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秋热烈》 第1章 秋高气爽新篇起 有人说，当真正的爱情来临时，上天会放映一段真爱进行曲，表示这是它亲自为你挑选的佳缘。 是缘分，是宿命，是命中注定。 那如果，当两位男主人公同时出现在你面前时，你该怎么去抉择呢？ 季节，秋天。天气，晴朗。 林言正从怀城考察回来，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回程的具体时间，却在家楼下车库意外看到周聿的出现。 “看来我猜对了时间。”周聿笑得很开心，从林言手中接过行李，给她递了瓶水，“我送你上去吧。” “你怎么来了。” “前两天你就说过两天回来，我每天都在等你，今天你真的回来了。”周聿坦诚托出，全然不在乎自己的行为听起来有些固执。 林言不思其解，按下电梯按钮：“你可以发消息问我，每天都来不浪费时间吗？” “不会，等到你我觉得很值得。” 怕林言觉得自己做事莽撞，周聿解释道：“最近是我的假期。” 周聿将行李拉进电梯里，等林言刷卡按好楼层，再次开口解释道：“本来安保是拦着我的。” 他专注地看着林言的脸，不放过一丝一毫地变化：“在大门口看到你的车了，我就着急跟安保说……我是你的男朋友，之前跟你进来几次，证实有我的登记信息，我把身份证放在门岗处，这才放我进来。” “但安保说没联系上你，所以只给了我二十分钟留在里面。” 周聿短暂放下右手拿着的行李箱，小心翼翼地去牵林言的手：“你不会生气吧，我没有提前跟你说。” 林言觉得有些意外，她确实不喜欢外人随意到自己的家里来，但想到周聿的性子，林言最终轻轻叹了口气。 芥蒂防备的心也会在一天天的相处中逐渐消融。 “下次可以提前发个消息。”林言这才看到安保和管家先前打了电话并且隔了几分钟就发来短信提醒，马上向敬职敬责的工作人员们明确了周聿的信息。 对于周聿来说，这算是赦免了，他得寸进尺道：“那可以进家吗？” “还没来得及收拾，下次再来吧。”林言果断拒绝，她本想着回来好好休息一番，现在，看着周聿这么大一个人出现在家门口，算是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周聿还想再为自己争取一下，他不放弃道：“我可以帮你整理，我的收纳也很厉害。” 一通电话打了进来，林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屏幕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季羡。 林言的右眼皮开始跳个不停，突然的、危险的、易爆的，她开始犹豫要不要接听这通电话。 像是听到了她内心的想法，电话一直没有挂断，对方还在穷追不舍地不断拨打。 林言闭了闭眼，在进家前接听电话。 “阿言，我在楼下。” “我看到周聿上去了。” 季羡的话犹如炸弹在林言脑海里炸开，本就有些疲惫的林言，终于宣告罢工，大脑比生锈的机器还要难以转动。 林言有些无力地靠在家门口：“怎么了季羡。” “我在楼下等你。” 喜欢和在意会改变一个人吗？ 一向明朗的季羡竟变得有些强势，他快速地跑到林言面前，拉着她的手控诉道：“他就是你的小情人吗？” “那我呢？” “我才是你的啊...…”季羡已经带了哭腔，他紧紧地盯着林言，努力地把眼泪吞回去，委屈快把他填满。 林言不知道怎么安慰季羡，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和小时候一样，季羡还是那么爱哭。 那双混血带蓝的眼睛，在蓄满眼泪的时候，总是那样吸引林言。 林言终是忍不住抱住了季羡，她受不住那样的眼睛哭泣、哭着看向她。 “阿言，我是羡羡。”季羡不遗余力地抱紧林言，不留一点空隙，用破碎的口吻哭诉道，“我是羡羡啊。” 天还亮堂，亮得林言能够清楚看清季羡的痛苦，林言的脑子还是转不起来，心却开始抽疼了起来。 疼得让人无法冷静判断这丝丝麻麻的痛觉来自哪里、最终会停在何处。 迟钝的大脑难以给出林言情绪的解答，却清晰地让林言反应过来，她此刻正在陷入爱情的漩涡。季羡对她，不是从童年至今的单纯依赖；周聿对她，不是突如其来追求的新鲜感。 周聿坐在石阶上，他人正正好地就在林言的对面，确保林言能够看到他。 以端正自持、理性克制自称的男人，此刻也抬着他那水汪汪的眼睛，难过地看着林言，一言不发。 这盘情爱修罗场，打得林言措手不及。 林言的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怀里的季羡哭得发抖，对面的周聿用孤寂的眼神地看着自己。 爱情会让人变得这么脆弱吗？ 事情到底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故事还要从一年前说起。 秋天总是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林言收了伞，把它放在除雨器里左右摇动后，将伞放在柜子上。 她推开咖啡厅的门，找了个空旷的位置坐了下来。 学校的咖啡厅很大、很高，视野很好，坐在这可以俯瞰整个心湖。 绵雨纷纷去，晴空白云上，这会儿倒是晴朗了。阳光撒落，湖面平静而闪烁，梧桐银杏环绕，橙黄橘绿胜春朝。湖边鹅群闲情逸致，懒懒地晒着暖阳。 “你好，今天店里有新品，你想要尝试一下吗？” “不了，谢谢，我已经点好了。” “是蜜桃味甜品和不那么苦的咖啡——”店员说话很快，听着有些着急。 林言偏头看了一眼，身长眼深。这人看着高冷，声音却是想不到的温和。 见他有意推荐，林言想了想许是为了店里的新品宣传：“那换了吧。” “好，新品免费品尝，待会我送过来。”店员说完匆匆离去。 林言并未在意，前段时间忙着比赛，各种熬夜准备，紧绷焦虑的她总算是如雨后暖阳般，迎来了舒适美好的独处时间，令人心旷神怡。 高压带给她的不仅仅是考验，更是突破自我的热血澎湃。 就像是淬炼自己的意志，让它塑造成自己想成为的样子。 时间和节奏慢了下来，林言在脑海里慢慢重现比赛的场景，操作的准确性和完整性，处理问题的果断和有效性，一项一项的滑过，专注着、不断风暴。 回忆停止在主持人宣布获奖，请参赛选手上台领奖的画面。 “倒是个不错的收获。”林言低喃一声，掏出手机给自己买了一张飞行的机票犒劳自己，“出去走走。” 秋风送卷黄叶落，缀满景色，独留人间。 “桃心雪山和纯香奶咖，小心品尝。”店员将食物一一摆好，并把纸和笔放在林言手边，“要是觉得味道不好，可以写在意见纸上。” 白桃香味似有若无，一勺下去清香层层，果肉浅藏，微甜，细腻。细抿咖啡，微苦微淡，渐缓桃甜，搭配之合。 新品味道不错。 朝看美景，品味甜食，林言在咖啡店坐了半个时辰后，打算离开。 苏寻的信息弹了出来：言言，晚上一起吃饭吗？ 估摸着晚上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林言回复道：好。 她回头没有看到店员在台前，便把意见纸压在盘子下，走出了咖啡厅。 秋天的夜，总是来得悄无声息，却极具存在感。 才五点半，天已经黑了，店长推开店门走了进来，现在是饭点，店里没有什么客人。 “小周啊，这新品创新可以的，客人都夸味道好，那金秋蜜桃口感确实不错。” 店长拍了拍店员的肩膀：“不过就是辛苦你了，又做咖啡又做甜品的。” “有人喜欢就好，我也是收获经验。”周聿麻利地收拾着台面，将其他甜品拿出来摆放在冷藏柜里，“店长，那我先下班了，晚上就交给你和小何了。” “去吧去吧。” 距离聚餐还有一个小时，林言先去了趟花店：“你好，我预定了花。” 花店老板抱来一束蔷薇蝴蝶兰：“你看看。” “很漂亮。” 林言接过花，把花放在副驾驶座上，套上了安全带加固，安顿好后，打开目的地导航，启动油门，开车缓缓地驶向食苑。 食苑远离市中心，和建在郊区的大学城离得不远，可名气盛大，每天从各处各地来这吃饭的人络绎不绝，人多得常客都要排队。 虽是寻常菜肴，却尽显当地特色，是真正的色香味俱全，保传统，敢创新，品质是几代人的相传与肯定。 更别提及食苑风格大气，环境舒适，注重保护食客们的个人**，不同的包厢还有其独特的主题，可谓老少皆宜。 顺着晚高峰的车流，这会儿的到达时间倒是正好，林言停好车，理了理稍微倾斜的蔷薇蝴蝶兰，稳稳地抱着它们往约好的包厢里走去。 “言言——”苏寻在林言准备发送消息的前一秒推开了包厢，彼时林言正坐在花后，未见其人，先闻花香，她眼前一亮：“好漂亮的花花。” 林言帮她拿过手链包，苏寻顺势把手机递给林言，开心地和花朵们合影，又抓着林言拍了好几张两人的合照。 “谢谢言言～” “我下午做了曲奇，可惜失败了，只能下次带给你尝尝了。” 想到苏寻在厨房里风风火火的样子，林言忍不住说道：“嗯嗯，记得注意安全。” “啊啊啊，臭言言。”苏寻伸手就要来晃林言。 灯光下，林言神态生动活跃，唯有眼下的微微余青还没完全消退。 前段时间，可把这位完美主义者逼狠了。 苏寻语重心长：“言，现在你那个忙碌的项目终于结束，可不能再拒绝加入我这个项目了。” 对于给力的好同志，短暂休息过后，更应该积极地投入建设当中。 还没等林言回话，苏寻已经自说自话地越讲越欢。 “我真是等你好久啊言言，从本科时候苦苦等到现在，多不容易啊。” “后来我一个人，是又努力又心酸的扛起所有。” “不过好在，找到了一些志同道合的队友，但是，现在就差你这位同志啊。” 林言根本插不上话，但也乖巧地看着苏寻在一旁张牙舞爪，自己时不时地点头应和。 趁苏寻终于讲得有些累了，在喝水的间隙，林言默默地摁了按钮提醒店员们上菜。 开胃冷菜、鲫鱼汤、红烧排骨、虾仁炒蛋、素什锦、蛋清羊尾……鲜美菜肴们被整齐地摆放在两人面前，盛大极了。 林言朝苏寻投向了疑惑的眼神。 “就我俩，没事，吃不完我打包回去。”苏寻一边给林言盛了碗鱼汤，一边迎着她的目光说道。 “都是你爱吃的～” 苏寻打断自己：“先吃饭先吃饭。” 前面还在安静地吃着，后面两人自然地聊了起来。 林言给苏寻夹了几块排骨：“最近金色满城，拍照肯定好看。” “好久没拍照了，这俩天有空给你多拍几张。” “这么好，我的林言大人。” “那我要回去好好搭配几身，不能给你的摄影技术丢脸。” 林言夸道：“人美怎么拍都好看。” “不愧是我的好姐妹。”苏寻竖起空着的大拇指表示赞赏。 “言言，这个虾仁炒蛋好嫩，你多吃点。” “好。” “对了，过俩天来我家吃饭，我妈可想你了。”苏寻拿起汤勺又给林言添了碗汤。 “苏姨昨天还给我发信息，给我寄了她做的蓬松小面包。” 苏寻放下碗筷，仰天长叹：“我吃的是早几天的软塌小面包。” 林言点头：“感谢阿姨，感谢你。” 吃饭下半旬，一则熟悉的视频通话打了进来。 苏寻一看名字，挤眉弄眼，咳咳两声：“阿言～阿言。” 林言转了语音通话：“季羡，我在外面吃饭。” 季羡回的很快，没有任何不开心：“那行，等你回去我再打，玩得开心。” 苏寻眼观林言鼻，鼻观林言心，小动作动个不停，啧啧感叹：“小竹马真黏人。” 而后闹道：“我不管，咱俩还没聊完，我可是你的小青梅！” “不过……” “林言，你想清楚，你愿意吗？” 林言认真地看向苏寻，将她炸毛的碎发挽至耳后：“现在手里的项目都在可控范围内，除去必要的事情，我想、我现在有时间、有精力。” 苏寻激动地一拍大腿：“成，细节东西我们后天细讲。” “你回去想想看，有什么问题，我们后天坐下来交流清楚。” “好的苏老板。” 晚上凉风习习，苏寻环着林言的肩膀走到停车场，依依不舍：“好言言，后天见。” “后天见苏苏。” 回到公寓，林言想着给季羡回个电话，毕竟人远在海外，怕影响他休息，先发了条短信。 季羡没回消息。 林言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近乎是一瞬间，电话接通：“乖囡，吃过饭了吗？” 林之静和江晓琛朝镜头打招呼：“这俩天瘦了，多吃一点。” 林言将两人可爱的一面截图下来：“吃了，吃得饱饱的。” “最近我把花园收拾了一下，翻了新土，明天你回来看看要种点什么。”林母拿着手机来到后花园，把镜头翻转过来，分享着自己的劳动成果。 “还有，你爸现在是能干大园丁了。” “这么厉害啊你俩，这才几天，进步飞快啊。” “咱家这么好，还得靠你和爸爸鼎力支撑。” 林之静笑得合不拢嘴：“少贫，明天早点回来。” 林父在身后追答道：“言言，你上周说想吃螃蟹，老爸已经买回来了，明天准备清蒸、红烧，各式都有。” 林言比了个收到的手势：“好的妈妈，好的爸爸，明天等我回来。” “好了好了，快去洗漱休息吧，刚从外面回来吧，好好放松自己。” “妈妈好眼力，晚上我跟苏苏吃饭去了。” “对诶，那明天把苏苏叫来家里吃饭呀。” “苏苏明天有事呢，过俩天我把她拉过来。” 林父搂着林母在沙发坐下，看林母打了个哈欠，笑道：“那行，我们先休息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的，晚安妈妈爸爸。” 林言打开音响，调至合适的音量。 舒缓悠扬的琴声荡漾在房间里。 回复了老师的消息、朋友的问候、学校的事情，处理了前段时间剩下的实验数据和作业，林言关了音响，去卫生间洗漱。 洗漱的时候，是林言思维跳跃的时间。林言能从实验趋势想到白天的暖阳，能从桃子味的甜点想到新项目的问题。 上床时，林言想着要不要再给作业换个新解法，正准备起身去拿纸和笔，时间提示音响起。 “完成比完美重要。” 林言躺了回来，打了个哈欠，抬手关灯，美美地进入梦乡。 第2章 秋意送情亲人心 林言睡了个忘天忘地的懒觉。 睡醒的时候脑子还是一片空白，很快意识回笼，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缓冲不到两秒，利索自在地洗漱了一番。 把洗漱台面擦干，林言最后不忘对着镜子问了自己一句，今天吃点什么呢？ 回到卧室，林言拉开床帘，黑暗的睡卧在瞬间被日光照满，亮堂了每个角落，推开窗户，清新空气也争先恐后地扑面而来。 眺望着不远处勃勃生长的花草树木们，秋天的明媚，才是让人后知后觉。 这时，一道铃声响起，管家打来电话：“你好，你的花到了。” 林言困惑，解锁手机，凭着直觉点开了季羡的对话框，不出所料，季羡在昨晚发了好几条消息和三个哭哭的小表情。 “刚刚上去汇报没有看手机。”在林言昨晚发消息的半小时后，季羡就回了话，并附上了自己在汇报时的照片。 哭哭/JPG（小猫哭泣照）. 哭哭/JPG（季羡哭泣照）. 哭哭/JPG（小狗哭泣照）. 过了十五分钟，季羡又发了一条消息：“最近秋海棠开的很好看，明天我让花店送过来，你应该会喜欢，晚安言言。” 最后一句话是半个小时后发来的：“你醒了一定要给我回话，不管几点好不好。” 期待/JPG. 林言走出卧室，穿过走廊，打开大门，一束巨大的秋海棠已在门口等候，旁边还有一份早餐。 林言将秋海棠抱到屋里的岛台上，季羡的手写打印贺卡放在最显眼的地方，上面写着：阿言，秋天快乐！ 名字旁边还被他添画了一**大的太阳。 与季羡开朗明媚的性子不同，季羡的字迹是锋利有力，一笔一划带着势气的。 林言把贺卡拿到窗前，晨光透过贺卡让字迹更加清晰。 除了一句话。 这句话像是用小刀刻出来的，能感觉出很深，却看不清字。 林言把贺卡放进储物间的柜子里，还没拉开完全，几张信和卡片迫不及待地飞了出来，这一层单柜居然都快塞满了。 季羡高考后便跟着父母出了国，国外的学习生活并不轻松，季羡每天都会学习到很晚，平日里还有很多课外活动。 但在生活的间隙里，他热衷于向林言分享自己的点点滴滴，开心的、难过的、痛苦的、成长的，不分季节不论节日，他都会给林言寄来打印好的手写信和贺卡，一张又一张，一年又一年。 季羡不满只有文字言语上的交流，宁愿跨着时差，他也想要看到林言此时此刻的模样。 “有时间要视频，不然等我回来，我不认识你了怎么办。”每次和自己视频时，他都要撒娇缠着林言不关，次数多了，林言也就习惯了。 为此在没有什么事情要忙的时候，林言专门划出了一块时间陪他。 岛台上的秋海棠开得张扬，用心地装扮着自己，那粉红的花瓣鲜艳绽放，在林言地触碰下微微颤动，散发出阵阵花香。 林言拆开包装纸，将花茎底部减掉一些，按花枝长短分瓶，分别放在客厅、厨房、卧室等处。 她一一拍照，挑选、发送照片，最后录了一段视频发给季羡：“秋海棠很漂亮，我很喜欢。” 收拾好后，林言打开了早餐袋，里面还哈着热气，包子蓬松可口，有鸡蛋和豆浆，她慢慢地享用起早餐。 吃过早饭，林言挎了个背包下楼出发回家，从住的地方开车到家需要一个半小时，今天起得有些晚，林言赶紧给林母知会了一声：“妈，我现在出发了。” 高速路上的车没有那么多，林言在稳妥的范围内驾驶地比平常快了一些，但下了高速，车辆们就开始在道路上排排队了。 等林言将车停在家门口时，时间已经是中午的十一点三十分了。 林言走进院子，飞舞的落叶在脚下发出稀碎的沙沙声，机灵聪明的浆果以健步如飞地速度冲了出来：“嗷呜，嗷呜。” “浆果浆果。”林言蹲下抱住浆果，紧紧地挨着它颈窝，揉着浆果暖呼呼的身体和脑袋。 林言捡起地上的枫叶往上扔，抛掷在空中，浆果开心地弹跳起来追着枫叶，左跳右跳，一转一圈。 “好浆果，怎么还流口水了。”林言从口袋拿出纸巾帮浆果擦干净，挠了挠它的下巴，“走吧浆果，我们进去吃饭咯。” 林之静在听到女儿声音的时候就已经走了出来，静静地倚靠在门边看着。 “妈妈——”林言起身看到林母就在一旁，朝林之静幸福地扑了过去，抱着她左右晃啊晃。 “哎呦，终于舍得回来了。”林之静一下一下地拍着女儿的后背，“洗个手，可以吃饭了。” “嗯嗯。”林言挽着林之静往屋里走，小浆果屁颠屁颠地跟在主人身后。 林父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门口，他拦住浆果：“小朋友先等等，我们把爪子擦干净再进屋。” 饭桌上，林之静和江晓琛两人一人一筷子接着力给林言夹菜。 “够了够了，再夹就要满出来了。”林言已经努力张口塞下米和菜，努力多吃一些。 “你爸这螃蟹做那么久，必须捧个场。”林父把剥好的蟹肉和蟹腿放在林言面前的盘子上，准备再给林言剥一个。 “这白菜你爱吃的，多嚼嚼。”林之静夹着白菜放在螃蟹的一旁，势必让林言吃得有荤有素正正好。 “好好，我努力全部解决掉。”林言也来不及在饭桌上跟妈妈爸爸们闲聊，只是一味地埋头苦干，填饱自己的肚子。 吃完饭后，林言帮着林父收拾碗筷，刚拿到厨房，就受到了林父的驱逐：“去客厅坐着休息会。” “老爸，你也太帅了吧。”林言绕到林父的身后，给他锤了会后背来加油打劲。 “这洗碗机挺好用的。”林父实话实说，从身旁拿了一盘刚切好的蜜桃，“拿去和妈妈一起吃。” 江之静刚进了书房，林言不太确定是否有公事要忙，就没有去敲门。 手机里苏寻刷屏强调道：我的好言言，明天14点不见不散。 “收到。”林言回了三个收到以表重视。 师弟师妹们跟林言请假几天下周的实验时间，林言帮忙调了个班，除了自己要忙的时间段，其余空着的自己也给排了进去。 班级群发来一条通知，下周三晚上要举办新老生交流会，研究新生们需要准时到场。 小机灵浆果彼时吃饱喝足，轻快地跑到林言面前求玩，用毛茸茸地脑袋去拱林言的手。 林言关了手机，从浆果的脑瓜撸到后背，问道：“浆果，你冷不冷啊？需要晚上睡觉给你加条小被子吗？” 浆果的两只耳朵竖得笔直，歪头思考了一番，回复道：“嗷呜。” 林言摸了摸浆果的脚爪，温度有一点点凉：“行，那我待会给你拿条小被子。” 一人一狗挨着看了会风景。 不久后，林母戴着工作眼镜走了出来，林父也跟着走了过来。 林言招呼两人过来：“妈妈爸爸，我来给你们汇报下我最近的学习情况。” 林父在林母身旁端正坐好：“女儿请说。” 林言开始介绍道：“开学的时候我已经把实验开题定下来了，后面按照计划执行一步步来就好。” “前面的助人软件研发项目正在稳定的测试阶段。” “……” “……” “苏苏有邀请我加入她们的无人机项目，我有根据自己的情况进行考虑。” 林之静点点头，对林言的规划表示认可，她拉过林言的手，温柔地说：“很多方面的内容我们不懂，我们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全心地支持你。不管你选择什么，你只要对自己无愧无悔就好。” 林父拍了拍林言，对她说道：“你一直是我和妈妈的骄傲。” “好的妈妈爸爸，我会加油的。”林言抱着林之静汲取能量，母亲的怀抱总是充满安全感。 林之静摸了摸林言的脑袋，叉了块桃子递给她：“下周末我们去青市玩一圈，你想去吗？” 林言想起自己的打算：“下周我准备去辛城，已经买好机票了。” 林之静没有强求的意愿，她一向尊重林言的决定：“那你注意安全，到了跟我们报备一声。” “好的妈妈。” “对了爸爸，我有好长时间没去看看严叔了，前面一直忙着升学。” “你严叔最近正唠叨家里的小辈们长得快、走得远，严叔子女都在国外，想念孩子们了，你是他看大的，该去看看严叔了。” 林父补充道：“他最近在投些高新技术，这方面懂得多，你还能去咨询一下他。” “嗯嗯。”谈到严叔，林言脑海里早已浮现出严叔和蔼可亲的模样，他总是热情地欢迎家里的小辈们来串门吃饭，只要孩子们来，他总是最高兴的那一个。 江晓琛给林言使了个眼色，林言眯了下眼，而后反应过来，立马松开林之静：“妈，你不是要午睡吗？快去休息，我去给浆果拿条被子。” “那我先去睡会了啊，回来路上你开了那么久，上楼也休息一会，不要太累了。”林之静起身摸了一把小狗头，跟林言讲完午睡的重要性后，才抬脚往卧室里去。 小浆果以为在向它发出一同睡觉邀请，兴冲冲地跟上，被林言一把抱了回来：“浆果，跟姐姐走，姐姐给你拿被子。” 林父走了几步又回头问道：“晚上吃米线可以吗？” “可以的老爸。” “下午如果出门了说一声，不然到时候找不你。” “知道啦，我带浆果睡觉去。” 一周没见，小浆果的力量又大了几分，此刻它在林言的怀里乱冲乱扑，林言干脆坐在地上陪它玩。 拿过沙发旁的小球，林言给浆果演示了几遍将小球藏在其中一只手里，让它来猜的小游戏。 浆果绕到林言身后，想要看清小球在哪里，左看看，右看看，扒拉扒拉两下，林言又把手拿到身前来。 它慢悠悠地绕了回来，一边走一边闻，自信满满地把爪子放在林言的右手上，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林言瞧。 “浆果真聪明。” 林言又换了几次手，浆果每次都能成功找到小球。 “浆果，你的阿贝贝呢？”林言在浆果又一次猜对小球位置时问道，“我们要睡觉了。” 浆果装作没有听见，依旧伏下身体，前腿伸展，发出陪玩邀请。 林言去浆果的衣柜间里拿出一条小薄毯，又折回客厅，抱着浆果躺上了沙发：“好浆果，睡觉吧，我在这边陪着你。” 浆果先是四仰八叉地打滚几圈，而后躺好露出肚皮，哼唧了几声，终于慢慢地关上眼皮。 林言帮它盖上小薄毯，仔细地掩了掩，在沙发的另一侧躺下，拿过椅背上的外套盖在自己身上，闭上眼睛休息。 第3章 谈判桌上议征程 在另一个大洲的一个国家，距离林言所在的城市有着七个多小时的时差。 季羡有早起的习惯，早上七点三十分，他已经健完身，在做最后的拉伸动作。 晨光之下，身姿挺拔，宽肩窄腰，哪怕是最简单的T恤，也能清楚看到那匀称有力的身材曲线。 季羡将衣服的下摆往上卷了卷，露出腰腹，装作不经意间弄得凌乱。 他对着镜子自拍了好几张，努力拍出自己单纯无邪的样子。 认真地比对了每一张照片的优缺点，季羡终于决定发送那张若有若无、能让林言注意到自己肌肉的照片。 季羡又看了一遍林言发给他的文字和视频，一字一句地默念，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捂着自己的心口做了一连串欢呼的动作。 视频里，林言说很喜欢，那句话很好听，她的眼睛亮亮的，笑得甜甜的，她说，她很喜欢。 想着过会要给林言打视频，季羡快速地擦掉额前和身上的汗，不想等太长时间，马上去浴室里洗澡和打理头发。 林言现在在干什么呢？晚点打过去应该不会打扰她吧？ 怕林言觉得自己每天不务正业，季羡把这几天学的知识拿出来复习了一遍，他一般都在当天完成作业，就算是论文和小组项目，也已经梳理好大纲和思路，个人part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到时候视频会不会拍到自己房间？季羡心血来潮，开始给自己可能会在一些拨通林言电话的场地，进行了一场盛大的清扫。 毛头小子季羡从卧室扫到客厅，从厨房拖到阳台，完全停不下来。 闹钟时针终于来到了九点一刻，季羡拨下视频通话，像第一次给林言打电话那样，屏住呼吸，期待对方接通。 据科学来说，午睡时间在半个小时内为好。 林言小憩了一会就醒了，她一向午睡二十分钟就足够了。 浆果还在睡梦中，一边紧紧抓着小毯子，一边呼噜呼噜地冒泡泡。 林言想起自己还有种植后院的任务，轻手轻脚地往后院走去。 穿过一条绿茵的回廊，沿着石子路往里走，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后院的一片种植区。 种植区里除了一排常年永驻的玫瑰，其余还种了小白菜小菠菜等各种健康蔬菜。 “那就种些郁金香吧。”在秋天种下球根，冬天低藏，来年春天就能开花。 林言来到后院的储物间里，找到郁金香的种球，先将健康饱满的种球扒去外壳，放入稀释好的多菌灵溶液，让种球浸泡1个小时。 等待期间，林言去了换衣间给自己换了身装备，去前院清扫了落叶，还帮浆果找到了阿贝贝，最后拿上水壶和铲子工具回到后院。 时间到了，她将浸泡好的种球们捞出后放在通风处，让其阴凉晾干。 确定好种植方向，林言用铲子有技巧得挖好几个深度为10厘米左右的坑。先在坑底铺上一层肥料，再盖点薄土，然后将种球尖头朝上放入坑中，最后将坑填上压实。 林言用水壶缓慢浇透土壤，让每颗种子都能吸饱水分。期待郁金香们都能在最好的时间里绽放。 手机正好传来通话铃声，林言摘下一只手套接听。 “阿言！”季羡的声音由远及近，还是和当初离开那样少年气满满。 “季羡。”林言朝镜头打招呼，她把手机视角抬高，让季羡能够看到身后的种植区。 “你在种什么啊？看起来很不错。” “郁金香，来年春天就会开花。” 季羡一直盯着一个角度，像是卡顿了一样，停着不动，嘴角的弧度却一直上扬。 林言朝镜头挥了挥手：“是卡了吗？季羡？” “没有啊”，季羡朝镜头挥挥手，整个人离镜头更近了一大步，“是我在看你脸上黑黑的是什么。” “哪里？” “右边。” 林言放大自己的视频框，将右脸侧了过来，发现脸上有一块黑黑的东西，应该是刚刚干活的时候弄上的，她用干净地手背去擦。 季羡笑得虎牙也出来了，却始终不说自己在笑什么。 “我今天给你发的信息你看了吗？你是不是没有看，对不对？” “睡醒我就来种花了，没有打开手机。”林言蹲了下来，把镜头翻转给刚刚种好的郁金香，“你要不要猜一猜，哪颗种子会长得最好？” 季羡认真地去看，视线从画面的左边看到右边：“在视频里……我看不清。”他说话的声音降了下来。 承载万里距离的手机，好像真的有一瞬的卡顿。 “但我觉得，你右手边的那颗，是明年春天长得最好的那颗。” 季羡的心情很好辨认，林言总能很快发现他情绪的变化。 “季羡，别不开心，我会为你留一株郁金香的。”林言带着镜头来到储物间，从里面找到一个木牌和油性笔，在镜头下写：送给季羡的郁金香。 林言将木牌插进那颗被选中的种子旁，木牌嵌得紧实，稳稳当当。 就像是一簇烟火，奔赴万里，只为在季羡面前绽放出独属于他的火花。 “明年春天，你和郁金香都是最好的。” “季羡，学业加油，天天开心。” 林言由衷得祝福道，她希望所有人一切都好。 周一下午14时。 会议桌上。 长桌两侧，林言和苏寻面对面而坐。 没有嬉闹，两人正在严肃地商讨公司事宜。 苏寻将商业计划书和财务报表一起递给林言：“这些是核心的敏感资料。” “我们公司正准备从生存阶段向发展阶段迈进。” 林言提出第一个问题：“介绍一下你们现在的核心情况。” “团队目前有核心技术人才10人，过去三年在飞控系统上耗费很多心力，获得了许多突破性成果。”展示电脑上一一放映苏寻团队这些年来的奖项成果。 “结合人工智能进行技术升级，能够做到自主识别障碍进行躲避，甚至你提一个场景应用，我们可以在已有的基础上结合新技术，从而做到批量生产。” 林言提出第二个问题：“你需要我的加入承担什么责任，为什么现在需要我的加入？” “市场破局能力。” “你有招投标经验和客户谈判的能力，能在资源有限的环境中快速落地项目，我需要你来帮忙扩大规模、抢占市场份额。” 林言继续问道：“这个项目能给我带来什么？” “低空经济处于快速发展期，兼具产业认知和资源的人才很少见，我一开始就相中了你林言。 “现在这个棋盘就在你眼前，你可以成为操控者，主导整个项目落地，我不信你不手痒。” 至于你说回报，薪资奖金那必然不会少，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对我们进行注资。当然，你要是长期任职，我可以给你8%的股权。虽然我们现在是个小公司，但这是我们最大的诚意。 林言合上数据材料，双手交叉，语气平稳：“这像是在给我画饼，苏董事长。” 苏寻诚恳地看着她：“林言，你值得。” “轻型航拍和物流配送等领域，你们涉猎如何？” “需要你进一步落地。” 尘埃落定，苏寻把合同递给林言，等待她最终签字。 林言的指尖无意识地敲打桌面，她坦然地看向苏寻：“我只能说尽力一试，这个领域对我来说，也是陌生。” “不过——”林言话锋一转。 “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加入，你的团队成员同意吗？” “那是当然啊！”苏寻显得尤为激动，音调都提高了不少。 林言投来疑惑的眼神。 苏寻眼神闪躲，摸了摸鼻尖，咳咳两声，起身推开会议室大门，朝门外示意道：“都进来吧。” “言神——” “啊啊啊啊，言神，可以给我一张签名吗？” “言神，你真的来我们公司了啊，老板果然没有骗我们。” 三个人顿时将林言围在了圈内，喳喳地说个不停，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神色。 林言一边笑着打招呼，一边给苏寻传眼色。 苏寻隆重地介绍道：“各位，这是我们新入职的商业负责人林言，即将加入公司的核心管理层。” 她转过身向林言补充道：“这几位是我们公司的，投资人方佳，技术负责人谢逸希,运营负责人任禾。” “太好了，太好了。”方佳拍手叫好，她看起来精神气最燃，“林言学姐，我是你的小学妹，请多多指教。” “欢迎言神。”站在另一边的谢逸希和任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忍不住问林言：“我们两个是25级的，不知道言神上学时有没有注意其他人。” 林言看了看众人的脸庞，一股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被林言敏锐察觉，她豁然：“我在大创上听过你们的名字，虽然记忆模糊，但现在是彻底清晰了。你们好，很高兴认识你们。” 苏寻大喜，腰杆挺的更直了，她将众人拢在一起，鼓舞道：“我们的团队，就是这么些人撑起来的，一步一步来，我们要，做大，做强！加油！” “加油！”众人齐声，势气空前高涨。 “对了，我们这周末有培训，你也一起来吧。”热情过后，苏寻拽着林言不让走，说是要带她参观一下公司的研发测试区。 “训练无人机？” “对，技术人员都需要持证上岗。” 林言思索了片刻，开口道：“我本来买了飞往辛城的机票。” 苏寻转过来看她，没想到林言早有安排：“那咋办。” “只能取消了。” 谢逸希主动要求留下来陪着，她言之凿凿：“我觉得我介绍的更清楚。” “面部解锁成功。”测试区的大门自动开启。 刚走进测试区，就能看到门口展示架上摆放着的一排无人机模型，各式各样，各有特色。 “这些是我们从一代开始更新到五代的0号无人机。”谢逸希解释道，“每一代都有了更强的抗风性能和动力性能，甚至能抵抗高温、高湿的恶劣环境。” 讲起她的专业，谢逸希思维很快，知识面很广，能把复杂的原理掰碎讲给林言听，帮助她快速了解这个领域的核心内容。 “一般来说，根据客户的需求，我们进行设计和开发，搭配构型，确定好硬件和适配的软件，之后进行测试和反复优化。” “那边的低速空洞实验室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它可以模拟不同速度下的空气流动情况，帮助我们测试无人机所存在的问题。” 林言听得入迷，忍不住夸赞道：“谢工，真不愧是专业的，你讲的太好了。” 谢逸希摆摆手，把苏寻拉到跟前来：“也是被董事长磨出来的，说我这技术人员会做更要会说，这对我们团队来说是很大的一个加分项。” “董事长说得对，真的很优秀。” 林言对苏寻猛烈夸奖，搞得苏寻十分不自在：“哎呀，怪肉麻的，只要你们收下我的一片苦心，能干多干就好了。” “哈哈。”三人对视，一齐捧腹大笑。 第4章 秋夜秋风秋日会 夜晚随着新老生交流会准时降临。 林言找了个不前不后的座位乖乖坐好，作为一位不住校的同志，虽然开学已经有一段时间，但除了以前同校的同学，林言还没完全认识几个人。 偌大的教室很快被大家坐满，林言这才意识到班里有不少人。 “大家好，欢迎来到我们的新老生交流会的现场。”班长拿着麦克风介绍开场，刚刚还热闹着的教室，马上安静了下来。 “很荣幸今天让我来主持这场交流会，请允许我向全体同学祝贺一句——开学快乐！” “新的起点，也是新的征程，我想向同学们了解一下，大家对于校园生活有什么困惑吗？”班长拿着麦克风走下台，在坐着的人群中走动，随机挑选一位幸运儿将话筒递了过去。 幸运儿接过话筒，一来就抓住主动权，他对着班长问道：“我想知道，班长你这么多年怎么、还是、单身啊！” 所有人立刻竖起了八卦的小耳朵，听得比专业课还认真。 班长把话筒拿了回来，阻止幸运儿继续讲出些自己的小秘密，故作镇定道：“这是我请的托，还不赖吧。” 他清了清嗓子：“咳咳，各位，听班长一句劝，杜绝真爱你我他，一路硕博笑哈哈。” 众人哄然大笑，笑得七扭八扭，氛围在瞬间点燃整个教室。 “在交流会举办前，我们在线上征集到了大家的一些问题，包括学业、就业、兼职等各个方面的问题。” “对此，我们邀请了两位优秀的学姐学长们来为大家答疑解惑，让我们掌声欢迎她们。” 第一位是谢霜雨学姐，她今年刚刚博士毕业，创办的自媒体公司已经有了较大的规模，员工将近百人，涵盖运营、内容创作、直播等多个领域，公司业务多元，设施丰富。 谢霜雨把自己白手起家的经验浓缩在一个PPT里，耐心地给同学们讲解：“我们不讲什么空泛的大道理，就从我的原地摸索开始讲起。” “一开始，我觉得互联网很好玩，自己也有剪辑的经验，就抱着试试水的心态注册账号，分享我的校园的生活。” “没想到我的碎碎念被很多人喜欢，收获了一波小小的粉丝。” “那时候的视频更多是随心所欲，想发什么发什么，后来过了一年，我发现视频数据是止步不前的，甚至在掉粉。” “这瞬间燃起了我的斗志，开始每天想创新、写文案、拍片子，努力让我的校园生活和别人不一样，有属于我自己的个人特色。” “渐渐的，视频火了，广告多了，我开始变得更有野心，想要创办一个属于自己的公司。” “组建小而精的团队，利用每个人的优势特点，把团队做大做强。” “……” “……” 在谢霜雨创业的每个环节，她都细心且毫无保留地给同学们讲述在这过程中会遇到的一些机遇，包括这么多年来她所遇到的难题和麻烦，也和大家进行了分享。 她是一个很坦诚的创业者，谢霜雨认为很多宝贵的经验值得让更多人知道，这样未来就会有更多人在创业路上避开巨坑，从而在事业发展中能有更高的成就。 所有人都听得很认真，纷纷记录和拍照，没有人不被谢霜雨在创业过程中的毅力和魄力所折服。 等学姐演讲完，大家都献上了最热烈的掌声。 同学们都按捺不住激动的心，热情地举手提问：“谢学姐，你当初转型注册公司，资金、公司配置等方面是如何实现的啊？” “谢学姐，你觉得如今自媒体行业对新人来说，还有很大的优势吗？” “谢学姐……” 林言的手机突然开始振动，师妹卢遥发来求助视频，并附文：师姐，急！！！ 林言在众人的提问声中走出教室，教室后门空间很大，没有影响到其他人听讲。 刚接通电话，卢瑶的哭声就传了进来：“师姐，我刚刚手抖没拿稳，试剂掉在地上摔碎了，这个很贵，我该怎么办呀？”她刚来实验室不久，虽然通过了培训考核，但真遇上事情，第一时间还是很无助。 “没事的卢遥，你让我看看是什么试剂。”林言轻声安慰，让卢遥把摄像头对准破碎的试剂。 看清屏幕上的药剂后，林言松了口气：“没事的没事的，这个药剂没有毒，你不要担心。” “不过你不要直接用手去碰，先拿扫把碎了的瓶子扫到利器桶里，然后拿拖把把地面拖干净，最后再洗拖把。” “人没事就好，卢遥，下次小心一点就行。” 卢遥慢慢冷静了下来，她按照林言说的去收拾这稀碎的场面。 林言就这么看着她，静静地陪着，等着她把摔碎的药剂处理干净：“这样就可以了，你今天在实验上有遇到什么问题吗？”林言换了个话题，开导她的情绪。 “师姐，今天我做出来的东西是这样的，和上次你带我做的完全不一样。”卢遥把自己做的结果放出来给林言看。 “你是不是在操作过程中忘记改变温度了，到后半小时，我们要降低温度，防止他过度挥发。” 卢遥瞪大眼睛，一拍桌面：“还真是。怪不得我说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忍不住对林言道：“对不起啊师姐，我不仅实验做不出来，还弄碎了试剂。”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卢遥，你只对你自己负责。不要多想，生疏的地方我们多做几遍，下次肯定会更好的。” “师姐，你真好。”卢遥终于开朗了起来，像是弱小的小孩找到了可以依靠的大人，她嘿嘿道，“打扰师姐了，师姐我现在没事了，你挂电话吧。” 林言这才注意到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她对卢遥说道：“好，那你有问题再联系我。” “嗯嗯！师姐再见！”幸福的小师妹开心地告别。 林言往教室里回走，这次不再往前坐，找了最后排的位置坐下。 讲台上的嘉宾已经换了一个，现在正在讲述自己升博升学的经历。 林言在手机页面上划过，耳朵却在听着。 “如果大家以后是想继续升学，那在研究生期间一定要注意成绩和科研项目。” “多参加一些大型的比赛，提高自己求学的竞争力。” “……” 林言听着听着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正疑惑着，她便抬头向前看，这一瞬间，和讲台那位主讲人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男人的语速似乎在那瞬间降了下来，像是对她的到来感到意外。 林言觉得这个男人的面孔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在自己之前在哪里见过。 修长的身体，风度的大衣，斯文的眼镜，讲到重点内容时，会在共享屏幕上指点，气质彬彬。 男人说话时的状态正如他作为学者的属性，理性而疏离。 林言多看了两眼，而后听起他讲的经验来，想想自己过往的比赛经历，还有哪些内容是需要进一步实现的。 “真是人外有人啊。”隔壁的同学嗷叫了一句，对这些优秀的嘉宾们表示羡慕和欣赏，但说完也不妨碍他继续玩手机去了，“还是摆烂更适合我。”最后留下一句总结。 林言听得很清晰，也对此轻轻的点头，突然想到隔壁班的好友，立马发了条消息过去：苏苏，你在干什么？ 苏寻消息回的很快，她拍了一张教室的照片：马上结束，然后去操场破冰。 林言：破冰？ 苏寻：对啊，全部班级都会来，你结束就会过来了。 讲台上的男人讲得差不多了，许多同学举手提问，想知道他如何保持这么自律和优秀。 很符合他的形象，男人的回答也是十分干脆简练：“多学习，多思考，多做尝试。” 教室安静了一段时间，男人又继续笑着解释：“其实很多时候我也说不清楚，坚持就好像是与生俱来的天赋，一直推着紧绷的我往前走。” “所以我也还在寻找让自己能够放松下来的事情。” 大家的提问又才热闹起来，这样的回答，才是贴近我们正常人的讨论话题。 果然，和苏寻说的一样，等两位师姐师兄讲完，班长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激动地对大家说：“同学们，现在请大家移驾，参加操场有趣的交流活动吧！” 晚上的操场不像白天那么明亮，开着一半灯，也关了一半灯，浪漫的星空，开阔的跑道，像是特地为新生们所准备的迎新晚会。 晚会四周的音箱里播放着喜悦热闹的音乐，让每个在塑胶跑道上行走或奔跑的人能感受夜风的拥抱。 主持人站在操场中心的草坪上，扯着嗓子大声说道：“大家快来这边，我们准备做小游戏了。” 身边有人加快了的脚步，往中心跑去，也有在操场运动完的人往反方向离开，人来人往，人流匆匆。 慌乱中，林言好像撞上了谁的后背，她来不及抬头看清，被右边的一群人从两人中间穿过，她只能连忙道歉，对着模糊的人影：“抱歉，不小心撞到你了。” “没事的，你还好吗？” 额头在撞到的当下有些疼，夜风吹拂，倒也没什么其他不适，她笑着摆摆手：“没事的。” 苏寻绕着操场找了一圈，终于看到站在操场东侧的林言，她抓住林言的手：“原来你在这呢。” “苏苏。” “快走吧，我们一起去做游戏。”苏寻带着她往中心走去。 林言下意识往原来位置看去，已经没有什么人了，便也回过了头：“有什么好玩的游戏吗？” 苏寻数着给她介绍：“可多了，比如真心话大冒险、击鼓传花、你画我猜等等等，每人发一张卡片，完成一个游戏奖励一朵小花，集齐三朵就可以抽奖。”说完往林言手里塞了一张游戏卡片。 “对了。” 苏寻扭头问林言：“你想先玩什么游戏？” 虽然林言的事情很多，大部分时间很忙。但闲下来的时候，林言也爱凑热闹，喜欢和大伙儿一起玩耍，交流交流。 至于玩什么项目，那便是只要好玩有趣，通通可以试一试。 浏览了卡片上的十几个游戏，林言一时间也选不出来。 所以，她指着卡片上的第一个游戏说道：“那就先玩这个吧，真心话大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