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那个,高三生》 第8章 超自然现象 年轻官员对她的拒绝并不意外,也不纠缠,从袖中取出一卷绢帛,缓缓展开。上面用浓墨绘制着简陋的地图,但几个关键的点和线却被朱砂特意标出。 “本官奉命巡察河道,梳理水脉。”他指尖点向地图上一处标红的地方,正是村子附近那段黑水河的区域,“近日,此地能量场紊乱,水文异常,妖祟频出,恐有大变。听闻贵地有‘使者’显圣,平息妖祸,故特来请教。” 他的用语混合着官腔和某种更玄乎的词汇——“能量场”?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古代官员会用的词! 林晚的心往下沉。他知道的,远比表现出的更多。 “请教不敢当。”她谨慎地回答,目光扫过地图。河流的走向、村庄的位置……与她观察到的并无二致,但那朱砂标记的点,却隐隐对应着之前猫妖最活跃、以及腐鱼上岸的区域,甚至……接近那个巨大的漩涡中心。 他真的有某种监测手段? “妖祟之生,必有所依。”年轻官员继续道,指尖在地图上轻轻划动,“或依山形水势之戾气,或依地脉阴窍之宣泄,或依……”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林晚,目光深邃,“……人心怨念之汇聚。不知使者所见,此间祸乱,根源在何处?” 他在套话,也在引导。他将超自然现象试图纳入一个可被理解的、近乎“环境科学”加“社会学”的框架内讨论。 林晚脑中警铃大作。这个人极度危险。他的思维模式远超这个时代的普通人。 她不能跟着他的节奏走。 “根源?”林晚故意嗤笑一声,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蝼蚁窥天,只见片云,便妄议雷霆之威么?天地运行,自有其道,非祸非福。所谓妖祟,不过疥癣之疾,循迹而斩便是,何须深究根源?” 她把问题拔高到玄乎其玄的“天道”层面,直接堵了回去。言下之意:你别问,问就是你层次不够。 年轻官员脸上的浅笑终于淡去了几分。他沉默地看着林晚,目光里那点探究的兴趣逐渐被一种更冷硬的东西取代。 祠堂内的空气再次凝固。 跪着的村民连颤抖都不敢了。 就在这时—— “报——!”一名兵士疾步从门外闯入,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急促,“大人!河心方向,有异动!” 几乎同时,林晚和那年轻官员猛地转头,望向窗外。 原本只是呜咽的风声,不知何时变得尖锐起来,像是无数细小的冰片在摩擦。天上那轮血月,光芒陡然增亮,将一切染上一种更加粘稠、不祥的暗红。 远处,黑色的河面不再平静。 没有巨大的漩涡,没有咕噜声。 取而代之的,是无数个细小的、密集的波纹,从河心深处疯狂涌出,像是整条河都被烧开了,又像是有什么无法计数的、庞大的东西,正从河床最深处苏醒,即将破水而出! 一种低频的、几乎感觉不到却能让牙齿发酸、心脏发闷的震动,顺着地面隐隐传来。 年轻官员脸色骤变,猛地收起绢帛,厉声道:“戒备!是‘蚀空’!范围很大!” 那些原本冷漠的兵士瞬间行动起来,刀剑出鞘,迅速在祠堂门口和窗口结成简单的防御阵型,动作娴熟,显然训练有素,应对的不是普通匪患。 巫祝和村民们听到“蚀空”二字,更是面无人色,如同听到了比猫妖腐鱼更可怕的末日宣告。 “蚀空?”林晚捕捉到这个新词汇,心脏狂跳。那是什么? 来不及问,异变已生! 河心处,那些密集沸腾的波纹中心,猛地向上凸起!不是实体,而是一种……扭曲的、无形的“空腔”!仿佛那里的空间本身被某种力量腐蚀、掏空了! 紧接着,以那些“空腔”为中心,一种肉眼可见的、灰白色的“凋零”现象,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点,向着四周疯狂蔓延! 河水触碰到那灰白,瞬间失去所有流动的活力,变得死寂、浑浊,仿佛瞬间经历了千年的腐朽。河岸的泥土、石头,一沾上那灰白,立刻失去所有色泽和生机,碎裂、沙化,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时间和存在感! 而且,这种“凋零”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着村庄方向扩散!它所过之处,一切都在无声地、迅速地“死亡”! 物理攻击?化学攻击?这完全超出了林晚已有的认知范畴!这更像是一种……规则层面的侵蚀! “退!所有人,向村子后方高地退!”年轻官员嘶声下令,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焦灼。 村民们哭喊着,搀扶着,疯狂向祠堂后方涌去。 兵士们试图用武器去格挡那蔓延的灰白,但刀锋一触,精铁打造的刀身瞬间失去金属光泽,变得锈迹斑斑、脆弱不堪,甚至开始碎裂! 无效!物理拦截完全无效! 那灰白色的“凋零”边缘已经触及村口的篱笆。篱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黄、粉碎、化为飞灰! 年轻官员额角渗出冷汗,双手快速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淡青色的、微弱的光晕在他身前浮现,试图阻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灰白触及光晕,光晕如同被酸液腐蚀的丝绸,发出“滋滋”的声响,迅速变得暗淡、稀薄! 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支撑得极为艰难。 “这东西……无视能量防护……它在吞噬‘存在’本身……”他艰难地挤出话语,看向林晚,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近乎绝望的神色,“除非……除非能找到它的‘源点’,逆转‘熵增’……或者,有更高层面的‘定义’能覆盖它……” 熵增?定义? 这些词汇像重锤一样砸在林晚的心上。 熵增……热力学第二定律……孤立系统的无序度总会增加……这诡异的“蚀空”,是在强制加速局部区域的熵增过程?把它所触及的一切瞬间推向热寂般的彻底无序和死亡? 而“定义”……数学?用数学规则去重新“定义”这片被侵蚀的区域,强行扭转它的物理规则? 这太疯狂了!这已经远远超出了高中物理化的范畴,触及了她知识结构的边缘甚至之外! 但是…… 看着那迅速逼近的、毁灭一切的灰白,看着年轻官员勉力支撑却不断被侵蚀的青光,看着身后惊恐万状的村民…… 她没有退路。 她的手指死死抠着那块塑料垫板,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目光疯狂地在垫板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符号间扫过。 热力学……熵……∫dQ/T ≤ 0 ……不对!这不是用来逆转的! 数学……定义……公理……定理…… 她的视线猛地定格在垫板最下方,一个被她用来打草稿的角落。那里凌乱地写着一道她之前百思不得其解的数学竞赛题,关于……关于用拉格朗日乘数法在特定约束条件下求极值……旁边还有她随手画的几个坐标轴和曲线。 约束条件!极值! 一个更加疯狂、近乎自杀的念头在她脑中炸开! 她猛地抬头,看向那不断蔓延的、代表绝对无序和死亡的灰白区域,又看向年轻官员身前那不断被侵蚀的、代表着某种“有序”能量结构的淡青光晕。 “喂!”她朝那官员嘶声喊道,“你的‘防护’,能量分布是不是遵循谐振子模型?基态能级最稳定?” 年轻官员猛地一愣,眼中闪过极大的震惊和困惑,显然没完全听懂,但似乎又抓住了什么关键:“……似……似是而非……核心符印结构确需‘驻波’稳定……” 驻波!波函数!能级! 够了! 喜欢杀死那个,高三生请大家收藏:()杀死那个,高三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章 疯狂符号 林晚不再看他,目光死死锁定前方,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燃烧,几乎能闻到神经焦糊的味道。她一把抢过旁边一个村民手里拿着的、之前刮硝石用的铁片,猛地在自己手臂上一划! 剧痛传来,鲜血涌出! “你做什么!”年轻官员惊骇。 林晚充耳不闻,用染血的手指,就在祠堂相对完好的一块石板地面上,疯狂地书写、演算! 不是完整的公式,而是碎片!是符号!是概念! 她写下热力学第二定律的微分形式,又狠狠划掉不等号!她写下熵的定义式,又在旁边标注巨大的问号!她画出坐标轴,标注出那不断扩大的灰白区域的边界函数,又试图写出描述官员那淡青光晕能量分布的波动方程! 她在尝试用一种近乎蛮横的方式,将两个世界的规则、将客观物理定律和这个世界的诡异能量现象,强行纳入同一个数学框架内进行描述和碰撞! 她在试图找到一个“点”,一个可以用数学语言去“重新定义”现实、施加“约束条件”、强行将失控的“熵增”拉回某个“极值”甚至逆转的奇点! 这根本不可能成功!她的知识储备远远不够!这更像是一种绝望下的谵妄和自我毁灭! 鲜血混着灰土,在地上画出扭曲疯狂的图案和符号。 那年轻官员看着她近乎癫狂的举动,看着她写下的那些他完全无法理解却直觉感到蕴含恐怖力量的“符文”,眼中的震惊逐渐变成了某种难以置信的骇然。 “你……你在沟通……‘源海’?!直接书写规则?!疯子!你会被彻底同化吞噬!”他失声喊道。 灰白色的“凋零”已经蔓延到祠堂门口!最前排一个兵士的靴尖不小心碰到边缘,整个靴子连同里面的脚趾瞬间化为飞灰!他惨叫着后退! 死亡的阴影已经贴上鼻尖! 林晚猛地抬起头,脸色苍白如鬼,嘴角却因为极度专注和疯狂而扭曲出一个近乎狰狞的弧度。 她找到了! 不是答案,而是一个可能性!一个建立在无数假设和疯狂 extrapolation(外推)上的、脆弱不堪的切入点! 她沾满鲜血的手指,颤抖着却无比用力地,在那一堆混乱的符号中央,画下了一个极其复杂的、融合了偏微分符号和某种能量纹路的—— 印记? 或者说,一个她凭空杜撰的、“定义”出来的数学操作符! “以此为界——”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尖叫,声音劈裂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也烙印进去,“——熵流可逆!!!” 她染血的手指,狠狠按向那个刚刚诞生的、鲜血绘成的疯狂符号! 什么都没有发生。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瞬。 然后—— 那个被血绘出的、扭曲的符号,猛地爆发出无法形容的、并非光芒也非黑暗的“存在感”! 它仿佛一个贪婪的黑洞,瞬间抽干了林晚所有的力气和精神,她眼前一黑,直接向前栽倒。 而在她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她模糊的视野看到,那已经触及她鞋尖的、代表绝对死亡的灰白色“凋零”,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却绝对不可逾越的墙壁,猛地一顿! 紧接着,以一种完全违反她刚刚试图“逆转”的“熵增”定律的方式,那灰白色的边界……竟然……极其缓慢地、颤抖着……向后退缩了一寸?! 仿佛有一个更高维度的橡皮擦,正在极其勉强地、擦除那片被强行定义的“死亡”。 年轻官员僵立在原地,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看着那倒退的灰白,看着地上那个散发着诡异“规则”气息的血色符号,又看看倒地昏迷的林晚,他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审视、探究、甚至不是惊骇。 而是一种近乎恐惧的.....敬畏 祠堂内外,万籁俱寂。 只有那灰白色的“蚀空”,在某种不可理解的力量作用下,发出细微却令人毛骨悚然的、仿佛空间本身在哀鸣的—— 撕裂声。 意识像沉入冰海的碎瓷,缓慢、冰冷、拼凑不起完整的形貌。痛楚是先醒来的,从四肢百骸深处弥漫开,尤其是右臂,火烧火燎地疼,伴随着一种被彻底掏空后的虚脱,连抬起眼皮都重若千钧。 耳边有模糊的人声,压得很低,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敬畏。 “……高烧不退,伤口溃脓……气息很弱……” “……用了最好的金疮药……但像是……心神耗尽……” “……‘那个’……还在退……速度很慢,但确实在退……” “……务必保住她的命……她若死了,这‘界’恐怕……” 界?什么界? 林晚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帘,模糊的光线刺得她眼睛生疼。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自己似乎躺在一顶简陋的行军帐篷里身下是铺着粗布的干草,身上盖着一件带着皂角味的青色官袍。 帐篷角落里,那个年轻的青袍官员正背对着她,低声对巫祝吩咐着什么。巫祝佝偻着腰,连连点头,脸上是混杂着恐惧和卑微的顺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试图动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干涩的嘶鸣。 官员立刻转过身,快步走到榻边。他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沉静,只是那沉静底下,多了许多复杂难辨的东西。 “醒了?”他开口,声音刻意放缓和了些,递过来一个水囊,“慢点喝。” 林晚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着微甜的清水,滋润了如同着火般的喉咙。她目光扫过自己被重新包扎好的右臂,又看向他。 “那东西……退了?”她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官员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退了约三尺。速度在减慢,但未曾反复。”他顿了顿,补充道,“你昏迷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林晚心下一沉。效率太低了。而且,她清楚地知道,那所谓的“逆转”根本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是她透支精神和生命力强行撬动规则的结果,不可复制,更别提维持。 “你画的‘那个’……”官员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极致的谨慎,仿佛在谈论一件至高无上的圣物,又或是一件极度危险的凶器,“……是什么?” 林晚闭上眼,疲惫地摇头。她没法解释。那甚至不能称之为一个公式或定理,那只是一个绝望念头和零星知识碎片混合着鲜血催生出的怪胎,一个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强加给现实的暴力“定义”。 “代价很大?”他换了个问法。 “嗯。”林晚从鼻子里哼出一个气音。何止很大,她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被抽干了,现在还在嗡嗡作响。 帐篷内陷入沉默。只有外面隐约传来的风声和士兵巡逻的脚步声。 良久,官员才缓缓开口,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本官姓沈,名玦,字知白,忝为青州巡察使。此行,除梳理水脉,亦受秘旨,查探各地‘异象’及‘蚀空’之祸。” 他这是在交代底细?示好?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试探? 林晚没力气琢磨,只是静静听着。 “蚀空之祸,近年愈烈。其所过处,万物凋零,规则崩坏,非人力能阻。朝廷倾尽全力,亦只能延缓,无法根除。”沈玦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直至见到你。”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林晚脸上,锐利依旧,却不再带有之前的居高临下:“你所行之事,虽看似……毫无章法,却每每能切中要害,以匪夷所思之法,暂遏祸端。猫妖、腐鱼、乃至这蚀空……你所用,非符非咒,非力非能,倒像是……格物致知,穷究其理?” 格物致知?穷究其理? 喜欢杀死那个,高三生请大家收藏:()杀死那个,高三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章 龙气镇压 林晚心里苦笑。他把她想象成了某种遵循科学方法的古代版神秘学家?倒是省了她编谎话的力气。 “略懂皮毛。”她含糊应道。 沈玦却像是得到了某种确认,眼神微亮:“使者可知‘琼林宴’?” 琼林宴?林晚茫然。听起来像是某种吃喝玩乐的场合。 “非是寻常宴饮。”沈玦看出她的疑惑,解释道,“乃是三年一度,由朝廷亲设,广邀天下奇人异士、百家学子,共聚京师,应对‘大荒’之试。” 大荒?又一个新词。 “所谓‘大荒’,并非饥馑,而是指……规则褪散,异象频仍,蚀空肆虐之地域,且范围日益扩大。琼林宴之试,便是遴选能人,深入‘大荒’,寻源勘脉,甚至……尝试修补规则,阻遏蚀空蔓延。” 他紧紧盯着林晚:“此番试题,恐与‘黑水’之异变息息相关。以使者之能,若赴京参试,必能……” “没兴趣。”林晚干脆利落地打断他,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哪也不去。” 开什么玩笑?去京城?参加什么鬼考试?还要深入比这里更危险的“大荒”?她只想找到回去的方法,或者至少,在这个鬼地方先活下去。 沈玦被她噎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拒绝得如此干脆。沉默了片刻,他才缓缓道:“使者可知,你强行逆转蚀空,已惊动‘它们’。” 林晚的背影僵了一下。 “蚀空并非无源之水。其背后,有‘推动之手’。”沈玦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寒意,“你在此地一日,此地便一日不得安宁。下一次来的,或许就不是你能用烟火、声波甚至……血符逼退的东西了。” “你在威胁我?”林晚的声音冷了下来。 “是陈述事实。”沈玦平静道,“赴京参试,并非仅为朝廷。琼林宴汇聚天下能人,典籍秘录无数,或有……解决使者自身‘困境’之法。且京师重地,龙气镇压,那些东西,总不敢太过放肆。” 自身困境?他看出什么了?还是泛指她消耗过度的问题? 林晚的心跳漏了一拍。典籍秘录……回去的方法? 这个诱惑太大了。大到她无法立刻再次拒绝。 见她沉默,沈玦知道说动了些许,继续加码:“本官可护送使者一路入京。沿途若有异动,亦可相互照应。使者所需……‘格物’之材,朝廷亦能尽力供给。” 材料?她的垫板快没地方写了吗?林晚下意识地摸向一直紧攥在手里的塑料板。 “让我想想。”她没有立刻答应,但语气已经松动。 沈玦识趣地不再多言:“使者安心休养。三日后,无论使者是否同意,本官都需启程复命。” 他起身,微微颔首,退出了帐篷。 帐篷内只剩下林晚一人。她摊开手心,看着那块已经有些磨损、沾着血污和灰烬的垫板。 物理,化学,生物,数学……她曾经的世界里,这些是通往大学、通往未来的阶梯。在这里,却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依仗。 而现在,有人告诉她,有一个地方,可能藏着更多“知识”,甚至可能藏着回家的路。 去,还是不去? 前路必然更加凶险。那个沈玦,绝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但留在这里,似乎也只有坐以待毙,等待未知的、更恐怖的“它们”找上门。 她的目光落在垫板角落那个歪歪扭扭的抛物线公式上。 动能,势能,角度,轨迹……每一个变量都影响着最终落点。 她现在,就站在一个决定命运的发射点上。 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塑料板的边缘硌得掌心生疼。 就在她心乱如麻之际,帐篷帘子被轻轻掀开一条缝,之前那个被救活的小男孩狗娃,怯生生地探进头来,手里捧着几个歪歪扭扭、还带着泥土的野果子。 “使者……吃……”他小声说,眼睛里满是纯粹的感激和怯懦。 看着那孩子,林晚忽然想起祠堂里那些绝望又充满希冀的脸。 知识……力量…… 她接过果子,摸了摸孩子稀疏枯黄的头发。 或许,她拥有的这些,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还能有点别的用处。 至少,不能白来这一趟。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对着空无一人的帐篷,低声呢喃,又像是在对自己宣告: “那就……去考考看。” 京城远没有想象中巍峨。 城墙是暗沉的黑褐色,像是浸透了干涸的血和无法洗净的污垢,墙头巡逻的兵士盔甲陈旧,眼神麻木,与其说在警戒,不如说在例行公事地等死。空气里那股甜腻腐败的香气更加浓郁,混杂着绝望和某种……尖锐的能量碎屑,刮得人太阳穴突突地跳。 越靠近,林晚右臂那道由自己划出、又被沈玦的金疮药勉强处理的伤口就越是灼痛,仿佛皮下埋了一小块烧红的炭。 沈玦的队伍沉默地穿过巨大的、仿佛巨兽咽喉的城门洞。没有盘查,没有阻拦,守门的兵卒甚至没有多看他们一眼,目光空洞地望向灰霾的天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城内的景象更是让林晚胃里一阵翻搅。 街道宽阔,却异常冷清。两旁的店铺大多关门落锁,仅有的几家开着门的,货架也空空荡荡。行人稀少,且个个行色匆匆,面色青白,眼神躲闪,仿佛随时会有灾祸从天而降。偶尔有马车驶过,轮毂压过路面,发出的不是辚辚声,而是某种粘滞的、仿佛碾过血肉的闷响。 更诡异的是建筑。许多房屋的外墙、甚至地面上,都绘制着或雕刻着巨大的、扭曲的符文,与她在黑水村棺材和祠堂布条上看到的类似,但更复杂,更密集,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也更令人不适。有些符文甚至像是在缓缓蠕动,吸吮着光线和生机。 这是一个病入膏肓、依靠着某种邪门手段强行续命的城池。 “龙气镇压?”林晚斜睨了一眼身旁马上的沈玦,语带讥讽。 沈玦面不改色,只淡淡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法。京城乃天下中枢,若彻底被‘大荒’侵蚀,后果不堪设想。”他目光扫过那些蠕动的符文,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这些‘定基符’……绘制得越来越急了。” 定基符?稳定根基?林晚看着一栋明显歪斜、却靠墙上密密麻麻的符文强行维持不倒的三层木楼,只觉得那更像是一种饮鸩止渴。 琼林宴的考场设在曾经的皇家园林“澄心苑”。如今苑内奇花异草早已枯死殆尽,只剩下嶙峋的怪石和几潭散发着恶臭的死水。 中央最大的空地上,临时搭起了数百个简陋的考棚,每个考棚仅容一人坐下,彼此间用薄薄的木板隔开,仿佛一个个等待被填埋的棺椁。 来自各地、奇装异服、神色各异的“考生”们已陆续入场。有身穿道袍手持罗盘的老者,有披着兽皮浑身刺青的蛮汉,有闭目诵经的僧人,也有少数几个像沈玦一样穿着官袍、却面色凝重的官员。 他们彼此间几乎不交流,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审视和一种近乎疯狂的偏执。 林晚的出现引起了一阵细微的骚动。她太过年轻,穿着不合体的粗布衣服(沈玦提供的),手臂上还缠着渗血的绷带,与周围那些或仙风道骨或凶神恶煞的“奇人”格格不入。 尤其是她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块印满奇怪符号的塑料板,更是引来了无数道探究的目光。 沈玦将她引至一个靠边的考棚,低声道:“试题由‘监正’亲自颁布,无人知晓内容。一切……小心。”他的目光在她手臂的伤口上停留了一瞬,意味不明。 喜欢杀死那个,高三生请大家收藏:()杀死那个,高三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章 “惘妖闪现” 林晚沉默地点点头,坐下。冰冷的寒意从石凳上渗入四肢百骸。她将垫板放在面前唯一算得上桌面的破木板上,手指无意识地划过那些熟悉的公式。这是她唯一的武器,也是她与那个正常世界最后的联系。 一阵低沉压抑的钟声响起,仿佛来自地底深处。 所有窃窃私语瞬间消失,整个考场死寂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 一个穿着繁复黑色官袍、头戴高冠、面容干瘦得如同骷髅的老者,在一群面无表情的侍从簇拥下,缓步走上前方的高台。他手中没有拿任何卷轴。 那就是“监正”。他的眼睛是两个浑浊的灰点,扫过台下,没有任何焦点,却让每一个被他“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没有说话。 只是缓缓地,抬起了枯柴般的手指,指向考场正中央那片枯萎的荷花池。 刹那间—— 池塘里粘稠如墨的死水疯狂沸腾!无数巨大的、惨白的、形态难以名状的气泡翻滚炸裂!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挤压的咯吱声,池底的淤泥剧烈拱起,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正挣扎着要破土而出! 考场四周那些绘制在地上的“定基符”猛地爆发出刺目的、不祥的血色光芒,剧烈闪烁,明灭不定,像是随时要崩溃!整个地面开始剧烈震动,考棚吱呀作响! “稳住场域!”监正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穿透了混乱的噪音。 他话音未落,池塘中央猛地探出数十条……难以形容的“东西”! 那像是放大了千百倍的、半腐烂的植物根须,又像是某种节肢动物扭曲变异的惨白肢体,表面覆盖着粘滑的粘膜和不断开合吸吮的囊泡,内部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如同人类牙齿般细小尖利的结构在蠕动!它们狂乱地挥舞着,抽打着空气,发出破布撕裂般的尖啸,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扭曲吞噬! 更可怕的是,这些东西并非纯粹实体,它们的边缘在不断模糊、扭曲,散发出强烈的精神污染,直接冲击着所有人的意识!林晚只觉得脑袋里像是被塞进了一个疯狂旋转的万花筒,无数破碎的、充满恶意的画面和嘶吼几乎要撑裂她的颅骨! “是‘惘妖’!小心!它们能吞噬神智!”远处一个道士打扮的人嘶声尖叫,手中的桃木剑爆出青光,却瞬间被一条惨白“根须”抽中,剑身崩碎,人惨叫一声倒飞出去,七窍流出黑血,眼见不活了! 混乱瞬间爆发! 考生们各显神通,符箓、法宝、咒语、甚至直接的血肉搏杀,光芒乱闪,能量碰撞的爆鸣和临死的惨嚎不绝于耳。但那“惘妖”的数量太多,形态诡异,物理和能量攻击对它们的效果极其有限,不断有人被卷住、拖入沸腾的池中,或被那精神污染直接逼疯,狂笑着撕扯自己的皮肉! 这根本不是考试!这是屠杀!是献祭! 林晚所在的边缘区域暂时还算安全,但几条“根须”已经朝着这个方向蔓延过来,扭曲的精神波动如同实质的潮水般涌来! 她脸色惨白,死死咬着牙,抵抗着脑中的剧痛和混乱。物理攻击?化学攻击?生物知识?面对这种完全违反常识的东西,她过往的知识体系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怎么办?怎么办?! 她的目光疯狂地扫视四周,试图找到任何可以利用的规律、破绽! 高台上的监正冷漠地注视着下方的惨状,如同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剧。他身后的侍从们依旧面无表情。 沈玦不在附近。 绝望如同冰冷的河水,再次淹没上来。 就在一条最为粗壮、布满吸盘的惨白“根须”即将扫到她所在的考棚时—— 林晚的视线猛地定格在那疯狂闪烁的、遍布地面的“定基符”上! 这些符文……它们在试图稳定空间,阻止“惘妖”完全降临?但它们太混乱,太急促,彼此间甚至互相干扰! 就像……一道充满了错误、矛盾、无法收敛的……恶劣算式! 而那个监正,他刚才喊的是“稳住场域”! 场域?!数学!物理! 是了!这些鬼东西,它们的存在本身就在扭曲空间,破坏规则!它们的弱点,或许不是它们“是什么”,而是它们“如何存在”!它们的“存在性”本身就不稳定! 一个疯狂到极点的念头,如同绝境中劈下的闪电,照亮了她混乱的脑海! 她猛地低下头,不顾右臂伤口崩裂的剧痛,用还在渗血的手指,就在那满是灰尘和碎屑的木板上,疯狂地书写、演算! 不是攻击!不是防御! 是……证明! 证明它们“不应该存在”! 她写下描述空间曲率的黎曼度规张量,又狠狠划掉!不对!不够!她引入描述诡异能量涨落的应力-能量张量,试图将其与黎曼几何耦合!她写下描述那精神污染波动的偏微分方程,试图找到其发散的奇点! 她在尝试用数学的语言,去描述、去定义、然后去……否定眼前这怪物的存在基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是一个高中生绝对无法完成的任务!这需要的数学工具远远超出了她的知识边界!她完全是在凭着一股狠劲和直觉,将脑中所有相关的、不相关的公式定理暴力拆解、胡乱拼接! 鲜血混着汗水,在木板上涂画出疯狂而亵渎的图案。她的眼睛因为极度专注和精神透支布满了血丝,嘴角甚至有白沫溢出。 旁边一个正在挥舞铜钱剑苦苦支撑的中年术士,瞥见她这“发疯”的举动,惊骇大叫:“那丫头疯了!在写什么东西引邪入体吗?!” 没人理会他。所有人都自身难保。 那条最粗的“根须”已经触及考棚的边缘,木板发出被腐蚀的滋滋声,恐怖的吸力传来,要将她吞噬! 林晚猛地抬起头,瞳孔中倒映着那扭曲蠕动的恐怖之物,却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种近乎殉道者的疯狂和专注! 她找到了!一个临时的、漏洞百出的、但却在数学逻辑上瞬间自洽的“矛盾点”!一个能够引发它们自身存在性逻辑崩溃的“奇点”! 她沾满鲜血的手指,颤抖着,却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点向那堆疯狂符号中最核心的一个——一个她刚刚胡编乱造出的、用于“定义虚无”的微分算子! “由此可证——”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音嘶哑得如同破裂的风箱,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的混乱和嘶嚎,“——尔等……悖论缠身!当……归于寂寥!!!” 她染血的手指,狠狠按了下去! 没有光芒,没有爆炸。 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 那条即将吞噬她的巨大“根须”,以及考场中央所有挥舞扭动的“惘妖”,它们的动作猛地一滞! 构成它们身体的、那种介于虚实之间的惨白物质,内部仿佛有无数细小的、无法理解的数学符号瞬间亮起,然后又疯狂地互相冲突、湮灭! 它们的存在形态开始变得极不稳定,时而清晰,时而透明,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图像!那恐怖的精神污染波动如同被掐住了脖子,骤然中断! 紧接着,在无数道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这些不可一世的、吞噬了多条性命的恐怖怪物,像是被一个无形的、更高维度的橡皮擦抹去一样,从尖端开始,寸寸崩解、消散! 不是被打败,不是被驱逐,而是……从“存在”的层面上,被强行“证明”为错误,被逻辑本身所否定、删除! 无声无息,却比任何惊天动地的爆炸更令人毛骨悚然! 喜欢杀死那个,高三生请大家收藏:()杀死那个,高三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章 黎曼猜想?傅里叶变换? 短短几个呼吸之间,所有的“惘妖”消失得干干净净。 沸腾的池水恢复死寂,只剩下漂浮的些许污浊泡沫。 地面上闪烁不定的“定基符”也稳定下来,血光褪去,变回死气沉沉的雕刻。 整个考场,陷入了一种比之前厮杀时更死寂、更诡异的寂静。 残存的考生们呆若木鸡地看着空荡荡的池塘,又看看那个瘫倒在考棚里、生死不知的少女,脸上只剩下彻底的茫然和难以置信。 高台上,那一直冷漠如同石雕的监正,第一次猛地向前倾身,那双浑浊的灰眼死死“盯”住了林晚的方向,干瘦的脸上肌肉微微抽搐。 就在这时—— “呵。” 一声极轻的、带着些许慵懒和玩味的轻笑,突兀地在死寂的考场中响起。 所有人悚然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考场尽头,那原本空置的、最高处的观礼席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影。 那人斜倚在铺着暗色锦缎的宽大座椅里,一身玄色龙纹常服,身形清瘦,一只手支着额角,另一只手里随意地把玩着一支……通体莹白、似乎是玉质的……毛笔? 他的脸上带着一张制作极其精良、薄如蝉翼的银色面具,遮住了上半张脸,只露出线条优美的下颌和一双…… 一双林晚死也不会认错的眼睛! 清澈,明亮,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眼尾微微下垂,看狗都显得深情——正是她穿越前,每天早自习都能看到、甚至偷偷腹诽过“长得好看有什么用,物理最后大题永远解不对”的那个……校草同桌?! 大脑瞬间宕机。血液冻结。呼吸停止。 世界所有的声音和景象都褪色、远去,只剩下那张面具下的半张脸,和那双含笑的眼。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在这里?!穿着龙袍?!坐在皇帝的位置上?! 台上那枯瘦的监正,以及周围所有侍从、官员,包括刚刚不知从何处现身的沈玦,全都齐刷刷地跪伏下去,头颅深深低下,连大气都不敢喘。 “参见陛下!” 山呼声震得林晚耳膜嗡嗡作响,却无法将她从极致的震惊中拉扯出来。 那人——少年帝王,似乎对脚下的匍匐毫不在意。他的目光穿过整个狼藉的考场,精准地落在瘫软在考棚里、如同被抽去魂魄的林晚身上。 他随手将那只玉笔搁在案上,身体微微前倾,面具下的嘴角弯起一个更加明显的、玩味的弧度。 然后,他开口了。 清朗的、带着一丝少年特有的懒洋洋的腔调,却像最终判决的铡刀,轰然落下—— “黎曼猜想的证明思路很有趣,用作攻击更是闻所未闻。” 他顿了顿,仿佛在欣赏林晚骤然收缩的瞳孔和瞬间惨白如纸的脸色,才慢悠悠地,补上了最后一句。 “不过,林晚同学——” “你第三行第七列的傅里叶变换,系数好像抄串行了吧?” 死寂。 比“惘妖”肆虐时更深沉、更彻底的死寂,笼罩着整个澄心苑。残存的考生僵在原地,如同被冰封,连呼吸都停滞。高台上的监正,那干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深陷的眼窝对着观礼席的方向,浑浊的灰眸里第一次裂出近乎惊骇的纹路。 陛下? 同学? 抄串行? 每一个词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林晚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上。血液轰的一声冲上头顶,又在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留下冰窖般的寒冷和虚空。她耳朵里尖锐的耳鸣盖过了一切,视野里只剩下那张银色面具,和面具下熟悉又陌生到令人胆寒的唇角弧度。 他怎么会知道?黎曼猜想?傅里叶变换?还有她的名字……那轻飘飘的、带着课堂提问般随意口吻的“林晚同学”…… 荒谬感、恐惧感、还有一种被彻底看穿、连最后一点底牌都被无情掀开的绝望,如同沼泽里的毒藤,将她死死缠裹,向下拖拽。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喉咙像是被那双含笑的眼扼住。 少年帝王——她的同桌——似乎很满意她这副反应。他轻笑一声,那声音在死寂的考场里清晰得可怕。他缓缓站起身,玄色龙袍的衣摆拂过地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没有理会脚下跪伏一地的臣子,一步步走下观礼席的高台,穿过狼藉的考场,走向林晚所在的考棚。 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最终,他在林晚面前停下,微微俯身。冰冷的玉石面具几乎要贴上她的额头,带来一种刺骨的寒意。那双眼睛透过面具的孔洞,近距离地、毫无阻碍地凝视着她,里面的笑意褪去,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探究。 “很有意思,不是吗?”他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清,“两个世界的规则,像油和水一样难以相容。你却总想用那边的尺子,来丈量这边的深渊。” 他的指尖,隔空点了点她手臂上渗血的伤口,又指向她木板上那些疯狂的血色演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疼吗?每次强行撬动规则,都会被反噬。因为你不属于这里,你的‘定义’,对这个世界来说,是异物,是病毒。” 林晚猛地一颤,瞳孔骤缩。他什么都知道!穿越、两个世界、规则的冲突…… “黑水村是意外,澄心苑也是意外。”他直起身,语气重新变得慵懒,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残酷,“但你这样的‘变量’,本身就不该存在。你的每一次挣扎,都在加速两个世界脆弱壁垒的崩坏。蚀空因何而起?或许,正是因为你这样的‘错误’,强行挤入了本不该存在的缝隙。” 他的话像毒针,精准地刺入林晚最深的恐惧。是因为她吗?那些猫妖,腐鱼,蚀空,惘妖……都是因为她这个“异物”的闯入? “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地上那正在缓缓消散的、被“证明”掉的惘妖最后一点痕迹,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真正的、近乎学术探讨般的兴味,“你刚才那种思路……用数学悖论去引发存在性崩溃……倒是提供了一点新想法。虽然粗糙得可怜,错误百出。” 他摇了摇头,像是惋惜一道本来很有潜力却因为粗心而做错的计算题。 “所以,林晚同学,”他微微偏头,面具折射着冰冷的光,“这场考试,你勉强算……及格了。” 及格?用几乎同归于尽的方式,赌上一切,换来的只是他轻飘飘的一句“及格”?甚至还要被指出“抄串行”? 巨大的屈辱和无力感淹没了她。 少年帝王似乎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趣。他转过身,目光淡淡扫过依旧跪伏的沈玦。 “沈爱卿。” “臣在。”沈玦的声音紧绷,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 “将她带回司天监‘静室’。她的‘病’,需要好好‘诊治’。”他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判决。 “谨遵陛下圣谕。”沈玦叩首。 两名一直如同影子般跟在少年帝王身后的黑衣侍从无声上前,一左一右架起了几乎无法站立的林晚。他们的手像铁钳,冰冷而有力,没有丝毫情绪。 林晚没有挣扎,也没有力气挣扎。她任由他们拖着,目光空洞地掠过狼藉的考场,掠过那些依旧不敢抬头的考生,最后,定格在少年帝王重新坐回观礼席、慵懒支颐的背影上。 他随手拿起案上那支莹白的玉笔,在一张空白的绢帛上随意划着什么,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闹剧。 被拖出澄心苑,塞进一辆没有任何标记的漆黑马车。车厢狭窄密闭,只有角落一盏昏暗的油灯,随着马车颠簸摇晃。 沈玦坐在对面,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晦暗不明。他一直沉默着,直到马车驶入一条异常安静、只有车轮回声的街道,他才缓缓开口。 “陛下的话,你不必全信。” 林晚没有任何反应,眼神依旧空洞地望着晃动的车厢壁。 “蚀空早已有之,并非因你而起。”沈玦的声音很低,带着一种复杂的疲惫,“他只是……习惯性地寻找‘最优解’,以及清除所有‘不稳定因素’。” 最优解?不稳定因素?林晚的指尖微微动了一下。 “司天监的静室……是观察,也是禁锢。”沈玦继续道,像是在交代遗言,“那里有历代监正留下的观测记录,关于星辰异动,关于两个世界壁垒的‘薄点’,甚至……关于‘回归’的可能。” 林晚猛地抬起头,看向他。 沈玦却避开了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飞速掠过的、被高墙封闭的巷道:“那是你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危险的机会。没有人从那里出来过,无论是通过‘薄点’离开,还是……被彻底同化。” 马车停了。 车门打开,外面是一座压抑的、没有任何窗户的黑色石塔底部入口。阴冷的风从中倒灌出来,带着陈腐纸张和某种金属锈蚀的味道。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沈玦低声道,递过来一个小小的、坚硬的物件,触手冰凉,像是一块黑色的金属令牌,上面刻着复杂的星图,“必要时……或许能抵挡一次‘规则冲刷’。” 林晚攥紧了那块令牌,冰冷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看着沈玦,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问。 两名黑衣侍从再次架起她,将她拖入那漆黑的入口。 沉重的石门在身后缓缓合拢,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最后彻底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光线和声音。 绝对的黑暗和寂静包裹了她。 只有手中那块冰冷的令牌,和脑海里反复回荡的、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 一个慵懒带笑:“傅里叶变换,系数抄串行了。” 一个低沉疲惫:“关于‘回归’的可能。” 黑暗在前方无尽蔓延。 她攥紧了令牌和早已磨损的垫板,迈出了第一步。 (终) 喜欢杀死那个,高三生请大家收藏:()杀死那个,高三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章 沙特淘金币 >校园惊现印有沙特王室徽章的镀金“幸运币”,拾获者当晚家中离奇自焚; >黑烟蒸腾的焦尸手中,仍紧攥着融化半边的金币; >三天后全班收到死者生前录制的嘶哑警告:“下一个,是林晚……” --- 午后的阳光被厚重的窗帘切割成窒息的金条,闷闷地压在高三(七)班拥挤的课桌上。空气里浮动着细小的尘埃和笔尖划过试卷的沙沙声,像无数焦灼的神经末梢在无声燃烧。林晚的指尖冰凉,压着一道死活解不出的解析几何,辅助线画了又擦,纸面快要被橡皮磨破。还有七十二天高考,她感觉自己的脑浆也快被这无穷无尽的题海蒸干了。 “嗡——” 桌肚里手机屏幕毫无征兆地亮起,冷白的光刺了她一下。是一条推送新闻标题,带着触目惊心的红色感叹号:【紧急预警!新型“沙特淘金”诈骗席卷全国!已有多人倾家荡产!】 她蹙了蹙眉,指尖划过,删除。几乎同时,旁边李明的手机也轻微一震,他瞥了一眼,不屑地嗤笑出声,音量不大,但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清晰:“傻逼骗子,沙特挖金矿关我屁事,当我傻?” 前排的赵强闻声扭头,咧着嘴:“说不定真挖到石油了呢?分你一杯羹?”几个人压低声音窃笑起来,短暂驱散了片刻沉闷。 林晚没笑。她下意识地又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机,那种被强行塞入信息的粘腻感还残留着。这几天,类似的推送像蝗虫过境,塞满了各种新闻APP和浏览器弹窗,“沙特”、“黄金”、“高薪招聘”、“王室宝藏”……词汇光怪陆离,搭配着粗制滥造的PS图片,透着一股急不可耐的贪婪和低劣。她只觉得吵闹,像苍蝇环绕,烦,但并未上心。毕竟,距离高考只剩下七十二天,天塌下来也得等考完再说。 下课铃撕破了沉闷。人群像开闸的洪水涌出教室。林晚慢吞吞地收拾着东西,听见赵强还在那儿高谈阔论,吹嘘着他昨晚游戏的战绩,唾沫横飞。走到教学楼出口的台阶时,赵强忽然“咦”了一声,弯腰从磨得发白的台阶边缘捡起个什么东西。 夕阳正烈,那东西在他指间猛地迸射出一簇极刺眼的、近乎妖异的金光,晃得周围几个人都眯起了眼。 那是一枚硬币,比一元硬币大上一圈,厚实,沉甸甸的,边缘泛着冷硬的金色光泽。正面是繁复无比的交叉弯刀和棕榈叶图案,环绕着一圈扭曲线条的文字,中央一颗小小的、却异常清晰的绿松石色徽记;反面则是一个威严的侧头像,戴着头巾,目光如鹰隼。 “操!真他妈亮!假的吧?”赵强把它举高了,对着光翻来覆去地看,那金光流淌,几乎要灼伤人眼。 李明凑过去,吹了声口哨:“地摊货能做成这样?镀铜的吧?看着倒挺唬人。” “沙特……王室的徽章?”一个细小的声音不确定地说,来自班里那个总是埋头看各种稀奇古怪闲书的女生。她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眼神里有一丝惊疑,“我好像在哪本图册上见过类似的……” “王室?”赵强眼睛瞬间亮了,贪婪和兴奋毫不掩饰地涌上来,“妈的,难道是真金的?老子要发了!”他猛地攥紧硬币,像是怕被人抢走,夸张地亲了一口,“幸运币!这是我的了!谁捡到归谁!”他嚷嚷着,把硬币死死捏在手心,趾高气扬地撞开身边的人,大步冲下台阶,融入了放学的人流。 林晚站在原地,看着赵强消失的背影。那枚硬币反射的最后一点余光,像毒蛇临死前的竖瞳,在她视网膜上残留了一个灼热的绿点,久久不散。一股没来由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让她在这燥热的黄昏里,硬生生打了个冷颤。她甩甩头,把这莫名其妙的感觉归咎于疲劳过度。 夜里,她刷着手机,本地新闻频道的一个突发快讯像冰锥一样刺入她眼中——【城西老旧小区发生天然气泄漏爆燃事故,一高三男生不幸遇难……初步排除他杀可能……】 配图是打了厚重马赛克的现场外围照片,但那个小区名字,那模糊的楼号……林晚的心脏猛地一停,然后疯狂擂鼓。是赵强家! 班级微信群早已炸锅,无数条消息疯狂刷屏,恐惧像病毒一样蔓延。 “真是赵强家?!” “天然气爆炸?怎么会……” “他下午才捡了那鬼硬币!” “别瞎说!巧合而已!” “那硬币邪门!我就说那光不对劲!” “@所有人 都别乱传!等官方消息!” 林晚手指冰凉,一个字都打不出来。她想起那枚硬币上妖异的金光,想起赵强攥紧它时那副狂喜又贪婪的模样。 coincidence?这巧合恶毒得让人头皮发麻。 第二天,整个教室被一种无声的恐怖笼罩。课间再无喧闹,每个人都在窃窃私语,眼神惊惶地交流着,又飞快避开。老师的讲课声干巴巴的,失去了所有活力。关于那枚硬币和赵强死亡的诡异联系,成了所有人心里疯狂滋长却不敢宣之于口的毒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下午第一节是体育课,自由活动。林晚借口不舒服,提前溜回空无一人的教学楼。鬼使神差地,她绕到了昨天赵强捡到硬币的那级台阶附近。阳光依旧强烈,但那里空荡荡的,只有灰尘在光柱里翻滚。 她不死心,像被什么牵引着,扩大范围,仔细搜寻台阶旁稀疏的冬青灌木丛。手指拨开墨绿的叶片,泥土和落叶的气息扑面而来。 然后,她的指尖碰到了一样东西。 冰冷,坚硬,边缘锐利。 她猛地缩回手,瞳孔骤缩。躺在枯叶中的,是另一枚硬币。和赵强捡到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的王室徽记,同样的弯刀图案,同样迸射着不祥的金光。但它更旧,边缘有些许磨损,金色的光泽下透出一点暗沉的红铜色,像是被什么东西长时间浸染过。而且,它是被竖着死死卡在两根灌木枝杈之间的,尖端朝上,像一个恶毒的诅咒被精心布置在那里,等待猎物。 林晚的呼吸彻底停滞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四肢百骸都冻僵了。这不是意外,不是巧合!有什么东西盯上这里了,盯上他们了! 她踉跄着后退几步,转身发疯似的跑向教师办公室。她必须告诉班主任!必须! 班主任张老师听完她语无伦次、脸色苍白的叙述,扶了扶眼镜,脸上是混合着同情和疲惫的不以为然:“林晚,你是不是太紧张了?高考压力大,老师理解。赵强同学的事情警方已经有初步结论了,是意外。一枚硬币而已,可能就是谁不小心掉的旅游纪念品,别自己吓自己。” “可是老师!那硬币不一样!它出现的位置……” “好了好了,”张老师温和却不容置疑地打断她,递过一杯热水,“休息一下,平复心情。别想太多,也别在班里传播这种恐慌情绪,影响大家备考。回去看书吧。” 热水烫不了她冰凉的指尖。林晚看着老师那张写满“别给我添乱”的脸,一股深切的绝望和孤立感涌了上来。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麻木地转过身,走出了办公室。 信任?成年人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实”。 下午的课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放学铃声响起,她混在沉默压抑的人流里往外走。 喜欢杀死那个,高三生请大家收藏:()杀死那个,高三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章 死亡音频 经过布告栏时,她瞥见李明站在那里,脸色是一种极不正常的死灰。他眼神发直,手指神经质地抠着布告栏边缘的木头刺,身体微微发抖。 林晚脚步一顿,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扼住了她的喉咙。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低声问:“李明,你……怎么了?” 李明猛地转过头,眼球里布满血丝,瞳孔因极度恐惧而缩成两个黑点。他嘴唇哆嗦着,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硬币……我也捡到了一枚……在车棚……刚才……” 他猛地伸出手,摊开。掌心躺着一枚崭新的、金光灿灿的硬币,徽记冰冷刺眼。 “它……它一直跟着我……我甩不掉……”他声音带上了哭腔,绝望地看着林晚,“赵强……赵强是不是就是因为……” 林晚倒吸一口冷气,寒意瞬间窜遍全身。“扔掉!快扔掉它!”她失声叫道。 “晚了……晚了……”李明眼神涣散,喃喃自语,“它认准我了……我完了……”他猛地攥紧硬币,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又像是被烫到一样,跌跌撞撞地推开身边的人,疯子一样冲出了校门。 周围几个同学隐约听到了只言片语,脸色也都变了,下意识地远离了李明刚才站的位置,仿佛那里有无形的瘟疫。 这一夜,林晚彻夜未眠。每一次窗外闪过的车灯都让她惊坐而起,心脏狂跳。她不断刷新着本地新闻和微信群,恐惧像藤蔓一样勒紧她的心脏。 凌晨五点,天色熹微。 手机尖锐地响起,不是闹钟,是连续不断的、疯狂的群消息提示音。她颤抖着点开。 沉寂了半夜的班级微信群,被一条来自李明的、定时发送在凌晨五点整的消息引爆。 没有文字。 只有一个音频文件。标题是空白,发信人显示是“李明”。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黎明前的黑暗,然后,无数个“?”“!”“怎么回事?”的消息炸了出来。 林晚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点开了那个音频。 刺耳的、混乱的电流噪音率先冲出来,像是信号极差,又像是录制时濒死的挣扎。然后,一种非人的、极度痛苦的嗬嗬声响起,像是气管被撕碎,又像是肺叶在漏风,艰难地、扭曲地挤压出几个断续的音节: “嗬………………不…………要…………捡…………” 短暂的死寂,只有电流的嘶嘶声,背景里似乎有极其微弱的、什么东西燃烧的噼啪声。 接着,那个声音猛地拔高,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爆发出凄厉到极点的、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叫诅咒—— “下——一个——是——林——晚——!!!” 音频戛然而止。 最后那个名字,被喊得破碎不堪,却像一把淬毒的冰锥,狠狠扎进林晚的耳膜,直贯大脑! 手机从她彻底僵冷的手中滑落,砸在地板上,屏幕碎裂开来,像一张狞笑的脸。 窗外,黎明的光线正一点点染白天空,却冷得如同绝望的霜。 林晚僵在原地,血液似乎都冻结了,那凄厉的诅咒在她颅腔内反复回荡、撕裂。 下一个……是我? 手机屏幕的裂痕像蛛网,又像一道狰狞的黑色闪电,冻结了林晚瞳孔里最后一点光。 那声来自地狱般的尖叫——“下一个——是——林——晚——!!!”——并非消散在空气里,而是钻进了她的骨头缝,在里面生根,疯长,用冰冷的根须缠绕她的脊椎,刺入她的脑髓。 教室里死寂。 不是没有声音——窗外有早起鸟雀的啁啾,远处街道传来模糊的车流声——但这些声音被一种更庞大、更粘稠的寂静吞噬了。 所有人的动作都定格了,拿着书包的,正要塞进嘴里的早餐,交头接耳还未分开的……像被集体施了石化咒。 每一张脸上都是同一种表情:极致的惊骇过后,一片空白的茫然。 然后,几十道目光,迟钝地、僵硬地,一点点转向教室后排,那个孤立的身影。 林晚站在那里。她能感觉到那些目光,冰渣一样刺在她皮肤上,带着恐惧、怀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灾难被转嫁后的卑劣庆幸。 她的指尖掐进掌心,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白痕,却不觉得疼。 整个世界的声音褪去,只剩下她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的闷响,咚,咚,咚,像一面破鼓,敲打着倒计时的丧钟。 班主任张老师几乎是扑进教室的,脸色煞白,额头上全是汗,早没了平日的镇定。 他显然也收到了那条死亡音频。“安静!都回座位!不许议论!警方……警方会处理!”他的声音尖利,发抖,毫无说服力。 他不敢看林晚的眼睛,只是慌乱地挥舞着手臂,试图维持一个早已粉碎的秩序。 没人动。 第一节课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恐怖片场氛围里熬了过去。老师讲得磕磕绊绊,台下没有人抬头。林晚能感觉到,那些目光仍时不时地、快速地、偷偷地瞟向她,又像被烫到一样缩回去。她成了教室里的一个黑洞,一个不祥的标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课间休息铃响,人群像躲避瘟疫一样迅速从她周围散开,留下大片空地。窃窃私语在角落嗡嗡响起。 “她是不是惹到什么了……” “李明昨晚还好好的,怎么就……” “那音频……真的是李明的声音吗?太吓人了……” “为什么是她?” 为什么是我?林晚也在问自己。因为她看见了第二枚硬币?因为她试图警告?还是仅仅因为……她是下一个随机被选中的祭品? 她猛地站起身,桌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所有的低语瞬间消失,所有人都惊恐地望着她。她不管不顾,冲出了教室,直奔教师办公室。她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坐以待毙! 张老师正对着电话点头哈腰,脸色比刚才更难看:“是,是,我们一定配合,稳定学生情绪……绝对不再传播……好,好……”挂了电话,他看到门口脸色惨白的林晚,吓了一跳,随即露出极度烦躁的表情:“林晚?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别添乱吗?警方已经介入调查了!回去上课!” “调查?他们查到什么了?那硬币呢?李明的死因呢?”林晚的声音因为恐惧和愤怒而绷紧,“下一个是我!老师!你听到了!” “那只是恶作剧!音频是伪造的!有人利用李明的死搞恐怖玩笑!”张老师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拔高,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保持冷静,不要自己吓自己,也不要煽动同学!回去!” 恶作剧?林晚看着眼前这个大人,他眼底的恐慌几乎要溢出来,却还在用苍白的官话筑起可笑的围墙。她明白了,从他这里,得不到任何帮助。 浑浑噩噩地回到教室,她感到一种彻底的孤立。连平时关系还不错的几个女生,此刻也眼神闪烁,不敢与她对视。她坐回座位,冰冷的绝望顺着四肢蔓延。 下午,噩耗再度传来。警方在李明的卧室抽屉深处,发现了一枚用丝绸包裹着的、一模一样的沙特金币。而李明的死状——官方通报终于无法再掩盖——并非简单的意外。 发现时,他蜷缩在反锁的卧室角落,身体……严重扭曲,像是被巨大的力量拧转过,皮肤呈现一种诡异的、部分焦黑部分冰霜覆盖的状态。 而他的右手,紧紧攥着,指缝里露出融化后又凝固的金色痕迹。 扭曲,焦黑,冰霜。紧握的金币。 喜欢杀死那个,高三生请大家收藏:()杀死那个,高三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章 王室诅咒 这画面通过无数隐秘的渠道,瞬间在所有学生的脑海里生成,清晰得令人呕吐。赵强是燃烧,李明是冰与火的扭曲。下一个,林晚,会是什么? 放学铃声像是催命符。林晚机械地收拾书包,周围的人迅速逃离,没有人跟她道别。她最后一个走出教室,走廊空荡,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地投在墙壁上,像一个跟着她的鬼魅。 她不敢回家。那条音频说了,“下一个是她”,家还安全吗?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神经绷紧到极致,任何一点声响都让她惊跳起来。每一个擦肩而过的路人,都感觉面目可疑。卖气球的小丑笑容僵硬,扫地的清洁工眼神麻木,车里的人隔着深色车窗看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无声的恶意。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 她吓得几乎跳起来,心脏骤停了一秒。颤抖着掏出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没有标注骚扰电话。 接?还是不接? 那诅咒的声音在她耳边回响。她猛地按下接听键,将手机贴到耳边,屏住呼吸。 电话那头,是一片极其嘈杂的背景音,像是巨大的风扇在轰鸣,又夹杂着某种……湿漉漉的、粘稠的刮擦声?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在被拖行。 然后,一个声音响起了。非男非女,经过极其失真扭曲的处理,尖细又沙哑,像指甲刮过玻璃,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的、非人的恶意: “林晚……” “金币……喜欢你的……味道……” “仪式……需要……新鲜的……祭品……” “跑吧……挣扎吧……让金币……品尝……你的恐惧……” “我们……很快……见面……” 电话戛然而止。 林晚僵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被抽干,四肢冰冷麻木。街道的喧嚣潮水般褪去,只剩下那个恶毒的声音在她脑子里疯狂回荡。 它不是玩笑。它不是巧合。它知道她的名字,她的手机号。它就在暗处,看着她! 她猛地回头,身后街巷空空,只有路灯拉长她孤独颤抖的影子。 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如跗骨之蛆,死死钉在她的背上。 它看着她。 它来了。 ...... 那通电话像一根冰针刺入脊椎,把最后一点侥幸也彻底冻结了。不是幻觉,不是恶作剧。有一个东西,或者一群人,在暗处,精准地瞄准了她。它们知道她的恐惧,并以品尝它为乐。 跑?往哪里跑?回家?那栋熟悉的居民楼此刻在脑海里呈现出狰狞的轮廓,每一个窗口都像隐藏着窥视的眼睛。回学校?那个已经沾染了死亡气息的地方? 林晚站在街角,黄昏的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无形的脚步在逼近。她猛地收紧书包带子,指甲几乎掐进尼布里。不能回家。至少现在不能。 她转身,朝着与家相反的方向快步走去。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变成了奔跑。她不敢回头,总觉得那个扭曲的、非男非女的声音主人,就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或许还带着那沾着冰霜与焦痕的金币。 她拐进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快餐店,选择最角落、背靠墙壁的位置坐下。这样,至少能看清所有进来的人。热咖啡端上来,她双手捧着,滚烫的温度却丝毫暖不透她冰凉的指尖。玻璃窗外,华灯初上,车流如织,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城市夜晚,却处处潜藏着令人窒息的杀机。 手机屏幕暗下去,又亮起。班级微信群死寂一片,没有人说话,那个死亡的音频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开了所有人。但另一个没有老师的、只有学生的私密小群,消息却炸了锅。速度太快,一条压着一条,全是惊恐的刷屏。 “有人给我爸妈打电话!说我在学校参与非法借贷!说的有鼻子有眼!” “我也是!说我拿了什么沙特的奖学金,是骗局,要冻结家里账户!” “我妈差点信了!我刚解释完!” “我爸接到电话,说我被卷进了一个跨国犯罪组织,现在很危险,要他立刻转账到一个安全账户保我平安!” “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家长电话的?!” “是那个金币!一定是!它盯上我们所有人了!” “下一个是林晚……那我们呢?我们会不会……” “闭嘴!别说了!”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屏幕上蔓延。 诈骗电话不再局限于网络推送,它变成了精准的、针对性的恐怖袭击,通过最令人信任的亲情渠道,要将恐惧彻底注入每个家庭。 林晚看着那些飞速滚动的文字,仿佛能听到电话那头家长惊慌失措的质问和同学们带着哭腔的解释。 它们不仅在杀人,还要诛心,要彻底摧毁所有的安全感。 她死死盯着屏幕,一个念头如同破开乌云的闪电,猛地劈中了她——为什么是她? 赵强,李明,还有她。三个人之间有什么共同点?不仅仅是都看到了金币。 她猛地坐直身体,心脏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逼近真相的惊悚。她快速翻动手机相册,找到前几天偷偷拍下的、赵强捡到金币时她下意识拍下的照片,放大,再放大那枚金光灿灿的硬币。然后又点开群里有人偷拍的、警方从李明抽屉发现的那枚金币照片(虽然模糊,但基本特征可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繁复的交叉弯刀。棕榈叶。陌生的文字。中央的绿松石色徽记。威严的侧头像。 一模一样。 不! 等等! 林晚的呼吸骤然停止。她将两张图片并排放在一起,瞳孔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赵强那枚硬币,边缘光滑锃亮,是崭新的、嚣张的金色。 而李明那枚,在照片模糊的光线下,边缘似乎……更厚重一些?颜色也更暗沉,甚至……在徽记的某个极细微的转折处,似乎嵌着一点极其微小的、难以察觉的暗红色污渍?像是干涸的、被努力擦拭过的血? 不是同一枚! 赵强捡到的第一枚,被带回了家,然后他自焚了。 李明捡到的……是另一枚!是出现在灌木丛里的那枚!更旧,更脏,带着不祥的暗红!他把它带回了家,然后他死了,死状扭曲冰火交织。 那通电话说:“金币喜欢你的味道……仪式需要新鲜的祭品……” 仪式?祭品? 一个冰冷的事实砸得她头晕目眩:这根本不是什么随机诈骗或者诅咒!这是一个筛选!一个献祭的流程!那金币是标记,是祭品被选中的标志! 赵强是第一个祭品,李明是第二个……而她,林晚,是下一个,是第三个祭品!因为她看到了第二枚金币,因为她试图警告,她触碰了……或者说,被那邪恶的仪式“看见”了! 它们不需要她捡起金币!它们已经通过某种方式标记了她!那通电话就是通知!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她,但同时,一种被逼到绝境的狠厉也从心底滋生。她不能死。她绝不能像赵强和李明那样不明不白地成为祭品! 她猛地站起身,咖啡打翻在桌上,褐色的液体蜿蜒流淌,像绝望的路径。她冲出快餐店,寒风刮在脸上,刀割一样疼。她需要信息,需要知道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她钻进最近的一家网吧,开了台最角落的机器。 屏幕的光映着她惨白却异常专注的脸。 她避开所有常见的搜索引擎,利用这几个月自己偷偷琢磨出来的、并不熟练的网络技巧,翻墙,潜入那些阴暗的、表层网络无法触及的角落论坛和数据库。 关键词:“沙特 金币 仪式”、“古老献祭 标记”、“王室徽记 诅咒” 喜欢杀死那个,高三生请大家收藏:()杀死那个,高三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章 三祭为牲,斩首之祭 垃圾信息铺天盖地,各种阴谋论和胡说八道充斥屏幕。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就在她几乎要绝望时,一个被加密了数层、需要特定口令才能访问的古老档案库,被她误打误撞地撬开了一丝缝隙。 屏幕闪烁,加载出几段残缺不全的、像是从某种古老文献上扫描下来的段落,文字晦涩难懂,夹杂着扭曲的插画——那插画上,正是一枚与她所见极为相似的硬币!图案在屏幕上扭曲着。 旁边的译文断断续续,关键词却触目惊心: “……**‘血源之契’**……以贪婪之魂为引……**三祭**……初祭之火,涤净凡躯;次祭之冰扭曲,重塑魂灵;终祭……**斩首**……沟通虚妄之界……” “……徽记所触,即为标记……**视之亦为契**……无所遁逃……” “……仪式之地……**锚定于最终祭品之所在**……” 林晚的血液彻底冷了。 视之亦为契!看到了,就算订立了契约!她看到了第二枚金币,所以她被标记了!无所遁逃! 三祭!火祭(赵强),冰扭曲之祭(李明),最后是……斩首之祭!是她! 仪式之地,锚定于最终祭品之所在?最终祭品……是她!仪式会在她所在的地方进行?!她的家?! 她猛地回头,网吧昏暗的灯光下,似乎每一台电脑屏幕后面,都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看着她。那个扭曲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尖叫。 它们不止要杀她。 它们要在她家,对她进行一场古老的、邪恶的斩首献祭! 她跌跌撞撞地冲出网吧,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却无法冷却她几乎要燃烧起来的恐惧。她掏出手机,手指颤抖得几乎握不住,第一个念头是报警!必须报警! 110的号码刚刚拨出,还未接通。 “嗡——” 手机突然极其剧烈地震动起来,不是来电,而是某种强制切入的、高优先级的视频推送!屏幕瞬间亮起,自动跳转到一个漆黑一片的直播界面! 冰冷的、机械的系统女声毫无感情地播报: ——“**斩首直播@林晚**,房间已开通。欢迎观看。” 直播画面猛地亮起! 晃动的、晕黄的镜头,对着一个熟悉的客厅角落——那是她的家!她家的沙发,她家的茶几,上面还放着她昨晚没看完的参考书! 一个穿着全黑色罩袍、看不清面目的身影,正背对着镜头,缓缓地、极其细致地,用某种暗红色的液体,在她家客厅的地板上,描绘着一个巨大而邪异的图案——那图案的中心,正是那枚沙特金币的徽记! 而图案的正前方,地板上,摆放着一把锈迹斑斑、却刃口雪亮、反射着瘆人寒光的——**巨型砍刀**。 手机从林晚彻底僵死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砸在人行道的砖地上。 屏幕碎裂成无数片。 每一片碎片里,都倒映出她惨无人色的、彻底绝望的脸。 它们已经进去了。 在她家里。 等着她。 ...... 屏幕碎裂的声音像骨骼折断。每一块碎片都映出她扭曲的脸,和那个倒悬的、正在她家地板上绘制血符的黑袍身影。世界的声音——车流、风声、远处隐约的喧哗——瞬间被抽空,只剩下血液冲上头顶尖锐的嘶鸣,和心脏一下下撞击胸腔、几乎要爆裂开的闷响。 它们已经进去了。在她家里。那把砍刀的寒光,隔着碎裂的屏幕,依旧能刺伤她的眼睛。 跑? 这个本能的选择刚冒头就被掐灭。仪式锚定于最终祭品之所在。她能跑到哪里?这诅咒会如影随形,下一次直播可能就在她躲藏的任何角落,甚至……波及她逃跑路上遇到的任何人。而且,那直播标题是“@林晚”。它们要的是她。如果她不在,父母呢?下班回家的父母会不会成为替代品? 不能跑。 那就……只能面对。 一股极致的冰冷取代了最初的恐慌,像液态氮注入血管,所过之处,恐惧被暂时冻结,只剩下一种近乎麻木的、破釜沉舟的决绝。她弯腰,捡起屏幕蛛网般碎裂的手机。直播画面还在继续,那个黑袍人依旧背对镜头,专注于地上那片越来越大、越来越复杂的暗红图案,动作缓慢,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仪式感。 时间。她需要时间。 她猛地转身,不再看那令人绝望的直播,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的街道。网吧旁边有一条狭窄的黑巷,堆放着几个满是污垢的垃圾桶。她冲过去,几乎将整个手臂探入一个半满的垃圾桶,冰凉的、粘腻的触感透过垃圾袋传来,她咬着牙,摸索着,直到指尖触碰到一个沉重、坚硬的物体——半块被丢弃的板砖。 砖头粗糙的棱角硌着她的手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踏实感。她又捡起一根不知谁扔掉的、锈蚀但结实的短铁棍,塞进书包侧袋。武器简陋得可笑, against 未知的邪恶,但这已是她此刻唯一能抓住的实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直播平台的推送:“‘斩首直播@林晚’观看人数突破临界值,热度飙升中……”下面是一连串疯狂刷新的评论弹幕。 “卧槽!真的假的?” “特效吧?” “地址呢?哪个小区?” “主播快转身啊!” “刺激!等不及了!” “报警啊!有没有人报警?!” 麻木的看客,嗜血的狂欢。她死死攥紧手机,指关节发白。报警?刚才拨出的110早已因为掉落而挂断。现在再打?警察会信吗?等他们核实完,一切早已结束。张老师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成年人只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事实”。 她只能靠自己。 家,必须回去。但不是自投罗网。 她绕到小区后方,那里有一排低矮的商铺屋顶,紧邻着她家那栋楼的侧面。老旧的排水管道锈迹斑斑,但足够结实。她小时候偷跑出来玩,曾爬过几次。此刻,这成了唯一的、不被察觉的路径。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将砖头塞进书包,拉好拉链,背好,然后抓住冰冷粗糙的管道,开始向上攀爬。手指被锈蚀的金属边缘刮破,渗出血珠,她却感觉不到疼。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在头顶那个越来越近的、她家厨房的窗户上——那是唯一可能没被反锁的入口。 攀爬时,楼下街道似乎传来一声轻微的、像是金属落地的脆响。她心脏一缩,猛地低头看去——巷口空无一人,只有一只野猫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飞快跑开。是错觉吗?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如芒在背。 她不敢多想,用尽力气爬上厨房窗台。幸运的是,窗户果然留着一条缝隙通风。她颤抖着推开窗,冰冷的空气涌入,带着一股……极淡的、陌生的甜腥气。不是家里日常的味道。 她屏住呼吸,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翻进厨房,双脚落在熟悉的地砖上。家里死一般寂静,但这种寂静沉重而粘稠,充满了某种看不见的、正在酝酿的恶意。客厅的方向,隐约传来极轻微的、湿漉漉的描绘声,正是直播里听到的。 她轻轻放下书包,抽出那根铁棍,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镇定。她贴着冰冷的墙壁,一点点向客厅方向挪动。每一下心跳都重如擂鼓,她害怕这声音会暴露自己。 越来越近。甜腥味更浓了。 她终于挪到厨房与客厅连接的拐角,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只眼睛。 喜欢杀死那个,高三生请大家收藏:()杀死那个,高三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章 侏儒生物 客厅里没有开主灯,只有几盏昏暗的壁灯开着,光线惨淡。那个黑袍人依旧背对着她,蹲在地上,正完成图案的最后一笔——一个将金币徽记包裹在内的、扭曲的圆圈。整个图案几乎覆盖了整个客厅中央的地板,暗红色泽粘稠欲滴,散发出令人作呕的甜腥味。那把巨大的砍刀,就放在图案正前方,刃口的寒光在昏暗中像一只冰冷的眼睛,死死盯着她。 黑袍人画完了最后一笔,缓缓站起身。袍子宽大,完全看不出体型。它似乎对身后的窥视毫无察觉,只是低头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发出一种极轻微的、满足的叹息声。 林晚的目光急速扫视客厅。手机!直播还在继续,必须中断它!她看到直播手机被用一个三脚架支在客厅的博古架上,镜头正对着地上的图案和砍刀。 就在她思考如何绕过黑袍人冲过去时,那黑袍人却突然动了。它没有转身,而是伸出手,从宽大的袍袖里,取出了第三枚金币。 这一枚,与赵强那枚的崭新、李明那枚的暗沉都不同。它通体呈现出一种古老暗哑的金色,上面的徽记却异常清晰,甚至……像是在微微搏动,如同活物。金币边缘,密密麻麻刻满了比发丝还细的扭曲符文,看久了让人头晕目眩。 黑袍人将这第三枚金币,极其郑重地、缓缓地放置在了那个血色图案的正中心,那个徽记的核心位置。 金币落下的瞬间—— “嗡——” 一声低沉的、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她颅腔内响起的嗡鸣猛地炸开!地上的血色图案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所有线条骤然亮起一瞬幽暗的红光!整个客厅的温度骤降,墙壁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起一层白霜! 林晚闷哼一声,几乎被这无形的冲击撞倒,她死死咬住嘴唇才没叫出声。冰冷的寒意瞬间穿透衣物,刺入骨髓。 几乎在同一时刻,直播手机的画面剧烈晃动了一下,弹幕疯狂刷新: “**画面刚才是不是卡了?**” “**好冷!主播开空调了?**” “**那金币!刚才是不是亮了一下?!**” “**地上的东西在动?!是我眼花了?**” 黑袍人似乎对这一切毫无反应,或许这本就是仪式的一部分。它放下金币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开始转向林晚的方向。 林晚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要被发现了! 她猛地向后缩回墙角,背部紧紧贴着冰冷的墙壁,握紧铁棍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她能听到黑袍人转身时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那声音越来越近…… 突然! “哐当!!!” 一声巨响猛地从主卧室方向传来!像是衣柜被狠狠撞倒!还夹杂着一声压抑的、模糊的呜咽! 黑袍人转身的动作瞬间停住。它似乎迟疑了一下,然后,迈开脚步,朝着主卧室的方向无声地走去。 机会! 林晚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卧室里有人?是爸妈?他们提前回来了?!不对,时间还没到! 顾不上多想,就在黑袍人的身影消失在卧室门廊的阴影中时,林晚像一道闪电般冲了出去,目标直指博古架上的直播手机! 她的动作快到了极限,几步跨过冰冷粘腻的地面,一把抓向那只手机! 就在她的指尖即将触碰到手机冰冷的金属外壳时—— 一只冰冷、粘腻、完全不像人类的手,从博古架下方的阴影里悄无声息地伸出,猛地攥住了她的脚踝! 力道大得惊人,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林晚猝不及防,被拽得失去平衡,惊叫声卡在喉咙里,整个人向前狠狠栽去! “砰!” 她的额头撞在冰冷的博古架边缘,眼前瞬间一黑。 最后的意识里,她只看到那只手——皮肤是诡异的青灰色,布满暗红的纹路,指甲尖锐漆黑——还有……博古架最底层,那双缓缓睁开的、没有瞳孔的、完全浑浊的眼睛。 不止一个。 它们一直藏着。 直播镜头俯视着,记录下她瘫软倒地的全过程。弹幕瞬间爆炸,被无数的“!!!”和“抓住了!”刷屏。 冰冷的黑暗彻底吞噬了她。 黑暗粘稠,带着那股甜腥的气味,试图将她拖入更深的地方。额角剧痛,像有烧红的钉子往里钻,但正是这尖锐的疼痛,刺破了意识模糊的表层。 不能晕过去!晕过去就完了! 求生的本能像肾上腺素一样猛地注入四肢。林晚猛地睁开眼,视线花了片刻才聚焦。她正脸朝下趴在冰冷的地板上,鼻尖几乎碰到那个用暗红液体绘制的邪异图案,甜腥味浓得令人作呕。那只青灰色、布满暗红纹路的手,依旧像铁钳一样死死箍着她的右脚踝,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博古架最底层,那双没有瞳孔的浑浊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阴影里,似乎还有更多东西在蠕动。 而前方,主卧室的方向,那个高大的黑袍人似乎被身后的动静惊动,正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回身来。宽大的兜帽下,是一片更深沉的黑暗,看不到脸,却能感觉到一种冰冷的、非人的注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被抓住了!直播还在继续!弹幕在狂欢! 绝望像冰水浇头,但下一秒,一股极致的狠厉从胸腔里炸开。她不能死在这里!绝不能成为这场邪恶直播的第三个祭品! “啊——!!!” 她发出一声嘶哑的、不似人声的尖叫,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倾尽全力的挣扎!被抓住的右腿猛地屈起,用尽全身力气向后狠狠蹬去!鞋跟重重踹向那只青灰色的手的手腕!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类似枯枝断裂的脆响!那只手的力量骤然一松! 有效果! 林晚甚至来不及思考那是什么东西,求生的本能驱动着她的一切动作。左手在地板上一撑,身体借力向侧面翻滚,同时一直紧握在右手的、那根锈蚀的短铁棍,被她顺势抡圆了,朝着博古架上支着的直播手机猛砸过去! “啪嚓——!!!” 屏幕爆裂,玻璃碎片四溅!直播画面最后定格的是她扭曲疯狂的脸和飞来的铁棍,随即彻底陷入一片漆黑! 几乎在手机被砸碎的同时,一声极其尖锐、完全不似人类能发出的嘶嚎从博古架底下爆开,充满了痛苦和暴怒!那只被踹断手腕的东西猛地从阴影里探出更多——那是一个侏儒般的、皮肤青灰的类人生物,脸上只有一双浑浊的眼睛和一张裂到耳根、布满细密尖牙的嘴! 而前方,转身到一半的黑袍人也彻底被激怒!它不再缓慢,身形一动,带起一阵阴风,直扑过来!宽大的黑袍鼓荡,如同蝙蝠的翅膀! 林晚连滚带爬地起身,铁棍胡乱向后挥舞,阻止那侏儒生物的扑咬,脚步踉跄地冲向客厅大门!出口!只要跑到外面! 她的手刚刚摸到冰凉的门把手—— “嗡——” 地上那枚放在图案中心的古老金币,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暗沉的血光!整个图案的所有线条瞬间亮起,红光流转,形成一个封闭的囚笼! 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力量猛地施加在林晚身上,像无数只冰冷的手抓住她,将她狠狠地向后扯离门边! “不!!!” 她尖叫着,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重重摔回客厅中央,离那把雪亮的砍刀只有几步之遥!铁棍脱手飞出,当啷一声滚到角落。 黑袍人已经逼近,高大的阴影完全笼罩了她。它缓缓抬起手,袍袖滑落,露出的……同样是一只布满暗红纹路、但更加枯瘦修长的手,指尖尖锐,朝着她的喉咙抓来! 那侏儒生物也嘶叫着从侧面爬来,断裂的手腕扭曲着,另一只完好的手直抓她的眼睛! 完了…… 喜欢杀死那个,高三生请大家收藏:()杀死那个,高三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章 “特勤清理组” 林晚瞳孔里倒映着抓来的利爪和扑来的扭曲面孔,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哐!!!!”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从阳台方向传来!整扇落地玻璃窗应声粉碎!玻璃渣如同暴雨般向内喷射! 一道强光猛地射入,精准地打在黑袍人身上! “警察!不许动!!”一声厉喝穿透混乱,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黑袍人的动作猛地僵住,那只即将触碰到林晚喉咙的利爪停在半空。它似乎极其畏惧那强光,发出一声压抑的、愤怒的低吼,猛地收回手,宽大的袍袖遮住前方。 那个侏儒生物也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像受惊的蟑螂,猛地调头,速度快得惊人,四肢着地,嗖地一下窜回了博古架底下的阴影里,瞬间消失不见。 林晚瘫在地上,剧烈地喘息,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她艰难地扭头看向阳台。 破碎的窗口,站着几个黑色的身影,逆着光,看不清面容,但轮廓挺拔,手中武器的轮廓清晰可见。为首一人举着强光手电,光柱死死锁定着黑袍人。 真的……是警察?他们怎么会……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地板上那个依旧散发着微弱血光的邪恶图案,还有图案中心那枚诡异的金币。警察的出现像是一根救命稻草,但……这些东西,是普通警察能对付的吗? “地上的人!双手抱头!慢慢起来!”阳台上传来命令,声音冷静而警惕,是对着她说的。 林晚挣扎着想照做,但身体因为脱力和恐惧而软得不像话。 就在这时,那被强光逼退的黑袍人,突然发出了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响在所有人的脑海里,嘶哑、扭曲,充满了非人的恶意和嘲弄: “秩序的走狗……你们……打扰了神圣的献祭……” “但契约……已然订立……” “第三祭……终将完成……” “她……逃不掉……” 话音落下的瞬间,黑袍人的身影如同滴入水中的墨汁,在原地骤然扭曲、变淡、消散!连同地上那个散发着血光的图案和中央的金币,一起变得透明,最后像被擦除一样,彻底消失不见! 只剩下客厅地板上残留的一些模糊的、正在快速褪色的暗红痕迹,以及那把孤零零躺在地上的、锈迹斑斑的砍刀。 强光手电的光柱徒劳地扫过空无一物的客厅中央,然后猛地落在林晚身上。 几个警察迅速且警惕地冲了进来,两人检查各个房间,一人持枪警戒,为首的那个快步走到林晚身边,蹲下身。 “林晚?是你吗?受伤没有?”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平稳,但眼神锐利如鹰,快速扫过她额角的伤口和苍白的脸。 林晚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剧烈地颤抖,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混合着额角流下的血迹。得救了……暂时得救了……但那个声音最后的诅咒,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 她逃不掉。 警察看着她,眉头紧紧锁起,目光又扫过地上那把显眼的砍刀和几乎消失殆尽的暗红痕迹,最后落在博古架底下那片深不见底的阴影里,眼神变得无比凝重和深沉。他按住耳麦,低声快速报告: “目标消失。现场发现一名幸存者,女性,高三学生林晚。发现……特殊物品残留。请求‘特勤清理组’立即支援。重复,请求‘特勤清理组’介入。” 特勤清理组? 林晚捕捉到这个陌生的词汇,心脏猛地一沉。 这些人……似乎知道他们面对的是什么。 “特勤清理组”四个字像一枚冰冷的楔子,钉入林晚混乱的意识。这些警察,他们知道!他们知道面对的不仅仅是普通的罪犯! 额角的血滑落到嘴角,带着铁锈味。 她被人扶着坐到一边还算完好的单人沙发上,一条薄毯子裹住了她不停颤抖的肩膀。另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递给她一瓶水,她手指僵硬,几乎握不住。 更多的陌生人涌入客厅。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战服,没有任何标识,动作迅捷、沉默、训练有素。 他们带来的不是普通的现场勘察箱,而是一种发出低沉嗡鸣的银灰色仪器,扫描着客厅的每一个角落,特别是图案消失的地方和博古架下的阴影。 仪器接触到某些区域时,会爆发出尖锐的蜂鸣,屏幕上一片乱码般的诡异符号。 没有人多看那把锈迹斑斑的砍刀一眼,仿佛它和地上的灰尘没有区别。 直到一个戴着特制手套的人员上前,用一个非金属的、刻满符文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将它收起封存。 之前那个为首的警察——他自我介绍姓陈——蹲在她面前,目光锐利却并不让人恐惧。“林晚,我们需要知道一切。从第一枚金币开始。”他的声音有一种奇特的穿透力,能稍稍压过她耳中的嗡鸣。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语无伦次。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赵强的炫耀,李明死灰的脸,灌木丛里卡着的第二枚硬币,班主任的不以为然,那通恐怖电话,论坛里找到的残缺信息,“血源之契”,“三祭”,“视之亦为契”,还有最后……直播,黑袍人,那双从阴影里伸出的手。 陈警官极其认真地听着,偶尔问一两个关键问题,引导她回忆细节,特别是关于图案的样式和那三枚金币的细微差别。 当他听到“视之亦为契”时,眼神骤然变得无比冰冷。 “我们来得不算及时,”他沉声说,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追踪这种‘异常契约’的波动需要时间,尤其是当它以现代通讯网络作为部分载体扩散时。你砸掉直播手机,中断了它汲取‘观看’能量的渠道,给我们争取了最后一点定位时间。” 异常契约?观看能量?林晚听得似懂非懂,但一股寒意却更深的渗入骨髓。这个世界,远比她想象的更加黑暗和……怪异。 “那……那个黑袍……和那个小……”她声音发颤,不敢说出那两个字。 “它们不是你能理解的存在。你可以暂时理解为……某种以人类恐惧和灵魂为食的寄生体,‘契约’是它们狩猎的仪式。” 陈警官的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描述一种危险的野生动物,“你看到的金币,是‘锚’,也是‘诱饵’。贪婪、恐惧、甚至仅仅是‘看到’,都会强化它们与这个世界的连接,让仪式得以进行。” 他站起身,看向窗外,夜色浓重。“赵强和李明……很遗憾。仪式一旦开始,祭品的命运几乎无法逆转。尤其是前两祭完成,契约力量达到顶峰的时候。” 几乎?林晚捕捉到这个词汇,心脏猛地一跳。 “但我……”她声音嘶哑,“第三个……它说契约订立了,我逃不掉……” 陈警官转回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视之亦为契’。你看到了第二枚锚点,确实已经被标记。常规手段无法隔绝这种标记。” 绝望再次攫住她。 “但是,”他话锋一转,声音里注入一种斩钉截铁的力量,“你做了两件至关重要的事。第一,你在被标记后,没有产生强烈的贪婪或恐惧之外的负面情绪去滋养它——比如绝望地认命,或者疯狂地渴望力量与之交易。你的反抗意志非常强烈,这很难得。” “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你亲手砸毁了仪式最后的‘显化窗口’——那个直播。这重创了它在此地刚刚凝聚成型的‘投射体’,也极大延缓了最终仪式‘斩首’的发动的时机。它需要时间重新积累力量,或者寻找另一个‘窗口’。” 喜欢杀死那个,高三生请大家收藏:()杀死那个,高三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章 死亡通知 他走近一步,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劈开她所有的侥幸:“这意味着,你不是安全的。标记还在。它们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继续追踪你。下一次,可能是在另一个意想不到的地方,以另一种形式。‘斩首’的预言依旧高悬在你头顶。” 冰冷的判决。但,不再是立刻执行的死刑。 “那我们……怎么办?”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微弱却带着一丝不肯熄灭的火星。 “清理组会最大程度抹除这里残留的‘污染’,尽量切断它们通过这个地点对你的感知。但这治标不治本。”陈警官从口袋里取出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像是某种黑色金属打造的护身符,形状抽象,刻着与那些仪器上类似的细微符文,用一根同样材质的细链穿着。 “戴上它。不要离身。”他递过来,金属触感冰凉刺骨,似乎能吸走皮肤的温度,“这不是什么万能护盾。它无法抵挡直接的攻击,但能在一定程度上干扰它们对你的精准定位,尤其是当你情绪剧烈波动时,它能帮你‘静默’片刻。记住,恐惧和绝望是它们最好的食粮。” 他帮她戴好,那护身符贴在胸口,冰冷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却奇异地带来一丝清醒。 “然后呢?”她问,手指紧紧攥住了那枚冰冷的护身符。 “然后,”陈警官的目光看向窗外无尽的夜空,声音低沉下去,“活下去。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上学,备考。但保持最高级别的警惕。它们会再来。而我们,会在它们再次出现时,尝试锁定它们真正的‘源头’。” 他看向她,眼神里没有任何安慰,只有冷静到残酷的现实:“你,林晚,现在是鱼饵。这也是你目前唯一的、或许能最终摆脱它的方式。很危险,你可能等不到我们的支援。你愿意吗?” 鱼饵。 这个词让她胃里一阵翻腾。但比起成为懵懂无知、在直播镜头下被斩首的祭品,这至少……是一种主动的选择。 她深吸一口气,吸进满是玻璃碎屑和冰冷符文的空气,胸腔里却燃起一小簇冰冷的火苗。她抬起头,迎上陈警官的目光,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不再涣散。 “我愿意。” …… 三天后,林晚回到了学校。 额角的伤口贴着一小块纱布。她穿着干净的校服,背着书包,走过那条熟悉的台阶。阳光很好,但再也照不进心底最深的角落。 同学们看她的眼神复杂极了,恐惧、同情、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她成了真正的“不祥之人”。没有人再提起赵强和李明,他们的座位空着,像两个无声的、被匆忙填补的黑洞。也没有人提起那场诡异的直播和凌晨的音频,一切都被压了下去,仿佛从未发生。张老师看到她,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僵硬地点点头,快步走开。 她沉默地坐下,拿出课本。书页上的字迹有些模糊。胸口那枚冰冷的护身符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现实的狰狞。 课间,她去了洗手间。冰冷的水扑在脸上,稍微驱散了一些疲惫。她抬起头,看向镜子。 镜中的少女脸色苍白,眼神里有了某种陌生的、坚硬的东西。 忽然。 镜子里她影像的肩膀后面,走廊窗外远处的楼顶边缘,一个极其模糊的、穿着黑袍的轮廓一闪而过! 她的心脏骤停! 猛地回头——窗外只有空荡荡的天空和对面楼的墙壁。 是幻觉?还是……它们已经来了?在远处窥视,等待她松懈的时刻? 她慢慢转回头,双手死死撑在冰冷的洗手池台上,指节泛白。镜中的她,瞳孔因为恐惧而微微放大,但深处那簇冰冷的火苗并未熄灭。 它们还在。 她知道。 她深吸一口气,用力到肺部发痛,然后缓缓吐出。拿起旁边的纸巾,慢慢擦干脸上的水珠。 她整理了一下衣领,确保那枚黑色的护身符藏在衣服下面,紧贴着她的皮肤。 然后,她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转身,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光线明亮,同学们喧闹着跑过。 高考倒计时的数字在走廊尽头的电子屏上无声跳动。 生活看似恢复了常态。 但狩猎,从未停止。 她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走向那看似平静、实则杀机四伏的日常。 等待着下一次,不知何时会来的黑暗接触。 也等待着,或许永远也不会来的……解脱。 胸口那枚黑色护身符冰凉的触感,成了林晚与世界之间最后一道脆弱的屏障。它无法驱散恐惧,却像一根刺,时刻提醒她保持清醒,保持一种冰冷的警惕。 回到学校的三天,仿佛三年一样漫长。每一道瞥来的目光都像是探测,每一次意外的声响都像是袭击的前奏。她强迫自己吞咽食物,强迫自己盯着黑板,强迫自己将公式和单词塞进仿佛已被恐怖格式化的脑子。 高考倒计时牌上的数字无情地减少,像为她生命读秒的另一种方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第四天黄昏。放学铃声像一声赦免,又像一声催命符。同学们匆匆离去,无人与她同行。她故意磨蹭到最后,检查了一遍空荡的教室,才独自背着沉重的书包走出教学楼。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扭曲地投射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风起了,卷起沙尘和落叶,发出呜咽般的声音。那种被注视的感觉,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粘稠得如同实质,缠绕在她的后颈。 她加快了脚步,几乎是小跑起来。胸口护身符的冰冷似乎加剧了,冻得她皮肤生疼。 拐进回家必经的那条短巷——一条为了抄近路而走的、两侧是高墙的狭窄通道。巷子里的光线陡然暗了下来,风声在这里变得怪异,像是在狭窄空间里加速盘旋。 就在她走到巷子中段时—— **嗡——** 那熟悉的、直接作用于颅腔深处的低沉嗡鸣毫无征兆地炸响!比在她家客厅时更加猛烈,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欢愉和最终的确定性! 林晚的脚步猛地钉在原地,血液仿佛瞬间冻结。 她面前狭窄的巷子景象开始扭曲、融化,像被泼了松节油的油画。墙壁剥落,露出后面无尽的、翻滚的黑暗。脚下的水泥地变得柔软、粘稠,并且迅速被那个她噩梦中的暗红色邪异图案所覆盖——交叉的弯刀,扭曲的棕榈叶,中央那颗搏动着的、绿松石色的徽记! 第三枚金币,那枚古老而布满符文的金币,就在图案中心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暗沉的血色光芒。空气变得极冷,呵气成霜,却又诡异地弥漫着皮肉烧焦般的甜腥味。 仪式……它没有等待!它甚至不屑于再寻找一个“窗口”!它直接在她每日必经的路上,撕开了现实的一角,将她拖入了这个只为她而设的刑场! 巨大的、无法抗拒的力量攫住了她,将她死死按在图案中央,正对着那枚旋转的金币。她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前方的黑暗中,那个高大的黑袍身影无声地凝聚显现。它比之前更加凝实,宽大的袍袖无风自动,兜帽下的黑暗深不见底,充满了冰冷的、非人的满足感。它缓缓抬起手,那只布满暗红纹路、指甲尖利的手,握住了凭空出现在空气中的、那把锈迹斑斑却刃口雪亮的巨型砍刀。 刀身上映出林晚惨白绝望的脸。 没有废话,没有延迟。最终祭礼,简单,直接,残酷。 砍刀被高高举起,血光在刃口流淌,对准了她的脖颈。 喜欢杀死那个,高三生请大家收藏:()杀死那个,高三生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