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可恕!》 第1章 室内藏尸案 Chapter 1 警局一般是很安静的。没有什么说话和交谈的声音,多半是人来人往的脚步声和处理政务的声音。 江宜作为才报道的新人,正在档案室里悄咪咪翻找着什么。 他蹲在地上,用手轻轻的拂过那些落了些灰尘的档案箱。 他细细辨识着上面的年份。眯着眼睛寻找着什么。 “原则上,你不能随便进来。”背后一阵声音传来。 江宜一怔,慢慢起身。 他知道整个声音的主人,他的上司秦阳,那个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的男人。 说他好好先生吧,凡事又没有商量的余地,说他严厉吧。每次对着江宜说话都带着一丝...无法形容的亲切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像长辈对小辈,而且他们年岁差不多。 也不是他本性如此,因为他看过秦阳是怎么骂蒲文的。 江宜叹了口气,回身站定,低着头在思考如何狡辩。 秦阳似乎并没有想指责江宜的样子:“是有什么想要找的档案吗?” 江宜不知道自己是该摇头还是点头。 他确实有东西要找。但是他觉得和自己上司无关。 秦阳见江宜没有说话,叹了口气。 “你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秦阳叹了口气,来到刚刚江宜蹲着的地方。 江宜低着头站在秦阳旁边,细细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 秦阳的职位很高,在局里也有很高的声望,对他的评价也全是对他能力的肯定。 可是...这样有个严格,严谨,严厉的破案福尔摩斯。不应该是满脸正气国字脸眉目深邃,能一眼看破嫌疑人内心,要犯人心生恐惧的吗? 为什么却长着一副少年气的脸。感觉穿上校服去上高中保安都不会拦。 这种反差要前几个星期第一次报案的江宜闹了大笑话。 那天江宜可以说是真的人生地不熟。 抱着自己的资料在局里来回打转。 他是半路出家。前几年才通过考试成为警察。后来又当了几年的民警。 通过自己的努力也是顺理考到了刑侦队。从那个偏僻的小警局来到了这个地级分局。 听起来很励志,背后全是江宜的一把辛酸泪。 正当他在局里转悠死活找不到自己队长秦阳的办公室的时候。 他发现自己好像一直被一个目光注视着。 这道目光令人感觉十分明显,甚至带着一丝熟悉。 江宜歪着脑袋朝着目光主人看去。 那是一个穿着蓝色衬衫的人。看上起很健硕。黑发干干净净的梳在脑后,应该是刚刚洗过脸,头发只是用水梳上去。鬓角的刘海散下来。 嗯... “这是被抓进来的男模嘛?”江宜小声嘟囔道。 那人看上去很疑惑的抬手指了指自己。面上带着些困惑。 “你是叫...江宜是吧。”那人直接说出了江宜的名字。 这些轮到江宜困惑了,他点了点头查了查手里的资料。也没有遗落什么。 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跟着我。”那人没有等江宜发出疑问。就先一步离开。 “装什么不熟呀。我看错了?”那人小声嘟囔着,语气听起来很疑惑。 可是...你在感叹什么?我以前啥样呀? 江宜这样想着,还是选择跟着他先走。 男人带着他上楼,穿过一道幽深的走廊。 两边只有紧闭的门。越往里走江宜越疑惑。 “不好意思,我还需要报道,另外我不是那种男人。”江宜停下脚步,想回头离开。 带着他的人也停下,眯着眼睛回神看着江宜:“你不知道我是谁?” 江宜抱着文件,仔细回忆着,刚刚他说还是和之前一样,是认识的人吗? 不要说故人了,江宜现在连自己在之前什么样子都不太记得了。更何况是之前的朋友。 江宜摇了摇头,一脸警惕。 那男人低着头,不知道在酝酿什么:“这位同志,不要被我帅气的面庞影响,我叫秦阳,你的上司。” 江宜轻轻‘啊’了一声。 早说是上司呀。真是的。 场面一度尴尬,好险,江宜差一点就要劝他从良了。 “七年前?你是在找七年前的那个爆炸案吗?”秦阳说话的声音打断了江宜的回忆。 江宜缓神,下意识点了点头。 秦阳拍了拍手,起身将江宜推出档案室。 “对你很重要吗?”秦阳一脸疑惑的看着江宜,“303爆炸案档案不在这里。” 江宜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回答。 他感觉自己在这位上司面前没有秘密。 他知道他咖啡过敏,知道他的小习惯,甚至知道他腰上有一块疤。 “好吧,不回答也没事。现在和我出趟现场。”秦阳给江宜拉了拉衣服。帮他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 江宜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跟着去。 这个案子是民警那边转过来的。 居民楼内传来臭味,楼下的邻居又不开门不沟通,这几天也没出门,在门口蹲都蹲不到人。无奈之下只能选择报警。 秦阳刚刚一直不停在找江宜,想带他去熟悉办案流程什么的。 结果在档案室的角落找到他了。 其他人早就发出去现场了。剩下秦阳载着江宜前往现场。 “以后工作手机要放在身上,我和蒲文打电话一定要接。”秦阳轻声嘱咐着。 江宜点了点头,长舒一口气。 看来传闻不能全信。大家说秦阳严厉,但江宜感觉秦阳对自己还不错。 东区居民楼内,床下发现一名女尸,高度腐化,现场凌乱。 现场警戒线早已拉好,江宜穿过看热闹的人群。进入那道黄色的警戒线。 这一幕极其熟悉。七年前他怎么也过不去这道警戒线。 同时叶羽正在苦口婆心的劝说其围观群众先回去。 江宜没有理会这些。 穿戴好护具,走进了案发现场。 现场很凌乱。门锁被撬,不过和门框不算匹配的门还是能勉强关上,不过轻轻一推就会被打开。 屋里的柜子,几乎都是被翻开的。里面物品也杂乱。几乎都有翻动痕迹。 现场发现几枚脚印。看大小应该不会是受害者的。在家里也没有找到大小匹配的鞋子。 卧室的床上床单被罩不翼而飞,裸露在外面雪白的棉被和盖被凌乱。上面有少量血迹。 这个量不至于致死。 而床底下,才是重点。 受害者已经高度**,下半生几乎已经化为黝黑的尸油和地板融为一体。 上半身因为穿着衣服,好一些,但是没有好到哪里去。 法医鹿笺早已就位,面对这个不知该怎么形容的受害者。 他看上去很淡定,银白的头发被发网网在脑后。淡紫色的眼睛看不出情绪。 他正在很极力的试图在受害者身上找到些线索。 江宜看着这一步脚步不经意间退后。却撞到了身后的秦阳。 “别怕,去看看。我在你后面不怕。”秦阳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但是说出的感觉不是什么人话。 江宜硬着头皮走进。 房间很比客厅更乱。 梳妆台翻倒在地上,镜子碎了一地。衣柜大开着。里面的衣服一大部分被拿出散落的到处都是。 江宜叹了口气,尽可能的不注意那具尸体。 可是他的状态出卖了他。 脸上的汗毛直立,嘴唇发白。发灰的头发也是战栗的。榛子色的瞳孔止不住的颤抖。 对比之下,秦阳则是很淡定的观察着现场,拿着探测工具观察着墙上喷溅的血迹。 这种血迹在卧室的墙上,地板上散布着很多。 面积不算大,但是像黄豆一样大小的血点点几乎到处都是。 江宜不停的试图稳定自己的情绪。可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说不吓人是假的。 秦阳发现江宜并不在状态,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舒服吗?”秦阳试探性的问道。 江宜摇了摇头,承认自己被吓成这样有点丢脸。 秦阳沉吟半刻,转头对在客厅拍照的蒲文:“你先把他带回去吧。我来记录,你回去看看监控,查查死者身份什么的。” 说着,把江宜推给蒲文。 蒲文是一个魁梧的男子,没有开玩笑,一米九的个子外加双开门的肩膀。 接到命令,蒲文将相机递给秦阳。 正准备出门呢。秦阳有喊住了蒲文。 “你还是拍照吧,我带他。”秦阳走进,又把相机给了蒲文。 蒲文挠了挠头,有些不解,但还是顺从地接过相机,继续在客厅里忙碌地拍照记录。 秦阳则带着江宜缓缓走出这弥漫着压抑气息的案发现场。 江宜脚步有些虚浮,秦阳走在他的侧后方。 出了居民楼,阳光洒在身上,江宜却依旧感觉不到丝毫暖意,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挥之不去的寒冷。 秦阳看着江宜的眉目,榛色的眼睛,黑灰色的头发,右眼眼睛下的那颗痣。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江宜有些疑惑。 秦阳收回视线:“今天的你似乎心情不太好,都不愿意和你的上司说话了。” 果然,秦阳又开始了。 他站的很直,没什么表情,但是语气有一层委屈。 江宜叹了口气:“没有。” “昨天晚上没睡好吧。”秦阳自顾自的说:“今天早上我给你买了点牛奶听说喝了会睡得好些。” 江宜看着秦阳的脸,不知道说什么。 秦阳并没有期待江宜会做出什么反应,说完后,就自顾自的领着江宜往前走。 回局? 怎么可能,秦阳带着江宜挨家挨户的询问搜查信息。 现在是上班时间。 第2章 室内藏尸案 Chapter 2 受害者是一名独居女性,在本地经营着一家黄金店。 在邻居眼里觉得是一名有钱有闲的大美人。 不过年长些的人对她风评并不好,这名慷慨大方的中年女性有很多追求者,且对他们似乎来者不拒。 资料上显示,她是已婚状态,已经结婚近20年,没有孩子。 临近菜市场的居民楼太过喧哗,听到什么声音大家好像都不会很惊讶。 没有问出什么意外的动静。 没用问出什么特殊信息的江宜有些沮丧。 本子上记录的好像除了一开始的基础信息就再也没有变动过。 “什么都没问出来?”秦阳站在一边,看着一脸无助的江宜。 江宜点了点头,他交涉能力确实有限。 秦阳笑着江宜手里的记事本,好像很熟的走到一名剥蚕豆的老奶奶身边。 “婶娘,剥豆给孙子吃?”秦阳换上了一副乡音。 老奶奶抬头看着来人,只一眼秦阳就继续手里的活计。 秦阳也不恼,半蹲在旁边很自然的拿起放在一边的还没处理的蚕豆,和她一起干起来。 “你和那个小伙子一样来问王红的吧。”老奶奶的低着头,剥着蚕豆。 秦阳点了点头,笑着奉承了奶奶两句。 奶奶叹了口气,停下手里的活。 “这是说了要烂舌子的。”老奶奶自顾自的说:“哎,噶懒。” 老奶奶将手里的蚕豆往地上一扔。 “我上个星期星期三,她屋里至少进去了三个男的,从那以后我再也没看到她。”奶奶说着,拿起放满豆子的盆掂了掂:“就是被男人玩死的。造孽。” 说着,拿起盆走进屋内。 秦阳皱着眉头,细细分析着这句话的可行度。 江宜站在路边,等着秦阳过来。 秦阳起身回到江宜身边,手上还拿着刚剥出来老奶奶没拿走的豆子。 现场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留下几个人看着现场,其他人员先回局子。 尸体严重腐化,没有很多的线索。 这次的尸检报告很薄。 上面的信息和资料上显示的差不多。 女性,40岁,未身孕。外加头发的长度和颜色差不多能确定就是独居的女屋主。 已经联系了她分居在外地的丈夫。 秦阳看着鹿笺的尸检报告,蒲文拍摄的现场照片。 现场凌乱,家里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女人的首饰盒空了。衣柜里还有保险柜被强制拆除的痕迹。 很标准的入室抢劫,按道理来说只要查一查最近附近有谁一下变得阔绰或者查看可疑的银行流水就基本能锁定嫌疑人了。 秦阳放下文件,细细观察着江宜。 江宜坐在不远处,细细翻阅着现场文件。 江宜长着一张厌世的脸,微卷的灰黑色短发,搭配上黑眼圈很重的榛色眼睛。 偏白的肤色,偏瘦的脸型再加上一张嘴角向下苍白的嘴。 “看完了吗?”秦阳走到江宜的面前,笑着问到。 江宜点了点头,手上的文件一下子被抽走。 “复述现场情况。”秦阳将文件藏在身后,仍旧是笑着说。 速记抽查?那很可怕了。 江宜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开始复述他记得的东西。 秦阳越听越满意。像一个老干部一样,江宜说一句就发出一阵老牛一样的肯定声。 “看看人家,同样是刚报过的新人,人家怎么就怎么机灵,你看看你之前是什么德行。”秦阳很满意,因为江宜复述的大差不差。 一边被提起的蒲文从文件里抬起了头。 “老大,你不地道。”蒲文看着秦阳,一脸愤恨。 秦阳则是轻笑几声给自己到了杯水。 “现场情况了解差不多了,叶羽去看监控了,蒲文你去查查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流水,查死者的账户近期有没有汇款。”秦阳喝了一口茶缸里的白水。 看着和老干部一样,不对他本来就是一个老干部。 “至于江宜,你陪我去死者店铺看看。”说着,一口喝完茶缸里的茶。 江宜应了一声,站起身来,跟着秦阳出了警局。 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最近降温,一直在下雨,少有的晴天。 两人上了车,秦阳发动车子,朝着死者经营的黄金店驶去。 说是黄金店,但实际上里面的黄金饰品并不多,主要还是加工回收。 店里面只有四个人,看见警察来了似乎很惊讶。 秦阳冷着脸观察着四个人的反应。 江宜则是相反,装出衣服十分亲切的样子。 不过效果看着并不好。 一张苦瓜脸强制微笑是带不来亲切感的。 “你好我们是来找你们了解一下你们老板的情况的。”江宜尽力笑着,看上去很勉强。 “我们老板去外地了。”一名自称店长的女性出来说到。 江宜听到这个似乎有些意外:“你怎么知道的?” 那个女人耸了耸肩:“发消息呀。” 说着,女人拿出了手机,翻盖手机上面联系人显示老板。发的消息也是去外地进货。 可是一个加工回收金店的老板需要进什么货? 秦阳挑了挑眉,这里不算什么大城市,移动电话并没有普及,但是作为老板应该会有,再加上刚刚查看他家里并没有座机。 手机应该是被拿走了。 “你们店里就四个人吗?”秦阳问到。 店长点了点头,开始挨个介绍:“这是丫丫,是到导购员,平时来买单个银饰的名字手链都是她串珠子。” 这是一个看着还是学生的女孩,看上去有些腼腆。 “这个是刘叔,他是会回收金做首饰的。”店长拉出一个看上去年纪挺大的男性。 他看起来瘦瘦高高的没什么肉在身上。带着围裙看着倒是挺和蔼。 “这是小刚,他才来没几个月,是和刘叔学手艺的学徒,平时就扫扫地上面的。没什么工资。”店长指着在角落不知道干什么的一名男性。 看背影应该是一名很壮实的男人,背着所有人。 看来是一个比丫丫还腼腆的男孩子呢。 秦阳点了点头:“你是王红的亲属吗?” 资料显示的王红父母早年去世。也没有兄弟姐妹,但应该还有些旁支的亲属。 不过年代久远查不出叔叔伯伯阿姨姑姑。 店长摇了摇头,但是将丫丫推出来了。 “丫丫是老板的侄女。我只是员工。”店长扶着丫丫走向两人。 丫丫似乎看着很害怕他们俩,或者是小姑娘腼腆不好意思,扭扭捏捏不敢上前。 江宜见状主动上前,“可以给我你父母的联系方式吗?” 一句话要店里四个人都怔住了。 “哎呀...警察叔叔,丫丫...她...”店长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我已经是孤儿了。”丫丫打断了店长的话。 江宜愣在原地,秦阳眉头抽一下,将江宜拉到身后。 “不好意思,无意冒犯。”秦阳对着丫丫微微鞠了一躬:“你阿姨出了点事。你愿意配合我们做调查吗?” “她活该...”女孩点了点头嘴里嘟嘟囔囔的。 既然在附近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 女孩穿的很少,看里面还有件校服。 “是还在上学吗?”江宜问到。 女孩摇了摇头,“我父母死了之后我就退学了。” ...... 秦阳叹了口气:“小朋友,我很抱歉。你阿姨去世了。” 江宜一脸惊恐的看着秦阳,这么直接? 小女孩没有什么反应,有这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冷静。 “那被她拿走的钱是不是可以还给我了?”女孩一脸冷漠,甚至又点小开心。 秦阳看着女孩的眼睛似乎看到了些什么。 “江宜给我买瓶水去。”秦阳对着江宜说。 待江宜走远之后,秦阳回过头:“姑娘,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秦阳看着女孩的眼睛,那双混沌的眼睛带着些许悲伤。 但是更多的是愤怒和绝望。 这是一双属于受害者的眼睛。秦阳不会认错。 女孩有些迷茫,她眯着眼睛看着身旁的警察。 她上下打量着,似乎在判断面前的人是否可信。 秦阳也看出女孩的顾虑,拿出警察证。 女孩接过,打量了一会。 秦阳看着女孩的眼睛,他感受到了痛苦,绝望。带着一丝侮辱和悔恨。 秦阳有一双能感受到他人回忆的眼睛。 这个年纪的女孩回忆不应该携带这些。 “她是我的姑姑,之前住她家的时候,她带回来的男人会......”女孩似乎说不下去了。 短短几个字,眼泪就留下来了。 秦阳了然,自己是一个男人不太方便听到这些。 “找个机会报案,我们不会做事不管的。”秦阳打断了女孩,“觉得不方便问我们也有警察阿姨。” 女孩摇了摇头:“姑姑说,报警要别人知道我这辈子就毁了。” 女孩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全身发抖。 秦阳站在一边很拘谨:“被毁掉人生的不会是你,是那些坏人。放心,我们办案会注意**的。” 女孩抬起头,眼睛仍然是迷茫的,但哭过的眼睛比之前清明了些。 秦阳叹了口气,在纸上写了些什么。递给女孩后转身离开。 刚刚好装撞上了回来的江宜。 “回去吧。”秦阳说着,感觉喉咙苦苦的。 江宜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女孩在的地方,哪里已经没有人了。 第3章 室内藏尸案 Chapter 3 天色也不早了,等两人回去,整理一下资料差不多也到了睡觉的时候了。 因为有案子,江宜搬到宿舍,和秦阳蒲文睡在了同一间四人宿舍。 来给江宜送个人物品的人是一个看着小小的男孩。 他穿的灰色长袖,黑色裤子,围着一个很大的围巾。遮住了半张脸。 漏出来的眼睛是一双看着很乖巧的灰色狗狗眼,右眼下有一块不大不小的伤疤,看上去已经愈合很久了。 蒲文帮忙来给江宜搬行李,秦阳则是在寝室帮忙铺床。 “叔叔,给你。”那个小弟弟说着,将手里一个大包裹递给蒲文。 蒲文接过,看着其貌不扬但分量很重。 “好意思,你就比他小五岁。”江宜翻了个白眼。 那人嘟了嘟嘴:“哥,第一次接案子赶紧怎么样,有木有觉得自己是福尔摩斯?” 他眼睛亮晶晶的,一脸期待的看着江宜。 江宜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我叫墨成,你叫什么?”自来熟的墨成把目光看向蒲文。 蒲文愣愣的看着这个人。 找个地方的人平均长的都很高,蒲文还是少见这样的人。 “蒲文...”蒲文说着,又拿着最后一个行李箱。 ...不是,江宜你不是就简单住几天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东西。 还有...这么多东西墨成你一个小个子这么送过来的? 两人拿着行李往宿舍方向走。 墨成就靠在路灯旁看着两人,嘴角擎着笑。 回到宿舍,又要开始整理。 “墨成怎么什么东西都给我送来了。”江宜边整理边无奈。 蒲文在一边觉得好笑:“还是小孩嘛。” 江宜真的笑不出来,他真的好想睡觉。 “我手机不见了。”蒲文整理到一半,停下来摸手机。 他说的应该是私人手机。工作手机正在秦阳那。 “是你忘记放哪的吧,能偷到你这个半山刑警身上胆子也太大了。”秦阳整理着江宜的衣物,对着蒲文说道。 “借一下手机我打个电话。”说着拿走了江宜递过来的手机。 跑到门外打起电话。 接电话的听着很熟悉。 “我是安保人员,刚刚有一个半大小子放在我这一部手机说是捡到的,你来领走吧。”那人只这一句话就挂断了。 蒲文无奈,只能又往外走。 手机好端端的,但是蒲文实在是想不起来手机是什么时候掉的,也只能想到应该是当时搬行李的时候动作幅度有些大。 不过手机插兜里掉出来,倒也是头一次。 没碎也没坏,没什么损失,上面倒是多了一个署名墨成的联系人。 蒲文耸了耸肩,往宿舍走。 搞了大半天,直到半夜江宜才完全收拾好。 躺在床上到头就睡。 宿舍不大,四人间上下床。秦阳似乎就是住在这里的。小小的房间里面有着很多生活气息。 窗台上摆放着几盆不知是什么植物的盆栽,柜子上放着些秦阳曾经获得的荣誉。桌子上被玻璃压着的似乎是从小到大的照片。 年轻的秦阳似乎和现在没什么变化。只是照片上更加严肃,看上去好像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等两人都收拾好,躺在床上,却都没有睡意。 秦阳静静的看着江宜的睡颜。 通过这几天的观察。 秦阳很确定这是他之前的好友。 可是反复的询问也没从江宜哪里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们曾经一起生活,吃同一个锅里的饭,在同一个桶里洗澡,睡同一张床。 他回忆起两人小时候的记忆。 那似乎是秦阳人生中最快乐也是唯一快乐的事情。 春天山里的茶片,夏天田里的野瓜,秋天小溪的小鱼小虾。 这些都是秦阳那么多年孤身一人的人生中反复回忆的糖。 可是两人的关系止于秋季。 冬天的寒雪只有秦阳一个人踩。 他被送到了孤儿院,开启了像奥利弗一样的悲惨人生。 秦阳望着窗外,入秋了。 院子里的树慢慢发黄,每个秋天都一样。 如果是你,请回答。如果不是,也请别离开。 夜晚再次归于平静,就连寒风也不敢大声。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轻轻洒在宿舍内。今天天气比昨天好些。 秦阳和江宜先后醒来,看到蒲文已经坐在床边,对着资料若有所思。 “蒲文,这么早就起来了?”秦阳打着哈欠问道。 蒲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头昏昏沉沉的。 看来还没有完全清醒。 秦阳则是拿起小喷壶开始给盆栽浇水。 “一个两个的,还没有我死了四年的花清醒。”秦阳放下水壶,转过身看着这俩迷迷糊糊的人无奈叹息到。 蒲文无奈地耸了耸肩。 江宜也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和秦阳一起去办公室继续案件的侦破工作。江宜也下了床,简单洗漱后,跟着两人一同出了宿舍。 一清早,秦阳的办公桌上就送来了几份报告。 现场的血样也检测出来了,有一部分是属于死者,但是另一部分和死者并不匹配。 数据库里没有对比出结果,应该没有前科,至少没有入狱过。 今天热闹,一早上来了两位涉案人员。 一名是死者的丈夫,他对受害者的死亡似乎并没有很意外。 另一位则是昨天秦阳鼓励过的小女孩。 秦阳叫叶羽去照顾丫丫,自己则是和江宜一起去死者丈夫那。 “受害者感情史丰富,有可能是丈夫下手在逃往外地伪装不在场证明。”江宜拿着文件,跟在秦阳的身后。 秦阳并没有反驳江宜,不过看上去也没有很赞成。 “在没有拿到证据甚至都没见到嫌疑人的时候,不要早下结论。”秦阳深吸了口气。 推开调解室的门。 里面一名看上去年纪不算很大的中年男人。 穿的还算得体,看起来干干净净。 “警察同志,我一接到消息就赶快过来了。” 男人起身,伸手和秦阳握了握手。 行为也是斯斯文文的。 “周先生吗?我姓秦。”秦阳也客套的回应着。 男人才刚坐下,“警察同志,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老婆很老实的。可能她只是去什么地方玩了。” 秦阳眯了眯眼睛,判断男人说这话的意思。 不要说是结婚多年的丈夫,就是刚刚认识女人一天向邻里邻居打听情报的两人也听出这句话的不妥之处。 “先生你先冷静,你上一次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江宜笑着问道。 男人想了一想:“她平时忙,我们俩也没个孩子,我只有过年的时候过去她哪才见一面。” 江宜点了点头,在纸上记着什么,“那就是已经大概一年没见了是吗?” 男人点了点头。 “你知道...你老婆外遇的事情吗?”秦阳试探性的问道。 男人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这个...倒是不清楚,我们俩很恩爱的。” ...一年见一面的恩爱吗? 秦阳拿出现场找到的避孕套和很多尺寸不一款式不一的男士内裤的照片给男人看。 并退后了一步。 根据秦阳以往的经验,这一步很重要。 男人看着这些照片,表情并没有发生什么明显的变化。 “抱歉,这一定有什么误会,请你们不要侮辱我爱人的清白。”男人看上去很严肃。 江宜默默收起这些照片:“请问你夫人是叫王红,1973年出。81年和你结婚。你看这个信息是正确的吗?” 男人仔细看着江宜递过来的信息,缓缓点了点头。 秦阳则是观察着男人的反应。 “抱歉,我没有恶意,但目前你不能离开本市,如果您愿意我们可以给你在附近租个房间。你暂时安置,等处理完您老婆的事情之后在离开。” 秦阳心里了然,起身恭恭敬敬的向男人鞠了一躬。 男人也很有礼貌,只是笑着答应下来。 江宜很疑惑,他还几乎什么都没有问,但只是默默的看着秦阳带着男人去签署传唤承诺书。 待男人离开后,江宜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疑问:“秦队,你就这么相信他说的话?” 秦阳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邃:“不相信,他的话前后矛盾你再问也没有意义。” 江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继续翻看手中的资料:“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秦阳叹了口气,“看看叶羽那边有什么动静吧。” 秦阳目送江宜的身影远去,望着他的背影,秦阳不知道该怎么办。 昨天回去之后。秦阳查了查当年女孩父母死亡信息。 他有点不敢告诉江宜。 女孩的父母死于当年大名鼎鼎的303爆炸案。 秦阳不清楚江宜为什么这么执着的想要了解这个案子。 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还是先不要和江宜说这件事情好。 这案子很复杂,当年的事情也很复杂,涉及到了很多。 无数人员伤亡,造成的经济损失也是无数。 秦阳办案20年,被搅进去都未必全身而退,更何况是江宜。 他默默回到办公室,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中不断梳理着目前所掌握的线索。 还是先把注意力放在现在的案子上面吧。 第4章 室内藏尸案 Chapter 4 叶羽和丫丫对话很私密。不允许秦阳进去。 两人只能先回办公室。 正巧碰上了蒲文。 “老大,有一个比较那啥的事情。”蒲文看起来有点难言之隐。 秦阳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我刚刚打电话给受害者留在电话本上备注的男友,结果他说他们半年前就分手了应该找另一个男人。”蒲文说着,拿出记录本:“然后我打电话给下一个人,他说不管他的事情应该是找另一个男人。” “来来去去整出三个男人了。”蒲文递给秦阳三串电话号码。 秦阳似乎早已预料,他无奈的看了一眼蒲文:“有嫌疑一起传唤过来吧。一起问了算了。” 蒲文点头,转身去安排传唤事宜。 秦阳则坐在办公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端起桌上的白水,不紧不慢的喝起来。 不久之后,叶羽拎着哭的眼睛红肿的丫丫进来。 叶羽面色有些古怪,但还是一直安抚着女孩。 “秦队,小女孩...”叶羽不太知道怎么和秦阳一个男人说这件事情。 只能慢慢的递过来一个文件。 秦阳轻轻点了点头,嘱咐她先送丫丫回去。 叶羽带着丫丫离开后,秦阳缓缓打开文件,里面是关于丫丫的一些情况说明以及丫丫写下的部分零散话语。 从字里行间能感受到这孩子内心的恐惧与无助。 上面的次数,行为,感受写的一清二楚。 秦阳看着她麻木的样子还以为小姑娘不在意,不过看着记着这么清楚那里是不在意。 被她姑姑害惨了。 秦阳合上文件,眉头紧锁,他意识到这个案件远比想象中复杂。 原先觉得可能只是普通的入室抢劫,但是多了个受害者,一个自相矛盾满不在乎的丈夫,三个相互推诿的情人,几个各怀鬼胎的店员。 秦阳叹了口气,拿起茶缸猛喝一口。 水已经冷了,入口冰冷,倒是要秦阳的脑子清醒了一些。 他站起身,看着窗外。 这时,江宜走了进来,他抱着一沓文件:“现场的脚印和指纹的比对结果出来了。” 秦阳点了点头,接过江宜手里的文件。 “还有,涉及到的三个情人有一个拒绝过来,其他两个已经到了正在接受询问。”江宜站的很直的,不紧不慢的汇报着。 秦阳点了点头,拉着江宜坐下:“辛苦了,你坐会,和我一起梳理一下案件信息。” 说着,秦阳拿着一沓照片来到白板面前。 “嫌疑人死者丈夫。”秦阳将照片贴咋白板上:“声称已一年未见死者,但据多人目击证据,曾在上个月多次看到死者的车辆。” 秦阳将他查到的写在一边。 “嫌疑人情人。”秦阳将一张问号挂上去:“现场脚印属于两个人但是和丈夫对不上,其中可能有一个甚至两个来自情人。” 这条线似乎线索很少,但信息量却很大。 “嫌疑人丫丫。”秦阳贴上一张只有名字的图片:“有死者家里的钥匙,和死者有很深的矛盾,虽不符合作案标准但也不能完全排除。” 秦阳将证据一张张贴上,用黑色记号笔不停地写着什么。 江宜安静的在一边看着。 这一幕似乎很熟悉,但江宜想不起来,应该是在他记不起来的小时候也有一样的场面吧。 江宜努力回忆,可记忆就像被一层迷雾笼罩,怎么也看不清。 他甩了甩头,不再去想,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案件上。 但并未如愿,反倒是意识越来越模糊,秦阳阐述案件的声音越来越模糊。 正在全神贯注梳理案件的秦阳并没有注意到江宜的不对劲。 只听‘Duang’的一声。 江宜应声倒下。 秦阳猛地回头就看见倒地不起的江宜。 连忙上前查看江宜的情况,他轻轻拍了拍江宜的脸:“江宜,江宜,你怎么了?” 江宜没有任何反应,脸色有些苍白,秦阳赶紧摸了摸江宜的额头,并没有发热的迹象。 “叶羽,叶羽。”秦阳大声喊道。 叶羽听到喊声,急忙从隔壁办公室跑了过来:“秦队,怎么了?” “去叫鹿笺,江宜晕倒了。”秦阳焦急地说道。 秦阳一起将江宜抬到了沙发上,秦阳又跑去倒了杯温水,但江宜牙关紧闭,喂不进去。反倒是给他衣服弄湿一大片。 江宜全身颤抖,大口喘着粗气。昏迷中的他似乎想起来什么。 火光四溅,民众纷纷逃窜,因爆炸开始起火的大厦内充斥着尖叫与哭喊。 现场十分喧闹。拉起的警戒线将民众隔开。身边充斥着喧闹嘈杂的人声。 面上还带着些许稚嫩的江宜站在警戒线前,全身颤抖。 蔓延的火情已经传到母亲的疗养院。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他甚至能清晰的看到母亲所在房间的窗户上母亲的身影。 从疯狂挣扎,到归于平静。 火红的天空,动乱的人群,每个人都在全力救人。可是抬出来的只有一具具尸体。 江宜看着这一幕,又想起来了...又想起来了... 303事件,自己从小相依为命和唯一的好友死在里面。 真正意义上的死在里面。到现在,那座大厦被水泥封起来,可是好友和母亲还在里面。融入发黑的建筑没有走出来。 留下来的只有冰冷的财产和好友的弟弟—墨成。 江宜大口喘着粗气,全身僵硬。 鹿笺走进办公室,看着地上的江宜,叹了口气。 “这种情况和你一样,你打他一巴掌估计就好了。”鹿笺带着口罩,露出来的眼睛有些无语。 秦阳也有这种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情况,不过这是感知使用过度的副作用。又不是人人都有的。 正当秦阳犹豫的时候,江宜慢慢清醒过来。 像挣脱束缚的落水者。 四肢剧烈抖动,瞬间坐起剧烈喘息着。 “爆炸...爆炸..”江宜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些什么,不也只能勉强听懂爆炸两个字。 秦阳十分关切的摸了摸江宜的头,“不怕不怕,这里很安全。” 江宜的眼神逐渐聚焦,他看清了眼前的人是秦阳,紧绷的神经这才稍稍放松下来。 他抓住秦阳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抱..歉..抱歉..” 说着,轻轻挣脱秦阳的怀抱,深吸了一口气。 秦阳轻轻拍了拍江宜的背,安抚道:“没事没事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去办案子。” 江宜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秦阳看出江宜需要些个人空间,整理情绪也好,整理刚刚被打湿的衣服也好。 他自觉的和鹿笺退出办公室。 鹿笺还要整理档案先走一步。 秦阳没有地方可以去,刚刚出来的时候太急警服都没穿,这样出去撞到指导员会挨骂。 他靠在墙边,开始思考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宜不像是那种会莫名其妙晕倒的人,刚刚自己也没有做什么怪异的事情。 一切发生的好突然,秦阳真的有些蒙了。 好在江宜并没有缓多久。没过多久,江宜就走出办公室。 和在门口等待的秦阳撞了个正着。 “秦队,我休息好了。”江宜看上去又恢复了正常状态。 秦阳点了点头,和他一起回到办公室。 案件还没有梳理完毕。 “秦队,死者店里的人,不查吗?”江宜喝了口水,提出来一个新思路。 昨天两人去,秦阳将所有重点放在了那个满眼麻木的女孩上,还真没仔细观察其他人。 “你有什么发现吗?”秦阳笑着问到。 江宜低下眼睛细细想着:“不是有一个连面也没漏的嘛?” 秦阳回想,好像确实是这样。 “你能和我再去一趟嘛?你还好吧?”秦阳放下笔,向着江宜说到。 江宜点了点头:“我没有那么脆弱,我刚刚是意外。不过我现在还解释不清楚。” 秦阳也没在说话,两人准备了一下,又向着那家店出发。 再次来到死者开的店,店内看上去准备搬走了一样少了很多东西,店员们也都无精打采。 秦阳和江宜径直走向店长。 还没有开口,店长就已经哭出来。 “警察同志,刚刚老板老公过来说老板死掉了是真的吗?”她鼻子红红的看上去哭了挺久的。 秦阳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店长看上去是真的很伤心,终于来了一个知道死者死讯反应算正常的人了。 “红姐真是可怜,才去世多久,那个死男的就跑过来要分财产。”店长似乎是找到了情绪宣泄口,死者丈夫开骂。 两人听着,心里乖乖地,刚刚男人不是还在警局才安顿好吗,为什么死讯和分遗产的事情这么快就传播出去了。 男人不应该进警局之前都不知道女人的状态吗? “您先冷静,死者丈夫是什么时候来要钱的?”秦阳打断了女人的哭诉。 店长冷静了一瞬,“昨天晚上,我接到他的电话,说要进店里,我以为是老板有事,来给他开门。结果他第一件事情就是查账,还说什么老板死了这些都是他的。” 昨天晚上? 可是昨天下午警局才给他打电话,今天上午警局才告诉他死讯,这段时间一直封闭消息,出了邻居和涉案警察其他人不许议论这件事情。 男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不好意思,我们是来找昨天那个没露面的店员的,请问他还在吗?”江宜并没有察觉到这些,只是按例询问。 店长听到提起他,叹了口气:“也是个可怜孩子,瘸了一条腿。昨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硬说要辞职,这么说也不来上班了。” “那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方便给我一下吗?”江宜笑着看着店长。 店长想了想。领着他来到柜台,查看记载一张纸上的通讯录。 拿到联系方式的江宜转身看和秦阳。 秦阳一口气接受了很多信息。正在整理中。匆匆拉着江宜离开。 “丈夫...从一开始就知道死者去世了。”秦阳坐在车里,没什么情绪的说出这些话。 江宜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你还记得现场脚印测写吗?”秦阳发问,看向江宜。 江宜努力回想:“脚印偏重,左右脚磨损不均,判断是一个跛脚偏胖...” 江宜也反应过来了。 上面写的身高体重莫名的和刚刚店长说的‘可怜’学徒相似。 “先回去吧,他们逃不掉的。”秦阳说着,发起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