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夏天》 第1章 插班生 九月的广州还没褪去暑气，清晨的阳光刚越过树梢，就把柏油路晒得发烫。 顾惊寒背着黑色双肩包走在人行道上，书包侧袋里的保温杯撞出轻响。里面是张阿姨早上刚煮的绿豆汤，特意多加了冰糖。 “老顾！义父来了！” 身后传来陈永康咋咋呼呼的声音，顾惊寒脚步一顿，回头就看见陈永康拽着林阳的胳膊往前冲。 马天舒跟在后面，手里还拎着给林厌带的肉包。 陈永康穿了件亮黄色的T恤，跑起来像个移动的小太阳。 林阳还是老样子，戴一副黑框眼镜，白衬衫的领口扣得整整齐齐，被陈永康拽得脚步踉跄，不耐烦道：“妈的，你慢点会死啊。” “急什么，离早读还有二十分钟呢。”顾惊寒笑着往路边退了退，等几人追上来。 他今天没穿校服，简单的白色短袖配牛仔裤，加上那张过分少年的脸，不知得了多少姑娘的芳心。 “林厌呢？昨晚睡晚了？”顾惊寒看了看发现少了一人，“她昨天写题写到凌晨。” “可不是嘛，”马天舒无奈地叹口气，“昨天晚上跟我微信聊数学题聊到两点，今早闹钟响了三遍都没醒，我出门前才把她薅起来，让她在家把早饭吃完，我们先去学校占座。” 几人正说着，林厌就背着书包跑了过来，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看见顾惊寨几人，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她今天穿了条运动裤配白t，说话时声音软软的，跟在陌生人面前完全不一样。 “没，我们也才刚来。”林阳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巾递给林厌，“擦擦汗。” 陈永康凑过来，胳膊搭在林阳的肩膀上，挤眉弄眼地对林厌说：“林厌，你这速度，再慢两分钟就要被校门口的王主任抓去站军姿了。” “我跟你们说，上次3班的李浩然，就因为迟到两分钟，被王主任拉着念了十分钟的校规。” “好可怕！” “不再会有下次了。”林厌接过纸巾。 她的话一向可信，几人也并不会计较她迟到的那几分钟。 “昨天那道函数题，绕了我半天，要不是顾惊寒给我发了解题思路，我都不知道要熬到几点。谢了哈！”林厌边擦汗边道。 顾惊寒摆摆手：“举手之劳，你要是还有不懂的，摸底考试前我们可以一起讨论。” “摸底考试？什么时候的事？”陈永康突然停下脚步，一脸茫然地看着几人，“我怎么不知道？” 马天舒白了他一眼：“上周散学典礼的时候，小唐老师特意强调了，开学第一周周五要进行摸底考试，你怕不是又在底下偷偷玩手机了？” “哪有！”陈永康立刻反驳，却没什么底气，声音越来越小，“我就是……就是不小心走神了嘛。” “真的，超，不，小，心！”顾惊寒一字一字打趣。 几人说说笑笑地往学校走，路过小卖部时，陈永康非要拉着林阳去买冰棒，顾惊寒几人则在门口等他们。 林厌突然好像想起什么似的，对顾惊寨和马天舒说：“对了，我昨天听我表姐说，我们班这学期要转来一个新同学，好像是从外地转来的，成绩还挺好的。” “新同学？”马天舒眼睛一亮，“是男生还是女生啊？长得怎么样？” “我表姐没说，她就知道这么多。”林厌摇摇头，“不过应该成绩挺好的。” 插班生？ 顾惊寒靠在小卖部的门框上，手里转着手机，挑了挑眉：“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只要别像陈永康一样上课开小差把摸底考试给忘了。” 正说着，陈永康就举着两根冰棒跑了过来，林阳跟在后面，手里还拿着给几人买的冰棒。 “我听不到了！趁我不在说我坏话，是不是？”陈永康把冰棒递给顾惊寒，另一只手做势要捶他。 马天舒低声笑了笑，很明显，顾惊寒是故意让陈永康听到的。 “我们班这学期要转来新同学。”马天舒接过冰棒，撕开包装纸咬了一口，“林厌听她表姐说的，成绩还挺好。” “新同学？”陈永康眼睛一亮，“那太好了！我们班终于有新面孔了，整天看着你们几个，我都快审美疲劳了。不是，你们一个个的长这么好诚心想让我自卑的吧？” 其实他们5人中只有顾惊寒和马天舒长相特别好看，其他人长相也是相当出众，几人站一块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别人要是听到陈永康说这话估计会被气死。 “就你话多。”顾惊寒敲了敲陈永康的脑袋，“赶紧吃，吃完该进学校了，再磨蹭真要迟到了。” 几人加快脚步往学校走，刚进校门，就看见小唐老师站在教学楼门口，穿着一条浅蓝色的连衣裙，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见顾惊寨几人，小唐老师挥了挥手：“你们来得正好，跟我来办公室一趟，有件事跟你们说。” 几人对视一眼，不知道小唐老师找他们有什么事，只好跟着小唐老师往办公室走。 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风扇转动的声音，小唐老师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你们来帮我安排一下座位吧。” 几人齐声说：“Yes, sir!” “还有一件事，”小唐老师顿了顿，脸上露出笑容，“这学期我们班要转来一个新同学，叫谢疏瑶，是个女生，成绩非常好，从今天开始就正式加入我们班了。等会儿早读课的时候，我会把她带到班里介绍给大家，你们几个平时在班里要多照顾她，帮助她尽快适应新环境。” “谢疏瑶？”顾惊寨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这个名字，愈发觉得好听。 “好的，小唐老师，我们会的。”马天舒笑着说，眼里满是期待。 从办公室出来，几人往教室走，马天舒摆出一副奸笑擦手的样子：“谢疏瑶，这名字一听就知道是一个长相很好看的妹子” “姐，女孩子家家的别这么猥琐行不行？”林阳无奈地说，“人家刚转来，我们应该先帮助她适应新环境，而不是想别人长得多美。” “我就是好奇嘛。”马天舒撇撇嘴，不再说话。 顾惊寒没参与两人的讨论，心里却一直想着“谢疏瑶”这个名字，总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期待。 第二天早读课铃声响起时，小唐老师领着一个女生走进了教室。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女生身上。 女生穿着一身干净的校服，乌黑的长发束起在脑后，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清冷又好看，眼角的泪痣简直是点睛之笔。 她站在讲台上，微微低着头，双手放在身前，丝毫不显局促，反而有种独特的气质。 “同学们，安静一下。”小唐老师拍了拍手，笑着说，“这位是我们班的新同学，谢疏瑶，从今天开始，她就正式成为我们高二A班的一员了。希望大家以后能互相帮助，共同进步。谢疏瑶，跟大家打个招呼吧。” 谢疏寒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教室，声音清冷：“大家好，我叫谢疏瑶。” 疏雨洗空旷，秋标惊意新。 好有诗意的名字。 话音刚落，教室里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顾惊寒坐在教室靠窗的位置，目光一直落在谢疏瑶身上。 当谢疏瑶的目光扫过他时，他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像是有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心脏，酥酥麻麻的。 他看着谢疏瑶那张清冷又好看的脸，耳边听着她温柔的声音，突然觉得，这个九月好像变得格外不一样了。 他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只觉得看到谢疏寒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好像变得模糊了，只有她的身影清晰地印在自己的眼里。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手指紧紧攥着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可耳尖却不受控制地红了。 小唐老师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座位，指着顾惊寒旁边的空位说：“谢疏寒，你就坐在顾惊寒旁边吧，顾惊寒是班长，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随时问他。” 谢疏瑶点点头，拿起自己的书包，走到顾惊寨旁边的座位坐下。 她放书包时动作很轻，生怕打扰到别人，坐下后，她转过头，对顾惊寒道：“你好，我叫谢疏瑶，请多指教。” 不知为何，在这样一句正常不过的问候里顾惊寒竟然听出了麻木。 顾惊寒看着她，感觉自己的心跳更快了，他连忙转过头，不敢再看她，声音有些僵硬地说：“你好，我叫顾惊寒。” 接下来的早读课，顾惊寒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眼角的余光总是不自觉地往谢疏瑶那边瞟。 他看到谢疏瑶拿出语文课本，认真地朗读着，乌黑的长发在脑后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以前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看到一个人，会心跳加速，会紧张，会想要靠近，却又不敢。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觉得谢疏寒就像一道光，突然照进了他平淡的生活里，让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 早读课结束后，小唐老师再次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一张课程表，对大家说：“下周周五要进行摸底考试，考试范围是整个暑假的预习内容，大家这几天要抓紧时间复习，争取考个好成绩。顾惊寒，你作为班长，要多帮助一下谢疏瑶，让她尽快熟悉考试范围。” “好的，小唐老师。”顾惊寒站起身，大声回答，目光不自觉地看向谢疏瑶。 谢疏瑶也正好看着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谢疏瑶对着他点了点头，眼神里好像没有感情有点平静。 顾惊寒的心跳又快了几分，他连忙坐下，假装整理课本。 第一次写文[猫头]希望有人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插班生 第2章 金榜得主 课间铃声刚歇，教室里此起彼伏翻书声还没完全消散，马天舒和林厌就坐在两人前面，和陈永康、林阳就隔了一个过道。这是昨天他们自己安排的座位。 偷偷夹带了点私货，小唐老师只在旁边笑笑不语。 几人来顾惊寒和谢疏瑶的座位旁，马天舒先对着谢疏瑶露出友好的笑容，语气自然又真诚：“谢疏瑶，刚才在座位上就想跟你说，你的名字真的好好听，念起来又温柔又有韵味，比我们之前听的好多名字都特别。” 谢疏瑶正低头把课本摆整齐，闻言抬起头，清冷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柔和，轻轻说了声“谢谢”，声音不大，却透着礼貌。 马天舒又笑着转向顾惊寒，顺势把话题接了下去：“对了疏寒，你还不知道吧，顾惊寒的名字也有由来呢。上次他跟我们说，他出生那天正好下了场特别大的雪，他爸爸觉得‘惊破寒江烟’这句诗特别应景，就给他取了‘惊寒’这两个字，是不是很有画面感？” 顾惊寒原本正帮谢疏寒把不小心碰掉的笔捡起来，听到马天舒提起自己名字的由来，指尖微微一顿，却没反驳，只是看着谢疏寒，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惊破寒江烟”谢疏瑶小声读了一遍，转头对顾惊寒道，“这句诗很有意境，你的名字确实很特别。” “他们俩的名字放在一起，莫名有种很搭的感觉，都是很有意义的名字。不像我我的名字是爷爷翻字典翻来的。”林阳笑着。 陈永康跟着点头，笑容爽朗：“对了疏瑶，你要是对学校不熟，或者需要借笔记、问题目，随时跟我们说，别客气！” 他说话直来直去，满是真诚的善意。 顾惊寒看着谢疏瑶被几人围着，脸上渐渐露出放松的神情，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弯了弯。 他拿出暑假预习的数学课本，轻轻推到谢疏寒面前：“同桌，摸底考试的范围主要是这几章内容，你要是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咱们可以一起讨论。” 谢疏瑶接过顾惊寒递来的本子，指尖轻轻搭在封面边缘，没有立刻翻开——她垂着眼，长睫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清冷感又淡了些，却依旧保持着温和的距离。 几秒后她才翻开书页，目光快速扫过暑假预习的内容，最终停在那道压轴的函数体上。 没有停留太久，她便合上书，抬头看向顾惊寒时，语气平静却带着礼貌的分寸：“谢谢你，不过这些知识我学过了，已经差不多会了。” 话说得客气，清晰地划清了“无需帮忙”的界限，不驳人面子。 顾惊寒伸到半空的手顿了顿，随即自然地收回，指尖轻轻蹭过课本边缘：“懂了就好，要是后面遇到卡壳的地方，再跟我说。” 他没多追问，就有点尴尬，只是顺着她的话接下去，给足了尊重。 前面的马天舒正和林厌小声核对物理公式，听到两人的对话，转头笑着补充：“疏瑶要是觉得一个人琢磨费时间，也可以跟我们一起讨论，没准可以找到更好用的方法。” 她说得自然，没半点劝着接受帮助的意思。 陈永康也凑过来：“对呀！你别拘谨，有想法就说！” 谢疏瑶清冷的眼眸里泛起一点浅淡的暖意，轻轻“嗯”了一声：“好，后面要是有需要，我会跟你们说的。” 她没说太多，却已是难得的软化——比起刚进教室时的沉默，这声回应已经藏了接纳的心意。 窗外的蝉鸣又轻了些，微风吹着教学楼旁桂花树的淡香吹进来，落在几人之间。 顾惊寒看着谢疏瑶重新翻开课本的侧脸，阳光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浅金，明明没做什么特别的事，却让他心里那股“奇妙的感觉”又浓了些——不是想要靠近的急切，而是愿意等她慢慢敞开心扉的耐心。 经过几天的复习之后，陈永康甩了甩快握麻的手腕，看着后排座位上几乎是从早到晚都在刷题的谢疏瑶和顾惊寒，忍不住对身边的马天舒、林厌、林阳吐槽：“我说，谢疏瑶和顾惊寒他俩真不是人，是学习狂魔！” 马天舒刚算完一道化学推断题，闻言也压低声音，对着几人挤眉弄眼：“我怎么觉得他们只想学死彼此？” 林厌推了推眼镜，语气冷静得很：“自信点，把‘我觉得’去掉。” 四人相视一眼，默契地齐齐点头——嗯，这俩就是铆足了劲，想学“死”彼此。 顾惊寒的刷题节奏极快，手指捏着笔杆，在理综卷子上的演算行云流水，可眼角余光却总不自觉地往斜前方的谢疏瑶那里瞟。 她做题时姿态很稳，脊背挺得笔直，侧脸在窗外天光的映照下，轮廓清晰又清冷。 他知道她在跟自己较劲，这份较劲里带着理科生的纯粹和执拗，反倒让他觉得……挺有意思。他笔尖一顿，随即又埋首于题目，嘴角却悄悄勾了个极淡的弧度。 谢疏瑶自然也察觉到了顾惊寒的“战意”。 争第一？ 她的草稿纸用得极规整，每道题的推导步骤都像印刷体般工整，偶尔遇到卡壳的地方，她会下意识地咬一下笔杆，目光沉静地盯着题目，直到思路打通，才又继续下笔。 她不是要跟谁比，只是骨子里的好胜心和对知识的掌控欲，不允许自己在这场无声的较量里落于下风。 周五如期而至，一中的教学楼里只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摸底考的铃声一响，整个考场的氛围都肃穆起来。 顾惊寒和谢疏瑶几乎是同时放下笔，前者指尖转了转笔，后者则轻轻舒了口气。 交卷时两人在走廊擦肩而过，顾惊寒脚步微顿，谢疏瑶也抬了下眼，四目相对的瞬间，没有多余的话，只有一种“战场上见真章”的无声对峙。 周日，几个关系不错的同学聚在学校附近的奶茶店讨论此次考试。 林厌吸了口珍珠奶茶，率先开口：“我觉得谢疏瑶是实力派，这次有机会和顾惊寒抢第一的宝座。” 林阳立刻点头赞成：“嗯，她这次复习状态特别稳，数理化的难题好像都没难住她。” 马天舒却不这么认为，他晃了晃手里的柠檬茶：“我还是觉得顾惊寒的地位不容撼动，他那脑子，学神级别的，肯定稳坐第一宝座。” 陈永康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顾惊寒是什么人？广城首富之子，偏偏还这么用功，这天赋加努力，谁打得过？也就谢疏瑶能跟他掰掰手腕，但第一嘛……我赌顾惊寒！” 几人正讨论得热火朝天，恰好这时顾惊寒来到了奶茶店，马天舒赶紧拉着大家低头假装看手机，等顾惊寒拿着刚买的奶茶走到他们跟呈顾惊寒去买甜点的时候，陈永康挥手示意大伙往他那靠。 “你说顾惊寒要是知道我们在背后赌他和谢疏瑶谁第一，会不会……”陈永康做了个“灭口”的手势，惹得大家一阵低笑。 “他才没那么闲。”林厌泼了盆冷水，“不过说真的，这次榜首之争，还真不好说。” 时间一晃到了下周二，一中公告栏前挤满了人，大家都伸长了脖子想第一时间看到成绩。 公告栏上的红榜刚一贴出，议论声就炸开了锅。 “哎哎哎，快看！这次第一是谁？” “往常不都是顾惊寒吗？这次……操！” “我的天！你们看！是谢疏瑶！谢疏瑶！” 人群瞬间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大的惊呼声。 “真的假的？谢疏瑶是谁？顾惊寒呢？” “顾惊寒第二！谢疏瑶以十一分之差超过他了！” “我的天，这也太牛了吧！谢疏瑶这匹黑马，直接杀到榜首了！” “？学神陨落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目光都聚焦在红榜顶端那个清冷的名字上——谢疏瑶。 一中炸了，高二炸了，高二A班更是炸开了锅。 “谢疏瑶”这个名字像长了翅膀似的，一夜之间风靡全校，成了所有一中学生课间绕不开的讨论对象。 “Oi，你知道那个谢疏瑶不？” “现在一中谁不知道她啊！我昨天还去A班后门偷偷看了眼，那姑娘长得，绝了！白月光级别的啊！” “人家长得好就算了，学习还这么顶，这是什么逆天的大女主剧本？” “哎，你们知道吗？其实……她的‘谢’，是灰扬投资的那个谢。” “我去！这是真·豪门女主剧本啊！不过……不是传灰扬集团家庭内部关系不太好吗？” 这些议论声像细碎的电流，在校园里滋滋作响。 顾惊寒抱着一摞刚发下来的竞赛辅导资料上楼，他向来不是个热衷八卦的人，可今天，那些关于“谢疏瑶”的讨论却莫名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资料的封面，心里想着，她现在应该还在座位上刷题吧？ 正走着，迎面走来几对男女，嬉笑着的声音里夹杂着毫不掩饰的议论。 “这次顾惊寒竟然不是第一，被一个插班生给超了，他得多伤心啊。” 伤心？我看未必。顾惊寒在心里无声反驳，只有那些和谢疏瑶坐在一起啃过难题、看过她为了一个公式演算很久的人，才知道她到底有多聪明、多努力。那份对知识的钻劲，是装不出来的。 “哼，那女的长得好看，家里又有背景，谁知道这成绩是不是……” 话音未落，顾惊寒的眉头骤然皱紧。 “不会吧，她这个年龄，应该是谢家长女……”另一个声音试图打圆场。 “切，她爸谢振坤那身段硬得很，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猫腻？更何况她长得那样……” “长得哪样？”顾惊寒冷不丁抬起头，目光冷冽地看向说话的男生，沉声质问道。 那男生一看是顾惊寒，不仅没收敛，反而更兴奋了：“就那……贱样啊！怎么了？” “你凭什么这么说同学？”顾惊寒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那男生的衣领，力道之大让对方猛地踉跄了一下。 直到这时，他才看清对方的脸——7班的苏启阳，一个因为父亲苏业伟贪污被自己父亲举报入狱，便一直视他为眼中钉的家伙。 “我就这么说！你能拿我怎么样？”苏启阳挣扎着，脸上满是扭曲的恶意，“顾惊寒，你这么为她着急，该不会……哈哈哈哈哈，你表面上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背地里……” 污言秽语还没说完，顾惊寒的拳头已经带着风挥了过去。“砰”的一声闷响，苏启阳的脸瞬间偏到一边，嘴角立刻渗出血丝。 苏启阳被打懵了，随即怒吼着扑上来：“**顾惊寒！你敢打我！” 顾惊寒出身优渥，却不是养在温室里的花。 他从小跟着退伍的爷爷练过散打，对付钟强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的货色，根本不在话下。 他侧身躲过苏启阳的拳头，顺势抓住对方的胳膊一拧，又是一拳砸在苏启阳的腹侧，疼得对方当即弯下了腰。 “住手！别打了！” 边上的两个同学慌忙上来拉架，走廊里很快聚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尖叫声、劝架声、议论声混杂在一起，乱成一团。 顾惊寒站在那里，额角的青筋因为愤怒而微微跳动，眼神却依旧清明。 他整理了一下被扯皱的校服领口，冷冷地瞥了一眼蜷缩在地上的苏启阳，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场：“管好你的嘴。”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抱着资料，径直走向楼梯口。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在他身上，却照不进他眼底那片因维护而燃起的冷冽火焰。 而人群的议论，还在围绕着刚才的冲突，以及那个名字——谢疏瑶。 第3章 检讨 主任老王的办公室里，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惊寒和苏启阳面对面站着，一个挺拔冷冽，一个鼻青脸肿。 我去！ 下手真狠。 老王坐在办公桌后，手指一下下叩着桌面，声音沉得像块铁：“说说吧，怎么回事。” 苏启阳捂着腮帮子，眼神躲闪，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 顾惊寒却站得笔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王主任，是他先出言侮辱我的同学谢疏瑶，我只是让他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负责？动手打人就是你所谓的负责？”老王眉头皱成了疙瘩，“顾惊寒，你是优秀学生，怎么能犯这种错？” “嗯，我认错。”顾惊寒直视着老王的眼睛，“不过是苏启阳造谣在先的。” “你！”老王气得差点拍桌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旁边的苏启阳见状，立刻嚷嚷起来：“王主任您看！他这态度！明明是他先动手的！” 顾惊寒冷笑一声，没再理他，只是固执地站在那里，像棵不肯弯折的白杨树。 “你们要不然握手言和，对谢疏瑶同学道歉，要不然就在今天内写完3000字检讨，明天上主席台念在全校面前丢人现眼。” “苏启阳要先想谢疏瑶道歉，否则我是不会和他握手言和。” “我凭什么给她道歉？她算老几？”苏启阳切了一声，不屑道。 “这是你应有的态度吗？你造谣人家还有理了？” “你说两声就这么急，难不成真给我说中了呀？” “你他妈。”顾惊寒咬牙切齿，又是一巴掌呼过去。 苏启阳被打的后退几步，捂着被扇得通红的脸冷嘲热讽道：“哟哟哟，这么急真是啊？” “你们是真他妈的无法无天了，是当我这个教导主任不存在是不？在我办公室里打！” 最终，这场谈话不欢而散。 老王撂下话，让两人回去写检讨，第二天全校通报批评。 走出办公室，苏启阳还想找顾惊寒的茬，却被对方一个冰冷的眼神扫得后退了半步，出了老王的办公室，没准面前那疯子会拿他怎么样？到那时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顾惊寒没再理他，径直回了教室。 “顾惊寒，我□□祖宗！我□□老娘，□□老爹！你妈的你全家贱种……” 骂的很小声，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得到，求生欲拉满。 第二天清晨，一中的喇叭里传来了主任老王浑厚的声音，通报批评的内容清晰地传遍了校园每一个角落。 “高二A班顾惊寒，高二7班苏业伟，左是在校园内大打出手，严重违反校规校纪，现给予全校通报批评处分，并于今日早自习后在主习台公开念检讨……” 广播声一落，整个教学楼都沸腾了。 大家议论的焦点，除了打架事件本身，更多的是落在了“顾惊寒”这个名字上。 这位常年霸榜年级第一、家世显赫、性格开朗的学霸，竟然也会动手打架？太不可思议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顾惊寒和苏业伟一前一后地走上主席台。 苏业伟低着头，脸色晦暗，念检讨的声音有气无力，有时候张嘴还会扯到嘴角牵动伤口发嘶的一声。 顾惊寒则站得笔直，手里拿着那份手写的检讨，声音清晰沉稳，听不出丝毫的敷衍，却也没有半分的悔意。 “我是高二A班的顾惊寒，关于昨天我和苏启阳在走廊发生争执并动手的事，我承认，动手打人确实不符合学生行为规范，影响了走廊秩序，也让老师费心了，这点我认。但要说我错得彻底，我不认。苏启阳曾仗着自己个子高，三番五次堵着低年级的同学抢东西，更是把人家的作业本扔在地上踩，还出言不逊，出演造谣同学。我让他道歉，他不仅不听，反而先推了我一把，嘴里还骂骂咧咧。我承认我没忍住动手了，但我不觉得我打得有错——对付这种欺负弱小，随处造谣的人，道理讲不通的时候，就得让他知道什么叫规矩。我知道学校不准打架，但我更看不惯有人仗势欺人，造谣他人。苏启阳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这次要是没人站出来，下次他只会更过分。我动手是冲动了点，但我不后悔。至于认错，我只认‘动手’这个行为不合规，认‘没控制好情绪’，但我绝不认‘不该管这事’，更不会给苏启阳这种人低头。以后再遇到有人欺负同学，我可能还是会管，但会尽量克制情绪，不跟人动手。这次的事我记着了，但苏启阳该反省的地方，比我多得多……” 牛！ 他的检讨说得不卑不亢，反倒让底下围观的学生们议论得更凶了。 “我去，顾惊寒这检讨念的，怎么感觉像是在陈述事实？” “他这意思是，打架不对，但骂人更不对？” “不愧是顾惊寒，连检讨都这么有个性……” 顾惊寒念完检讨，面无表情地走下主习台，径直回了班级队伍。 他刚站好，就感觉到一道清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眼望去，谢疏瑶在斜后方，侧脸对着他，下颌线绷得紧紧的，觉得他不应该打架。顾惊寒心里一紧。 通报批评对他来说算个屁，比起通报批评他更在意谢疏瑶的看法，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害怕被谢疏瑶误会，但如果他自己告诉她他是为了她打的架又有点邀功的感觉。他知道她性子清冷，最不喜这种暴力冲突，自己这冲动的行为，怕是给她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一下子便紧张起来。 果然，接下来的一上午，谢疏瑶没再跟他说过一句话。 哪怕他故意把练习册推过去，想跟她讨论一道物理题，她也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然后自己拿出草稿纸演算，全程没给他一个眼神。 顾惊寒心里像被猫抓了似的，特别难受。 他知道自己理亏，也知道谢疏瑶是在反感他的鲁莽，可他不后悔。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为她出头。 哎呀，怎么做才能让她理我呢？好烦恼，好烦恼，好烦恼！ 下午课间，谢疏瑶去洗手间，路过楼梯间时，偶然听到了几个女生的议论。 “哎，你们听说了吗？顾惊寒和苏启阳打架，是因为苏启阳骂谢疏瑶来着。” “就是这次第一的那个A班新来的女生啊？” “真的假的？苏启阳那人嘴多臭啊，上次还听到他骂别的女生，而且还欺负弱小，这种人活该被打。” “顾惊寒也是够刚的，为了同学直接动手，不过这下全校通报，估计他爸妈得气死。” “谢疏瑶也挺惨的，平白无故被人骂，还要被人议论……” “那苏启阳就是羡慕啊，自己考不到的分数。” “他要嫉妒疯了吧，自己学习好天天被他妈打。” “这人是纯有病，看到一个长得好看的女生就开黄腔，恶心的要死” “莫名其妙人家谢疏瑶自己有实力考的第一，他又在那开黄腔。” 谢疏瑶的脚步顿住了。 原来……是因为自己。 她站在楼梯间的阴影里，指尖微微蜷缩。 她以为顾惊寒是因为争强好胜或者私人恩怨才打架，却没想到，是为了维护她。那个在学习上和她较劲，很阳光的男生，竟然会为了她，跟人动手，他们才刚认识一周啊。 一股复杂的情绪在她心底蔓延开来，有惊讶，有感激，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孤身一人，可现在才发现，原来身边还有人会为她出头。 晚自习铃声响起，教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谢疏瑶咬了咬唇，从本子上撕下一张干净的纸，提笔写道： 【谢谢你。】 折好纸条，她趁老师不注意，轻轻推到了顾惊寒的桌角。 顾惊寒正埋头解一道数学压轴题，感觉到桌角的动静，疑惑地抬眼。 看到那张熟悉的便签纸，他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这是她主动推过来的！ 他飞快地拿起纸条，展开。黑色的字迹清秀工整，却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温度。 “谢谢你。” 仅仅三个字，就让顾惊寒觉得一上午的冷脸都值了。 他刚想抬头说点什么，谢疏瑶却恰好也转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谢疏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着他，缓缓地、发自内心地露出了一个很是生硬的微笑。 那笑容很淡，却像一道光，瞬间照亮了顾惊寒的整个世界。 她的眼底没有了之前的冰冷，只有纯粹的感激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顾惊寒愣住了。这一周他见过她很多样子，清冷的、专注的、偶尔因难题而蹙眉的，却从未见过她这样笑。 那笑容像夏日里最清凉的风，吹散了他所有的不安和局促。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几乎要冲破胸腔冲出来。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傻傻地看着她，眼底是毫不掩饰的惊艳和欢喜。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两人之间，仿佛给这静谧的晚自习，蒙上了一层温柔的滤镜。 顾惊寒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她笑起来好好看！要疯了！ 是一只纯情小狗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检讨 第4章 你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吗 生活还在继续，新鲜事在一中来得快去得也快。顾惊寒和苏启阳的打架事件像一阵风，吹过教学楼的走廊，又很快被堆积如山的试卷和此起彼伏的背诵声淹没。偶尔有人提起，也只是几句“顾惊寒那次是真刚”“苏启阳也是活该”的感慨，转头就被其他消息八卦淹盖。高二的学业像张密不透风的网，所有人都被裹挟着往前跑，没人再有多余的精力纠结过往的八卦。 谢疏瑶的生活依旧是两点一线的规律。 上课时分，她的目光永远追着老师的粉笔，睫毛在课本上投下细碎的阴影，下课铃响，她也只是从桌肚里抽出另一本练习册，笔尖在草稿纸上划出沙沙的声响。 整个教室里，能让她开口说话的，除了偶尔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便只有顾惊寒——大多是“这道解析几何的辅助线怎么画”“物理最后一道大题的临界条件是不是这样”的题目讨论，简短、清晰，不带半分多余的情绪。 她好像永远都这么独来独往，像一株生长在墙角的薄荷，自带清冷的疏离感，不需要簇拥的朋友，也看不到外露的情感。 午餐时间的食堂里，热气和饭菜香混在一起，喧闹得像个集市。 马天舒端着餐盘，目光突然定格在角落，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林厌，朝那个方向努了努嘴：“你们看，谢疏瑶。” 几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只见谢疏瑶独自坐在一张六人桌前，面前摆着餐盘，正用勺子慢条斯理地吃饭。 她的脊背挺得笔直，哪怕周围吵吵嚷嚷，也像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她和周遭的热闹隔离开来。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不觉得孤单吗？”林厌推了推眼镜，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软。 “谁一个人不孤单啊。”林阳叹了口气，“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没有一个熟人，自己又是不怎么主动交友的性格，可不就只能一个人嘛。” “啊！要不，咱们和她一块？”马天舒道，“我早就想和她一块了我和你们说，看这么个美少女天天一个人吃饭，我这心里真接受不了！而且我见到她的第一面就很喜欢她了。” 顾惊寒一挑眉，和我一样耶。 “走，跟她坐一块儿去。”陈永康说着就端着了餐盘，“她这么一个人怎么行？咱们A班的人，哪能让同学落单。” 他话音刚落，一道身影已经比他们先一步走了过去——是顾惊寒。 他端着餐盘，脚步稳稳地停在谢疏瑶的桌旁，声音比平时柔和了几分：“我们能坐这儿吗？” 谢疏瑶抬起头，扫了一眼他身后跟着的马天舒四人，睫毛轻轻颤了颤，然后点了点头，声音清淡：“嗯。” 顾惊寒立刻在她对面坐下，林阳和陈永康紧跟着坐在两侧，马天舒和林厌也挤着坐了下来，瞬间就把那张冷清的桌子填得满满当当。 “哎，疏瑶，你之前是在哪个学校读书啊？”马天舒率先打开话匣子，嘴里还塞着一口米饭，含糊不清地问。 “江苏南通的。”谢疏瑶的勺子顿了顿，如实回答。 “高考大省耶。” “哇，好远啊！”马天舒夸张地瞪大了眼睛，“那你是哪里人啊？南通本地的吗？” “不是，是贵阳的。” “贵阳？那你是汉族人吗？”林阳好奇地追问。 谢疏瑶摇了摇头：“不是，是苗族的。” “喔——那你戴过苗族的那个头饰吗？我听说那玩意特重。”马天舒拖了个长长的尾音，尾音转了又转，又问。 “我没在老家待过多久，没带过。” “哦哦，我不行了，我们好像在查户口。”马天舒尬笑道。 也许是谢疏瑶每个问题都回得太规律，以至于连马天舒都不知道怎么接下去。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顾惊寒突然抬头，目光落在谢疏瑶脸上，问出了一个更深入的问题：“你之前经常转学吗？” 谢疏瑶的动作猛地一顿，像是被这个问题戳中了什么。 她抬起头，恰好对上顾惊寒的目光——那目光里没有好奇的窥探，只有纯粹的关切。 愣了几秒后，她低下头，用勺子轻轻拨弄着碗里的米饭，声音轻得像一阵风：“转了**次吧，当时太小，具体的记不清了。” **次。 这三个字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顾惊寒的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心疼。 他终于明白，她的独来独往不是性格孤僻，而是常年漂泊的环境，根本没给她机会去拥有稳定的朋友。每到一个新地方，刚熟悉的课桌还没捂热，就要收拾行李离开，刚点头问好的同学，转身就成了再也见不到的陌生人。 这样的日子，她该有多孤单啊？ 顾惊寒攥了攥放在桌下的手，突然开口，声音清晰而坚定：“那你和我们在一起吧！” “啊？！”谢疏瑶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错愕，这剧情发展的不对啊！ “不是不是不是！就只是交个朋友！和我们五个，只是交朋友！”顾惊寒连连摆手。 谢疏瑶看着顾惊寒，又看了看身边马天舒几人期待的眼神，一向雷厉风行、做题时从不含糊的她，竟在这个简单的问题上犯了难，就那么呆呆地愣在那里。 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向她伸出手，说要和她一起。在之前的那些学校里，大家要么因为她的家世而敬而远之，要么因为她的清冷而不敢靠近，从未有人这样直白地邀请她加入一个群体。 “就交个朋友而已。”林厌看出了她的犹豫，轻声补充道，“平时一起回宿舍，一起吃饭，周末有空的话，一起去校门口的奶茶店坐会儿，或者去公园散散步。” “对，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会强求的！”陈永康连忙摆手，生怕给她压力。 谢疏瑶的指尖微微蜷缩，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东西。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小声说：“我……我没交过朋友，从小到大，一直没有。” “那你介意我们成为你的第一批朋友吗？”顾惊寒看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热而真诚，身后的马天舒几人也跟着点头，眼里的期待几乎要溢出来。 她从来都不擅长和人相处，也可以说是有点害怕和人太过亲近。可是，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找她做朋友。 她看着眼前五张年轻的、带着善意的脸，又想起之前顾惊寒为她打架，想起晚自习时那张写着“谢谢你”的纸条，和此刻食堂里暖融融的热气。 犹豫了几秒后，她轻轻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介意。” “耶！太好了！疏瑶，我见到你的第一面就很喜欢你，我天天都在想，世界上怎么会有人长得这么好看成绩还那么好的。天知道我想和你做朋友多久了！”马天舒第一个欢呼起来，“哎，疏瑶，你好像是住宿吧？我从来没看你放学出过校门。” “对，我和学校申请过，一个人住一间宿舍。”谢疏瑶说。 “那多无聊啊！”马天舒立刻摆手，“要不你来和我跟林厌一起住？我们那间宿舍本来是四个人的，现在就住了我们俩，空着两个床位呢！” 谢疏瑶看向马天舒和林厌，两人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她顿了顿，然后轻轻开口：“那……我和学校申请一下吧。” “好！吃完饭后，我们和你一起去找小唐老师说！”林厌立刻接话。 “别说了别说了，快点吃！再磨蹭，教师办公室该关门了！”林阳说。 这顿饭，是谢疏瑶母亲去世以来，吃得最热闹、最开心的一顿。没有压抑的沉默，没有小心翼翼的观察，只有伙伴们叽叽喳喳的聊天。她甚至觉得，食堂里的饭菜，好像都比平时香了许多。她偷偷抬眼，看着对面顾惊寒含笑的眼睛，看着身边马天舒几人插科打诨的样子，心里悄悄冒出一个念头：也许，以后这样的日子，会有很多很多次，虽然不确定他们是不是因为看着自己一个人太可怜才来接近她……但那又如何，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被别人主动邀请做朋友，她不想放弃这难得的友谊。 吃完饭，林阳看了眼手表，突然喊了一声：“不好！还有二十分钟，小唐老师的办公室就要关门了！” 话音刚落，几人立刻端起餐盘，冲向回收处。顾惊寒走在最后，自然地接过了谢疏瑶手里的餐盘，递给工作人员。然后，一群人就像脱缰的小马驹，在食堂门口的空地上跑了起来。 马天舒跑得最快，边跑边回头喊：“顾惊寒，你快点！别跟疏瑶一起磨磨蹭蹭的！” 顾惊寒笑着朝他摆了摆手，又放慢脚步，等了等身后的谢疏瑶。 林阳和陈永康在中间打闹，你推我一下，我绊你一脚，笑声洒满了整条通往教师办公室的小路。 谢疏瑶跑在最后，看着前面几个少年打打闹闹的背影，阳光洒在他们的校服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她的嘴角，不知不觉间，已经扬起了一个浅浅的、真实的弧度。 少年的天性，原是向阳而生的。像田埂上的向日葵，从不吝啬对光的奔赴，把每一寸生长的痕迹，都染成阳光的颜色。 少年就是热热闹闹的，有考砸后的彻夜难眠，有解出难题后的开怀大笑，有朋友间的插科打诨，也有默默递来的一颗糖。这才是少年应有的样子，是她从前从未拥有过，却在这一刻，真切感受到的温暖。 她加快脚步，朝着那片热闹的身影，追了上去。 追上那久违的阳光。 这里解释一下，谢疏瑶之所以会答应是因为感动，而且她也有试错的成本。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你愿意和我们在一起吗 第5章 乔迁之喜 几人咋咋呼呼地到了教室办公室，小唐老师拿着谢疏瑶的换宿申请单，看了眼站在面前的几个少年少女，笑着在单子上签了字：“行，我这就给后勤处打报告，你找个方便的时间搬就行。” “好。” 几人风风火火的来到办公室，又风风火火的出了办公室。 “疏瑶，我和林厌根一起搬可以不？” “可以。”谢疏瑶点了点头。 最后，几人敲定周五下午帮谢疏瑶搬宿舍。 周五的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铃声刚响，谢疏瑶就已经把行李收拾得差不多了。 她的东西不多，大多是书和衣服，被子叠得方方正正，衣服分门别类地装在两个行李箱里，还有一个半人高的纸箱，满满当当塞的全是练习册和笔记本。 没过多久，马天舒和林厌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疏瑶，我们来啦！” “欢迎。”谢疏瑶朝她们微微一笑，把叠好的被子和装衣服的行李箱递给她们，自己则弯腰抱起了那个装书的大纸箱：“这个我来搬，你们拿轻的就行。” “这是什么啊？这么沉！”马天舒伸手戳了戳纸箱，惊讶地问。 “一点书和练习册。”谢疏瑶的声音从纸箱后传出来。 “我的天，这么多！”马天舒咋舌，“得有几十本吧？你也太能学了！” “很重吧？要不我俩帮你拿点。”林厌说着，就想伸手去分纸箱里的书。 “没事，我能行。”谢疏瑶摇了摇头，抱着纸箱的手臂紧了紧，脚步稳稳地朝门口走去。 几人来来回回跑了两趟，才把所有行李搬到新宿舍。 收拾妥当后，林厌拿出手机，晃了晃：“疏瑶，我们加个微信吧，以后有事方便联系，然后我把你拉进我们的小群。” 谢疏瑶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和同学加过微信。她拿出手机，点开二维码，看着马天舒和林厌先后扫了进来，通讯录里第一次多了“同学”的分组。 “对了，你一会有时间吗？”马天舒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顾惊寒他们在校门口等着呢，说搬完宿舍一起去吃火锅，庆祝你‘乔迁之喜’。我一不小心忘记问你了。” 谢疏瑶顿了顿，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轻划了一下：“嗯，没事，我周末不回家的。” “为什么不……”马天舒的话刚出口，就想起了之前听到的关于灰扬投资的传言，连忙话风一转，“好啊！那我们收拾收拾，下去找他们吧！” 谢疏瑶像是没听到她脱口而出的那几个字，只是轻轻“嗯”了一声，问道：“你们有什么要收拾的吗？我现在就能走。” “没啦，我们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马天舒说着，就拉着林厌往外走，“快走快走，我都快饿死了！” 三人一起出了宿舍楼，刚到校门，就看到顾惊寒、林阳和陈永康正站在树底下等着。 顾惊寒一眼就看到了走在中间的谢疏瑶，眼睛亮了亮，朝着她轻轻笑了笑——那笑容比午后的阳光还要暖，看得谢疏瑶的耳尖微微发烫。 一伙人说说笑笑地来到一中附近的火锅店，刚坐下，林阳就拿着菜单问：“疏瑶，能吃辣吧？我们几个都无辣不欢。” “嗯，可以。”谢疏瑶点头，她还挺喜欢吃辣的。 “你看！就班长一个人不能吃辣！”马天舒立刻指着顾惊寒，幸灾乐祸地说，“每次出来吃火锅，都得为他点个清汤锅，麻烦死了！” 顾惊寒无奈地瞪了他一眼，没反驳——他确实吃不了太辣，一吃就会胃疼。他们尽管会吐槽但从来都不会忘记给他点一份清淡的菜。 “老顾除了辣什么都不挑。”陈永康接过话茬，一边往锅里下牛肉卷，一边说，“整得我们几个无辣不欢的，每次出门和他吃火锅都要点些不辣的。对了，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我对虾过敏。”谢疏瑶轻声说。 “啊？虾多好吃啊！”马天舒一脸惋惜，“那太可惜了，这家的虾滑超嫩的！” 谢疏瑶笑了笑，没说话。 火锅里的热气蒸腾而上，模糊了每个人的脸庞，却清晰地传递着热闹的温度。 林阳和陈永康为了抢最后一片毛肚争得面红耳赤，顾惊寒在一旁煽风点火，林厌则安静地帮谢疏瑶夹着她爱吃的青菜，时不时会把汤锅里煮好的豆腐夹到她碗里，轻声说：“这个熟了，你尝尝，超好吃的！” “诶，那块肥牛呢？我刚刚才找到的。” “还有猪血不？” “你们竟然不点金针菇？” “我以为你点了。” …… 谢疏瑶低头吃着碗里的豆腐，心里暖暖的。 她现在基本能确定，他们对她不是施舍，而是那种再平常不过的朋友之间的正常交往。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从前面对陌生人，她总是习惯性地竖起防备，可面对眼前这几个人，她可以也愿意用上所有的耐心。母亲走了这么多年，她就像把自己关在一个黑漆漆的小屋里，紧闭着门，拒绝和外界有任何交集，那些都太不友好。直到来到一中，遇见顾惊寒，遇见马天舒他们，顾惊寒像是一把钥匙，轻轻拧开了小黑屋的门，带着伙伴们和光，一起闯进了她的世界。 一顿火锅吃了快两个小时，直到店家快打烊，几人才意犹未尽地离开。 “吃得好爽啊！”陈永康感慨。 “下次再来。”林厌挽着谢疏瑶的手臂，“好吃吧？” “嗯。” “下次毛肚点多点，这次的都不够我塞牙缝。”马天舒叉着腰。 “那你牙缝可真够大的。”陈永康拌嘴道。 “陈永康！” “宝贝！”马天舒妈妈的出现打断施法，阿姨骑着小电驴在路口对面朝他们这边挥手。马天舒瞪了一眼陈永康便一路小跑到了她妈妈那，上了车朝他们挥手告别便走了。 “我爸妈出差了，我和疏瑶一起回宿舍。”林厌挥了挥手，和谢疏瑶一起朝学校的方向走去。 顾惊寒和陈永康则坐上了顾家的车。 两人的父母是多年的好友，早年一起创业，相互扶持着走到现在。顾惊寒的母亲苏婉，还是陈永康的母亲介绍给顾明远的。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是穿一条裤子都嫌肥的发小，直到初中时才结识了马天舒和林阳，组成了现在的朋友圈。 回到家，顾惊寒和客厅里看电视的父母打了声招呼聊了会天，就径直上了楼。 他打开微信，在那个名为“疯癫一家人”的群里发了条消息：“已到家，平安。” 群里立刻弹出几条回复，马天舒发了个“吃撑了”的表情包，林阳在抱怨“早知道不吃那么多，现在肚子胀得难受。” 顾惊寒笑着翻着聊天记录，目光突然停留在群成员列表里那个新进群的名字——“谢疏瑶”。 点进主页，她的头像很简单，是一张随手拍的校园风景，没有昵称，用的就是自己的真名，像她的人一样，干净又直白。 顾惊寒犹豫了一下，点开她的头像，发送了好友申请。 等了几分钟都没收到通过的消息，他便放下手机，去浴室洗澡了。 等他洗完澡出来，已经十一点多了。他拿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谢疏瑶已通过你的好友申请”——是十几分钟前发来的。 顾惊寒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立刻打开对话框输入“回到宿舍了吗？”后又快速删去。 手指在屏幕上敲了又删，最终只输了一句简单的话：“在干嘛？” 点击发送后，他盯着屏幕，手心微微出汗。 没过一会儿，对面就回复了：“在写作业。” 顾惊寒立刻回复：“新宿舍住得习惯吗？” “嗯，和原来的差不多，林厌也很照顾我。” “那你早点休息，别写太晚了。” “好。” 对话框里的消息停在了这里。 顾惊寒关上手机，去卫生间刷了牙，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全是谢疏瑶的身影——她吃饭时轻轻皱眉的样子，她被马天舒逗笑时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她接过自己递的豆腐时轻声说“谢谢”的模样……怎么都挥之不去，又有点不死心的打开两人的对话框，看到没有消息又失落得把手机丢到一边。 另一边，谢疏瑶写完最后一道物理题，合上练习册，又一次打开了手机——屏幕上依旧没有新的消息。 她轻轻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厚重的笔记本。 笔记本的封面是深蓝色的，边角已经有些磨损看得出来是个被主人照顾得很好的旧物件。 她翻开本子，拿出笔，用清秀漂亮的字迹写下： “2017年9月29日，我确定，我和五个特别好的人成了朋友。” 往上翻一页，是三天前的字迹： “2017年9月26日，我认识了五个看起来挺好的人，待观察。” 谢疏瑶合上笔记本，转头看了看身边的床铺——林厌已经睡得很沉，呼吸均匀。 她小心翼翼地起身，关上灯，轻手轻脚地去卫生间刷牙。 月光透过宿舍的窗户洒进来，落在地板上，像一层薄薄的银霜。 谢疏瑶躺在床上，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她想，也许，这样的日子，才是真正的生活吧，才是一个正常高中生的生活吧。 第6章 国庆假 时光飞逝，很快就要到国庆了。 今年的国庆和中秋又双叒叕凑在了一起，30号还要调休补课——这消息像一盆冷水，浇得一中的学生们哀声叹气。 可抱怨归抱怨，对小长假的热情是谁都挡不住的，课间走廊里，早已飘满了“放假去哪玩”的讨论声。 最后一节课是自习，原本该来盯班的老师临时去开了会，班里瞬间就像炸开了锅。 前排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得热火朝天。 “唉，班长，你国庆放假出去玩吗？”说话的是A班的英语课代表，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 顾惊寒正在解数学题，闻言抬头，随口应道：“应该去，具体去哪还没定。” “要不我们全班一起去南城游乐场玩？”副班长张欣怡突然拍了下手，眼睛亮晶晶的，“听说那边新开了个鬼屋，超刺激的！” “好主意！”立刻有人附和。 “我举双手赞成！” “我同意！” “老师来了！”听到这四字真言，大家都快速回到座位上并安静坐好。 可过了良久都没见到老师身影。 “可恶，又被耍了！” “是哪一个小混蛋在那虚报消息啊？” “哎哎哎，你们声音小点！”马天舒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万一被其他班的老师听到，告到小唐老师那里，咱们就完了！” “对对对，在那说！”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A班的同学们立马都将手机藏在桌肚里头发消息打字，A班的微信群瞬间被刷屏，从“去不去游乐场”聊到“几点集合”，再到“谁负责带零食”，热闹得像个集市。 顾惊寒在群里发了个“OK”的手势，转头就对上了谢疏瑶的目光，轻声问：“后天去南城游乐场，你要来吗？” 谢疏瑶握着笔的手顿了顿，还没来得及回答，顾惊寒又补充道：“你国庆不回家吧？好不容易赶上小长假，一起玩嘛！”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尾音轻轻上扬，像在撒娇。 谢疏瑶的心猛地一动。她已经很久没有去过游乐园了——准确地说，自从母亲走后，她就再也没去过。 小时候，母亲总会在国庆带她去游乐园，买棉花糖，坐旋转木马，看晚上的烟花秀。那些温暖的记忆，像被尘封在抽屉最底层的照片，久到她都快忘了是什么滋味。 去吗？一个声音在心里问。去的话，就能和他们一起玩，就能再体验一次那种热闹。 她犹豫了几秒，看着顾惊寒期待的眼神，最终轻轻点了点头：“嗯。” 顾惊寒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突然被点亮的星星。 他原本都没抱太大希望，毕竟谢疏瑶总是带着疏离感，没想到她会答应。“那我拉你进班群？” “嗯。”谢疏瑶又应了一声。 没过一分钟，A班的教室里突然爆发出一声“艹”，紧接着班级群里满屏的“欢迎学神谢疏瑶！”直接把群聊刷了屏。 顾惊寒看着手机屏幕，都看懵了——自己当初进群的时候，怎么就只有几句“欢迎班长”，连个表情包都没有？这待遇差距也太大了！ 这不公平！！！ 班长大人：我进来的时候你们竞争也没那么大呀。 班长大人：这不公平！！！ 其实一发出去就会被“欢迎学神谢疏瑶”给冲掉。 谢疏瑶坐在旁边，看着顾惊寒一脸“委屈”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牵起了一丝弧度。 不知不觉间，下课铃声响了。 像是按下了“加速键”，班里的同学瞬间背上背包，抓起书包，一窝蜂地往门口冲，嘴里还喊着“假期我来啦！”“游乐场等着我！”的欢呼。 顾惊寒、马天舒几人也收拾好东西，和谢疏瑶一起走到宿舍楼下。 “我们先回家啦，后天早上八点，学校门口集合！”马天舒挥了挥手，和林厌、林阳一起往校门口走。顾惊寒和陈永康也跟谢疏瑶说了声“拜拜”，转身离开了。 宿舍楼道里很快就安静下来，只剩下谢疏瑶一个人。 她打开宿舍门，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林厌的床铺收拾得整整齐齐，马天舒临走前还挂在椅背上的外套不见了，原本热热闹闹的寝室，突然就变得冷清起来。 她靠在门后，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滋味。 这才多久啊，她竟然已经习惯了有他们在的日子。习惯了食堂里叽叽喳喳的聊天，习惯了晚自习时递来的纸条，习惯了和顾惊寒一起讨论难题。A班这个群体，像一团温暖的火，把她从孤独的角落里拉了出来，让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可现在，他们都回家了，她又成了那个孤零零的谢疏瑶。 这种失落感还没持续多久，就被“疯癫一家人”群里的消息打断。 双木厌：我到家了。 向阳：平安到家。 请叫我陈少：我和老顾到了，刚进家门。 天才少女马天舒：什么？！你们怎么到的这么快？我还在地铁上呢！ 天才少女马天舒：还有一站就到了！ 请叫我陈少：天才少女，再低头玩手机，小心坐过站。 马天舒立刻发了个“等我砍你”的表情包，紧接着回了一句：“我到站了！这就冲回家！” 双木厌：走路别玩手机，注意安全。 天才少女马天舒：哦，知道啦。 两分钟后，马天舒的消息跳了出来：“我到家啦！我妈给我留了红烧肉，先去干饭了！” 谢疏瑶看着一条一条蹦出来的消息，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嘴角慢慢扬起了微笑。 就算不在一起，他们也会把自己的行踪分享在群里，会互相提醒注意安全，会像家人一样报平安。这种被记挂的感觉，真的很好。 就在这时，顾惊寒的消息弹了出来： 我姓顾你记住：疏瑶，一个人在宿舍要注意安全，锁好门。 天才少女马天舒：一个人太危险了！要不你来我家住几天？我家有空房间。 谢疏瑶：不用了，谢谢你们的担心，我会注意的。 双木厌：疏瑶，晚上别刷题刷太晚了，早点睡，好不容易放假了好好歇会。 谢疏瑶：嗯，知道了。 谢疏瑶：我一会就睡。 向阳：好梦，我妈催我去洗澡了，晚安。 请叫我陈少：大好时光，你们都睡什么睡？不开几把游戏吗？ 天才少女马天舒：上了一天的学，我只想抱着我的红烧肉睡觉，游戏哪有肉香！ 请叫我陈少：好吧…… 我姓顾你记住：你不是要打游戏吗？怎么还不上线？ 请叫我陈少：来了来了！我就知道我顾哥最好了！比心～ 马天舒发了个“恶心到我了”的表情包便下了线。群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顾惊寒和陈永康偶尔聊几句游戏的话。 谢疏瑶洗漱完，躺在床上，手里握着手机，慢慢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顾惊寒睡到九点才起床。他打着哈欠走到一楼客厅，父母已经坐在餐桌旁吃早餐了。 “儿子，昨晚和康康打游戏啦，这么晚才起？”苏婉嘴里塞了块面包含糊不清的问。 “嗯，打到两点。” “年轻人就是能熬哈。不像我们，老啦，经不起熬啦。”顾明远调侃道。 “爸，你听过灰扬投资吗？”顾惊寒一边拿起三明治，一边随口问道。 顾明远喝了口咖啡，点头道：“当然听过，世界500强企业，排名还在我们顾氏之上，做风险投资很厉害。”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苏婉放下牛奶杯，好奇地看向儿子。 顾惊寒咬了口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我们班新转来一个女生，叫谢疏瑶，超好看，学习也超厉害，开学考还拿了第一。我听同学说，她爸好像是灰扬投资的CEO谢振坤。” “哦？是那个开学考超过你的女生？”顾明远挑了挑眉。 “对啊，她现在是我同桌。”顾惊寒说。 苏婉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一丝惋惜：“那姑娘长得是真好看，天生丽质，我以前在一个商业酒会上见过她小时候，小小的一个，坐在她妈妈身边，安安静静的，一看就是被痛爱的孩子，可惜啊……” “可惜什么？”顾惊寒的心猛地一沉，追问着。 “她母亲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因病去世了。”苏婉的声音低了下来，“她母亲走了才一个月，谢振坤就迎娶了现在的董事长夫人李薇，没过七个月，李薇就生了一对龙凤胎。你说，这里面要是没问题，谁信啊？不过天道好轮回，灰扬最近股票跌的厉害怕是要走下坡路。” “还有那个李薇，”苏婉继续说，“据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仗着谢振坤的宠爱，在公司里安插自己的人，还到处说谢疏瑶的坏话，把她说成是性格孤僻、不懂事的孩子。谢振坤也是狠心，那么聪明可爱的女儿，他怎么就下得去手？前几年有过一次曝光，说谢疏瑶被他家暴过，大冬天的，腿上的疤那疤啊，我当时看到照片，心都揪痛了……” 顾惊寒手里的三明治差点掉在桌上。他想起谢疏瑶偶尔沉默的样子，想起她提到转学次数时的淡然，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痛。原来，她的孤独不是天生的，是被生活一点点逼出来的。 原来，她看似坚强的外壳下，藏着这么多不为人知的痛。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谢振坤你真他妈的不是个东西！畜生来的！ 我们疏瑶的人设持续完善中[奶茶]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国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