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 第273章 将星陨落,暗流汹涌 “雷泽”大营,水门附近。 甘宁被反剪双臂,用浸了水的牛筋绳捆得结结实实。他挣扎着抬起头,脸上混着血污与污泥,唯独那双眼睛,依旧燃烧着不屈的火焰,死死盯着面前的凌统和韩当。 “呸!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有胆放开你甘爷爷,咱们单挑!”甘宁嘶吼道,声音因力竭而有些沙哑。 凌统冷笑一声,用枪尖挑起甘宁的下巴:“败军之将,也敢言勇?甘兴霸,你肆虐江夏,杀我江东儿郎时,可曾想过今日?”他对甘宁投靠林凡,并屡次让江东水军吃亏一事,早已怀恨在心。 韩当相对沉稳些,他挥挥手,示意士兵将甘宁押下去严加看管。“好了,公绩(凌统字),此人乃林凡臂膀,生擒之功不小,还需交由都督亲自发落。速速清点伤亡,扑灭余火,加固营防,谨防敌军还有后续手段。” 凌统虽然不甘,但也知道韩当所言在理,哼了一声,不再理会甘宁,转身去整顿兵马。 甘宁被两名魁梧的江东士兵粗暴地推搡着,走向临时设立的囚牢。他回头望了一眼竟陵城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军师……兴霸无能,未能竟全功,还成了累赘……但他相信,军师定然还有后手。 就在甘宁被押走不久,一骑快马冲破夜色,直入大营,带来了周瑜的最新指令。 “报!韩将军,凌将军!都督有令,甘宁既已擒获,需即刻秘密押解至柴桑,不得有误!沿途需加倍小心,严防敌军劫囚!” 韩当与凌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凝重。周瑜如此急切且隐秘地要求转移甘宁,显然不仅仅是为了一个俘虏那么简单。甘宁身上,恐怕牵扯着更深的图谋。 与此同时,“翠云”别院外。 林凡与那名“影刃”队正借着夜色掩护,迅速远离。直到确认身后并无追兵,两人才在一处隐蔽的林地边缘停下稍作喘息。 “军师,方才……太过凶险了。”队正心有余悸,他全程精神紧绷,随时准备暴起发难。 林凡靠在一棵树上,微微喘息,脸上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险是险了些,但种子已经埋下。程德谋(程普字)非是蠢人,他听得懂我的话。接下来,就看周瑜如何应对,以及我们如何‘帮’他坐实某些猜疑了。” 他抬头望向“雷泽”大营方向,那里的火光似乎黯淡了不少,喊杀声也渐渐平息。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他心头。 “兴霸那边……恐怕出事了。”林凡低声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惜。他了解甘宁,若任务得手或能顺利脱身,此刻应有信号传来。如今动静平息,却无好消息,结果不言而喻。 “军师,那我们是否……”队长欲言又止,意思是是否组织营救。 林凡缓缓摇头,目光锐利如刀:“此刻营救,正中周瑜下怀。他巴不得我们自投罗网。兴霸被擒,虽痛,但未必不是一步棋。”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我们先回预设的接应点。周瑜拿到甘宁这张牌,下一步,就该想办法逼我出来了。” 柴桑,周瑜都督府。 虽已是深夜,府内依旧灯火通明。周瑜并未身着甲胄,而是一袭宽松的儒袍,坐在案前,面前摊开的却不是兵书,而是一张古琴。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着琴弦,发出几个零散不成调的音符,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化不开的阴郁。 “消息确认了?”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站在下首的,是心腹将领吕蒙。吕蒙躬身答道:“确认了,都督。甘宁已被韩、凌二位将军生擒,按您的指令,正秘密押解来柴桑。‘雷泽’大营损失不大,火势已扑灭。” “嗯。”周瑜淡淡应了一声,手指按住琴弦,杂音戛然而止。“林凡……果然还是来了。声东击西,目标直指我的粮草重地,好胆魄,好算计。” 吕蒙犹豫了一下,说道:“都督,既然擒获甘宁,何不趁势猛攻竟陵?林凡失去这头号猛将,军心必然动荡……” 周瑜抬起手,打断了吕蒙的话:“攻城为下,攻心为上。甘宁勇则勇矣,不过是林凡手中一把利刃。我要的,是执刀之人。”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林凡此人,重情义,尤其对甘宁、高顺这些早期追随他的将领,视若兄弟。甘宁被擒,他绝不会坐视不理。” “都督的意思是……以甘宁为饵?” “不错。”周瑜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放出消息,三日后,于柴桑城外,公开处决甘宁。” 吕蒙一惊:“公开处决?这……是否会激怒林凡,使其狗急跳墙?而且,恐怕于我军士气……” 周瑜转身,目光如电:“我要的就是他狗急跳墙!他若来救,便是自投罗网。他若不来,见死不救的污名将伴随他一生,其麾下将领难免兔死狐悲,军心自溃。至于士气……”他冷哼一声,“斩杀敌酋,正可扬我军威!” 他顿了顿,继续道:“更重要的是,我要借此看看,江东内部,到底有多少人,会为甘宁求情,或者说……会隐隐同情甚至暗中联系林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吕蒙恍然大悟,这是要一石三鸟!逼林凡现身,打击竟陵士气,同时清洗内部可能存在的异己分子。 “都督高明!末将这就去安排!” “慢着,”周瑜叫住吕蒙,“处决的消息,要‘不经意’地让程老将军那边知道。我倒要看看,这位三代老臣,对此事……会是个什么态度。” 夜色更深。 林凡与“影刃”队正安全抵达了位于鄱阳湖水域一处隐秘水寨的接应点。刚踏上岸,一名留守的“暗羽”成员便急匆匆迎了上来,脸色沉重。 “军师!‘雷泽’大营传来确切消息,甘将军……力战被俘!” 尽管早有预料,林凡的心还是猛地一沉。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冷静:“周瑜有何动作?” “江东方面正在秘密转移甘将军,方向似乎是柴桑。另外……我们刚刚截获一条未经证实的消息,周瑜可能……可能要在柴桑城外,公开处决甘将军!” “什么?!”一旁的“影刃”队正失声惊呼。 林凡的瞳孔也是骤然收缩。周瑜这一手,太毒了!这是阳谋,逼他必须在“救”与“不救”之间做出抉择,无论怎么选,都要付出惨重代价。 水寨中灯火摇曳,映照着林凡阴晴不定的脸庞。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良久,林凡缓缓抬起头,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冰封的决然与燃烧的斗志。 “周瑜想玩,那我就陪他玩一把大的。”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想杀我兄弟,没那么容易!” 他看向那名“暗羽”成员,一字一句地命令道:“立刻传讯竟陵,按第二套应急方案执行,城防交由高顺全权负责,内政由徐庶暂理。通知所有在外活动的‘影刃’和‘暗羽’小队,向柴桑方向集结,等候进一步指令。” “另外,”林凡目光投向柴桑的方向,仿佛能穿透重重黑夜,“把我们准备好的那份关于江东内部某些人与曹营‘私下往来’的‘证据’,选几条不那么起眼,但又指向清晰的,‘泄露’给周瑜最信任的情报渠道。记住,要做得自然,像是我们不小心暴露的。” “是!”手下领命,迅速离去。 林凡独自站在水边,夜风吹动他的衣袍。救甘宁,无异于虎口拔牙,九死一生。但有些事,明知不可为,亦必须为之。这不仅是为了甘宁,更是为了凝聚麾下的人心,为了对抗周瑜这狠辣的攻心之计。 “公瑾,你出招了。那接下来,该我了。”林凡低声自语,嘴角竟也勾起一丝与周瑜相似的、带着冷意的弧度。 柴桑,这座江东重镇,注定将要因为一个被俘的将军,掀起一场席卷各方势力的惊涛骇浪。 喜欢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4章 风起柴桑,暗夜布局 柴桑城,这座雄踞长江南岸的江东重镇,在晨曦微露中缓缓苏醒。江面上雾气氤氲,舟船往来如织,码头力夫的号子声、商贩的叫卖声交织成一片繁华市井的图景。然而,在这看似寻常的喧嚣之下,一股无形的暗流正随着一则突然传开的惊人消息,开始汹涌奔腾。 “听说了吗?三日后,都督要在城外刑场,公开处决那个荆州水寇头子,甘宁甘兴霸!” 消息像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柴桑的大街小巷、酒肆茶楼。百姓们议论纷纷,有的拍手称快,言说此獠屡犯江东,杀我军民,早该千刀万剐;有的则暗自唏嘘,感慨一条好汉即将陨落;更有一些消息灵通之士,嗅到了这其中不同寻常的政治气息。 “公开处决林凡麾下头号大将……周都督这是要下死手,逼那位‘神机军师’现身啊!” “可不是嘛!我听说那林凡最是护短,岂能坐视兄弟被杀?这下有好戏看了!” “就怕戏台子搭好了,人家不来,反倒显得我们江东气量狭小,只能拿俘虏泄愤……” “嘘!慎言!小心祸从口出!” 流言在市井中发酵,也同样以更快的速度,传递到了柴桑城内每一个有心人的耳中。 都督府内,周瑜换上了一身正式的官袍,正在听取吕蒙关于城防与刑场布置的汇报。 “都督,消息已按计划散出。刑场选定在城西三里外的江滩,地势开阔,利于我军布控,亦方便百姓围观。已调遣蒋钦、周泰二部精锐五千人,明暗结合,层层设防,保证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吕蒙指着舆图,详细解说。 周瑜微微颔首,目光锐利:“林凡若来,必不会硬闯。多注意水道、地下、以及混入人群的可疑分子。另外,对城内所有客栈、货栈、乃至民宅,进行一轮秘密排查,凡是近期入城的陌生面孔,尤其是荆州、竟陵口音者,一律严密监控。” “是!”吕蒙领命,又补充道,“只是……如此大张旗鼓,是否会打草惊蛇?” 周瑜淡然一笑:“我就是要让他知道,此乃龙潭虎穴。他若惧了,不敢来,则甘宁死,其军心溃。他若来了……便是自寻死路。主动权,始终在我。”他顿了顿,语气转冷,“城内那些老家伙,有什么反应?” 吕蒙知道周瑜指的是以张昭为首的文官集团以及程普等部分老将,低声道:“张公(张昭)府上今早宾客不少,多是询问此事,言语间似有劝阻之意,认为杀俘不祥,且易激化矛盾。程老将军那边……暂无动静,闭门谢客。” “闭门谢客?”周瑜眼中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芒,“程德谋倒是沉得住气。继续盯着。” 就在柴桑城因处决消息而暗流涌动之际,林凡已悄然转移至鄱阳湖深处一座更为隐蔽的岛屿据点。这里芦苇丛生,水道错综复杂,若非熟悉地形者,极易迷失其中。 简陋的营寨内,林凡面前摊开着柴桑城的详细舆图,以及吕蒙布防方案的抄录本——这自然是“暗羽”的功劳。几名风尘仆仆的“影刃”小队头领和“暗羽”负责人肃立一旁,气氛凝重。 “军师,周瑜布防严密,五千精锐,明哨暗卡,弓弩齐备,这分明是摆下了天罗地网,就等我们往里钻啊!”一名“影刃”队正语气沉重地说道,“强行劫法场,无异于以卵击石。” 另一名负责情报的“暗羽”成员补充道:“而且城内风声极紧,我们的人活动困难,几次试图靠近都督府和监牢打探甘将军具体关押位置,都险些暴露。周瑜似乎动用了‘靖安司’(江东内部的情报稽查机构)的力量,清洗意图明显。” 林凡的手指在舆图上缓缓移动,划过城墙、街道、江滩,最终停留在标着“刑场”的位置。他的脸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焦虑。 “公瑾设此局,算准了情、理、势。于情,我不得不救兴霸;于理,他占着诛杀敌将的大义名分;于势,他主场作战,以逸待劳。”林凡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若我们只盯着刑场,便已输了一半。” 众人精神一振,知道军师必有后手。 “周瑜想逼我现身,想清理内部,想一举多得。”林凡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那我们就帮他……把这场戏,唱得更大,更乱。” 他目光转向“暗羽”负责人:“我让你们‘泄露’给周瑜的‘证据’,安排得如何了?” “回军师,已通过三个不同的、但与周瑜核心情报线有联系的渠道,将部分关于江东部分将领、文臣与曹操使者‘私下接触’的模糊信息传递了过去。内容经过处理,真伪难辨,但指向性明确,尤其涉及几位与周都督政见不合,或与程老将军关系密切的官员。” “很好。”林凡点头,“周瑜生性多疑,尤其在此时,他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份‘礼物’,够他忙一阵子了。” 他又看向一名精干瘦削的“影刃”头领,此人绰号“水鬼”,最擅水性及水下行动。“水鬼,交给你一个任务。不要靠近刑场,也不要进城。你的目标是这里——”林凡的手指重重地点在舆图上柴桑城上游约二十里处的一处江湾,“这里是江东水军一处重要的备用船只停泊和维修点,守备相对薄弱。我要你在处决日前夜,想办法给那里添点乱子,动静越大越好,但不必死战,骚扰为主,烧掉几艘艨艟更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水鬼”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舔了舔嘴唇:“明白!军师放心,保证闹得他们鸡飞狗跳!” “然后,是你,”林凡看向另一位擅长伪装潜入的“影刃”头领,“你带几个机灵的好手,混入运送菜蔬、杂物进城的队伍,不要试图接近核心区域,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在城内几个特定的、人流密集的区域,散播新的流言。” 林凡压低声音,交代了一番。内容无非是进一步渲染周瑜借处决甘宁之名,行清除异己之实,甚至暗示周瑜功高震主,已有不臣之心,此次行动旨在立威,震慑江东旧臣云云。这些流言恶毒而精准,直指周瑜权力的敏感地带。 “记住,流言要散得巧妙,似是而非,来源模糊,让‘靖安司’查无可查,却又能在人们心中种下猜疑的种子。” “是!” 分派完任务,营帐内只剩下林凡和最初的那名“影刃”队正。 “军师,那我们……到底如何营救甘将军?”队长忍不住问道。军师安排了许多搅乱视线、制造混乱的行动,但核心的劫囚计划,却只字未提。 林凡走到帐边,掀开帘布,望向外面波光粼粼的湖面,目光似乎穿越了空间,落在了那座戒备森严的柴桑城。 “救兴霸,关键不在刑场,而在刑场之外,在周瑜的心里。”他轻声说道,仿佛在自言自语,“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刑场、被流言、被上游的骚扰吸引时,真正的杀招,才会露出它的锋芒。” 他转过身,眼中是绝对的冷静与自信:“告诉兄弟们,抓紧时间休息,养精蓄锐。真正的行动,不在白日,而在黑夜;不在城西,而在……意想不到的地方。” 柴桑,程普府邸。 与外面的喧嚣相比,程府显得格外寂静,甚至有些压抑。程普将自己关在书房里,面前摆着一盘残局,黑白棋子纠缠厮杀,一如他此刻的心境。 管家悄无声息地走进来,添了热茶,低声道:“老爷,张子布(张昭)先生又派人送来拜帖,言词恳切,希望您能出面,联名劝阻都督,收回成命。” 程普捏着一枚黑棋,久久没有落下,半晌才叹了口气:“子布还是太过书生意气。公瑾此举,意在林凡,亦在立威,岂是因我等劝阻就会更改的?此时出头,无异于引火烧身。” 管家犹豫了一下,又道:“老奴还听闻,城内如今有些……不好的流言,牵涉到老爷和一些故旧,说……说都督此举,意在……” “意在什么?”程普抬眼,目光如电。 管家低下头,不敢再说。 “意在清洗我等老臣,是吧?”程普替他说了出来,语气带着一丝嘲讽和疲惫。林凡那晚的话,如同魔咒,在他耳边回响。周瑜的猜忌,权力的平衡,孙权的态度……这些原本模糊的担忧,在处决甘宁的消息和悄然流传的谣言刺激下,变得愈发清晰和尖锐。 他忠于孙氏,希望江东稳定强盛。但若周瑜的权势无限膨胀,甚至到了可以借故打压宿老、独断专行的地步,那对孙氏基业,真的是福吗? “老爷,那我们……”管家担忧地看着他。 程普将手中的黑棋“啪”地一声按在棋盘上,沉声道:“闭门,谢客。任何人来,一律不见。另外……让我们的人,最近都安分些,不要授人以柄。” 他选择暂避锋芒,静观其变。但内心深处,那颗名为猜疑的种子,已然开始生根发芽。他开始重新审视周瑜的每一个举动,思考着如何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既能保全自身,又能维护江东的根本利益。 而与此同时,都督府内的周瑜,也收到了“靖安司”呈报的最新情报。 “上游船坞遇袭?城内流言四起?”周瑜看着手中的密报,脸色阴沉。他挥挥手,让汇报的亲兵退下,对吕蒙冷笑道:“看到了吗?林凡的反击开始了。骚扰粮道、散布流言,都是障眼法,想扰乱我的视线,让我疑神疑鬼,分散兵力。” 吕蒙皱眉道:“都督,那这些流言涉及多位重臣,是否需要……” “查!当然要查!”周瑜断然道,“但不要被流言牵着鼻子走。林凡越是想搅浑水,我们越要稳住。刑场布置不变,兵力不减反增!我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花样!” 然而,尽管嘴上说得强硬,周瑜的心中却也并非毫无波澜。林凡选择的流言攻击点太过刁钻,恰好击中了他目前权力结构中最微妙、最敏感的部分。他可以不在乎几个文官的聒噪,但不能完全无视程普等军方宿老的态度。如果内部真的因此产生裂痕…… 夜幕再次降临,柴桑城在灯火管制下显得比往日昏暗许多,只有巡夜士兵的脚步声和更夫的梆子声,打破着夜的寂静。 城西刑场的工地仍在连夜赶工,高大的木台已然立起,周围插满了火把,映照着士兵们忙碌而警惕的身影。 而在城内,某处不起眼的民居内,几名扮作商贩的“影刃”队员,正借着微弱的油灯光芒,最后一次检查着装备和路线。他们接到了林凡直接下达的、与之前所有任务都不同的新指令。 在长江上游,二十里外的江湾,“水鬼”和他带领的数十名水性精熟的好手,如同真正的鬼魅,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冰冷的江水中,向着那片停泊着数十艘江东战船的锚地游去。 鄱阳湖岛屿据点,林凡独立岸边,夜风吹动他的衣袂。他手中握着一枚温润的玉佩,那是甘宁在一次胜仗后,醉醺醺地塞给他的,说是祖传的宝贝,能保佑平安。 “兴霸,再忍耐一下。”林凡望着柴桑的方向,喃喃低语,“明日,便是见分晓之时。” 他所有的布局,所有的佯动,所有的心理博弈,都将在明日达到高潮。周瑜张开了口袋,而他,则要在这铁桶般的包围中,寻找到那唯一的、稍纵即逝的缝隙,完成一场几乎不可能的营救。 柴桑的夜,更深了。暗流在夜色掩护下加速涌动,汇聚向明日那个注定要流血的地点。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仿佛一点火星,就能引爆整个柴桑。 喜欢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5章 刑场风云,意外惊变 黎明撕破了夜幕的最后一道防线,将苍白的光线洒向柴桑城。今日的晨曦,似乎都带着一股肃杀的铁锈味。 城西三里外的江滩刑场,早已是另一番景象。昨夜还在赶工的木质高台已然矗立,台高一丈三尺,上面光秃秃的,只竖着一根碗口粗的行刑桩。台下,五千江东精锐甲士按刀持戟,肃然环立,分为数层,将刑场核心区域围得水泄不通。更外围,是由蒋钦率领的弓弩手,占据制高点,弩箭上弦,寒光凛冽,封锁了所有可能接近的路径。江面上,周泰率领数十艘快艇游弋,彻底杜绝了从水路劫囚的可能。 朝阳初升,并未带来暖意,反而将士兵盔甲上的寒霜映照得更加冰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成千上万的百姓被允许在警戒线外观刑,人头攒动,窃窃私语声如同潮水般起伏。好奇、恐惧、兴奋、不忍……种种情绪混杂在人群中。 周瑜并未亲临刑场,他坐镇都督府,通过快马和旗号远程指挥。吕蒙则亲临现场,站在高台一侧,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全场,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他相信,除非林凡能飞天遁地,否则绝无可能在这种情况下救走甘宁。 辰时正刻,沉重的车轮声和镣铐拖地的哗啦声由远及近。一队精锐甲士押解着一辆囚车,从城门方向缓缓行来。囚车中,甘宁乱发披散,囚衣上血迹斑斑,身上戴着沉重的枷锁脚镣,但他依旧挺直着脊梁,那双桀骜不驯的眼睛扫视着周围的江东士兵和百姓,毫无惧色,反而带着一丝嘲弄。 人群一阵骚动,指指点点的声音更响了。 “那就是锦帆贼甘宁?” “果然是一条好汉,落到这步田地,气势还不减!” “可惜了,今日就要身首异处……” 囚车抵达刑场中心,在木台下停住。两名魁梧的刀斧手上前,打开囚车,将甘宁押解出来,一步步推上高台,牢牢地绑在行刑桩上。 甘宁昂着头,目光掠过台下密密麻麻的士兵,望向竟陵的方向,嘴唇微微动了动,无人听清他说了什么,或许是一声无声的告别。 吕蒙抬头看了看天色,深吸一口气,走到台前,运足中气,高声宣喝:“时辰将至!逆贼甘宁,屡犯我境,杀戮军民,罪大恶极!奉周都督令,今日于此,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江滩上回荡,压过了人群的嘈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高台上,聚焦在了那雪亮的鬼头刀上。 就在刑场气氛紧张到极致的同时,柴桑城内,也并不平静。 程普府邸,书房内。老将军依旧坐在棋盘前,但心思早已不在棋局之上。管家匆匆而入,低声道:“老爷,囚车已至刑场,吕蒙将军已宣读完罪状,只等午时三刻行刑。” 程普“嗯”了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置身事外,但内心的波澜却难以平息。林凡那晚的话语,周瑜的强硬姿态,城内流传的谣言,以及此刻正在进行的处决,都像一块块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他隐隐觉得,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地结束。 忽然,府外传来一阵隐约的喧嚣声,似乎还夹杂着惊呼和奔跑声。 “外面何事喧哗?”程普皱眉问道。 管家还没来得及出去查看,一名亲兵就急匆匆闯了进来,脸色发白:“将军!不好了!城东……城东粮仓方向起火了!火势很大!” “什么?!”程普猛地站起,快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只见城东方向,一股浓黑的烟柱冲天而起,在清晨的天空中格外刺目。 几乎是同时,城南方向也传来了类似的喧哗和骚动。 “报——!将军,城南军械库附近发现不明身份人员纵火,守军正在追捕!” 程普的心猛地一沉。林凡动手了!果然不止刑场一处!他这是在调虎离山,制造混乱! “传令下去!府内亲兵,严守府邸,任何人不得擅动!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参与任何追捕行动!”程普当机立断。他不知道林凡还有多少后手,此刻固守本阵,静观其变,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同样的混乱,也通过快马,迅速报到了都督府。 周瑜听着接连传来的急报,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冷笑。 “粮仓?军械库?哼,雕虫小技!传令蒋钦、周泰,刑场守军一兵一卒不得擅动!令凌统率本部兵马,协同城防军扑火、缉拿纵火匪徒!凡有趁乱闹事者,格杀勿论!” 他早就料到林凡会制造混乱,分散他的注意力。刑场,才是决胜负的关键!只要刑场不乱,甘宁的人头落地,林凡的一切谋划都是徒劳! 然而,周瑜的镇定,并没能完全阻止混乱的蔓延。粮仓和军械库的火灾,以及城内多处同时爆发的小规模骚乱(自然是混入城的“影刃”队员所为),像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恐慌开始在部分百姓和底层士兵中蔓延,一些区域的秩序开始失控,哭喊声、叫骂声、兵刃碰撞声此起彼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刑场周围围观的人群,也受到了影响,开始不安地骚动起来,向前拥挤,试图看清城内发生了什么事,维持秩序的士兵压力倍增。 午时二刻,距离行刑只剩下一刻钟。 高台上的日晷影子,仿佛带着死亡的寒意,一点点挪向预定的刻度。刀斧手已经就位,活动着手腕,准备行刑。甘宁闭上了眼睛,似乎已坦然接受命运。 吕蒙的手按在剑柄上,全神贯注地警戒着。他不相信林凡会放弃,最后的时刻,必然是最危险的时刻!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等待中,异变陡生! 并非来自刑场内部,也非来自混乱的城内,而是来自——江面! “呜——呜——呜——” 低沉而苍凉的号角声,突然从柴桑城外的长江下游方向传来!这号角声不同于江东水军使用的任何一种,带着一种原始的、磅礴的气势,瞬间压过了刑场所有的嘈杂! 所有人,包括吕蒙和台上的甘宁,都下意识地望向下游江面。 只见下游水天相接之处,赫然出现了大片帆影!数十艘体型庞大、样式古朴、船首雕刻着狰狞兽头的战船,正破浪而来!船帆上绘着独特的图腾,船上站满了身披皮甲、头插鸟羽、手持弓弩利刃的战士,气势汹汹! “是……是山越人!!”有见识广博的江东老兵失声惊呼! “山越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看那旗号……是彭式!是彭式部落的主力!” 山越,乃是盘踞在江东境内山区的土着部落,骁勇善战,时常叛乱,是孙氏政权的心腹大患之一。彭氏部落,更是其中较大的一股势力,其首领彭式勇悍异常。他们怎么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柴桑江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超出了周瑜和吕蒙的预料!他们所有的布置,都是针对林凡的潜入和劫囚,何曾想过会有一支成建制的山越水军突然杀到! 山越战船速度极快,转眼间就已进入弓弩射程。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根本不理会江面上周泰的巡逻快艇(那些快艇在山越大船面前显得不堪一击),船上的弓箭手开始向岸上,尤其是刑场方向,进行覆盖式的抛射! “咻咻咻——!” 密集的箭雨如同飞蝗般落下,虽然多数被江东士兵的盾牌挡住,但还是造成了不小的混乱和伤亡。围观百姓顿时炸开了锅,哭爹喊娘,四散奔逃,彻底冲垮了外围的警戒线! “敌袭!是山越人!结阵!保护刑场!”吕蒙又惊又怒,嘶声大吼。他必须立刻做出决断,是继续行刑,还是先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外敌? 行刑台上的刀斧手也愣住了,下意识地看向吕蒙。 就在这电光火石般的混乱间隙,谁也没有注意到,几名原本混在奔逃百姓中,穿着普通江东平民服饰的汉子,眼中骤然爆发出精光!他们如同猎豹般骤然启动,并非冲向高台,而是冲向了刑场边缘那几个负责接收都督府旗号指令的传令兵! “动手!” 为首的汉子低喝一声,手中短刃如同毒蛇出洞,瞬间割断了一名传令兵的喉咙,抢夺了他手中的令旗!另外几人也同时发难,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解决或控制了自己身边的目标!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在漫天箭雨和百姓奔逃的混乱背景下,这几下精准的刺杀和抢夺,几乎无人察觉! 夺得令旗的汉子,正是林凡麾下最擅长伪装和刺杀的“影刃”头领之一!他迅速观察了一下都督府方向发出的旗语(周瑜显然也在紧急调整指令应对山越),然后毫不犹豫地,按照林凡事先反复演练过的方案,挥舞起手中抢夺来的、代表“紧急变更”和“暂停行刑”的特定旗号! 高台上,一直紧盯着令旗信号的吕蒙,看到这突然变化的旗语,瞳孔骤然收缩! “暂停行刑?都督为何……”他心中闪过一丝疑虑,这完全不符合周瑜的风格!周瑜必定是要求立刻处决甘宁,以免夜长梦多才对! 就在他这犹豫的刹那间—— “嘭!嘭!嘭!” 接连几声闷响,刑场边缘的几个不同方向,突然爆开了大团大团浓密刺鼻的白色烟雾!烟雾迅速扩散,如同白色的妖魔,瞬间吞噬了附近士兵的身影,并向着刑场中心蔓延! “烟幕!小心有毒!”有士兵惊恐地大喊。 混乱,如同瘟疫般,在刑场内部彻底爆发了! 白色浓烟如同潮水般涌向高台,视线迅速变得模糊。呛人的气味刺激着鼻腔,引发阵阵咳嗽和骚动。 “稳住!所有人稳住!刀斧手!立刻行刑!立刻!”吕蒙心中警铃大作,意识到这绝对是林凡的阴谋!他顾不上去思考令旗为何会出错,嘶吼着下令,必须立刻砍下甘宁的人头! 然而,已经晚了。 在浓烟的掩护下,数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台下人群中(或是早已潜伏在台下)窜出,动作快如闪电,直扑高台!他们分工明确,两人一组,一人用特制的、涂抹了剧毒的吹箭或手弩,精准地射向台上的刀斧手和看守士兵,另一人则手持利刃,斩断绳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呃啊!” 两名刀斧手和几名看守士兵猝不及防,纷纷中箭或中镖,惨叫着倒地,伤口迅速发黑,眼见不活。 甘宁只觉得身上一松,捆绑他的绳索被利刃斩断。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但眼神坚定沉稳的面孔。 “甘将军,快走!”那“影刃”队员低喝一声,将一柄短刀塞到甘宁手中,同时扯掉他身上的伪装,露出一套与周围“影刃”队员相同的黑色劲装。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从山越人出现,到箭雨覆盖,到令旗被篡改,再到烟幕爆开,最后到高台突袭解救甘宁!环环相扣,精准狠辣,将周瑜精心布置的天罗地网,撕开了一道致命的缺口! “保护甘将军!向西突围!接应在江边!”为首的“影刃”头领在浓烟中大喝,同时挥舞兵刃,与冲上来的江东士兵战在一起,为甘宁争取时间。 甘宁虽身受重伤,且戴着重镣,动作不便,但求生的本能和被解救的狂喜,激发了他最后的潜力。他怒吼一声,挥舞短刀,如同受伤的猛虎,跟着那名“影刃”队员,向高台下杀去! 吕蒙目眦欲裂,拔剑亲自冲入烟幕,怒吼道:“拦住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走!” 与此同时,下游江面上的山越战船,在进行了几轮掩护性的箭雨抛射后,开始调整方向,似乎并不打算强行登陆,而是准备接应成功后撤离。周泰的水军快艇试图阻拦,却被山越船上的拍杆和火箭击退,难以靠近。 都督府内,周瑜接到山越来袭和刑场生变的消息,脸色瞬间铁青!他猛地一拳砸在案几上! “彭式!林凡!好!好得很!”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林凡竟然能说动山越彭氏部落,在关键时刻给予如此致命的背后一击!这完全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 “传令!所有水军,不惜一切代价,拦住山越船只!令韩当部,立刻驰援刑场!封锁所有通往江边的道路!绝不能让他们跑了!”周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悸。 柴桑城,彻底乱了。刑场内,白烟弥漫,杀声震天;城内,多处火起,骚乱不休;江面上,山越战船与江东水军纠缠厮杀…… 甘宁,这个本该血溅刑场的囚徒,在不可能之中,被硬生生地从鬼门关前拽回了一步!然而,他身上重镣未除,追兵如潮,接应的山越船队也被阻拦,真正的生死逃亡,才刚刚开始! 林凡这惊天动地的劫法场行动,成功了吗?还是仅仅将死亡的结局,稍稍推迟? 喜欢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6章 亡命奔流,暗棋连出 柴桑城西刑场,已彻底沦为一片混乱的杀戮之地。 浓密的白色烟幕尚未完全散去,与扬起的尘土、溅起的血雾混合在一起,严重阻碍了视线。甘宁在几名“影刃”队员的拼死护卫下,跌跌撞撞地冲下高台。他脚上的重镣哗啦作响,极大地限制了他的行动,每迈出一步都异常艰难,伤口因剧烈的动作而崩裂,鲜血浸透了刚刚换上的黑色劲装。 “挡住他们!别让甘宁跑了!”吕蒙的怒吼在烟幕中回荡,他亲自率领亲兵,如同疯虎般扑杀过来。剑光闪烁,瞬间便将一名断后的“影刃”队员劈倒在地。 “甘将军,快走!”护卫甘宁的“影刃”头领,代号“巽风”,一把推开甘宁,反身迎向吕蒙。他手中两把短刃舞动如风,招式狠辣刁钻,完全是搏命的打法,竟暂时缠住了吕蒙。 甘宁牙关紧咬,他知道此刻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他借着烟幕的掩护,按照“巽风”之前低声告知的方向,奋力向刑场西侧,也就是靠近江边的区域突围。另外几名“影刃”队员紧随其后,用身体和兵刃为他格挡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 “噗嗤!”一支冷箭穿透烟雾,精准地射中了一名“影刃”队员的后心,他一声未吭便扑倒在地。 “老七!”另一名队员目眦欲裂,却无法停下脚步。 突围之路,每一步都踏在血泊之中。江东士兵从最初的混乱中迅速反应过来,在基层军官的呵斥下,开始组织起有效的围堵。长戟如林,不断压缩着甘宁等人闪转腾挪的空间。 “向烟幕里放箭!无差别覆盖!”有江东将领厉声下令。 “不可!吕将军还在里面!”立刻有人反对。 正是这投鼠忌器的片刻犹豫,给了甘宁一线生机。“巽风”以重伤为代价,暂时逼退吕蒙,嘶声喊道:“走水门!计划不变!” 刑场西侧边缘,靠近江滩的地方,有一处废弃的小型水门,原本是渔民上下岸的通道,年久失修,早已被铁栅封死,平时只有少量士兵巡逻。这里,正是林凡计划中预定的突围方向之一,也是目前看来唯一可能的机会! 然而,此刻水门附近,也已然有了零星的江东守军。 “他们往水门跑了!拦住他们!” 几名“影刃”队员见状,眼中闪过决绝。其中两人猛地加速,不顾自身安危,如同自杀式的炮弹般撞入了守军之中,用身体和兵刃强行撕开了一个缺口! “将军!快!” 甘宁眼眶欲裂,但他知道,兄弟们的牺牲不能白费。他低吼一声,拖着沉重的镣铐,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从那短暂的缺口处冲了过去,直奔水门! 身后,传来利刃入肉的闷响和濒死的惨嚎。那两名断后的“影刃”队员,瞬间被无数长戟刺穿。 水门近在眼前!但那锈迹斑斑的铁栅,如同冰冷的嘲笑,阻挡着生路。 “砸开它!”甘宁吼道,举起手中的短刀就要去砍。 “将军且慢!”紧随其后的最后一名“影刃”队员,代号“坎水”,一把拉住他。只见“坎水”迅速从腰间掏出一个小巧的、类似铁钩和撬棍结合的工具,精准地插入铁栅与石壁连接处的缝隙,用力一扳! “咔啦啦……”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那看似坚固的铁栅,竟然被他巧妙地撬开了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显然,这里早已被“暗羽”动过手脚,看似完好,实则关键部位已被磨损或做了暗记! “快!”“坎水”将甘宁猛地推向缝隙。 就在这时,破空之声袭来! “小心!”甘宁猛地将“坎水”往旁边一推。 “噗——” 一支狼牙箭深深扎入了“坎水”的肩胛,带出一蓬血花。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惨白。 “走!”甘宁不由分说,一把将受伤的“坎水”先塞进缝隙,自己紧随其后,艰难地挤了过去。 身后,吕蒙已经带人杀到,看到那被撬开的铁栅和消失在缝隙后的身影,气得几乎吐血。 “追!他们跑不远!弓箭手,射!” 密集的箭矢叮叮当当地射在铁栅和石壁上,却未能伤到已经穿过水门的两人。 水门外,是一段狭窄、湿滑、布满青苔的石阶,直通下方浑浊的江水。江风裹挟着水汽扑面而来,对岸的景象模糊不清。 “接应呢?!”甘宁环顾四周,除了滔滔江水和空荡荡的江滩,并无船只踪影。他的心沉了下去。 “坎水”忍着剧痛,从怀中掏出一个防水的竹筒,拔开塞子,一道赤红色的烟花带着尖锐的哨音,冲天而起!在阴沉的天幕下,炸开一朵短暂而醒目的红色光团。 这是求援,也是信号。 就在甘宁于刑场血战突围的同时,柴桑城内的混乱也在升级。 城东粮仓的大火尚未完全扑灭,浓烟滚滚,吸引了大量兵力。城南军械库的骚乱虽被凌统压制,但零星的反抗和纵火仍在持续。更让周瑜心烦意乱的是,城内多处关键路口、甚至是靠近都督府的地方,都出现了小规模的爆炸和纵火,明显是有组织的骚扰,旨在制造最大的恐慌,牵制兵力,让他无法全力支援刑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报——!都督,刑场传来消息,甘宁被劫,吕蒙将军正在追击,贼人可能从西侧水门遁走!” “报——!山越船队与我水军缠斗,周泰将军难以脱身,无法封锁西侧江面!” “报——!程普老将军府邸依旧紧闭,但其部曲有异动迹象!” “报——!张昭大人联合数位文官,正在赶来都督府的路上,声称要就今日之事‘问个明白’!”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如同重锤敲打在周瑜心头。他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强行压下喉头涌起的一丝腥甜。他一生用兵,算无遗策,何曾受过如此挫败和羞辱?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被林凡玩弄于股掌之间! “林凡……好一个林凡!”周瑜眼中杀意沸腾,“传令韩当,放弃所有城内清剿任务,立刻率骑兵沿江西岸向南追击!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令凌统,稳定城内后,速率步卒支援韩当!” “那……张子布他们……”亲兵犹豫道。 “让他们滚!就说本督军务繁忙,无暇相见!”周瑜几乎是咆哮着说道。此刻,他绝不能示弱,必须以最强硬的态度,压下所有可能的质疑和内部骚动。 然而,他心中那份不安却越来越强烈。林凡的布局一环扣一环,从山越的出现到城内的骚乱,再到刑场内精准的时机把握……他到底还藏着多少后手?那支响箭,又意味着什么? 江边,甘宁和受伤的“坎水”相互搀扶着,沿着泥泞的江滩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南奔逃。身后,吕蒙已经带着人穿过水门,紧追不舍,箭矢不断从头顶嗖嗖飞过。江面上,周泰的船只也被山越战船死死缠住,无法靠近岸边进行拦截。 甘宁的体力在急速流逝,重镣更是让他举步维艰。这样下去,被追上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这绝望之际—— “咕呱——咕呱——” 一阵奇特的、类似蛙鸣却又更加浑厚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的芦苇荡中传来。 “坎水”眼睛一亮:“是我们的人!” 只见茂密的芦苇丛中,悄无声息地滑出了三艘狭长低矮的小船!这种船形制奇特,通体漆黑,船身极窄,吃水很浅,仿佛就是几根粗大的竹子并排捆扎而成,船上没有任何帆桅,只有几名穿着水靠、几乎与芦苇荡融为一体的汉子,手持长篙。 “快上船!”为首一人低喝道。 甘宁和“坎水”奋力扑向小船。追在最前面的吕蒙见状,大惊失色,怒吼道:“放箭!绝不能让他们上船!” 箭雨再度倾泻而下! “保护将军!”“坎水”猛地将甘宁推上第一艘小船,自己却因动作迟缓,后背再次中箭,一口鲜血喷出,栽倒在浅滩中,江水瞬间被染红。 “坎水!”甘宁趴在船上,伸出手,目眦欲裂。 那名摇船的汉子却毫不犹豫,长篙猛地一点岸边,黑色的小船如同离弦之箭,悄无声息地滑入深深的芦苇荡中。另外两艘小船也迅速载上其他几名侥幸冲出水门的“影刃”队员,紧随其后。 吕蒙带兵冲到水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几艘黑色小船如同鬼影般消失在无边无际的芦苇丛中,气得他挥剑猛砍江水,却无可奈何。这芦苇荡水道错综复杂,大船根本无法进入,小船进去又极易迷失方向遭遇埋伏。 “搜!给我把这片芦苇荡烧了!”吕蒙不甘地怒吼。 黑色小船在迷宫般的芦苇荡中飞速穿行,撑船的汉子对水道极为熟悉,左拐右绕,很快便将身后的追兵和喧嚣远远抛开。 甘宁瘫在狭小的船舱里,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如同散架一般。他看着身边仅存的、包括“巽风”在内(他在最后时刻也奇迹般地跳上了另一艘小船)的三名伤痕累累的“影刃”队员,又想起为了救他而永远留在刑场和水门的那些兄弟,虎目之中,不禁溢满了热泪。 “军师……他……”甘宁声音沙哑地问道。 撑船的汉子头也不回,低声道:“军师自有安排。甘将军,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安全离开。” 小船在芦苇荡中行驶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竟然来到了另一条较为宽阔的支流。支流入口处,静静地停泊着两艘中型漕船,看起来与寻常商船无异。 小船靠拢漕船,甘宁等人被迅速接应上船。漕船立刻起锚扬帆,顺着支流,向着下游方向驶去。 直到此时,甘宁才稍稍松了口气,但他心中的巨石并未落下。他知道,周瑜绝不会善罢甘休,前方的水路,未必畅通。 果然,漕船行驶了不到十里,前方河道岔口,赫然出现了数艘悬挂江东水军旗帜的巡逻船!显然是韩当派出的,封锁下游水道的部队! “准备战斗!”漕船上的负责人,一名面容沉稳的中年汉子,低声下令。伪装成水手的“影刃”和“暗羽”成员立刻握紧了藏在货物下的兵刃。 甘宁也挣扎着坐起,握紧了那柄已经卷刃的短刀,眼神凶悍。就算是死,他也要再拉几个垫背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再生! 从那支流另一侧的芦苇丛中,猛地冲出了七八条快船!船上站着的,并非山越战士,而是一群衣着杂乱、但动作矫健、手持利刃的汉子!他们二话不说,直接朝着那几艘江东巡逻船发起了悍不畏死的冲锋! “杀啊!” “为了林军师!” 一时间,箭矢乱飞,喊杀震天。那几艘江东巡逻船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遭遇如此决死的突袭,顿时陷入了混乱。 为首的快船上,一名头目朝着甘宁所在的漕船用力挥手,示意他们快走! 漕船负责人当机立断,命令船只升起满帆,趁着巡逻船被那群突然出现的“水寇”缠住的机会,从战团边缘险之又险地穿插了过去,迅速远离了交战区域。 甘宁回头望去,只见那些快船上的汉子们,正与江东水军浴血搏杀,不断有人中箭落水,却无人后退。他认出其中几个悍勇的身影,似乎是……昔日纵横荆襄水域,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后来却神秘消失的几股水匪头领!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拼死为自己断后? 林凡的身影,在甘宁心中变得愈发高大,也愈发神秘。军师为了救他,究竟动用了多少隐藏的力量?布下了多少他从未知晓的暗棋? 漕船顺流而下,将身后的喊杀声远远抛离。但甘宁知道,危机远未结束。周瑜的追兵绝不会只有这一道关卡,返回竟陵的路,注定充满了腥风血雨。 而柴桑城内,周瑜面对着张昭等人的诘问、程普的沉默、以及刑场被劫、山越入侵的烂摊子,又会如何应对?这场由林凡主导的惊天劫局,远未到落幕之时。 喜欢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7章 暗影交锋,弈局渐深 柴桑城,都督府。 昔日威严肃穆的厅堂,此刻被一种无形而沉重的压力笼罩。张昭、顾雍等几位江东重臣端坐在客位,面色沉凝,目光皆落在主位之上的周瑜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绷,连侍立在侧的亲兵都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 周瑜已换下沾染了尘烟的戎装,穿着一袭玄色深衣,腰背挺得笔直,脸上看不出喜怒,唯有那双凤眸中沉淀着化不开的寒冰与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他刚刚送走了暴跳如雷、要求严惩“作战不力”将领的韩当,此刻又要面对文官集团的诘问。 “都督,”张昭率先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今日之事,震动江东。刑场被劫,山越寇边,城内多处火起,军民惊恐,流言四起。敢问都督,对此作何解释?后续又将如何处置?” 他的话语没有直接指责,但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刺向周瑜此次行动的失利以及对江东稳定造成的冲击。 周瑜端起案几上的茶杯,指尖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轻轻呷了一口已然微凉的茶水,方才缓缓道:“子布先生,兵者,诡道也。林凡狡诈,勾连山越,行此卑劣偷袭之举,确出我等预料。然,此獠劫法场,正说明其已技穷,只能行此险招,孤注一掷。” 他将主要责任轻描淡写地推给了林凡的“狡诈”和山越的“卑劣”,避开了自身决策可能存在的失误。 “至于处置,”周瑜放下茶杯,目光扫过在场众人,“甘宁虽暂时脱逃,然身负重伤,镣铐未除,绝难远遁。韩当、吕蒙、凌统诸位将军已率精锐水陆并进,沿江追剿,封锁所有关隘水道。林凡及其党羽,不过瓮中之鳖,覆灭只在旦夕之间。” 他语气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试图重新掌控话语权。 顾雍眉头微蹙,接口道:“都督,非是我等质疑将军们的能力。只是……山越彭式部素来盘踞深山,为何会突然出现在柴桑江面?且时机拿捏得如此精准?这背后,是否另有隐情?是否我江东内部……”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内部有鬼,这才是这些文官最担心的事情。刑场被劫固然丢脸,但内部不稳才是动摇根基的心腹大患。 周瑜瞳孔微微一缩,知道这才是今日质询的核心。他沉默片刻,声音低沉了几分:“此事,本督已责令‘靖安司’详查。凡有通敌叛国、里外勾结者,无论涉及何人,本督定严惩不贷,以正国法!” 他话语中的杀意,让在座几人都感到一阵寒意。张昭与顾雍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忧虑。周瑜此举,固然是为了揪出内奸,但借此机会扩大清洗范围,打压异己,也并非不可能。 “有都督此言,我等稍安。”张昭微微颔首,知道今日不可能得到更明确的答复,适可而止才是为臣之道,“只是,如今民心浮动,流言蜚语,于稳定大局不利。还望都督在追剿之余,亦要安抚地方,澄清视听。” “本督自有分寸。”周瑜淡淡应道。 送走了张昭等人,周瑜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压抑不住的戾气。他猛地一挥袖,将案几上的茶杯笔砚尽数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 “林凡!彭式!还有那些藏头露尾的鼠辈!”他低声咆哮,胸中怒火翻腾。今日之败,是他军事生涯中前所未有的耻辱!更让他心惊的是林凡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和深不可测的隐藏实力。山越、水匪、城内细作……他到底还勾结了多少势力? “查!给本督彻查!彭式部落为何会出兵?是谁在中间穿针引线?城内的骚乱,那些水匪的来历,还有程普……他今日为何闭门不出?他的部曲为何异动?”周瑜对着空荡的大厅,对着阴影中跪伏的“靖安司”统领,发出一连串冰冷的指令。 “诺!”阴影中传来一声毫无感情的回应。 周瑜走到窗前,望着窗外依旧有些混乱的街景,眼神冰冷如刀。他知道,与林凡的较量,已经从前线的军事对抗,蔓延到了更深、更黑暗的阴影领域。这是一盘更大的棋,而他,绝不能输。 就在周瑜全力追剿、内部整肃的同时,甘宁所在的漕船,正沿着错综复杂的水网,向着东南方向艰难潜行。 他们不敢走主流大道,只能选择一些偏僻的支流、废弃的运河,甚至在某些河段,需要人力拉纤通过浅滩。速度缓慢,且时刻面临着被发现的危险。 船舱内,气氛凝重。甘宁躺在简陋的床铺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随行的“影刃”队员中并无专业医者,只能依靠携带的金疮药和清水为他清洗、包扎伤口。那沉重的脚镣依旧锁在他的脚踝上,因为缺乏合适的工具,无法打开,边缘已经将皮肉磨得血肉模糊。 “巽风”的情况稍好,但也受了不轻的内伤,靠在舱壁上闭目调息。他偶尔会睁开眼,观察一下窗外的情况,或者与漕船负责人,那位名叫“老何”的中年汉子低声交流几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老何,我们这是要去哪里?”甘宁声音沙哑地问。他感觉船只行进的方向,似乎并非直接返回竟陵。 老何走过来,蹲下身,检查了一下甘宁的伤势,低声道:“甘将军,军师有令,柴桑至竟陵一线,此刻必是龙潭虎穴,周瑜定布下重兵拦截。我们需绕道而行。” “绕道?去哪里?” “鄱阳湖,然后转入赣水,南下。”老何的声音压得更低,“军师在豫章郡(今江西南昌一带)山林中,设有一处隐秘据点,可暂避风头,也为将军疗伤。” “南下?”甘宁吃了一惊。这完全是南辕北辙!竟陵在北,他们却要向南走?这路途遥远,关卡众多,风险极大。 “巽风”睁开眼,解释道:“将军,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周瑜绝不会料到,我们敢反其道而行,深入江东腹地。而且,南线守备相对空虚,山林密布,便于隐匿行踪。军师已安排了接应。” 甘宁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他对林凡的谋算,已近乎盲目的信任。“只是……连累兄弟们了。”他看着舱内仅存的几名伤痕累累的“影刃”队员,眼中满是愧疚。 “将军何必此言?”“巽风”咧嘴想笑,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能为军师和将军效力,是我等荣幸。况且,能从那修罗场里杀出来,已是赚了!” 正说话间,船身微微一震,速度慢了下来。 “怎么回事?”老何警惕地起身。 一名扮作水手的“暗羽”成员匆匆进入舱内,低声道:“何头,前方快到‘三江口’了,那里是水路要冲,设有江东水寨。我们必须在此转向,进入一条废弃的古河道,避开检查。” 老何走到船头望去,只见远处水道交汇处,隐约可见飘扬的旗帜和巡逻船只的帆影。他当机立断:“转舵,进古河道!” 漕船小心翼翼地偏离主航道,驶入一条被芦苇和水草几乎完全覆盖的狭窄水道。这里水流缓慢,河道淤塞,大型船只根本无法通行。漕船吃水不深,在老何熟练的操控下,勉强能够前行。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完全没入芦苇荡的掩护时,异变突生! “咻——啪!” 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尖啸,从水寨方向射来,在空中炸开一团绿色的烟雾! “被发现了!”老何脸色大变,“快!加速!进芦苇荡!” “三江口”水寨的了望塔上,一名眼神锐利的哨兵放下了手中的弓,对着下面大喊:“有可疑船只闯入禁航古河道!看形制像是普通漕船,但行迹鬼祟!” 水寨守将是一名资历较老的校尉,并非周瑜嫡系,但职责所在,不敢怠慢。他皱了皱眉:“古河道?那破地方还能走船?派两艘快艇去看看,若是误入的商船,驱离便是;若是形迹可疑,立刻扣下!” 两艘搭载着十余名水军的快艇,立刻脱离水寨,朝着古河道方向追去。 漕船上,老何和“巽风”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旦被缠上,引来大队人马,他们这几个人,根本无力抵抗。 “不能让他们追上!”“巽风”挣扎着起身,眼中闪过狠色,“老何,你带将军先走!我带两个人断后!” “不行!”甘宁厉声反对,“要死一起死!” “将军!大局为重!”“巽风”急道,“你若再落入周瑜之手,军师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老何也沉声道:“巽风头领,现在不是硬拼的时候。这古河道我熟悉,前面有一段水域,水下有暗桩和沉船,大船难行,快艇速度也会受限。我们或许可以凭借对地形的熟悉甩掉他们!” 他不再犹豫,命令水手全力撑船,黑色的漕船如同游鱼般,在狭窄曲折、布满障碍的古河道中加速穿行。船底不时传来与水下异物摩擦的令人牙酸的声音。 后面的两艘江东快艇紧追不舍。起初,他们仗着船小灵活,还能勉强跟上。但随着深入古河道,水道愈发复杂,视线被茂密的芦苇和垂柳遮挡,水下暗礁沉船遍布,他们的速度不得不慢了下来。 “他娘的!这什么鬼地方!”快艇上的江东军侯骂骂咧咧,不断命令水手小心避让。 突然,前方漕船在一个急弯处猛地转向,消失在一片浓密的芦苇丛后。 “追上去!”军侯下令。 两艘快艇小心翼翼地绕过弯道,却愕然发现,前方出现了三条几乎一模一样的分岔水道!而目标漕船,已然不见踪影! “分头追!”军侯当机立断。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这三条水道,只有一条是相对安全的,另外两条,一条是死路,另一条则遍布更加凶险的暗桩。老何利用对地形的绝对熟悉,成功布下了一个迷局。 就在两艘快艇分散探索,焦头烂额之际,在他们来路的芦苇深处,漕船正静静地潜伏着,船上的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搜寻无果的江东快艇,最终骂咧咧地汇合,悻悻然地退出了古河道,返回水寨汇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听着远去的桨橹声和叫骂声渐渐消失,漕船上的所有人,包括甘宁,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冷汗已然湿透了衣背。 好险! 暂时摆脱了追兵,漕船不敢久留,在老何的指挥下,选择了一条最为隐秘的水道,继续向南航行。 夜色渐渐降临,江面上起了薄雾,为他们的潜行提供了更好的掩护。船只在雾霭中悄无声息地滑行,仿佛融入了这片古老而神秘的水域。 甘宁因失血过多和极度疲惫,昏昏沉沉地睡去。在梦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喊杀震天的刑场,看到了那些为他倒下的兄弟,看到了林凡那双沉静而坚定的眼睛。 “军师……”他无意识地喃喃道。 “巽风”守在甘宁身边,警惕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老何则站在船头,如同一个老练的渔夫,凭借着星光和微弱的流水声辨别方向。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正悄然逼近。 在柴桑,经过“靖安司”不眠不休的审讯和情报分析,一条关键线索,终于浮出了水面。一名在城东粮仓纵火时被捕的“影刃”队员,在严刑拷打之下,精神濒临崩溃,吐露了一个模糊的信息——他们最终的汇合点,似乎与豫章郡南部,彭蠡泽(鄱阳湖古称)西南方向的某处山林有关。 虽然信息不完整,但这足以让周瑜抓住方向! “豫章南部……山林……”周瑜看着地图,手指重重地点在彭蠡泽西南的群山之间,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林凡,你想金蝉脱壳,暗度陈仓?没那么容易!” 他立刻唤来亲信,下达了一连串新的命令: “八百里加急,传令豫章太守,封锁境内所有通往南部山区的要道、水路,严查所有过往行人车辆,尤其是伤病者!” “令太史慈,速率本部三千精兵,即刻南下豫章,会同当地守军,对彭蠡泽西南山区,进行拉网式清剿!” “告诉子义(太史慈字),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务必找到林凡的巢穴,将甘宁及其党羽,一网打尽!” 太史慈,江东顶尖的猛将,弓马娴熟,勇冠三军,且为人忠义果敢,是执行此次清剿任务的不二人选。 冰冷的命令如同出鞘的利剑,直指甘宁一行人即将抵达的藏身之地。 夜色中,漕船依旧在迷雾笼罩的江面上前行,朝着那看似安全的南方山林驶去。他们以为暂时甩开了追兵,却不知,一张更大、更致命的罗网,正在他们前方缓缓张开。 林凡的奇谋,周瑜的狠辣,在这江东的山水之间,即将展开新一轮更加残酷的碰撞。甘宁的命运,再次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喜欢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8章 林深雾隐,杀机四伏 豫章郡,彭蠡泽西南,苍莽群山。 这里已是江东腹地,山势连绵,林深似海,古木参天,藤萝缠绕。湿热的瘴气在谷地间弥漫,毒虫蛇蚁潜藏其间,人迹罕至。只有一些世代居住于此的山越部落,以及少数为了躲避赋税或仇家的逃户,才在这片原始山林中艰难求生。 甘宁一行人,在经历了近十日的艰难跋涉和水陆转换后,终于抵达了林凡预设的这处隐秘据点。它并非建立在显眼的山头,而是隐藏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山谷之中。谷口被茂密的植被和天然形成的巨石阵遮蔽,仅有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被落叶覆盖的小径可以深入。谷内地势相对平缓,有溪流穿过,搭建着数十座依山就势、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的木屋和草棚,甚至开辟出了小块的药圃和菜地。 当漕船在一条隐蔽的支流尽头停靠,换上竹筏,再由接应的山民引路,穿过那如同迷宫般的谷口时,饶是甘宁这等见多识广之辈,也不禁为林凡选址之精妙、经营之隐秘而暗自惊叹。 “到了,将军。”老何搀扶着几乎虚脱的甘宁,踏上谷地的坚实土壤。 早已接到消息等候在此的,是几名留守据点的“暗羽”骨干和一位头发花白、眼神却依旧清亮的老者。老者姓吴,人称“吴伯”,是林凡早年游历江东时结识的隐士,精通医术,性情孤傲,后被林凡的理念和诚意打动,答应在此主持据点,并负责救治伤员。 “快,将甘将军抬到干净的屋里去!”吴伯没有多余的寒暄,立刻指挥人手。 甘宁被安置在一间干燥通风的木屋内。吴伯仔细检查了他的伤势,眉头紧锁。外伤虽多,但最麻烦的是脚镣长期摩擦导致的伤口严重溃烂感染,以及失血过多引发的虚弱和高热。 “镣铐必须尽快取下,否则这条腿怕是要保不住。”吴伯语气凝重,他取出特制的药锯和锉刀,在“巽风”和另一名壮硕山民的协助下,开始小心翼翼地处理那副沉重的铁镣。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屋内回荡,甘宁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却硬是没有哼出一声。他知道,这是摆脱束缚、重获自由必须承受的痛苦。 与此同时,在据点的议事木屋内,老何和“巽风”正向据点负责人,一位名叫“墨衡”的中年文士,汇报着沿途情况和柴桑之变的细节。墨衡曾是不得志的寒门士子,被林凡发掘后,负责此地的人员管理和情报中转,心思缜密,处事沉稳。 “墨先生,甘将军伤势沉重,恐怕需要在此静养一段时日。”老何说道。 “巽风”补充道:“周瑜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虽暂时安全,但此地恐怕也非久留之地。军师可有后续指示?” 墨衡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封用特殊药水书写、需要火烤才能显影的密信,在油灯上小心烘烤。字迹逐渐浮现,正是林凡的手笔。 信的内容很长,首先肯定了此次行动的艰难与成功,慰勉了所有参与人员。接着,林凡指示:一、不惜一切代价,治好甘宁的伤;二、据点进入最高戒严状态,所有人员隐匿行踪,暂停一切非必要对外活动;三、启用备用联络通道,接收并执行新的指令。 信的末尾,林凡写道:“周瑜必遣大将南来清剿,其锋锐不可当。然山深林密,彼劳师远征,我以逸待劳,未必没有周旋之机。一切以保全自身为上,待时而动。” “军师料事如神。”“巽风”叹道,随即又皱起眉头,“只是……太史慈若来,此人勇猛善射,用兵刁钻,恐怕不易对付。” 墨衡沉声道:“军师既已预见,必有安排。我们当前要务,是守住这里,治好甘将军。传令下去,加固谷口防御,多设陷阱警铃,储存粮食清水,准备长期坚守。” 就在甘宁于深山据点中接受治疗、据点积极备战的同时,江东名将太史慈,已率三千精锐,星夜兼程,赶到了豫章郡治所南昌。 豫章太守闻讯,不敢怠慢,亲自出迎,并将早已准备好的境内地图、山越部落分布图以及近期所有可疑人员活动的报告,一并呈上。 太史慈年约四旬,面容刚毅,身形魁梧,猿臂蜂腰,即使一路奔波,眼神依旧锐利如鹰。他并未在城中过多停留,直接在太守府大堂摊开地图,听取汇报。 “子义将军,根据周都督指令和‘靖安司’传来的线索,可疑区域主要集中在我郡南部,彭蠡泽西南的这片群山之中。”太守指着地图上大片被标记为“险峻”、“多瘴”、“山越盘踞”的区域,“此地山林密布,道路不通,大小山越部落不下十余个,还有不少逃户隐匿其中,搜索起来,难度极大。” 太史慈目光扫过地图,手指在那片区域缓缓移动,沉声道:“无妨。既然是搜剿,便要有耐心。传我将令:第一,封锁所有通往南部山区的主要路口、水道,设卡盘查,许进不许出,切断其与外界的联系。” “第二,征调熟悉地形的本地猎户、药农为向导,分兵数路,以百人为一队,拉网式向山区推进,不放过任何一处山谷、洞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三,通告境内所有山越部落及村落,限期交出外来可疑人员,并提供林凡据点线索者,重赏!若有藏匿不报,或通风报信者,与贼同罪,立斩不赦!” “第四,本将亲率一千中军,坐镇中枢,随时策应各方。” 他的命令清晰果断,透着行伍老将的沉稳与狠辣。不仅要军事清剿,更要利用地方势力和严刑峻法,从内部瓦解可能存在的庇护网络。 “另外,”太史慈补充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多派探马细作,扮作行商、流民,深入山区,重点打探是否有新近出现的、规模不大但组织严密、防御工事完善的聚居点,或者是否有陌生面孔求医问药的消息。” 他敏锐地抓住了甘宁重伤需要医治这个关键点。 命令下达,整个豫章郡南部顿时风声鹤唳。一队队江东精锐开赴山区,关卡林立,盘查森严。告示贴遍了大小村镇,赏格之高,令人咋舌,同时也让不少山民心生恐惧。 山雨欲来风满楼。无形的压力,开始向着那片苍莽群山,向着甘宁藏身的山谷,缓缓迫近。 深山谷地,据点。 甘宁在吴伯的精心治疗和调理下,伤势终于开始稳定并逐渐好转。脚镣被成功取下,虽然留下了深可见骨的伤痕和可能影响日后行动的隐患,但至少保住了腿。高热退去,伤口开始愈合,他的脸色也恢复了些许红润。 这一日,他正由“巽风”搀扶着,在屋外慢慢走动,活动筋骨。阳光透过浓密的树冠,洒下斑驳的光点,谷中鸟语花香,溪水潺潺,暂时隔绝了外界的杀伐之气。 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 一名负责在外围警戒的“暗羽”成员,如同灵猿般从谷口的密林中窜出,脸色凝重,直奔墨衡所在的议事木屋。 “墨先生!不好了!我们在东面三十里外的‘野猪涧’,发现了大队江东兵马的踪迹!看旗号,是太史慈的人马!他们正在搜山,方向……似乎正朝着我们这边而来!” 屋内众人闻言,脸色皆是一变。 “来得这么快!”老何握紧了拳头。 “巽风”眼中闪过厉色:“有多少人?距离我们还有多远?” “发现的是一支百人队,但后面肯定还有主力。按照他们的搜索速度,最迟后天,就可能摸到我们谷口附近!” 墨衡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幅更为精细的谷地及周边地形图。 “看来,军师预料的一点没错。太史慈果然来了,而且手段老辣。”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诸位,此地已不再安全。我们必须立刻做出抉择:是据险死守,还是……放弃据点,再次转移?” “转移?甘将军的伤势……”老何担忧地看向甘宁。 甘宁推开“巽风”搀扶的手,挺直了腰板,虽然依旧虚弱,但眼神已恢复了往日的桀骜与坚定:“我甘兴霸还没那么娇贵!能走能跑,绝不拖累大家!是走是留,墨先生决定便是!” 墨衡看着甘宁,又看了看地图,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军师指令,以保全自身为上。太史慈大军压境,我们兵力薄弱,据险死守,或许能支撑一时,但最终难逃覆灭。而且,一旦被围,再无转圜余地。” 他手指点向地图上另一个位置,那是在更南方的、更加深入群山的一处标记。 “放弃此地,向‘二号备用点’转移。那里地势更为险要,也更加隐秘。我们连夜准备,明日凌晨,趁雾出发!” “那此地的物资……”老何问道。 “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尤其是粮食和不能落入敌手的文书,全部销毁!”墨衡斩钉截铁。 命令一下,整个据点立刻高效运转起来。没有人抱怨,没有人慌乱。在“暗羽”和“影刃”的组织下,人们默默地收拾着行装,打包必要的药品、粮食和武器,销毁着一切可能暴露身份和军师计划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悲壮而决然的气氛。 甘宁看着眼前忙碌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他没想到,自己竟会连累得这处军师苦心经营的隐秘据点也要被迫放弃。 “巽风”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将军不必介怀。据点没了可以再建,只要人还在,希望就在。军师说过,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 甘宁重重地点了点头,将这份恩情与愧疚,深深埋入心底。 次日凌晨,天色未明,山谷中弥漫着浓重的、几乎化不开的乳白色雾气。 墨衡、吴伯、老何、“巽风”以及所有据点人员,连同伤势未愈的甘宁,共计五十余人,悄然离开了这片他们经营了许久的山谷。他们沿着一条更为隐秘、连大多数山民都不知道的兽道,向着南方更深、更险的群山深处迤逦而行。 队伍沉默而迅速,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浓雾掩盖了他们的行踪,但也增加了行路的难度。甘宁咬紧牙关,在“巽风”和老何的轮流搀扶下,艰难地跟上队伍的步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在他们离开约莫两个时辰后,天色大亮,雾气稍散。 一队约百人的江东搜索队,在两名本地猎户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摸到了山谷的入口处。为首的军侯看着那被巧妙伪装的入口和周围布置的、几乎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的警戒装置,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这里……似乎有人活动的痕迹。”一名猎户指着地上一些不易察觉的、被匆忙掩盖的脚印和车辙印。 军侯打了个手势,士兵们立刻散开,刀出鞘,箭上弦,呈战斗队形,缓缓向谷内探去。 然而,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座座空荡荡的、被打扫过的木屋,以及几处刚刚被彻底熄灭、还冒着缕缕青烟的焚毁堆。谷内静悄悄的,除了鸟鸣和溪流声,再无他响。 “跑了?!”军侯脸色难看,他仔细检查了那些灰烬,里面还能看到未烧尽的布片和粮食残渣。“看痕迹,离开的时间不长!立刻发信号,通知太史慈将军!其他人,跟我追!” 一支响箭带着刺耳的尖啸升空。很快,更多的江东士兵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在确认谷内无人后,循着墨衡等人撤离时未能完全掩盖的痕迹,追了下去。 山林追逃,在这片广袤而危险的原始地带,再次上演。 而与此同时,在竟陵,林凡也通过隐秘渠道,收到了太史慈南下、以及据点被迫转移的消息。 他站在竟陵城头,遥望南方,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周瑜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太史慈的出现更是证明了周瑜对此事的重视程度。 “子义(太史慈字)乃信义之士,勇烈过人,非吕蒙、凌统可比。”林凡轻声自语,“兴霸、墨衡……接下来,就要看你们自己的造化和应变能力了。” 他摊开手掌,掌心是一枚小巧的、雕刻着奇异花纹的木质令牌,那是与彭氏部落约定的信物。山越这把刀,既然已经出鞘,就不会只用一次。 南方的山林,已然成为了一个新的、更加凶险的棋盘。而林凡,这个远在竟陵的弈者,他的下一手棋,会落在何处? 喜欢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9章 金蝉脱壳,弈子天元 浓雾如乳白色的潮汐,在林间缓慢流淌,遮蔽了天光,吞没了路径,也将声音压抑在极近的距离内。墨衡率领的五十余人队伍,便在这天然的帷幕掩护下,沿着陡峭湿滑的兽道,向着南方更深邃的群山艰难跋涉。 甘宁的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嘶哑声,肺部如同破旧的风箱。脚踝处被镣铐磨烂的伤口虽经吴伯重新处理包扎,但在这种高强度行进下,依旧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几乎将牙关咬碎。他大半个体的重量都压在身旁的“巽风”和老何身上,两人默不作声,只是更加用力地架住他,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稳。 “坚持住,将军,就快到了。”“巽风”低声鼓励,汗水沿着他刚毅的脸颊滑落。 甘宁没有说话,只是用尽力气点了点头。他不能倒下,为了那些死在刑场、死在江边、死在逃亡路上的兄弟,他必须活下去。 队伍最后面,是几名负责断后和清除痕迹的“影刃”好手。他们用特制的药粉掩盖队伍留下的气味,用树枝小心扫平脚印,甚至布置一些迷惑性的痕迹指向错误的方向。然而,在太史慈麾下那些同样经验丰富的山地斥候眼中,五十多人的队伍想要完全抹去行踪,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时间在沉默和紧迫中流逝。浓雾渐渐变得稀薄,林间的光线明亮起来,预示着晌午已然过半。 突然,队伍最后方的一名“影刃”队员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加速上前,来到墨衡身边,语气急促:“墨先生,后面有动静!追兵上来了,距离我们不到五里!速度很快!” 所有人的心猛地一沉。终究还是没能完全甩掉! 墨衡脸色不变,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光。他抬手示意队伍暂停,迅速观察四周环境。他们此刻正位于一道山脊线上,下方是幽深狭窄的峡谷,对面是另一座更加陡峭的山峰。 “按第二方案执行!”墨衡当机立断,声音低沉而清晰,“老何,你带十名弟兄,护送吴伯和重伤员,继续沿原定路线,以最快速度赶往二号据点!” 老何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墨衡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只是重重点头:“明白!” “巽风,你和我,带上其余能战的弟兄,在这里布防,迟滞追兵!”墨衡的目光看向甘宁,“甘将军,你随老何先走。” “不行!”甘宁猛地挣脱搀扶,虽然身体摇晃,眼神却异常坚决,“我甘兴霸岂是贪生怕死、让兄弟断后之人!要留一起留!” “将军!”“巽风”急道,“你的伤……” “伤不碍事!老子还能提刀杀人!”甘宁低吼,眼中是熟悉的悍勇与固执。 墨衡看着甘宁,没有坚持,只是缓缓道:“好。既然如此,我们便陪太史慈,在这山里好好玩玩。” 他迅速分配任务:“巽风,带你的人,在左翼那片乱石坡设伏,多用弓弩和陷阱。甘将军,你与我在右翼这片密林,互为犄角。记住,我们的目的不是歼灭,是拖延!为老何他们争取时间!一击即走,不可恋战!” 就在墨衡等人紧张布防的同时,追击的江东军先锋,一名姓陈的军侯,正带着一百多名精锐山地兵,循着地面上几乎难以辨认、却逃不过老猎户眼睛的痕迹,快速逼近。 “军侯,痕迹很新,他们就在前面!看样子人不多,而且有伤员,跑不快!”一名斥候回报。 陈军侯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跑?看他们能跑到哪里去!传令下去,加快速度,抓活的!太史将军重重有赏!” 他们追上山脊,前方地形豁然开朗,同时也变得更加险要。一条小路沿着山脊蜿蜒,左侧是怪石嶙峋的陡坡,右侧是藤蔓缠绕的密林,下方则是云雾缭绕的深谷。 陈军侯并非莽撞之人,他挥手示意队伍停下,仔细观察着前方寂静的山林。太安静了,连鸟叫声都几乎没有。 “有埋伏。”他冷哼一声,“弓箭手准备!向左右两侧,覆盖射击!” 一声令下,数十支箭矢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射向乱石坡和密林! “笃笃笃!”箭矢大多钉在了树木和岩石上,并未传来预想中的惨叫。 陈军侯皱了皱眉,正要下令试探性前进。 突然—— “咻!咻!咻!” 从左侧乱石坡的缝隙和右侧密林的阴影中,猛地射出十数支弩箭!这些弩箭角度刁钻,速度极快,而且目标明确,直指队伍前方的军官和弓箭手! “噗啊!” 两名江东弓箭手和一名什长猝不及防,瞬间被射翻在地! “敌袭!结阵!”陈军侯又惊又怒,连忙举盾格挡,大声呼喝。 江东士兵反应迅速,立刻收缩队形,举起盾牌,警惕地注视着两侧。 然而,一轮弩箭之后,山林再次陷入了死寂。仿佛刚才的攻击只是幻觉。 陈军侯脸色铁青,他知道遇到了难缠的对手。对方人不多,但极其擅长山林作战,而且目的明确,就是骚扰和拖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分出两队,左右包抄!其他人,随我从中路强攻!他们人少,顶不住!”陈军侯改变战术,试图利用兵力优势,强行撕开防线。 两支各三十人的小队立刻脱离主队,小心翼翼地分别摸向乱石坡和密林。中路剩下的四十余人,则在陈军侯的带领下,沿着山脊小路,稳步向前推进。 战斗,瞬间在三个方向同时爆发! 左侧乱石坡,“巽风”利用岩石作为掩体,指挥手下不断用弩箭和飞石打击试图靠近的江东兵。他们布置的绊索、陷坑和窝弓(一种简易的触发式弓箭陷阱)也发挥了作用,不断有江东士兵中招,发出惨叫,进攻节奏被打乱。 右侧密林,战斗则更加凶险和血腥。甘宁背靠一棵大树,虽然动作因伤势而略显迟缓,但那股沙场宿将的狠厉气势犹在。他手持一把从据点带出的环首刀,面对扑上来的江东士兵,招式简洁而致命,每一刀都直奔要害。墨衡则游走在他身侧,剑法灵动诡谲,专攻敌人防守的空隙,两人配合竟一时挡住了江东兵的攻势。 “杀!”甘宁怒吼一声,刀光闪过,一名试图从侧面偷袭的江东伍长被劈翻在地,热血溅了他一脸,更添几分狰狞。 陈军侯在中路推进得也并不顺利。小路狭窄,两侧不断有冷箭和石块飞来,虽然造成的直接伤亡不大,却极大地迟滞了他们的速度,牵制了他们的精力。 战况一时间陷入了胶着。墨衡等人凭借地利和精准的打击,勉强挡住了兵力远胜于己的追兵。但每个人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他们的箭矢和体力都在快速消耗,而对方的援兵,随时可能赶到。 就在山脊爆发激战的同时,远在竟陵的林凡,并未将目光仅仅局限于南方的山林。 军师府邸,密室之内。油灯的光芒映照着林凡沉静的面容,他面前摊开的,是一幅囊括了整个荆襄、江东乃至淮南的巨幅舆图。徐庶、高顺分坐两侧,面色凝重。 “军师,南线消息,墨衡他们已放弃一号据点,正按计划向二号据点转移。但太史慈追得很紧,沿途爆发多次小规模接触,甘将军伤势未愈,情况不容乐观。”徐庶汇报着刚刚收到的密信。 林凡的手指在舆图上豫章郡南部的位置轻轻点了点,没有说话。 高顺沉声道:“军师,是否让末将带一队陷阵营精锐,秘密南下接应?就算不能硬撼太史慈大军,接应甘将军他们突围,应当可行。” 林凡缓缓摇头:“不必。子义非匹夫之勇,你若南下,正中周瑜下怀,他巴不得我们分兵。况且,我相信墨衡和兴霸,他们能应付。” 他的目光从豫章南部移开,越过彭蠡泽,落在了更东方的丹阳郡、吴郡,最终,定格在了长江入海口附近的——江东根基之地,吴郡首府,吴县! “周瑜既然将太史慈这等重将和数千精锐调往南方山林,”林凡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他的腹心之地,岂不是空门大开?” 徐庶和高顺闻言,精神皆是一振。 “军师的意思是?” “围魏救赵已用过一次,周瑜必有防备。”林凡的手指在吴县的位置重重一圈,“这一次,我们换个玩法。攻其必救,乱其根基!” 他看向徐庶:“元直,我们之前布置的那几枚‘闲棋’,可以动一动了。令他们暗中煽动吴郡、会稽两地,对周瑜穷兵黩武、导致山越坐大、腹地空虚的不满情绪。重点在士族和商贾中散播,周瑜此举,乃是为了巩固个人权位,罔顾江东安危,长此以往,孙氏基业恐将不保。” 徐庶眼中精光一闪:“明白!此乃诛心之策!只要后方不稳,周瑜便无法全力应对我们,甚至可能被迫调太史慈回援!” “不止如此。”林凡又看向高顺,“高将军,竟陵防务交由你全权负责,严密监视江对岸吕蒙、凌统所部动向。同时,挑选五百最精锐的士卒,由你亲自统领,进行两栖登陆作战演练。” “登陆作战?”高顺微微一怔。 “目标,不是柴桑,也不是任何重兵把守的城池。”林凡的手指沿着长江向下,点在了一处位于丹阳郡北部、防御相对薄弱的沿江据点,“ here,曲阿镇。此地乃吴郡西北门户,虽非战略要冲,但若突然失守,足以震动整个吴会地区,让周瑜如芒在背!”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静:“此次行动,不为占地,只为示威,扰乱,牵制。要让周瑜知道,他能派兵深入我的‘后方’山林,我同样能在他认为绝对安全的‘腹地’,插上一刀!” “诺!”高顺抱拳领命,眼中燃起战意。 林凡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南方。山脊上的血战,他无法直接插手,但他可以在一个更大的棋盘上落子,逼迫周瑜自顾不暇! “另外,”林凡仿佛想起了什么,对徐庶道,“给彭氏部落的信,可以发出了。告诉他,柴桑之围已解,他部族勇士的英勇,我林凡记下了。如今太史慈主力被牵制在南方,正是他扩大地盘,攫取实际利益的大好时机。江东空虚,能拿多少,就看他的本事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驱虎吞狼,火上浇油! 豫章南部,山脊战场。 战斗已经持续了近一个时辰。墨衡和“巽风”指挥的队伍,虽然给予了江东追兵不小的杀伤,但自身也出现了伤亡,数名“影刃”队员永远倒在了这片异乡的山林之中。箭矢即将耗尽,众人的体力也接近极限。 甘宁浑身浴血,拄着刀剧烈喘息,新包扎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浸透了下摆。他的眼神虽然依旧凶狠,但身体的虚弱已经难以掩饰。 陈军侯也打出了真火,损失了二十多人,却连对方的主力都没摸到。他看出对方已是强弩之末,正准备发动最后一次强攻。 就在这时—— “呜——呜——呜——” 苍凉而雄浑的牛角号声,突然从东南方向的深山中传来!紧接着,是如同潮水般的喊杀声和无数人影在林间晃动的身影! “是山越!是彭式的人!”有江东士兵惊恐地大叫。 只见数百名头插鸟羽、身穿皮甲、手持各式兵刃的山越战士,如同鬼魅般从山林中涌出,从侧后方猛地冲入了江东军的阵型! 这些山越战士熟悉地形,悍不畏死,瞬间就将江东军的阵脚打乱! 陈军侯大惊失色,他万万没想到,山越人会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而且明显是帮着对方! “撤!快撤!”他当机立断,再也顾不得追击,率领残兵向着来路仓惶退去。 突如其来的援兵让墨衡等人都愣住了。 “是彭氏部落的人?”“巽风”又惊又喜。 墨衡看着潮水般退去的江东兵和那些并未追击、而是警惕地注视着他们的山越战士,心中了然。这必然是军师的手笔! 一名身材魁梧、脸上涂抹着油彩的山越头人走上前,用生硬的汉话说道:“奉大酋长令,接应林军师的人。你们,快走!” 墨衡拱手致谢,不再犹豫,立刻招呼还能行动的部下,搀扶起伤员,包括几乎脱力的甘宁,跟着那名山越头人,迅速消失在东南方向的密林之中。 山脊上,只留下斑驳的血迹和双方战死者的遗体,诉说着刚才战斗的惨烈。 甘宁在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山越战士那粗犷而陌生的面孔,以及墨衡眼中那抹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对军师更深沉的敬畏。 林凡的棋,再次于千里之外,影响了这片小小战场的结局。然而,被迫与山越更深地捆绑,是福是祸?而他将目光投向吴郡腹地的惊世一击,又将在这乱世之中,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 南方的危机看似暂时解除,但更大的风暴,正在东方的地平线上悄然凝聚。 喜欢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0章 惊雷撼吴,暗室惊魂 吴郡,吴县。 作为孙氏政权的根基之地,吴县远比柴桑更具一种沉淀的繁华与安逸。运河穿城而过,舟楫往来,丝竹之声不时从高门大宅中飘出,街市之上,商旅辐辏,士人如织,仿佛远离了北面荆襄的战火与西面山林的杀伐。然而,这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近日来却因一些悄然流传的消息,泛起了难以察觉的涟漪。 “听说了吗?周都督在柴桑城下,被那林凡耍了一道,连到手的俘虏都让人劫走了!” “岂止如此!为了追剿几个残兵,竟将太史慈将军和数千精锐都调去了豫章深山,致使我江东腹地空虚!” “唉,北伐北伐,劳民伤财,如今连山越彭式都敢公然寇掠地方了!再这般下去,只怕战火要烧到我们吴郡来了!” “嘘!慎言!听闻张公(张昭)对此也颇有微词,前几日曾联名上书,劝谏主公(孙权)约束周都督呢……” 流言在茶肆酒坊、在士人清谈之间、在商贾货栈之内,如同无形的风,吹拂着每一个角落。起初只是窃窃私语,但随着豫章方面确实传来太史慈大军入山、以及彭氏部落活动越发频繁的消息,这流言便如同被浇了油的干柴,开始炽烈地燃烧起来,渐渐汇聚成一股对周瑜军事策略的质疑与不满暗流。 这股暗流,在数日后的一个清晨,被一道从北方疾驰而来的狼烟和流星快马,彻底引爆成了席卷全城的惊涛骇浪! “报——!紧急军情!丹阳急报!昨日拂晓,荆州大将高顺,率数百精锐,乘艨艟快船,突袭曲阿!曲阿守军猝不及防,城防被破,县府遭焚,军械粮草被掠一空!高顺扬言……扬言三日不降,便尽屠城郭!” 消息传来,整个吴县,自上而下,如同被投入一块巨石的平静湖面,瞬间炸开了锅! 曲阿!那可是吴郡的西北门户!虽非坚城大邑,但其地理位置敏感,堪称吴会地区的咽喉之地!此地被袭,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林凡的兵锋,已经越过了长江天堑,越过了周瑜精心布置的防线,直接捅向了江东最柔软、最毫无防备的腹部! “荆州军打过来了!” “高顺!是那个陷阵营的高顺!” “连曲阿都丢了,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吴县了?!”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民间蔓延,市面物价飞涨,人心惶惶,不少富户开始暗中收拾细软,准备南逃。 而与此同时,吴侯府邸之内,气氛更是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孙权高坐主位,年仅弱冠的他,脸上早已褪去了青涩,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威仪与此刻难以掩饰的惊怒。他手中紧紧攥着那份来自丹阳的加急军报,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下首,张昭、顾雍、诸葛瑾等文臣谋士赫然在列,人人脸上都笼罩着一层阴霾。就连一向沉稳如山的张昭,此刻眉头也紧紧锁成了一个川字。 “曲阿……丢了?”孙权的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猛地将绢布拍在案上,目光扫过众人,“谁能告诉孤,那高顺,是如何越过公瑾(周瑜)布置的重重防线,如入无人之境般,打到曲阿的?!我江东水军,莫非都成了摆设不成?!” 无人敢轻易接话。沉默,如同沉重的巨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良久,张昭才缓缓开口,语气沉痛:“主公,此事……恐非偶然。周都督为追剿甘宁,将主力皆调往西、南两线,北面江防,尤其是丹阳段,确实……有所空虚。林凡此人,狡诈如狐,定是窥得此隙,才行此雷霆一击。” 他并未直接指责周瑜,但话语中的意思,已然明确。若非周瑜执意南征,抽调过多兵力,焉能让林凡有如此可乘之机? 顾雍接口道:“主公,当务之急,是即刻发兵,夺回曲阿,稳定人心!曲阿若失守日久,恐周边县邑震动,山越亦会趁势作乱,届时局面将一发不可收拾!” “发兵?从何处调兵?”诸葛瑾忧心忡忡,“柴桑吕蒙、凌统所部需防备竟陵林凡主力,不可轻动。豫章太史子义将军深入山林,一时难以召回。建业(此时孙权治所尚在吴县,建业为重要军事据点)兵马亦需镇守中枢……仓促之间,何处可得精兵夺回曲阿?” 这正说中了问题的核心!周瑜为了他那“毕其功于一役”的战略,几乎将江东能动用的机动兵力都投入到了对林凡的围剿之中,导致此刻面对高顺这精准狠辣的背后一刀,竟有些捉襟见肘! 孙权的脸色更加难看。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目光落在了始终沉默不语的一人身上——程普。 “程公,”孙权的声音缓和了些许,“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程普抬起头,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沉声道:“主公,曲阿必须夺回,而且宜早不宜迟。高顺兵少,乃孤军深入,意在扰我后方,乱我军心。只需一支精兵速至,内外夹击,必可破之。” 他顿了顿,继续道:“老臣愿亲率本部兵马,并请调吴郡各地郡兵,即刻北上,驰援曲阿!定将那高顺,驱逐出境!”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程普的主动请缨,让孙权心中稍安。老将军威望足以服众,本部兵马也算精锐,加上郡兵,对付高顺几百人,应当足够。 “好!就依程公!”孙权当即拍板,“孤即刻下令,吴郡、会稽郡兵,皆归程公节制,火速北上,收复曲阿!” “老臣领命!”程普拱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 军情如火,命令迅速下达。吴郡这台庞大的战争机器,开始围绕着“夺回曲阿”这个目标,紧张地运转起来。程普的府邸前,车马络绎不绝,信使往来奔驰。 然而,就在这看似同仇敌忾、一致对外的表象之下,一股更深的暗流,却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里汹涌。 柴桑,都督府。 周瑜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接到了曲阿失守和高顺突袭的噩耗!相较于孙权和张昭等人的惊怒,周瑜在最初的震愕之后,脸上浮现出的,是一种被彻底激怒、却又带着一丝棋逢对手的冰冷亢奋。 他没有像孙权那样追问“如何可能”,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是林凡对他战略重心的精准打击!是他抽调太史慈南下的必然结果! “好一个林凡!好一招‘围魏救赵’!不,这比围魏救赵更狠!这是直捣黄龙!”周瑜盯着地图上曲阿的位置,声音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都督,如今吴县震动,主公已命程老将军率兵北上……”吕蒙站在下首,语气担忧。他刚从江防前线赶回,脸上带着风尘之色。 “程德谋?”周瑜眼中寒光一闪,“他倒是积极。” 他沉吟片刻,猛地抬头:“凌统!” “末将在!”凌统出列。 “你立刻率本部三千水军,沿江西进,做出驰援曲阿态势,但真实目的,是封锁竟陵至曲阿的所有水路,切断高顺的退路和林凡可能派出的后续援军!” “诺!” “吕蒙!” “末将在!” “柴桑防务,由你全权负责!给我盯死竟陵,若林凡主力有任何异动,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拖在江对岸!” “明白!” 分派完任务,周瑜挥退了众人,独自一人留在空旷的大厅内。他走到窗边,望着北方竟陵的方向,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平复。 他知道,林凡这一刀,不仅捅在了江东的腹地,更捅在了他与孙权之间那本就微妙的关系上,捅在了他与程普等老臣那已然生出裂痕的信任上!张昭等人的质疑,必然会因此事而放大。程普的主动请缨,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心思? “林凡……你不仅要乱我疆土,更要乱我军心、乱我朝局吗?”周瑜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疲惫,但随即又被更强烈的斗志取代,“可惜,你选错了对手!这江东,是孙氏的江东!任何人,都休想将其搅乱!” 他回到案前,铺开绢布,准备亲自给孙权写一封长信,既要分析当前局势,陈述利害,也要稳固孙权对他的信任,同时……或许还要对程普的动向,做出一些必要的“提醒”和“安排”。 然而,就在周瑜的笔刚刚蘸满墨汁,尚未落下之时,一名“靖安司”的密探,如同鬼影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厅内,单膝跪地,呈上一份密封的密函。 “都督,豫章急件!关于彭氏部落……以及,程老将军部曲的异常动向!” 周瑜的笔,悬在了半空。他缓缓放下笔,接过密函,拆开,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字迹。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沉无比,甚至比听到曲阿失守时,更加难看! 密函上赫然写着:已查明,彭氏部落此次出兵接应林凡残部,并非单纯利益交换。其中牵线搭桥者,疑似与程普麾下一位负责与山越边境贸易、关系密切的军需官有关!且近日,程普本部确有少量精锐,以“换防”、“剿匪”等名义,异常向豫章南部边境移动! “砰!” 周瑜一拳狠狠砸在案几上,震得笔砚跳动! “程德谋……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吴郡因曲阿之变而风声鹤唳、周瑜因内部可能的勾结而惊怒交加之时,事件的始作俑者林凡,却在竟陵城头,迎来了一位风尘仆仆、却眼神明亮的客人。 来人竟是本该在豫章深山之中、陪伴甘宁养伤的墨衡! “军师!”墨衡见到林凡,躬身行礼,脸上带着一丝完成任务后的疲惫与兴奋。 “墨先生辛苦了!”林凡亲手扶起他,目光中带着赞许,“南边情况如何?兴霸伤势可有好转?” “托军师洪福,甘将军伤势已稳定,在山越彭式部落的庇护下,于二号据点安心静养,恢复得很快。彭式得了军师允诺的好处,加之此次与江东军正面冲突,已无退路,目前对我们颇为礼遇。”墨衡简要汇报。 “好!”林凡点头,随即问道,“那你此番冒险北归,是为何事?” 墨衡压低声音:“军师,属下在南边,除了安排甘将军养伤,还遵照军师早期指示,利用与彭式部落接触的机会,顺势调查了江东与山越边境的贸易往来,尤其是……与程普将军部下有关的渠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林凡眼中精光一闪:“哦?可有收获?” “有!”墨衡语气肯定,“我们抓住了程普麾下那名军需官的一个心腹,经过‘询问’,他吐露了一些信息。程普老将军,或许并无反意,但他对周瑜权势日盛、尤其是可能借机打压老臣的做法,深怀戒惧。他似乎在……暗中积蓄力量,或者说,是在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与山越的某些‘默契’和贸易,便是其中之一。我们此次能说动彭式,其中也有这条隐线无意中起到的作用。” 林凡闻言,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果然如此。程德谋,非是叛主之人,乃是自保之策。如此一来,周瑜此刻,恐怕不仅是腹背受敌,更是内外交困了。” 他遥望东南方向,仿佛能看到吴郡那片因此而更加汹涌的暗流。 “军师,高顺将军那边……”墨衡有些担忧地问。孤军深入敌后,毕竟风险极大。 林凡摆了摆手,神色从容:“高顺自有分寸。曲阿一下,我们的目的便已达到。此刻,周瑜和孙权的心思,恐怕早已不在区区一个曲阿,也不在南方山林的甘兴霸,而在他们自己的卧榻之侧了。”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静:“传令给高顺,袭扰目的已达,不必坚守,伺机放弃曲阿,分散撤回。我们的下一子,该落在别处了。” 墨衡躬身领命,心中对林凡的谋算佩服得五体投地。军师此举,真可谓四两拨千斤,一刀便斩乱了江东的阵脚! 然而,林凡的眉头却微微蹙起,并未完全舒展。他利用甚至加剧了周瑜与程普等人的矛盾,此举虽见效奇快,但如同一把双刃剑,过度刺激之下,是会迫使江东内部达成暂时的妥协一致对外?还是会引发更深层次、更不可控的分裂? 而那个在背后似乎推波助澜、连他都没完全掌握的神秘军需官,其所作所为,真的仅仅是程普的授意吗?还是……另有其人,在利用这条线,谋划着更深的东西? 江东这台纷乱的机器,一旦真的彻底失控,爆发的能量,恐怕会远超他最初的预估。 喜欢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1章 釜底抽薪,暗室生隙 柴桑,都督府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块,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周瑜手中那份来自“靖安司”的密报,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指尖微微颤抖,更在他心头燃起一股混杂着震怒、猜忌与冰冷杀意的烈焰。 “程德谋……程德谋!”他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碾磨出来。密报上的内容并不算确凿的铁证,但那些“疑似”、“异常移动”、“关系密切”的字眼,在此刻内外交困、风声鹤唳的背景下,被无限放大,与之前林凡的离间、程普的闭门谢客、乃至曲阿遇袭后程普异常积极的请战姿态,全都串联起来,构成了一幅令人不寒而栗的图景。 难道这位三代老臣,真的因为权势之争,因为对自身地位的担忧,已经走到了与外人勾结、甚至不惜引山岳为援、动摇江东根基的地步?周瑜不愿相信,但“靖安司”是他亲手打造的情报利刃,其首领更是绝对的心腹,呈报上来的信息,绝非空穴来风。 他猛地将密报攥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不行,绝不能任由事态如此发展下去!无论程普是否有不臣之心,这条与林凡、与山越勾连的线,必须立刻斩断!而且,要快,要在程普北上曲阿、手握更多兵权之前! “来人!”周瑜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却更添了几分肃杀。 阴影中,那名“靖安司”统领再次无声浮现。 “立刻派人,盯死程普府邸,尤其是他那位负责军需、与山越有旧的侄子,程咨!他的一举一动,接触的每一个人,都要给本督查得清清楚楚!” “诺!” “还有,”周瑜眼中寒光一闪,“程普北上,所需粮草军械,由都督府统一调配,严格核验,延缓拨付。告诉他,军械粮草筹措需时,让他……耐心等待。” 他要先扼住程普的咽喉,让他即便有心,也无力做出任何非常之举。 “另外,传令给凌统,水军西进速度放缓,但加大对竟陵方向的侦察力度。再密令吕蒙,从江防部队中,秘密抽调一千精锐,由他亲自率领,昼夜兼程,赶往曲阿方向,名义上归程普节制,实则……监视程普所部动向,若其有任何不轨之举,”周瑜顿了顿,语气冰寒刺骨,“可临机决断,先斩后奏!” 一道道冰冷而决绝的命令从都督府发出,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开始向着程普,以及整个吴郡,悄然收紧。 吴县,程普府邸。 与外面的喧嚣和程普即将挂帅出征的紧张气氛不同,府内反而透着一股异样的平静。程普已披挂整齐,坐在堂上,细细擦拭着跟随他多年的佩刀。刀身映照出他饱经风霜、此刻却布满阴霾的脸庞。 老管家脚步匆匆地走进来,脸色难看,低声道:“将军,都督府那边回复,言及粮草军械转运不易,首批需三日后方能起运,让我军……暂缓开拔。” 程普擦拭刀身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悲哀与了然。“公瑾……他还是不信我。”他叹了口气,将佩刀重重归入鞘中。周瑜此举,意图再明显不过,既是拖延,也是警告。 “将军,还有一事……”管家犹豫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老奴发现,府外似乎多了些陌生的眼线。而且,程咨少爷今日外出采买,也感觉有人尾随……” 程普猛地抬头,眼中精光爆射!监视?!周瑜竟然敢派人监视他的府邸,监视他的侄子?! 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愤怒瞬间冲上他的头顶!他程普,追随孙坚、孙策、孙权三代,浴血沙场,功勋卓着,何时受过此等猜忌与折辱?! “他周瑜小儿,安敢如此!”程普低吼一声,胸口剧烈起伏。林凡那晚的话语,如同魔咒般再次在他耳边回响——“若周都督拿着某些‘确凿’的证据,指认您或与您交厚的某位将军通敌,孙讨虏是会选择相信追随父兄三代、劳苦功高的老臣,还是会选择相信战功赫赫、正值用人之际的周都督?” 当时他只觉是挑拨之言,如今看来,竟是一语成谶!周瑜甚至等不及所谓的“确凿证据”,仅仅凭借猜疑,便已开始对他这个老臣进行如此赤裸裸的压制和监视! “父亲!”就在这时,程咨从外面快步走入,他年轻气盛的脸上带着压抑不住的愤懑,“都督府欺人太甚!不仅拖延粮草,孩儿方才发现,我们调拨军械的文书也被卡住了!说是需要重新核验!这分明是故意刁难!” 他看着程普阴沉如水的脸色,忍不住道:“父亲!周都督如此猜忌,这兵,我们还能带吗?就算去了曲阿,只怕也是束手束脚,稍有不慎便会被安上罪名!不如……不如我们上书主公,辞了这差事!” “糊涂!”程普厉声喝断他,“此刻辞帅,岂非坐实了周瑜的猜疑?更显得我心虚!届时,他更有理由对付我等!” 他站起身,在堂内来回踱步,心中的怒火与寒意交织。周瑜的步步紧逼,让他感觉自己仿佛被困在了一张不断收紧的网中,进退维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粮草军械之事,你再去催,态度放低些,只说是军情紧急。”程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吩咐程咨,“至于开拔……没有粮草,大军如何行动?暂且……等!” 他不能冲动,必须忍耐。但他也知道,忍耐,有时只会让对手更加肆无忌惮。周瑜此举,不仅是在拖延收复曲阿的战机,更是在将他程普,乃至所有与他交好的老臣,一步步推向绝境。 一种兔死狐悲的凄凉感,悄然涌上程普心头。这江东,还是他们当年跟随孙伯符(孙策)一刀一枪打下来的那个江东吗? 就在柴桑与吴县因内部猜忌而暗流汹涌之际,竟陵城头的林凡,通过“暗羽”不断传回的情报,清晰地把握着江东这微妙而危险的局势变化。 “军师,周瑜果然开始钳制程普,粮草拖延,监视其府邸,甚至密调吕蒙率精兵尾随监视。”徐庶汇报着最新消息,语气中带着钦佩,“一切皆在军师预料之中。” 林凡站在城头,望着浩浩长江,脸上并无太多得意之色,反而带着一丝审慎。“火上浇油,须得恰到好处,否则火势失控,反噬自身。”他轻声道,“周瑜反应如此激烈,说明我们的离间之策,已然奏效,甚至可能超出了预期。如今程普被逼到墙角,其反应,将决定下一步局势的走向。” “军师是担心程普被逼反?”徐庶问道。 “程德谋性情刚烈,忠义之心未泯,被逼反的可能性不大。”林凡摇了摇头,“但他绝非坐以待毙之人。我担心的,是他在极度压抑和愤怒之下,会做出一些……更激烈的自保举动,从而彻底激化与周瑜的矛盾,甚至引发江东内部的火拼。那并非我愿看到的结果。” 他想要的是江东内部相互猜忌、牵制,无力全力对外,而非一场导致江东分崩离析的内乱。那不仅会让他失去一个潜在的、可以牵制周瑜的势力,更可能让北方的曹操有机可乘。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墨衡问道,他已从南方返回,负责协助林凡处理情报。 林凡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是时候,再给程老将军,递一把‘刀’了。一把能让他暂时自保,又能让周瑜更加投鼠忌器的‘刀’。” 他转向徐庶:“元直,让我们在吴郡的人,将之前搜集到的、关于周瑜麾下某些将领贪墨军饷、侵占民田的‘确凿证据’,选几份不那么致命、但又足够让周瑜灰头土脸的,‘不小心’泄露给张昭,或者直接送到程普手中。” 徐庶眼睛一亮:“妙!此举既可示好程普,表明我们知晓他的困境,并愿意提供‘武器’,又能进一步打击周瑜在文官集团和民间的声望,让他焦头烂额,无暇他顾!” “不错。”林凡点头,“同时,给高顺传令,曲阿不必再守,但撤退之前,演一场戏。” “演戏?” “对。”林凡嘴角微勾,“让他散布消息,言及此次突袭,乃是为了接应江东内部‘义士’,清君侧,除奸佞!这个‘奸佞’是谁,让周瑜和孙权自己去猜。” 徐庶和墨衡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撼。军师此计,真乃诛心之极!这模糊的指向,比直接点名道姓更具杀伤力,足以在吴县和柴桑掀起更大的猜疑风暴! “另外,”林凡最后补充道,“让我们潜伏在彭式部落的人,想办法在‘不经意间’,向彭式透露,周瑜因为柴桑和曲阿之事,已对其恨之入骨,正准备在解决内部问题后,调集重兵,彻底剿灭他的部落,以儆效尤。” 驱虎吞狼之后,再绝其退路!让彭式明白,除了紧紧抱住林凡这根大腿,他已别无选择!这将确保南方山林中的甘宁,能继续获得安稳的养伤环境,同时也让周瑜在南方,始终保留一个流血的伤口。 林凡的棋,再次无声落下。 数日后,吴县。正准备上书孙权、痛陈周瑜刁难之状的程普,收到了一份没有署名的、厚厚的密函。当他打开看完里面的内容后,整个人都愣住了。里面详细记录了周瑜心腹爱将凌统麾下几名军侯,如何利用职权,虚报兵额,克扣粮饷,以及强占丹阳百姓良田的经过,时间、地点、人证、甚至部分物证的影印,一应俱全! 这东西,就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虽然不能直接刺死周瑜,却足以让他麾下最得力的将领之一身败名裂,让周瑜的治军威信遭受重创! 程普握着这叠厚厚的绢布,手微微颤抖。他当然知道这是谁送来的。林凡!只有他,才有能力、有动机搜集到这些东西,并在此时送到自己手中。 这是援助,也是胁迫。林凡在告诉他:我有能力帮你对抗周瑜,但你也需记住,我能帮你,也能毁你。 程普沉默了许久,最终,他没有将这些证据立刻呈送给孙权,而是小心翼翼地将其锁入了自己书房最隐秘的暗格之中。这是一把双刃剑,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轻易动用。但握着这把剑,他心中那份被周瑜步步紧逼的窒息感,似乎减轻了些许。他,并非全无反抗之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同一天,曲阿城头。高顺在完成最后一次劫掠式补充后,率领麾下精锐,趁着夜色,有序撤离。在撤离前,他命人在城内四处张贴告示,并让俘虏的江东士兵带话回去。 告示上的内容迅速像野火般传开:“林凡林军师,应江东义士之请,特遣偏师至此,清君侧,诛谗佞,还江东朗朗乾坤!周瑜小儿,嫉贤妒能,排除异己,穷兵黩武,祸乱江东,人神共愤!凡我江东有志之士,当共讨之!” 消息传回吴县和柴桑,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清君侧?诛谗佞?”孙权拿着这份抄录的告示,手都在发抖,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堂下的张昭、顾雍,又仿佛穿透墙壁,看到了北方的程普和西方的周瑜。这“谗佞”指的是谁?是周瑜?还是……其他什么人?林凡到底和江东内部的谁勾结上了? 猜疑,如同最致命的毒药,开始侵蚀这位年轻君主的理智。 而在柴桑,周瑜看到这份告示,更是气得当场砸碎了心爱的古琴! “林凡!安敢如此辱我!!”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这含糊其辞的指控,比任何确凿的罪名都更恶毒!它成功地在他与主公、与所有同僚之间,种下了一根深不见底的刺! 他猛地看向南方,看向程普所在的方向,眼中的杀意再也无法掩饰。 “程德谋……不管你与此事有无关联,都留你不得了!” 江东的天空,阴云密布,惊雷炸响的前夜,寂静得令人窒息。一场因林凡的谋算而引爆的内部风暴,似乎已无可避免。 喜欢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2章 将星迷途,弈者惊心 豫章南部,彭蠡泽西南的茫茫群山,在夜色与晨雾的交织中更显幽深莫测。彭式部落的临时营地便隐藏在一处背靠峭壁、前临深涧的险要之地,篝火在湿冷的空气中跳跃,映照着山越战士脸上粗犷的油彩和警惕的眼神。 甘宁躺在其中一间较为宽敞、铺着兽皮的木屋里,虽然脱离了江东军的直接追杀,但身处这完全陌生的环境,被一群语言不通、习俗迥异的山越人“保护”着,他心中并无多少安稳之感。伤势在吴伯的草药和山越巫医的土法治疗下,确实在好转,至少高热彻底退了,伤口的溃烂也得到了控制。但身体依旧虚弱,更重要的是,一种身为“特殊俘虏”的屈辱和前途未卜的迷茫,时时啃噬着他的内心。 木屋的门帘被掀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彭氏部落的大酋长,彭式。他约莫四十岁年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如山熊,脖子上挂着兽牙项链,腰间佩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弯刀,眼神锐利而带着一丝审视的野性。 “甘将军,感觉如何?”彭式的汉话带着浓重的口音,但表达还算清晰。他走到甘宁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甘宁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彭式用手势阻止。“多谢大酋长援手,甘某感激不尽。”甘宁靠在兽皮垫上,声音依旧有些沙哑,但语气不卑不亢。 彭式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被槟榔染得暗红的牙齿:“感激?不必。我帮你,是因为林军师答应给我的东西,还有……周瑜欺人太甚。”他在甘宁榻边的木墩上坐下,目光灼灼,“甘将军是条好汉,在水上的本事,我彭式佩服。不知将军日后,有何打算?” 甘宁心中一凛,知道正题来了。他沉默片刻,道:“自然是养好伤,回归竟陵,再与周瑜决一死战。” “回竟陵?”彭式摇了摇头,语气带着几分不屑,“经过柴桑之事,周瑜必定将竟陵围得铁桶一般,你回去,不过是自投罗网,再入囚笼罢了。况且,林军师远在竟陵,隔着千山万水,又能给你多少助力?” 甘宁眉头紧皱:“大酋长此言何意?” 彭式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带着一种蛊惑的语气:“甘将军,你看我这片山林如何?广阔无边,易守难攻!周瑜的江东水军再厉害,到了这山里,也得变成没头的苍蝇!将军何不就此留下?以将军之能,与我彭式联手,整合这豫章、庐陵的群山部落,足以割据一方,称王称霸!何必再回那林凡麾下,仰人鼻息?” 他图穷匕见,竟是想要招揽甘宁! 甘宁瞳孔骤缩,断然拒绝:“大酋长美意,甘某心领!但甘兴霸既已认林军师为主,此生绝不背弃!落难之时,更岂能行此不义之事!” 彭式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义气?哼,义气能当饭吃,能挡刀剑吗?林凡能给你的,我彭式也能给你!财富、女人、地盘,甚至……自由!在这里,你就是王!何必去给他人当臣子?” “道不同,不相为谋!”甘宁闭上眼,不再看他,“甘某累了,大酋长请回吧。” 彭式盯着甘宁看了半晌,冷哼一声,站起身:“甘将军,话不要说得太满。这世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你好好想想,在这山里,没有我的允许,你……哪儿也去不了。” 说完,他掀帘而出,脚步声沉重地远去。 甘宁猛地睁开眼,一拳砸在身下的兽皮上,牵动了伤口,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心中却是一片冰寒。他明白了,自己并未真正脱险,只是从一个囚笼,跳进了另一个,或许更加危险的囚笼。彭式看中的是他的勇名和在荆襄水上的影响力,想借他这块招牌,更好地统合山越势力,对抗江东,甚至……有更大的野心。 柴桑,都督府内的气氛,比豫章的深山更加压抑。 周瑜面前摊开着两份几乎同时送达的文书。一份是吕蒙的密报,详细陈述了程普所部因粮草不济,至今仍在吴县外围徘徊,并与程咨等将领往来密切,似有怨怼之语。另一份,则是“靖安司”加急送来的,关于高顺在撤离曲阿前散布的“清君侧”檄文的详细内容,以及这份檄文在吴县士林和民间引发的巨大波澜和种种对周瑜不利的猜测。 “清君侧……诛谗佞……好,好得很!”周瑜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怒极的表现。他的手指在那份檄文抄件上缓缓划过,仿佛要将那上面的每一个字都碾碎。 林凡这一手,太毒了!这模糊的指控,像一把淬毒的软刀子,不见血,却足以让他在主公面前,在江东群臣面前,百口莫辩!无论他如何解释,猜忌的种子已经种下,并且正在疯狂生长。 而程普的按兵不动,在此刻看来,更是充满了挑衅和阴谋的意味。他是不是在等待什么?等待这份檄文发酵?等待吴县生变?还是……等待与林凡里应外合? 不能再等了!周瑜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的杀意。无论程普是否真的与林凡勾结,他的存在,他此刻的态度,都已经成为了江东内部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成为了林凡可以用来攻击他周瑜最有效的武器!必须在他造成更大破坏之前,将其彻底清除!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来人!”周瑜沉声道。 亲兵应声而入。 “传令给吕蒙,”周瑜的声音冰冷如铁,“让他放弃监视,执行‘断刃’计划!目标,程普及其核心部将!务必做得干净利落,伪装成……山越残匪或林凡细作所为!” “断刃”二字,代表着最彻底、最无情的物理清除! 亲兵身体微微一颤,显然明白这道命令意味着什么,但他不敢有丝毫犹豫,立刻领命而去。 周瑜独自坐在空荡的大厅里,窗外的天光映在他苍白的脸上,显出一种孤注一掷的狠厉。他知道,此举风险极大,一旦败露,他将万劫不复。但他更知道,若任由局势如此发展下去,他和整个江东,都将被林凡玩弄于股掌之中,最终走向毁灭。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只要程普这个最大的内部隐患消失,他就能重新整合力量,全力对付林凡! 吴县外围,程普军大营。 营地的气氛同样凝重。士兵们因为粮草迟迟不到而怨声载道,士气低落。中军大帐内,程普看着案几上那份由心腹秘密抄录回来的“清君侧”檄文,脸色铁青,须发皆张。 “林凡!周瑜!尔等……欺人太甚!”他低吼着,胸膛剧烈起伏。林凡将他架在火上烤,周瑜则在一旁不断添柴!这檄文一出,无论他程普有没有异心,在主公和世人眼中,他都已经被打上了“可能通敌”的烙印!周瑜后续的任何打压,甚至迫害,似乎都变得“名正言顺”起来! “父亲!”程咨急匆匆闯入帐内,脸上带着惊慌,“方才城中眼线来报,吕蒙将军昨日悄然离开柴桑江防,去向不明!而且,我们派往都督府催粮的使者,被无故扣押了!” 程普猛地抬头,眼中爆射出骇人的光芒!吕蒙离营?扣押使者?! 一股巨大的、冰冷的危机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周瑜……要动手了!他不再满足于拖延和监视,他要下杀手了! “传令下去!全军戒备!哨探放出二十里!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动!”程普嘶声下令,声音因愤怒和一丝恐惧而微微颤抖。 “父亲,我们……我们怎么办?”程咨的声音带着哭腔,“周瑜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程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帐边,掀开帘布,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和士气低迷的军营。抵抗?以他目前缺粮少械、军心不稳的状态,如何对抗周瑜派来的精锐?更何况,一旦动手,就等于坐实了“反叛”的罪名,他将再无回头之路! 逃亡?又能逃到哪里去?天下虽大,何处能容得下他这“江东叛将”? 难道……真的只剩下坐以待毙这一条路了吗?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名亲兵领着一名作商贩打扮、面容普通的中年汉子悄然进入大帐。 “将军,此人说有十万火急之事,必须面见将军。” 程普警惕地看着来人:“你是何人?” 那中年汉子也不废话,从怀中掏出一枚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不起眼的“林”字花纹,正是“暗羽”的信物。 “程老将军,在下奉林军师之命而来。”汉子压低声音,语速极快,“周瑜已派吕蒙率死士前来,意图对将军不利,行动就在今夜或明晚!军师言,将军若信他,可即刻随我之人,由秘道转移,暂避锋芒。军师已在安全之处,为将军备好落脚之地。” 程普心中剧震!林凡?!他不仅预料到了周瑜的行动,甚至还派人来接应自己?! 是新的圈套?还是……绝境中唯一的一线生机? 他看着那枚木牌,又想起林凡送来的那些关于凌统部下的罪证,心中天人交战。接受林凡的庇护,无异于与虎谋皮,从此将彻底被打上“通敌”的烙印,再无洗清的可能。但若不走,今夜过后,世上恐怕就再无程德谋此人! 竟陵,军师府邸。 林凡站在那幅巨大的舆图前,目光沉静。墨衡站在他身后,低声汇报:“军师,接应程普的人已经派出。按照您的指示,只提供庇护路线,不施加任何压力,去留由其自决。” 林凡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舆图上江东的位置。“棋子已经落下,能否盘活,就看程德谋自己的选择了。”他轻声道。救程普,并非纯粹出于善意,而是要保留江东内部这面足以牵制周瑜的旗帜。一个活着的、对周瑜充满恨意的程普,远比一个死去的程普,更有价值。 “甘将军那边……”墨衡有些担忧地提起,“彭式似乎有招揽之意,甘将军严词拒绝,但处境微妙。” 林凡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欣慰,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兴霸忠义,我深知。彭式……不过疥癣之疾,待此件事了,我自有办法接兴霸回来。”他的语气带着绝对的自信,但眼底深处,却有一丝阴霾掠过。将甘宁置于如此险地,非他所愿,却是当时破局的唯一选择。 就在这时,一名“暗羽”信使匆匆而入,呈上一份来自北方的最新情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林凡接过,迅速浏览,脸色微微一变。 “军师,何事?”徐庶问道。 林凡将情报递给徐庶,语气带着一丝凝重:“曹操在邺城,大会文武,评议荆州之事。据闻,郭嘉、荀攸等人,已向曹操进言,言及江东内乱,周瑜、林凡相持不下,乃天赐良机,当速起大军,南下荆州,坐收渔利!” 情报很短,但蕴含的信息却如同惊雷! 曹操,这个一直雄踞北方、虎视眈眈的巨鳄,终于要被江东和荆襄的乱局所吸引,准备下场了! 林凡之前所有的谋划,无论是针对周瑜的离间、对江东腹地的骚扰,还是对内部矛盾的利用,都是在与周瑜对弈。而现在,棋盘边,来了一个更强大、更可怕的对手! 房间内顿时一片寂静。徐庶和墨衡的脸上都露出了震惊之色。 林凡缓缓走到窗边,望向北方,目光似乎穿越了千山万水,看到了那支即将南下的、代表着这个时代最强军事力量的黑色洪流。 他的江东棋局还未终了,北方的阴影已然笼罩而下。 “传令下去,”林凡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暂停一切对江东的主动挑衅行动。所有将领,即刻来军师府议事。我们的对手……可能要换人了。” 窗外,天色不知何时已然阴沉下来,乌云汇聚,仿佛预示着一场席卷整个天下的巨大风暴,即将来临。 喜欢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3章 北望狼烟,弈局新篇 竟陵,军师府议事厅。 烛火通明,映照着在座将领们凝重乃至惊惶的脸庞。高顺、徐庶、墨衡、以及留守的各级将领齐聚一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林凡坐在主位,面色沉静如水,但那双平日温润的眼眸深处,此刻却仿佛有风暴在凝聚。 “诸位,情况便是如此。”徐庶将来自北方的紧急军情再次向众人阐明,“曹操已决意南下,先锋大将夏侯惇,已率五万精锐,出叶县,兵锋直指宛城!其后续主力,由曹操亲自统领,不日即将开拔。据‘暗羽’探查,其总兵力,恐不下二十万!” 二十万!这个数字像一块巨石砸在每个人心头。如今林凡麾下,即便算上各地驻军和新募兵卒,满打满算也不过四五万人,还要分兵防守竟陵、襄阳、新野等要地,面对如此恐怖的兵力差距,一股绝望的情绪在厅内无声蔓延。 “二十万……曹贼这是倾巢而出啊!”一名偏将声音干涩地说道。 “宛城……张绣将军恐怕独木难支……”另一人忧心忡忡。宛城是荆北门户,一旦有失,曹操铁骑便可长驱直入,竟陵、襄阳将直接暴露在兵锋之下。 “军师,我们……我们该如何是好?”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聚焦到了林凡身上。 林凡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着,目光扫过众人,将他们的惊惧、彷徨尽收眼底。他知道,此刻自己绝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慌乱。 “怎么?听到曹操的名号,就怕了?”林凡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当年黄巾百万,诸侯联军亦能破之。官渡之战,袁绍十倍于曹操,最终亦灰飞烟灭。兵之多寡,并非决定胜负的唯一因素。” 他站起身,走到悬挂的巨幅舆图前,手指点向北方:“曹操势大,然其亦有致命之短。其一,劳师远征,后勤补给漫长,此乃兵家大忌!其二,北方未靖,马腾、韩遂尚在关中,袁绍残部犹存,曹操需分兵镇守,无法全力南顾。其三,”林凡的手指猛地划向江东,“周瑜新败,内部不稳,与我已成不死不休之局!曹操南下,他周瑜是与我联手抗曹,还是坐山观虎斗,甚至趁火打劫?” 他的分析条理清晰,瞬间将众人从对绝对兵力的恐惧中拉了出来,开始思考更复杂的战略态势。 高顺猛地抱拳,声如洪钟:“军师所言极是!曹贼虽众,我陷阵营何惧之有!末将愿为先锋,驰援宛城,必不让夏侯惇越雷池一步!”他麾下陷阵营虽经补充,也不过八百余人,但此言一出,那股百战精锐的悍勇之气顿时感染了在场不少人。 徐庶沉吟道:“军师,当务之急,是稳住宛城防线。张绣将军骁勇,但其麾下西凉旧部与曹军有旧怨,需防其军心不稳。应即刻派遣得力干将,携带军师手书及犒军物资,前往宛城,一是助其守城,二是……加以安抚与监视。” “元直所言极是。”林凡点头,“高将军,驰援宛城之事,便交由你部。但你此去,并非与夏侯惇决战,而是协助张绣,倚仗坚城,层层消耗,拖延曹军进军速度!记住,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必要时,可放弃外围,退守宛城核心!” “末将明白!”高顺领命。 林凡又看向墨衡:“墨先生,江东方向,所有计划暂停。立刻通过所有渠道,向周瑜释放缓和信号,甚至可以‘不经意’透露曹操南下的消息。同时,严密监视江东一切动向,尤其是周瑜和……程普的反应。” “属下明白!”墨衡躬身。 “此外,”林凡目光锐利起来,“传令各地,进入全面战时状态!坚壁清野,加固城防,动员所有可战之民!发布讨曹檄文,联络荆州各地观望势力,尤其是……屯兵江夏的刘备!”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传遍整个议事厅:“诸位,生死存亡之战,已然开启!曹操欲吞并天下,我荆北便是其首要目标!退,则死无葬身之地!进,尚有一线生机!凡我将士,当同心戮力,共抗国贼!林凡,在此拜托诸位了!” 他对着满堂将领,深深一揖。 众将见状,心中热血激荡,纷纷离席拜倒:“愿随军师,死战到底!” 柴桑,都督府。 周瑜同样收到了曹操大举南下的确切消息。与竟陵的凝重不同,他接到消息时,正对着地图推演如何彻底清除程普这个“隐患”。消息传来,他先是愕然,随即,脸上竟浮现出一抹复杂难明的神色,有震惊,有凝重,但深处,似乎还隐藏着一丝……如释重负? 曹操南下,意味着天下的焦点将从他与林凡的缠斗,转移到这场决定南北命运的大对决上。这给了他一个绝佳的理由,可以暂时搁置内部那棘手无比、甚至可能引火烧身的“清理”行动。 “传令吕蒙,”周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改变了命令,“‘断刃’计划取消,令其部队原地潜伏,没有新的命令,不得妄动!所有派往吴县方向的暗桩,全部撤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诺!”亲兵领命而去。 周瑜走到窗边,望着江北方向,眉头紧锁。曹操……他终于还是来了。而且来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猛!这完全打乱了他先平定内部、再与林凡决战的步骤。 “林凡……此刻,你又在作何想?”周瑜喃喃自语。他几乎可以肯定,林凡必然会向他寻求联合。这是唯一对抗曹操的可能。但,他与林凡之间,仇怨已深,积弊难返,联手谈何容易?更何况,他周瑜,岂是甘居人下、为人作嫁之辈? “都督,”吕蒙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他显然也接到了命令变更,“曹操南下,我军该如何应对?是否要回防江北各据点?” 周瑜转过身,脸上已恢复了平日运筹帷幄的冷静:“江北据点,兵力薄弱,面对曹操主力,守无可守,徒增伤亡。传令下去,放弃江北所有非核心据点,兵力收缩至柴桑、寻阳等沿江重镇,依托水军,严防死守!”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另外,以本督名义,即刻起草文书,八百里加急送往吴县,呈报主公!详陈曹操南下之危急,请求主公授权,统筹江东所有兵马粮草,以备大战!同时……弹劾程普,贻误战机,畏敌不前,致使曲阿之耻未雪,又逢北虏南下,请主公夺其兵权,严加惩处!” 即便在如此关头,他依然没有忘记对程普的打击!他要借曹操南下、需要整合力量的东风,名正言顺地剥夺程普的兵权,消除这个内部最大的不稳定因素! “那……林凡那边?”吕蒙问道。 周瑜冷笑一声:“不必理会。他若来求,晾着他。如今是他比我更急!我倒要看看,他能撑到几时!” 吴县,程普军大营。 程普同样得知了曹操南下的消息。与周瑜的复杂心情不同,程普在最初的震惊之后,涌起的是一股强烈的愤懑与无力感。 “曹贼南下……国难当头啊!”他捶打着案几,痛心疾首。若是放在以往,他必当立刻整军备战,北上抗曹,马革裹尸亦在所不惜!可如今……他连自己的军营都差点出不去,头上还悬着周瑜随时可能落下的屠刀! “父亲!”程咨快步走入,脸上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探马来报,之前监视我们的那些眼线,还有吕蒙的部队,都突然撤走了!” 程普一愣,随即了然。是丁,曹操南下,周瑜不得不暂时放下内部倾轧,一致对外了。他程普,竟然是因为北方这个大敌的来临,才侥幸躲过一劫?这是何等的讽刺! 那名前来接应的“暗羽”成员也尚未离开,此刻低声道:“程老将军,曹操南下,局势危殆。军师有言,无论将军作何选择,此前承诺的庇护,依然有效。” 程普看着此人,心中五味杂陈。是林凡的消息,让他提前警觉,躲过了周瑜的暗杀。如今,又是林凡的人,在他最彷徨无措时,给了他一条退路。而他所效忠的孙氏政权,他所敬重的周都督,给予他的却只有猜忌、打压和死亡的威胁。 一股巨大的悲凉和失望,几乎将他淹没。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手持一份加盖了都督府印信的紧急文书闯入:“将军,柴桑周都督急件!” 程普接过文书,迅速浏览。前面是通报曹操南下的军情,要求各部整军备战,后面……则是措辞严厉的弹劾!将曲阿失利的责任、按兵不动的罪名,全都扣在了他的头上,要求主公夺其兵权! “周瑜小儿!安敢如此!”程普气得浑身发抖,将文书狠狠摔在地上!国难当头,不思团结一致,竟还想着排除异己!这江东,还有希望吗?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之色涌现。他看向那名“暗羽”成员,声音沙哑而坚定:“回去告诉林军师,他的好意,程普……心领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但程普世受孙氏之恩,纵然主上受蒙蔽,同僚相倾轧,亦不敢背弃!北上抗曹,马革裹尸,乃武将本分!这兵权,周瑜想要,让他亲自来拿!想让我程德谋不战而逃,背负叛贼之名?休想!” 他选择了最艰难,也可能是最愚蠢的一条路——留下来,顶着周瑜的猜忌和可能的迫害,去面对北方的强敌。这不是为了周瑜,甚至不完全是为了孙权,而是为了他心中那份属于武人的骄傲,和对孙氏基业最后的一丝责任感。 竟陵,军师府书房。 林凡独自一人,对着摇曳的烛火,手中拿着一封刚刚收到的密信。信是程普通过隐秘渠道送回给他的,内容很简单,只有八个字: **“北虏当前,各尽本分。”** 林凡看着这八个字,沉默了许久。他明白,程普拒绝了他的庇护,选择了一条近乎悲壮的道路。他心中既有惋惜,也有几分敬意。这乱世之中,能秉持本心、不忘初衷的人,太少了。 他将信纸凑到烛火前,看着它缓缓化为灰烬。 “军师,”徐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江夏有回信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林凡精神一振:“快请!” 房门推开,徐庶引着一位风尘仆仆、面容儒雅、双目却炯炯有神的文士走了进来。此人正是刘备麾下最重要的谋士,诸葛亮派来的使者,简雍。 “简先生远来辛苦!”林凡起身相迎。 简雍拱手还礼,神色凝重:“林军师,曹操南下,我家主公亦深感忧虑。孔明先生命在下前来,共商抗曹大计。” 终于来了!林凡心中稍定,刘备集团的态度,是抗衡曹操的关键变量之一。 “玄德公与孔明先生之意是?”林凡请简雍坐下,直接问道。 简雍正色道:“曹贼势大,非一家可敌。我家主公愿与军师结盟,共抗曹贼!只是……”他顿了顿,“如何联盟,兵力如何调配,粮草如何供给,还需军师与我家主公、孔明先生,当面详谈。” 当面详谈?林凡目光微动。这意味着,他可能需要离开竟陵大本营,亲自前往江夏,或者约定一个中间地点。这其中蕴含的风险,不言而喻。 但,这也是必须迈出的一步。没有刘备的全力支持,仅凭他荆北之力,难以抵挡曹操。 “好!”林凡几乎没有犹豫,“请简先生回复玄德公与孔明先生,林凡不日便将动身,前往江夏,与二位一会,共商破曹之策!” 送走简雍,林凡再次走到舆图前。北方的狼烟已然升起,他与周瑜的棋局尚未终了,与曹操的更大棋局却又已经展开。而此刻,他还必须走出竟陵,去进行一场决定联盟成败的冒险会面。 前路,步步惊心。 喜欢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4章 江夏夜话,龙虎初会 竟陵城外的码头上,晨雾尚未完全散去,江水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沉闷的声响。十数艘经过改装的艨艟战船静静地停泊在岸边,它们卸去了大部分显眼的军械标志,帆布也换成了常见的商船样式,但船体那流畅的线条和吃水的深度,依旧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精悍气息。 林凡一身青衫,外罩一件不起眼的玄色斗篷,站在为首的战船船头,与前来送行的徐庶、墨衡等人做最后的交代。 “元直,竟陵就交给你了。”林凡看着自己这位最重要的谋士,语气郑重,“高顺不在,城防需你多费心。周瑜虽暂缓内斗,但其心难测,不可不防。一切以稳守为上,非万不得已,绝不出战。” 徐庶深深一揖:“军师放心,庶必竭尽全力,保竟陵无虞。军师此行,关乎我荆北存亡,更需万分小心。”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刘备仁德之名广播,然其麾下关、张皆万人敌,诸葛亮更是深不可测,军师与之会盟,亦需……留有分寸。” 林凡点了点头,他明白徐庶的担忧。与虎谋皮,固然能得一时之利,却也需防反噬之危。“我自有计较。” 他又看向墨衡:“墨先生,情报网络不能断。北边曹军的动向,江东周瑜的异动,乃至……豫章山中甘将军的情况,一有消息,立刻通过备用渠道报予我知。” “属下明白!”墨衡躬身领命。 交代完毕,林凡不再犹豫,转身登船。随着一声低沉的号令,船队升起风帆,缓缓驶离码头,逆着江水,向着上游的江夏方向驶去。船影在晨雾中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茫茫江面之上。 徐庶和墨衡站在码头,直到再也看不到船队的影子,才收回目光,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无法掩饰的忧虑。军师此行,看似是寻求联盟的生路,实则亦是步步杀机的险途。 船队行驶在浩渺的长江之上,为了避开可能存在的江东水军巡哨和曹操方面的细作,林凡选择了相对隐蔽的航线,昼伏夜出,尽量贴近南岸航行。即便如此,沿途的气氛也能感受到大战将至的紧张。江面上往来的商船明显稀少了许多,偶尔看到的渔船也行色匆匆,两岸的一些村镇甚至能看到百姓扶老携幼向南迁徙的景象。 林凡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船舱内,对着带来的荆州及江北地图沉思。他在推演曹操可能的进军路线,思考与刘备联盟的具体细节,以及……如何应对周瑜这个最大的变数。 “军师,前方即将进入江夏水域。”负责此次护卫统领的“影刃”队正,代号“离火”,走进舱内低声禀报。他年约三旬,面容普通,但一双眼睛锐利如鹰,是林凡麾下最擅长护卫与反刺杀的顶尖好手。 林凡抬起头:“通知下去,所有人提高警惕。打出约定的信号旗。” “是!” 船队变换阵型,更加紧凑,船桅上升起了一面绣着奇异云纹的青色旗帜,在江风中猎猎作响。这是与刘备方面约定的识别信号。 又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江面出现一支小型船队,约五六艘走舸,迎面驶来。船头站立一人,羽扇纶巾,身姿挺拔,正是诸葛亮派来的接应使者,孙乾。 两方船队靠近,孙乾登上林凡的座船,拱手笑道:“久闻林军师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不凡!孔明先生与我家主公,已在夏口城中备下薄酒,恭候军师大驾!” 林凡还礼:“有劳孙先生相迎。玄德公与孔明先生盛情,林凡感激不尽。” 双方寒暄已毕,船队合为一处,在孙乾的引导下,驶向夏口城。 夏口城位于汉水与长江交汇处,是江夏郡的治所,也是刘备目前的主要据点。城郭依山傍水,地势险要。船队靠岸时,已是黄昏时分,夕阳将江面染成一片瑰丽的赤金色。 码头之上,仅有数人等候。为首一人,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面如冠玉,唇若涂脂,脸上带着温和而恳切的笑容,正是刘备。他身旁左侧,站着一位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的大汉,正是关羽。右侧一人,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自然是张飞。而在这三人稍后一步,一位羽扇纶巾,面如冠玉,目似朗星的年轻文士,正含笑看着林凡,气质清雅脱俗,正是诸葛亮。 没有盛大的仪仗,没有多余的随从,但这寥寥数人站在那里,便自有一股令人不敢小觑的磅礴气势。 林凡整理了一下衣冠,稳步下船,走上前去,对着刘备深深一揖:“荆北林凡,拜见玄德公!” 刘备连忙上前两步,亲手扶起林凡,语气真挚而热忱:“林军师快快请起!备久闻军师力抗周瑜,保境安民,心中敬佩已久!今日军师不避艰险,亲临江夏,实乃我荆州百姓之福,汉室之幸!”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目光诚恳,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林凡起身,又向关羽、张飞、诸葛亮一一见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关羽微微颔首,丹凤眼中精光一闪,算是回礼,自带一股傲然之气。 张飞则瞪着环眼,上下打量了林凡几眼,声如洪钟:“俺听说你在竟陵把周瑜那小子耍得团团转?有点本事!待会儿酒桌上,俺老张要好好跟你喝几碗!” 诸葛亮则手持羽扇,从容还礼,微笑道:“亮,见过林军师。军师一路辛苦。” 简单的见面,寥寥数语,双方主要人物的性格气质,已可见一斑。 夏口城,刘备府邸。宴席设在一处临水的厅堂,并不奢华,但洁净雅致。席间除了林凡与刘备、关、张、诸葛四人外,仅有孙乾、简雍作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融洽。张飞果然拉着林凡连干了好几碗酒,见林凡酒量竟也不弱,更是高兴,哇哇大叫着要再喝。关羽虽沉默寡言,但偶尔看向林凡的目光中,也少了几分最初的审视,多了一丝认可。刘备则始终态度温和,不时询问荆北风物民生,言语间充满关怀。 然而,所有人都知道,宴席并非重点。 撤去酒席,奉上清茶,厅内只剩下刘备、诸葛亮、林凡以及作陪的徐庶(林凡示意其一同参与核心议事)四人,连关、张二人也暂时退下。 烛火摇曳,映照着四人沉静而严肃的面容。 “林军师,”刘备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曹操势大,二十万大军南下,其志在吞并荆州,进而图谋江东与西川。我刘备虽兵微将寡,亦知唇亡齿寒之理,更不忍见荆州百姓遭兵燹之祸。与军师结盟,共抗曹贼,备之心,天地可鉴。” 林凡点头:“玄德公仁德,林凡深知。如今之势,合则两利,分则两害。林凡此来,正是欲与玄德公、孔明先生,商议这抗曹大计。” 诸葛亮轻摇羽扇,接口道:“军师所言极是。然结盟非空谈,需有具体方略。亮有三问,请军师解惑。” “孔明先生请讲。” “其一,曹军南下,首当其冲便是宛城、新野、竟陵一线。军师对此线防御,有几成把握?能拖延曹操主力多久?” “其二,江东周瑜,与军师宿怨已深,在此生死存亡之际,其是会摒弃前嫌,与我等联手?还是会坐观成败,甚至背后插刀?” “其三,”诸葛亮目光湛然,直视林凡,“若战事不利,军师是愿与荆州共存亡,还是……另有打算?” 这三个问题,可谓尖锐至极,直指联盟的核心与关键!尤其是第三个问题,几乎是在问林凡的底线和最终的忠诚度。 林凡沉吟片刻,并未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在回答孔明先生之前,林凡亦有一问。若联盟达成,玄德公与先生,是愿奉刘荆州(刘表)之子刘琦为主,共抗曹操?还是……另有主张?” 他这个问题同样犀利!直接触及了刘备集团在荆州的政治合法性问题。是继续尊奉刘表继承人,还是刘备有意自立? 厅内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微妙。 刘备与诸葛亮对视一眼,诸葛亮微微一笑,从容应道:“刘景升(刘表)乃汉室宗亲,治理荆州多年,深得民心。其长子刘琦公子,仁厚贤明,正当继承基业,领导荆州抗曹。我主刘备,乃汉室苗裔,匡扶汉室乃其本分,自当辅佐刘琦公子,绝无二心。”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但林凡和徐庶都听出了其中的潜台词:尊奉刘琦是政治正确的旗帜,但实际的军事指挥权和联盟主导权,恐怕另有所属。 林凡心中了然,也不再深究,开始回答诸葛亮的三个问题。 “孔明先生三问,林凡试答之。”他端起茶杯,轻呷一口,组织语言。 “其一,宛城有张绣将军与高顺驻守,新野、竟陵城防经过加固,粮草军械充足。依托坚城,层层阻击,林凡有把握,至少可将曹操主力拖在荆北两月至三月!但前提是,后方无忧,粮道畅通。” “其二,周瑜之心,深不可测。与其寄望于其幡然醒悟,不如设法迫其就范。曹操若尽得荆州,下一个目标必是江东!此乃阳谋,周瑜心知肚明。我等只需将曹操主力牢牢拖在荆北,让其看到曹操陷入泥潭的希望,同时示之以威,让其不敢轻易背后捅刀,或可令其暂时按兵不动,甚至……在关键时刻,为我所用。” “其三,”林凡放下茶杯,目光坚定地看向刘备和诸葛亮,“林凡起于微末,深知乱世百姓之苦。抗曹,非为一己之私利,乃为求存,为保境安民!若天不佑荆楚,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林凡亦当与竟陵共存亡!然,若事有不可为,为保存抗曹火种,以图将来,转移撤退,亦非不可为。不知玄德公与孔明先生,若江夏不守,又将何去何从?” 他将问题又抛了回去,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可以死战,但也留有后路。这既显示了决心,也展现了务实。 诸葛亮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与刘备交换了一个眼神。林凡的回答,冷静、理智、且有担当,并未空谈口号,反而更显可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军师坦诚,亮亦直言。”诸葛亮羽扇轻摇,“若江夏不守,亮与我主,已规划好退路,可南联苍梧(吴巨),西结益州(刘璋),以图后举。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此理,我与军师,所见略同。” 双方的核心战略在此刻达成了惊人的一致:不执着于一城一地之得失,而以保存有生力量、维持抗曹联盟为第一要务! 接下来的讨论便顺畅了许多。双方就兵力调配(刘备主力策应江夏,必要时支援荆北)、粮草供给(以江夏、竟陵为主要基地,互通有无)、情报共享(建立联合讯息渠道)等具体细节,进行了深入的探讨。林凡的缜密思虑与诸葛亮的算无遗策相互印证,往往能碰撞出新的火花,连旁听的徐庶都暗自惊叹,感觉获益匪浅。 窗外,夜色已深,江风带着湿气涌入厅内,吹得烛火明灭不定。 就在大方向基本敲定,准备草拟盟约细则之时,一名刘备的亲兵匆匆而入,在刘备耳边低语了几句。 刘备脸色微微一变,看向林凡和诸葛亮,沉声道:“刚接到江北探报,曹操主力已至宛城外围,开始构筑营垒,看样子,不日即将发动攻城!而且……探报还说,曹操派了使者,秘密进入了柴桑地界!” 消息如同两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 曹操动手比预想的更快!而派使者前往柴桑,其意图不言而喻——招降,或者说,稳住周瑜,甚至挑拨离间! 厅内刚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又紧绷起来。 林凡与诸葛亮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北方的压力实实在在的压了下来,而江东的变数,也因为曹操的介入,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林凡缓缓道。 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深邃:“曹操欲速战速决,我等偏要将其拖入泥潭。周瑜处……或可因曹操此着,而出现转机,亦可能……更加危险。” 联盟初定,强敌已至,暗流更凶。 这场决定荆州乃至天下命运的江夏夜话,在突如其来的紧迫感中,暂告一段落。而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喜欢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请大家收藏:()重生之我在三国当谋主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