 “.......嗯,好像是挺老的。” 只可惜你没听到他这声略带低迷的呢喃。 “可是怎么办。” “........老男人喜欢你。” ........... ----- 老管家熬到了半夜12:00,终于在一楼的门口看到了‘咚咚咚’跑进来看起来还气鼓鼓的你, 和闲庭信步跟在你后面,不急不缓地换好鞋、还朝他点了点头的肯特。 老管家一开始还有点可惜: 夫人和先生都闹了好几天了。 每次夫人一看到先生就跑,一惊一乍地跟炸毛的猫似的,就差没把:“我不想见你,离我远点。”写在脸上了。 先生表面看不出来,和平常无异地处理着公务; 实际周身气压比11月的气温还低,让视频通话另一头的下属们战战兢兢,大气都不敢再出一声。 今天大概又是哄妻失败了? ——老管家无奈摇头。 在先生联姻前他还在可惜:大约这辈子都看不到先生露出真心笑容的一天了。 从小在家里就一个人独来独往, 他的父母对他比起喜爱,更多是芥蒂和畏惧,10岁的时候就送到寄宿学校还不够,后来跳级拿到毕业证不仅不让回家,还只给他一点钱,说什么都让他自己搬到外面去住。 老管家当年不满老爷和夫人随意受人挑拨,更心疼少爷的无妄之灾, 自愿申请卸任老宅的管家工作,跟着少爷到处颠沛流离。 “叔,待会帮我把书房的暖气关了,然后您就去睡吧。” 然而当肯特走到他面前,凑近了,才发现肯特眼底无奈还有嘴角溢出的淡淡的、真实的笑意。 “哄好了?” 管家舒口气。 过了工作时间,他和肯特比起上下属,更像是相依为命的亲人。 肯特在他面前从不像老爷夫人一样摆那种高不可攀的架子, 而他比起单纯的打工,更是打心底里把肯特当作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在什么事情上都像长辈一样关注。 “嗯,还差一点。” 听着3楼卧室内传来的动静,肯特好不容易压下的嘴角又扬了起来。 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这了,老管家自然也识趣地不占用他的时间跟他聊天, 只不过在关掉暖气前还是皱着眉在肯特身上拍了拍,像是想确认一下他身上穿的衣服,能不能让他在这寒冷的11月瞎胡闹。 ......... 你竖着耳朵悄然听着外面的声响, 烦躁生气怅然若失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然后在别墅的灯被关掉的那一刻忽然惊跳起身,一溜烟跑上了床。 肯特从另一侧进入了书房,没来敲你的门。 接着浴室内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吹风机响了一阵了,浴室的推拉门再度响起,还是没来敲你的门。 “.........” 你一直绷紧的神经终于在这时候塌下,丧气般把脸埋进柔软的被窝,对着枕头‘狠狠’又砸了几拳。 ‘咚咚——’ 和书房连接的小门终于在这时被敲响了, 你惊喜地从床上一骨碌坐起,但后知后觉自己现在‘生气’呢,可不能就这样轻易回应了他,不然刚刚被拒绝时丢的脸怎么找补回来。 ‘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有节奏却又不会让人烦躁地响了好几声; 你心觉差不多了,才赤着脚偷偷下床,溜到门口,浅咳嗽一下才‘气鼓鼓’地说道:“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 “.........” 门的另一端无声地沉默了一会。 ——时间不长,也就短短几秒。 但大概人在这种事后总是敏感且脆弱的, 你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最近脾气好像有点大,有点无理取闹; 一直都是肯特在哄你、抱你、和你沟通; 不知所措的感觉从心底涌起,因为怕他真的生你的气,整个人都轻轻抖了起来。 其实肯特只是在想这个借口怎么说才不会显得降智和突兀, 然而刚想开口,就忽然听到了门的另一头你压抑着的、好像像在哭,却又怕被他听到,于是拼命忍住不肯出声的抽泣声。 “我进来了。” 肯特没有再费心去想什么废话,门把手转动,走进,将光脚站在门口的你一把抱起。 你撇过脸不想让他看到你发红的眼眶, 他抱着你带你走向沙发, 双手捧住你的脸,一点一点帮你擦掉忍不住落下的晶莹。 “怎么还哭了?” 他的语气还是很温柔,完全没有你想象中的不耐。 “.......怕你.......怕你嫌我烦........” 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 明明和他结婚前自己完全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耍脾气的。 然而最近自己好像莫名娇气了起来,任何一点小事都能被你记好久,然后故意气鼓鼓地摆出一副不想理人的模样等着肯特来哄你。 “.......怕你说我小.......” “.......怕你说我像小孩子.......” 鼻塞到说两句都差点把自己呛到,怎么解释都不听。 “.......而且你不愿意碰我.......” “.......呜呜呜,你嫌弃我了.......” “.........” 肯特不知道自己只是想让你早点休息的心思怎么九曲十八弯地被你理解成了这幅模样。 你才20,又在这方面很晚熟。 上次在浴室把你吓得几天都没理他,今天只是在车上就让你抖得不行。 你总是嘴上不饶人,实际在这方面胆子指不定还没仓鼠大。 肯特比你大10岁,懂得比你多; 而且对他来说年龄和身高在这方面约等于需求,你太脆弱了,他很怕一不小心失手把你弄哭。 “今晚一起睡好吗?” 他摸摸你还湿着的头发,从卫生间里拿出吹风机,插上,转移你的注意力。 “不要,你不是有地方睡吗?” 果然,你关注点很快就被他移开, 刚哭过的鼻音浓浓,明明就很想,但还是要嘴硬地拒绝一下。 “书房的暖气坏了。” 肯特观察着你的表情,偷偷咳嗽一声。 “.......很冷。” “管家爷爷.......” “管家早就睡了。” 还没等你说完,肯特就揉了揉你柔软的发丝, 他用牛角梳一点一点把你金色的长发梳顺,在发顶落下一个吻,将吹风机放回浴室。 “而且他年纪也大,你总不忍心半夜把他吵起来吧。” “......才不会......!” 你窝在沙发上,两只手趴在沙发背, 你看着肯特在卧室忙碌的身影,心底软乎乎的,只露出一双亮亮的眼眸‘哼哼唧唧’。 “......嗯,很乖。” 肯特淡笑出声,看着你滴滴溜溜地看他,走过来轻而易举地抱起躲在沙发后面的你,放到床上,和你一起钻进被窝。 “你把电热毯关了。” “嗯。” “可是我很怕冷。” “我知道,有我。” “......我睡不着。” 你窝在肯特的怀里,从未感觉到如此幸福。 “听故事吗?” 肯特打开床头的小灯,拉开抽屉,里面装着一本你最喜欢的《格林童话》。 你小时候曾无数次做梦, 梦见妈咪哄你睡觉,梦见爸爸给你讲故事。 然后后来懂事后终于发现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幻想; 期待亲情只会让你脆弱, 你的妈咪比你还需要被照顾:她或许才是需要被读故事的那一个, 所以你得快点长大,才能保护她,尽早带着她脱离苦海。 然而不知什么时候身旁好像也有了一个可以让你依靠,把你宠成孩子; 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都不会生气, 尽数收下你最别扭的小脾气,还笑着说你可爱的人。 “......怎么又哭了?” 肯特读到一半忽然感到身前的睡衣湿润一片。 你双手挡住眼睛,转个身,拱到他怀里,不让他看你。 “.......你很讨厌。” 吸两下鼻子,糯着声音娇嗔。 “嗯,我很讨厌。” 肯特不明所以,但还是柔声你复述了你的话。 ........... “.......我很喜欢你。” ........... PS.肯特:完了!被老婆liao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联姻老公的aftercare 第23章 联姻老公一直找你睡觉 俗话说,睡/了一次之后就会有第二次。 习惯这个东西的养成有时候都不需要21天, 短短的几次相拥而眠之后,现在你已经到了不抱着他就睡不着的阶段,就算换成最喜欢的玩偶都不行。 肯特自从那天晚上后就会找各种借口在晚上11:00的时候敲响你卧室的门。 有时候说书房的暖气又坏了, 有时候说常用的枕头不见踪影, 过了几天就是备用的被褥薄了,晚上再睡在书房容易半夜被冻醒—— 你一开始还女生矜持一般地哼唧一下。 嘟嘟囔囔地说:“我才不是想和你一起睡,我只是看在你可怜,怕你感冒的份上好心收留。” 后来在看到他走进卧室的瞬间就像小猫一样翘起‘耳朵’和‘尾巴’, 连召唤的‘嘬嘬’都不需要,就自动眯着眼、嘟着唇,哼哼唧唧地滚到他怀中,边享受边小声喊他Daddy。 不过你觉得肯特很坏。 ——这一切一定是他早有预谋的! 养一只没有安全感的小猫就是要从一开始就不断释放出友善的信号, 等到后面差不多的时候悄悄拉开一点距离,给小猫一点时间缓冲,也让她自己思考一下是不是真的喜欢这个对她很好的主任,也让她自己慢慢尝试主动。 而且如果只是单纯地窝在一个床上盖着棉被睡觉也就算了, 偏生他现在还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每晚都向你讨要‘Goodnight Kiss’。 ——坏坏地不给kiss就不让抱着睡觉,有时候连睡前故事都没得听。 “.........”(啵啵啵) 你每次都只能气鼓鼓地跟着他的节奏走, 敷衍地亲亲两下还不满意,最后因为要求提太多彻底炸了毛—— “不高兴了?” 肯特这时候总是摸摸你的脑袋,把背对着他的你rua到身前,面对面抱在怀中。 “我错了。” 嘴上说着自己错, 动作可是丝毫感受不到抱歉的诚意。 他一只手轻捏你的下巴,另一只手温柔地放在你的后脑勺。 安抚的气息从眉心到鼻梁再到又软又粉的唇。 低哑呢喃着Sweet Talk(后来你问他时候他却告诉你他不知道什么叫ST,只是在陈述事实), 边近距离地看你边淡笑着说你哪哪都漂亮,说你漂亮又有能力,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人。 “..........” 你被他夸得既不好意思,又有点小开心。 被他gou得不上不下,眨巴着泛着水雾的眼睛,神色迷离地想和他接吻。 “唔——!” 得偿所愿的肯特终于将主动小猫一举拿下。 一开始只是想浅尝辄止,只是后面越吻事态的发展就越往不对的方向发展。 空气逐渐稀薄,肯特的气息也没有一开始那么自得平缓; 吻着吻着手还不怎么老实地钻进睡衣轻触探索, 开始的时候还会很礼貌地问你可不可以, 后来见你一脸喜欢到说不出话的样子,暗着眼眸将每一处都被带到,将你现在的样子刻入眼底,薄唇微抿,无师自通地深入。 你残存的理智早就在他吻上你的那一刻就消失殆尽了。 微凉雪白的肌肤在触碰到温暖的猫窝时开始轻颤, ‘猫须’颤动,有些害怕地想要跑,却被他霸道地拉回来,吻着哄着让你乖一点,让他再‘抱’一会。 “......你......还好吗?” 然而最后事情的最后总会发展成一场本能和理智的相互博弈。 熟悉的逗猫棒再次和你打了招呼, 每一次都比之前要更加精神,在发现的瞬间心都漏跳了一拍,下意识想逃走,又觉得不能弃他于不顾,颤颤悠悠地一点一点挪动回来,紧张、害怕、和期待复杂交错,一点都遮掩不住。 “你先睡。冷就开电热毯,我回来帮你关。” 听到的当下是松口气的,可是回过神来又有点隐隐的失望。 你真想知道肯特到底上哪进修的忍者训练, 有时候小猫咪的爪子都已经扒拉上去了,他都在最后关头还是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把猫咪从身上拎下,放回被窝。 “.......又拒绝我!!” 好不容易害怕着鼓足了勇气,却又在他这一系列操作下化成愤怒。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HelloKitty吗!!” “就这种东西我怎么可能会害怕!本姑娘在这方面可是天赋异禀!!” “.........” ——天赋异禀的小胆小鬼。 肯特失笑,在你额头落下一个吻,还是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一个人走进了浴室。 “.......你现在走明天就别想进我房间!!” 把被子狠狠往头上一盖,脑袋都不露出来了,只给他留下一个小小的鼓包。 “嗯。” 他在走进浴室前,淡淡‘嗯’了一声,深深地看了你一眼; 可你因为还躲在被窝里生闷气,错过了此刻他眼底的温柔。 “早点睡。” 无奈着帮你把最后一盏灯也掐灭。 “.......别等我了。” .......... ----- 那天过后的第二天,大雪的降临让所有大学下午的课全部停课,你也趁着地铁停运前紧赶慢赶地赶回家里: “这么大的雪,夫人通知一声我来接您就好了。” 管家看着你被冻得红红的鼻尖,一脸心疼。 “诶呀,我坐地铁都习惯了。” 和肯特结婚时间久了,你和家里的佣人关系也都开始亲近起来。 “再说雪大路滑,爷爷您来不安全我也不放心。” “肯特什么时候回来?” 你扫了一圈家里没看到想找的人,顿时有些失落。 “先生今天飞了B国,最快的话也得晚上11、12点到家。” 老管家被你甜甜的小嘴哄得找不着北,慈祥地笑着从厨房端出肯特吩咐让你一回来就必须喝的姜茶,很有分寸地停在了和你几步之外的距离。 “......他不在,我不喝。” 怪不得昨晚答应不一起睡答应得那么轻易呢; 原来是今天根本不在家没一起睡的必要啊。 心底郁结着的气儿浅浅地爆发了一下,很有骨气地发了个小脾气, 然而抬眼看着管家爷爷仍旧端着那杯热热的姜茶,嚣张的气焰又淡了下去,小步走到他面前: “您给我吧,一直拿在手里烫。” 垂头丧气地接过姜茶,乖巧地在老管家的注视下一口一口地喝完。 “她确实是个好孩子。” 管家在收拾完成后,第一次在工作时间没忍住给肯特的私人手机发了条讯息。 “嗯,我知道。” 没想到肯特很快就回了,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个字,管家却好像能从中看到男人身上并不多见的温柔。 “......所以她值得最好。” ......... ----- 肯特在的会议室气压低得像冰封, 各公司领导战战兢兢,生怕一个答错,整个公司的控制权就不在他们手里了。 这次出差也算是临时起意。 B国一直是阿克曼家族的重要制造和出口国家,高端科技和医疗xin片的供给和需求在这些年来已经形成了一条成熟的产业链。 稳定性永远是一个大型企业的重中之重,大的框架肯特已经都帮他们搭好,各个环节的风险和不确定因素也降到了最低; 然而集团下面总有那么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总是为了个人的利益坏了整个大盘。 “还不自己站出来吗?” 其实肯特已经知道是谁了, 阿克曼集团从一个老牌的家族企业发展到到现在在各个领域都有一席之地,从前天翻地覆、高层大换血的事肯特没少干过。 “......是我又怎样!” 一个趾高气昂细听又有点颤抖的男声终于响起,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回荡。 “我是你表哥!你总不能直接开了我吧!” 肯特淡漠地撇了他一眼。 身后的助理递上卸职文档,他看都没看一眼就签上自己的名字,然后让保镖按着那个所谓的表哥,打开印泥,冷漠地看他一脸惊恐地被强行按上手印。 “没把你送进去就已经够给你面子了。” 每一次遇到本家族的人都会让他生理性产生厌恶。 “想要的多,也得有这个脑子。” 手机在这时滴滴响了两声, 肯特拿出一个从未在他们面前用过的手机,看着上面发来的讯息,眉眼霎时间柔和起来,就连冰冷的话语都没能再继续说出口。 “散会。” 仿佛一分钟都不想在这个地方浪费,肯特推门出去,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自己停在顶楼的直升飞机。 “先生,目前A国发出了蓝色暴雪预jing,不具备起飞条件。” 扬起的唇角在听到消息的一刻又抿成了一条直线。 “嗯。送我去酒店。” 现在已经B国晚上8点,他早上5:00不到就出发了,现在难免有些疲惫。 “预jing取消了就出发。” 他对助理叮嘱一句。 “第一时间。不得拖延。” ----- 暴雪到不能出门的天气总是非常无聊, 作为一个ddl战士,一般只有在临近截止日期的时候才是你最忙的时候, 突如其来的假期总会让人心生倦怠, 窝在沙发上看课件看了没一会就打瞌睡,半梦半醒间梦到了肯特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和一直掩藏在冰凉镜片下的墨蓝色眼眸。 你梦到你在沙发上和他接吻。 大约是最近两人之间愈发亲昵, 吻着吻着窝着的姿势也发生变化,你被他圈在怀中,背后抵着枕头, 眼眸失神地盯着某处,嘴里哼哼唧唧的,整个人也软成了一滩水。 ‘咚!’ 鼠标掉到地板的声音把你惊醒,熟悉的气息消散, 而你也渐渐意识到自己刚刚梦到了什么,脸唰得一下冒烟,咕蛹着钻进沙发,一把把靠枕压在后脑勺挡住耳朵。 “啊啊啊!!都怪他都怪他都怪他——!!!” 可怜的抱枕还没在你手里两秒,就再度被你扔到地上; 你鞋都没穿地就‘哒哒哒’地跑到书房门前, 气鼓鼓又有些心虚地转开门把手,一边自我说服,一边迈开修长的腿就要往里面跨—— “我这是去找证据的。嗯。” 小心地打开门,每多进去一步,心就跳得越快。 肯特收到提示打开书房监控, 原本想打给管家让他进去看一眼,结果眼睛一扫,看到你只穿一件单衣,因为过足的暖气而换上了夏天的睡裤,蹑手蹑脚地溜进书房,探头探脑地在房间里来回转圈。 “.......果然!暖气是好的!!” 说不清是生气还是娇嗔。 肯特只觉得在听到你声音的那一刻,一天的疲惫和烦躁都从身上褪去; 冰冷淡漠的压迫感从车子里消失了,助理看到Boss摘下眼镜,戴上了耳机,眉眼又逐渐柔和起来。 “......枕头.....在!” “......被子.....在!” “......这床也没什么问题呀!” 你毫无形象地往上一扑,从左滚到右,再从上滚到下; 原本就宽大的睡裤翻起边来,可沉浸在检查??铺的你毫无察觉。 “——他果然又pian我!!” 轻轻捶打两下床,深吸一口气后慢慢翻过身; 白皙的大tui露出,交叠, 白白嫩嫩的小jio在大床的边缘乱晃,衣服被揉得有些凌乱,金色的秀发和衣服扣子纠缠,好像有几撮都跑了进去。 肯特忽然感到自己的呼吸有点紧。 ——他最近越来越控制不住对你的反应了。 喉结微颤,克制不住地来回吞咽,泛起暗色的眼眸盯着手机里躺在他床上的你,看着你曼妙的线条和被暖气熏热的脸颊,怎么都挪不开。 昨天晚上好不容易才平静下去的精神好像又回到体内横冲直撞, 十几岁时没体会过的感觉在他30岁即将进入大龄老男人时期(夸张)找上了他,而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失效,永远也满足不了的饿感排山倒海地朝他袭来—— “......把车就近找个停车场停一下。” “尽快。” 助理不明所以,但听着老板哑到不行的嗓子,想了半天,还是有些担心地问要不要送他去医院。 “不用。” 老板这回直接升上隔板。 “停好把钥匙放前面。” “你可以走了。” ...........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联姻老公一直找你睡觉 第24章 Daddy看着监控对你… 你从他的床上翻下来,打开手机嘟嘟囔囔地想给他拨个电话‘抱怨’一下。 然而后来还是觉得他在工作不能打扰, 只能撇着嘴,滑开相机,把zui证都拍了下来,说是下次要再惹你生气你就把这些证据甩到他前面。 这是你第一次进肯特的书房。 ——你一向是非常有分寸,且下意识容易束手束脚的人。 刚开始认识你的时候总觉得你是个被家里培养得很好,非常有边界感的乖乖女; 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小嘴一张就是哄人,偶尔的调皮也非常有边界感,总是把握在那个最合适的度。 然而只有认识久了才知道那只是因为没取得你的信任。 是个人都会有任性和调皮的一面的, 你也会想肆无忌惮地捣个乱,发发小脾气。 肯特了解你,肯特想让你无时无刻都没有心理负担。 而他最近的养猫计划似乎有了成效, 现在的你对于不打招呼进入他书房这种事,除了心底那丝隐隐的兴奋,并没有怕被人抓住的恐慌。 “这是........?” 书桌上的几个精致的木质相框吸引了你的视线, 你眼睛一亮,赤脚走到书桌旁,伸手将那个相框轻轻捏在手里。 照片里的你睡得很香。 ——那时你还没和肯特坦白全部,脸上的‘雀斑’明显地占了镜头的很大比重。 但或许是喜欢的人拍出来的照片总是可爱且好看, 除了有点糊,你倒也没觉得这张照片里的你有多丑。 “不过下次还是拍个原装的换上吧。” 丈夫那么帅,妻子的照片平平无奇总觉得哪里说不过去。 可你也没有自拍的习惯,在手机里捣鼓了半天也没找到一张能看的照片。 你闭着眼,再次蹦回他的床上。 把一头柔顺的金发弄乱,看看身上的衣服,总觉得没有刚睡醒那时候的感觉。 “反正他也不在。” ‘嘿嘿’着将身前的扣子偷偷解开两颗,身体往后一躺,侧脸埋进被子,露出修长的脖颈—— ‘喀嚓!’ 前置摄像头总是无比真实。 ——当然了,倒不是说你觉得真实的自己丑, 就是自拍总是拍不出喜欢的人眼里的那种氛围感,老觉得哪里差点意思,甚至连相框里的照片都不如。 “——啊啊啊,为什么我的拍照技术这么烂!!” 有些气馁地又在床上滚来滚去, 点开相册,放大、缩小,放大、再缩小,最终点了删除, 却不知道此时的照片已经默默同步到了家庭用户的云端,就算你再删手机里的也没有用了。 “.......他怎么什么都做的好。” 你有些羡慕和崇拜的声音从监控里传来, 肯特呼吸微沉,点开照片, 嗓子干到快要冒烟,在非常有道德感的一番纠结中,还是没忍住解开了自己西装的外套,脱下。 “Daddy好厉害。” 什么都没做呢就闷哼一声,卡扣打开发出清脆的声响。 “.......有点想他了。” ......... ----- 后面的两个小时。 A国大雪纷飞,B国夜色正浓, 大街上的喧嚣渐渐落下,没有人注意到停车场内的一辆车还在排着气,更没有人发现,原来那辆车的后座,还坐着一个人。 你原本只是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不想那么早回去。 到另一个陌生的空间 ——还是你喜欢的人的空间, 不玩回本就回去看课件像话吗? 傻子才自己自习呢!丈夫的衣柜近在咫尺,不悄悄地观摩、cos一下也对不起自己设计师的名号(其实就是想穿)。 你偷偷溜进肯特的更衣室,随意从衣架上拿了件黑色的衬衫,放在自己身前比划。 “——好长。” 虽然知道他比你高很多,骨架也大, 但穿上他的衣服后,看到在他上身刚刚好的衬衫现在直接遮到了你的膝盖,肩线差不多到你的手肘,还是浅浅震惊了一下。 而且他的衬衫的设计剪裁都很好,翻开领口的时候发现果然是自己喜欢的那个设计师品牌。 你的身材线条很完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半遮半掩的雪白肌肤和深色带着不明显暗纹的衣服形成强烈反差, 走起路来微微带风,转圈臭美的时候还能看到白皙的隆起在富有设计感的领口下若隐若现。 肯特的衬衫太长,原本的运动裤也没有继续放在身上的必要。 你悄悄将jiao伸出更衣室,脸上带着笑容,脚步轻快地走到书房那面更大的镜子前。 “.........” 监控另一头的肯特看到你穿着他的衣服回到房间的那一刻,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原本就精神得要命的逗猫棒现在更是有控制不住的倾向,虎口下意识用力,喉结滚动,对自己愈发不温柔。 而且或许是此时两人分隔两地,连简单亲亲的甘泉都无法汲取, 肯特锋利的眉毛皱了起来,看着你毫无防备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危险。 暖气十足的书房总是在这种窗外飘雪的时刻异常温馨和富有安全感。 你丝毫没有感受到房间的异样,有些新奇地自己给自己做着发型, 完全想象不到原来此刻不只是你一个人,还有另一双眼睛也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默‘陪’着你。 肯特残存的理智告诉他要关掉监控,尊重你的**。 他是个理性的人,他30了,成年了,要有控制自己的能力。 然而一波又一波的饥饿调节着他的荷尔蒙,勾着他,让他的大脑逐渐陷入疯狂。 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从来没有变成这样过。 他心底厌恶地一边唾弃着自己的行为,一边又难以克制地一个人躲在阴暗的角落偷偷享受。 在躲在车里看你的那一刻,对你的爱好像从一种无法言说的情感,渐渐具象成了一股冲动。 ——想彻底拥有你,想彻底让你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一个人。 ——想在你身上留满印记。 ——想让你哭,让你笑,让你的情绪都是因他而起,再为他而落。 肯特觉得自己的想法很可怕。 ——单纯只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让他犬齿咬紧天灵感发白, 车内的暖气配合着他短促的呼吸,氧气一点一点稀薄,情绪紧绷到了一种境界。 ......... 后来手机的边缘被暖气浸湿,可他只是擦了一下,没有理会。 ........ 再后来你玩累了,穿着他的衣服迷迷糊糊地躺到床上,闻着他的味道渐渐入睡,可他依旧没有关掉手机,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你看。 ........ 再往后他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将压抑着的气从胸腔里抒出,优雅地用湿纸巾擦着婚戒消毒,看着那个染过你又染过他的戒指,嘴唇又开始抿起。 微微用指腹摩挲,揉着眉心打开窗户让冷风透进来,也希望让自己冷静一些。 ‘滴滴——’ 手机提示:A国的蓝色暴雪提示将在10分钟后全面取消。 ‘滴滴,滴滴——’ 律师的出现在屏幕中央: “之前讨论的和夫人离婚后消除记录的事宜已经找到了门道。” “.......”,肯特一下就清醒了。 “但对方面子比较大,这种事又是私事。” “可以的话还是亲自请他吃个饭吧。确定这么做的话,我就和人家约时间。” 一盆冷水从心底浇下,浑身上下刺骨的寒冷。 渐渐回归的理智再度占据了肯特的所有思维,他掐断监控,删除后台; 没什么情绪的目光转向窗外的黑夜,仿佛刚刚在车里有着情绪起伏的人不是他,只是转瞬即逝的错觉。 “......先约上吧。” 他皱眉沉思了很久,最后还是点开通讯,发送了条语音。 “您要是还没想好的话我就先找个理由敷衍一下。” 不愧是认识了很久的律师,很快就从一句2秒都不到的音频中听出了不对。 “不,多给她一个选择也没什么不好。” 肯特罕见地背着你点了一根yan,辛辣的气息进入喉咙; 抚不平的烦躁让他眉头皱起,可吐出的话语却不带一丝情绪,中肯,淡漠,仿佛只是机械地替你进行了利弊思考。 “她是自由的。” 肯特又重复了一遍,也不知在说给谁听。 早在20岁见到你的第一面,他就已经陷入了一个病名为你的陷阱。 这么多年和你写信也好,后来说服自己慢慢和你切断联系也罢, 他一直告诉自己,要接受成为你生命中的任何角色, 即便你决定离开他,他也要尊重你的选择,不能像你的本家一样,连这点最基本的权利都收走。 ——他希望他的爱成为你找到自己想要生活的跳板,而不是束缚。 可是和你靠得越近, 看到你真的成为他的妻子,看到你在他面前展露的笑颜, 看到你一点点爱上他,在他怀里和他撒娇;爱中占有的比例逐渐增加,感觉有关你的一切好像都在失控,渐渐无法接受失去你的可能性。 肯特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他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该成为你最‘厌恶’的那种人。 他不能在错误的道路上一错再错, 现在还有机会拨乱反正,他不能因为自己的阴暗的占有欲断了你的后路。 .......... ---- 肯特打开书房的门时,刚准备开灯; 带着雾气的镜片一闪,却发现你还躺在他的床上,整个人缩进被窝睡得非常安逸舒适。 肯特忽然愣住不动了,被冻僵了的身体逐渐回温。 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将手机放上书桌,在床沿边缘坐下。 他的身上还透着一股从外面带回来的冷气, 你皱着眉下意识想要离他远一点,可后来兴许是闻到了熟悉的气味,半梦半醒地拱过去,两只手抓住他的手掌,放到自己温暖的脸颊下,不让他离开。 “.......你回来啦?” 意识到有实感后慢慢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吐出让肯特心底一颤的话语。 “......嗯,我回来了。” 摸摸你的头,轻轻将你凌乱的碎发拨到耳后。 “........那什么,卧室有点冷。你说老开电热毯不好,我觉得你房间很暖和就过来了。” “.......没别的意思。” 彻底清醒后发觉自己书房捣乱大作战被抓了个正着, 心虚地把脸埋进他的掌心不敢看他,但还故意伸出牙尖yaoyao,颇有一种‘你要是怪我我就咬你’的意思。 “嗯,那今晚就在我这睡吧。” 肯特暂时忘记了回来路上萦绕在心头的不愉快。 笑着问你是不是睡得忘了吃完饭,温柔地扶你起来靠在他怀里, 他一边将袖子卷起堆在小臂,一边吩咐佣人准备一些清粥小菜送上来,还特意嘱咐了温度不要太烫。 “.......啊~再这样我以后会真的离不开你的。” 你嘟唇,在他怀中蹭蹭。 其实这话也就是脱口而出,只是想夸赞他的细心,没什么别的含义。 “..........” 空气忽然有一瞬停滞。 你疑惑抬头,看到他原本还带笑意的明亮眼眸此刻深得像黑漆漆的海, 一股不知是悲伤还是害怕的情绪从他眼底泛起,像一张网一样罩住你,让你彻底动弹不得。 “.......那就不离开,好吗。” 他没有再让你看他。 面对面将你紧紧抱入怀中,紧到不给彼此留一丝余地,好像要将你揉进他的身体。 “.......安安。” 他呢喃着你的名字。 “.......别离开我。” ............ 第25章 爸爸,我错了爸爸! 你觉得联姻丈夫最近有点奇怪。 30岁的老男人好像重返少年时期,暗戳戳地跟一条大狗狗似的总黏在你身边; 好像愈发容易在和你亲昵的时候失去冷静和理智,有时还会患得患失地开始恐慌。 不过你一开始也是没什么感觉的。 只不过早上起床要早安Kiss。 晚上睡觉要晚安吻。 出门之前一个大集团的CEO总是有事没事在你身旁晃悠; 一会说‘外面冷,外套要穿好’,一会又问‘今天天气不错,下课之后要不要接你出去玩?’ 你是不能忘记例行亲亲的。 一开始闷闷的肯特只会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倒霉的总是周围的佣人或者助理。 后来他就会一脸郁郁寡欢地拉着你, 完全不在意周围是否有人经过,把你抵在玄关处,抬起你的下巴; 熟悉的味道无孔不入地将你浸润,堂而皇之地和你来一个连管家都没眼看的法式舌吻。 “........” 你从一开始的有些无奈,到后来接受,最后变成享受。 和喜欢的人肌肤相亲是你最喜欢、并且也最下意识地表达喜欢和信任的方式。 ——没有安全感的人就是喜欢和信任的人贴贴抱抱。 仿佛小猫咪每天都需要找主//任摸摸头, 一个从内部获取能量的人更容易通过和喜欢的人贴贴,恢复精神。 而且每次和他接吻的时候,你总能从他一向平静的眼眸中看到寒冰有逐渐破裂的趋势。 一向冷静自持的人理智破碎什么的太好味了。 ——说不清是谁走进谁的陷阱, 到最后小猫克制不住地发出黏黏糊糊的叫声, 宽大的掌心放在你的背后,挣扎想逃的时候就用力把你往怀里带, 仅剩不多的力气也在半个小时后被完全耗尽,勾着他bojing的指尖慢慢地拉不住彼此,软绵绵地顺着他的肩膀落下,瞳孔彻底失焦。 ......... 几周后你就感觉自己要不行了。 明明吃得比以前多,睡眠也比以前深, 而且照理说冬天到了,你身上会自动囤积点脂肪才对,结果每次去健身房的时候都发现自己的体重在直线下降,就连下巴尖都明显瘦了一圈。 玛莎(好友)看出了端倪,淡笑着绕你转了好几圈,状似不经意地科普: “接吻也会消耗能量。” 你:“.......?” “1分钟能消耗12卡路里。” “虽然皮肤会变好。胸也会变大。” “但凡事都都讲究一个不要贪杯,不然就会被过度吸噬,提前进入冬眠(夸张)。” 你:“.........” 无法反驳、无法直视玛莎‘关切’的目光。 现在每天接吻两小时都是小意思了, 最频繁的时候只要看到他,不,想到他就会浑身瘫软,花香四溢。 “.........” 经过‘长达’2秒的自我反省,你也觉得最近确实有些不知节制。 肯特:“.......?” 在回家准备和你来一个下班吻的时候被你无情地捂住了嘴, 愣神过后涌起不安,可转过身的你并没有看见。 后来在他开完晚间例会,揉着还有些微湿的发丝准备进卧室睡觉; 门把手忽然怎么都转不动,卧室内也悄无声息,只有一张纸条从夹缝中飘落。 “.........” “.........” 就像当初看到信上说你理想的另一半最好是同龄人一样备受打击, 墨蓝色的眼睛失去高光,周身气压愈发低迷。 肯特拿出尘封了许久的yan盒,打开盖子下意识想chou, 但后来想到你气鼓鼓的脸,闷闷地问他为什么说不听,最终还是把盒子扔进垃圾桶,揉着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坐在床边。 ‘分房......’ 闭上眼睛的时候这两个字充斥着大脑,停都停不下来。 “——老婆要和自己分房睡是什么意思?” 最后实在睡不着,还是没忍住起来学着年轻人,依葫芦画瓢用社交软件发出一个求助帖。 “没救了啊烙铁!!” 帖子下面很快就来了第一条评论。 “分房是离婚的第一步。” “你赶紧收拾收拾找个律师去吧。” 肯特:“........”(火速删除软件并给了个差评) ......... ----- 其实你原本只是想休息一下。 不过在感情上开窍晚的人用词总是没轻没重, 而且你脸皮薄,总不好直接和肯特说:“再亲下去我人就要没了。” 于是一不小心酿成大错,后来还是玛莎一脸震惊的表情叫醒了你,心突突地纠结着该怎么向肯特道歉,只是信息还没来得及发送,就收到了他接下来一周都要在外地出差的报备。 “好的,你去吧。” 想了想,觉得道歉这种事还是当面更有诚意,而且更有助于你把事和肯特坦白清楚。 再说一周也不久, 等他回来再说也行,反正往后的日子还长,也不急于这一时。 然而这几个字到‘被迫分房’的肯特眼里就成了另一种意思: ——她不在乎。 ——她发的是句号。 ——她甚至连表情包都没有发。 ——她果然要离开我。 “.........” 等了半天,飞行员都已经第三次提醒他可以登机了, 他还是没等到你的一个,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emoji。 “嗯。” 他拿起外套,在关机之前给你很淡很淡地发了个‘嗯’。 “——安!别忘了下周的展会啊!” 好巧不巧,在提示音响起的时候你的同学在远处嚎叫着提醒你。 “Okay~!” 注意力立刻从手机转移到了自己的期末作业,把刚才要做的事彻底抛在脑后。 “.........” 肯特说是要关机离开,但毕竟又暗戳戳地发回一条信息, 满怀期待地让飞行员又等了10分钟,看似不在意实则一直用余光去瞟自己的手机,抿唇。 然而那个一向比较活跃的小猫咪头像宛如沉寂了一般, 不仅不动,连旁边的小绿点都没有亮起。 “走吧。” 肯特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手机关机后被他放到了离自己最远的包,直升机内的氛围陷入冰封,沉默。 ........ “安,这次展会还是不邀请你家长来吗?” 直到助教拿着名单叫你的名字, 终于将沉溺在灵感中画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的你带回现实时, 你点开手机,才恍然发现距离肯特最后一次给你发信息,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 “.......嗯,他们忙,不请了吧。” 其实一开始是想请肯特的, 但这不是路遇突发状况,而且肯特又在外地出差,总不能为了这个小小的展会打乱他的工作进度。 “......哎,也不知道什么家长能忙成这样。” 助教得到了一个万年不变的答案,有些同情地看了你一眼; “........把孩子扔过来就不管了,活动一个没参加过,一点都不关心。” 你对她友善笑笑,完全忘了要回肯特信息来着, 将目光移回设计稿,开始继续赶进度。 “——!!” 第二天晚上,你终于完成倒数第二份设计图; 你从凳子上起来伸了个懒腰,点开许久未用的手机,差点摔回沙发。 “天!竟然完全忘了和他发消息!” 肯特打了4个电话,发了n条信息,但你一个也没听见也没看见。 聊天记录往上滑,空荡荡的屏幕上全都是他发给你的: ‘吃了吗?’ ‘记得穿暖一点。’ ‘今天NY下雨要带伞。’ 还有最后一条:‘.......电话不通,你是把我屏蔽了吗。’ “........” 要是没有这最后一条你可能还会立刻发几个表情包安抚一下。 甜甜的发几条语音,说自己最近忙着期末和赶ddl没怎么看手机, 你最擅长态度很好地道歉撒娇, 肯特那么宠你,一定会理解,不会继续生气的吧。 可是你两只眼睛紧紧盯着:‘你、是、把、我、屏、蔽、了、吗’这几个字,浑身止不住一颤,越看越恐怖。 “玛莎,我完了QAQ。” 玛莎接到你的求助电话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她也不知道现在怎么就担任了你的恋爱军师, 不过能给好朋友提供帮助还是挺有成就感的,于是她也耐下心来,在半梦半醒间,听你把事情的经过讲完了。 “嗯,你完了。” 睡意全部消散, 在听完你说的所有情况后,无声的沉默也笼罩了玛莎,罕见地一点都没用好话给你宽慰。 “建议你还是现在就给他打电话吧。” 恋爱军师如是说道。 你(瘫):“.......可他会不会生气?” 玛莎(无情):“他肯定生气。” 你(哭):“......QAQ我不想他生气.....” 玛莎:“你不打他铁定更生气。” 你:“(完辣).....还有什么其他办法吗?” 玛莎:“自求多福(挂断电话)。” 你在和玛莎结束通话后又自顾自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纠结了好一会,抿着唇,改了好几版道歉的纲要重点。 然而真是祸不单行, 或许是这两天熬夜太狠,又或许是前段时间的过度亲亲也耗了太多元气。 你原本是真的在纠结措辞想给他打电话道歉来着...... 结果想着想着陷入梦乡,第二天睁眼一看,完蛋,对面头像彻底灰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就那么烟消云散。 ........... 在后面的一周,你几乎是逃避似的不让自己去想这件事。 这很不像你,却也很像你。 一般不那么熟的人你总是会在第一时间逼迫自己处理好所有发生的问题,就算不那么擅长的人际关系也会硬着头皮上—— 当然最终的结果是好是坏你都能接受, 毕竟尽人事听天命。自己尽力了,也就没太所谓自己无法控制的结果了。 可是肯特是你生命中除去妈咪,最最重要的人。 你喜欢他。你不想让他失望。 你很害怕打过去电话后,自己努力了之后,得到的还是最坏、也最无法忍受的结果。 .......万一他真的生气了。 .......万一他因为这个不再理你。 当然,理智告诉你,这些都是你想太多。 哪对情侣会因为这点小事就分手?更何况你和肯特还是夫妻,有着比情侣更紧密的联系。 可是一向对结果不那么在意的你第一次对这种事害怕了起来。 玛莎:“你和他道歉了吗?” 没回。 玛莎:“你和他把事情说开了吗?” 没回。 玛莎:“等他回来到时候再道歉恐怕就晚了。” “........” 你当然知道到时候事情一定会变得更加严重; 毕竟换位思考,要是现在被放鸽子的是你,你恐怕会比现在的肯特还要生气。 但人的勇气总是拖一天就少一点; 越来越害怕,就会变得越来越鸵鸟, 后来你就把自己埋进期末、赶ddl等一系列繁杂的事中,尝试让展会的各种事宜转移你的注意力,连电话都彻底关机,碰都不敢碰一下。 然而在展会当天,也就是肯特说是要回来的前一天。 你原本正和玛莎还有小组的另一个同学边走边把等会要说的致辞对好,把展会的细节最后确认一番,准备进入展厅确认展位最终的灯光效果—— “安!” 导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语气透着急迫。 导师:“你父亲来了。” 你:“.......?” 愣住,心觉不妙,还没来得及逃,果然就在导师的身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好久不见。” 肯特走到你身前, 眼睛在你和旁边那个同组的男同学身上来回一扫,嘴角抿出一抹很淡很淡的笑,意味深长。 “.......现在连招呼都不打了吗?” 淡淡地哼了一声。 “我之前好像不是这么教你的。” 肯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落在了所有人耳内, 旁边的男同学和导师都用好奇的目光在你们之间徘徊,显然一副好奇的表情,让你想转移话题都不能了。 “.......爸爸。” 你声音很小,跟蚊子似的,从嗓子里挤出。 “嗯?什么?” 明明听到了,还非要装作听不清的样子,惩fa你。 “——爸爸!” 你豁出去了,两眼一闭。 “......我错了爸爸。” “.......QAQ。” ......... 第26章 爸爸,我来!! 肯特推开所有事,紧赶慢到了学校终于是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对你最近一周都不回他消息这件事生气说不上,只是再看到旁边对你无时无刻献着殷勤的男生时压抑着的火气差点引来崩盘; 他怕直接给那个男生甩脸色会引你不快,只好顺着导师的话顺水推舟地让你喊他几声‘爸爸’宣誓一下主权。 在和你被迫分房睡之后他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止不住地失落,觉得或许你最近说的所有的话都是在给他打心理准备。 ——你还是会离开他。 长大的小鸟总会有飞出去的一日,你是向往自由的,你不会心甘情愿待在他身边。 另一方面冷静下来又觉得你现在选择停止是对的。 ——亲吻、拥抱,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对着有你的监控享受被唾弃的快感; 控制不住地把你吻到失神,看你软绵绵地躺在他怀里,哼哼唧唧地叫他Daddy会有异样的满足。 而且他最近发现自己心底那股强烈的占有、侵略的冲动似乎要突破极限: ——吃了她!占有她! ——只要走出这一步她就再也没有退路了! ——快啊肯特,这不是你日思夜想了十几年的吗? “..........” 可这么做不对。他不能这样。 犬齿咬紧,浑身肌肉绷直。 一次又一次无用地将自己心底的恶在浴室来回抒发; 叫着你的名字,厌弃到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但是一回到??上看着你像小猫一样滚到他怀中、看着你对他毫无防备的展露睡颜,体温就猛然升高,好不容易压下去一切又开始破功。 ‘摸一下也没关系。’ 心底那个邪恶的小人又开始控制他的大脑。 ‘没错肯特,你们都已经是夫妻了,在她睡着的时候对她抒发一下也没关系。’ “........” 你在睡梦中咂巴两下嘴,白皙颈肩的睡衣吊带滑落, 宽大的掌心顺着睡衣缝隙盖上皮肤(........)发出满足的喟叹。 你完全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眉头都不皱,甚至还往他怀里又蹭了些。 肯特用失去高光的侵略眼神看你的表情。 (.........), 然后逐渐往下锢住你的yao, 宽大的掌心盈盈一握,好像彻底把你掌控在手里:你再也逃不开了,你是他的了。 当然后来早上你在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异样。 虽然本身就是容易留痕的体质,皮肤白的人总是会时不时在身上找到一些淤青; 但一般你只会在参加完一些学校的活动后莫名其妙地找到一些青紫, 而且位置一般也都比较偏门,看上去很严重的样子,实际一点都不疼。 可最近起床后身上总会多一些红痕。 轻碰一下会有微微的刺痛和灼烧, 每一次看到它们好像也都在相似的位置,宛如故意刺在身上的wen/身,好像还有点艺术感。 你在和肯特嘟囔这件事的时候正好在帮他打领带。 ——作为一个设计师,肯特最近已经把他每日的穿搭完全交给了你。 虽然你看着他那宛如复制粘贴的衣柜,觉得好像自己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 但毕竟也算是早上黏在一起的幸福时光, 肯特每天都很忙,你想多和他腻在一起一会。 “........” 肯特听到你说的话,咳嗽一声,没什么反应。 他移开目光从你的衣柜里帮你找了件高领,温声让你抬手、看着镜子, 然后一件一件、仔细地帮你把所有痕迹全部都挡住。 “.........” 你有点想笑,也觉得他可爱。 轻柔的拥抱确实毫无察觉,但有些时候抱着抱着揉着揉着手上的力道就逐渐失了控—— 痛得有点shuang,也很满足, 被灼烧的热气烫到睁眼的时候会发现平常克制冷静的丈夫藏在深处的本能:过于野性,过于有侵略感,只是这样的他也让你觉得无比xing-感,整个人像从水中捞出来一样,睡个觉都能汗津津的。 肯特不知道你喜欢他的占有欲。 因为你不敢告诉他。 你怕他觉得你不是乖孩子了。 只能假装不知道地有意无意地逗一逗。 所以被拒之门外的肯特一边反省着自己的不该,一边又在书房默默等着你从房间出来,告诉他今天不分房了,你想他了,想和他一起睡。 只是他等了很久很久, 久到自己的旗下的公司出了点小状况必须被迫出差一周; 还是没能等到你的主动破冰,甚至现在有时连晚饭都不回来,烦躁从他心底升起,他也开始有了些小情绪。 ---- 肯特收到学校打来的电话那天在开一个非常重要的董事会。 你学校的联系人是他在结婚当天就托人改掉的。 主要是怕你在学校出了什么事联系塞西莉娅家的人无人理会,便在所有联系人那栏都填上了自己的电话,以备不时之需。 在电话接通的瞬间,他沉默,学校导师也沉默。 导师好像完全没想到这通电话能打出去,听到他声音的时候还愣了好几秒,完全不记得自己要说什么。 “塞西莉娅先生,我只是想和您确认一下您确定不来参加今年的期末展会吗?” 导师回过神来,赶紧把要问的一股气问出口。 肯特没有纠正称呼,当下先是呼出一口气, 然后在意识到导师说了什么后先是感到诧异,逐渐演变成生气,最后是失落。 “展会是什么时候?我不知道有这件事。” 肯特的声音都沉了下去,会议室内的温度不断降低。 “.......她没跟您说吗?” 导师完全在状况外,丝毫不知道自己的话又踩了雷。 “安说这次的期末展会您不会参加,所以没有留您的名额。” “但是作为导师有二次核实的义务,如果您这边改变主意希望参加的话,我们的展会开始时间是今天下午2:30,在学校礼堂。” “抱歉这次核实地晚了些。” 导师想了想率先道歉, “是我们先入为主了,不好意思。” 肯特皱眉,看着表上现在已经指向1:00的时间。 再抬眼看看满屋子的人, 最终揉了揉眉心,起身,让自己信任的手下代替了自己的位置。 “嗯,我会准时出席。” 他拉了拉领带,让烦闷的情绪和冷冽的空气相撞,中和。 “.....以后这种事直接问我就好。” 在挂断前他又没忍住补充一句。 “麻烦了。” ........... ---- “——安!这边!” 扯远的思绪被你导师的高昂的嗓音拉回现实。 展会即将开始,本就不大会场因为涌进的人群开始拥挤, 熟悉的脚步声靠近,日思夜想的身影晃入眼帘,肯特先是下意识扬起唇角,然后逐渐皱眉,看着你身旁那个就快贴到你手臂上的大男生,废了好大的自制力才没有直接走过去把他拉开。 他当然知道你在学校是很多人暗恋的对象。 性格好又有才华的人总是特别容易招人喜欢, 肯特承认自己不主动提让你以本来的面貌在学校上课是出于私心: ——他喜欢的人女孩很好,漂亮努力又有才,这么好的你值得被更多人看到,交更多朋友,被更多人喜爱。 可你用‘平平无奇’的样貌都吸引到这么多爱慕你的人了。 如果有天他们发现了你靓丽的金发、宝石一样的眼眸、和洁白如雪的肌肤; 爱慕者大约会蜂拥而至。 到时候你会不会更觉得他这样30岁的老男人排不上号? 他会不会......就没有任何竞争力了? “诶,你觉得待会我们用这个怎么样?” 大概是雄性对于情敌天生的敏锐, 在和他目光相撞的瞬间,那个男生忽然拉住你的手臂,把你拉到他电脑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挑衅般地越凑越近,有时还有意无意地抬头看肯特一眼。 肯特周身气压低得连导师都有点撑不住了, 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藏在镜片背后的眼眸暗潮汹涌。 可他到底也只是看着,毕竟那是你的同学,你们只是在完成课业。 “——安,你父亲来了。” 导师hold不住了。导师不想要在寒冷的11月有个行走的冷气机。 再者在导师眼里肯特是你的‘父亲’。 ——大约是每个父亲都会对自己的女儿有较强的保护欲。 这个男同学这么堂而皇之地挑衅确实不明智, 为了你,也为了那个男同学的安全,她作为导师都有义务打破这个僵局,让你们分开。 你走近自己的展位,看着一年到头都找不了你几次的导师,和她旁边的高大男人。 拔凉的心从:靠,完了。 到:为什么说是父亲??? 再到:可恶的肯特怎么不反驳?? 心情宛如坐过山车。 玛莎看着你,再看看那个之前说是你丈夫,现在变成你父亲的神奇男人; 非常聪明地不去参与这档子浑水,只是在心中给你默默比了个大拇指:“六六六,会玩。” 然而那个男生就不太会看眼色了。 大约是真的喜欢你,但不大聪明。 在听说肯特是你的父亲后,他脸上的敌意逐渐褪去,看着你和‘父亲’之间微妙的氛围,先是吃瓜般思考,然后突然想到这是个机会,得在喜欢女孩子的家人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心砰砰直跳,逐渐亢奋。 “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你有些心虚地看了看日期,回想起近期的所作所为,心里希望今天回去之后肯特能放你一马。 “.........” 肯特皮笑肉不笑地走到你身边,专门挤进那个男生和你之间的缝隙。 虽然气压低低、语气沉沉,但看着那个将你肩膀压出痕迹的书包带子,还是体贴且下意识地伸手,想将你的东西都接过来,不能累到他的小妻子。 男同学:“爸爸!我来!”/玛莎(惊觉,OS):卧槽?? 想表现但说话太快完全没过脑子。 那男同学直不愣登地也跟着你喊了他爸爸,你和玛莎还有导师一脸被雷劈了的模样,而肯特的脸终于是克制不住地彻底黑了,隐隐有溢出爆发的趋势。 “不是不是——” 那个男生大约也知道自己搞砸,红着脸挥舞着双手,急急忙忙地想解释, 可肯特的耐心已经完全耗尽,拿过你的书包把你一把搂入怀中,巨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 “没事,我宝贝的包当然是我背。” 这已经是他对你同学最最最大的耐心了,也就是这男生对你待会的展会还有点用,不然这会早就不出现在这里了。 “至于你刚才的问题.......” 肯特弯下腰,抿出一抹笑,距离近到睫毛微眨的时候都可以轻触你的脸颊, 明目张胆地丝毫不掩饰和你 ——帅气的父亲和漂亮女儿之间......无比亲密的关系。 “你觉得呢?” 呼出的气让你的心为之一颤。 “当然是我想你了啊......宝贝。” ........... PS.Ok!这个误会的双视角都写完了!两个人的感觉逐渐升温,下一章就可以......嘿嘿嘿~ 第27章 乖,叫老公 你从不知道生气了的男人可以这么‘恐怖’。 才晚上7:00,家里佣人竟然已经全部不在, 老管家看到你和肯特回来,默不作声地帮你们把东西放好,然后轻轻把大门一带,这个周末出去住了。 你没有细想别墅里只有你们两人代表什么,或者说你也没时间细想。 肯特今晚太异常,太安静; 虽然回家之后还是进厨房帮你端了碗姜茶看你一点一点喝完,但全程一句话都没说,之后把你手上杯子一拿,洗好,然后默不作声地上楼进书房去了。 你觉得肯特生气了。 肯定的。 尽管他之前也生过你的气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总会有点摩擦。 但肯特是个能控制自己情绪的成年人,而你也对情绪的感知非常敏锐。 你们每次总能在事情进一步发酵前悄然地把两人之间的不开心解决,当天的问题总是当天解决,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拖个一整周。 你知道这次的祸闯得比较大,心里不安。 拿着亲手给他泡好的无咖啡因红茶在书房外面走来走去,走来走去,但不敢进去。 书房内静悄悄的,耳朵贴在门上的时候甚至连打字声都没听见。 ‘吱呀——’ 书房门毫无征兆地打开,你重心一个不稳,差点直愣愣地摔下—— “小心。” 肯特一手扶助你,一手在水洒出来之前拿过你手中的杯子。 他微微叹口气让开了一条道, 对着手里的红茶抿了一口,然后轻轻放在书桌上,无视身后的窸窣,像是不知道你这只小猫已经顺着他给的门缝溜了进来。 “.......你生气了吗?” 虽然是句废话,但你总需要一个开场白。 “嗯。” 即便知道你说的是句废话,肯特还是回应了你。 你不知道是不是曾经和他说过不喜欢冷战,还是他对你的观察太仔细, 他真的从来没让你的话落在地上过,哪怕自己快被气疯的时候也没有。 “我......对不起......” 心底一暖,原本七上八下、甚至害怕到狂跳的心似乎渐渐有了一点底。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走到他的办公椅旁,戳戳他梆硬的手臂,低头。 你像好学生一样虚心认错,态度放得很低。 但因为这次犯的错太多,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到嘴边的话忽然卡住,脸上表情因为紧张肉眼可见地慌乱起来。 “过来。” 肯特看着你毫无安全感的无措表情,叹口气, 在生气和心疼你中还是偏向了你,不忍让你因为他而持续难受下去。 他把办公椅向后退一点,拉过你的手,拍拍大tui。 你眼睛一亮,蹑手蹑脚地脱掉鞋,顺势爬到他怀里。 熟悉的味道充斥鼻腔,令人安心的感觉在时刻整整一周后再次将你环绕,你鼻头有点酸,忍不住用力抱紧了他。 “我是提前回来的。” 明明原本想着要好好哄他的, 结果事到临头还是他主动破了冰,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缓解你的压力。 “项目那边还有些收尾没有完成。” “但是你的展会我也很想出席,所以回家之后还需要工作,就查了查邮件。” 掌心顺着你的背,温柔安抚。 “展会上的设计很好看,不愧是我们的大设计师。” “就是成品的细节和你个人品牌的精细度没法比。” “好狡猾的安安,还知道隐藏自己的实力。” .......... “肯特.......” 你开始呜咽。 泪水终于克制不住地溢出眼眶,愧疚的情绪排山倒海地向你袭来,只觉得更对不起他了,窝在他怀里蹭。 “.......你怎么这么好......” 你从没遇到过这种人。 好像不管你犯什么错、犯多大错、他生多大气, 最后他总会率先向你低头。 不顾他的身份,也不顾他自己的情绪,总是把你的需求放在最优先的位置。 “.......我不好。” 肯特轻轻地说了一句,可你没听见。 你抽着鼻子把脸埋在他的身前, 颠三倒四、叽里咕噜地把一切过错全部坦白。 你说得抽抽噎噎的,咬字不清,断句奇怪。 ——大概更多是在发泄情绪, 头一回自己说得自己都没听懂,也难为肯特还要从一堆繁杂的信息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然后自我安慰,自己把自己哄好。 “......我不是想和你分房,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后来你终于红着脸承认。 “......你,你一吻我我就会脱水。” “脱水后就会迷糊.....情绪和思绪都不太受自己的控制......” .......... “......而且我有时候就是会.....很......” 有点说不下去,鼻子塞到差点呛住。 泪水顺着脸颊流进口腔,好咸。 “.......我怕你不理我......我怕你不要我了.......” “他们都说男人会变,而且你刚开始回来的时候真的不理我.......” ........... 你知道是自己的错,毕竟是你率先一个星期不理他的。 但女生哭泣和发脾气的时候就是不讲道理, 黑的都能被你说成白的,呼噜地一股脑把问题都往肯特身上推。 不过也就是在肯特面前你才敢这么大胆。 你悄悄看了一眼他的表情,又紧紧地握了下他的手。 ......要换成是别人...... 不,也其实没有别人。 毕竟以前你哭的时候都是悄悄躲起来,没有哪里可以让你任性。 “......嗯。” 然而肯特这次没有像你想象中亲吻你的脸颊,摸着你的头发,说他永远不会不理你,不要你。 他变得出奇的安静,身体开始轻颤; 他把压抑着的气息埋入你的jing肩,圈紧锢在你身上的手臂。 “......那如果......我真的变了,你会讨厌我吗?” ——他想要你。想吻你。不想让你离开。 ——他绅士的伪装就快支撑不住,占有yu一点一点增强,逐渐暴露出自己偏执的本能。 他其实是个坏人。 ——能从父母手里抢下巨大家业家产、不顾血脉至亲,在两年内就将集团翻天覆地的能是什么好人。 他的亲人怕他,他的父母忌惮他、讨厌他。 他知道自己坏,也从不否认自己坏。 所以为了和你好好相处,不让你对他厌恶, 他几乎是把自己最好的一面,那所剩不多的善,都用在了你身上。 “......我爱你。” 有时候相爱的两个人其实就是命中注定。 要换做别人, 你一定会下意识把重点放在‘变了’; 恐惧大于勇气,早早把自己缩回壳内,不让别人有任何伤害你的可能。 但眼前的这个人是肯特。 肯特不一样。 肯特不是别人。 ......... “爱一个人就会接受他的全部。” “.......所以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会喜欢你的。” “........” 肯特呆楞住了,甚至在听到你说爱他两字之后整个人僵直不动到你差点以为时间暂停。 随后他把你拉到面前疯狂地亲吻。 从面对面拥抱,到将你抵在座位上, 将你口中的氧气全部夺走,温热的气息交融,小心翼翼地不断试探。 “......这样呢?” 他把你吻到泪水都溢出来了。 你抽着气心尖发颤,但还是坚定地说:“喜欢。” “.......那这样呢?” 指尖用力,不仅仅是宣誓主权,更多是在你生命中留下他在过的痕迹。 你安抚地摸摸他的头,笑着说:“.......也喜欢。” “......这样......” 他和你接吻,指尖相触。 一边密不透风地将你圈住,一边偷偷看你的表情, 你有点被吓到 ——这是他从未对你展现的力道。 身体下意识轻颤,细肉在他滚烫的掌心跳动, 可还是咬紧牙关,主动抱住他,毫不退缩地将自己送到他手中。 “.......喜欢的,肯特。” 你吻上他的耳垂。 “.......我很早之前就想说了,我喜欢这样霸道的你......” 肯特墨蓝色的眼睛充血了。 好像熊熊烈火突破一直压抑着他的冰封,全身上下的肌肉紧得像石头,喉结克制不住地滚动,抱着你一起摔入床内,双手有力撑住,居高临下地看着你。 “........” 他好像还想在说些什么,指尖从脸颊滑至下巴, 一向淡漠的眼睛中此刻闪烁着爱、不舍、怜惜、yu求。 他好像还想再克制一下自己, ——事到临头的隐忍总是让你觉得他更有魅力。 可是你不想再让他等了,更不想他这么冷的天,每次一个人在三更半夜冲一个多小时的冷水澡。 “......爱你。” 你吻着他的掌心又说了一次。 拉着他的手逐渐向下,主动放在最柔软的地方,也努力抬着头,去吻他的下巴。 “.......很爱你。” “........” “疼要说。” 肯特放弃挣扎,俯身吻你。 他在你害怕又期待的目光中单手解开袖口,扔掉袖箍, 充满力量的身躯在月光下勾得你完全挪不开目光,属于成熟男人的荷尔蒙靠近,终于是将你密不透风地完全覆盖。 “.........” 后来他缓下速度,因为听到了你的哭腔。 “.........” 再后来你忽然翻身而起,闷哼出声,惹得他呼吸一滞,差点让月亮羞得躲进云层。 “.......别liao我。” ——是的,这时的你还有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冲劲。 生怕他总是因为顾着你,担心你、看不上你的体力, 到最后都不尽兴,你还得找玛莎这个恋爱军师再次评估一下你的婚姻。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但是警告你。不许。” 肯特大约是从你的表情中猜得**不离十, 气到两眼发黑,忍不住伸手拍了下你的-tun; 床忽然嘎吱响了几下,掌心用力盖住你的唇,将你的尖叫藏在无尽黑夜。 “......我有说会结束吗?” 过了会他像抱小猫一样汗津津的你单臂抱在怀中,稳当地走进浴室。 “乖。” 把你放到镜子前。 “叫老公。” ........ 第28章 你不用担心什么,你可以永远依赖我 男人和女人相互心疼的下场,就是理性和爱yu的来回拉扯几乎要将你们都冲碎了。 滚烫的温度将你包围,但下一秒就立刻抽离。 你抬眼看到镜子里肯特眼底清冷的蓝早就被无处安放的火红完全覆盖, 额角的汗水止不住地滴落,全身上下的肌肉崩得仿佛像在火上烤的石头,硌得你生疼,把白皙的皮肤都烫得通红。 其实你应该在这时候停下的。 ——你早就累得不行。 男人和女人、Daddy和小猫之间的体力是有指数级的差距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见好就收一向是你之前做所有事的座右铭。 “......老公。” 然而你的行为理论在肯特面前却被全数打破。 用从未露出过的挑衅式地表情看着他轻轻咬了咬下唇,软绵绵地笑。 你边蹭边将刚刚怎么都不愿意说的称呼脱口而出,有些期待地等着肯特的反应,即便你知道刚才的举动可能并不理智。 ‘真的好想看他完全失控的模样......’ 心底被一股不可言说的yu包围,下意识地,把你自己都吓了一跳。 ‘想看他破碎。’ ‘想看他发狂。’ ‘想看他不再收着力气完全占有自己的表情。’ ‘想知道因为喜欢的人而眼前发黑是一种怎样的感受?’ ——或许晕过去也挺好,也算是一种人生体验了。 你小心又努力地用自己的掌心和他相碰。 浴室不断升温的水汽将所剩无几的清明淡化、稀释; 肯特脑内的弦随着不断变紧的肌肉拉直绷紧到非常危险的程度—— 逗猫棒似乎进化成了小猫从未见过的模样,一向装载着很多的眼睛此刻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你看,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只是直直地盯着你的唇,想和你接吻。 ‘啵——’ 于是你便这么做了。 一边吻他,一边用爪子按下自己的专属印记。 残存的理智让他下意识推搡, 但你觉得自己大概也不是什么乖孩子,看着他因为你而露出各种微妙的表情,绷着的唇角一点一点轻颤,心底竟然开始莫名兴奋。 “Daddy~” 你开始叫他,银丝明目张胆地在空中断裂,爪子顺着到下巴,然后将温热的气凑到耳旁。 “老公~” 你知道他也喜欢这个称呼。 ——他很喜欢所有和你有关的东西,他喜欢被你占有,甚至可以接受成为你的附属; 在展会的时候你亲耳听到导师喊他安先生, 当时你特别怕因为这种别扭的称呼而让他不愉快,没想到他偷偷勾起了唇角,还因此多和导师说了几句话,只是希望再多听几声。 然后你用小猫爪轻轻挠了一下他的后背。 很轻很轻,大概就只是会淡淡地留下几秒就消失的痕迹, 却如愿地被他抓住手腕,掌心放到一碰就烫到差点褪皮的脸颊,一边摩挲一边告诉你可以打这。 “.......有没有人告诉你你很讨厌。” 大概没有什么比相爱的人发现彼此都能接受、甚至对这种阴暗的小爱好一拍即合更让人感到快乐的了。 ——乖乖女被发现是坏孩子。 ——温柔绅士被发现是披着皮的雄狮。 你当然不忍心打他脸,噙着笑意轻轻地动了下jio踝, 先是用jio尖勾住他让他靠近,然后像小猫踩奶一样,玩着那个愈发让人瞠目结舌地跷跷板。 “.......有没有人告诉你再玩下去会发生什么?” 他终于放弃挣扎,第一次把带着邪气的笑容从他的嘴角抿开, 他不阻止你的行为,却用自己的手用力捏住你的下巴,拉近,直到你们无法克制地吻到一起,所有有序的一切回归混沌,晶莹从每一处落下,一切秩序彻底崩盘。 “.....安安......” “....安安.....” 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呢喃地叫着对方,像煮开水似的此起彼伏, 和咕噜的水声一齐变大,就连晚间出来觅食的鸟都羞得飞走了。 .......... “......今天那个男生,是谁?” 后来你累得眼睛睁不开,头发被汗湿,嘴巴微微张开,粉粉的舌尖露在外面,整个人像刚从泳池里被捞起来。 他却还惦记着今天那个傻傻喊他‘爸爸’的男生。 “.......同学。” 他听着你细小的声音,把你圈在怀中,拧开瓶盖,一点一点地给你补水。 可你累得连吞咽都困难,水兜不住,哼哼唧唧的喘气, 才喂进去的水一点一点往下流,于是他只好抬起你的下巴,用柔软的唇瓣轻触。 “多大了。” “小组过几次。” “和他有其他接触吗?” 详细地宛如查户口,就差没把人家家底一并问出来。 “.....和我一样。” “.....两次。” “.....没有。” 你一面觉得好笑,一面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的所有问题。 你发现他总是在看到你和其他一些年轻的男生有交往的时候整个人总会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语气淡到好像只是顺带问一嘴, 可你不说又要狠狠惩罚你一下,直到你呜呜咽咽地回答他有关那些年轻男生的所有事才肯罢休。 “........上次许弋和我告白的时候,他说他觉得你照顾不好我。” 你知道提起许弋待会绝对完蛋。 此男表面对任何对你表白的人云淡风轻,实则记仇得很,许弋离开后还悄悄把卧室里他作为朋友送你的所有东西全部都收了起来,以为你不知道。 “怎么?” 果然,肯特的声音沉了下去。 “他说你太老了,不能只看现在,以后会不行。” 你一面觉得自己很完蛋,另一面又很兴奋。 你也不知道你说出这些话是出于什么心理 ——或许是想让他更加失控,又或许是想再次确认他对你的在乎; 你知道这样其实挺不好,自己之前也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但是恃宠而骄就是这样的,总喜欢在爱你的人头上撒野。 “我后来想了想,等我30的时候你已经40了,再往后我还得照顾你。” 边说边看他的表情,语气越来越弱。 “嗯......好像的确有点老。” “.........” “.........” 无声的寂静在浴室内停留了几秒。 接着小猫的尖叫声响起,花洒突然打开的水流声将其掩盖, 一开始的尖利到后面变成越来越微弱的呜咽,你哼哼唧唧地哭着说我错了,终是如愿为自己的口嗨荬了单。 “......我会照顾好你的。” 后来你在和肯特一起泡进浴缸时,肯特一边帮你揉按着因为刚才而紧绷的肌肉,一边亲吻你的耳垂,忽然在你耳旁落下一句承诺。 “只要我还活着,就一定会照顾好你。” “你不用担心什么。” “我会一直健康强大,你可以永远依赖我。” ......... “........” 不知道为何,在听到这个许诺的瞬间,你忽然鼻子酸了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为刚才自己任性的‘试探’朝他道歉。 强大的人不用一直强大,就像温柔的人也可以有各种脾气。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一面,一直戴着虚假的面具生活有多累你再清楚不过, 可你刚刚竟然间接给他传达了这样的信息,真的很不应该。 “我也......希望你依赖我。” 你喉咙有点梗,羞愧, 你转身抱住他,他从你的呼吸中发觉不对,可你却si活不肯抬头,不想让他看你发红的眼眶。 “......我是你的妻子。” 你贴着他的心口对他一字一句。 “在我面前你可以脆弱。” .......... ---- 那两天你们几乎没有白天和黑夜。 饿的时候被他抱下来坐在厨房看他烧饭,只是没吃两口就就被他用另一种方式喂饱,迷迷糊糊中只觉得当初想看他失控的自己真是太天真了; 怎么会觉得自己能承受得住呢?到底是什么给了自己这种错觉。 肯特也发现你特别容易脱水。 ——易出汗体质好处是容易在生病的时候把病毒快速排走, 但坏处就是一旦经历什么长时间运动,体重就会下降的特别厉害, 但这和健康减重毫无关联,这其实很不健康,完全就是极度脱水引起的。 于是肯特在家里的各个地方都摆上矿泉水。 客厅、餐厅、书房、卧室、卫生间、甚至阳台。 ——当然阳台在寒冷的11月显然是用不太到, 但万一你什么时候想出去透风的时候口渴,转头的时候就能发现一瓶水,其实也不是一件坏事。 .......... 后来你发现家里的娃娃忽然清一色全都脸朝下了。 这很奇怪。你喜欢的娃娃总会按照自己的喜好摆放。 你明明记得其中有一对是面对面亲亲来着,现在再看的时候完全是头对头,让原本浪漫的姿势瞬间变得搞笑起来。 “因为原本那样他们能看到你。” 肯特被‘质问’的时候很不自然的移开目光,咳嗽。 “可他们是一对!” 你因为他幼稚的举动差点笑出声。 “可我不想让他们看你。” 虽然觉得自己错,但就是不愿意承认。 “......可他们只是娃娃!!” 你终于笑倒在他怀里。 ......... ----- 周日下午因为明天还要上班上课,肯特终于放过你,抱着你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走进不知道第几间客房,终于是睡到了干燥又柔软的床上。 说是睡着,你感觉的自己倒像是直接陷入了昏迷。 抱着爱人的时候总会有一种令人心安的感觉,就好像一直漂泊的人终于有了家, 不管在哪,无论是不是睡在熟悉的地方,只要有他在就能安心入睡,之前所有的失眠也好、浅眠也罢全部都消失不见,只剩温暖和心安。 可后来一直抱着的火炉忽然在某一时刻撤走。 你双手乱动着寻觅不着,意识还没清醒呢,就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糊糊往外走,想要去找回那个让你依赖的安全感。 “嗯,之前我有让他找你,消除结婚记录。” 然而门外的声音忽然让你愣在原地。 整个人一下清醒,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让你不敢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从刚刚还哄着你的人口中说出来的。 “最好是查不到。” 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一字一句,清晰到气口都能听见,让你无法逃避。 “......就当不存在。” ......... 第29章 他想把你关起来 肯特在接到那人电话的时候正好把你搂在怀中。 虽然累,但他睡不着, 第一次完全拥有喜欢的女孩:——亲她、抱她,还听到还听到她说爱他。 放以前根本想都不敢想,可现在不仅真的成真了,他的爱人还窝在他的怀中很幸福的样子。 所以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肯特皱眉看了很长一段时间。 ——陌生的号码,非常不合时宜的时段。 他已经说过这个周末不会理会任何工作, 可这个人还这么冒进的打电话过来,要么说明不是他的下属,要么就是真有急事。 肯特想了想还是接了。 轻轻把你的脑袋放到枕头上,走到门外,将听筒举到耳边。 那人的语气很急,还没等肯特开口说一个字,便一股脑地把所有问题全部倾泻而出。 “......嗯,之前我有让他找你,消除结婚记录。” 肯特几乎是瞬间理清了状况,一个个回答他的问题。 “嗯,查不到的那种。” “最好当不存在。” ......... ----- 距离律师给肯特这个人的电话已经过去了两三周。 一开始是安排在后一天的工作日就和人把饭约上。 但后来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一直停留在拨打前的通话界面,不仅一次没拨出去过,后来还几次三番在自己的私人手机上将他拉黑。 当然,这么做并不理智。 朋友越多,生意就做的越丝滑。 更何况那个人既然愿意把号码给他,那就说明其实他也有一些事需要肯特帮忙,不是单纯的求人关系。 而且那人影响力不小。 职位大小倒不是关键,最主要这人在以后肯特想拓展的业务方向人脉似乎也所有建树。 所以后来肯特很好说话地同意了律师的提议,也完全明白律师几番欲言又止是什么意思。 ——他不是他父母,他对请人帮忙主动示好这件事没什么心理负担。 只是感情上的犹豫首次影响了他的判断, 明知就算最后婚姻记录这件事不了了之,单纯看着以后的合作,也理应早点联系对方,至少不应该久到让别人失去耐心。 “嗯。” 不过对方倒也是个没太大城府的。 求人者的冷漠不仅没有让他生气,还很错误的先一步打来,丧失了整场谈判的主动权。 “这件事可以以后再谈。” 肯特拿捏住了谈判的氛围,语气平淡地在电话里将对方主动提出的帮助往后延延。 “不过您有什么事要找我?” 主动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下,位置调换,当卖给对方一个人情。 “有利益的事都可以合作。” “您知道的,我一向很好说话。” ........ ---- 你在听到肯特挂断电话的时候就跑回了床上。 很慌张。 原本干燥的睡衣因为这件事被冷汗湿透。 卷进被窝的时候全身还克制不住地颤抖, 你想停下来,你想让自己冷静。可越是想平复,整个人就越是紧张难受。 眼前开始发白,耳旁还响起一阵嗡嗡的鸣响, ——要不是症状没有严重到那种程度,你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惊恐发作了。 你跑得太快,自然没有发现肯特在挂断电话后并没有直接转身推门而入。 他盯着那个人的号码发了很久的呆,最后还是给那个人发了一条信息。 一直逃避着的事因为这通电话而被明晃晃地放到了台面,打碎虚假的平和,将一切都放到肯特眼前,逼迫他去做出决定。 而且他刚才还跟你发生了这种事...... 他其实是个传统的人,决定碰的人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很多阴暗的想法很多时候也来自这对婚姻传统的信仰: ——因为爱,所以想占有。 ——只要占有,就一定会负责。 但他对婚姻虔诚,婚姻对你来说可能只是束缚; 所以他一开始克制着自己不去碰你,即便用其他方法,方法阴暗到让他自己都唾弃自己,也仍忍耐着给你留了一丝余地。 但这次是你先来招惹他的。 他说不可以,你笑着叫他daddy,他说不行,你娇声叫他老公。 你招惹他,going他。 你让他失控,你让他发狂, 你让他失去理智完完全全、由内而外地将你占有。 是你打破了这段关系的平衡,是你让彼此都回不去了。 肯特手臂上的青筋都爆出,整个人因为突如其来的偏执而心跳加速,就差没有直接在你房门上上道门锁,把他和你永永远远都关在这个狭小空间,往后余生都只有彼此,也只能看得见彼此。 ——不行。 ‘咚!’ 他收着力道捶了一下墙壁,关节被轻微磨破,但传来地疼痛也让他从偏执中回过神来,头疼地取下眼镜,第一次认真地考虑自己是不是该去看心理医生。 “您确定不需要我帮这个忙?” 对方的消息很快就回过来。 “系统更新一年只有一次,明年这个位置上的还是不是我,就不好说了。” “谢谢,不过我和我的妻子已经协商好了。” 肯特喉结微动,还是擅自替你们的这段关系做出了决定。 ——就算之后被你讨厌,被你恨。 被你尖叫着说他是个坏人,坏人剥夺了你重新开始的权利,他也没办法放手。 ——而且只因为一段婚姻就不愿和你在一起的人也没资格爱你。 他缓缓呼出一口气,将眼底一闪而过的阴霾隐藏到无尽的墨色。 恨也是一种情绪,他很自私地想在你的生命中留下存在过的痕迹。 就算到最后他还是没能留住你,你离开了; 但至少这一切都不是他幻想出来的泡沫,至少,这个世界上还有东西可以证明,成为你们曾经爱过的证据。 “不过这并不影响您刚才和我聊的事。” 像是看出了对方的不确定,肯特又发了条信息,安抚。 “随手的事罢了,而且也是桩生意。” “我喜欢朋友而不是敌人。” “您不需要担心。” .......... ---- 你不知道肯特是什么时候开门走进来的。 头还很晕,手脚也很凉, 你觉得整个被窝里应该已经全部被你的冷汗湿透了,整个人黏黏糊糊的,很难受,但你不想睁开眼。 肯特一开始没发现你的异样。 ——你和他出去时一样把头埋在枕头里,呼吸平缓,安安静静地睡着。 可是靠得越近就发现你被汗湿的额头,有些惨白的脸色, 抓你的手的时候发现手脚冰凉,竟然还在微微颤抖。 肯特一下就慌了,轻叫两声你也不醒,但他就像对待瓷娃娃一样也不敢乱碰,只是在旁边杵了两秒。 你第一次听到肯特如此杂乱的呼吸,心跳大到连你都能听到,但在你准备睁眼的时候忽然起身,慌乱地拨通了家庭医生的电话,问这种情况要不要送医院。 ......好社死。 在听到他对医生将你们这两日的种种如实拖出后,你连生理上睁眼的动力都没了。 你不想面对他,不想直面他的温柔。 看着他的眼睛的时候你总觉得他眼底的温柔能把你整个人沉溺进去, 可转身背对着你的时候说出的话语又是如此冰冷。 ‘离婚。’ 自从和他在一起后就越来越少出现在你脑海中的词汇。 你不会说自从这场联姻开始,一次也没想着和他离婚。 ——你本来是要离开的,按照计划。 但自从你确定心意,也确定了他的心意,你就将他永远和你绑在了一起, 计划又不是不能变通,只是要把妈咪接出来罢了,你会让妈咪离开,但你会一直留在他身边。 可是或许这一切都是你的痴心妄想。 他为什么爱你,他为什么喜欢你。 他是真的喜欢你吗?他对你说的那些爱,眼底的那些占有,到底有多少真,又有多少假? 可他如果不爱你,他也未免太会演了。 “.....安安。” 熟悉的温柔传入耳内,指尖被他握住,后来十指相扣, 你感到他在帮你轻柔地擦拭额头,然后尝试将你半抱起来,往你嘴里挤进一点水。 都要离婚了,这个人为什么还可以这么温柔...... 眼角的泪大概是在这个时候落下去的。 你控制不住。 虽然忍住了没有看他,却还是被他的温柔弄得想哭。 “......很难受吗?” 他倒吸了一口冷气,语气里的心疼像一把利刃,慢慢的、一点一点轻刮着你的心。 “去医院吧。” 他要打电话就要把司机叫起来上班,准备起身帮你拿衣服,却在这时被你轻轻拉住手腕。 “我没事,睡一会就好。” 你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第一次觉得或许自己的演技也没有想象中的成熟。 你总觉得自己可以无时无刻很好地掩盖住自己的情绪, 可或许是和他在一起后生疏了,又或许是自从感受过温暖就再也批不上那原本冷冰的伪装。 你低头,把脸埋入膝盖。 不过幸好他只是以为你难受,倒也没有多想,走到床边把你抱入怀中,掌心一下一下轻拍,你还是下意识眷恋地往他怀里拱。 “今晚我一个人睡吧。” 你闷闷地说,疏离的语气果不其然让你感到了他身上一闪而过的僵硬。 “我出汗太厉害了,会把你弄得不舒服。” “而且旁边有人.......我其实也不太舒服。” “........” 肯特的动作停滞了,沉默了许久,没有说话。 他后来还是完全尊重了你的选择, 虽然失落,虽然想辩解、也为自己争取几句, 但到头来还是把这些全都咽回肚子。 帮你请好假,在你的床头放上矿泉水和毛巾,在你的指尖落下轻吻,和你说晚安,更说你要是有需要就叫他,他就在隔壁,他能听见。 你转身,背朝着他,闭起眼睛,没有再说话。 门被轻轻带上,他走了出去,房间里寂静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 听着床头的秒针滴滴答答地走了几万下,你从床上翻身而下,走向浴室。 只是在路过门口的时候恍然发现自己的房门没有关实, 暖黄色的光透进房间,你好奇又推开了一点,清晰地看到了肯特靠坐在在外面小客厅的沙发上, 手撑着头,修长的双腿无处安放,好像已经睡着,又好像只是浅眠,就连刚才轻推的一下都让他眼皮微动。 你捂着唇蹑手蹑脚地往后退,直到进入卫生间,关上门,才缓缓舒出一口气,身体无力地靠在门上,一点一点滑落。 为什么...... 悄悄把自己缩成一团。 酸涩的眼眶又开始泛红,视野逐渐模糊,一点一点把自己蜷缩进那个曾经亲手被肯特撬开的壳。 ......都要离婚了还这么关心自己。 到底...... .......为什么。 ......... 第30章 他想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 肯特早上来的时候你还闭着眼睛。 其实一夜没睡,根本睡不着, 可你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就只能装作难受的样子在他碰你的时候把脸埋进枕头,留给他一个背影。 “还是不舒服吗?” 温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还是那样的温度,还是那种独属于你的语气。 你从未听过他用和你的温柔与别人说话, ——你知道你在他这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 管家说过、司机说过,就算是偶尔碰上的助理,都会感谢你让他的boss每天都有好心情。 你明明知道的,也无比确定。 可昨晚听到的一切让你忽然怀疑这一切是否都是pian局, 没了安定,也感受不到温暖,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很是杂乱。 “.....唔......” 你咬了下唇,浅浅发出一个音节, 慢慢把手从被窝里拿出来比了个没关系的手势,怕他以为你昏迷真的把你送医院。 “........” 他好像在你床沿坐了很久。 呼吸很轻,视线很专注, 但你好像还是没有理他的意思,他只能伸手轻轻摸摸的你头,听到日历的会议提示,微微叹口气,说是他上午有个会要开,开完了就早点回来。 他走了。 你顶着乱糟糟的金发从床上坐起身, 恍然发现时针指向10:00:他已经将会议推迟了一个小时。 上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照亮床沿的一角, 白雪皑皑的‘衣服’上蒙上了一层金灿灿的光, 外面天气其实很好 ——是你最喜欢的雪后晴天。 他走了,然后呢,你要干什么? 你没了欣赏的心思,只是直直地盯着窗外,发呆。 发脾气吗?冷战吗?离家出走?又或者是找解决的办法.....? 你头一回感到无措,脑袋空空。 你觉得你其实应该直接问他, 不让他走,告诉他你都听到了,把事情沟通明白,才能决定以后的事。 可你很害怕。 ——心底的逃避小人又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 万一他的好是假的,万一他的爱是假的, 万一当你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放下戒备、打开心房彻底爱上一个人,却发现那人和父亲一样只是一个人zha....... .......对啊。 母亲踩过的明晃晃的坑就在自己眼前。 你忽然全身开始发颤,好不容易找回来的理智在恐惧中消散,陷入了思维的闭环。 .......当初是为什么有这个自信会觉得自己会比母亲幸运呢? 也太大意了吧安,到底谁告诉你能成为那个被爱幸运儿。 .......... ---- 肯特上午的会议开得有些心不在焉。 担心你,也觉得有点烦躁。 他不是没察觉到你的异样、也不是不知道你后来突如其来的抗拒。 可他理了一遍思绪都没想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心里没有底可又无能为力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而且或许你真的只是身体不太舒服呢?万一真是他想多了,这样频繁地给你打电话会不会让你对他感到厌烦? 上午的会全程气压都很低,大家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还有很多方案还没有提,可公司的COO们相互使了个眼色,觉得今天大概是批不下来,也就不在这种时候故意踩坑了。 肯特回到办公室,摘下眼镜。 助理带着几个早就在公司等待的人进来,说是他们上周预约过了,约的是午休的时候和阿克曼先生讨论方案。 肯特愣了一下,思路难得有点跟不上。 直到为首的那个策展师把拟定好的几套方案摆在桌上,看着上面洁白优雅的衣裙,精致漂亮的花束,才想起自己前几天确实和他们约了婚礼的方案。 他想重新给你一个你想象中,最美好的婚礼。 不以联姻为由,更不是你一点都没有话语权、完全由父母让下人操办的随意婚礼。 你应该要被求婚。 在浪漫的氛围中,在漫天的繁星下,看着他单膝下跪,紧张地等你给他一个答复。 然后你要像其他女孩子一样挑选自己的婚纱, 在草地上和三五朋友聊天,之后去你最想去的地方蜜月旅行。 ——这些都是你曾在信中和他说过的。 虽然说得很隐晦,当时还用的是’我看了一个故事’为开头。 他知道你对婚姻和婚礼不敢有期待。 ——你父母的婚姻是失败的。 ——你出生在那样一个听着就让人厌恶、毫无亲情爱情而言的世家。 他知道你对婚姻和爱情有着极度的不自信: 不敢、害怕, 像小猫一样,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把自己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 但他也同样从字里行间中看出了你对完美婚姻和婚礼的向往。 不是不喜欢,不是不想要,只是害怕受伤,于是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所以他一开始不敢想你会爱上他。 强行抢来的婚姻,和你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冷冰冰的婚礼。 你明显哭过,第一眼看到他的时候身体都在颤; 虽然穿着洁白的纱裙,可他却没时间帮你订一件你喜欢的样式, 除了戒指,这一切都不完美,和你当初说的背道而驰,甚至成为了你最恐惧的模样。 他不是幕后主使,却和掠夺你自由的家族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而且你还对他说会好好当他的妻子...... 他无法表述当时听到你说这句话时心底让他差点无法呼吸的阵痛, 就好像一直以来的努力因为这场联姻顷刻间就让他站在了你的对立面,他成了你信中所说的,最厌恶的人。 ‘不是说好了要给她一切最好的,要把家族从她身上夺走的都还给她吗?’ 他把呼吸都放得缓慢。 ‘你在干什么呢肯特?’ ‘......你怎么会成为她痛苦的源泉。’ ........ 策展人看出boss明显不在状态,也没待很久,只是把方案留在桌子上,就赶紧带人出去了。 下午还有一个会议。2点。 然后要去其他公司谈一个合作。3点。 之后有一个商展要参加。 ——很重要的商展,虽然规模不大,但保密性极高。 来参加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他还会作为嘉宾开场,算是近期重要的活动之一了。 可他很担心你。 打电话给你不接,管家说你到现在都没有吃饭,女佣进去的时候还在睡,感觉脸色差得出奇。 他站起身,从办公椅上拿起外套。 助理还没来得及问他是否要取消下午的安排,就听到他手机上的‘jing报’响起。 “所有安排全部取消。” 肯特急促中带着一丝颤抖的话语落在他耳旁。 助理只觉得面前好像闪过一道风,接着boss就不在办公室内, 他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一向从容不迫、甚至当年家变时都理智冷漠的阿克曼先生第一次露出那样着急的表情, ——就好像快要失去了什么生命中最重要的珍宝, 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舍弃,只要那块宝物还要他。 ......... ---- 你悄悄潜入了肯特的书房。 没有找你的情感军师玛莎咨询,更没有在网络上情感树洞求助。 你知道他们会给你一个怎样的答案: ‘快跑啊姐妹!这人就是个pian子!’ ‘天呐现在渣男为了女孩的**都可以做得这么逼真了吗??’ ‘快跑!分手吧!求你。’ 可他们不知道所有情况, 就像你也除了那冷冰冰几句话,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一知半解一样。 但你知道自己不敢问,你很懦弱地不想亲耳听到答案。 ——就算现在肯特站在你面前了,你也没有这个勇气打破目前看上去还算融洽的相处,承受那个可能的最坏结局。 ——只是你也不能憋在心里。 你憋不住,你在他面前藏不住情绪,忍着忍着迟早有一天会爆发。这不好,不管对谁,都不好。 ‘要冷静下来。’ 你对自己说,走进肯特的书房,拉开之前一直没有翻找过的抽屉。 ——要是他结婚就是为了和你离婚,那平常一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 可是没有。 你找了很久。 书桌下的第一个抽屉里放着他给你设计婚戒时的图纸。 很多很多,几乎有几百张草稿, 不仅每张都有改动,上面还标注了每个改动的含义 ——都是以你的喜好需求进行的改动。 再往下一看落笔:2月14日。 ......好奇怪,他怎么会在结婚前这么久就开始设计戒指? 第二个抽屉放的是一些公司文档和一个和他很不搭的小册子。 小册子封面上写的是日常记录,看上去和工作无关。 你好奇翻开第一页: ‘她爱吃樱桃,爱吃草莓。不爱吃苦的东西。咖啡必须要加奶,否则她不会喝。’ 眼眶一下红了,气息都开始发颤。 ‘她晚上会害怕,喜欢抱着人睡。’ ‘虽然喜欢冬天,但很怕冷。’ ‘......不能喝jiu,喝一点就开始说胡话。’ ....... 你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明明跑到书房是来找那些他骗你的证据: ——找那些明明不爱你,却要装出一副爱你样子的白纸黑字。 可是看得越多越觉得你对他的了解好像只是冰山一角, 他好像很爱你,很爱很爱,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就开始爱你了, 所以他对你是如此了解,只是你到现在才渐渐发现端倪。 后来你找到了每个书房都会有的保险箱。 ——是啊,重要的东西应该都会放在保险箱里吧。 在外面的抽屉里没有找到结婚证,那是不是至少表明,结婚证对肯特来说至少不是可以随手丢弃的废纸,不管出于哪种原因,或许你和他的婚姻在他心中还算是有一点位置。 保险箱的密码是四位数。 他的生日。不对。 .........你的生日? 虽然知道自己不该期待,可陷入爱情的人还是不免在输入的时候心跳加速。 红灯闪烁,你绷直的肩膀垮了下去。 ——都说了不要有期待了,你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顿,平复着失落乱跳的心。 ‘你要冷静。安,要冷静。’ 后来保险箱是用你们的结婚纪念日打开的, 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内。 盖过章的结婚文件果然被放到了目光所及之处, 火红的章鲜亮,你和他的名字就在章的下方,第一次对结婚了——你和肯特*阿克曼结婚了的这件事有了实感。 可是结婚证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被你拿在手里翻看。 你杵在原地,看着保险箱的另一个方向,呆滞。 热热的晶莹再也憋不住地从眼角滑落,然后落在地毯上,化开。 “......pian子!” 你颤声从喉咙间挤出一句。 拿起那一叠很厚很厚又熟悉到不行的信纸,跌跌撞撞地跑回卧室,冲动地把行李箱摊开,往里面一骨碌装进很多衣服后忽然想到了什么,捂着嘴蹲下,脱力地跌坐在地上。 ——耍你很好玩吗? 如果他现在在你面前,你真想拎着他的衣领质问他几句。 ——看到你几次三番地爱上他、ke望他....... ——因为他而开心和难过........然后再淡漠离开。 忍不住哭出了声。 ——.......很好玩吗? 你把衣服一件一件装进行李箱, 然后把他送你的那些再一件件挑出来。 你跌跌撞撞地起身,然后在手碰到门框的时候忽然停下,心底泛起一阵悲哀和荒凉: ——可你是联姻过来的。 计划还没有成功,妈咪还没有从家族里接出来。 万一你不见了之后阿克曼家族去塞西莉娅家要人, ........到时候怎么办? 父亲会不会为难妈咪.......? ‘而且你有什么资格任性吗?’ 人在失控的时候什么ji/端的想法都会冒出来。 强烈的自卑从心底冒出,让你颤抖得全身泛冷,连行李箱都抓不太住, 看不到光,喘不上气。 ‘你是什么受人爱戴,被宠大的大小姐吗安?’ 冷笑着自己问了自己一句。 ‘......你什么都不是。’ 又给了自己答案。 所以别想了。你还能去哪里。 ......... (PS. 这个是安的视角,因为信息差,所以她看到的是这样的~不是事情的全貌啦~而且她是一个情感很细腻,很容易想多的人,所以一开始才能很精确地安抚肯特心底的不安,但坏处就是也很容易内耗hhh) 掉马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他想给你一个完美的婚礼 第31章 离婚?不可能 肯特在看到书房监控的那一刻就一刻不停地往回赶。 他给你打电话,疯狂地打, 可你不接,冷冰冰的女音不断在耳旁重复,像石头一样一下一下锤在他的心口,头一回感受到了名为心慌的恐惧。 他想让管家上去看看你。 一向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每次遇到你的事都会惶然无措。 可他怕伤到你的自尊,愣愣地看着管家的号码发呆,按不下去,大脑一片空白。 .......而且你好像在哭。 对,你好像是哭了。 肩膀抖得厉害,无声地用手捂住嘴巴,连脚步都显得踉跄。 他曾在结婚的那天,在神父的注视下,在心底默默许下承诺: 他会让你永远平安顺遂,健康喜乐。无论你爱的是不是他,他都不会让你再落泪。 ——可现在他食言了。 没有人让你落泪,是他把你弄哭了。 他。把你。弄哭了。 shen//判的钟声敲响。 他好像成了一切的罪魁祸首。 ........ ---- 回到家的时候家里的佣人神色无异。 管家有些诧异肯特怎么在这个时候面色苍白、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原本准备上前浅问几声,但后来看清他眼底的慌乱时心中了然,只是默默退回了自己的位置,不再插手小年轻之间的事。 肯特一步一步踏上三楼,沉默地在杵在楼梯口。 这一层安静到他听不到一丝声响,甚至连喘气声都微不可闻。 理智告诉他你还在 ——佣人们没有异常,说明你没有离开。 可无端的恐惧让他不敢大开面前的任何一扇门,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害怕、在害怕什么, 习惯了近三十年的安静现在对他来说更像是一场无声的ling//迟,让他第一次感到怯懦,也头一回生出了逃避的冲动。 可他后来还是默默地走到了书房门前,进去。 他压抑着呼吸,看到大开着的保险箱和里面不见了的信件,随后顺着信件散落的方向,一边珍视地捡起地上的纸张,一边悄悄打开卧室的门—— 细碎的啜泣声传入耳内。 很轻、很轻。 肯特走到更衣室旁,看着地上胡乱摆放的行李箱、被撕碎的信件、揉杂在一起的衣服,只觉得眼前一片发白,好像连呼吸都短暂地忘记了。 肯特一向觉得自己是个不会后悔的人。 做了就要承担后果,后悔没用,那只是逃避解决问题的一种消极心理。 可当他看到你躲在衣柜里,用一堆胡乱的衣服将自己盖住; 头埋入膝盖,金色被汗湿的长发散落在耳旁, 想哭却不敢,sisi咬着唇,抽泣变成了断断续续的呜咽,然后在他踏入更衣室的那一刻用通红的双眸倔犟地和他对视,眼角的晶莹却难以克制地滑落—— “.........” 好痛。 心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攥住。 ——痛痛痛痛痛。 眼前克制不住冒出金光,生理性的耳鸣屏蔽了一切声响。 他呼吸了吗?好像呼吸了。 他还活着吗? 还活着,心脏的钝痛逐渐变得强烈,每跳一下都让他浑身发颤。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再理智冷静的人也会有后悔的时候。 很想不顾一切地回到结婚的那一天,回到当初你说他很熟悉的那一刻。 他第一次在想如果那个时候他向你全盘托出了, 是不是就不会伤害到你, 或者至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看到你躲在衣柜里连哭都需要忍耐的模样。 .........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脑无法思考,一切阅历都让他不足以处理眼前的情况,只能顺从着本能,一步又一步,小心翼翼地走到衣柜旁。 你好像很怕他,又往衣柜里缩了缩。 他呼吸杂乱地单膝下跪,颤抖的手臂抬到空中,又无力落下, 最后还是试探着,一点一点向你靠近,拉住你的指尖,攥紧。 “.......安安.......” “.......安安.......” 混乱的呢喃从他嘴里溢出,没有任何逻辑,只是不断喊着你的名字。 “......不要哭......” “......不,哭出来.......” 像是被病毒入侵了的程序,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眼神混沌不堪,恐怕连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也不知道。 “.......你恨我吧。” 最后,他还是克制不住地将你抱入怀中; 你越挣扎他越用力, 你越是打他,他就发出类似悲鸣一样的笑声,将你锢得更紧,仿佛要将血肉融合,彻底融在一具身体里。 “........我要疯了,安。” 他后来在你耳旁颤声说道。 忽然欺身吻住你的唇。 克制着疯狂、努力收敛着就快要抑制不住的痛苦。 你主动迎上去,咬他。 他却像是被满足了一样,gou着你越咬越深,即便铁锈弥漫,却好像丝毫感受不到疼痛。 “惩/fa我,不要忍。” 他吻着你的指尖,滚烫的湿热滴落在你的手背。 “.......不要再那样看我,我一定会疯。” ........ ---- 肯特回来前的那几分钟对你来说仿佛漫长地像过了一个世纪。 呼吸困难,好不容易拾起来的思绪再次变得杂乱。 虽然之前曾不止一次猜测过肯特是不是就是那位一直和你通信的‘先生’, 但当一切都真相大白,一切过往的少女的懵懂也好,后来不再联络的失落痛苦也罢,这一切在你克制不住地想到‘离婚’二字的时候再一次变得鲜明且锋利。 你好像再一次爱上他了。 可你又好像再一次被他抛弃了。 他总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轻而易举地让你倾尽所有,然后消失不见,仿佛这一切都不存在。 你忽然想起你是在15岁那年第一次和‘先生’开始相互写信的: 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qiu鸟,在某一天忽然收到了一封来自F国的明信片。 明信片很漂亮,印刷着你从未见过的风景,烫着精致又漂亮的金丝边框,勾起了你心底的ke望。 明信片后面只写了一句话:F国很漂亮,值得一去。 苍劲有力的字体,棱角分明。 你有一瞬间很想把这张明信片私藏起来, ——即便这张不是给你的,即便你知道他只是寄错了。 可15岁的你从未去过除NY外的其他任何地方, 即便装得再像大人,也难免在这种时候露出几分孩童心思: ‘能留下吗?’ 你蹑手蹑脚地把明信片悄悄收进抽屉里。 ‘不可以。’ 过了一会又规规矩矩地拿出来。 你拿出一根铅笔,很轻很轻地在明信片的最下方写了一行字:您寄错人了。但F国很美,羡慕您,祝玩得开心。 第二天原路发回, 国际长途慢且易丢,没想过这件事会再有后文,结果在两周后收到一整盒‘伊芙宫’的明信片。 “谢谢告知。” 还是那苍劲有力的字。 “这是送给您的,希望您留下。” .......... 后来你就开始和这位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开始通信。 很奇怪。 在面对大部分人的时候你总是戒备大于好奇。 ——小小年纪就披上一层厚厚的伪装,隐藏自己的紧张,隐藏鲜活的情绪, 你把自己塑造得普通、平庸,好像随处可见的小花小草,没有任何威胁性,也因此过了一个相对还算顺利童年。 高中的时候你成功选了一个离家较远的学校,住了出去, 在周中的时候得到一点点喘息,努力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变得更像自己。 你觉得自己很擅长伪装,这也是生在这种家庭的必备技能。 可对着这个素未谋面,只知道对方比自己大很多的笔友,你却总是有种无法解释的亲昵和信任; 一点一点对他说出自己更多真实的想法, 不再像个什么都隐忍的温和人机,而是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甚至比别人都更优秀,更有想法的天之骄子。 “我这样给您写信您会觉得烦吗?” 有一次你鼓足勇气在信件里这样问他。 “不会,我喜欢和你聊天。” 他情商很高,总是知道怎样说话会让你更高兴。 “那两周一次呢?” “一周一次呢?” “一天.......” 当然最后那句还是被你划掉了。 每天都聊那也太任性了,‘先生’比你大那么多,一定很忙。 偶尔的畅聊可以有, 但不能这样打扰‘先生’,要.......体谅‘先生’。 .......... 当然,后面的事可以想象。 青春期的小孩正是容易胡思乱想的时候,而你周围也没有任何人可以倾诉; ——即便那时玛莎已经对你释放出友善的信号,可你从小谨慎到大,对她的防备心似乎比对这个‘先生’还强。 于是你便不可救药地喜欢上了‘先生’。 他有时像哥哥,会在你开心的时候和你一起快乐,甚至把你曾说过、连自己都没记住的糖果荬下来送给你,说这是开心时候的奖励。 他有时候又有点像父亲。 ——当然你其实并不知道父亲该是什么样的,你从来没有感受过父爱。 但他会因为你的成就而骄傲,会在你难过的时候安慰, 他也会在你受他人影响也想跟风减肥的时候严厉制止。 ——所以你后来挺感激他的。 你的同学很多都因为不正确的减肥方式而落下了病根, 若不是他当时制止了你,你现在恐怕也是其中的一员。 你对他的感情逐渐变质, 从一开始的尊敬崇拜,到后面一点一点剖开自己的内心,悄无声息地跨过了那条本就模糊的界线,试探。 你有意无意地开始和他说学校里的事,有意无意地囊括了几个其实不熟但非要放到信中来讲的男同学。 你不敢和他告白,更不敢直接问他, 他是你唯一不想搞砸的人,所以你只能通过这种方法暗戳戳地尝试,然后竟然如愿地发现他好像真的对那些男生闭口不谈,就连必须要提及的时候都只会简单用‘他’来代替。 ......你觉得你可能猜对了。你觉得你还是有希望的。 你马上就要高中毕业了,或许你真的能通过这个方法让他先迈出那一步, 于是你加倍努力,很错误地用反话开始试探,说你开始想谈恋爱了。 “——您觉得同龄的还是比我年长的好呢?” 若有似无地又试探到了他的边缘, “是不是同龄的好一些啊,毕竟这样就能天天在学校约会了。” ......... ---- “.......我讨厌你。” 在他怀里的时候总是会克制不住地想起这些努力想遗忘的曾经。 那封信之后的时光成了你痛苦的源泉。 他依旧会回你,每封都回,甚至一句话都不会被落在地上,还是那么温柔。 可他不再挑起话题,不再对你说出亲昵的关心, 当然也有可能是你的错觉,只是敏感的人生性多疑,你后来尝试两周都不给他寄去一封信, 每周五的信箱都空空如也, 你们也就,这么断了。 不是什么大事,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一场普通的失恋。 通信五年的笔友没有原因地渐渐不再来往, 原本的精神支柱渐渐坍塌, 但这是他的选择,这很正常,人都要长大,要学会平淡地接受一切。 “......可现在算什么!” 你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那时被抑制住的悲伤在心中卷土重来。 亲你、宠你,把你宠成公主。 亲口说着希望你依靠他,希望你不要这么独立。 可又会在你最爱他最喜欢他的时候给你当头一棒, 就像当年一样不要你了,抛弃......远离....... “.......不会......” “......我不会的......” 肯特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一个大你10岁的人,在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高中生,并且或许还有意无意模糊了界线时的痛苦。 他不该的。 是他没有克制。 他是一个成年人,谁都可以喜欢你,就他不能喜欢你。 他自以为这么做是为了你好。 ——朝气蓬勃的大学生,年近30的社会人士。 怎么看你都应该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和他这样‘叔叔’辈的人纠缠在一起。 “所以离婚也是为我好。” 你看着他淡淡说出口,冷笑。 “我只是怕你不爱我。” 他闭了闭眼睛,轻叹, “.....想帮你留一条退路,不想成为你的束缚。” 声音已经哑到不能听。 “......好啊,那我们就离——” 气话还没说完,‘离’字只发出了一个‘l’的音节,下巴就被霸道地抬起,混乱的气息侵入,强势地让你把那两个字咽了回去。 “不可能。” 一下又一下地吻着你,将你的双手反手剪在身后。 不管你怎么挣扎都面无表情地全盘接收, 折断你虚空中的翅膀,拔掉你的日渐丰满的羽翼,强势地把你圈在他身边, ——好像手//kao也不错,这样就可以永远都bang在一起了。 “好想把你关起来。” 还没从混乱中彻底缓过劲儿来的肯特此刻蓝眸混沌一片, 没有了理性的束缚,你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感受到了他对你无比强烈的爱和占有。 “好想压着你签一份永不离婚的协议。” 眼底的yu像一张网,蔓延到你身上,红绳交缠,将你由内而外地kun了起来,收紧。 “......但我不能。” 清明回归,他伸手捧住你的脸,珍重而轻柔地在你鼻尖落下一枚轻吻, 再把你护在怀中,安抚。 “安,你永远自由。” “我也,永远爱你。” .......... Ps. 爱是自由。爱是克制。(谁懂肯特身上这种隐忍的疯感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1章 离婚?不可能 第32章 他喜欢被你监视 你原谅了肯特。算是吧。 理性告诉你该原谅他,毕竟现在事情已经说开,再把别扭闹下去就显得你不讲道理。 可话虽这么说,裂开的伤疤和流出的xie却是实打实的。 而且你现在好像更喜欢他了。 ——不是爱慕,不是崇拜。 不是只把他当作父亲家人一样依赖,更不是把自己在童年时期缺失的一股脑都投射到这样一个完美的影子上。 你爱上了他的全部。 温柔、绅士。阴暗、占有。 好的坏的都在你心里留下印迹,就连生理性的喜欢也没能避免。 你悄悄抬头看他,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这两天因为担心你而没空处理的胡茬。 ——好喜欢。 渴望在心中肆意蔓延,忍不住抬手摸了摸,直到硬硬胡茬将你弄疼,才缓缓回过神来,微颤。 .......所以现在的他是真的属于你了。 不真实的虚无感仍旧紧紧裹着你,让你生出无端的慌乱。 可他能属于你多久呢? 指尖落下,揪住他身前的衬衫,攥紧,再缓缓松开。 要是他再离开....... 自我保护的壳再一次在你心的周围慢慢生长。 现在的你还能想当年一样,装作无事发生地坦然接受吗? ......... ---- 肯特一直在观察你的表情, 心底密密麻麻地疼。 你总天真地认为自己能藏好这些敏感而又脆弱的小心思。 ——大概是以前无人在意,给你一种你好像演技真的很好的错觉; 明明1分钟800个小心思,抬起眼的时候却能假笑着和他说没事, 说你刚刚只是走神了,什么都没想。 肯特不是没看出你的在逃避和回绝, 敏感的小猫看不懂自己的内心,下意识想要从这一堆混乱中逃离。 换做以前,他一定会维持着绅士风度, 规规矩矩地退到自己本该有的位置,把一切空间都留给你。 “......想去哪。” 可他现在不愿再忍耐。 在你第三次蹑手蹑脚地逃出房间、想抱着枕头一个人去二楼的客卧睡时, 走到你身后,无比霸道地拎住你的后衣领,将你拉到怀中,公主抱起。 “从今天开始,不可以分房。” 他亲了下你的额头。 不愿意再掩藏,也不愿意放开你用时间去慢慢解决。 慢慢解决的结果他已经体会过了。 很差。 胡思乱想如你只会把事情脑补得越来越复杂,24小时不见原本90%的进度条直接清空,而且还会无端地给他增多好些zui名,让他啼笑皆非到有些失语。 “不愿意看我......是还在怪我?” 看到你撇过头去不理他,他轻手轻脚把你放到床上,微微蹲下和你平视,握住你的手。 “......对不起。” 又朝你道歉,低下头,垂眼, 留给你一个看不到眼神的轮廓,一副很受打击的模样。 “......你是不是故意的!!” 明知道你最看不得他这般孤寂委屈的样子,也明明亲耳听你说过‘原谅他了’; 可这个男人总是很坏地掐着你的软肋,在你最脆弱的点上反复流连。 “.........” 你没办法拒绝。他这样你说不出一个‘不’字。 他也知道你拒绝不了他,疑似‘得意’的轻笑出声。 你有些愤愤地捂住眼睛轻踹了他一脚,往后滚进床铺, 然后听到了他shuang到了的声音。 “........” 哦,还忘了此男有时好像还有点受nue倾向。 你绝望地闭眼,甩给他一个后背。 目光所及之处都被他全方位拿捏了,现在也就睡觉的时候能获得片刻安宁。 你把被子团吧团吧往自己身上拢,孩子气地一点也不给他留。 “......安安,有点冷。” 谁知他像是完全看不懂你的肢体语言似的从背后靠过来。 “安安不想抱抱吗?” 让人心安的气味侵入鼻腔, 干燥温暖的掌心钻入被窝,略过你的腰,然后放在脆弱的小肚子上轻揉。 “肚子还难不难受?” 手法熟练地让你怔愣, 过了好久你才想起自己好像曾经和他在信中说过,每次生气的时候肚子就会咕噜咕噜地叫; 后来去查了才发现大约是消化道不太好,急火攻心的时候容易引起生理性的反应。 所以肯特就是‘先生’,‘先生’就是肯特。 到了现在你才有些许实感。 梦里的幻想真的成为现实,两个人渐渐在你面前融为一体。 你曾对‘先生’说过的所有肯特也都知道,所以他才会对你这么了解, 你似乎有一种.......被他看着长大的即视感。 “.......安安,为什么不对我发脾气?” 过了好一会他才闷闷出声, 手指渐渐向上揉到了其他地方,你浑身一僵想要推搡,但实在有点舒服,又哼哼唧唧地随他去了。 “你不是很擅长对欺负你了的人以牙还牙吗?” 低沉的声音落在你的耳边,很痒。 “嗯?” “突然变成落汤鸡的哥哥姐姐。” “开着开着一下就没气了的车轮胎。” “还有当年你说有人剪了你的衣服.......” 一件一件地从他知道的那些小事娓娓道来。 越说越郁闷。越说气息越沉。 肯特不明白。 为什么你在别人面前都对他要更加肆意和放松,到他这就束手束脚,还委委屈屈地把自己藏进衣柜,甚至都没有离开让你感到烦闷的房子。 他好想你对他发脾气,想你对着他任性。 就算劈头盖脸的一顿骂,甚至把他身上的肉yao下来都没关系, 总好过于你一个人孤独地舔舐伤口,露出那双通红又脆弱的眼睛,连哭都不敢哭出声。 “我只是觉得......” “......自己,好像没什么资格.......” 你踌躇了很久,转过身,静静地和他沉沉的眼眸对视,最后还是把心底最不加掩饰的想法直白地说给了他听。 你的介意。你的烦闷。你的恐惧。 你内心深处对他爱你这件事的不自信,觉得他是可以任意抽身的上位者,从而转成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困住了你。 “.....你.....这么想?” 他直愣愣地盯着你看,整个人仿佛被一道雷劈中。 一向对一切都游刃有余、运筹帷幄的男人此刻再次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 言语在这一刻变得匮乏,拥抱好像也逐渐失去了温度; 他搂着你的肩臂开始颤抖,薄唇轻颤,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安,我的心在这。” 后来他拉着你的手放到了他的心脏上。 带着你用指尖描摹,精准地对着最脆弱的地方用力地按下,深挖。 然后好像还觉不够,忽然起身,把抽屉里一个黑漆漆的冰冷塞进你手里抵在他的心口。 “不相信的话,就亲自挖出来看看。” 声音淡漠,语气中没有一点恐慌, 他用那个圆口对着他的心口画圈,还隐隐带着一丝奇特的自嘲和渴望。 ‘咔哒——’ 手上的冰冷发出金属相碰的清脆声响,这时你才完全看清这到底是什么,全身寒毛立起,一把把它丢到你们都摸不到的地方。 “你疯了吗肯特阿克曼!!” 你第一次如此严厉地喊他全名,甩了他一巴掌, 用尽全力把他扑倒在床上,还没有他掌心大的手此刻sisi扣住他的手腕, 明明整个人都不及他的一半大,此刻却使出吃奶的劲将他锁住,晶莹的泪滑落,不让他有一点逃脱的可能。 “我疯不疯你不知道?” 他看着你,淡淡回应, 你和他鼻尖对着鼻尖,被suo住的视线根本挪不开,周围风景忽然天旋地转,几乎要被他吸进眼底那一团墨色的迷雾里。 “安,我爱你。” 你后来好像听到他极轻极轻地笑了一声,低头缓缓吻住你的唇。 “如果把我的心掏出来,让你揉碎了才能有被爱底气。” “.......我不介意让你亲眼看看。” ......... ---- 后来的那段时间你觉得肯特变得愈发粘人。 不知为何他突然开始每隔一小时就给你报备一下他的行程, 你一开始还回应两句说不用这样,后来发现说不通,也就随他去了。 上午9:00: 刚下早会【图片】。 咖啡是辛巴克的特调,但感觉没有家里的好喝,想喝你亲手泡的。 上午11:00: 午休【图片】。 午饭不太好吃。但能吃。 下午1:00: 下午要开招标会,可能2小时没法回信息。 下午3:00: 收到给你订的奶茶了吗?不要喝太多,留点肚子吃晚饭。 ......... 你一开始觉得有点别扭, 毕竟你从没说过想时刻知道他在干什么。 ——他这样报备显得你好像对他很不放心似的, 就有点像网上那些天天查对象手机的人,只有知道对方在干什么,才会有一点安全感。 可后来你渐渐开始习惯。 其实不仅仅是习惯,还有点......治愈? 心底那种患得患失、觉得他不知什么时候会离开的心情莫名其妙地消减了很多,每到整点的时候就捧着个手机,想看看他等会会给你发一些什么‘无聊’的图片。 后来,肯特还在他手机上装了一个定位器。 “打开这个软件。” “点,Turn on。” APP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装进了你的手机里,他手机上的定位装置也比一般正常多出了监控功能。 他帮你把摄像头打开,测试了一下。 他的脸很清晰地出现在了监控的另一段,细节到毛孔都能看见,戴上耳机似乎还能听到说话的声音。 “别担心。这是我自己设计的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软件。” 他看你后退一步,眉头紧缩, 以为你是怕信息暴露,就要抱着你去书房向你展示源代码,结果扑了个空,被你轻轻推了一下手臂。 “......不,不行。删了。” “——删了删了删了!” 你疯狂甩头,连手机都不想拿。 默默地因为他的主动报备而感到开心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装了个监控定位?? 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怎么可以这样??? 你不能再沉沦下去,是肯特这个坏东西把你带歪了,你不能搞这种暗中监视的小动作。 “........” 肯特盯着你看了很久,还是把手机塞回你手里,忽然抿唇一笑。 “没关系。只要你不打开这个软件,不点开Turn On就不会看见。” 弯腰,像Daddy一样温柔地摸着你的头。 低哑微沉的声音在你耳旁环绕,透过细小的绒毛钻进你的毛孔,入侵你的大脑,在你的潜意识里留下印迹。 “我知道安安是个好孩子。” “我从没说过安安不是个好孩子。” “而且想看喜欢的人在干什么不代表她不乖。” “......这就和视频通话没什么区别。” “我也很乐意......被你观赏。” .......... .......观赏....... ......观观观......赏赏赏.......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把这种东西都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就好像一条从无孔不入的蛇,让你大脑宕机般地把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听进去了。 然后在你心底不断地生根、发芽、向外扩散, 一点一点锁住你的理智,膨胀你的yu念,让你觉得或许偷偷打开瞄一眼也无可厚非。 ——反正也是他说的。 ——反正他说他很乐意的。 于是你一直悬在半空的手终于在近第20次的时候落在了那个软件上方,按下。 ‘噗呲——’ 还没等你找到耳机, 一双白皙的、骨节分明的手忽然出现在镜头的另一端, 连带着差点让你以为要溅到你脸上的汁水,明晃晃地让橙色的水珠顺着修长的手指落下,然后再剥开一瓣橘子,又一不小心,‘噗——’地呲上了镜头。 “阿克曼先生。” 外面有人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你跟着头皮一紧,全身发麻,莫名有种偷看被抓了个正着的兴奋和惊慌。 “进。” 肯特不慌不忙地把橘子放下,用纸巾将仔细地将沾满橙汁的五指擦干净。 ......... ”——完了!” 你点掉软件,删除后台程序。 打开【文件传输助手】的聊天框,自己给自己发了一长串感叹号,然后紧跟着一串悲鸣。 “安!!STOP!!!不要再想了!!!” 噼里啪啦又按了一堆乱码。 “你坏掉了吗安!!!” “把他从脑子里踢出去啊啊啊啊!你坏掉了吗!!!” ........... PS. 这叫什么,很有道德的安安和毫无底线的肯特哈哈哈哈哈哈 第33章 他的手指好修长 暗戳戳偷看老公的事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人的yu求是永远也塞不满的,只要浅浅撕开了一个口,之前好不容易用底线压着的渴望就会不断膨胀。 动作不受大脑控制,思绪在你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又点开了那个软件,心跳猛然加速,莫名有种期待又害怕的感觉。 肯特果然出现在了监控的另一头,就像你之前打开监控的每一次。 你很难描述现在心底的这种复杂而又满足的心情, ——恐惧和不安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用一种非常奇特的方式尝试抚平。 你不再是每周五守在信箱旁期待看到他来信的小女孩,也不是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喜欢也不敢和他说的那个懵懂少女。 他是你的,他在无声地用所有举动告诉你: 无论什么时候打开这个软件,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工作还是休息。 肯特都会出现在你目光所及的地方, 忙碌也好,休息也罢,他都没有办法主动切断监控。 只有你有权利打开或关闭,一切的选择权都在你 ——包括是否要他。 不过你不知道肯特是否知道你是不是在看他。 ——应该是不知道吧, 之前给你展示这个APP用法的时候你后来还仔细地检查过一遍他的手机, 没有任何提示,连摄像头也不会闪烁。 这个软件就好像一个普通的直播间。 只不过没有打shang,也不会显示谁进谁出。 它的保密等级为SSS,唯一的观众就是你,也只有你,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随时查看阿克曼家族的家主每分每秒都在干什么。 只是有时候开监控后镜头另一端的角度确实有点奇怪。 有力而修长的手指总是在屏幕前面来回晃荡, 手背的青筋凸起,本就白皙的皮肤在白炽灯的照耀下一点点露出了血管的纹路。 你好像没有和肯特说过你是个手控。 ——这种私密的话题之前应该不会和高风亮节的‘先生’提起。 结婚后虽然喜欢和肯特撒娇,但你脸皮薄,也不可能明目张胆地说喜欢他的手、喜欢他无时无刻对你的爱抚。 不过你有可能眼神在他的手上停留太久了。 这点你没办法控制。 就像现在,肯特的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 修长的指节微弓,圆润的指腹或轻或重地向下按压; 他的手指旁好像有一层老茧,大约是以前写字或者射击的时候留下的,不算很厚,但轻触到你的时候总是痒痒的,让你浑身微颤。 这双手还捏过你的下巴,抚过你的嘴唇。 肯特和你接吻前总会用各种方法对你极尽安抚, 克制,疯狂,迷恋。 眼底的痴迷,指尖的轻触,总是在你主动凑上去后才像被打开了开关一样要将你和他揉在一起,温热的潮水逐渐升起高浪将你们淹没,最后再水乳交融。 你好像有点热了。 可对方只是在打字。 他休息了一下关节。 手落到鼠标垫上的时候,你亲眼看到他绷到很直的手腕落在了饱满的弧度,将白皙的胶从手腕两旁挤出, 胶被按压成各种形状、就连每个角落都没有放过后再微微抬起, 慢慢看着那白色的弧度一点一点复原,然后再微不可见地勾勾唇角。 你浑身一激灵,忽然又想到那个在城郊的雨夜。 那时你还从未做过这种事,心底害怕; 是他在你耳旁柔声安慰,修长的指尖一点一点剥开橘子瓣,轻柔地将白色的脉络清理干净, 然后一圈一圈地揉,安抚。 他的力道很精准。 知道什么时候是最好采撷的时机,也知道什么时候橘子还微微酸涩,汁水也不够充足。 他很会养橘子, 很有耐心地等着橘子在他手里一点一点成熟, 只是总在熟透前停下,然后等着刚刚蓄满水,自己一点点将其煮沸。 ........... “安.....你怎么了?” 玛莎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你耳旁。 你从虚无的幻想中回过神来,手机差点没拿稳掉到地上,做贼心虚地赶紧删除了后台程序。 ——你在干什么!!安,你在想什么!!! 羞耻的小人在心中尖叫。 头顶彻底冒烟,眼神乱瞟,没有脸和玛莎对视。 玛莎看出你的不适,很有分寸地停在和你两步远的距离,观察你脸上的表情。 你额前的汗还在不断密密麻麻地往外冒,脸颊很红,耳朵更是夸张, 嘴唇因为你用力的yao合有点充血, 玛莎皱了皱眉,上前说想带你去看一看医生,她说你的脸色真的很奇怪,有可能是发烧了。 “.......没,没有。” 你真的很想当一只缩头乌龟把自己蜷缩起来,不再去回想刚才充斥着你整个大脑的那双手。 温热的潮水还未褪去,心跳也还没平复, 你瑟缩扭捏了一下,强行敲了敲心口让自己回神,不想在被奇怪的思绪带着走。 “我......我回家休息休息就好。” 有些不知所措地和玛莎道了别,一刻不停地往家里赶。 到家后连招呼都没有和管家爷爷打一声,就径直跑进卧室,整个人往床上一跳,闭起眼睛,打坐。 ........... 肯特回来的时候你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调整好了。 ——不就是看他工作嘛,就当A**R了,这是正常的下意识反应。 可是当他在晚餐时帮你拆解大闸蟹,看着他把捆着螃蟹的绳子缠在自己手上, 精壮的肌肉鼓起,按压留下一道道明显的痕迹, 你难以克制地又一次破了功, 只是这回......直接破到他手上去了。 “.....安安......没事的安安......” 肯特知道你虽然看着和平常无异,可心中的结大概没这么容易过去。 他把你抱在怀里,一只手安抚,一只手‘解乏’。 “........” 你一直在哭。 难以表述现在的心情。 只觉得身体似乎背离了你的心灵和大脑,明明说好了要好好静下来思考一段时间: ——你和他的问题太复杂,不是你强行用理性说服就可以控制。 可身体却在这种时候不听使唤, 还......想要更多。 “要接受自己。” .......... “接受爱,接受//yu。” 他亲吻着你的额头,帮你擦掉汗珠。 你红着眼哼唧着也想要回馈,可他却摇头说在你彻底冷静下来之前不会越过这个界限,他让你慢慢来,不要着急。 “......不要觉得羞愧。” 低哑的声音后来在相拥的时候落在你耳旁。 “克制的前提是满足。” “年轻气盛的女孩子有‘想法’很正常。” “只有满足了它,才不会像那些不健康的饥饿感一样,触底反弹。” .......... ---- 肯特很有耐心,也很有心机。 他总是用这种以退为进的方式一点一点敲开你封闭的心房, 无孔不入地渗入、安抚, 慢慢地带给你安全感,也尝试让你本就不是很坚定的意志一点一点软化,最后和他和好如初。 但后来你还是主动停下了这个表面‘相敬如宾’,背地里‘阴暗爬行‘的奇怪关系。 “他又来接你了哦。” 玛莎早看出了你和肯特之间的不对劲。 即便你没有主动和她说,即便你表面尝试装出一副和之前没什么区别的样子。 可她毕竟是你的闺蜜,你们从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 而且你们现在几乎每天下了课都可以在学校门口看到肯特的车子: ——有时候是司机送他来,有时候是他自己来。 就算你那天已经说过了晚上会和同学一起吃饭,他也会停在你目光所及的地方,并不打扰和妨碍,只是在一旁守着,只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我只是......不知道他喜欢我什么。” 那天晚上你还是和玛莎坦白了。 “他比我大那么多,比我有阅历,比我优秀。” “他见过的人肯定很多。” “但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我不明白。” 当然,你不是在说自己不优秀。 只是世俗评判的优秀并不能让你自信。 你后来渐渐发现其实心底最深处那股无法被安抚的恐惧来源于自己潜意识里的自卑。 ——你从小就没有被人肯定过,所以你不觉得自己值得被肯定。 你很难去说服自己,你也很难认为自己值得被这样优秀的肯特喜欢, 所以在每次出事的时候你想的都是他会离开,他会把你抛下,即便你理性上知道他不会。 所以也有一部分是你自己的问题,你需要改变。 而他却以为你的不安来自于前几年给你留下的创伤。 ——当然,有肯定有,但不多。 所以他用这种方式强势而霸道地入侵你的内心,转移你的注意力, 即便很忙,即便这段时间每天半夜都会发现他还在书房里工作,他也会把大段的时间都留给你,让你习惯他,让你周围全是他。 “那不如出去放松放松?怎样?” 玛莎默默听完,没有评判。 ——感情很私人化,经历也很私人化。 ——没有什么建议是完全适用在别人身上的,而且时间有时也能帮忙解决,没必要太操之过急。 “去哪?” 你的眼睛一下亮了,心底的烦闷一下被兴奋冲垮,蠢蠢欲动。 “你不是说你从没出过NY大省嘛......?” 玛莎朝你招招手,你把头凑了过去。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不过你丈夫能同意吗?” 后来玛莎看着肯特不经意间扫来的目光,微微打了个寒战。 “Y国很远哦。” “你确定他真的会像说的那样,放你自由吗?” ........... PS. 哈哈哈哈哈,要跑了啊肯特,计划失败了啊肯特哈哈哈哈哈 肯特喜欢安的原因后面会说,肯特的性格(这种反差)原因后面也会说~ PPS. 明天休息哦~ 第34章 你还愿意再嫁我一次吗 肯特在车上等你的时候眼皮就一直在跳。 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在心底蔓延,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根yan,但后来想到你之前气鼓鼓说他‘不听话’的模样,嘴角扬起一抹淡笑,还是把yan默默放了回去,又抿了一口苦咖。 这些天他心里很是没底。 当然面上看不出来。 倒不是说肯特在面对你时是个什么很要面子的人, 只是这段关系中要是一个人退那另一个人必须得进,他知道你在害怕,他也知道你裂开的伤口没那么容易结痂,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让你相信他的爱。 ——其实这一点很困难。 他总是觉得语言在这种时候只会显得苍白和无力, 光说爱、光口头保障显得毫无用处, 花言巧语什么的pian子最擅长了, 所以他得做出来。 ——爱,是zuo出来的。 .........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些天表现的怎么样。 30好几的人了,听上去是个很老道,经验很丰富的年纪。 可工作上的事一向繁琐,除了前些年和你相互通信,他根本没想过要把心思放在这种事情上,就连当初你失意时候找他安慰,都是他在回信的当下,花了2-3天时间找了查找了心理学相关的书籍,‘现学现卖’的。 所以他有点慌。 不知道有没有准确地把控了你表情和简略语言下的潜台词。 不知道‘zuo’的方式是否能让你接受。 他也知道这次大约是在你底线的边缘徘徊。 平时喜欢耍点小可爱的老婆性子虽然活泼,但毕竟在这种事上也还是个‘初学者’。 但都说让另一半有安全感的方法就是像个男-gui一样每时每刻都缠在她身边(没错,他还专门去看了几本言情小说), 他现在是不可能重返校园陪你一起上课了, 那监控也可以算是平替。 ——而且后来他发现你确实会偷偷点开‘直播’悄悄看他在干什么, 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悄悄呼出一口气,只觉得熬了一夜做出的这个APP也算是值得了。 回家的这一路上都很安静。 司机在前面默不作声地开着车,肯特悄悄把手伸过来裹住你的左手, 你没有拒绝,他便心安理得地攥得更紧,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到家后你率先回了房间像往常一样做清理洗漱, 浴室内白雾缭绕, 你边洗还边哼着歌,心情很好的样子。 肯特放下心,回到书房,有些乏力地往办公椅上一坐,打开电脑。 然而后来摘下眼镜抬头看到你拿着一张纸站在书房门口。 ——你很安静地站着,乖巧地没有打扰他。 他不知道你手里的那张纸是什么,只是心中不妙的感觉让他莫名很想要逃避。 “.....过来吧。” 可逃避的心思在余光看到你揉了揉小腿肚时破了功, 他快速合上电脑,起身走到你身前牵起你的手,书房内只有一个椅子,所以你只能坐在他的tui上。 “这个,你签一下。” 你把手中A4大小的‘家属同意书’往前一推。 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有些打鼓,欲言又止了好几次,但最终还是乖乖地闭上嘴,不出声。 “.......想去Y国玩?” 肯特把那封同意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又一遍。 嘴角忽然向上抿出一抹笑,根本不给你机会回答,行云流水地打开手机,点开他的黑卡VIP就当你的面浏览起来。 “想什么时候去?” 平常一向话不多的人此刻絮絮叨叨地成了话痨。 “这些天天气不太好,下周倒都是晴天。” “酒店和别墅我都可以安排。” “我正好在那里也有个合作要谈,你想去的话,我就把会议往前调一调。” 他说话语速很快,句子和句子之间不留空隙, 他一直在引导你往他的思路上走,好像这样这张纸上写着的‘游学’这两个字就可以直接从上面消失,而你,也就不会离开他了。 “我自己去。” 然而最后你还是出声打碎了他看起来还算得体的伪装, 直直地把真相撕开在他眼前,语气中没有一丝迟疑,眼神也坚定地不再闪躲。 “一个人出国有危险。” 肯特嘴角勉强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没关系,玛莎也会一起。” 你对答如流。 “你朋友也是女孩子。” 肯特语重心长。 “......我不打扰你们,你不需要的时候我甚至可以消失。” “你也知道Y国扒手比较多,万一真出什么.......” “那也有导师。” 你再一次击碎了他拙劣的借口。 “而且不是你说过我可以做想做的任何事?” 没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你就拿起最大的招,把他轰得哑口无言。 “肯特,我只是.....唔——!” 他忽然吻住你,强势地按住你的后脑勺, 周围光景变幻,等回过神来时你已经坐到了他的办公椅上,双tui被他的膝盖fen//开,霸道地把你怼在椅子里吻。 你没有回应他。 ——从有这个想法到申请再到最终决定还不过3、4个小时。 你其实还没准备好之后或许一个月又或许半年都见不到他的日子, ——敏感的人总是在还没分离前就下意识回避, 你愣愣地坐着不动,直到看到他轻颤的睫毛、听到他错乱的呼吸时才缓缓回神。 “......安,吻吻我。” 那个在外人看来一直高高在上的男人此刻抖着声音, 第一次露出带一点湿漉漉的恳求眼神, 尝试捉住你的手,带着去碰他灼热的心口,听他罕见的、杂乱无章心跳。 “.....什么时候回来?” 勾着你的舌尖共舞,惩罚似的将你口腔中的氧气全部夺走。 他故意用各种手法想让你清明的神色变得混沌, 而你也确实如他所愿被他吸引,只是最后吐露出来的话语却依旧刺耳。 “我想先出去看看。” 你没有回答,你没办法给出一个保证。 你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让自己跳出现在的局面, ——你想让自己开心一些,想让自己短暂地忘记一些不愉快。 ——你想让自己自信,也想......找到生命的价值。 不是逃离家族、带母亲离开的这种任务,更多是你安*塞西莉娅,这辈子想要做什么,这辈子喜欢什么。 你要找到你自己。 只有找到了自己,学会了爱自己,或许你才能更好的爱肯特。 ——爱人先爱自己。 你觉得这或许是你需要自己跨越过去的难关。 “......假期呢,回来吗?” 肯特看你沉默,不再挣扎,只是颤声尝试为自己谋福利。 “.....寒假。” “.....春假。” “......Y国的法定节假日。” “还有......周末。” “.........” 你不敢看他,你怕你再和他拉扯下去你就会心软。 你钻出他的怀抱,把笔塞到他手中, 微微有些皱了的纸被你一一抚平,你错开目光,硬下声音说: “签字。” “........” 他没有动。 浑身上下的肌肉绷得很紧, 他后来缓缓舒出一口气,轻柔捏住你的下巴,强行让你和他对视。 “.......如果你真想去,也不准备回来了。” xiong-膛剧烈上下起伏,闭眼调息, 嗓子很干,像是被粗粝的纸张摩擦,另一只攥紧的手就快要把掌心掐破。 “......我会答应。” 还是温柔地对你绽开一抹笑。 “承诺你的,我不会食言。” “但如果你真的不回来........” 你第一次从他声音中听出了哽咽。 “我会......很难过。” 他拉你的手抚摸他的脸颊,慢慢啄吻你的掌心。 肯特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地向你展现他的不安全感。 一向坚强的男人此刻主动对你露出了自己软肋,将你的手放了上去,心甘情愿被你拿捏。 “安......我.......” 你收回手,按了按自己狂跳的心脏。 其实也没有想彻底离开他, ——你只是把这次当作了一趟寻找自我的旅程。 然而混乱的思绪让你给不出他任何承诺, 谁知短短几秒他就误会得如此之深,表情凝重地好像......你真的不再会回来一样。 “.......我只是出去换换心情。” 你无奈地和他解释。 “或许几天,或许一周,或许几周.......” “.......反正时间到了我就会回来。” “而且我也没有要......和你离婚。” “..........” “.......谢谢。” 虽然并不是100%肯特想要听到的东西,可心中最不安定的那根弦也算是松弛了下来, 他脱力地将下巴枕在你的肩头, 双手sisi地环住你的yao,无意识地蹭着你,呢喃亲吻。 “......在你回来的那一天。” 微睁的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呼吸微滞, 激烈紧张地在心底自己博弈了一番,最后还是吐出气息,单膝下跪,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很漂亮的小盒子,缓缓打开。 “.......如果你还愿意。” “可以,再嫁给我一次吗?” “什.......” 在宝石接触到空气的那一刻,你看到一颗漂亮的蓝宝石戒指在你眼前闪烁。 ——和婚戒是同系列,顶上的那抹蓝复刻了你宝石一样的眼眸,纯净无瑕。 你好像曾经看到过这个戒指的设计图, 可当初你没仔细看,更没想到这个设计做出来,竟然是如此惊心动魄的美。 “欠你的所有,我都会慢慢补给你。” 肯特紧张地亲吻你的指尖,温热的呼吸洒落。 “......而且你不需要现在回答我。” 他紧紧锁住你的目光,虔诚地将吻落在你的中指和无名指,再用指腹缓缓摩挲。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会一直等你。” “就算你不要我了......” “我也会一直等你。” .......... PS. 这封同意书不是给学校的,是给塞西莉娅家的,因为如果没有肯特签字他们肯定不放人。 但现在毕竟联姻了,所以他们对安的掌控权也没有以前大了。 第35章 开始going老婆 你如愿在第三天下午的时候就搭上去Y国的飞机。 从小都没这么干过,一直被限制不许出省的你根本就没经历过这种说走就走的旅行, 在整理行李的时候比起不安你好像更多的是兴奋, 肯特在你旁边看了你许久你都没发现,脸色黑了又黑,直到把旁边的衣服冻成冰雕(夸张)。 “安安。” 肯特叫了你两声,发现你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咳咳——” 随后他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各种咳嗽想要引起你的注意,还皱着眉,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样子。 “你生病了吗?” 你总算是终于注意到他了,眼神落在了他身上, 只是在他伸手想抱你的时候灵活的从他怀里钻了出去,‘丝毫没有察觉’地走到床头柜前,从里面拿出一板药。 “这个功效还不错。” 你把那盒咀嚼片递给他。 “虽然不是那种贵价yao,但好得也挺快。” “要是不行的话你就让管家爷爷帮你叫一下医生吧。” “感冒虽不是大病但也得治。” 你恶作剧般对他眨眨眼。 “毕竟年纪也不小了。” “早治早好。” 肯特:“.........” ---- 不过你其实原本也没想过自己的申请能这么快就被批下来。 一般的游学项目的申请截至日是出发前的1个月。 你一开始还在和玛莎说要不然算了,这个项目虽然看上去确实有意思,但就因为想去而麻烦老师破格把你加进去不太好。 玛莎无奈,说你还是太循规蹈矩。 ——首先有特权的人就不被归于普通人行列。 之前肯特来参加你展会的时候,虽然没有明说,但特地关照了导师要好好照顾你。 不公开身份但都能让校长对他点头哈腰的人说明来头肯定不一般。 导师说不定都因为帮你做点事被阿克曼先生记住而感到高兴呢,你情我愿的事,没必要这么不安。 “再说了,本身这种项目就是学校为了增加营收而创办的。” 玛莎看四下无人,悄悄凑到你耳边,小声。 “多一个人参加,学校就多赚点钱。” “而且迟报也需要多交报名费的。你以为学校会心甘情愿为你一个人麻烦吗,这背后都是利益。” “.........” ——这你倒是清楚。 工作室虽然规模不大,但在圈内的,特别是喜欢的富太太圈里名声不小。 社会中的虚与委蛇,表面高风亮节、实则利益交织的事你再清楚不过。 再说其实你从小也就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这种项目背后的弯弯绕绕其实你心里门清。 你现在正好需要一个出去的机会,它也正好在这; 你想了想,‘也是’了一声,本身也就没多抱歉的心理在想通这一层后彻底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完全投入到了马上要旅游的兴奋里。 “——安,真的不需要坐我的直升机吗?” 在收了你的药后,肯特消失了几秒。 接着不知道第多少次晃荡到更衣室门口,看着大开的行李箱,看到里面那些你自己设计的,比平常上学要漂亮百倍的衣服, 他不动声色地皱眉,趁你转过身的时候悄悄拿起一套塞回架子上。 “.........” 然而大概是这种事做的不熟练。 原本以为只是悄悄拿走一套不会被发现,抬眼就看到了你似笑非笑的表情。 “有点露,Y国很冷。” 肯特绷着脸,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冷静一些,好让自己多占点理。 “哦。” 你点着头,努力把嘴角绷直。 明目张胆地越过他,把那套衣服拿了回来,放进行李箱,suo住,然后起身拍拍肯特的手臂。 “没关系的‘爸爸’,我有外套。” 你故意逗他。 肯特:“.........” 拦腰抱起你,轻拍了几下你的tun。 “离开我就这么开心吗?”他语气中有点吃味。 “嗯嗯嗯。”你火上浇油。 “.......好吧,小没良心的。” 他最终还是没忍心抚了你的兴。 “记得每天要给我打电话。” “我会一直等你。” .......... ---- 然而肯特在乖乖地等了你一个星期后,逐渐发现了一个新的难题。 他原本以为你会不适应的。 Y国的天气和NY这边很不一样,虽然你自己不说,但你其实对环境还是挺敏感; 有时候晚上换床睡觉都容易睡不安稳,必须要被他抱在怀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才不会失眠—— 肯特对你爱他到离不开这件事不一定有自信, 但他还是挺有信心可以当一个只属于你的长期抱枕 ——他可以靠一些其他的,来留住你。 你一开始果然如他所愿地浅浅地抱怨了几句Y国的情况。 有时候说东西太贵啦,有时候说语言不通有点痛苦:早上抹面包的酱完全看不明白,本来以为是果酱结果吃进去发现是辣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而且Y国酒店的普通房间都比较小,住宿水平和肯特在NY专门为你布置的家完全没法比。 你开始几天给他打电话的时候眼下都顶着浓浓的黑眼圈, 每说几句都要打一个哈欠,边说边点头,有时候思维混乱得都会有点前言不搭后语。 “怎么,没睡好?” 肯特看着你打到快第10个哈欠的时候终于是没忍住问出声, 他眼底满是快要溢出的心疼,温声督促着你赶紧去睡觉,可同样也有点小小的期待—— ‘.......要是一直睡不好的话安会不会提前回来?’ 心里的那个阴暗小人又难以克制地跑出来了。 ‘要是安出去了发现外面哪里都没有我身边好。’ ‘......那她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离开我了。’ ......... 当然了,肯特的想象很美好,铁打的现实倒是愈发骨干。 异国恋的痛不仅仅是时差, 更多是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想自己。 你打电话过来的次数越来越少, 虽然依旧能保证每天通话,可不仅时长越来越短,和他聊得更多的也从一开始的小小抱怨变成了开心的趣事分享。 肯特为你高兴。肯特扯出笑容。 肯特看着你给他发过来的蓝天白云,雕塑名画说着好看, 只是心里愈发打鼓,一股莫名的烦躁在他心底蔓延,让他渐渐睡不好觉。 ——而且你都好几天没打开他的定位APP了。 他看着那个消失的红点翻来覆去地愈发难受。 难道你就真的不想知道他在做什么??难道你就真的对他这么放心?? 又或者说放心的意思就是不在意—— “Siri。” 某人三更半夜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把Siri叫了出来。 “您好,我在。” 优雅的男播音在卧室内回荡。 “......安爱我吗?” 商业帝国的翘楚,阿克曼家族的家主, 深更半夜,把一个人机叫出来,就为了问人家他老婆爱不爱他。 “抱歉,我在网上没有搜索到您的问题——” 肯特‘啪’地把屏幕按灭, 接着又点开聊天框,看着你那个已经灰下去了的头像,无言。 ‘你在干什么,肯特*阿克曼。’ 他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心。 ‘睡吧......赶紧睡吧。’ .......... ---- 不过要说这种你来我往之中的不确定性其实都只是分离焦虑的一点开胃小菜。 真正打倒肯特的是那天当他准备和你例行报备,忽然弹出一条特别关心的朋友圈,接着就看到了你和一个金发碧眼男人的合照。 那个男人长得很帅,身高也接近185; 浪漫的Y国人看不太出具体年龄,可肯特也还是能从他皮肤的质感上判断他大概已经30好几, 或者说,可能比他还大一点。 你给那张照片配了段文字:很荣幸见到佛朗瓦索先生。 非常简短、无比官方。 你和佛朗瓦索先生之间距离宽到甚至可以站下一个玛莎, 可肯特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甚至就为了这件事,把后面一整周的会议时间都改了,说什么都要到Y国去。 ——你很少发朋友圈,你不爱让别人知道自己的动态。 ——上一个你发的朋友圈还是在3年前,只是一个简单的高中毕业证,就连后来结婚的时候也都没有再发。 所以这个男的凭什么。 肯特越想越不爽。 他凭什么成为这个特例。 而且‘佛朗瓦索’这个名字他有印象。 是一个你还挺喜欢的设计师。 当初相互写信聊天的时候他几乎是把你信中所有的名字、不熟悉的专业词汇都做了一番了解。 虽然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你没有继续和他在艺术这块聊下去, 但和偶像这么近距离接触,特别是那个男人眼底闪烁的意味非常明显的时候,肯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全感。 .......... 当然了,你在发朋友圈的时候完全不知道肯特那边一分钟的800个想法。 好不容易在Y国遇到偶像,还向他请教了一些设计上的问题。 虽说当初学设计、乃至于开工作室其实都是为了脱离塞西莉娅家族,把母亲救出来。 但后来你确实渐渐从绘图、创作中收获了不少乐趣: ——你好像真的喜欢上这个职业了。 在和佛朗瓦索先生的交流中你变得愈发确定, 不是因为别人而喜欢,更不是因为什么其他原因不得不,只是为了你自己。 .......... 肯特的直升机落地的时候已经晚上6:00. 即便本就感觉可能性不大, 但打开聊天框看到你没有再发信息过来的时候还是隐隐地有些难受,在聊天框输入了很多字,然后删除,然后再输入很多字,继续删除。 他揉揉眉心,点燃一根yan,放在那里没有抽, 只是让飞行员先回去,自己待在了这个昏暗狭小的空间。 ‘嗡——’ 你刚准备从房间里出去赴和佛朗瓦索先生的约的时候手机忽然震动。 不是短信,也并不是一般的通讯软件。 最后你在那个小小的、被折叠了好几层的角落里看到了那个正在颤抖的、不断闪烁着红光的、‘直播间’APP。 “等下,这个竟然是可以——” ——主动发起的吗?? 后面这句话在你看到屏幕里的人时自动噤了声,咽了回去。 “老婆大人今晚想看点什么?” 肯特省去了所有前摇,点亮一盏很弱的暖光灯,单手打开一瓶whisky,解开几颗xiong-前的扣子,直奔主题。 “今晚和我吃可以吗?” 酒倒进玻璃杯里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点一点敲击着你的心房,顺着屏幕,顺着麦克风,让你平稳的呼吸逐渐变得急-cu。 “......点什么都可以。” 肯特慵懒地笑了笑,又把扣子揉开几颗。 “我们,一起,吃。” ............. 肯特:没什么可以吸引老婆的了,老婆不要我了。那美色可以吗?我的美色老婆还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就要疯掉啦啊啊啊(X 第36章 被老公教着自己动手 浑身发软,手脚无力。 理智告诉你要关掉那个直播间,可被肯特亲手调出来的胃口却没那么容易被满足,看着昏暗灯光下若隐若现的有力线条,近一星期吃素的你开始逐渐失控。 可是不行,你还约了佛朗瓦索先生吃晚饭呢。 ——设计这一行很传统,不仅讲究辈分,还很讲究前辈和晚辈之间的礼仪。 再说圈子就这么大,有名的设计师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放前辈的鸽子不好,即便是为了你喜欢的人。 “.....安安......” “.....安安......” 肯特看着你,声音放得很低,微促的呼吸落在你耳旁,隔靴轻挠。 他的尾音不似往常干净利落, 再搭配上现在强烈地、毫不掩饰的痴恋表情, .......总有种旖旎的感觉。 你看着镜头另一端的他,喉咙发紧,艰难滑动。 正当你闭起眼睛准备狠心退出‘直播间’的时候,佛朗瓦索的消息适时进来: “抱歉,安小姐。或许改个时间可以吗?” “........?” 下意识看向屏幕另一头的肯特, 可对方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拿起那杯刚到好的Whisky,抿唇; 微凉的液体顺着喉结滚动,好像完全不知道你这边发生了什么,只是在耐心等你。 “我这边工作上出了点状况。” 佛朗瓦索先生又说,语气非常抱歉。 “明天你有时间到我的工作室参观吗?中午我请你吃Y国这边的特色。”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当然欣然接受。 而且你正愁没理由和他更进一步探讨今天浅聊过的话题, ——佛朗瓦索先生的主动提议宛如一根及时的橄榄枝, 这么好的机会对你这样才入行没几年的新人来说真算是天上掉馅饼了, 再加上你今晚确实不太想出去吃,你扬起笑容和他好声好气地回复了两句, 只是没想到等回到‘直播间’的时候发现肯特的脸都黑了,刚刚才倒没多久的威士忌直接见了底—— “你少喝一点。” 你没多想,对着镜头直接脱口而出; 忘了这监控是个单向的,在这边说话肯特听不到,得和他打视频电话才行。 “嗯。” 没想到肯特沉沉地‘嗯’了一声,慢悠悠地抬眼看你; 他伸手又解开了一颗扣子。 你看到他眼底的清明逐渐变成一团迷雾,就那么看着你,似笑非笑。 “.......你听得见???” 走到床边,坐下。后知后觉。 不自在地把房间的灯光打到最低,只留下一盏暗黄色的暖光台灯微微照出你的轮廓,但看不清表情。 “你说呢。” 耳膜微颤,从喉间溢出的带哑的声音让你的呼吸愈发急cu。 “......骗子!!” 不满被全数接下。 “嗯。” “骗子爱你。” ........... 虽说你决定留下来、也决定陪肯特吃一顿这想想就知道不会太正经的饭, 但你是个好孩子,好孩子会陪着‘爸爸’让‘爸爸’看看自己的脸,真的要这样饱餐一顿是不可能的,这不符合你的风格,你做不出来。 不过肯特也没说什么,只是用最平常,平常中带着点克制的声音和你聊天。 他很想你,很想见你。 他很想每天晚上霸占你的全部时间,就算没有要聊的也一直看着你到手机没电。 可他知道你还有这样那样的人要见, ——没了一个‘佛朗瓦索’就会有第二个“XXXX”, 他不可能也不会让你感到束缚, 可他也是真的要撑不住了,心慌得难受,只能笨拙且仓促地通过所有能想到的方法留住你,哪怕只是多10分钟,也能让他感到满足。 而且他知道你其实是个小馋鬼。 ——在这种事情上道德感颇高的老婆不可能主动, 但要是菜都放到你面前了、不用说一句话都可以直接开袋即食,饶是道德感再高的人,也不可能真能忍住一点不吃。 “.......嗯......靠近一点。” 你尝试保持清醒,可一边又被肯特眼底不断泛出的爱意吸引。 而且他在做饭的时候不是单纯的做给自己,或者做给你看, 每掂一次勺嘴里呢喃的都是你的名字: 一字一句,叫你,叫你的小名, 语气中的痴迷和想念无法用言语形容,回过味来的时候发现还带着一点点......一点点难以形容的骄傲。 “........你到Y国了?” 你尝试用各种方式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盯他入迷时自己也会发生一些难以自制的变化; 而且你突然发现他好像就在离你不远的地方, ——APP会提示你们之间的距离,还会根据距离闪烁灯光, 虽然不是走两步就能到的那种,但也比Y国和NY之间的距离近多了。 “.......小坏蛋,现在才发现。” 肯特太阳穴有点发紧,饭已经炒到了一定阶段。 可他并没有直接让你看食材,而是半靠着沙发背半眯起眼睛,一只手炒饭,另一只手单手调着鸡尾jiu,手背青筋暴起,给你表演着对于手控来说最豪华的‘舞蹈’。 “......要不要再来点糖浆?” “..........” 你觉得肯特这个人真的已经到了一种境界。 怎么会有人可以一边这么一本正经, ——就算喝不到,也把每个步骤做到齐全,甚至还不忘顾及你的口味; 另一边又如此不克制地朝你释放他的爱,他的yu, 眼底的网一点一点朝你蔓延,让你觉得他好像下一秒就要把你揉到怀里吃掉,就算化成一滩水也必须要在他身边,哪都不能去。 “........” 你说不了话,有些破罐子破摔地把自己摔进床里; 柔软的被子将你包围,你不再强行让自己冷静,而是直勾勾地看着他,看着......让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将你包围。 “.......我不会打扰你。” 然而肯特还是很在意你可能的误会,动作都缓慢了下来,甩头回神。 “你看我现在并没有去找你。” 他在把柠檬最后放到杯子上之前让汁水顺着杯沿落下,然后强行暂停,看着你,认真解释。 “.......我只是想和你有点单独的时间。” 通过屏幕触摸你的脸颊。 “.......多一点的。仅此而已。” ......... “嗯。” 你听不到他在说什么,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凑上去。 你觉得自己好奇怪好奇怪, 难为情和羞涩好像全部消失,只是跟着直觉行动,觉得自己好想他, .......好想好想。 柠檬汁要落到桌子上了,你下意识张开嘴伸出粉粉的舌尖想接。 啫喱搅拌的声音再度响起,肯特闷哼一声, 你接了半天发现吃不到,有些烦闷地咂咂嘴,看到肯特眼底差点就要被火焰烧干的海洋。 “安,先喝点水。” 可他还是让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下,担忧。 他慢慢引导你先去喝点水,不希望你整个人会在这个过程中越来越消耗。 ——你说过你脱水后会很难受,他不想你难受,所以他会把控好一切。 “安安,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后来只看着你还不够,他还非要在每个空隙间问你点问题。 什么感觉? 在想什么? 饿吗? 渴吗?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是不是.......只对他才有这种感觉。 “.........” 你觉得你快要疯了,理智和爱yu的拉扯就快要突破一个界限。 往常这种时候他都会陪在你身边, 你只需要闭起眼睛,默默躺在他怀里不说话, 等清醒之后把一切罪过都推到他头上,然后肯特就会说:“好好好,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是安安想哭的,是我非要安安哭的。” ......... 可现在,他不在。 他不仅不在,还总是装作听不懂你言语中的暗示,跟在你后面穷追不舍,好像固执地非要听到一个答案。 “......是因为我吗?” 墨蓝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你, 好像你不说,这场浪漫的晚餐就永远也不会进行下去,你们就会一直僵持在这。 “是因为我你才有这种感觉吗?” “.......说是因为我。” “......说。” ........... ........... ————! 你后来终于承认了自己知行合一的爱恋。 不是单纯的崇拜,也不是对任何‘偶像’都可以的爱慕。 你因为他是肯特,他是一个男人而喜欢他, 而不仅仅因为他是你名义上的丈夫、是你口中的‘先生’, 任何单纯的爱慕和崇拜都不会再让现在的你动心, 让你动心的只有他,也只能是他。 .......... 于是他终于放过你。 不,他也没放过你。 你抑着哭腔说好难受, 他却说因为不能来找你所以现在要教你该怎么吃饭。 ——独立的安安不让daddy过来,那安安就得学会自己吃饭。 .......... 一切都变得天昏地暗。 视野变得模糊,理智也渐渐在空中消散。 “.....安安很棒。” “喜欢,好喜欢.....我爱你......” ............ 你羞于承认这是很好也很饱腹的一顿晚餐。 ——你总觉得自己不该。 前面20年从没这样过啊,怎么自己现在一看到肯特就开始失控。 然而大脑在宕机,身体却很诚实; 不知什么时候力气消耗殆尽,你陷入了半梦半醒的昏迷,甚至连有没有从‘直播间’退出去都不知道。 ........... ‘叮咚——’ 房间的门铃声伴着有规律的敲响在半小时后把你从床上叫起来。 “谁........” 才拉开一点缝隙,你就看到肯特拎着你还算喜欢的一家餐厅外卖,带着一股来自街上的寒气,站在外面。 “别关。” 他看你神色懵懵、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眼疾手快地用脚抵住门口的缝隙,在你回神前‘唰’地一下挤了进来。 “我只是想让你补充点体力。” 他把外卖袋子放到一只手里,克制地把你搂在怀中。 “.......我担心你。” ........... 第37章 自己吃饭也会有aftercare 看到眼前这个刚才还在屏幕另一头的人,还没开始运转的大脑此时彻底宕机了。 你有点想抱他,你闻到他身上那种令你心安的熟悉味道,下意识向前。 可眨了两下眼后知后觉想起现在在Y国, ——是他打破了你们的约定,他率先跑到了你面前。 明明他说过会给你自由让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可现在一星期都没到,他又来‘抓’你回去了。 肯特像是看出了你在想什么,无奈揉揉有些疲惫的眉心。 喜欢主任的小猫不仅喜欢顾思乱想,还很傲娇。 明明就很想躲进主任怀里打盹,可自己也有自己的骄傲,觉得不能因为喜欢主任而坏了立下的规矩,咬牙不从。 “不饿?” 不过他也不过分强势,只是晃了晃手中的袋子。 食物的香味随着从外面带进来的风飘入你的鼻腔,到嘴边的推辞变得困难,晶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食物,连肚子都率先背叛了你,发出‘咕噜’的叫声。 “红酒炖牛肉,奶油蘑菇意大利面。” 他慢悠悠地报起了菜名。 “.......马苏里拉手工薄饼,双倍芝士的肉酱千层面......” ‘咕嘟’,他果然听到了你吞咽口水的声音。 “你如果真不想吃的话我就只能把它们扔进垃圾桶里了。” 肯特耸耸肩,语气听起来毫不心疼。 “Y国的菜过一晚上就不能再吃。” “而且你也知道.......这家餐厅一般新鲜出炉的最好吃,要是再过10分钟——” “.........” 你默默移开身子,肯特唇角勾起。 他顺着你给他的道走进你的房间,换鞋,然后把纸袋子里的还暖和着的菜一个一个放到桌面上,借用你的卫生间洗了个手,然后才仔细地把餐具拆开,事无巨细地帮你摆好。 你的房间真不怎么样,肯特其实在踏进来的一瞬间就下意识皱眉。 虽然知道你应该很习惯这样的生活,习惯住这样又小又昏暗的房间; ——可你现在已经嫁给他了,你的他的妻子。 结婚前受的委屈要是婚后继续受会让他感觉自己非常失败, 你嫁给他就是来当公主的,而不是和以前一样继续受苦。 不过你现在已经在和他闹小别扭,他也不会非要在这时惹你真的生气。 ——他其实很喜欢你对他发这种小脾气。 就好像回到了一切好的坏的都被发现之前,你又慢慢变回那个只在他面前不伪装也不小心翼翼的模样,他又成了你的唯一。 “.......诶?你也要一起吃吗?” 此时你终于缓过劲来趿着拖鞋走到书桌前,惊讶。 “我买的双人份。” 肯特不动声色,拉过你的胳膊走回卫生间,把你圈在身前,在娟娟的水流下仔细地帮你搓着手,慢慢揉搓着指腹。 “你.....要我走吗?” 他抬眸看着镜子中你的眼睛。 没有过分委屈,实则一向沉静的眼眸也看不出什么。 可你就是觉得他好像有点难过, 很淡很淡的一闪而过,随后就带你出去,弯腰仔细地帮你挑出了你不喜欢吃的胡萝卜。 “我只是觉得这里没你的座位。” 你心软了,但你不想说。 而且没座位是事实,才不是因为不想看到他难过的表情而努力找了个说辞 ——才不是。 “没关系,我站着。” 肯特挑完胡萝卜帮你倒上一杯气泡水, 在手中暖了暖,才递给你。 “.......可一个190的魁梧男人在我旁边我会吃不下饭。” 你接过喝了一口,还在垂si挣扎。 “这样。” 肯特慢下手中的动作,点头。 一切都在这时变慢,你抬头看他,他也低头看你。 接着他忽然向你靠近几步,双手放在你的yao间,很轻松的一抬,你就被举了高高,又圈回了怀中。 “这样可以吗?” 他坐在你的座位上,让你蜷缩在他怀里,甚至连jiao都不用碰到地。 “我们一起。” 他脸不红心跳,拿起一块披萨喂到你嘴边。 “我比座位好坐。” “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 ---- 肯特真的很会犯规,在吃饭的时候你几乎全程都没动过手。 微微张嘴就有喜欢的东西递到唇边, 不仅温度不冷不热,就连分量也是一口大小,正正好好。 你一边被投喂,一边捏了捏刚才因为过度操劳而有些酸痛的肌肉。 肯特看在眼里,微默, 他用餐巾纸擦了擦嘴,率先结束了晚饭; 接着一只手喂你,另一只手轻轻揉捏刚刚让你呲牙咧嘴的地方。 “.......这里?” 你被他揉得很舒服,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沁入鼻腔,哼哼唧唧; 而且晚饭也很好吃,吃到最后你都有点吃不动了, 半眯着眼慢慢咀嚼,头一点一点的,差点就要睡着。 “哪里还疼?” 他揉完一个地方,指尖顺着白嫩的皮肤滑向另一处。 “唔......” “嗯......” 你被他弄得有点痒,微微轻颤, 痒痒的地方在他的指尖底下来回逃窜,可你又不想放弃这么舒服的按摩,努力用酸疼的地方去够,娇小的身子在他怀里蹭啊蹭,完全没有听到他愈发发沉的呼吸。 “安安。” “......宝贝。” 肯特一边按,一边控制不住地把鼻尖眷恋地贴在你的脖子上, 温热的鼻息一扑一扑,可你因为吃饱喝足地泛懒泛困,完全没有发现。 按摩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属于他的气息和温度也慢慢抽离。 他很轻松地把你公主抱在怀里,看着你眼下的青色,有些心疼地吻了吻,但终究是没有说什么。 ......... 后来他把困得不行的你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你睡梦中的那双温暖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你的脑袋,你正准备蹭过去呢,他却恍然离开,再也没有他的味道环绕在你身边,你猛地睁开眼,懵懵地坐起来,有点不习惯。 “......你要走了吗?” 你看着他,眼底的迷蒙还没消散,有些不知所措地揉揉眼睛。 “嗯。” “你困了,要早点睡。” 肯特说着就拿起了自己的外衣。 “......你住哪家酒店?” 你踌躇了很久,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先问问而已。 也不是说你问了以后就会去找他。只是先问问。 “......还没找到。” 他罕见地沉默了一瞬。 “怎么可能??现在又不是旺季。” 你一下就从床上蹦了起来, 三两步走到书桌前,拿起自己的手机就开始查找周围酒店的空房。 APP卡顿,许多知名连锁酒店被订到下架; 周围的青年旅舍订得只剩下几个床位,而且还是在位置很不好的偏远区域,属于你看到都不敢住的地方。 ——而且肯特和你不一样,他可不像是愿意和别人共睡一屋的人。 你看着自己APP上的星级勾选,悄悄吐吐舌头,一下换到了最高档,却发现竟然连最贵的总统套房都一间没剩。 “......不可能啊,这不科学......” 你大脑空白地盯着一夜之间就天翻地覆的APP,懵懵地眨两下眼,甚至还轻轻掐了自己一把,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疼。” 然而原主不疼,那个刚刚就要走到门边的男人却皱眉走了回来,轻揉了下你的脸颊。 “那你住哪?” 你还处在连肯特*阿克曼都没订到房间的震惊中。 “飞机上。” “他能让你睡飞机??” “一般的客机当然不行。不过我有自己的私人飞机,睡觉应该没问题,只是不能开暖气。” “不是,那你怎么睡????” 不怪你反应大。 1月的Y国虽然温度没有NY那么低,但凌晨也基本都下到了零下几度,温暖是相对而言的,特别是大部分人还一直都待在室内。 “我身体好。” 你担心得有点生气了,所以没有看到肯特嘴角一闪而过的笑意。 “安安,我总得找个地方睡觉。” “总不能睡你门口吧,那酒店的工作人员会先一步把我请出去。” “.........” 你感觉自己好像跳进了一个坑,你感觉自己好像又被肯特给带着走了; 可你抬头看看肯特真挚的眼神,和马上就要把外套穿好,即将离开的样子, 又觉得是自己多心: ——他已经够体贴了。 专门送饭过来,喂你吃,还帮你按摩。 你说不想见他他就一言不发地准备离开,宁愿在飞机上挨冻一个晚上也不肯把你叫醒; 这怎么可能是个坑呢, 不要把人想得太有心机了安,要时刻懂得感恩。 “.......那你睡我这吧。” 你低下头,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原本才立下的规矩又被自己打破,实在不忍心见他露宿街头,嘴里含含糊糊。 “不过介于你私自过来,我要罚你。” 让步归让步,可不能让他觉得你会一直心软, 你又把气势调回来,头一偏,给你接下来的耍小脾气找了个合理的借口。 “.......这.....样.......” 你像小猫咪一样傲娇从床上起来,抖抖身子, 光着脚溜到衣柜旁,垫脚从衣柜里拿出好几个枕头和又一床被褥, 然后像小仓鼠一样一个一个搬回来,往床上一摆,还在两个枕头之间划分了一条明确的线。 “今晚就这么睡。” 你刚准备叉腰,志高气昂; 然而语音忽然变调,你一下被他抱在了怀中,光着的jio丫被套上了一双暖融融的袜子。 “这里没地暖,不可以光脚。” 好坏的肯特,怎么老这样。 每次都在你准备压他的时候像父亲一样训你两声, 可你又莫名有点喜欢这样的管束,一下声音就弱了下去,眼睛也瞟向一边,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扑他怀里讨抱抱。 “好,我今晚一定不会越界。” 肯特看你不出声了以为是刚才的举动让你有点不高兴; 他屈膝半跪,双手捧住你的脸颊,自下而上地和你四目相对,一脸认真: “没有要管你的意思。” 揉了揉你的脸颊肉,没忍住又爱不释手地捏了两下。 “但着凉你会难受。难受久了就得去医院打针。” “你不是最不喜欢医院了吗?也不喜欢看医生。” “所以平常得注意一点,特别是我不在的时候,自己记得注意一点。” “.......所以你会离开我吗?” 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明明是你离开他想要去外面的社会看看的,也是你倔犟地不想让他过来,不想让任何有关他的事影响你的思绪。 “不会。” 他这回直接吻在了你的膝盖上。 “我说过我会一直在。” “只要你回头,就能看到我。” ........ ---- 后来那天晚上你睡得很舒服。 久违的安全感把你包裹,你哼哼唧唧地朝着热源凑去,踢开碍事的障碍物,一把抱住了那个又软又tang的火炉,蹭蹭蹭蹭蹭。 你是睡得爽了,睡得完全不知天地为何物。 然而肯特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欣喜,到后来克制的隐忍,再到最后憋得有点发红发紫,但又不忍心把你的手拨开,直到6:00才浅眯了15分钟,生无可恋。 “啊!!流氓!!” 第二天早上8:00,好不容易陷入浅眠的肯特被你的小猫碎拳砸醒。 然而回过神来你才发现是自己越了界,脸又红又烫自知理亏,默默地猫起身子,准备在肯特彻底清醒前逃离战场。 “今天出门?” 在你换衣服的时候,肯特终于通过各种方式让自己清醒过来, 戴上眼镜后抬眼看着你略显隆重的装扮,像是想到了什么,语气瞬间有点沉。 “嗯,今天约好了要去一个前辈的工作室逛逛。” “中午不回来吃了。” “你也再找找酒店,说不定今天有人退房。” “.......佛朗瓦索?” “你怎么知道??” 也不知是不是你的错觉,你总觉得肯特在叫这个名字的时候,语气略有些咬牙切齿。 “没什么。” “猜的。” 他垂眸,避开你的目光,也开始慢条斯理地穿戴。 “.......朋友圈。” 后来他还是忍不住了,见你也不问他,又默默地蹦出三个字。 “.........” 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知道你不该笑,可你实在忍不住。 这样孩子气般吃醋的肯特实在太少见了: ——给你下了个钩子就等着你去问他,你要不问吧,他又开始不高兴, 最后默默地自己说出来,还一副哄不好了的样子。 “那要不你今天和我一起去?” 你眼睛一转,一个坏主意从心底升起, 三两步跨到他面前,坐在他怀里,还顺带摸了摸他有点长出胡茬的下巴。 肯特:“?” 倒也不排斥,故意磨了下你的掌心,意思是这样真的可以吗? “反正就是加一个家属嘛~” 你呵呵笑着无视肯特探寻的目光开始给佛朗瓦索发消息。 “我跟他说一声~” “就说我爸也去。” 肯特:“........” .......... PS. 安:之前让我叫你‘爸’的事儿这辈子都过不去!既然想当,那就当到底(X【记仇安安】 不过安安你怎么会觉得这一切都是正常的呢,怎么就觉得肯特是个好人呢,啧,哎,还是太单纯了(Doge) 第38章 和老公偷偷摸摸的亲亲 当然了,把老公当成‘爸爸’带到别人工作室去做客肯定是开玩笑的。 ——‘爸爸’什么的其他时候叫叫可以, 公开场合玩这种cosplay,未免就有点太大胆了。 而且虽然你‘记仇’,却也知道凡事都得有个度。 其实你并不是一个喜欢让另一半吃醋的人; 倒不是说你对自己多么有自信,只是当真切地爱上一个人时总会特别在意他的一举一动,在意他的各种情绪和想法,注意他细微的表情。 你喜欢看肯特孩子气的模样,并不代表你喜欢看他闷声地难过。 你一直觉得情绪对于亲密的人来说是互通的, ——从小到大,妈咪的情绪一直牵动着你。 就算你想装得再快乐,再无忧无虑, 内心深处也因为她的悲伤自始至终都是一片灰暗。 你不喜欢被其他人影响,自然也不会愿意自己成为那个罪魁祸首去影响爱的人。 “......其实佛朗瓦索先生是Ga///y。” 于是你在到工作室之前忽然拉住肯特, 踮起脚尖努力往上凑,摇摇摆摆地发现还是凑不到他耳边,好心情瞬间消了一半,有点气地把他往下拉一拉: “而且他已经有另一半了,也比我大个10多岁。” 你戳戳他的掌心,在中间画了个爱心。 “就是和你说一下我愿意单独和他在一起主要就是这个原因。” “你别误会。” 肯特紧皱着的眉头瞬间松开了一些。 老婆主动找自己解释,老婆主动给自己比爱心。 虽说他对‘佛朗瓦索是个Ga///y’并且已婚的说辞心存疑虑, ——男人的危机感不是随便遇到什么人就会有的,那个眼神更不可能是一个Ga//y面对女人时能有的。 不过你向来比较单纯,更何况他现在手中也没有确凿的证据,再把醋吃下去未免显得不讲道理。 “所以待会.......”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佛朗瓦索的工作室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开, 那个金发碧眼,身高185,虽然已经30多岁但依旧打扮得张扬的男人走出来非常自然地搭住了你的胳膊。 “Miss Ann,你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语气夸张地表达了欢迎,非常自然地无视了肯特的存在。 他很亲昵搂住你的肩膀就要把你往屋子里带, 你踌躇着想介绍一下肯特, 然而佛朗瓦索像是完全没看到后面还有个人似的,连眼神都没给一下。 “.......” 你觉得有点不舒服。 就算知道他的性取向,也知道他已经有了家庭, 但从小就不太喜欢和人肢体接触的你还是悄悄挣开佛朗瓦索的手,下意识往肯特那边站了站。 “噢!原来后面还有个贵客!Sry,I ot my glasses(我忘了戴眼镜)。” 佛朗瓦索这回‘终于’发现了你身后那个一直沉默不语但气场十足的男人,上扬的桃花眼落在肯特身上,扬起一抹捉摸不透的微笑,先发制人: “您好,我是佛朗瓦索,安的好朋友~” “请问您是.......” “肯特!他叫肯特。” 你抢在肯特开口前帮他作了答。 “他是我的......家人。” .......... ---- 屋内的氛围无比诡异。 肯特和佛朗瓦索坐在你的两侧四目相对,一个高傲冷淡像是根本没别人放在眼里,一个眼底带着玩味的笑意,美眸在你和肯特之间流转,然后喝了口咖啡,一点也不掩饰自己对你,或者你和肯特关系的浓厚兴趣。 看者目标明确,被看的两个人因为看不懂佛朗瓦索的眼神,心思各异。 而且佛朗瓦索性格确实有点奇怪。 长得漂亮、性格怪戾张扬。 一开始你还在想那些太太们怎么会用‘漂亮’来形容一个男人, ——漂亮这种说法在你看来有些不尊重,甚至对一个男人来说也不一定是什么好词。 但在见到他本人后,觉得‘漂亮’都有点不足以形容了。 要不是他身高太高,整个人的气质和穿着打扮依旧透露出一股英气, 光看这张脸,那可真可谓是雌雄莫辨,天降神颜。 所以在他告诉你他的性取向并且已婚的时候你是一点都没带怀疑,甚至觉得他好像本来就应该如此。 此刻佛朗瓦索的眼神完全落在了肯特身上, 流转的明眸眼底好像带着秋波,就算已经结婚,天生浪漫的Y国人也丝毫不掩饰自己魅力,粉唇半开半合,好像对方越不理他,他就越对对方感兴趣的样子。 “........” 不知为何,你有点不爽。 两个30 ,外貌相当出众,在自己领域都是佼佼者的天之骄子, 一个冷漠深沉,另一个妖艳美丽。 虽然肯特从没说过自己喜欢男人,但他也从没说过自己只喜欢女人啊! 如果非要和和佛朗瓦索比,那你明显就是那朵不起眼的小花, 万一这两人真因为今天这场拜访看对眼了怎么办???万一看着看着,那两人发现对方才是自己的真爱...... 那你该怎么办。 肯特虽说做梦都希望你小小地吃几口醋, ——他喜欢看你生气的表情,想要被你在乎。 但吃醋也不是这么个乱吃法,要是现在他知道你心里都在想一些什么牛鬼蛇神,怕是会两眼一黑又一黑,二话不说地把你当场抱起,直接把你薅到直升飞机上送回家。 “......或许有人想喝咖啡吗?” 你不能接受佛朗瓦索再用这种眼神‘going’肯特,率先打破这个沉默的僵局,站起身,想拉肯特出去把咖啡荬回来。 “不用订。” 佛朗瓦索慢悠悠地收回和肯特已撕杀已久的目光, 看向你时又变得无比温柔,修长的手指在桌子上一撑,走到你身边,优雅地朝你伸出手。 “Miss Ann能来帮我一下吗?” “我一个人做三杯咖啡怕是有点困难。” Miss。又是Miss!他绝对是故意的。 “........” 肯特强忍怒火,合十的指尖泛白, 良好的家教此刻凸显出了它的作用,算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没有当场翻脸拉着你直接走出去。 “好啊好啊。” 然而你和肯特完全错了频,此刻听到佛朗瓦索的话倒是无比开心。 你立马顺着这句话就要把这个‘情敌’带离肯特的视线。 肯特还没来得及拉住你的手,将将伸到半空中,收回; 然后看着你和佛朗瓦索‘谈笑风生’地在咖啡机前‘畅聊’,阴霾的目光回到手机屏幕,看着助理给他发来的佛朗瓦索的档案,整个人周身的气场愈发低沉,连指节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所以他是你的......家人。” 佛朗瓦索一边做着咖啡,有意无意地朝你靠近, 修长的手臂越过你去拿咖啡豆的时候在肯特看来就像是把你搂在怀中,然后好像故意似的,还在收回的时候轻轻蹭了你一下。 “嗯,很重要的家人。” 你完全没感觉。你还处在该怎样不让佛朗瓦索对肯特感兴趣的胡思乱想中。 再者说是家人其实也没说错。 家人相比爱人来说对你而言更加重要, 而且佛朗瓦索也不是什么认识了很久可以信得过的好朋友,更详细的身世以及姓氏你觉得没有必要和他挑明,以免他对肯特又起什么别的想法。 佛朗瓦索感受到身后那股就快要把他吃了的灼热目光,轻轻笑了笑,挑衅似的和你离得更近。 “可我怎么觉得你那个家人好像看我很不顺眼呢?” 他按照你的口味往你那杯咖啡了加了不少糖和牛奶, 然后笑着给你做好一个可爱笑脸的拉花,邀功似的放在你掌心,还故意借此碰了碰你的指尖。 “烫,我来。” 肯特终于推开座位,起身。 这位自从和你认识之后出了名的忍者,终于在对方几次三番蹬鼻子上脸后,横着直接插到你们中间,打破刚才那个看起来‘其乐融融’的二人世界,不准备再给你们单独谈话的空间了。 “呵,这种事你都要争吗?” 你以为他是不爽佛朗索瓦给你第一杯咖啡,有些气不顺的给肯特甩过去一个脸色,要不是现在在外面,恐怕你都要克制不住地小踩他一jio。 肯特皱眉:“安安,我——” 幸好这时佛朗索瓦的手机铃声响了, 宛如这个莫名其妙僵局里的救世主, 佛朗索瓦轻飘飘地说了声‘抱歉’,带着轻佻的笑容,从你和肯特之间‘插’过去—— “安,这个人其实根本不是G.....唔——” 肯特开口解释,可身前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道忽然把他拉得轻微踉跄。 等回过神来时就发现自己的唇被你甜甜的柔软堵住, 你有些气地轻yao了他一下,故意在他唇边蹭上自己出门前才抹好的晶亮唇蜜,看着他愣神的表情,刚才不爽的心情才微微压了点下去,紧接着又在他唇边盖上一个章。 “你是我的。” 你第一次用这种吃醋又强占有欲的语气和肯特说话,双手捧过肯特的脸颊,直勾勾地看着他渐渐闪烁起光芒的墨蓝色眼眸。 “不许你看他。” “也不许你喜欢他。” “你是我的。” “也只能是我的。” ........... PS. 肯特:莫名其妙就看到老婆吃醋了,好shuang^_^! 安:也是莫名其妙就吃上一个男人的醋了。防!都得防! 第39章 被老公强吻可太刺激了 你和肯特第一次在外面,在别人的工作室昏天暗地地吻了起来。 气息交错,唇舌交缠, 一开始你只是有些不爽地想宣誓一下主权:告诉肯特你有点不爽,也提醒一下他谁才是他的正牌老婆。 然而谁知肯特在听到你小声嘟囔的几句话后像是忽然被按下了某个开关,克制隐忍什么的通通都被扔了,像十**岁的小年轻一样追着你吻—— “唔唔唔——” 他把你抵在吧台上,可大概是怕你一直仰头太累,吻着吻着轻松地将你举起,你的腿就正好可以卡住他的yao。 .......... 一开始你还有力气在他怀中挣扎推搡, ——拜托,这可是外面诶!还是在别人的‘家’。 只是后来这个吻逐渐脱离了可以控制的方向,本就处在危险边缘的理智渐渐随着肯特的霸道和温柔中消散,你口中的氧气被全数夺走,眼角溢出泪光,哼哼唧唧地瘫倒在肯特坚实的臂弯里。 “你.....唔!” 虽然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肯特又难以自制地堵住了你的唇。 而且他这回连手都不太老实,推起你的衣服,探进, 将你的惊呼全都吃进口中,越发滚tang的手指在你纤细的yao上来回摩挲。 .......... “抱歉,刚刚接了个电话。” 佛朗索瓦的脚步转了回来,打断了你们偷摸着的火热; 你快速在肯特的帮助下跳下吧台,努力甩头让自己眼中的迷离散去,好在外人看起来正常一些。 “.........” 佛朗索瓦的声音有一瞬间停顿,看着你和你后面那个所谓的‘家人’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 “我觉得我做的咖啡好像没有这个功效。” 他不明所以地笑着说了句, 走到你面前,弯腰,在肯特愈发冷淡的目光中笑着用指腹擦了擦你嘴角在刚才亲吻途中染上的咖啡渍,然后又故意放到鼻子前闻了闻。 “Miss Ann,很抱歉,我今天恐怕又没办法招待你了。” 然而还没等肯特发飙,佛朗索瓦语气一转,再度变回他聊工作时那副正经严肃的模样。 “昨天工作上遇到的小问题现在看来恐怕没那么好解决。” “所以之前你问我的那几个问题恐怕这段时间都没办法帮你作答,但我有另一个邀请希望你能考虑一下,或许你是否感兴趣在这个项目上成为我的助理,和我合作。” “.......啊?” 信息量一下子来得太大,把你砸得有点懵。 你刚想说没关系,那等下次你再来Y国的时候再约也可以, 但这个毫无征兆、比跟前辈取经的更大橄榄枝就这么向你抛来,你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下意识就伸手掐了掐自己的脸。 “我这次的项目出了点问题,需要别人的帮助。” “所以这个Offer有点匆忙,也显得很不正式,不好意思。” 佛朗索瓦向你坦白。 “当然,我也可以去找之前合作过的助理。”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机快速回着消息, “我给的时薪向来很丰厚,之前几次的合作都相当愉快,我想他应该没有理由拒绝我。” “——但我很喜欢你的设计理念。” 他微作停顿,赞赏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投射向你, 吊儿郎当的笑容都不复存在,眼里只剩对你实力的肯定。 “.........” 你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一次感到有点激动。 你从未被同领域这样有名的设计师表扬过, ——而且佛朗索瓦虽然平时行为怪戾,在专业上他可是出了名的严苛,几乎很少有人能得到他的肯定。 “不过你也不需要现在回答我。” 佛朗索瓦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扫了你身后的肯特一眼,刚才还黏糊糊的目光此刻变得淡漠且利落,很快撤回又把视线放在了不断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边说边带着你和肯特往门口走。 “你可以好好想一想,也和‘家人’商量一下。” “而且工作归工作,私交归私交。” 他在做出‘请’的姿势后淡淡抿出一抹笑,又用余光扫了肯特一眼,然后对你眨眨眼。 “我给你Offer和我喜欢你这件事无关。” “你可以放心。” .......... ----- 你和肯特从佛朗索瓦的工作室出来后,无声沉默。 十指依旧紧扣,这回就连身子也被肯特半圈在怀中。 可握住对方手的两人心思各异,就连灿烂的阳光也没能将你们的之间的氛围照暖,肯特偶尔捏捏你的指尖时会发现你的思绪还游离在外,目光沉了又沉,嘴角淡淡地绷成一条直线。 佛朗索瓦最后那一句的表白你其实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所以也根本不记得要和肯特解释。 佛朗索瓦喜欢男的,他还有一位男性配偶。 虽然他的另一半好像不介意他四处撩拨,但毕竟你是女生,女生和女生说喜欢能有什么别的想法?最最多表达一下有眼缘以及合拍,所以也不怪你完全没听出来,因为你从一开始就没把他归在需要拉开距离的男人范围内。 肯特有点头疼。 他原本查到了一些佛朗索瓦的资料想提醒你注意,如今却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offer如鲠在喉。 诚然,佛朗索瓦从一般的评判标准上来说不算好人。 ——生性自由、叛逆嚣张。 凭借着自己出色的外貌男女通吃,黑的白的张口就来,‘喜欢男人、已婚有另一半’恐怕也只是想接近你的说辞。 不过他应该确实是对你感兴趣了,毕竟你很优秀;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出你和别人有关系的时候不仅不退缩,看出了对方的不爽,还兴致勃勃地想要从中作梗。 肯特很不舒服,肯特有好几次都想冲动地把你直接带走。 心底的阴暗小人希望你再也不要和这个叫佛朗索瓦的见面,如果你真的需要这样的资源,他完全可以培养出另一个佛朗索瓦取而代之。 ——你想要的他都可以给你,他有能力给你打造出一个只属于你的城堡。 可另一方面他知道独立的你不会希望事情发展成这副模样。 佛朗索瓦作为各大媒体几乎无可指摘,百年一遇的,抽象风格奇才。 不仅专业实力够硬,和他合作过的无论是设计师还是明星演员,无一例外都成了当代网络上的红人,可谓是事业上的红锦鲤。 而且你很喜欢他,从你曾经的信件中能够感受到你对他设计理念的浓厚兴趣。 如果佛朗索瓦真如自己所说,可以做到公私分明, 那你或许真的可以和他学到很多,甚至找到大学毕业以后的想走的路。 ......... “......在想什么?” 你终于回过神,拉着肯特在Y国的大街上晃啊晃, 金灿灿的阳光暖融融的照在脸庞,微微抬头就能看见身旁这个专门从NY跑过来找你的高大身影,有一瞬间恍惚,忽然有种幸福溢满xiong口的感觉。 “没什么。” 肯特敛眸,扬起一抹安抚的笑容, 他捏了捏你柔软的脸,将你头顶毛茸茸的白色帽子摆正,还顺带用指尖绕了一圈你亮丽的金发。 “......想吃冰激凌吗?” 你们心照不宣地看向转角的那个Gelato店。 冬天的寒冷却没有让风靡全球的冰激凌滞销,小小的店铺外面拍着一条长长的队伍,从店里出来的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好些人的舌头因为冷热交替的空气而黏在了冰激凌上,那些情侣也只是笑着开玩笑,还非要帮对方拍张照,记录这瞬间的美好。 “可以了,你就只能吃这一口。” 肯特帮你拍完这看上去古灵精怪的一幕,笑着存入相册,还在最上面点了一颗爱心。 ——这其实是他抓拍的,你本人不是很喜欢上镜; 可躲了两下后想想或许和他在一起的时光被记录下来也不是这么不可接受, 只是没想到拍完你手中的冰激凌就不翼而飞,回过神来时发现肯特已经大口抿掉了2/3。 “你喜欢吃冰激凌?” 你故意冷下脸,哼哼。 虽然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冰激凌和肯特闹脾气, 可那可是上过电视的名店诶!!排了好久才荬这一个球。 虽然知道他是因为担心你不让你多吃, 可你就是不爽, 这么好吃的冰激凌怎么可以吃得这么囫囵吞枣???简直暴遣天物。 “不喜欢,甜。” 肯特摇头,你也果然在和他对视的时候看到了他微皱的眉头。 “那就还我!” 你看准时机,在他微微侧身想听清你说什么的时候顺着他的手臂往上够, 一把抢回只剩下一个底的冰激凌,眼疾手快地全部塞进嘴里。 ‘咔哧咔哧’把脆脆的华夫饼底咬碎, 冰凉的奶油碰到温热的牙龈冻得你一激灵,可你不肯示弱,腮帮子鼓得满满的,活像一只偷吃还被抓了个现行的小松鼠。 “小心晚上回去胃疼。” 肯特无奈。 倒也不是非要抢你吃的,只是你胃本来就不好,寒冬的一月吃这么冰的怕是容易受凉。 “那不是有你吗?” 你想也没想,靠在他的手臂,依赖的话毫不掩饰地脱口而出。 “......嗯,有我。” 肯特怔愣一瞬,握着你的指尖收紧。 你下意识的依赖让他瞬间忘却了这天的所有烦恼, 那个碍眼的佛朗索瓦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毕竟你只喜欢他,也只依赖他。 .......... ----- 你和肯特在外面像普通情侣一样玩了大半天,暂时把佛朗索瓦这个令人头疼的名字抛在脑后。 然而在你们一齐跨进房间后,准备好好开诚布公地讨论佛朗索瓦的时候, 一通突如其来的电话打破了你们片刻的宁静,空气中的弦被莫名其妙地绷紧,让你微妙地感觉到好像有什么慢慢变得不同。 “我接一下。“ 肯特挂断了很多次,甚至有想过直接关机; 可后来怕错过一些重要消息,以至于铃声还是不断响着,一次又一次,扰得他心烦。 “......是我。” 他淡淡扫了眼屏幕上的名字,沉吟半晌后还是安抚地握了两下你的肩膀,起身。 他走到走廊尽头的楼梯间,按下接通, 虽然没有多说什么话,但张开的掌心慢慢攥成一团,呼吸微沉,面上的表情也愈发冷漠。 “抱歉,我可能得回NY一趟。” 肯特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股外面的寒风。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yan味,很淡很淡,微不可闻。 ——他一般不会故意打破自己答应你的承诺,可这次如此控制不住自己,想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和你一起。” 你很懂事地站起身,走到衣柜前,说着就要去整理行李。 “.......没关系。” 他拉住你的手,用额头抵住,眷恋蹭蹭。 此时你才看清他眼眶下淡淡的乌青和遮掩不住的疲惫, 他好像总是这样,总是衣冠整整地出现在你面前,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你在他都会立刻放下手里的事,就算只是坐着也很专注地陪你,一心一意。 “.......我只是想说,我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即使都忙成这样了,他还不忘在离开前安抚你有点混乱的情绪。 “你只要去做你想做的,其他的一切我会解决。” 他又把你抱进怀里,脸埋在你的jing间, 像渴望温暖一样,一点又一点温柔而缱绻地向你索取,仿佛你是他赖以生存下去的养料。 “......不用考虑我。” 他又蹭了蹭你。 “你知道我的答案。” ............. 第40章 联姻老公超会宠 肯特天不亮就离开了。 其实他应该在接到电话的当下就走。 事态紧急,行事匆忙,晚几个小时或许就会造成不可逆转的结果。 可低头看着你有些怔愣难过的表情,发现你的指尖还下意识拉着他的衣袖, 只觉得那些令人讨厌的、繁琐的、不得不处理的似乎都不那么重要了, ——没有什么比让你睡个好觉更让他心安。 于是他又坐下身,松了松自己身前的领带,将大衣的扣子解开,对你张开双臂。 “今晚一起睡好吗?” 其实你没那么粘他,事到如今是他在黏你。 可看到你扑进他怀里,看到你无比信任地对他露出幸福的笑,刚才那颗因为一通电话而莫名烦躁的心渐渐被一双无形的手抚平,一点一点的,让他渐渐安定下来。 “......还想一起洗澡。” 他摸着你柔顺滑亮的金发,低头将鼻尖埋入,闻着上面飘来的悠悠清香。 你总是自己打扮得漂亮又干净,大部分时候也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忙。 可他有时也会像今晚一样, 累的时候就想把你抱在怀中,帮你洗澡,替你吹头,为你梳发; 想看你像猫咪一样对他耍小脾气,指使他做这个那个, 然后把他的怀抱当作猫窝肆意占领,露出又软又依赖他的样子。 “.......肯特,再这样下去我会被你宠废......” 你自然察觉到了他今晚的不对劲,聪明地打了个哈欠,主动越过昨天划下的那条线,把凉凉的jiao贴上他温暖的皮肤。 “当小废物不开心吗?” 他摸摸你的头,舒口气, 疲惫的笑意不达眼底,却不想被你发现,把你搂得更紧。 “......开心。” 你移开目光,不是很坦率的承认。 “那听故事吧。” 他淡笑一声,伸手垫在你的后脑勺让你枕得更加舒服。 另一只手拿起带来的故事书,随意翻了几页,温柔又低沉的声音从嗓子里溢出。 “......爱果然是非常奇妙的东西。” 你好像睡着了,下意识取暖的动静变小,xiong-膛匀速起伏,发出均匀的呼吸。 “比翡翠还珍重,比玛瑙更宝贵。” “......珍珠宝石荬不到它,黄金荬不到它......”(王尔德《玫瑰与夜莺》) 他看着你的发顶,不知自己念到了哪行。 感受到你在他怀里重量,看着你恬静的睡颜,慢慢对现在的生活有了实感,明确地告诉自己不管黑暗的过去有多想抓住他,他已经彻底逃开了,那时的自己已经不复存在。 “......我爱你。” 他合上书本,擅自篡改了台词。 最后在你唇上落下一个吻,起身,帮你掖好被角,房门被打开了,寒风吹来,他再次融进无尽的黑夜。 “给我点时间,我会处理好。” 在离开前落下一个无声的承诺,将你护在他的羽翼之下。 “等一切结束我就回来陪你。” “.......别放弃我。” ......... ---- 你醒来的时候肯特已经离开很久了, 你考虑了好长时间还是接受了佛朗索瓦的工作邀请,和玛莎说了一声,让她自己先跟着游学的队伍回学校去了。 肯特大概已经回到了NY,至少他现在定位是这么显示的。 你知道他这次回去大概是处理家事,昨天窝在他怀里的时候不小心看到了来电名字,接着就感到肯特原本的好心情瞬间消散,眼底的温柔被寒冰冻住。 其实他从未和你主动提及过他的家庭,媒体上对于风格神秘的阿克曼家族也是众说纷纭。 旁人除了知道他们是个有钱有势的老牌贵族,许多知名公司都隶属于他们旗下,其他一问三不知,就像被下了封口费似的,一点料都探不出来。 你没见过他的父母,更别提这个家族中的其他重要的亲朋好友。 ——刚结婚的时候好像还和他三弟闹过一些不愉快。 不过肯特对他三弟的态度不冷不热,看上去弟弟反而更像是一个兄控,一直觉得你配不上他的兄长而找你麻烦。 后面本应回家拜访父母的那天他也只字未提。 但你也没说什么,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光是一个塞西莉娅家就足以让你体会其中压到人喘不过气的弯弯绕绕,阿克曼家的水只会更深,既然他不愿意说,你也聪明地不会去过问。 只是肯特还是第一次在你面前露出这种表情, ——阴沉、狠戾。 不过这样的他到没有让你害怕,只是莫名有点心疼,因为你觉得他好像把你拒之门外了, ——他很孤独。 你倒是早就听外界传闻几年前阿克曼家族的那场事变: 腥风血雨、疑点重重。 只是后来爆料被压了下去,爆出新闻的记者也不知所踪。 你依稀记得当年听说是他年纪轻轻就从父母手里夺权,不顾血肉至亲,也没有任何伦理道德。 手段冷酷地仿佛想从地狱里出来的阎罗, 后面很长一段时间老家主和家主夫人完全打探不到消息,有人说是出了车祸,也有人说是被肯特软jin起来了 ——被那个像恶魔一样的亲儿子。 你讨厌别人说肯特是恶魔,不管出于哪种原因。 他很温柔,从你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这么觉得。 温柔、绅士、又善良。 或许面上冷淡的表情让别人很难看出来 ——不了解情况的人总容易把不苟言笑的人想得很坏。 可就连那么过分的弟弟、连父母都懒得管的弟弟,他也会因为对方做错而按照家规教育一番。 除了语气冷了点,你倒觉得他对那个成天闯祸的三弟不失为一个好哥哥, 至少他没有放任他继续坏下去,还知道拨乱反正。 而且你觉得这场变动对于阿克曼家族来说是好事。 ——腐朽的领导人不适合在发展越来越快的当代引领一个这么大的集团: 不喜欢科技,不懂得实际产出,只会搞那些来来往往虚头巴脑的人情世故。 塞西莉娅家族就是这么没落的。 没有一点能力的父亲只是费劲地拿着手中的权利,洋洋得意,还自视甚高。 如果当初塞西莉娅家里也有人像肯特一样将他拉下,杀伐果断; 或许现在塞西莉娅这个姓氏就不会慢慢落到贵族名单上的末端,而她,又或者姓其他塞西莉娅的女孩子们就不用被一个个嫁出去,只为了巩固父亲手中那一点可怜的权利。 .......... ---- 肯特到NY的时候大概是中午时分。 老管家一身黑衣背着手在停机坪上等着, 没拿什么多余的东西,只是一些肯特平常喜爱的吃食; 银银的白发的白发几乎和周围的雪景融为一体,身材单薄了许多,脸上的皱纹在即便肯特在直升机上也清晰可见。 ——管家也老了。 不再是当年在公寓的小房间里找到他时壮硕有力的样子。 肯特依稀记得当初在他很小很小,大概7、8岁就被父母不管不顾地扔在外面公寓的时候,只有管家一个人不顾别人的阻拦提出异议。 明明前途一片大好的管家不顾旁人的阻拦,忍无可忍地爆出脾气,厉声斥责肯特父母的自私和不作为。 他没有见过当时真实的场景,那时他已经不在家中。 只是后来在转角听在做饭的厨娘和别人浅浅唠了几句: 听说当时母亲的巴掌毫不留情地shan在了管家脸上,脸上表情愤愤,牙都快要把嘴唇咬碎了,那么漂亮的眼眸里闪烁着和高贵外表极其不符的、恶du的光, 连夜把这个连他们都敢质疑的混蛋赶出家门,并且至今都没有其他家族敢再用老管家。 肯特知道家里向来是父母说一不二的。 ——或者贵族家庭都是如此。 在拥有了大量财富后,权利在‘无用的钱财’下就浅浅闪烁出光芒, 所有的家主都希望保住自己高贵的地位,喜欢听到别人的恭维。 可不断快速发展的社会和他们腐朽的观念和习惯相违背, 在发现情况开始脱离控制后, 无用的他们就从自己家里,从亲戚佣人对他们的唯命是从、说一不二中获得仅存的优越感; 靠着压自己人来获得情绪价值。 肯特的父母就是这种典型的自私自利的贵族代表,更是冷漠无情的代名词。 不过肯特后来觉得他们说的不对, 不止他的父母,或许姓阿克曼的全是。 本质上当年他安排的那场恰到好处的车祸; 和他父母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请神父来说他是恶魔将他驱逐,在襁褓时期把二儿子闷*,后来爷爷过世拿到家主的位置后,三弟出生,可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他们,于是他们决定换种方法,把三儿子养废—— 他的做法和他父母的本质上没什么区别,姓阿克曼的都是恶魔,一个也别想逃。 偌大的老宅阴森森的,消毒水的味道弥漫, 亲戚们都因为老家主病重昏迷一事前来探望,但明显暗藏心思,各怀鬼胎,心底的那些肮脏的yu,怎么遮也遮掩不住,但遇到旁人的时候还要扬起假笑,做作地抹几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 “先生。” 肯特跨进大门的时候只有一个佣人低声向他打了招呼。 老家主和家主夫人严令禁止在家中无故提起肯特的名字,这些佣人们还要吃饭,即便知道这个看上去冷漠的男人其实什么都没做,还是只能装作视而不见,把他一个人孤独地留在黑暗里。 “——你还有脸来!” “不怕遭天qian吗!” 肯特刚进父亲房间的时候就被母亲突如其来的巴zhang//shan得眼前发蒙。 “要不是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不孝子当初让人撞了一下你父亲。” “他怎么可能因为一场病就彻底卧床不起,都半个月了,还没有丝毫好转!” “......那就送医院。” 肯特没有任何波动,只是摘下眼镜,揉揉发疼的眉心。 啪——! “恶魔!” 母亲又快步走到他面前,像是不解恨似的,又对他来了一下。 肯特皱眉不想再忍下去,可手机铃声在这时响起,你的名字出现再屏幕上方,于是他就看见了他母亲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和若有所思的表情。 “你还没把塞西莉娅家的丫头休了?” 说的时候满是居高临下的不屑和趾高气昂。 “那你把她带过来。” 全身肌肉忽然绷直,利刃般的眼神与母亲对视。 “我要 见 见。” ......... 第41章 量尺寸也是个体力活 肯特的母亲单方面和他吵起来了。 老家主的卧室内乒乒乓乓,尖锐的咒骂声频出,各种珍贵的花瓶摆设碎了一地。 其实医生说过了病人需要静养的,也说了老宅的环境可能不适合养病, 然而这位咋呼的老夫人不仅根本没有把医嘱听进去, 该吃的、该喝的、该骂的样样不少,一有问题就把责任往家庭医生身上推, 不管对方再怎么建议去医院都充耳不闻,要是多说几句,就说这个医生肯定是要害他丈夫,要把他抓起来。 .......... 在老宅工作的佣人不知道为什么有钱人不可以去医院,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宁愿把仪器送到家里也不愿意去设备齐全的地方做一个全面检查。 但他们更不理解的是,明明老宅每个月的巨大开销: ——老爷夫人过的奢靡生活,三少爷的吃喝玩乐,包括他们所有人的所有工资。 这些所有的一切都是由这些现任家主肯特*阿克曼支付的。 但饶是如此,这些名义上的主//任们还是一提起家主就神色剧变: “这个恶魔.......” “恶魔胎里出来的孩子......." 语气中满是厌恶和恐惧。 “他不可以再待在这个家里了。” “.......他会害了所有人。” ........ “......我不会让她过来,她和这个家没关系。” 在母亲毫无理由的大吵大闹后,肯特没有丝毫迟疑地再次拒绝了这个提议。 母亲对他没有爱,提出要见你更不是因为她关心自己的儿媳妇。 在肯特认识你之前的那些年, 除了老管家,他从来没从这个家庭的任何一个角落感受到过丝毫温暖,一切的一切都是勾心算计,甚至人们口中最最无私的亲情,也不能唤醒他们心中的一点爱。 他从5岁的时候就体会到了原来活着也是一件很难的事。 那时候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无法动弹地躺在一个废弃的停车场, 手脚被磨破,身上也到处都是擦伤。 父母的电话好不容易拨通了,可从听筒里传来的确实丝毫没有人性的冰冷话语: “要是他没办法从你们手下逃出来,说明他不配做我们的儿子。” “人随你们处置。” “活着si了都没关系。” “但要是想用这个来威胁我们,不可能。” ......... 电话挂断的时候他好像都从坏人眼里看到了一丝同情。 或许连他们都没想到这世上竟然可以有如此不爱孩子的父母, ——如果连亲情都无法成为和这世界连接的纽带, 那也许,有些好人也不一定比他们好多少。 肯特那次毫发无伤地回去了,托了一个女人的福。 他还记得在电话挂断后有个女人眼角渐渐泛起泪光,对另一个领头男人招招手,和他在不远的地方传来激烈的争吵。 后来那个女人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脑袋,叹口气,沉默。 然后她转过身,走出停车场,对别人说了几句话, 他就再次被人蒙眼送了回去,这次的意外就好像一场梦,要不是身上的伤口是真实的,他大概自己也会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父母看到他出现在家门口, 震惊倒谈不上,眼底闪过的情绪很复杂,更多的好像是失望和不满。 也就是在那时候肯特就过早地体会到了世界的残酷。 ——别人家的父母都可以成为孩子们遮风挡雨的庇护所。 而他,即便只是一个没有什么行为能力的5岁孩童,父母对他与生俱来的恶意也在一直笼罩在他的周围,慢慢帮他打开世界的一角,影响着他的方方面面,在他心底埋下一颗黑暗的种子,不断滋养他长大。 ........ “......怎么这么久才接呀~” 直到他从老宅离开,回到他和你的家。 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做好安全的防护了,就连和你的通话也加了密,他才放心地回拨了你的号码,一动不动地盯着镜头。 “抱歉,今天有点忙。” 肯特没有开视频,声音也有点哑, 他像即将溺水的人发现了浮木一般,看着你在镜头另一侧明媚的笑脸,贪婪地不肯挪开眼。 他其实很累,被母亲刮伤的脸肿得很高。 他已经没什么力气说话了,但和你打电话就好像在冰冷的黑暗中隐隐感受到一丝温暖, 即便只是听到几声你的声音也好,把他从这密不透风的环境中救出来。 “我跟你说,我今天见到了白鸽~” 你果然没有再继续问下去,话锋一转扬起笑容, 明明不是个话痨,却绞尽脑汁地开始絮叨自己今天经历的事,从犄角旮旯里找到一些有趣的见闻,然后不是很熟练地总结、概括, 还加入了很多夸张的肢体语言,看上去很想逗他笑的样子。 “两只鸽子为了一小块面包快打了起来。” “明明我后面又撕给它们一块,但它们大概是打上了头,面包什么的都不是重点了。” “后来面包被其他鸽子叼走它们还在打。” “再往后有好心的路人过来把他们分开,它们挣扎着扑棱,差点把人刮伤。” “然后我还喝了一杯Espresso。不加糖的。” 你宝石一样的眼眸滴溜地转着。 “听说那家店非常有名,佛朗索瓦强烈推荐。” “我想着你不是喜欢喝黑咖嘛,就想提前帮你去试一下。” “但.....真的好难喝,我喝不惯。” 你吐吐舌头,眉头还下意识皱起,仿佛又回到了什么苦涩的回忆。 “.......” 肯特看着你生动的表情,笑了,故意把颤音放得很大声,冷了一天的身体渐渐都有了温度。 “........” 你继续絮叨着,他温柔地看你。 同样生在豪门或许就是这点好。 不用解释原因,甚至不需要在你面前避讳自己想说或者不想说的东西。 本身就在局中的人自然懂得其他人的苦楚, 大家都心知肚明地不说就不问,这样至少在家中还能浅浅获得一丝喘息。 而且你真的很‘努力’, 他现在大概知道让老实人开口说一天的话是什么场景了。 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只是看着你边说边想,说着说着发现前言不搭后语,然后皱眉,回过头又去改前面的话真的觉得很可爱, 死寂了一天的精神好像活了过来,脸下意识地离手机更近; 指尖轻触屏幕上你的脸颊时还幻想你现在就在他面前的模样; 要不是因为父亲病重,重要的遗嘱还莫名丢失,肯特真希望现在就抛开所有不顾一切地飞到你身边,哪怕就一晚上也好; ——就一晚上,让他回回血。 “过分了啊肯特*阿克曼!“ “.......你是不是在笑我!” 或许是肯特的笑声真的持续了很久,又或许是你想到了新的方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在几次三番的轻笑下你终于把碎碎念暂停, 宝石一样的眼眸娇嗔地瞪他,还微微把嘴巴嘟起,一副‘生气’的模样。 “我原本还准备把你当作我这次设计大赛的灵感缪斯呢!” 你甩头,只把侧脸留给他。 “你的西装都太暗沉了,本来想帮你设计点适合你的其他风格,也准备作为我的首个男款设计作品。” “.......不过现在想想,或许以佛朗索瓦为灵感也可以。” 你故意这么说,但看不到他的脸,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 “反正你这么讨厌,每次话么不说几句,打电话也不开视频,还跟我抢冰激凌,还喜欢笑人。” “而且你现在在NY,远亲不如近邻。做定制都是需要动手量尺寸的,你反正也不回来,我还不如找佛朗索瓦,这样至少更——” 你后来就没了声音,屏幕另一端的镜头忽然被打开了。 一开始还有些模糊不清,后来在昏暗的灯光中你看到肯特那双墨蓝色的眼睛,和他脸上愈发严肃且带着不满的表情。 “不可以。” 他一板一眼地明确告诉你。 “........” 你没有回答,因为你看到了他脸上的伤。 无论再怎么模糊光线、再怎么遮掩, 双颊上不正常的红晕和刮痕都在你眼底留下清晰的痕迹,你的心慢慢地发酸发疼,微微yao住唇。 肯特不动声色地看着你,试探般的,自虐一样。 他想知道如果他并不是那种不可撼动的天之骄子,既不光鲜亮丽,也不众星捧月;甚至还会有这样狼狈和难堪的一面,你还会不会爱他。 还是说......你也会对他失望。 “.......疼吗?” 可他没有从你脸上找到一丝类似厌恶和嫌弃的负面情绪。 心疼从你眼底溢出,指尖都开始轻颤; 他看到你几次撇头眨眼不想让他看到你现在的表情,然后平复了之后又把头扭回来,看着他脸上的伤越看愤愤越深,越看眉头就越难以克制的皱起,眼尾拉直,甚至起身准备去整理行李。 “......你干什么?” 说不清现在是什么心情,有点乱,但也很安心。 肯特第一次有种好像被人托了底,这孤独的三十年好像真的有了依靠的安定感。 “.....回NY!” 你又看了一次他的脸,差点把牙都要yao碎了。 骨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气势汹汹的,感觉下一秒就要抡起拳头打人。 “反正不是我的家人。” 你美眸瞪圆,一副你等我护着你的表情,差点把肯特逗笑。 “我管他们的!” “你等我帮你打回去!” ......... ---- 当然了,肯特后来没同意让你回NY。 虽说是以你最近新加入佛朗瓦索的项目会比较忙为借口,但后来你看着他的表情,觉得大概还有一些其他理由,也就没坚持。 不过那个周末肯特到Y国找你了。 来得很急,见面不到几分钟就边吻边问你模特的事有没有找其他人,后来又喃喃说就算找了也没关系,他可以帮你把人退回去,你的模特是他,也只能是他。 当然了,要以他为灵感做衣服不是随便瞎说的。 你的确报名了那个春季大赛,也的确有这个想法要设计首套男款西装。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 佛朗索瓦的项目还让你焦头烂额呢。 当初这么说也就只是想看看肯特的反应,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 没想到弄巧成拙,一个周末都待在了肯特在Y国的庄园里,连门都出不去。 “......你不是说你在Y国没地方住吗?” 在你被他拉上直升机,看着窗外略过的风景,震惊地发现你们正在带着点银白的花园里降落,忽然记起他上次在你那小破房间蹭喝蹭住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酒店都订满了,只能在直升机里没有暖气的凑合一宿。’ 那你眼前看到是什么,‘皇帝的庄园’吗? 还是这个庄园其实是有一层隐形衣的,就看肯特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蹦出来,其他时候都可以销声匿迹。 “嗯......后来才发现的。” 肯特面不改色心不跳。 “........” ——信他个鬼! 庄园里的陈设明显都是你喜欢的风格,光是这个设计恐怕都耗费了很长的时间和精力。 而且一看就和NY的家出自同一人之手, 他怎么可能忘!肯定都是他这个坏蛋设下的圈套! “......不是说要量尺寸?” 后来才进入卧室,连窗帘都没拉呢,肯特就非常慷慨地、慢条斯理地扯下领带, 他将黑色的衬衫在你面前一点一点剥开,露出精壮的xiong-膛。 你有些头皮发麻地往后退,想逃, 可毕竟对这里不熟悉,很快又被肯特抓了回去,一点不害臊地拉着你的手从上到下,从里到外的细细丈量, 每一寸都要量到,不然他还会严肃地让你重新来,说是设计师不可以这么不严谨。 ......... 你从不知道量身材可以是这么累人的一件事。 卷尺崩断了好几只,字也写得模模糊糊的,笔触乱颤; 笔记本上的数据记在了各个角落, 后来发现你连笔都有些抓不住了,肯特只好握着你的手,温暖的体温从身后覆盖, 掌心盖着你的手背,指尖调动着你的知觉,一边偏头吻着你的脸颊,一边还非要你一字一句地读出卷尺上的数字。 ........... 你真的有点不行了,设计终究变成了个体力活。 前几天给佛朗瓦索没日没夜地干48小时活的时候都没有这种要si了的无力感。 现在虽然也还是48小时, 但由于中途晕过去了好几次,这一切都在黑暗中变得无比漫长。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浴室,窝在肯特怀里,温暖的水流一波一波冲洗,好像完全不知疲倦。 “......我错了。” 你率先低下头,认错。 识时务者为俊杰,账可以以后慢慢算,现在重要的是得先把下一个丈量活动扼sha在摇篮里。 “你没错。” 肯特没入你的坑,微笑。 但大约是看你的表情太可怜了,摸了下你的头,拉着你的手主动拿过卷尺,自己帮自己量。 ......... 再往后你又陷入黑暗了。 太过分了,简直不知道‘克制’两个字怎么写!! 而且好像每次提起佛朗索瓦,肯特的反应就很大。 你不理解他为什么要吃一个G**y的醋, ——照理说要吃也该是你吃,毕竟本质上你和佛朗索瓦才是情敌, 他一个被吃醋的反应那么大干嘛。 等一切缓缓归于平静,周日晚上的月亮也渐渐升起到空中, 指尖的冰凉触感让你发热的手感到异常舒适, 你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肯特暗金色的头发在你眼前,反应了两秒才发现他在给你的手上药,不满地哼哼唧唧,嘟起嘴,结果被他霸道地偷了个香。 “.......坏蛋,一点都不知道心疼人。” 你又开始有些犯困了。 “是吗。我以为那样已经是心疼了。” 他把你的不满全数收下,低低笑了声,又仔细地继续将每个角落都铺满。 “.....那下次让你来好不好。” 还很不知羞地擅自地预约了下一次, 看似示弱,实则为自己谋福利。 “安大设计师什么时候还需要再量一次?” “我保证我一定不再乱动。” “主动权都在你手里。” ............ 第42章 两个男人大打出手 “我好像和你没什么好说的。” 肯特回到了NY, 阴森的阿克曼老宅味道刺鼻,无论佣人们把炉火烧得再旺,也挡不住那股令人作呕的糜烂臭味。 老家主快不行了,这是最近所有到过阿克曼老宅的人都能得出的结论。 不过其实老家主本人的生和死对他们来说不重要, 重点是那封能改变一切、甚至可以挑起二次家变的遗嘱莫名失踪。 任何人都可以在现任家主在世的时候夺权。 这相当于和家主本人达成了一笔你情我愿的协议,只是把权利收回,但每年利润和福利依旧要给到他们。 所以肯特和他父母之间是签过一份合同的。 ——当然肯定不是老家主和家主夫人上赶着去签。 只是更多的事情败漏出来对谁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肯特的父母虽然又冷血又腐朽,但在面对大是大非前倒也不是完全的傻子,孰轻孰重能分得清,只是现在老家主要si了,那这事儿又成了另一副模样。 人si后遗嘱的法律效益高于一切, 如果遗嘱彻底消失,那背后最大的受益者是谁自然不必多说。 所以所有人都拿冷眼看着肯特。 他们在等,等肯特自己露出破绽,或者等遗嘱再次出现的时候竭力把事情搞大。 有些亲戚只是想浑水摸鱼地捞上一笔,有些亲戚想把自己的产业从中脱离出去,将权利重新握在手中; 还有些野心大的,不仅不满足手里已有的,还想再吞、再往上吞掉其他大的肉。 当然这些企业后续还能不能发展、集团会不会分崩离析他们其实无所谓。 所有人都只在乎自己,所有人也只想自己过得好。 ——冷血和自私是阿克曼家族历来的传统了,不是只有肯特他们一家是这样,这是流淌在他们血脉中的基因。 “你父亲si后我每年还需要这个数。” 母亲坐在肯特对面的沙发上,白烟在空气中弥漫,不仅是yan//草的刺鼻味,更多是一种令人难以描述、乃至于作呕的刺激。 肯特皱眉看着大概也活不久了的母亲,有些欣慰幸好当初没把被母亲扔出来的三弟送回来。 现在希望他在那所风评不错的住宿学校里过的还算好。 学费付清了,零花钱也应该够用。 他不觉得自己是一个爱弟弟的好哥哥,但他至少不会放任他和这样的一群人待在一起。 “还是不送医院吗?” 肯特略过他母亲刚刚捏过的地方,从另一个角的边缘把这张纸拿起。 “神父是不会同意的。” “这是亵渎。” 肯特冷笑,知道他母亲又开始睁眼说起了瞎话。 父亲和母亲从最最开始就编好了一切、找了演员来演,塑造得无比真实; 只是演得太久了,自我说服多了,怕是现在连自己都以为是真的了。 “嗯。” 他看着合同上的字,再看看底下的拿笔惊人的数目,眼底没有太大波澜, 只是拿着笔的手倒也没有落下,反而更多是运筹帷幄地拿在手里,看着他母亲脸上越来越难看的表情,渐渐勾勒起一抹透着冷意的笑。 “遗嘱是被你藏起来了吧。” 肯特大概已经浅浅猜到了全部。 “他把财产全部留给了我,没有任何一处写你的名字。” “你想要报复父亲,精心安排了这么一出大戏,不过他现在确实如你所愿要si了,你又开始担心之后我还会不会像之前一样负担你的开销,所以才把我找来,准备威xie我让我签一份新的合同。” 肯特母亲:“........” “真可悲啊。”肯特冷笑,“勾心斗角跟着父亲算计了我一辈子,然而到头来发现自己依旧是个外人,半点好处都捞不着。” “您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自己其实不姓阿克曼,也永远不可能姓阿克曼呢,妈妈。” 肯特很少这样说出这两个字。 在童年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两个字一开始代表着期待,后面渐渐变成失落和绝望。 他不再期待母爱,或者不再期待爱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他不去抵抗环境,不再去让自己尝试融入社会,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接受了自己不是一个好人或许也永远只会在黑暗中行走的事实—— 直到看见你的那一天,看到了和他身处类似境地的你。 他看到你和他一样都是不被爱的孩子,苟延残喘地活着,想要努力在黑暗中寻得一丝喘息的空隙。 可你很奇怪。 被人欺负后依旧能露出美好的、宽慰的、让人看着就心生希望的笑容。 虽然半真半假, 或者实际一点,3分真7分假。 可你眼底那股想要活下去的希翼不是假的,那抹藏得很深的,对于未来的好奇和努力想要改变的决心也不是假的。 于是肯特就开始好奇了。 对你好奇,对你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如此坚持自我的成长感到好奇。 ——也就是在那天,他忽然好像看到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如果和他那么像的你都在尽力逃出这一切,那或许,他的人生也有另一种可能。 ......... “......就算你现在不签,我也有的是方法让你心甘情愿地签下。” 母亲被戳破了秘密但也没见有丝毫慌张。 这种事情她做的多了,要是被拆穿就慌里慌张地亮出底牌,她倒也不可能在家主夫人的位置上坐这么久。 “肯特,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能有软肋的。” 她慢慢勾起一抹意味深长、也同样带着点威xie的笑意。 “......但你有了。” 肯特的呼吸不自觉变重。 “所以你觉得我会怎么做?” “我不觉得你会傻到去赌她对你的爱和信任。” .......... ---- 你和佛朗索瓦的项目已经在肯特回到NY的这大半个月内基本告一段落。 其实本来就不是一个需要从头开始的崭新企划, 每个国家进出口的标准不一样,佛朗瓦索既然选择把这个系列出口海外,就会面临这样那样临时需要调整的细节。 不过这次也是不凑巧,正好遇上某国换届, 相关的规则调整了一大堆,佛朗索瓦的衣服马上就要出关了临时被打回来,一个人全部调整的工作量太大,就邀请了和他在设计上很合拍的你帮忙。 现在离你刚加入佛朗索瓦的小队伍已经过去了大概三周。 他果然如你所料的是个好老板、好导师。 有关设计上的问题总能用非常简单易懂的话语解释清楚,还时不时可以给你提供一些灵感。 而且他给的qian真的很多。 很多很多, 你从未见过如此慷慨并且通情达理到只看最终结果的人。 和他合作整体是非常愉快的, 除了平时非工作时间人不靠谱了点,手脚毛了点,老是没有边界地问你一些私人问题, 其他倒还挺好的,的确没有地方可以指摘的。 所以你很感激他,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他是第一个向你抛出橄榄枝的国际设计师,这会让你以后的路好走很多, ——如果你选择走这条路的话。 和佛朗索瓦合作的最后一个晚上他问你要不要参加工作室的小party。 大概就是每一次项目结束后的例行传统, 听说他们总是选在同一家jiu吧,坐在同一个座位,欢庆这次的成功,祝福所有人都有美好的未来,并且也期待再次相见。 你其实不太想,你有点累。 而且肯特不太喜欢佛朗索瓦, 虽说现在肯特太忙了,和他每天通话的时长越来越短,可你依旧会主动避嫌,直到工作室里其他一起工作的设计师非摇着让你去,你才先给肯特发了个信息,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怎么,心情不好?” jiu吧的环境其实不错,不是你想的那样又唱又跳,各种东西满天飞的舞厅。 比起NY那些大学生爱去的放松之地, 这里明显更加‘文明’,最多就是有人在看球赛看到进球了之后发出欢呼尖叫,其他大部分时间不是钢琴演奏,就是专门请人哼唱着蓝调歌曲。 “没有。” 你抿了口果汁,期待又失落地看了手机一眼。 “在等他给你发短信?” 佛朗索瓦不愧是‘闺蜜’,一个眼神就能看出你心里想的东西。 你在心中默默地把他和自己归到了了同一个位置 ——大概就是在感情中更容易胡思乱想,总是喜欢一个人憋着,但又有时候会有点不切实际期待的那种心思敏感类型; 默默地放松了一些,也更把自己原本强行装着的坚强褪下,有些颓然地用下巴抵着桌面。 “......只是想他了。” 你说了实话。 你当然知道现在的情况只是迫不得已,每晚和他聊天的时候总能从语气中听出他难以掩饰的疲惫; 而且他好像最近嗓子也开始有点哑,总是止不住的咳, NY最近好像有一种挺强的感冒席卷了很多人,就连玛莎都不小心中了招,更不用说大概这段时间连觉都没好好睡一个的肯特。 “其实异国恋是不可能长久的。” 佛朗瓦索不知你心中所想,搭上你的肩膀,继续他心中那小小的、说不清是恶意还是觉得好玩的挑拨。 “我从未见过哪对情侣可以已过超过一个月。” “那些所谓的山盟海誓都是偏偏小孩子的话术,等到再遇到下一个喜欢的,遇到那个和他旗鼓相当、甚至不用跨越万难就能见到的人,正常人都会选择重新开始,也不怪他冷落你。” ....... 当然这么说是挺残酷的,但确实也带了些发自内心的忠告,倒不全是挑拨。 其实佛朗索瓦在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已经不那么想逗弄你了。 一开始主动和你靠近,只是因为觉得你的设计理念和他合拍,外加认识新的女孩子很好玩,你的头发和眼睛都很漂亮,于是他就这么干了。 后来看到了肯特,发现原来你俩是一对。 不过你们岁数相差太多,看着也不怎么相配。 而且他发现那个天之骄子一样的男人才是这段感情中患得患失的那一个, 这很有意思, 于是他又觉得好玩,不安分的因子滋生,又起了一些邪/e的念头。 只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不知为何好像开始羡慕起了肯特。 不管你周围有谁,来来去去过多少人向你示好, 你好像真的全心全意都只能看到肯特,眼睛里几乎看不到除他以外的任何男人。 “.....你是受过什么情伤吗?这么悲观。” 你睨了他一眼,毫不留情地甩开他的手臂。 本就心情不好的人可听不得这种唱衰不唱好的调调, 更何况佛朗索瓦就没对你和肯特之间的关系唱好过,你越想越不爽,拿起包包准备走人。 “......是啊。” 佛朗索瓦这回破天荒地没有黏上来。 还是那种轻浮的语气,还是那样撩起来又落不下的尾音, 他其实没有一般G**的那种矫作感,也不会故意掐着嗓子让自己看上去更可爱动人, 他只是好看,目光落在你身上的时候会有一种破碎美人的既视感,让你有种马上要被他吸入眼眸的感觉。 “哎,你要是是bi(双)就太吃香了。” 你觉得这段对话不该继续了, 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忽然‘啧啧啧’地摇头,转移话题似的蹦出一句。 “那你会喜欢我这种吗?” 他听懂,细细地盯着你的眼眸,眼睫微颤。 “不会。” 你收回目光,斩钉截铁。 “为什么?”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你也有另一半。” 想到肯特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地露出温柔的笑容。 “喜欢是一辈子的事,在我决定喜欢他的那一刻,就不会变了。” ............ ----- 肯特是因为在赶来的飞机上才没有回你的信息。 他其实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开明和大度: 他知道你对佛朗索瓦不感兴趣,不仅取向至今没弄清,甚至在和那人私下有交流之前也会提前和他报备。 也不是说他不信任你,他只是知道你的人格魅力有多大。 ——30几岁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表面看上去文质彬彬、克制绅士的,实际心底的心思藏也藏不住: ——所有人在越了解你后只会愈发喜欢你, 他不信任佛朗索瓦,所以他要赶紧过来。 ........ 果不其然,在飞机落地后他收到了几条你的慰问,也同样收到了来自佛朗索瓦发的图片,眼眸一暗。 照片里,你很乖地趴在桌面上呼呼睡着; 周围的环境很明显是在一个jiu吧,虽然不是很乱的那种,但他在你手旁看到了一杯jiu。 你可是沾jiu就倒的体质,只要喝一点就容易说胡话,手脚也不老实。 所以你是喝醉了吗?你在旁人面前喝醉了吗? 肯特只觉得这会连太阳穴都‘突突’地生疼,手机屏幕都差点被他捏碎,气压沉得让才下飞机的飞行员又退回了驾驶舱。 他准备按照佛朗索瓦发来的照片直接去jiu吧找你。 那个该si的佛朗索瓦当初就不该放任他留在你身边。 ——不就是个设计师?不就是行业里的前辈? 虽然阿克曼家族因为和塞西莉娅家族有个‘禁止竞争’的条约在设计圈的人脉较少, 可他这些年已经在背地里开始暗暗建设、扩大版图, 再说就只是一个有名的设计师而已,也不是这么不可替代,他就该把那人弄走,让佛朗索瓦这辈子都不能再见到你。 “她很爱你。” 然而佛朗索瓦的下一条信息又让肯特慢慢冷静下来。 “我更爱她。” 克制不住地回复,还大剌剌地秀了一把恩爱。 ‘滴滴——’ 还没到jiu吧门口,只是在那条十字路口的附近, 佛朗索瓦就用车灯照了下肯特,把车停下,放下车窗让肯特看到坐在副驾驶上的你。 “.......如果你让她难过我会继续追的。” 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甚至连眼神都没放在你身上。 可这回佛朗索瓦的语气中没有丝毫轻佻, 他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也是真的准备放手,尊重你的幸福。 “不会有这么一天。” 肯特轻手轻脚地打开车门, 像捧着这辈子最珍贵的东西似的把你抱在怀里,眼底的阴霾散去,从黑暗迷雾中走出,又变回那个可以站在阳光下的肯特。 “希望不会。” “不会(斩钉截铁)。” “别太放松,我喜欢她。” 佛朗索瓦眯眼警告。 “哦。” 肯特抬眸,冷哼。 “喜欢她的人很多。你还排不上号。” .......... 第43章 生理性喜欢会让彼此都克制不住 你在被肯特抱到怀中之前就已经醒了。 在车上佛朗索瓦忽然向你告白。 很轻很淡的一句,就好像问你今天吃了什么,然后告诉你他喜欢是披萨一样那么正常。 你‘嗯’了一声,只以为他又在抽风, 他总是喜欢对着闺蜜一样的人说出这种口无遮拦的话, 大家早就习惯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有人会真的把他说的‘喜欢’和真的喜欢画上等号,也没有人会把他一天三次的告白放在心上。 “其实我喜欢女人,也没什么男朋友。” 然而他的下一句话让你彻底怔愣在原地, 眼睛慢慢变大,思维混乱得快要宕机; 后知后觉地感到如果这样的话你现在在他车上其实并不合适, 可窗外的街道车流涌动,现在也没办法拉开车门下去—— ‘要不睡觉吧,当作没听见。’ 你自顾自地给自己找了个最为妥帖的逃避方式,赶紧闭上眼睛,装聋作哑。 ——到时候佛朗索瓦要是问起来就说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反正一开始上车的时候都已经很困了,这么说应该也符合逻辑。 ........ 之后你就把佛朗索瓦的这个小插曲给忘了。 肯特出现在车门口的那一刻你的注意力就全数被他吸引。 视觉消失的时候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异常min感, 你感到肯特温热的呼吸一下又一下地扑朔在你的耳旁,指尖轻柔地触碰和抚摸你的脸颊。 他用指腹在你的粉唇上来回摩挲, 好像有点生气,但大概又在努力克制。 克制着克制着只觉得大半个月不见的思念和爱恋突破了一切束缚,本能打败了理智,抬起你的下巴强势和你接吻,将所有的空气都夺走,故意无视你发出的‘呜呜’声。 “......想你。” 可结束后额头贴着额头的时候呢喃出的话语又是那么让人心颤。 温热的潮湿从眼睫落到鼻尖,在慢慢回到唇峰; 柔软触碰的瞬间唇瓣又交织揉合在一起,相互汲取,互相依靠。 “.......我也想你。” 你睁开漂亮的蓝眸软乎乎地抱住他,把自己窝在他的怀中。 “.....看到你真好。” “......喜欢你。” .......... ---- 你没有喝jiu,肯特在和你接吻的时候也发现了你口中只有淡淡果汁的清香。 你后来在聚会上睡觉了只是因为最近夜熬太多了有点累,没想到被佛朗索瓦拍了下来,还意义不明地发给了肯特。 不过你觉得肯特既然没有放你下来, 依旧把你当小baby一样抱着哄着,黏黏糊糊地一下又一下亲。 既然他都想揣着明白装糊涂了,你不如也就顺着这条路往下走,还可以让夜色更浓一些。 你和肯特自然是回到了他在Y国的庄园。 庄园每天都有人打扫,就连吃食每天早上都会让人空运。 肯特抱你回去的时候原本是想径直回到卧室,帮你把衣服换一下,好好洗个澡,两个人好好休息, 可你不干,懂事的人思念成疾是很粘人的: 故意装醉发jiu疯似的非要肯特陪你在一楼的客厅里陪你看电影, 说要吃他做的饭,要和他一起吃爆米花看爱情片。 你还说最近新上了好几款种田游戏你都没时间玩, 你说你知道他大概不喜欢玩,甚至这么大年纪了会不会玩游戏都不知道,但你不管,你就是要他陪你,你不要这么早睡觉。 肯特无奈地把一脸不知所措的佣人解散了。 抱着你走到沙发旁边的摇摇椅,坐下。 你窝在他怀中,听着电视里放着的经典电影片段, 感受着他的手和摇椅的频率一样,一摇一模,再摇再摸, 忽然一骨碌爬起来,用还没有完全散掉雾气的眼眸看他,够着去亲他的下巴。 有时候你觉得生理性的喜欢真的很可怕。 视线和他相撞的瞬间原本就崩得很紧的弦在空中断裂。 明明没有喝醉可看着他的双眸却渐渐涌上水汽,瞳孔也渐渐开始失焦,心跳声响得仿佛整个诺大的客厅都能听到。 他的吻轻轻落下来的时候你一开始只是伸长脖子去够, 后来觉得不够,双手胡乱地挂在了他身上,混乱的呼吸和心跳来回交错,相互揉杂。 他的手背又弓起来了,小臂也为了防止你掉下去而肌肉绷直,线条优美。 他的手真的很好看,指尖圆润,指节修长; 戴在无名指上的戒指从未摘下来过,就连对着你轻柔抚摸的时候也总能感受到戒指冰凉的触感。 “——。” 他好像想说些什么,却被你用再一个吻堵了回去。 黑色的衬衫透出一抹肉色,你把自己的脸靠了上去,哼哼唧唧地乱蹭,接着就听到金属扣相碰发出清脆声响。 “——!” 这回是两人都发出无声的长吟。 早已温变的搅拌//()被迫不及待地放入马上就要溢出温水的杯子里, 搅拌的时候五指收紧,轻柔的摇晃,又想哭,又不愿意出声。 你后来哼哼唧唧地在他肩膀上像小猫一样yao他, 感受他温柔地又无法自控地在你发顶落下一枚又一枚的轻柔的吻,摇椅发出‘嘎吱的声响’,直到晃着踩到落到地上的布料,木头和木头相碰的声音才小了许多。 .......... 肯特天不亮的时候又走了。 又是被一通电话。 那时你们才相拥而眠没多久,肯特的另一部只处理家中琐事的手机再度响起,电话接通后无声的沉默在家中不断蔓延。 他开始沉默,双眸放空。 好像有什么消失了,又或者是不确定的一切终于尘埃落定, 你默默爬起从他身后抱住他坚实的yao身, 什么也没说,只是把脸埋进去,无声沉默。 “......可以吗?” 他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撑着半果的身子把你抵在床头, 不等你回应,就擒住你的唇,向你讨了一个浓稠又怅然若失的吻。 “.....我一直在的。” 你抬头主动吻上他鼻尖的时候忽然出声。 “不管发生了什么,不管要发生什么。” “你要记得我是你的妻子,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可以依赖我。” ........ “......不管我做过什么,吗?” 肯特沉默许久才把额头抵在你的肩膀,有些脱力的依靠。 “嗯,不管你做过什么。” 你坚定回复。 “好,谢谢。” 他又侧过脸温柔的吻了下你的脸颊,但你觉得他其实并没有相信。 “我先回去处理点家事。” 你替他打好领带。 “等这件事结束了我就会回来,不会再离开了。” ............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竿。 手头上的项目刚结束,难得的休假日,你看着外面金灿灿的大好的阳光却半点提不起精神,心里总想着肯特离开前的最后一眼,翻来覆去地思考自己要不要订张机票回到他身边。 目前还是有一整周可以休息的,毕竟春季大赛的初赛没那么快开始。 要是一般的大赛你就一点不犹豫地出去个半个月回来再准备了, 可这个大赛是全球性质的,含金量在设计界也是史上最高。 你虽然有个人工作室和品牌可以作为自己的履历,可来参加这个大赛的几乎都是全球知名的设计师: ——你的品牌虽然创造了很多金qian价值,可从名气和受众大小上来说却和这些知名设计值完全没有可比性。 如果不是参加了佛朗索瓦的这个项目外加他帮你写了封推荐信,说不定你连简历关都没办法过。 你决定参加了东西就会好好对待,不仅仅是因为本身的比赛,也是为了自己。 可话又说回来,你的灵感缪斯不就是肯特吗? 那在开始准备前先跑到自己的缪斯身边去多汲取汲取灵感,这样想的话......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 软绵又无力的身子在想通后像是忽然被加了油似的‘扑棱’一下就坐起,啪嗒啪嗒跑到电脑前,说干就干地看起了机票。 然而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么不凑巧, 在你就快要在探索自我和梦想的道路上追求得不知所以的时候,一个熟悉但不常打来的电话都拨到了Y国,你的眉头一下就皱起,拉开门看了看房间外没人,这才按下接通键。 “Ann。” 电话那头是个女音,听上去岁数比你大不少,但说话语气毕恭毕敬的,口音都无比标准,宛如在和领导打报告。 “嗯。” 你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代表你在听, 然后握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心跳加速、手脚冰凉, 用力按压的指尖泛白,在对方结束后沉默了好一阵,才缓缓哑着声音说我知道了,之后挂断电话,平复心情,还是给另一个手机号中置顶的人拨了过去。 “Boss。” 还是熟悉的男音,对方还是那么‘尊重’的叫你Boss。 明明你们都一起共事那么久了, 当初在他一无所有、甚至没有任何之前经验的情况下,是你给了他机会让他帮你代理了很多被收购了股权的公司,管理了很多业务,成为了这些公司在外明面上的主理人。 这些年你觉得你们之间的合作还算愉快, 他每年的分红比例都在增加,不需要往这些公司里投入一分本金,而且幕后赚钱和运营各家资源人脉的事一直都是你在做。 他当然也辛苦,毕竟职业经理人也有很多事要安排和巩固。 但平心而论你认为这些年待他不薄, 至少不应该在就差9%就可以拿到塞西莉娅集团51%的股权,马上就能把父亲从CEO和家主的位置上拉下来的时候背叛—— 你最讨厌背叛了,你也很讨厌撒谎的人。 这次的背叛到底是他真的觉得收入和他现有付出的不匹配,还是另外有什么原因,你觉得很难说。 他或许是被胁迫,或许是一不小心发现了你的真实目的后主动去找你的父亲, 价格谈拢了,前途明确了, 为自己商量了一份更好的报酬,然后就把你这个多年一起奋斗的战友,甚至可以说是朋友,毫不留情地抛弃,把你当作了垫脚石。 “目前那些公司都还好吗?” 你压下声音中的颤抖,努力让自己听起来和平常无异。 “有董事打电话来问我情况,他说有一个新的项目想要展开,方案说是交给了你,但很长时间没有得到反馈。” “......没问题啊,你放心。” 然而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撒谎。 不仅听不出丝毫愧疚,甚至连紧张的感觉尾音都没有露出来。 你还记得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是个撒谎容易语无伦次、眼神乱瞟, 好好的一段被他说的前后矛盾狗屁不通, 后来他自己还吐槽说大概是人太老实了,撒谎都撒不会的话,以后很难办。 “.........” 你克制不住地冷笑。 看来他现在终究是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变成了当年‘羡慕’的模样,成为了你最讨厌的那种人。 “诶,话说你老公那有没有给你透露现在的他们集团内斗的事儿进行到哪个阶段了?” 简单应付完正事儿,你的‘合伙人’立刻打起了肯特的注意, 不仅妄想从你这翘取点信息,还一点不带遮掩地讽刺,嘴很脏。 “老爷子早上走了,那些一直按兵不动的估计会加快计划把那个恶魔从位置上踹下去。” “不过我估计这次他是危了,毕竟领头的是他的母亲。” “听说这次他母亲还把他父亲的si完全怪罪在了他身上。” “专门传出消息说当年的流言蜚语都是真的,若不是当初的那场车祸,他父亲也没那么容易走,现任家主就是一个私藏遗嘱、视人命为草jie的e魔。” ......... “再混乱容不得你来评论。” 原本还想着温和一点,就算不点破,至少也不要语气强硬到双方都受不了场局面。 可这人一点也不尊重肯特,语气中的幸灾乐祸完全能听得出来。 而且明明知道肯特是你的先生,竟然还丝毫不知收敛,如此明目张胆地在你面前诋毁你的丈夫—— “叽叽喳喳的你算个什么东西。” 大概是被那一口一个的e魔刺激到了,你向来温和的声音愈发严厉,措辞也不再修饰。 “......想评价我的丈夫。” “你也配。” ......... ----- 肯特父亲的后事处理了整整一天, 直到后半夜他才疲惫地推开书房的门,从收藏柜中拿出一瓶whisky,看着橙黄色的水流和杯沿相撞,放空地看着水位线慢慢增高。 父亲走了,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那张从小就最想退避三舍的房间里站满了人,白色的布子盖在床铺上,神父在一旁领着诗班唱赞美诗。 肯特很难描述当时是什么感觉。 周围所谓的亲戚们将哭得竭斯底里的母亲团团围住、柔声安抚, 他们表面沉痛哀悼,掩面而泣, 实际却心思各异,冰冷的眼底没有因为生命逝去而有丝毫触动,有的只是精心算计,和虚假的悲伤。 所以对他们来说,其实si的是谁都好。 无论是老家主还是家主夫人又或者是他,他们只关心在这之后家族和集团会怎么办,而他们的阵营该怎么选,怎样才是能继续保证他们衣食无忧的最佳方案。 肯特那一刻其实觉得很没意思。 活着好没意思。 他其实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的感受了。 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逐渐离他远去,意识飘在空中,一切好的坏的都和他没关系,他只是一个不断处理繁杂琐事的机器。 没有人操办父亲的后事。 程序很繁琐,吃力不讨好的事不会有人争着抢着干。 可总不能放任父亲在这。 于是他这个家主接下,机械地按照流程走,看着周围的‘亲戚’一个个不耐烦的离开,到最后的时候只有他和母亲在身边。 神父说最后看一眼亲人。 这是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眼,此后就只能在天堂相见,或来世再遇。 母亲沉默半晌忽然爆发出悲恸的哭泣, 撕心裂肺的悲鸣在空荡荡的房间内不断回响,他也只是微微抬抬眼皮,原来像母亲这样的人其实也会悲伤吗?又或者,这也是另一出做给别人看的戏。 ......... NY的冬天太冷了,银色的雪在入夜后变得无比压yi; 冷到要是没有暖气,室内几乎就和冰窖一样探脚进来就要发抖, 然而肯特却毫无知觉,只穿一件薄薄的衬衫,手旁放着那杯威士忌,借着昏暗的光线一点一点粘起那些被你撕碎的信纸。 书房的门好像开了, 他没有抬头,觉得可能是被冻坏了的错觉。 直到有一丝暖意从门缝中探进,温暖的走廊灯光照亮了书桌的一个角, 他才恍然抬眼,看着门口那个熟悉到令他不敢相信的身影,发呆,以为自己又是在做梦,梦里你又带着光来救他了。 “我都在这了你还要看那些矫情兮兮的信吗?” 你掩住声音中的心疼,没有丝毫犹豫地走到肯特身前, 主动坐进他怀里,双手捧住他的脸,和他冰冷的唇相碰,接了一个又痛又漫长的吻。 “想听什么我直接说给你听。” 你帮他把那些信一封一封收好,举在空中的手犹豫了几秒还是轻柔地抚上他的发顶, 学他当初安慰你的模样,一下又一下揉。 “我就在这.....肯特*阿克曼。” “.......辛苦了。” ......... 第44章 好女孩坏女人我都喜欢 肯特其实并不会爱人,一开始甚至连与生俱来的共情能力都没有。 虽说爱这种东西可以后天培养, 可他周围的人都和他一样像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他从小没有感受过,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去给予, 不过他很聪明,聪明的人都很会模仿,于是他一遍又一遍地模仿着那些正常人的一举一动、神态表情。 他靠着这些慢慢长大、艰难长大,直到后来老管家主动放弃一切像父亲一样陪在他身边,他才好像慢慢体会到了一些除了漠然以外的情绪,一向如寒冰的眼眸渐渐露出一丝裂缝,他开始从机器变得像个人。 可老管家能给予他的有限。 能应聘上权贵家族的管家必然是个分寸把握得很好的有教养男人。 管家很关心他,对他视如己出, 可他也明确的知道肯特不是自己的孩子,肯特的身份和地位也不容像他这样的人冒犯, 所以管家总是很有边界感地给予肯特关心,肯特需要什么他就给予什么,不多一分,也不少一点。 只是肯特不知道自己要什么。 ——人只能要自己认知以内的东西。 他看事情的方法、处事的态度都是从周围人的一举一动中学来的, 所有的东西都是黑白, 每件事每个人在他眼中都只是一串数字,等他的价值没有了,资源被耗尽,这个人在他眼中也不复存在,就像扔进了电脑垃圾筐,彻底在他的世界中消失。 可你不同。 他大概做的最不符合他性格的事就是在遥遥地见了你一面后,在去F国开会的那一天,冲动地给你寄了一张匿名的明信片。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么做很没有意义,不仅带来不了任何价值,还会显得很傻很可笑。 可他当时确确实实有每天都去信箱旁看看有没有从NY寄回的邮件,头一两天什么都没看到的时候,还会心情很不好,烦躁地去健身房里打拳。 后来肯特才知道原来这种情绪叫做期待。 因为有所盼望,无法实现的时候才会觉得心里空荡荡,心情罕见地出现波动,让他在陌生中感到一丝新奇。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和你相互写信的时间里, 肯特渐渐从你的文字、你的描述、拿到你信件时的下意识感受中慢慢体会到了更多、更多不同的情绪。 ——不是黑暗的、冰冷的。 ——也不是算计的,一切付出都要计较回报,所有事情都用数据丈量的。 你成了他和世界沟通的另一个窗口,他总能从你的回答中看到更多不一样的可能: 有些可能很傻、不太切实际,但很可爱; 有些可能只是你随口一说,字他都认识,然而连起来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开始边回信边学边查,也学了很多。 所以当你在信中感谢他的时候他觉得很惭愧。 他没有什么值得感谢的,他做的事换成任何一个人都能做,反而是你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任由他从你这里索取了很多: ——你很坚强,在哪都能活得很好。 可他离了你世界就会再次失去色彩,回到那个现在几乎可以被他视为梦魇的漆黑。 ----- “那如果没有阴差阳错的联姻,你难道就准备这样躲我一辈子吗?” 你被肯特按在书桌前,颤抖地收拾着那一封又一封的信,说完后又立马咬住下唇。 是你说他现在不再需要信了,所以信原本的功能只能由你亲自代劳,再累也得安抚。 “.......你不知道我当时对你是什么心思。” 肯特沉吟半晌,打开暖气。 他五指抓着你的yao,更肆意地让你破碎的声音充斥着整个书房,水汽弥漫。 ——想伸向你、触碰你、占有你。 ——想让你哪都不能去,这辈子都待在他身边,也只能在他身边。 他知道自己从黑暗中滋生的e又开始控制他了。 明明他应该感激你的, 当好你的朋友,倾听你的快乐和烦恼,给你一些他能给的建议,也短暂地从这一封封信中获得幸运赐予他的快乐。 可人就是贪婪的生物, 胃口会一点一点变大,除了爱以外的占有会不断在心中增长,一点一点变强。 他需要冷静,所以他和你拉开距离。 可强行让你退出他生命的那段时间,那个无法自控的‘恶’又开始操控他的一切。 “我是个很坏的人。” 他主动贴在你的耳边向你坦白。 “明明知道有人那时要害父亲,不仅不提醒他,甚至还想过借dao*人,推波助澜。” “当然后面我没有这么做。” 他似安抚地抚摸着你的脊梁骨,强行抬着你的下巴让你注视他,可自己却先一步移开眼眸,不敢去猜测你眼底的情绪。 “看到你的文字会唤起我非常浅薄的良知。” “所以我只是冷眼看着,从中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好处,‘尊重’了他的命运。” “当然诸如此类的事我干过很多很多。” 他冷笑一声。 “你觉得我好大抵只是因为我努力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你面前。” “可还有这些肮脏的、狼狈的、勾心斗角的,一切不堪的东西都被我掩盖。” ......... 肯特的心情变得难以描述。 既松了口气,又忐忑地连对视都不敢。 他终于不用在你面前继续掩藏、隐瞒;母亲也没法用这些事再去威胁他。 ——只是又一场家变而已。当初他能夺走,这次也同样能守住。 只是自己坦白的代价就是把一切的决定权提前放到你手中。 就算你接受不了决定离开他,他也不能有丝毫怨言,他会尊重你的选择。 “......可只有好人才会自我反省。” 你在他忐忑的等待中无奈开口, 随着坐下的动作你在他唇上偷偷印下一个吻,神情温柔又狡黠地又亲在了他下巴上的胡茬。 “这个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 “好人坏人谁说的清?我们能做的只是选出当下最合适的选择罢了。” “而且你母亲那是不是又开始闹腾了?” 你打断肯特陷入情绪的施法,把话题转到正事上,不想让他觉得自己在被可怜。 你调皮地‘晃来晃去’,看着他额间的青筋暴起, 然后像是做出什么决定似的呼出一口气,又晃了好几下,才露出像小狐狸一般的笑容,将温热的气息扑在他耳边。 “那你要不要跟我合作?”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向来收敛锋芒的你露出这种‘恶女’的微笑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肯特下意识被你liao得眼神发直,受不了地把头埋在你的颈间,一下又一下啄吻,呼吸也愈发急促。 “......I‘m Listening。”(我在听) 以牙还牙地用英文回你一句, 声音低哑有质感得宛若沙砾,表情都不似往常丛容,勾得你心间发痒。 “既然她们不仁,我们也不义。” “........” “我可以表面去求和,让我父亲放松警惕,然后背地里你帮我.......” 你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还尾音发颤,时不时发出娇嗔。 肯特低笑慢慢又从嗓子里溢出,一边亲吻你有些湿润的刘海,一边又无奈轻叹, 虽然知道你为了把自己和母亲从塞西莉娅家救出去矛了十足的劲儿, 可今天仔细听到平常这么可爱、三观这么正、在那种事上道德感很高的人,说出这么详尽的计划,还是又让他感到反差得紧,也觉得佩服。 “所以你也不是个乖孩子。” 他笑着吻在你的耳垂。 “......我只在你面前是个乖孩子。” 脸红一闪而过,你紧接着理直气壮。 “不过这么做的话我们就真的绑定在一起了。” 他把你抱到卧室。 “要是我动点心思,你就有可能成为让塞西莉娅家族没落的罪魁祸首。一整个集团被吞掉,姓氏从权贵榜中被剔除,恐怕一整个家族都会因此恨上你。” “没关系啊,反正这个家越惨我越开心。” 你毫不犹豫地耸耸肩,趁肯特不备翻身而起,双手合十伸向肯特的bo颈,轻轻压了一下。 “怎样,我是不是也是个坏女人,和你很配。” 很快地收回却被肯特锢住手腕, 再次把你的手放在他的脆弱上,还主动凑上前来回摩挲。 “好女孩坏女人我都喜欢。” 他在你的掌心落下一个吻。 “......只要是你,都可以。” .......... ----- 在肯特父亲去世后的一个月,你带着42%的股权和父亲‘友好’谈判,导致合伙人原有的offer直接被收回,一夜间又被重新打回泥里。 当然42%这个比例肯定不如一开始预想的51%要更有威xie性, 你没办法强行让父亲答应放你和妈咪离开这个条件,就只能和他商量一些金钱和权利上的补偿。 当然,父亲答应走流程荬你手中的股权也只是缓兵之计。 极度大男子主义的父亲怎么会允许你一个小小的si*sheng女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威xie自己? 更何况只要没超过半数,42%这个比例根本既无法直接推翻他,只是个小插曲罢了,也造成不了什么更大的实质性伤害。 所以他果然如你所料地把你suo在家中了,和你的妈咪放在同一间屋子。 他把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对付你身上,又一次的集团例行董事会没有出席,财报在同期一齐放出,利润史低,股票一天就降了10个点,引得众股东不满。 肯特就是在这时候进入的,以你的名义,他来帮你背书, 他按照你的思路找到了现有董事会中最薄弱的那块板,没费多大力气,就悄无声息地达成了史上最快的合作。 “你别忘了阿克曼家族不可以插手我们的市场!” 你父亲被紧急会议招回集团,在看到肯特阿克曼出现在会议室门口,淡笑着宣布集团即将易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我们是签过合约的,有法律效益!” “是啊,所以我不是你们的CEO,只是代班。” 他微微朝后面靠了靠,骑士般地让出一条道, 接着就看到你从门外走进来,对着父亲露出了第一个,从出生以来最最真心、也包含着居高临下的笑容,另外让人拿了把椅子,也让肯特坐下了。 “现在这个集团是我的了,所以我有权为集团选一个更称职也能给你们带来更多利润的主理人。” “肯特*阿克曼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相信在他的共同管理下,我们的收益能年年升高,让公司再度走向繁荣。” 父亲气得手抖,你可还觉得不够, 光明正大地让他在外面地走廊上看到妈咪的身影,妈咪在他气的不行却无能为力的目光中走到你和肯特给她安排的保镖中间,朝他挥了挥手。 “这回你就没什么可以威胁我的了。”你笑。 “而且集团还是姓塞西莉娅。” “所以这严格上来说不算违约,父亲。” ........ 这边塞西莉娅集团的股东会议刚开完,阿克曼集团那块就已经听到了风声。 本身阿克曼的母亲就是想通过这次遗嘱丢失的事再度提起当年夺权的家变。 ——一般影响股东们对领导人信任的因素无外乎两方面: 一个是不能带来足够的利益,另一个就是管理者塌房, 很多都是人品和性格上存在问题,无法让大家对他产生信任而被迫换届,毕竟大家也不知道他说的话是否可信,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遭到背刺。 可这时肯特忽然直接带进了一整个成熟的产业,把这股躁动强压了下去。 ——这利润太大了,非常可观。 而且比起从0建设,这更多是在已有的基础上直接扩大版图, 流言蜚语能和实打实的qian比吗?? 现在是个人也不会再质疑肯特的家主和集团CEO的地位。 毕竟比起一个什么都不会老妇人,还是这个每年都能让他们分到红的家主更加可靠。 阿克曼家族那些冷漠的亲戚们也非常识时务者为俊杰, 利益都是相对的,现在明显跟着肯特*阿克曼拿的更多,墙头草本身就是随风摇摆,他们对自己来回切换阵营自洽到完全都不需要做任何心理准备。 “......其实现在看看,我好像也是挺厉害的。” 妈咪为了不打扰你和肯特,主动说要出去旅游,换换心情。 你和肯特把妈咪送上直升机,有些疲累地走回别墅中,一齐往沙发上一倒。 “虽然最后还是借了你的势,让你帮了我的忙。” “可目前看来我也还了你这个人情。” “而且你也有把柄在我手中哦~”你把手伸在空中抓了抓,“休想对我不好!” “那就再签一分婚后协议让我净身出户好了。” 你是开玩笑,肯特倒是很认真。 说完就准备联系律师让他草拟一份合同,还是你无奈扑到他身上,拦住,直接堵住他的唇, 两人亲得难舍难分、意乱情迷,才暂且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然而亲着亲着又一个没有眼力见的在大半夜的给你打电话。 你原本是想直接挂断,顺带关机, 只是在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时忽然愣了一下,接着哀嚎从你口中溢出,你‘啪唧’一下把头垂在抱枕上,‘哭’着蹭着把头发弄得一团乱。 “——我的赛!!” “.......什么赛?” 肯特不明所以。 “我不管,这回你陪我去Y国!” 你没有回答他,只是架着他回到卧室,哼哼唧唧地坐在旁边让他帮你整理衣服。 “作为我的灵感缪斯你这次不许再跑了!” 还蹬鼻子上脸地弯腰捏了捏他的脸颊,恃宠而骄。 “一天都不可以!” “听到没有~!” ........... (全文完) PS.终于写完了!好像这篇写了快16万字hhhh,大大超乎我的预期,原本是想着7、8万写完的Orz。后面不定期掉落一些这篇的番外吧,毕竟还想写一下他们的婚礼,安未来的道路安排之类的。 然后下一篇还是阿克曼系列,大概11月开~中间大概会穿插这个的番外,或者一些无属性的小甜饼短打,但是日更估计有点困难,因为之后我要回一趟家,还要去一趟外地~ 下篇大概是研究院养父把18岁的改造人安安养大教好的故事嘿嘿~(教?哪个教?嘿嘿嘿) 第45章 怎么可以这样缓解压力?![番外] 肯特和你的婚礼提上了日程。 虽说你才刚刚处理完家事,春季大赛在准备阶段也较为忙碌; 但有这样一个没什么安全感的联姻老公是这样的, 嘴上说着‘没关系,什么时候办都可以’‘以你的时间为准,反正都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再过段时间也没问题。’ 私底下却天天在你面前看着场地,研究着网上各种婚庆公司po出的视频, 有好几次你从楼上的工作室下来的时候看到他把婚礼方案投到客厅的大屏幕上,一整面墙上都写着‘结婚结婚结婚结婚’, 当事人还旁若无人地一脸认真地记着笔记,生怕你不知道他没有忘记这茬,旁敲侧击地提醒你。 “......肯特,你好像有点恨嫁哦~” 你后来终于在第不知道多少次从某只饺子里吃出婚戒的时候,无奈揉眉,答应了他的请求。 倒不是不想嫁给他,主要是你早就嫁给他了啊!! 结婚证都领了一年多了,当初在教堂和他错位的吻还历历在目。 当然,那次婚礼确实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样完美又动情的婚礼。 ——当成快递被打包送到对方家的体验确实不怎么好。 但只是单纯因为你在信中随意提了几句,就大费周章的花时间花精力费心思地重头再来, 紧张忙碌地准备大半年,最后就是为了讨你一个微笑.......好像有点不值得。 “可我觉得值。” 肯特看着你的眼睛,探头鼻尖对着鼻尖,在你的的唇角轻轻落下一个吻。 “你只需要点头,其他的事都交给我来做。” “我想再好好地娶你一次,把你信中的场景还原。” “这样至少老了以后回想起来,你也会觉得和我在一起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快乐且美好的。” 他看着你迟疑的表情,又一点一点地将你心中的顾虑抚平。 “就当是我恨嫁.......” 他没有丝毫犹豫地就接受了你刚刚对他的调侃, “安安公主可不可以圆我一个梦?” ......... ---- 婚礼的事果然如肯特所说没让你操半分心。 当然婚纱和他西服的设计是你自己要揽过去的, ——虽说设计大赛迫在眉睫,但总不至于忙到连自己的婚纱都没时间设计。 只是你有时候确实是有点错估了你每天的时间和精力。 上午要去美院上课(没错,在Y国你还得修学分),下午开始准备一次次修改初赛的稿图,并和工厂联系,去他们的仓库选布料; 晚上吃完饭就开始马不停蹄地找灵感画婚纱。 ——到沉浸在画画中的时候你才感到自己好像确实是有点完美主义在的。 不管肯特怎么夸你都觉得自己设计的不好, 白色的草稿纸落了满地,最严重的时候还自顾自地把自己关在工作室里,午饭也不下去吃,晚饭也说没心情。 .......... 当然你觉得自己的抗压能力不差,之前比这还忙的时候可太多了。 ——之前处理乱七八糟人际的时候你一度被气得吃不下饭, 但这次的紧张和之前的所有都不一样,因为这是以肯特为灵感的第一套男装,你一定要发挥好。 你知道肯特不会嫌弃你。 就算你设计得再不合他心意他都会笑着吻你,说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说他一定会好好珍藏。 但就因为如此你才想把最好的给他。 ——就像他花那么多精力只为了你的一个笑容一样, 这个春季大赛对你来说意义不仅限于拿奖,还在于送你最爱的人一份独一无二的礼物。 肯特拿着饭在工作室门口敲了三声就不敲了。 门锁发出声响,把手在下压之前又轻敲了几下,接着肯特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工作室门口,一声不吭地把吃食放到你工作台旁的小架子上, 倒也不着急,只是信步走向你工作室的沙发、坐下、自顾自地处理着工作。 “......你晚饭吃了吗?” 自知理亏,你被他墨蓝色的眼眸扫得一激灵。 可肚子真的不怎么饿, 你在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不仅心率不受控制,就连胃部的正常感知也会有所减弱。 “没有。” 他头也不抬,第一次在和你说话的时候手指依旧敲击着电脑、霹雳啪啦。 “等你什么时候吃饭我再吃。” 一向对你宠溺无边的Daddy此刻的语气中好像有丝愠怒的意味。 “既然你这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那我就陪你一起。” “都是熬。” “看谁能熬得过谁。” .......... ----- 后来你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现在的这幅模样。 你依旧坐在自己的工位上,草稿纸散落在身旁的各处, 五颜六色的彩笔摇摇晃晃地在纸上蹭出各种痕迹,可你却无暇顾及。 本应拿着笔的手此刻紧紧抓着有些()硬的暗金色发丝, 浑身轻颤,眼角含泪。 想哭又哭不出来地抓了又抓, 只是你生怕把他抓疼,吸着气松开,可整个人又像一艘飘荡无依的小船一样不知该落在何处。 “没关系,靠上来。” 本身工作台就是为你量身定制的。 肯特近190的身高和西方人的骨架在这样的桌子下未免有些施展不开。 黑色的衬衫卷到小臂,手臂肌肉有力鼓起, 袖箍松了一半,另一半皮质的带子总是轻柔又故意地跟着动作来回轻刮。 你从上往下观察肯特的时候会发现他鼻梁挺地出奇。 嘴唇薄,但不锋利, 眼睛在下垂的时候比起平视或俯视的尖锐感,多了一丝温柔的弧度。 你愣在原地,间接默许了他的做法。 直到他从容抬眼的时候才恍然发现他眼底的那抹蓝多了一丝得逞的笑意,这才惊觉不对,想跑。 “别动。” 他压着你,虽然没用多少力气,可你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这是缓解压力的一种方法。” “是合理的、正常的、也是.....很亲密的。” “.......” 你的大脑彻底混乱了,无数反驳的话语从眼前中闪过, 可在听到他呼吸的时候你就知道自己直到结束估计都没办法出声了。 ——什么可以缓解压力,打开胃口的偏门秘方?? 当初你要是知道他说的是这个东西你就不会轻易答应! 天知道你和他在一起后解锁了多少新世界的大门, 就算已经如此‘身经百战’,在遇到这种.....这种重新调动多巴胺方式的时候还是会羞红了脸,yao牙踢他,想用另一种方法让他知难而退。 “唔......” 然而下一秒温热的泉水将你包围。 眼前因为压力大时而产生的无数弯弯绕绕在此刻瞬间被一块纯洁的白布掩盖, 你的大脑好像被放空了, 胃部因紧张而产生的纠缠在慢慢缓解,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心口, 你听着自己的心脏‘咚咚、咚咚’地乱跳,感受爱人极尽温柔的安抚,浑身轻颤。 ............ ............ 你不知道自己大概是晕过去了多长时间。 可能是半个小时,也有可能是无数半个小时。 只是后来你被他抱到浴室的时候恍然发现自己好像真的饿了起来,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心脏也不再乱跳得难受,整个人好像真的被良药治愈了,很舒服。 “.......完了,我现在真的被你带坏了。” 你‘掩面而泣’,把头在臂膀间埋得更深。 “我是坏孩子了555。” “......都怪你!!” 用余光偷偷看着肯特在一旁漱口,脸红得跟什么似的,还嗔怪地踹了他两jio。 “嗯,怪我。” 肯特毫无压力地照单全收。 “好孩子坏孩子我都爱。” 他又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只是这回将鼻尖的水恶作剧般蹭上你的脸颊。 “毕竟是我一手‘带大带坏’的老婆。” “我宠。” .......... 第46章 不要忍,你可以教我[番外] 老公当然说宠你。老公每次都这么说。 可你有些时候觉得他实在是太过分了, 总是游刃有余地看你在他的各种手法下变换出各种各样不同的表情, 明明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倒是非常诚实。 到后面都不需要他引导,看着他微微眯起的眼镜都可以无师自通,身心合一地无比放松, 甚至是放飞了,你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变成这样一副模样。 然而结束后反观他却发现他好像除了褶皱的衬衫和被你弄乱的衣领, 金丝眼镜还好好地架在鼻梁上,什么都没变。 你有点气,也有点委屈。 凭什么自己这样乱七八糟了, ——图纸没有画,就因为饭没吃还被他小小冷了一下。 你原本是想哄不好就和他抗争到底的。 ——恃宠而骄是这样的,就算是自己的错也可以怪到他头上, 反正肯特会包容,而且不管怎样最后都是他对你各种哄。 只是心里刚想着要对他发脾气,还没开始实施, 不争气的身体就率先瘫倒在座位上,眼睛盯着空气发直,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眸,你怕你会更加失控。 而且你发现肯特总是很能克制。 说好听点是克制,说不好听点是目的明确,自制力强大到可以不在这过程中出半分差错。 除了那时在家的第一次, 其他时候你都很少见到他像那时一样在你面前失控, 就连后来的那些所谓的、透过屏幕的过分举动你最近才慢慢发现原来他是故意的。 ——就好像一个故意示弱的猎人,把你喜欢的弱点故意暴露在你面前。 慢慢地调,一点一点地gou。 中途看上去像是和你一眼在爱yu中沉沦,一齐丧失理智, 回过神来发现实际走入陷阱的只有你一个,你才是那只小白兔。 你不服。你很委屈。 其实这没什么好委屈的, 无论是故意吃醋going,还是像现在这样用这种‘偏门秘方’安慰, 肯特做的一切都只是希望你能好好的,是因为爱你。 可陷入情绪的人就是这样不讲道理; 乱七八糟的情绪在心底堆叠, 一股这段时间一直堵在心口的气在这一刻明显到无法忽略。 肯特漱完口前脚刚跨出浴室,后脚就被一股不大不小的力道推到在沙发上。 他赶紧转过身来护住你的头, 接着就看你晶晶亮亮的眼睛闪烁着不一样的光彩,生气生着生着就开始委屈,水雾迷蒙,刚刚好不容易安抚好的情绪再度崩盘。 “......安安......” 他刚说一句话就听到了金属相撞的声音,刚刚才扣上‘开关’又被强势解开。 这回不是他自己jie的,也不是他用来让你放松警惕的套路, 不安分又带着愤愤不平的爪子在他坚实的yao-腹乱踩, 每踩一下还要抬头看看他表情,直到他眼底的冷静还是逐渐碎裂,眉头微微皱起,想说你又不忍心地只好用手去捉小猫不安分的爪子, 你的情绪才慢慢得到了安抚,却也更变本加厉。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后来他在看到小猫不怕si地把头探下去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揪住猫猫的后bo/颈。 这种事他对你可以,但反过来就未免有点过于大胆了。 倒不是他不喜欢猫咪张牙舞爪的调皮模样, 只是他没经历过的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很怕到时候一不小心伤害到了你。 ——就像那会你们单独在家的两天, 要不是因为他过于失控,第一次和相爱的人沉沦在( )的时候总容易克制不住自己, 后来那一周你都腰酸背疼的, 他也就是在那时专门去学了一套按mo手法,后来也时刻提醒着自己,警告自己不要再犯。 可你现在又一副狡黠的样子想看他破功, 好了伤疤忘了疼地来回挑衅。 “........” 他摸着你的头,耐心地告诉你他这不是在拒绝; 他哄着你说乖,说你晚饭还没吃呢, 刚才不是肚子还饿得‘咕噜咕噜’响了吗,现在他就带你去吃晚饭,吃饱了他陪你好好睡一觉。 精神好了灵感就来了,不要太过烦躁,一切都会过去的。 小猫咪点头。可小猫咪不听他的。 一股冷气袭来让他浑身都打了个哆嗦, 接着就听到‘喵呜’一声, 耳旁响起嗡嗡的耳鸣,原本准备拉开你的动作也僵在了原地。 小猫愣住了,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小猫一开始确实就是好奇, 可是直到吃上热腾腾的猫粮才发现原来这饭不是吃一口就能不吃了的, 做事情可以半途而废, 吃饭不行。 小猫看着主任此刻有些晦暗不明的墨蓝色眼睛,终于意识到自己玩大发了。 挣扎着想逃走。又被捉了回来。 小猫的手机在这时宛如救星一般响了, 安抚地蹭了主任两下跳出主任的怀抱,然而在看到加急邮件的那一刻整个人的情绪又一落千丈,猫尾巴都垂在地上,烦躁又失落。 扫扫扫、转转转—— 又难受又烦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后来还是主任下沙发把你抱了回来, 直到闻到他身上清凉的薄荷香时情绪才渐渐平静, 不怕si地又主动吃了两口猫粮,后面因为猫粮太tang,害怕得不肯再吃。 “......要不要喝一点?” 肯特单手打开一罐度数很低的气泡jiu,揉着你的脸颊; 桃子味的清香从玻璃瓶中溢出, 你动着鼻子有些兴奋地到瓶口旁嗅了嗅,可忽然想起自己这一点就倒的jiu量,克制地把脑袋收了回来,下巴垫在爪子上,强忍着不再去看它。 “没关系,今天有我在。” 肯特低沉的声音一点一点敲在你的耳旁。 好像低沉的魔咒,再次牵动你的意识,击碎你本就所剩无几的抗拒。 “......唔,那就一点。” 他在得到你的允许后,把你抱在怀里,揉开你的唇,嘴对着嘴灌进去一点点。 可你却觉得不够,又渴又饿地主动索取, 对方似早有预料似的全部咽下,你又气得急了,张牙舞爪地就要去拿瓶子,却被对方挪开。 “不想吃饭那就先睡一会吧。” 肯特说着就准备起身去给你拿被子。 “一晚上不工作不会怎样。” 他又很好地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甚至还开导起了你的情绪。 “一个月、一年、一辈子不工作地球也仍然会转。” “我们的生活也不会被毁灭。” “.......所以你要学会让自己放松。” ......... “......那一起。” 没想到你深吸一口气,直直地扒拉开他好不容易找回的理智。 黑色的衬衫被弄得一团乱了,坚实的线条隐隐从后面透出; 你不顾他的阻止上上下下把他‘刺溜’了个遍,直到猫粮再次成熟,隐约散发出一股暖气, 怕冷的小猫才下意识地再度靠近,克制着不断变快的心跳,先是来回嗅了两下,再张开猫唇—— “我不太会。” 你在吃饭前又退缩了一点,嘟嘟囔囔。 “但我就喜欢看你那样。” “......不要忍,肯特。” 你感到他放在你发顶的手微微收紧,姣好的肌肉线条微微起伏。 “......我可能不太会。” “你可以教我。” .......... 第47章 他失控的时候你一碰就哭[番外] 他彻底失控了。 一边抚摸着你的发顶,一边揉着你的耳垂。 你被自己的泪水呛得咳嗽起来,他一边心疼地说‘对不起,他是不小心的’,一边又柔声细哄: “乖孩子,是你自己要求的。” 把想要逃走的小猫捉了回来。 “好孩子不能半途而废。” “.....安安乖。” “......安安.....宝贝.....” “你乖。” “.........” 你完全不知道刚才喝了点jiu的是谁。 ——好像他确实也喝了点, 只是他比你的jiu量好那么多,连一口都不到的jiu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所以导致他现在失控的罪魁祸首不是刚刚被他拿走的那个玻璃瓶,而是你。 你明白是你自己要的。是你一直在挑衅。 是你叫他不要忍。 所以现在两个人都被搞成这副模样都只能怪你自己, 谁叫当初无理取闹把气撒到他头上, 觉得他干什么都游刃有余,自己也想对他做同等的事,一时上头。 你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可能因为几个月过去,当初的记忆已经被后来一次又一次的温柔所覆盖, ——你彻底忘了那个周末你是怎么逃出去,又被他抓回来,再逃出去,再被他抓回来。 你错把温柔克制的他当成了现实, 忘记了这是他为了不让你害怕专门给你织成的,让你感到心安的梦。 所以现在他不忍了之后,当初差点直接昏睡一周的记忆终于回到了你的脑海, 只可惜你想起的太晚, 一阵chan//栗在这时涌过全身, 他明明根本什么都没干,你却一碰就哭,身体的水分真的要耗尽, ——已经完全来不及了。 .........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皮的时候他终于放过了你。 捏开你的唇,往里面倒了些温度适中的矿泉水好让你不至于脱水的太过严重。 他后来又抱你进了浴室,你挣扎着说想要自己来。 他倒也没阻止,抱臂靠墙看着你摇摇晃晃地走到淋yu边, 你腿一软差点直接甩在地上,这时他才闷笑着将你拦腰抱起,走到另一个房间跨进温度适中的温泉,温柔且冷静地帮你洗起金色的秀发。 他好像变回来了。 从那个笑着却怎么也不让你跑的主任,变回了你隐忍又克制的丈夫。 你在水中泡了半天才缓缓回神, 摸着肚子却发现,就算今天的运动量超标自己好像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饿, 狐疑地看着他,觉得他简直太过分了!!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 肯特无奈摇头,把你的头扭过去,继续冲洗着被揉搓起的泡泡。 “我就算再厉害也不能真的用猫粮喂饱你。” “刚才在你快睡着的时候怕你饿就给你喂了点补充剂。” “但也没有很多。” “等你睡起来之后我们一起好好吃一顿早餐,会让阿姨给你做你最爱的牛油果三文鱼班尼迪克蛋。” “不要想太多了。放松。” 他耐心地一点一点帮你洗掉洗发液,然后用非常专业的手法抹了你最爱的护发素。 “.....你现在心情还烦躁吗?” 在所有的洗护都细致地做到完全,肯特将你转了个身让你面对他。 他真的好大一只,而你又好小一只。 面对面拥抱的时候感觉自己可以完全缩进他的怀里, 舒舒服服地埋进去,大脑放空。 不用担心因为睡着了而掉下来,你知道他会在后面护着你, ——肯特会永远、无论任何时候都会稳稳地在身后托举。 ......... 你知道自己可以不断往前跑,也可以累的时候停下来回到他温暖的怀抱。 他的所有举动都在告诉你你的一切他都支持, 你放心去做就好了, 他会是你永远的后盾,不会让你有摔到地上的一天。 “如果.....” 你声音困困,埋在他的怀里含含糊糊。 “如果我说我不想管理集团了。” “不是现在还时不时回去看看处理一些事的不管。” “而是彻底把它给你当甩手掌柜。” “你会不会觉得我不负责.....?会不会觉得我.....我不够大女人,竟然不想要这个送到手的事业。” 其实你很早的时候就有过这种想法了。 在刚刚成立工作室的时候, 在后来收来的股权不断变多,而公司的太多事管理不过来找了一个合伙人的时候。 后来那个合伙人的背叛几乎成为了你厌恶管理公司的一个导火索。 ——不是你没有能力去管。相反,要是投入大量的时间和精力,你有自信不会做的比你认识的那些管理者差。 可比起这些暗流涌动,商场上的虚与委蛇, 你好像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工作室。 能设计出来最好,设计不出来也没关系, 就算到时候毕业之后读个博,去美院当个教授,好像都比在塞西莉娅集团当这个所谓的、受很多人恭维的CEO要对你来说更有吸引力。 只是你一直在想, 自己明明拥有了这些,却因为心底的喜好和厌恶而放弃。 这是不是有点太任性了, 而且是不是......有点不够大女人,有点太不知好歹了。 “........” 肯特用手在你背上轻拍,没有立刻就回答你。 他知道当你问出问题的时候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只是你因为对自己不够确定,而需要别人的支持、别人的肯定。 你很好,什么方面都很好。 只是太看重外界对你的看法了。 你很能忍。循规蹈矩地按照现在大家认为最好的道路走着。 以至于就算因为这样而让自己感到痛苦,也没有半句怨言。 “......安,人生是自己的。” 他后来在你快睡着的时候才缓缓开口。 “外界认为的好与不好会随着时代和潮流的变化而变化。” “如何让自己快乐才是一生的课题。” “没有人能替你过完你的一生。” “我自始至终只希望你快乐。仅此而已。” ........ “那......那万一有一天我太累了,准备什么都不干了呢?” 你鼻头忽然一下很酸,把他抱得更紧,不肯让他看到你落下的泪。 从小到大都没人告诉你可以停下来。 你不能停,你停下来就没有价值。 没有价值的东西到最后一定会被家族抛弃, 到时候你不仅救不出母亲和自己,可能还会落得一个非常悲惨的下场。 你心底的那个声音一直不停地告诉自己要努力,要努力,要更努力一点。 所以你做了自己能做的;学会了那些自己原本不能做的。 你把一切到你面前的机会都伸手抓住, 即便有些并不是那么想要,有些做了只会让你身心俱疲,可你依旧紧紧抓着,不敢放手。 “放弃有时候比坚持更难。” 肯特像是看懂了你来回纠结的一切,吻吻你的发顶。 他大你10岁,比刚入社会的你要懂得太多太多。 可这些都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过程, 他不想像父亲一样说教,所以只是最后点了一句,接着就把你捞出水池,温柔地、一点一点地吹着你散落至腰的秀发。 “......所以如果哪天你什么都不想做了。” 他又回到了你上一个问题。 “那就不做。” “人生不会那么容易完蛋。” 他微叹,轻哄着抹掉你眼角的泪。 “更何况你身后有我。” “不怕。” ............. 第48章 阿克曼系列下一本文案![番外] 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点个收藏嘛~ --------------------------- 年龄差/假冷淡VS假乖巧 每次和别人亲昵都被Papa打断 把你当小猫似的拎起后脖颈就塞回车里,而且这人还不是你真正意义上有血缘关系的长辈。 你有时候也是挺无奈。 前10年不让谈恋爱也就算了, 就当是传统家长的弊端,总想着要先好好学习,其他的事以后再说。 可20岁的生日将近,连一同从高中到现在的闺蜜都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你却依旧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别说谈恋爱了,连小嘴儿都没亲过。 朋友们都觉得你可怜,争相着给你介绍对象 你本就长得漂亮,想谈恋爱还不简单? 结果好不容易来的猎物又被Papa面无表情的一个个都打走,从酒吧回来还要检查你的功课,看着你‘惨兮兮’的分数,沉吟说要给你请家教。 “可以呀,那您教我。” 30岁的男人淡淡地用墨蓝色的眼眸看你, 锋利的眉眼看向别人的时候有种莫名的压迫,可看向你时总是无奈超过一切,也难怪你敢在他面前蹬鼻子上脸。 “正好我也不会接吻。” “想找个接吻老师。” Papa感到自己的呼吸有些发紧, 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握成拳头,目光转移到你的卷子上,却罕见地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您要是不同意我谈恋爱就把这些全代劳。” 见他不理你,小猫似的跳到他怀里又抓又yao,不满。 “我什么都是跟您学的。” “所以这些您也得教。” Papa:“。” --- 后来Papa还是给你找了个家教。 家教果然没挡住你的诱惑, 上课的时候眼神就一直粘在你身上,你虽不太舒服,但看着Papa几次在门外投射过来的眼神,将计就计。 Papa生气了。 你开心了。 Papa发现你是控分的了! 你完蛋了。 家教被辞退你如愿收获了Papa的全部注意和惩罚(实则奖励), 结果扭头就发现Papa住到研究所去了! 好家伙。连管家爷爷都叫不回来。 “呵!就你会离家出走我难道就不会吗??” 你愤愤咬唇,收拾着行李半夜出逃准备和闺蜜一起来趟说走就走的‘旅行’。 “再见了您嘞!” 朝别墅用力挥了两下手。 “不求我我就不回来了!” “后悔去吧——!” --- *外表冷淡实则占有欲超强的禁yu型阿克曼Papa VS 看着天真可爱实则只是装乖的‘小白花’你 *第二人称代入你有名字:安*塞西莉娅 *年差:一开始十岁,后来二十 *SC *非纯甜文,Papa和安安的感情线会一波三折,有比较创新的世界观设定,但一切设定为感情线服务,请勿深究 *背景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