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说好人族大帝,生殖隔离什么鬼?》 第1章 我的妻子竟然是大帝?! 大玄王朝。 平康坊…旁的宣阳坊,林家小院。 轻纱帷幕内,一夜风雨初歇,空气里仍弥漫着令人脸热的余韵。 林墨瘫软在凌乱的锦被间,看着身旁香肩半露的绝世佳人,只觉筋疲力尽,气若游丝地求饶:“娘子……真的不行了,放过为夫吧……” 苏清宴却不依,又如藤蔓般缠了上来,慵懒的嗓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夫君,我们再努力一次嘛!就最后一次,我感觉这次一定会怀上宝宝!” 林墨身子一僵,欲哭无泪道:“娘子,三个时辰前……你也是这样说的……为夫这块田都快耕坏了!而且肚子好饿,实在是一点力气都没了!” 苏清宴动作一顿,不情不愿的娇哼一声,伴随着引人遐想的一声轻微“啵”声,她翻身坐了起来,凹凸有致的曲线在昏暗的光线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起伏。 那光滑如玉的脊背,浑圆饱满的峰峦,很快便被一件丝质长裙悄然遮掩,给人徒留无限遐想。 林墨看着这活色生香的画面,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体内竟然又可耻的涌现一丝燥意,但四肢百骸那深入骨髓的酸软虚脱却让他强行压下这危险的想法。 “好吧好吧,那你乖乖躺着,妾身去给你做好吃的。” 苏清宴系好衣带,回头抛给他一个媚眼,这才扭着腰肢出了房门。 林墨长长舒了口气,目光空洞地望着雕梁画栋的古式天花板,心中感慨万千。不知不觉,来到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已经二十一年了。 他是一名穿越者,这么多年来对这新世界也有了些了解。 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天地中,有修士吐纳天地灵气,追寻长生大道,也有妖魔横行,玩弄苍生。底层的百姓依旧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而他目前的身份,是大玄王朝“镇魔司”的一名文职人员,工作清闲,勉强算个体制内。 想到这里,林墨视线不经意间瞥向床边的铜镜,镜中映出他略显疲惫却依旧俊朗的面容,以及……头顶上两个只有他自己能看见的、金光闪闪的词条。 这是他与生俱来的能力,能窥见他人头顶的“词条”。不过,唯有气运所钟的天之骄子,或是身负特殊命格之人,头顶才会显现这等异象。 而他拥有的词条,是金色词条【天命小强】和【天命拾荒者】。 十年前魔族入侵边境城池,整座城池生灵屠戮殆尽,但他因为【天命小强】词条逃过一劫。 当他踩着断壁残垣,在倒塌的洛家前落泪驻足时,在废墟深处隐约传来微弱的呛咳声。 他拨开压在其上的浮土,一位浑身血污、须发板结的老人被压在梁木下,气若游丝。 待他救出养好伤后,这才知道对方竟然是镇魔司的人,或许是看在林墨家破人亡有救了他一命,于是这老人收他为徒,将他从边境带来了繁华的京都。 “天命拾荒者……”想到这个词条,他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苦笑。 这玩意儿确实让他捡到过不少东西,但十有八九都是些破铜烂铁,而且他严重怀疑,当初老头子也是因为这词条,才被他捡到的,毕竟谁家好人一出门,就经常遇到一些需要人赡养的老头老太太? 不过……想到某处,他脸上的苦笑又化为一丝温柔的弧度。 这个词条倒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让他捡到了她—— 两年半前,他在京都郊外一处荒山,捡到了一个奄奄一息的苏清宴。 她失去了记忆,无家可归,他便将她带回了家。一年的朝夕相处,情愫暗生,最终顺理成章地拜堂成亲。 为抗衡境外妖魔,大玄将“多生优育、人丁兴旺”奉为国策,律法规定:凡成年男女,必须尽早婚配。 年满十八,仍未婚或无后,则每年需缴纳一笔数额不菲的罚金,且逐年递增。 身为镇魔司主簿,林墨自然要以身作则,率先响应国家政策,成亲当晚就开始了轰轰烈烈的造人计划! 苏清宴容貌倾城,身材更是火爆得不像话,让他深切体会到了何为温柔乡。 只是,又是三年过去了…… 他的罚款一年都没有落下…… 这三年他来夜夜辛勤“耕耘”,妻子的肚子却始终不见动静。 ‘看来是娘子不能生育!’林墨想到这里,微微一笑。 反正绝计不可能是身为修士的自己有问题! 罢了,交点钱就交点钱啦,这种事急不得。 大不了,在司里工作的时候多贪……啊不是,多灵活经济一下就好了嘛。 正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没有儿孙我享福。 有如此娇妻相伴,还要蹬啥自行车? “夫君~快来吃饭啦!”娇嗔声从外间传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林墨挣扎着爬起身,来到大厅,当目光落在满桌菜肴上时,他的嘴角却忍不住轻微抽搐起来。 韭菜炒蛋、当归羊肉汤、枸杞炖牛鞭……甚至还有一小壶泡着不明物体的药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儿。 苏清宴已经坐好,手肘抵在饭桌上,双手捧着脸颊,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小星星:“夫君,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努力生宝宝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夹起一截黑乎乎的东西放到他碗里:“这是师父他老人家特意送来的鹿鞭,说是百年难遇的大补之物呢!” 林墨扶额叹息:“那死老头,还让我补?我一晚上连一个时辰都睡不了了……娘子,生孩子固然重要,但也不能不睡觉啊。” 闻言,妻子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有些别扭地歪了歪头。 这细微的动作让他心头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他低头看了看碗里的“补品”,又抬头盯着妻子,声音带着一丝惊慌:“等等……你这表情不对……你该不会……在菜里下药了吧?” 苏清宴神色一惊,顿时手指绞在一起,脸颊绯红,低着头,声如蚊蚋:“夫君……我、我说出来,你能不能答应我不生气?” “你真的下了?!”林墨脱口而出,心脏咯噔一下。 他下意识地向下看去,又感受了一下小头没有什么反应,随后强作镇定地深吸一口气,“只要不是让我头顶变颜色,或者多出点什么不该有的‘帽子’,我……我尽量不生气。” 苏清宴深吸了好几口气,像是下了莫大的决心,猛地闭上眼睛,大声喊道:“夫君……其实!我不是人!” 林墨闻言愣在原地,大脑空白了几秒。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身体微微后仰,试探着问:“……妖族?难道是蛇妖?可我也不姓许啊……” “才不是呢!”苏清宴猛地摇头,气鼓鼓地,“我怎么会是那些畜生道的!” “那……魔族?”林墨继续猜测。 苏清宴顿时皱起秀眉,鼓起腮帮子,用力拍了拍桌子:“夫君!在你眼里,我难道跟魔族那些歪瓜裂枣的丑八怪是一个档次的吗?” 林墨下意识地瞄了一眼妻子那比魔族魅魔还要勾魂摄魄的身材,心中默默吐槽:你这身材可比魅魔还要命啊…… 当然这句话他没敢说出来,而是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是?” 苏清宴双手叉腰,挺起胸膛,仰起下巴,带着一丝与生俱来的骄傲,道:“大帝!” 林墨:“???” 第2章 妻子无法怀孕,竟真是我不行? “不可能!” 林墨上下打量着对方,随后下意识地反驳:“按这规模,怎么也得是个大E,怎么可能是大D?!” 苏清宴挑眉,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哦?夫君这是不信我?” 不等林墨回答,她右手随意一挥。 霎时间,天旋地转。 林墨只觉得眼前一花,定睛再看时,竟已身处万丈高空,头顶是一个由无数金色符文组成的巨大光罩,流转着难以言喻的法则之力。 他心头一慌,身体猛然下坠,却在下一刻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 没等他反应过来,周遭场景再次剧变。 林墨回过神来,一股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脚下是翻滚的赤红岩浆,一条庞大的赤龙猛然从中探出头颅,龙眸如炬,冷不丁一个喷嚏,将虚空融化洞穿。 林墨下意识伸手阻止,下一刻环境再次变化,极致的寒意浸透骨髓,他已置身万年冰川之下,目睹数朵冰晶雪莲在幽蓝的冰层中缓缓绽放。 苏清宴抱着他,身影不断走入各个不可思议的场景中。 有一次甚至闯入一个布满先天禁制的秘境,一位闭关的白须老者猛地睁开眼,眸光席卷秘境各处,转瞬却疑惑地挠了挠头:“怪哉,方才似乎……感觉到一道鄙夷的目光?” 待到林墨再次眨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熟悉的卧室,正舒服地枕在妻子弹性惊人的玉腿上,视线被两座巍峨的“山峰”完全阻挡。 苏清宴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带着一丝得意:“夫君,现在信了没有?” 说着,还将一块仍散发着高温的万年赤炎晶和一朵萦绕着寒气的万年雪莲,塞进了他怀里。 林墨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其实……第一次瞬移到天上时,我就信了。” “哼!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苏清宴娇嗔,假装生气地微微弯腰,用“山峰”挡住了他的口鼻,“害得人家白费力气,惩罚你不准呼吸!” 林墨立刻发出“呜呜”的声音,双手却熟练地环上了她纤细的腰肢…… 两个时辰后——赤着上身的林墨抱着妻子,望着天花板,语气带着一丝明悟:“所以,我们这两年多一直没孩子,是因为我们之间修为差距太大,导致了……生殖隔离?”苏清宴点了点头,在他怀里蹭了蹭:“生殖隔离?这个词不算完全准确,更确切地说,是修为达到元婴、化神、洞虚等境界时,生命本质会经历数次跃迁和升华。” 为了让夫君更直观地理解,她纤指在空中轻轻一划,一道法则构成的画面瞬间呈现。 那是一片猩红、湿润,宛若生命禁区的“门户”,如同宇宙中的黑洞,散发着吞噬一切的气息。 门户前,是数以亿计、身着白色铠甲的百战老兵,它们的容貌,竟与林墨有着七八分相似! 此时它们表情严肃,战意滔天,向着门户方向前仆后继的冲杀而去。 林墨瞬间明白了这些“士兵”代表着什么。 在他的注视下,“士兵”们高举“武器”,向那深邃的黑洞发起决死冲锋。 然而,绝大多数根本无法靠近,就在距离门户甚远之处,被那无形的虚无之力彻底湮灭,化为齑粉。 尽管目睹着前辈们不断“牺牲”的身影,后来的士兵们却毫无惧色,依旧呐喊着冲锋,直到最后一名士兵,高举着战旗,发出震彻灵魂的最后呐喊:“为了繁育!!” 随即,它也彻底消失在黑洞之门内。 “卧槽!燃起来了!” 林墨看着这悲壮的画面,虽然不知道具体在燃什么,但胸腔里确实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激昂情绪。 他甚至不由得有些心虚:“我的基因……是不是有点努力过头了?这让我这个在镇魔司准时打卡、上班就摸鱼的本体,情何以堪啊!感觉真对不起这么拼命的它们……”苏清宴轻笑出声,散去画面:“这只是我模拟出的景象而已。” 林墨顿时明白了,以自己的“种子”质量,想让一位元婴修士受孕都极为困难,更何况是一位大帝。 但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那……让元婴怀孕和让你这位大帝怀孕,难度差距到底有多大?” 苏清宴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出一个偷国禁止手势,俏皮地眨了眨眼:“就这么一点点哦~” 林墨嘴角一阵抽搐:“这一点点中间,怕不是隔了十万八千里吧?” 苏清宴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鼓励道:“所以夫君要继续努力呀!说不定再努力一点点,我就能怀上宝宝了呢!”林墨闻言,默默地把脸埋进了那令人安心的柔软怀抱里。 ——此处省略两万字—— 又是两个时辰后。 林墨吃着已经凉透的韭菜炒肉,忽然想起关键问题:“娘子,你堂堂一位大帝,为什么会出现在中州?据我所知,目前中州明面上只有剑气长城那一位大帝坐镇,而且他是个男的啊。” 苏清宴放下筷子,小嘴不由得嘟了起来:“两年半前,我在仙界潜修时,忽然心血来潮,感应到我的突破契机就在中州,故而降临于此。 恰逢魔界的万血幻帝潜入中州,企图攻破此界,将其化为魔族的血食之地。 他觊觎我的无上天赋,欲吞噬我以补自身,于是爆发大战。 我虽将他击退,自身却也身受重伤,法力尽失,流落荒野……不过还好遇到了夫君你。” 林墨闻言眼中满是担忧,立刻关切地问:“娘子,你还受伤了?现在好了没有?!” 苏清宴如同捋顺毛的猫,眼中满是幸福之色,而后轻轻摇头:“皮肉伤与法力损耗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但万血幻帝最后自爆道果造成的道伤,尚未完全愈合,如今修为也只是恢复了三成,但受限于一些原因,此时最多只能发挥出两成左右的战力。” 林墨似乎想到了什么,惊呼道:“难道是因为……” 苏清宴叹了口气,接话道:“没错,就是因为那个——大玄的护国大阵,这是万年前的乾坤大帝所建,对帝级存在同样有着强大的压制之力。 若我处于全盛时期,尚可勉强无视,但现在……却是不行了。” 林墨了然地点点头,但随即猛地意识到一个关键问题,立刻坐直了身体,神情严肃地看向妻子:“等等!你既然瞒了我这么久,为什么偏偏选择在今天告诉我这一切?” 苏清宴闻言,眉头也紧紧蹙起,语气变得凝重:“因为……今天我出门买菜时,在京都,清晰地感应到了一丝万血幻帝的气息。” 第3章 催生师父粘人妻!和肾亏的我! “他不是自爆了吗?怎么还活着?” 林墨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苏清宴轻笑,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指尖空间微动,一颗本应在皇宫冰鉴中的葡萄便出现在她手中,她细心剥好,喂到林墨嘴边:“大帝之境,哪有那么容易彻底陨落?” 见她气定神闲,林墨反而更紧张了。 这可是大帝境界的敌人,哪怕受伤一个眼神也足以杀他数百次了。 苏清宴见状反而一脸从容,掩嘴笑道:“夫君别担心,那家伙便是活着,也是苟延残喘,大帝法则自爆,神魂也被我斩去一部分,真敢现身,我便彻底将之斩杀!” 林墨这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吐槽:“你刚才那语气,搞得像要生离死别一样……” 苏清宴却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多了一丝凝重:“我担心的并非万血,而是剑气长城里的那个‘剑人’。 若他察觉到万血的气息追寻至此,我的行踪恐怕也难以隐藏,届时局面就复杂了。” 她毕竟不是中州之人,且身份又太过敏感,若真的被其发现,恐怕少不得做过一场。 苏清宴想到这里,秀眉间平白添上一丝愁绪。 林墨暗自思忖着要不要请师父出手相助,毕竟魔族大帝藏在大玄京都附近,这事怎么说也归镇魔司辖管。 此地毕竟是京都,藏着一位魔族大帝怎么说都有隐患。 但他念头刚起,苏清宴便已贴了上来,温热的呼吸拂过他耳畔:“别麻烦老人家啦。” 她眼波流转,眼眸中带着一丝狡黠,“就算我只剩一成实力,那些金丹期的修士,也只是一群蝼蚁而已。” 说着,她表情一变,嘴角勾起一丝坏笑,便拉着林墨往卧室走:“眼下最重要的,是我们得再加把劲,让我怀上宝宝。 万一……我是说万一我真出了什么意外,你也能带着孩子替我报仇呀!” 林墨连忙摆摆手,口中“呸”了几声:“别说不吉利的话!” 很快,卧室里传来林墨急促的喘息,其间夹杂着担忧:“老婆,我还是不放心……” 苏清宴轻笑,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自信:“放心,万血幻帝绝不敢轻易踏入京都。 这护国大阵连我都会受到影响,他便是活着也不过剩一道残魂,若敢来,怕是连动弹一下都难!” 随即话音一转,喘息声中夹杂着娇嗔,“现在……夫君,用力!” 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落榻上。 林墨从睡梦中醒来,习惯性地伸手探向身侧,却摸了个空。 他揉了揉眼睛正要起身,却感觉一股前所未有的充沛力量忽然从四肢百骸涌现——体内元气如江河奔涌,流转间畅通无阻。 他凝神内视仅仅一息,不禁怔住:气海充盈,经络贯通,这是——通窍境巅峰?! “夫君,早饭准备好了。”苏清宴面带微笑推门而入,见他呆坐榻上,眉眼弯弯地走近。 林墨只觉心底砰砰直跳,迫不及待地分享喜悦:“月澜,我好像突破了……” 他对着桌上茶盏随意一指,那茶盏竟没有任何预兆的凌空悬起,这是正是控物到达融会贯通的标志,看来自己确实突破了! 苏清宴见后,眸中闪过惊喜的光芒,伸手将他轻轻推回榻上:“夫君真厉害,让为妻好好检验一番,夫君突破后的‘实力’精进多少。” 林墨猝不及防地被推倒,瞪大了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求饶之意:“等等,这就要检验?!会不会太频繁了?” 一个时辰后。 林墨手忙脚乱地系着衣带冲出卧房,嘴里不住念叨:“糟了糟了,这个时辰镇魔司早该点卯了!” 见到慌不择路的身影,原本守在门口的大黄狗欢快地摇着尾巴扑了上来,但却被林墨轻巧避开:“大黄别闹,真来不及了!” 院门外,身着灰布短打的老者正悠闲品茶,对方虽然衣着朴素,却掩不住布料下贲张的肌肉轮廓,以及那瞳孔中凌厉的眼神。 哪怕须发皆白,但却奇异的比年轻人更有精神。 “师父早上好。” 林墨见到对方后,停下焦急的步伐,赶忙行礼问候。 酒再来眼皮都不抬,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好什么好,老夫很不好。” 听出师父语气不善,林墨小心试探:“您旧伤又发作了?” “那点皮肉伤算什么?”老者重重放下茶盏,点滴茶水飞溅到桌面,“心里这伤才叫难治!” 林墨疑惑的眨了眨眼,随后恍然道:“莫非……王奶奶又拒了您的心意?” “胡扯!”酒再来身子一僵,好似被说中了一般,瞬间面红耳赤,拍案而起,“老夫与她清清白白!再胡说八道,小心你的皮!” 他气得胡子直抖,也不再拐弯抹角,指着对门说道:“你看看老孙家,成亲半年就抱上大胖小子!你再看看你!成婚一年半,连个动静都没有!老夫连个含饴弄孙的机会都没有!” 林墨沉默片刻,这才幽幽道:“师父,您不觉得这事细思极恐么?怀胎总要十月时间吧,对门这半年就……” “闭嘴!”酒再来愣了一下,随后又大怒道,“休要议论邻家私事!现在说的是你的问题!” 林墨连连赔笑,心中确是叫苦不迭:‘师父啊,您哪知道您这徒媳竟是仙界大帝!非是徒儿不努力,实在是……我那亿万精兵,攻不破那无上‘门户’啊!’ 日头渐高,他瞥了眼天色,慌忙道:“师父,真得走了!再迟要被扣俸禄了!您若得空,帮弟子遛遛大黄!” 话音未落,还没等酒再来反应过来,林墨的背影已窜出数丈,转眼消失在巷口。 院子里只剩下一人一狗面面相觑。 待林墨脚步声远去,大黄狗原本欢快的尾巴缓缓垂下。 狗身周遭的气场竟突兀一变,散发出一阵仅有修士才有的灵力波动。 它歪着头,琥珀色的眼瞳中竟流露出人性化的讥诮,口吐人言:“老家伙,瞪什么瞪?就你也配遛本尊?” 第4章 升职?狗都不干!我就要摸鱼 酒再来闻言,一张老脸直接涨成了猪肝色,他猛地抓起大黄毛茸茸的脑袋,左右开弓的晃悠起来。 “妈的,你说谁不配?” 他压着嗓门,牙都快咬碎了的骂:“你这狗东西忘了?二十年前在战场上,是谁把你打的屁滚尿流,连屎都给你揍出来了?” 大黄被晃的七荤八素,却一点不怕,呲着一口雪白狗牙,琥珀色的瞳仁里全是鄙夷。 “妈的,偷袭的事你还好意思提?要不要脸?有本事现在再过过手,看我不打死你这个残废!” “你敢!!!”酒再来气得胡子一抖一抖,“老夫是你主人的师父!信不信我今晚跟他说想吃狗肉,明天你就直接上餐桌!” 大黄“呸”了一口,骂得更凶了:“你个老废物!当年要不是林墨心善,把你从废墟堆里刨出来,你早他妈死透了!现在修为更是掉到金丹期,屁都不是!也就你脸皮厚,硬是把恩人当徒弟使唤!” 说完,它张嘴就朝着酒再来抓着它耳朵的手狠狠咬了下去。 “嗷!!!” 酒再来疼的咧嘴,反手就是一巴掌糊在狗头上,“妈的!你又是什么好玩意儿!要不是我徒弟把你这死狗捡回来,你早被外面的野狼分尸了!” 他越说越气:“我好歹还教他修炼,给他安排进镇魔司!你丫的除了签了个破主仆契约,天天就晓得吃喝睡!你看看你这肚子!你还有半点吞月狼族的威风样子吗!” “那也比你这个只晓得喝酒,不想着恢复修为的残废强!”大黄寸步不让。 于是,在宣阳坊市宁静的清晨,巷口上演了一出人狗大战。 一个老头跟一条大黄狗,你一爪我一拳的滚作一团,嘴里还骂骂咧咧,激烈程度堪比菜市场抢白菜。 路过的街坊邻居都停下来看,啧啧称奇。 “哎哟,老酒头跟他家这狗感情可真好,还带这么玩的。” “是啊,你看,跟亲爷俩似的。” 房间内,苏清宴正坐在窗边,指尖灵力流转,为林墨缝制一件新的内衬。 她听到外面的动静,只是抬眼看了一眼,便忍不住笑了,继续低头忙活起来。 …… 林墨对此根本不知道,他正一路小跑,朝着镇魔司的方向狂奔。 京都镇魔司,坐落于皇城之西的中心,乃是一座与都城繁华景象格格不入的黑色巨垒。 它不似宫殿,更像一座从九幽拔地而起的森然要塞。 通体由名为“镇魔石”的奇异黑岩浇筑而成,石质冰冷,不沾尘埃,仿佛能吞噬一切靠近的光线。 高耸的墙体上,无数古老的镇邪符文若隐若现,构成了笼罩整片区域的庞大结界,连天光行至此处都显得黯淡几分。 主门前是一片空旷的白玉广场,尽头那巨大的门楼上,悬挂着“镇魔司”三个以融化的星辰玄铁浇铸而成的烫金大字。 其笔锋如刀劈斧凿,蕴含着镇压万古的铁血杀伐之意,寻常宵小之辈光是远远凝视,便会感到神魂悸动,心胆俱裂,不敢直视。 林墨熟门熟路的从侧门闪了进去,一路遇到的诛邪卫见到他,都停下脚步,恭敬行礼。 “林主簿早。” “林主簿好。” 林墨笑着点头回应,脚步不停,迅速穿过前院。 等他走远后,几个刚入职不久的斩妖士凑到了一起,其中一个年轻人满脸不解的向身边的前辈问道:“哥,那位不是副主簿吗?怎么大家都叫他主簿啊?” 旁边一个老油条诛邪卫闻言,拍了拍他的脑袋,压低声音说:“你小子新来的,不懂这里面的门道。” 他左右看了看,神神秘秘的说:“咱们这位林主簿,那可是有大本事的人!你别看他修为不高,文文弱弱的,可邪门着呢!” “几年前,司里出任务,追查一个魔道巨擘,结果不小心撞上了一个闭关的化神期老怪。当时去的弟兄,包括一位镇魔使大人,几乎全军覆没!可就咱们林主簿,硬生生活了下来!” 老油条咋了咋舌,一脸敬畏:“虽然当时也是只剩半条命,浑身没一块好肉,但就那么挺过来了!那生命力,简直比打不死的蟑螂还顽强!后来,司里就是依靠林主簿拼死记录下的内容,才成功定位并诛杀了那个化神期老怪!” “还有四年前的妖兽动乱,三年前阵法宗的内战,哪次不是尸横遍野?可林主簿每次都能在最危险的地方死里逃生,甚至好几次还顺带着救下了他手底下的诛邪卫。他可是咱们镇魔司公认的福星!” “据说指挥使大人早就想把他提拔成正儿八经的主簿,可都被他三番五次的婉拒了!说是……喜欢现在的工作氛围。” 新来的听得一愣一愣的,满脸都是惊奇。 而在不远处的廊柱后面,林墨听着这些议论,只能无奈摇头。 什么福星,什么大本事,不过是词条【天命小强】带来的被动效果罢了。 这词条赐予了他逆天到不讲道理的生存能力,让他总能以各种莫名其妙的方式在绝境中活下来。 至于拒绝升职,那更是理所当然。 主簿虽然官大一级,但屁事也多一级。 哪有现在当个副主簿来的清闲自在,每天抄抄档案喝喝茶,准时上下班,简直是神仙日子。 更何况,自己名义上是七品副主簿,但因为师父的关系和自己那些辉煌的履历,实际的工资跟各项待遇,都是按正四品指挥使的级别发的。 钱多事少离家近,傻子才想升职。 心里吐槽着,他人已经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刚一推门,一股熟悉的茶香就飘了出来。 一个身形微胖的同僚正靠在椅背上,优哉游哉地品着茶,见到他,立马抬起了头。 “老林,今儿可不对劲啊,比平常晚了一刻钟,这可不像你这个准时打卡的模范员工啊!” 林墨无奈地耸了耸肩,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熟门熟路地从柜子里取出自己的紫砂壶和一小罐茶叶,开始烧水。 这位同僚名叫马修,镇魔司的老油子,跟他并列为副主簿。 马修脸上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坏笑,端着茶杯凑过来调侃道:“怎么?又是被家里那位如花似玉的娇妻给缠上了?啧啧,你这家伙,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林墨懒得理他,用沸水烫过茶具,将茶叶投入壶中,动作行云流水,俨然一副老茶客的派头。 马修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鬼鬼祟祟地压低声音:“哎,老林,你听说了吗?王镇魔使昨天家里又添丁了!是个大胖小子!” 林墨冲茶的动作一顿,下意识地吐槽道:“怎么又生了?我记得他半年前不是刚抱上老四吗?” “嗨!那不是大房生的吗?这个是二房生的!”马修感慨万千,喝了口茶,一脸肉疼,“唉!看来咱们这个月的俸禄,又得随礼随出去一半了,咱们挣的这点钱,除了交罚款就是随礼喽。” 说完,他用手肘碰了碰林墨,挤眉弄眼的问道:“话说回来,老林,你跟嫂子成亲也一年多了,真不打算生一个?别的不说,起码能把咱们这些年随出去的礼钱给收回来一些啊!” 林墨闻言,心头一跳,但还是故作冷静道。 “不急,感情就得慢慢磨。” “再说了,生孩子就为了收回随礼啊?那也太庸俗了。” 话虽这么说,可他也不是不想生,随礼钱是小事,实在是自己那亿万精兵不给力啊! 马修没察觉异样,嘿嘿一笑:“最起码现在是!不过我也没媳妇,唉!老林,要不改天让嫂子给我介绍一个?哥们真的很想体验一把,借助随礼发一波小财的感觉啊!” 就在林墨准备开口,好好改正一下他这扭曲的价值观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一把推开。 一个年轻的镇魔卫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急促的汇报道:“两位副主簿,有任务!京都有修仙宗门的弟子聚众闹事,指挥使大人让您们两位去一位,现场记录卷宗!” 林墨跟马修闻言,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 两人瞬间心领神会。 外快来了! 第5章 仙门弟子太嚣张,反手给他加三条罪 京都天香楼,平时总是高朋满座,眼下却是一地鸡毛。 那三层高的酒楼整个都倒塌了,木头渣子跟碎瓦到处都是。 废墟里头,桌椅的架子还有破碎的瓷片混在一块,几个店小二打扮的伙计满身是血,甚至就连外围的百姓也遭受波及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痛苦的哼哼声就没停过。 而赶来的镇魔卫正在小心地将外围的伤者往安全区域抬。 废墟前的长街上,气氛更是紧张到空气都近乎凝固。 两拨穿得光鲜亮丽的修士泾渭分明地对峙着,双方身上都灵光乱窜,强大的气机互相冲撞,搞得周围的空气都黏糊糊的,压得人喘不过气。 一拨人穿着月白长袍,袖口绣着一朵活灵活现的祥云,领头的是个脸上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青年,正瞪着对面。 另一拨人则穿着玄黑劲装,胸口纹了一座巍峨山峦,带头的是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同样满脸煞气。 双方人马气势剑拔弩张,全然不顾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遭受波及的百姓,仿若对于他们而言,这些人不过蝼蚁。 而另一边,提前到场的镇魔卫们排成一排,一个个身着黑色服饰,胸前是镇魔卫标志性的银纹。 虽然他们已经把这片区域给围了,疏散了看热闹的老百姓,但他们一个个握着制式长刀的手却在止不住地颤抖,脑门上全是豆大的冷汗。 “队长,咱们再不上,受到波及的百姓恐怕更多啊!” 一名镇魔卫紧握刀柄,强压心底的颤抖开口。 一旁的镇魔卫小队长喉咙上下跳动,迟疑两息后才沉声道:“再坚持一下,算算时间,咱们的上司马上就到了。” 他们这些镇魔卫大多是凝元境的修为,面对这群起步就是通窍境的宗门弟子,光是那四处乱溅的灵力波就让他们有点顶不住。 上?拿什么上,那不纯纯送人头吗。 果然,就在他们犹豫之时,两道身影从远处疾驰而来。 “林主簿马副主簿!!你们可算来了!” 镇魔卫小队长瞅见林墨跟马修的身影,跟见了救星似的,赶紧跑过来,刚张嘴要汇报情况。 林墨的视线已经跳过他,落在那两拨人身上,随口说:“左边脱凡宗,右边玄玉门,看来是老冤家碰头了。” 那小队长嘴巴张了张,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脸的懵逼。 他啥也没说啊,林主簿咋一眼就认出来了?难道这就是高层的实力吗? 旁边的马修倒是一脸淡定,从怀里掏出小本本还有一支炭笔,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石头坐下,开始刷刷地写,嘴里还叨咕着:“脱凡宗跟玄玉门弟子在京都天香楼前聚众斗殴,导致酒楼报废,伤了几个无辜百姓……” 林墨没搭理敬业的同僚,带着几个镇魔卫直接走上去,插进两拨快打起来的修士中间。 “都住手!这里是京都!不是你们撒野的地儿!” 林墨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想让这帮人注意到官方已经介入了。 结果,没人鸟他。 脱凡宗那个领头的青年指着对面壮汉的鼻子骂:“姓王的!你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明明是你们玄玉门的人先动的手,还好意思贼喊捉贼!” 玄玉门的壮汉半点不怂地顶回去:“放屁!我师弟不过是多看了你那骚狐狸师妹一眼,你们就下这种重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呸!你管那叫多看一眼?眼珠子都快掉我师妹衣服里了!登徒子!” “我师弟那是欣赏!欣赏你懂不懂!你们这些脑子里全是脏东西的伪君子!” 林墨:“……” 不是?你俩当我是空气人是吧! 林墨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修,无奈地摊了摊手。 马修领悟到了,笔尖在本子上划过,又补上一行字。 【无视官方人员执法,情节恶劣,罪加一等。】 林墨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喇叭形状的黄铜法器,虽然看起来布满锈迹,可敲了敲还挺响,估摸还能用。 他把法器凑到嘴边,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灌入元气! “都——给——我——安——静——!” 嗡——! 一道肉眼能看见的声波以林墨为中心炸开! 巨大的声音跟打雷一样,震得周围还立着的建筑窗户嗡嗡响,灰尘扑簌簌地往下掉。 那两拨正吵得上头的修士,瞬间跟被堵住脖子似的,声音一下就焉了。 他们不约而同地捂住耳朵,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踉跄地退了好几步,不敢相信地看向场中那个拿着“大喇叭”的林墨。 “你……你居然敢对我们出手!” 脱凡宗那领头的青年又惊又怒,指着林墨。 林墨不屑地把扩音法器塞回自己怀里,冷哼了一声。 “我就知道你们听见了,耳朵没聋,心倒是挺瞎。还装不装了?” 说完,林墨伸手指了指身后的废墟,还有正被抬上担架,鬼哭狼嚎的酒楼掌柜跟小二。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里是天子脚下,大玄京都!你们宗门长辈没教过你们,城里不许随便用法力吗?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毁了人家吃饭的家伙,伤了这么多无辜百姓,你们良心不会痛吗?” 那青年听完,非但一点愧疚都没有,反而笑得直摇头,笑容带着讥讽。 青年身后几个弟子更是直接放声大笑起来,一点没把这些当官的放在眼里。 “呵,区区几个凡人,蚂蚁一样的东西,死了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死一百个凡人都培养不出我这样的仙门天才,你懂吗?” 他理了理自己昂贵的袍子,姿态高傲,说的好像是件屁大的小事。 “能死在我们仙门修士的斗法余波下,是他们的荣幸。至于这酒楼...不就是点钱吗?赔给他们就是了,只要我愿意,买十栋这种垃圾酒楼也是挥挥手的事。” 这话说出来,不光周围的镇魔卫气的脸都绿了,连林墨都忍不住想给他鼓掌了。 好家伙,这波仇恨拉的,简直嫌自己活的太久了。 第6章 仙凡之别?还牛逼不 林墨一边听,一边悠哉地扭头去看马修。 马修奋笔疾书,把青年的话一字不落地记下来,最后对着林墨重重地点点头,表示搞定。 林墨这才重新看向那青年,脸上挂起一副标准化的笑容。 “好了,这位...道友,你的话我们已经全部记录在案。现在,请你们双方所有在场人员,跟我们回镇魔司走一趟,配合调查。” 林墨顿了顿,特意加了一句:“千万不要拒绝我们哦,不然事情会变得很麻烦~” 话音刚落,他身后几十个镇魔卫“唰”的一声,齐刷刷拔出了腰间的镇魔刀,冰冷的刀锋在太阳下泛着寒光。 肃杀的气氛,瞬间拉满。 看到这阵仗,那青年却依旧神情散漫,一副看傻子似的表情。 “就凭你们?一群通窍初期的垃圾,也敢在我面前拔刀?” 他轻蔑地扫了一圈,最后视线定在林墨身上,跟看一个小丑似的。 “本公子今天心情好,不想跟你们这些官差计较。” 说着,他随便从储物袋里摸出几块碎银子,叮叮当当地丢在林墨脚下。 “喏,这些钱,算给你们的茶水费,也是赔给那些贱民的汤药费。拿着钱,赶紧滚,别在这碍本公子的眼。” 林墨低头看了看脚边的银子,又抬头看了看青年那张写满高贵的脸。 林墨再次扭头,对身后的马修平静地说:“记一下,公然贿赂朝廷命官,企图妨碍公务,罪加一等。” 马修唰唰几笔写完,对林墨比了个OK的手势。 林墨这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对着身后的镇魔卫们,轻轻的挥了挥手。 “拿下。” 下一刻,身后的镇魔卫齐刷刷抽出腰间制式长刀,周遭寒芒四射,一股无形的威压涌出。 “我看谁敢!!!” 青年气炸了,他没想到这个小小的镇魔卫居然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自己! 他猛地一挥手,狠声喝道:“都给我上!出事,我方浩,方御峰长老之子摆平。让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凡人看看,什么TM叫仙凡之别!” 刹那间,他身后那十几个脱凡宗弟子同时把体内的灵力爆了出来! 轰! 一股股强大的气息冲天而起,数道通窍境巅峰的威压毫不掩饰的放开! 各色灵光在他们身边乱绕,空气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噼啪声。 一柄柄飞剑一方法印还有一面面宝镜…… 几十件法器瞬间浮现在半空,闪着寒光,锋锐的剑气跟厚重的法力波动搅在一起,形成了一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 那股恐怖的气场,让在场所有镇魔卫都心里一紧,呼吸都困难起来。 马修手里的炭笔“啪”的一声,直接被这股气势震断了。 气得他骂骂咧咧来了句,“哎呀!我的笔,再给你记上一笔损坏官家财物,嗯,罪大恶极!” 而林墨,只是安静的站在所有威压的最中心,表情淡然道。 “仙凡之别?” 镇魔司,地牢入口。 阴冷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霉味。 林墨的右手正不紧不慢地拍打着方浩的右脸,啪,啪,啪,声音清脆而富有节奏。 “还牛逼不?” 被捆仙索牢牢缚住的方浩,一身华贵的月白长袍早已变得灰扑扑,英俊的脸庞高高肿起,涨成了猪肝色。 他死死瞪着林墨,肺都快气炸了,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林墨收回手,嫌弃地在裤子上擦了擦,然后转身,看向面前跪了一地,个个鼻青脸肿的修仙弟子们。 “各位仙长,初来乍到,可能不懂我们大玄京都的规矩,我今天就给各位免费普及一下。” 他清了清嗓子,背着手,活像个教书先生。 “《大玄京都治安管理条例》,第一条:在京都境内,朝廷与镇魔司的话就是规矩!” “第二条:严禁任何修仙宗门弟子在京都城内,无故动用术法,违者,视情节严重,处以十万至一百万两白银罚款,并处拘役三个月以上,十年以下。” “第三条:严禁吃霸王餐、强买强卖、欺行霸市,包括但不限于吃饭不给钱,违者,罚款十倍,吊销入京许可。” “第四条:与民争路,不礼让老弱妇孺者,罚款一万两。” “第五条:严禁在京都城内御剑、御器飞行,违者,没收飞行法器,罚款五十万两。” “以及最重要的一条,第六条:严禁以任何形式,诱拐、强拉、哄骗我大玄王朝子民,尤其是京都百姓,加入任何修仙宗门。违者,直接上报三宗四门,废其修为,永不录用!” 林墨一口气说完,笑眯眯地看着这群人:“都听明白了吗?不明白也没关系,我们镇魔司的地牢里有很多时间,可以让你们慢慢学习,领会精神。” 那群弟子一个个梗着脖子,虽然狼狈不堪,但骨子里的傲气还在,全都用愤恨的目光剜着他。 显然,没一个服气的。 “看来都没听进去啊。”林墨一点也不意外。 他转头对着旁边奋笔疾书的马修招了招手:“老马,本子给我。” 马修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面带兴奋道。 “的嘞,我早就等不及了!” 随即将记录的密密麻麻的小本本递给林墨,还贴心地附上了一支炭笔。 林墨翻开本子,开始现场点名。 “脱凡宗,方浩。” 他抬起笔,指向那个被他扇了巴掌的为首青年。 “聚众斗殴主犯,致使天香楼坍塌,波及无辜百姓一十三人,其中重伤三人,轻伤十人。公然挑衅并企图袭击镇魔司执法人员,贿赂朝廷命官,言语侮辱大玄百姓为贱民……” 林墨每念一条,方浩的脸就更黑一分。 “综合评定,罚银三百八十万两,拘役五年。有问题吗?” “你……”方浩气得浑身发抖,但奈何被捆住根本动弹不得,“你们怎么敢,我父亲不会放过你们的!” 林墨没理他,笔尖下移。 “玄玉门,王莽。” 林墨指向另一拨人里那个魁梧壮汉。 “聚众斗殴从犯,虽然是对方先动的手,但你还手了,还打得那么起劲,所以责任一半一半。罚银一百五十万两,拘役两年。” 第7章 词条:紫薇仙体,还是个天骄潜力妹子 “脱凡宗,李四,罚银二十万,拘役半年。” “玄玉门,赵五,同上。” 林墨一个一个点过去,被点到名的弟子,全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 忽然,他的笔尖停在了一个名字上,视线落在一个穿着鹅黄长裙的女弟子身上。 这女弟子虽然也受了些皮外伤,但姿色不俗,此刻正咬着下唇,楚楚可怜地看着他。 在林墨的视野里,她的头顶,正飘着一个紫色的词条。 【紫薇仙体】 好家伙,还是个潜力股。 林墨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弯了弯。 “脱凡宗,柳如烟。”他清了清嗓子,“虽然你在斗殴中并未出重手,但你在旁边呐喊助威,属于精神层面参与犯罪,性质同样恶劣。所以……” 他顿了顿,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用笔写在柳如烟的名字后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罚银,五百万两!拘役一年!” “什么?!”柳如烟惊呼出声,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愤怒,“凭什么我最贵?我根本没动手!” 林墨合上本子,理所当然地说道:“因为你看起来最值钱啊。你们宗门肯定愿意花大价钱把你赎回去的,对吧?” 这叫什么混账逻辑!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他这番话给噎住了。 唯独柳如烟心底止不住一颤。 难道这家伙看出了她掌门亲传弟子的身份,知道肯定有人会来赎她? 想到这,柳如烟秀眉微微一皱,意识到林墨恐怕没有表面只是一个主薄这么简单。 “我不服!”另一边,方浩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要不是因为这该死的护国大阵压制了我们的修为!就凭你们这群废物,也配抓我们?” “哦?” 林墨挑了挑眉,重新拿起笔,在方浩的名字下面,又添了一行小字。 【公然侮辱乾坤大帝亲手布下的护国大阵,蔑视王朝法度,侮辱镇魔司正七品副主簿,罪加一等。】 写完,他抬头,对着方浩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恭喜你,方公子,你的罚金现在翻倍了,总计七百六十万两。拘役时间也翻倍,十年。希望你在镇魔司的大牢里,住得开心。” “噗——” 方浩眼前一黑,一口逆血直接喷了出来,当场气晕了过去。 “拖下去,都拖下去!”林墨不耐烦地挥挥手,“通知他们各自的宗门,带上银票来领人。钱不到位,人就别想走!” 几名斩妖士立刻上前,拖死狗一样把这群“仙长”全都拖进了黑漆漆的地牢。 处理完这群闹事的,林墨伸了个懒腰,从镇魔司的库房里取了五百两银子,来到外面。 天香楼的掌柜和几个小二刚刚被医官包扎好,正一脸愁容地看着自家的废墟。 “掌柜的,没事吧?” 林墨走上前,将银子递了过去。 “哎哟,林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掌柜的看到他,跟看到亲人似的,但还是连连摆手。 “这次多亏了您和镇魔司的大人们,不然我们这群小老百姓的命都得交代了,哪还能要您的钱。” “拿着。”林墨硬是把银子塞到他怀里,“这是给你们的汤药费和安家费,不够的话,随时来镇魔司找我。” 他拍了拍掌柜的肩膀,安慰道:“至于这酒楼,也别愁。我回头就让那两个宗门出钱,给你在原址上盖个新的,保证比以前更气派!毕竟,谁打坏的谁赔嘛。” 掌柜的捧着沉甸甸的银子,感动得热泪盈眶,拉着林墨的手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 林墨好不容易脱身,抬头看了看天色。 西边的太阳已经快要落山,将天边的云彩染成一片绚烂的橘红。 “不好!” 他惊叫一声,拔腿就跑。 “下班时间到了!” 他风一样地冲出镇魔司大门,只留下一旁守门的两个镇魔卫面面相觑。 “林主簿……还是一如既往地遵守退食时间啊。” “是啊,雷打不动。” …… 京都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说笑声不绝于耳,充满了人间的烟火气。 林墨穿梭在人群中,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那笼罩整个京都的护国大阵,在黄昏的余晖中,隐约闪烁着凡人无法看见的金色纹路,如同一尊沉默的守护神。 这便是大玄的立国之本,无数百姓才得以在此地安居乐业。 走进自家所在的小巷,一股熟悉的饭菜香味飘来。 “小墨,下班啦?” 一个慈祥的声音叫住了他。 巷口的大树下,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正端着一个木制饭盒,笑呵呵地看着他。 “药婆婆。”林墨停下脚步,笑着打招呼。 “今天还是这么准时。”药婆婆走上前,将手里的饭盒递给他,“老婆子今天炖了锅老参乌鸡汤,你拿回去喝,好好补补身子。” “婆婆,这怎么好意思,我不能要。”林墨连忙摆手拒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药婆婆把脸一板,强行将饭盒塞进他怀里,“四年前要不是你,我这把老骨头早就被那发疯的妖兽给踩成泥了!一碗汤而已,你要是不要,就是看不起我老婆子!” 说完,她也不给林墨再拒绝的机会,转身就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了。 林墨捧着温热的饭盒,无奈地摇了摇头。 婆婆啊,当年是我的词条【天命小强】和【天命拾荒人】刚好触发,把你从那犀牛妖的蹄子下给顶开了,真不是我有多大本事啊…… 他心里吐槽着,但一股暖流还是在心底淌过。 他低下头,好奇地打开了饭盒的盖子。 一股难以形容的浓郁馨香瞬间钻入鼻腔,那香味仿佛带着生命的气息,让他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来。 “好香!” 光是闻着味道,就让他食指大动。 得赶紧拿回去,给娘子也尝尝! 他盖好饭盒,脚步轻快地向家里走去。 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他刚才打开饭盒的一瞬间,身后那棵巷口的老槐树,几片本已枯黄的叶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绽放出鲜活的翠绿。 第8章 老婆太会玩了!被子下面多出个脑袋 林墨才刚踏进自家小巷,那股子熟悉的饭菜香就霸道的钻进鼻腔,一天的累都给冲没了。 “汪!汪汪!” 一道黄影从院门里头飙了出来,直扑林墨。 是大黄。 它尾巴摇得像个毛刷子,绕着林墨的腿疯狂打转,脑袋使劲往他身上拱,那叫一个活泼粘人。 林墨笑着弯下腰,在大黄的脑袋上搓了搓:“好了好了,知道你等急了。” 他把手里的木饭盒稍微提了提,大黄的鼻子立马跟装了雷达一样凑了过去,死命地嗅。 林墨手一缩把食盒拿开,警告说:“大黄,这可不行,这是药婆婆炖的,你别抢哦。” 他拍了拍大黄的狗头,许诺道:“放心,少不了你的,等会儿分你些鸡肉吃。” 大黄呜咽了两声,琥珀色的眼珠子里却闪过一道精光,谁都没发现。 鸡肉? 这味儿,哪是普通鸡肉能有的! 那食盒缝里漏出来那点味儿,浓得跟要结成块的生命精气似的,光是闻一口,就让它这元婴期的妖身舒坦了。 这老婆子……到底往里面塞了多少天材地宝?真不怕把自己这个通窍境的主人给补到爆体而亡? 不对...... 大黄的动作顿了顿。 这汤是给主人的,但真能消化这股庞大生命能量的,怕是另有其人。 它抬眼朝院里那扇亮灯的窗户看了一眼。 这人类坊市,还真是卧虎藏龙。 林墨没注意他家狗子的内心戏有多丰富,只当它是馋坏了,笑着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我回来了!” 话还没说完,一阵香风就扑进怀里。 苏清宴软软的身子死死贴着他,脸埋在他胸口,轻轻的蹭了蹭。 林墨顺势抱住她,感受着怀里的温软,那股不真实的感觉又冒出来了。 过了一整天,他还是觉得跟做梦一样。 自己怀里这个又娇又媚,整天缠着自己要生宝宝的老婆,居然是个正儿八经的大帝强者。 “唉……”他忍不住叹了口气。 “怎么了夫君?在外面受委屈了?”苏清宴抬起头,关切地看着他。 林墨抱着她摇了摇头,幽幽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虽然过了一天,但我还是不敢信,我怀里抱着的妻子竟然是大帝。” 苏清宴闻言,娇嗔地在他胸口捶了一下:“什么大帝,我是夫君你的娘子!”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下,然后拉着他往里走。 “夫君累了吧,快坐,我给你泡了茶。” 她把林墨按在桌边的椅子上,跟献宝一样端出一个盖着盖的茶杯。 “快喝,这个对夫君身体好。” 又来? 林墨看着那茶杯,心里有点发怵。 他迟疑地打开杯盖。 一瞬间,一股怪香扑面而来。 只见杯里不是普通茶叶,而是一片跟红水晶雕出来的花瓣,静静地悬在清澈的茶汤里。 花瓣上,数不清的细密火红纹路慢慢流动,好像活的一样,散发着微弱又温暖的光。 一股烫人的热量扑过来,刚要碰到他脸,又被一股更温和的气给中和了,只剩下让人舒服的暖意。 这玩意儿……绝对不是凡品! 林墨扭头,惊疑不定地看向苏清宴:“娘子,这是什么?” 苏清宴脸蛋通红,有点害羞地别过头,手指绞着衣角,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一样:“是……是好东西啦,师父说这个最补阳气了……生孩子……好用!” 又是那个死老头! 林墨的脸皮直抽抽。 他指着那杯看起来就贵得离谱的茶水:“这玩意儿……怎么看都不像是我这个通窍境能享受的吧?我喝了不会直接原地爆炸,爆体而亡吗?” “噗嗤。”苏清宴被他逗笑了,她走上前,挽住林墨的手臂,自信满满地保证说,“有我在呢,夫君放心喝,绝对不会有事的。” 她缓缓地抬起林墨的手臂,把茶杯凑到他唇边。 那期待的眼神,林墨根本没法拒绝。 罢了罢了,舍命陪娘子! 他心一横,把杯里茶水一口喝干。 茶水进嘴,瞬间变成一股巨大的暖流,不对,那不是暖流,简直就是个火山在他丹田里爆了! 热到不行的能量,跟岩浆似的,顺着他的经脉冲向全身! “卧槽!” 林墨低头惊叫,他感觉自己身体里好像点了个小太阳。 “你到底给我喝了什么?好热!!!” 苏清宴脸蛋红扑扑的,也跟着他低头,看着他身体的某个地方,然后害羞地用手捂住脸,从指缝里偷看。 “嗯嗯!这就是我想要的效果!” ...... ——此处省略一万字——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墨瘫在床上,感觉自己跟被榨干的海绵似的,一根指头都懒得动弹。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挣扎地说:“对了,药婆婆给的鸡汤……”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苏清宴只是懒洋洋地伸出一根手指,对着门外轻轻一勾。 嗖... 放在外间桌上的那个木食盒,就凭空飞起来,穿过房门,轻飘飘地落在软软的被子上。 同时,一盘盘还冒着热气的菜也跟着飞进来,稳稳地悬在床边。 韭菜炒蛋跟当归羊肉汤还有枸杞炖牛鞭…… 全是老熟人了。 林墨看着这“飞来横祸”,嘴角又抽了抽。 用帝境的空间神通送菜,这世界上怕是只有他家娘子能干出来。 苏清宴坐起身,柔顺的青丝跟瀑布一样滑下来,她把食盒打开,一股浓到不行的香味瞬间满了整个房间。 她舀了一勺金黄的鸡汤,送到林墨嘴边,柔声说:“夫君辛苦了,快吃点东西,补补力气。” 林墨张嘴喝下,鸡汤进嘴,那鲜味跟里面蕴含的巨大生命力,让他精神一下子好多了。 他一边吃着苏清宴喂的饭菜,一边享受这难得的温存。 就在这时,苏清宴忽然用一根发带随便地把乌黑长发挽起来,露出光洁漂亮的脖子。 她对着林墨俏皮地眨了眨眼,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里,带着点狡猾跟坏笑。 然后,在林墨惊呆的目光里,她的身子慢慢往下滑,脑袋很快就消失在被子下面。 林墨嘴里还嚼着一块鸡肉,动作僵了。 他感觉到,被子下面,一阵温热的呼吸,落在了不该落的地方。 接着,被子开始有规律地轻轻起伏。 林墨坐在床上,手里还拿着苏清宴刚塞过来的鸡腿,整个人都定住了,嘴巴微微张着,一动不动。 卧室里,只剩下被子轻微又富有节奏的晃动声。 第9章 大黄瞳孔地震,竟然是烈阳龙须草?! 第二天一早,林墨睁开了眼。 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下意识地活动了下四肢。 身上没半点被榨干的虚弱,骨头里也没那种酸软的感觉。 反而......浑身都是用不完的力气!! 体内的元气不再是昨天刚破关时的汹涌,变得跟一条宽阔平稳的大河似的,又厚又沉。 全身的窍穴都稳固了,跟丹田气海呼应着,一抬手一投足,都有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 这......这是通窍境巅峰啊!而且是彻底稳固,沉淀了很久才有的状态! 林墨整个人都傻了。 这才一夜过去,怎么跟闭关了一年似的? 林墨脑子里瞬间闪过昨晚那杯茶。 茶汤里那片悬浮着的花瓣,像红水晶一样流光溢彩的...... 嘶! 那玩意儿到底是何等神物! 镇魔司那位大佬司主喝的茶,林墨有幸见过一次,跟昨晚这杯的茶渣一比,简直差了十万八千里! 为了生孩子......娘子这也太拼了吧! 林墨心里一暖,跟着又有点愧疚。 自己一个穿越者,仗着【天命小强】和【天命拾荒者】的词条,天天想着得过且过上班摸鱼,纯纯的咸鱼心态。 可自家娘子,堂堂一位仙界大帝,却为了能怀上他的孩子,连这种稀世珍宝都眼睛不眨地就拿了出来。 自己不能再这么咸鱼下去了! 不就是生殖隔离吗?不就是修为差距大吗? 我修!我往死里修! 不为长生,不为天下,就为了能早日攻破那道让亿万精兵折戟沉沙的门户! 林墨攥了攥拳头,一股前所未有的斗志在胸口燃烧。 一说修炼,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不靠谱的便宜师父。 酒再来现在修为是跌了,但以前好歹也是个副司主,眼界跟见识还在,指点自己这通窍境,那不是绰绰有余。 主意打定,林墨马上翻身下床。 “夫君,不多睡会儿吗?” 苏清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侧躺在床上,单手支着脑袋,一头青丝跟瀑布似的散在枕头上,一双美眸水汪汪地看着他。 林墨走过去,在她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柔声说:“不了,今天想找师父,让他指点指点我修炼。” 苏清宴一听,眼睛亮了,整个人都凑了上来,腻歪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娇媚地说:“夫君真棒!知道上进了!那~今晚要不要为妻再给你泡一杯昨晚那种茶?保证夫君龙精虎虎!” 林墨的腿肚子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昨晚那火山爆发的感觉还新鲜着呢,效果是拔群,但过程也太刺激了。 他干咳两声,强作镇定地说:“那个......循序渐进,循序渐进哈。” 又跟苏清宴腻歪了好一阵,林墨才好不容易从温柔乡里爬出来,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刚一脚踏进院子。 “汪汪!” 一道黄影嗖地从角落里窜出来,带起一阵风扑到他脚下。 是大黄。 它疯狂地摇着尾巴,脑袋一个劲往林墨裤腿上蹭,喉咙里发出亲昵的呜咽,活脱脱就是几百年没见着主人的狗腿样。 林墨笑着弯腰,熟练地在大黄那毛茸茸的狗头上就是一顿搓。 可大黄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卧槽!主人的气息……怎么回事?! 大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昨天刚突破通窍境巅峰,今天这气息就稳得跟在水缸里泡了十年一样!圆润又厚实!这TM什么妖孽天赋?! 主人果然是天命所归之人!我大黄果然没跟错人! 它心里彩虹屁吹得山响,表面上却是更卖力的摇尾巴,伸出舌头想去舔林墨的手。 林墨被它逗乐了,刚想再揉两把。 就在这时,大黄的动作猛地一僵。 它的狗鼻子用力地抽动了两下。 一股很淡,但霸道的不行的至阳气息,从林墨的身上散发出来,钻进了它的鼻腔。 这味道…… !!! 大黄琥珀色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大小。 烈阳龙须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那可是用上古烈阳龙的龙血,浇在极阳之地才能诞生的神物!能让洞虚境的大佬都抢疯!每一根都宝贝得不行,每次出来都要打得头破血流! 它当年还是吞月狼族少族长的时候,曾在族中宝库里,有幸见过半根!光是那味道,它这辈子都忘不了! 主人身上怎么会有这种味道? 大黄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师父酒再来? 不可能! 大黄立马否定了这猜测。 那老废物当年被重创,道基都毁了,修为掉到金丹期,现在就是个半残。 他要有这本事,早拿去修自己的道伤了,还能留到现在? 那……是主人自己捡到的? 也不对,这种神物都有强大的异兽守着,凭主人现在的修为,靠近百里都得被那股至阳之气烧成灰。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再怎么离谱,也是真相! 大黄猛地扭头,看向巷口的方向。 是那个药婆婆! 昨天主人带回来的那碗鸡汤! 那个老女人......她不是早就被赶出宗门了吗?怎么手里还有这玩意?还舍得拿给主人吃?! 大!有!古!怪! 林墨压根不知道他家狗子在几秒钟里,脑子里已经演完了一出悬疑大戏。 他看大黄忽然不动了,还以为它咋了,又拍了拍它的狗头:“行了,别发呆了,我出门一趟,你在家好好看门。” 说完,林墨便转身朝院门外走去。 就在林墨跟大黄擦身而过,快走出院门的那一刻。 大黄动了。 它悄没声地张开嘴,对着林墨的身后,猛地一吸! 呼—— 一股无形的吸力产生,把林墨身上最后那点若有若无的烈阳龙须草气息,全都吸进了肚里。 做完这一切,大黄才松了口气,又变回那副懒洋洋的土狗样,趴回了自己窝里。 不行,这股气息太扎眼,万一被什么不长眼的家伙闻到,给主人招来危险就不好了。 它琥珀色的瞳仁深处,闪过一丝跟它土狗形象完全不符的冷厉。 我大黄的主人,谁也别想动! 第10章 我那咸鱼徒弟哪儿去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林墨已经推开师父家吱呀作响的院门。 正午的太阳晒得巷子里青石板都有点烫脚。 院里老槐树下摆着石桌,两老头正对着棋盘杀得难解难分。 左边那个须发皆张,一身粗布短打也盖不住精悍肌肉的,就是他便宜师父,酒再来。 他对面坐着一个笑呵呵的独臂老头,就是住隔壁的王老。 林墨脚才刚迈过门槛,石桌旁的俩老头动作齐齐一僵。 酒再来捏着黑子悬在棋盘上空,停住了。 王老端茶杯的手也顿在半路。 两双浑浊又精光内蕴的眼睛,一块儿落到林墨身上,像要把他从里到外扫个遍。 好家伙,这气血! 跟个烘炉似的! 两个老头几乎是同时在心里卧槽了一声。 这才一夜过去,这小子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昨天还只是个刚通窍巅峰的菜鸟,今天这气息就浑厚得不像话,阳气更是旺盛到快溢出来了! 酒再来跟王老不动声色地对视一眼,顿时开始了传音。 “老王,你干的?下手这么狠?”酒再来质问。 王老晃了晃空荡荡的右边袖管,回敬道:“我还当你这老酒鬼又给他灌了什么虎狼药。也不怕把他补死?” “放屁!”酒再来心里大骂,“老夫是那种没分寸的人?我准备的龙虎大丹都还没敢给他用!就怕他修为蹿太快,跟清宴那凡人丫头拉开差距,以后生娃都难!” “凡人丫头?”王老心里嘀咕一句,他总觉得那林家媳妇不简单,但也没多想,毕竟查探别人家眷是大忌。 他传念回去:“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我那阴阳交泰大阵还停在图纸上没敢动工。倒是悄悄在他家院子底下刻了个微型聚灵阵,但也不敢开太强,就怕清宴丫头一个凡人之躯,承受不住灵气冲刷。” “那你这聚灵阵靠谱不?清宴丫头多好的闺女,要是没法修炼,寿元短,岂不耽误我徒儿?”酒再来很是关心。 王老一副“你放心”的架势:“我仙阵宗的手段你还不信?等我先把隐灵阵刻好,再给他家换个天汇聚灵大阵,保证让你徒媳妇脱胎换骨!” 俩人你来我往,眨眼间交换了好几个回合的情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事,不是对方干的,也不是自己干的。 那就奇了怪了。 俩老头心里正翻江倒海,林墨已经穿过院子走到石桌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师父,王伯。” “嗯。”酒再来总算落下棋子,然后没大没小地伸手在林墨胳膊上捏了捏,啧啧称奇:“行啊小子,一晚上不见,结实了不少嘛。看来你家娘子把你喂得不错。” 林墨听着这虎狼之词,脸皮抽了抽,决定直接无视,开门见山说出来意。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开口:“师父,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说件事。” “我想变强。” “我想尽快修炼到元婴境界!” 话音落下,院子一下就安静了。 “噗——” 酒再来刚喝到嘴里的一口热茶,猛地喷了出来,茶水混着茶叶喷了对面王老一脸。 他完全顾不上道歉,剧烈地咳嗽起来,鼻涕都快咳出来了。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林墨,活像见了鬼。 “你...你再说一遍?!?!” “你是谁?!?!你不是我徒弟!把我那个懒得跟蛆一样的咸鱼徒弟还回来!!!” 酒再来一拍桌子,指着林墨大喊。 “我徒儿林墨,毕生梦想就是当个准时退食到点就溜的七品副主簿!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你这妖孽,快快现出原形!!!” 林墨:“......” 他扶着额头,满心无语:“师父,您能别耍宝了吗?我是认真的。” 酒再来抹了把嘴,终于确定眼前这人没被夺舍,他收起那副夸张的作态,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不行!!” 拒绝得干脆利落。 “为什么?”林墨急了。 “没有为什么!”酒再来把茶杯重重往桌上一顿,“你现在的主要任务,不是提升什么狗屁修为!而是老老实实跟你家娘子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出来!听见没有!” 酒再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清宴那丫头就是个凡人,没半点修为。” “你现在是通窍境,跟她生孩子就已经够呛了。你要是再往上,到了金丹还有元婴,生命本质都变了!仙凡有别你懂不懂?到时候你们俩生殖隔离了,老夫上哪儿抱孙子去?” 听着师父这番苦口婆心的教诲,林墨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师父啊师父,您哪知道...这仙凡有别的道理,徒儿懂,可您不知道的是,您口中那个凡人丫头,才是仙啊! 还是能一巴掌把您这种金丹期修士拍死一百遍的那种大帝! 弱的那一方,是您徒弟我啊! 现在的情况,不是仙凡有别,是人与神之间的差距啊! 不努力修炼,我那亿万精兵,连人家的大门都摸不到啊! 这些话,林墨只能在心里疯狂吐槽,一个字都不能说。 他憋得脸都快红了,只能有气无力地辩解:“师父,这跟生孩子没关系,我就是觉得...我修为太低了,不安全。” 酒再来一听,动作一顿。 难道是最近出任务,又遇到什么危险,把这小子给刺激到了? 想到这,他强硬的态度软了不少。 “行了。”酒再来摆了摆手,沉声说道。 “这事你不用操心。你那镇魔司的差使,我回头跟上头打个招呼,以后凡是京都外的任务,都别派给你了。你就老老实实在你那档案室里当你的主簿,喝茶看报,安安稳稳的,比什么都强。” 说完,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林墨的肩膀:“把心思都放你家娘子身上!早点让老夫抱上孙子,比你升到化神境都让我高兴!!” 林墨彻底没话说了。 这叫什么事啊! ... 同一时间。 镇魔司,阴暗潮湿的地牢深处。 “都怪你,方师兄!你要是不那么冲动,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 “就是!现在好了,被关在这鬼地方,宗门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能把我们赎出去!” “我的飞剑都被他们收走了,那可是我爹送我的成年礼!” 几个脱凡宗弟子围在一起,对着角落里一个身影不停抱怨。 方浩一个人缩在最阴暗的角落里,头埋在膝盖间,一言不发。 他那身华贵的月白长袍,此刻沾满污泥跟血迹,狼狈不堪。 同门的指责像一根根针,扎在他心上。 但方浩没有反驳。 因为他知道,他们说的是对的。 如果不是自己被那个小小的副主簿激怒,如果不是自己小看了那该死的护国大阵... 就在方浩沉浸在悔恨怨毒中时,揣在怀里的某样东西,忽然微微一热。 一抹极其隐晦的血红色光芒,在他衣襟缝隙中一闪而逝。 第11章 镇魔司第一咸鱼竟主动要修炼 而另一边的林墨,让人一股大力给推出了院门,后背撞在门板上,发出一声“砰”的闷响。 “臭小子!!给我听清楚了!!!” 酒再来粗布袖子一捋,指着林墨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 “在你媳妇肚子没动静之前,再敢跟老夫提半个字修炼,老夫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在床上躺到有后为止!” 说完,院门“哐当”一声在他面前重重关上,差点拍到他鼻尖。 林墨郁闷地摸了摸发疼的后背,心里头全是苦水,可一个字也倒不出来。 师父啊师父,您哪知道问题出在哪儿啊! 这压根就不是仙凡有别的问题,是你徒弟我太弱了,我决心变强就是为了尽快攻破那层门户啊! 他张了张嘴,一股冲动涌上心头,差点就想把苏清宴的真实身份吼出来,但话到嘴边,他又给硬咽了回去。 不行。 娘子现在身受道伤,修为大打折扣,还被这护国大阵压制着。 她的身份是最大的秘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 万一被剑气长城那位顺风耳听了去,那乐子可就大了。 到时候两位大帝在京都打起来,别说抱孙子了,整个玄王朝都得跟着完蛋。 为了娘子的安全,这口黑锅,自己背了! 林墨长叹一口气,拍了拍身上灰尘,抱着一肚子郁闷转身就往镇魔司的方向走。 院内,酒再来气呼呼地坐回石桌前,端起茶杯就灌了一大口。 “老酒,你这火气也太大了。”一直没说话的独臂王老,慢悠悠地开了口。 他捻起一枚白子,轻巧地落在棋盘上,那动作叫一个云淡风轻:“小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以后要是真敢对他动手,我这把老骨头可不会跟你客气。” “嘿!我教训我徒弟,关你屁事!”酒再来眼睛一瞪,“他是我徒弟!我能害他吗?我这是为他好!” 王老不紧不慢地又落下一子,堵死了酒再来的一条大龙。 “为他好,就是逼着他生孩子?断了他的修炼之路?” “你懂个屁!”酒再来吹胡子瞪眼,“清宴那丫头是凡人!凡人!他修为越高以后生孩子的希望就越渺茫!我这是在为我林家的香火延续做长远打算!” 王老摇了摇头,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我倒觉得,小墨突然想修炼,肯定有他的理由。你不如问问清楚。” “问个屁!他能有什么理由!不就是上次出任务被吓到了!”酒再来一摆手,“我已经决定了,以后京都外的任务都不让他去!就在司里当个文书,安安稳稳等我抱孙子!” “你这老顽固……” “你这假正经!” 两个加起来快一千岁的老头,又开始为了林墨的子嗣大业,开始了新一轮唇枪舌战。 林墨对此一无所知,他正走在去镇魔司的路上。 “林主簿早!” “林主簿好!” 一路上,凡是昨天参与了天香楼任务的诛邪卫,见到他都远远的停下脚步,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他们的态度比之前任何时候都真诚。 因为昨天任务结束后,林墨从罚金里划了一大笔钱,当奖金分给了所有参与行动的弟兄。 没办法,钱给得实在太多了。 林墨笑着对他们点头,心里的郁闷散了点,脚步也轻快不少。 他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刚一推门,一股熟悉的茶香飘了出来。 “老林,你可算来了!快来品品,我新搞到的雨前龙井!” 马修正靠在椅背上,一脸陶醉地晃着茶杯,见到林墨立刻献宝似的举了举杯子。 可林墨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自顾自走向自己的位置。 马修还以为他心情不好,正想再调侃两句,却见林墨压根没碰自己的紫砂壶,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串黄铜钥匙。 那钥匙上刻着复杂的灵纹,瞅一眼就不是凡品。 这是……镇魔司修炼室的灵石钥匙? 马修的动作僵住了。 跟着,林墨拿着钥匙,转身就往门外走,方向正是司里专给官员们准备的高阶修炼室。 “站住!” 马修“蹭”的一下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肥胖的身躯爆发出吓人的敏捷力,一把抓住林墨的肩膀。 “妖孽!你是哪来的妖孽!敢夺舍我那摸鱼成性的好兄弟!”他脸上满是震惊跟痛心疾首,“快把我那个上班只为下班人生目标就是准时退食的咸鱼老林还回来!” 林墨的脸皮抽了一下,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 “滚蛋,我就是我。” “不可能!!!”马修绕到他面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不对劲!你很不不对劲!你以前看见修炼室都绕着走!今天居然主动要去?说!你是不是让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 林墨懒得跟他废话,张嘴就来:“我想变强,我想修炼,就这么简单。” 这句话,跟一道天雷似的,直接劈在马修的天灵盖上。 他当场呆住,手里的茶杯都忘了放,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过了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拿看奇葩的眼神瞅着林墨。 “你……想变强?老林,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可是我们镇魔司公认的摸鱼之王,退食先锋,还有咸鱼居士啊!你居然想努力了?天要下红雨了吗?” 听着马修嘴里蹦出的一串外号,林墨不吭声了。 原来……我在别人眼里,是这么个形象吗? 虽然好像……也没说错,以前确实是这样。 但从别人口中听到,总觉得那么不堪呢。 而同一时间。 大玄京都,宏伟的城门外,官道上车水马龙人流不息。 尘土飞扬里,两个身影缓缓靠近,跟周围行色匆匆的商旅百姓格格不入。 左边一人穿着青色儒衫,面容儒雅,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像个游学的书生。 右边一人则背负一柄古朴长剑,身形挺拔,气息内敛,但偶尔泄露的一丝锋芒,却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二人光是站在那里,气场便让周围的空气都几乎凝固。 第12章 我跟你们尚书是好友!尚书:不熟! 左边的青衫儒士,正是脱凡宗御峰长老,方浩他爹方御峰。 右边那个背剑的男人,则是玄玉门内门长老剑立渊。 方御峰斜了眼旁边的剑立渊,折扇“啪”的一声合上,冷哼:“剑长老,你教的好弟子,眼珠子都快掉我宗女弟子衣服里了,现在可好,把我儿子也给拖下水了!” 剑立渊脸上没啥波澜,声音却像出鞘的剑:“方长老这话说的,你家那宝贝儿子,要不是他先动手,事儿能闹这么大?管不住下面人,说的就是你。” “放屁!”方御峰涵养再好也爆了粗口,“我儿护着自家师妹,天经地义!你那徒孙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儿子蹲大牢?” “我徒孙再不是东西,也比你那仗势欺人的儿子强一百倍!” 两人边走边吵,唾沫星子乱飞,把对方的儿子跟徒孙从头到脚骂了个遍,中心思想就一个:都你家小辈没长眼,不是东西。 一进城门,一股没影的厚重压力就从四面八方涌来,体内的灵力都转不动了。 方御峰脚下一顿,本来气冲冲的脸多了分凝重。 “这京都的护国大阵,真不是吹的,压制力比别的地方强多了。” 剑立渊也停了,感受着那股哪儿都在的压制感,沉声说:“乾坤大帝的手笔,确实不凡。走了,先去镇魔司把人捞出来,这鬼地方,多待一秒都憋得慌。” 两人也不吵了,黑着脸直直地朝着皇城西边的黑色巨垒走过去。 …… 镇魔司,副主簿办公室内。 林墨感觉自己快被马修的眼神给活体解剖了。 “妖孽!你绝对是妖孽附体!” 马修那肥硕的身子爆发出惊人敏捷,绕着林墨一圈圈地转,嘴里啧啧称奇。 “快说!你把我那个懒癌晚期,把摸鱼当毕生信仰的好兄弟林墨藏哪儿去了?” 林墨脸皮抽了抽,没好气地推开他凑过来的大脸盘子。 “我就是想通了,人总得有点追求。” “追求?你的追求不就是钱多事少离家近,老婆孩子热炕头吗?”马修一脸痛心疾首,“你变了老林,你不再是那个纯粹的摸鱼人了!你居然想卷了,你背叛了我们咸鱼党!!” 林墨:“......” 我以前的形象到底多深入人心啊! 就在他准备好好跟马修掰扯下什么叫“浪子回头金不换”,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一个诛邪卫气喘吁吁地跑进来,躬身禀报:“林主簿,马副主簿!昨天抓的那两拨仙门弟子,有人来保释,人已经在厅里等着了!” 马修眼睛瞬间亮了,他搓着手,脸上一个男人都懂得笑,用手肘捅了捅林墨。 “老林,大买卖上门了!走走走,收租去!” 林墨无奈摇摇头,跟着马修走向大厅。 镇魔司的大厅空旷森冷,光线都显得阴沉沉的。 方御峰和剑立渊正背着手站着,就算在这儿,那股仙门高层的傲慢劲儿也没减半分。 他们看着走过来的林墨和马修,特别是看到林墨那身七品副主簿的官服,不屑都快写脸上了。 “你就是管事的?” 方御峰居高临下地问,连个正眼都没给林墨。 林墨跟没看见他的高傲一样,脸上挂着职业微笑,从怀里掏出昨天记的小本本。 “两位前辈是来给门下弟子办保释手续的吧?” 他翻开本子,不紧不慢地念。 “脱凡宗方浩,玄玉门王莽......总计二十二人。按照《大玄京都治安管理条例》,斗殴,毁坏财物,伤及无辜,还有藐视公堂......所有罚金合计一千二百六十万两白银。现金还是银票?我们这儿都收。” “一千二百六十万两?”剑立渊声音冷了下来,“你们镇魔司想钱想疯了?抢钱都没这么快的!” 方御峰更是气笑了:“年轻人,说话做事过脑子。屁大点事,也敢狮子大开口?” 林墨合上本子,脸上的笑不变:“白纸黑字条条款款,都按我大玄律法来的。二位要是不信,可以去大理寺查卷宗。总之,钱不到位,人,肯定不能放。” “好,好一个钱不到位人不能放!” 方御峰怒极反笑,他盯着林墨,一字一句地说:“年轻人,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本官跟你们朝中的礼部尚书周大人,是同乡至交,年轻时一起游过学。你一个小小七品主簿,可要想清楚了。” 他话里的威胁之意,毫不掩饰。 旁边的马修听得心头一跳,暗道不好。 礼部尚书,那可是正二品大员,这要是真说句话,别说放人,怕是林墨的乌纱帽都得丢。 然而,林墨听完,却屁反应没有。 他只是不声不响地从怀里掏出一只巴掌大的黄纸纸鹤。 在方御峰和剑立渊不解的注视下,林墨拿起桌上炭笔,在纸鹤翅膀上刷刷写了几个字,然后对着纸鹤轻轻吹了口气。 那纸鹤跟活过来一样,扑扇着翅膀,“嗖”的一下飞出大厅,转眼没影了。 方御峰和剑立渊对视一眼,两人都一头雾水。 搞什么玄虚? 大厅里一片死寂。 马修急得抓耳挠腮,不停给林墨使眼色,让他赶紧服个软。 可林墨就跟没看见似的,一脸从容地站在那儿,甚至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那只黄纸鹤又“嗖”的一声飞回来,稳当地落在林墨面前的桌案上。 只是这次,纸鹤背上还驮着另一封叠好的信,上面盖着个鲜红的礼部衙门印章。 方御峰和剑立渊的心,莫名其妙地提了起来。 林墨慢悠悠拿起信,当着两人的面,慢慢展开。 信上没长篇大论,只有两个朱砂笔写的龙飞凤舞的大字。 不熟。 方御峰的脸,“刷”的一下,涨红一片。 他死死盯着那两个字,身子都开始轻微发抖。 这不可能!周秦怎么可能…… 林墨把信纸重新叠好放一边。 然后,他再次拿起那个记罪状的小本本和炭笔,当着方御峰的面,一笔一划地在下面添上一行新字。 “罪人方浩王莽等人的长辈,企图利用朝廷官员关系,施压镇魔司办案人员,妨碍公务,罪加一等。罚金,翻倍。” 写完,他抬头,对着已经快气晕的方御峰,露出一个和善的笑。 “两位前辈,现在总罚金是两千五百二十万两。还请尽快交钱,不然,拘役时间怕是也要跟着翻倍了。” “对了,”林墨指了指门口,“慢走不送。” “你......你......”方御峰指着林墨,一口气没上来,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剑立渊也险些晕倒,一张脸铁青到了极点。 两个守在门口的斩妖士立刻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方御峰和剑立渊,这两位在外面跺跺脚一方震动的大人物,这会儿却只能在镇魔司一众官差的注视下,灰头土脸地被“请”了出去。 林墨回到办公室,把刚收的卷宗仔细归档放好。 马修跟在他屁股后面,整个人还在极度亢奋和震惊里。 “老林!你是我亲哥!刚才真TM帅爆了!那老东西的脸都绿成猪肝色了!你怎么做到的?你跟礼部尚书也有关系?” 林墨摇摇头,随口解释:“没什么关系,我就是例行公事,跟尚书大人核实下情况。” 他当然不会说,他那便宜师父以前当副司主那会儿,可是救过周尚书。 再说,周尚书明白自己的定位,朝廷重臣要是传出与修仙门派高层有联系,乌纱帽不保。 这纸鹤传讯,不过是走个形式,结果他早料到了。 马修听完,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就在他准备继续追问,却见林墨压根没坐下的意思。 林墨从怀里掏出那串钥匙,直直地朝门外走去。 “哎?老林,你去哪儿?” 林墨头也不回地摆摆手。 “做我刚才要做的事,修炼。” 一句话轻飘飘的,却像一道九天玄雷,狠狠劈在马修头顶。 他僵在原地,张着嘴,看着林墨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那方向,正是镇魔司的高阶修炼室。 马修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我那咸鱼兄弟......真的一去不复返了? 与此同时。 镇魔司深处,一间戒备森严,灵气浓到快成实质的甲字号修炼静室里。 一道盘膝坐着的黑色身影,慢慢睁开了眼。 那双眼睛里,好像有日月星辰在转。 “嗯?” 他好像穿透了层层墙壁的阻隔,视线落在刚走进一间丙字号修炼室的林墨身上。 黑影的脸上,露出一丝诧异。 “我没看错人吧?刚那是......林墨?” 第13章 那你看看你背后呢 镇魔司大门外。 “剑长老,现在你满意了?” 方御峰一出大门,心里的火再也压不住,冲着旁边的剑立渊就发作了。 “要不是你那徒孙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我儿怎会受此牵连!” 剑立渊火气上头,作势就要拔剑:“方御峰,你少在这倒打一耙!你那宝贝儿子是什么德性你自己不清楚?要不是你非要装那个逼,事情会闹到这个地步?还有你,你也是装逼,连礼部尚书都搬出来了,结果呢?脸都丢尽了!” “你!”方御峰被戳到痛处,一张儒雅的脸都给气红了,“我那是为我儿出头!倒是你,从头到尾就跟个缩头乌龟似的,眼睁睁看着门下弟子被罚!” “我那徒孙技不如人,被罚是活该!不像你儿子,仗着你的名头在外面惹是生非,现在好了,把自己搭进去了吧!两千多万两!你御峰的家底够不够填啊?” 两人站在镇魔司门口,又一次开始了唇枪舌战,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最后,还是方御峰拂袖而去,只留下一句淬了毒的话。 “一个七品副主簿,也敢这么狂!剑立渊,你等着,我方御峰,非让他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剑立渊看着他愤然离去的背影,只是冷哼一声,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他才懒得管方御峰要去干什么蠢事,现在最头疼的是,那笔巨款怎么跟宗门交代。 ...... 丙字号修炼室内。 浓的天地元气都快成了白雾,将林墨整个人都包了起来。 他盘膝坐着,五心向天,功法自己运转,浑身的窍穴跟饿了许久的雏鸟似的,疯了一样地吞着周围的元气。 当林墨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全黑了。 他吐出一口浊气,在空中凝成一条白线,半天不散。 感觉着体内的元气更沉更厚了,林墨这才满意的站起来。 这高阶修炼室,就是不一样,一天苦修,顶的上在外面十天半个月。 他走出修炼室,习惯的瞅了眼走廊尽头的阳光。 嗯? 退食时间,已经过了三炷香了? 林墨愣了一下。 这可是他入职镇魔司以来,第一次加班。 他一边想着,一边朝自己办公室走去,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结果一路上,他发现所有遇到他的诛邪卫跟斩妖士,都跟见了鬼一样瞅着他。 “我没看错吧?刚才过去的是林主簿?” “是......是他吧?可他怎么这个时辰才出来?” “我滴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林主簿居然没有准时退食?” “他不是刚从修炼室的方向过来吗?难道......他去修炼了?” 这个猜测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摸鱼之王退食先锋还有咸鱼居士......竟然主动去修炼了? 这世界太疯狂了。 林墨将这些议论听在耳中,只能无语地摇摇头,加快了脚步。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林墨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盘算今晚要不要再跟娘子“深入”交流下修炼心得。 走着走着,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周围太安静了。 本来该人来人往叫卖声欢笑声不断的街,这会儿居然一个人影都没有。 两边的铺子门都关了,灯笼也灭了,只有月光惨白地洒在青石板路上,透着一股子邪乎。 林墨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发现,自己所在的小巷,墙壁好像在用一种特别慢的速度扭曲拉长。 眼前的景象,正在变得陌生。 迷阵? 林墨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巷子深处的影子里走了出来。 青色儒衫,面容儒雅,可现在那张脸上全是阴冷的笑。 正是脱凡宗的长老,方御峰。 “小子,没想到吧,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方御峰一步步走过来,一股吓人的威压也跟着罩了下来。 元婴初期! 那股气跟山一样,压得林墨快喘不上气了,体内的元气都转不动了。 “你很大胆。”方御峰居高临下地看他,跟看一只随时能捏死的蚂蚁没两样。 “区区一个七品副主簿,竟敢敲诈到我脱凡宗的头上。本想让你多活几日,可惜,你惹毛我了。” 林墨硬顶着威压,后背已经全是冷汗。 他原本有些慌乱,可那点慌乱很快就被他硬压了下去。 怕什么?自己可是有【天命小强】的男人! 越是危险,越要冷静! “跪下。”方御峰缓缓抬起手,脸上挂着耍弄的表情,“磕三个响头,再自己掌嘴一百下,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林墨非但没跪,反而挺直了腰杆。 他开口了,声音不大,可在这死寂的巷子里清楚得很。 “《大玄律法》第十条:凡王朝官员,无故不得擅离职守。你身为宗门长老,却在京都设伏,意图袭杀朝廷命官。” “第十一条:严禁任何修士在京都城内,对凡人及低阶修士出手,违者,废去修为,打入天牢。” “我现在怀疑,你与魔族有所勾结,意图颠覆我大玄王朝。按照镇魔司条例,我有权将你就地格杀。” 方御峰给听愣了,跟着像是听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就地格杀?就凭你?一个通窍境的蚂蚁?” 他笑得前俯后仰,仿佛要流出眼泪。 “小子,死到临头,还敢拿大玄律法来压我!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那套规矩,屁都不是!” 笑声猛地停了。 方御峰抬起的手掌上,刺眼的灵光爆开,一股恐怖的气息锁定了林墨。 “死吧!” 就在他要出手那瞬间。 林墨却平静得出奇,甚至还淡淡地说了一句。 “要不,你先看看你后面?” 方御峰动作一僵。 他的神识早就把周围几里地都罩住了,后面要有人他能不知道? 可不知道为啥,林墨那平静到邪门的样子,让他心里咯噔一下。 他下意识地回头猛地看去。 一个拳头,就在他视野里,从小到大,瞬间怼到了脸上。 那是个普普通通的拳头,看起来毫无威力可言。 可就是这么个拳头,速度快到让他这元婴大能,连个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砰! 一声闷到极点的巨响。 方御峰整个人,被这一拳,结结实实的给从半空一拳干进了地里! 他布下的迷阵,也在瞬间碎了。 周围的吵闹跟灯火,一下子又回来了。 小巷,还是那条小巷。 就是在巷子中间的青石板路上,多了个深不见底的人形大洞。 第14章 想杀我?准备倾家荡产吧 林墨望向那深不见底的人影大洞,嘴里“啧啧”一声。 他本来想靠着词条【天命小强】硬顶,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从巷子口的阴影里,不紧不慢地缓缓落地。 来人身着一袭玄黑色的镇魔司官服,样式却比林墨的副主簿官服要繁复许多,胸前绣着狰狞的异兽纹路,金线滚边,华贵又肃杀。 他身形颀长,面容俊朗,只是脸上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破坏了那身官服带来的威严。 他走到林墨面前,绕着他转了一圈,啧啧有声。 “可以啊小师弟,这才多久不见,都学会跟元婴修士叫板了?” 这熟悉的调侃,这吊儿郎当的腔调…… “大师兄,那还不是看见你在,所以我才敢的嘛。” 来人正是他那便宜师父酒再来的大徒弟,司霖。 也是如今镇魔司权柄最重的三位副司主之一! 司霖笑着拍了拍林墨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要不是今天你小子破天荒的跑去修炼室待了一天,我还真没那么好奇跟出来看看。不然啊,你今天这小命,可就交代在这了。” 林墨听完,淡然一笑。 【天命小强】的存在,今天即便不是大师兄出手,他也能活下来,可能会受伤,但他绝不会这么容易嗝屁,毕竟【天命小强】的生命力可不是盖的。 不过为了表示,他还是对着司霖深深一揖,真心实意地道谢:“多谢师兄救命之恩!” 司霖摆了摆手,浑不在意:“自家师弟,谢什么。不过话说回来,你小子不是最烦修炼吗?怎么突然转性了?” 林墨的脸皮抽了抽。 总不能说,是为了能让我那大帝老婆怀上孩子吧? 林墨只好含糊其辞:“就是觉得……修为太低,不安全。” 司霖闻言,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将视线投向了地上那个人形深坑,嘴角咧开一个不怀好意的弧度。 “师兄,这家伙死了没?” 林墨凑过去,俯视着人形大洞问道。 “死?”司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这么好一棵摇钱树,怎么能让他就这么死了呢?” 摇钱树? 林墨露出一个双方都懂的笑容,看来大师兄和自己的品味如出一辙,那他就放心了。 这可是脱凡宗的长老!元婴大能!这不捞点钱都说不过去! 师兄弟两人对视一眼,脸上同时露出了同款极其阴险的笑容。 “师兄,这事我可是诱饵,干着最危险的活,你看这分成……”林墨搓着手,试探性地开口。 “说。”司霖言简意赅。 林墨一咬牙,伸出八根手指:“八二!我八你二!” 司霖的笑僵住了。 他一把搂住林墨的脖子,用胳膊肘夹住,恶狠狠地蹂躏着他的头发:“你小子可以啊!心比煤炭还黑!敢跟师兄我要八成?信不信我把他现在就拍死,让你一文钱都拿不到?” “别别别!师兄我错了!”林墨被勒得直翻白眼,“有话好好说!七三!七三分成总行了吧!” “不行!” “我六你四!师兄!我六你四!这是底线了!”林墨欲哭无泪,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司霖这才松开手,满意地拍了拍林墨的脸颊:“这还差不多。记住,以后有这种好事,师兄罩着你。” 林墨揉着被蹂躏的头发,心里疯狂吐槽。 说好的高冷霸气副司主呢?怎么跟师父一个德行,都是财迷! 两人分赃完毕,司霖这才好整以暇地对着那个深坑,隔空一抬手。 呼! 一股无形的大力涌出,栽在地里的方御峰,就像个被拔出泥的萝卜,直接被吸了出来,然后“砰”的一声摔在地上。 他浑身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那身儒雅的青衫破破烂烂,脸上更是血肉模糊,狼狈到了极点。 “咳咳……” 方御峰剧烈咳嗽着,喷出几口混着内脏碎块的鲜血,意识总算清醒了些。 他艰难地抬起头,当看清面前站着的司霖时,整个人都傻了。 那身副司主的官服,那张让他做梦都想躲开的脸…… “司……司霖副司主?” 方御峰的声音都在发颤。 他怎么会在这里? “方长老,记性不错嘛,还认得我。”司霖笑眯眯地蹲下身,与他对视。 随后,在方御峰惊骇的注视下,司霖从怀里摸出了一枚晶莹剔透的录影石,对着他晃了晃。 “方长老,你可知罪啊?”司霖慢悠悠地开口。 “我……我何罪之有?”方御峰还在嘴硬。 司霖还没说话,一旁的林墨已经戏精附体,清了清嗓子,拿出在镇魔司审讯犯人时的派头,开始一条条罗列罪名。 “脱凡宗长老方御峰,于大玄京都长街,布下迷阵,意图袭杀我镇魔司正七品副主簿,此为罪一。” “公然违背《大玄京都治安管理条例》,在城内对朝廷命官动用杀招,藐视王朝法度,此为罪二。” 司霖在一旁补充道:“最重要的一点,你身为宗门长老,却在京都对官员行凶,形同谋逆。我现在有充足的理由怀疑,你脱凡宗与魔族勾结,意图颠覆我大玄王朝!” “噗——” 方御峰听到最后一条,急火攻心,又是一口老血喷出。 这他妈是什么欲加之罪!跟魔族勾结?这顶帽子要是扣实了,他们脱凡宗第二天就得被三宗四门联手给灭了! “你们……你们血口喷人!含血喷人!”方御峰气得浑身发抖。 “我们可是有证据的。” 林墨晃了晃司霖手里的录影石,笑得像只小狐狸。 “这东西早已开启,会把你说的话做的事,原原本本的记录下来。到时候呈给圣上,再通报三宗四门……方长老,你猜猜,你们脱凡宗,需要花多少代价,才能把这块石头,和你自己给赎回去呢?” 方御峰的脑子彻底懵了。 他看着眼前一唱一和的师兄弟二人,一个副司主,一个副主簿,脸上都挂着同样奸诈的笑容。 他这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里。 这两个家伙,根本就是魔鬼! 司霖站起身,一脚踹在方御峰身上,将他踹得翻了个面。 “带走!” 他对着虚空说了一句,两名身披重甲的镇魔司亲卫凭空出现,将半死不活的方御峰像拖死狗一样架起来,转瞬消失在原地。 林墨看着师兄这手出神入化的空间挪移,心里羡慕不已。 这就是化神境的实力吗? “行了,别看了,早点回家陪弟妹吧。”司霖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就要走。 “师兄!”林墨叫住他。 司霖回头。 林墨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罚金……什么时候能到账?” 司霖被他这财迷样给逗乐了。 “放心,少不了你的。”他摆了摆手,身形慢慢淡化在空气中,“事成之后,银票会当天送到你府上。” 话音落下,人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林墨长长舒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轻松。 一场足以致命的危机,就这么被化解了。 不,不光化解了,还顺带发了一笔横财。 …… 与此同时,林府。 后院的葡萄架下,苏清宴正悠闲地坐着,手里端着一杯清茶。 她的面前,空气如水波般荡漾,清晰地映照出刚才小巷里发生的一切。 苏清宴看着司霖的身影消失,嘴角轻轻勾起一抹赞许的弧度。 “这个师兄倒是不错,知道护着自家师弟,改日寻个由头,赐他些机缘吧。” 她轻声自语,声音温柔。 但下一刻,当苏清宴的视线落在那个被拖走的人形深坑上时,那份温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股足以冰封万古的寒意,自她身上弥漫开来。 “敢对我男人动手。” 苏清宴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殷红的唇瓣开合,吐出不带一丝情感的字句。 “就让你,让你整个宗门,都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 第15章 元婴长老?侮辱我镇魔司主簿,那也得入狱! 林墨回到自家小巷时,人还有点飘。 刚决心努力修炼变强,就碰到如此飞来横财。 看来自己摆脱咸鱼标签,选择这条路果然是正确的。 一想到即将到手的海量银票,他就感觉浑身轻松,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汪!汪汪!” 巷子的安宁被急切的犬吠打破,一个黄影从院门里头飙了出来,直扑林墨脚下。 是大黄。 它尾巴摇得快出了残影,毛茸茸的脑袋一个劲往林墨裤腿上蹭,喉咙里发出亲昵的呜咽,那叫一个热情似火。 林墨心情大好,笑着弯下腰,在大黄的脑袋上一通狂搓。 “大黄啊大黄,你都不知道你家主人我今天有多险!” 他压低了身体,神神秘秘地凑到狗耳朵边上,小声嘀咕。 “有个元婴期的老王八蛋想弄死我!幸好我大师兄及时赶到,一拳!就把那家伙从天上给干到地底下去了!” “现在那老王八蛋被关进大牢了,我们还能从他宗门那敲一大笔钱!你说,你主人我厉不厉害?” 林墨一边说,一边得意地揉着大黄的狗头,完全没注意到,他怀里这条土狗的琥珀色眼珠子里,骇人的冷光一闪而过。 元婴期? 袭杀主人? 源自血脉深处的暴戾气息在大黄体内闪过,快得连它自己都没完全察觉。 它蹭着林墨裤腿的动作顿了顿,鼻翼微动。 主人身上,元婴修士留下的那点阴冷气息还没散干净。 该死! 大黄心中杀机翻涌,表面上却摇着尾巴,姿态更活泼了,好像真在为主人平安归来感到高兴。 林墨笑着推开院门,熟悉的饭菜香扑鼻而来。 “我回来了!” 香风扑面,一个温软的身子已经撞进他怀里。 苏清宴紧紧抱着他,小脸埋在他胸口,轻轻地蹭了蹭,身子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夫君,你回来晚了。” 林墨心中一暖,反手抱住她,感受着怀里的温香软玉。 “路上...办了点事。”他准备解释。 苏清宴却抬起头,伸出纤纤玉指,轻轻地点在他嘴唇上。 “嘘,我知道。” 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印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夫君身上的元气,比早上出门时更加凝练厚重了,是去修炼了吧?我就知道,夫君是为了我才这么努力的。” 她脸上全是欣喜跟骄傲,林墨的每一次进步,都像是她最珍贵的宝物。 然而,对于小巷发生之事,苏清宴却是只字未提。 林墨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娘子这感知力也太敏锐了吧?自己不过是在修炼室待了一天,她连这都能看出来? 也对,人家可是大帝。 “夫君累了吧,快坐。”苏清宴拉着他走到桌边,将他按在椅子上,然后跟献宝似的,又端出了那个熟悉的盖碗茶杯。 “快喝,今天这个,效果更好哦。” 又来? 林墨看着那个茶杯,身体的某个部分已经开始提前预警了。 他认命地揭开杯盖。 这次,杯里悬浮的不是花瓣,是一截晶莹剔透的草须...看着跟红玉髓雕出来似的? 那草须上,金色纹路在流淌,散出的热量比昨晚的花瓣还霸道数倍,周围空气瞅着都扭曲起来。 这玩意儿...光是看着就感觉要被点燃了! “娘子,这...这是什么神物?” “是好东西啦,”苏清宴脸颊红得像晚霞,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似的,“夫君快喝,喝完...我们好继续努力。” 我能拒绝吗? 看着苏清宴那期待跟鼓励的眼神,林墨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字。 罢了罢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林墨心一横,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轰! 如果说昨晚是火山爆发,那今天就是太阳在丹田里炸了! 恐怖的热流根本没法形容,直接冲刷了林墨全身的经脉窍穴! “卧槽!好热!” 林墨感觉自己要化了,人跟块烧红的烙铁没两样。 “嗯嗯!就是要这个效果!”苏清宴看着他的反应,不但不担心,眼睛反而亮晶晶的,透着计谋得逞的狡黠。 ... 此处省略一万字。 ... 夜深人静。 院子里,那只叫大黄的土狗,悄无声息地从自己窝里站了起来。 它原本懒洋洋的姿态没了,换上了一副矫健优雅的步伐,每一步都悄没声的,像踩在棉花上。 大黄抬起头,看了一眼主卧那扇还亮着灯的窗户,琥珀色的瞳仁里,了然的神色一闪而过。 哼,这药婆婆...下手还真是一次比一次狠。 大黄转身,迈着无声的步伐,熟练地绕到院门后,用脑袋轻轻一顶,门栓就无声地滑开了。 它像道黑色的闪电,一下就融进了京都的夜色里。 穿过一旁寂静的小巷,大黄停在酒再来那破旧的院门前。 它没有丝毫犹豫,后腿微微下沉,然后猛地抬起前爪。 “砰!!!” 一声巨响,那扇饱经风霜的木门,被它一脚踹得四分五裂,木屑横飞。 ... 与此同时。 镇魔司,地牢最深处。 司霖一脚把半死不活的方御峰踹进空牢房,那家伙跟一滩烂泥似的摔在冰冷地面上。 “方长老,就在这好好待着吧。” 司霖倚在牢门上,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们脱凡宗了,让他们带足了诚意来赎人。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他晃了晃手中的录影石。 “这东西,我已经拓印了一万份。如果三天内我见不到钱,我想...整个中州的修士,都会很乐意欣赏下,脱凡宗元婴长老在京都街头袭杀朝廷命官,然后被一拳打进地里的英姿。” “你...你无耻!”方御峰趴在地上,气得浑身发抖,吐出一口逆血。 司霖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彼此彼此。” 他转身,挥了挥手,厚重的精铁牢门“哐当”一声关上,彻底断绝了方御峰最后的希望。 脚步声远了,地牢又安静下来。 方御峰趴在地上,体内的灵力被封得死死的,浑身骨骼碎裂的剧痛让他受不了,前所未有的屈辱跟怨毒涌了上来。 他恨! 他恨林墨!更恨那个叫司霖的魔鬼! 就在他快要认命的时候。 漆黑的牢房里,忽然传来一个特别虚弱,听着还有点不确定的沙哑叫喊。 “方...方长老?” 第16章 担心的爹,馋嘴的儿,方长老,你是个狠人啊 方御峰身子僵硬地转了过去。 牢房深处,黑漆漆一片。 借着走廊昏黄的油灯光,他看到了一群蜷在角落的身影。 那些人都穿着脱凡宗的服饰,此刻却一个个鼻青脸肿,瘫在冰冷的地面上,半死不活。 方御峰的脑子嗡的一下,一股压不住的火气直冲天灵盖! 好!好一个镇魔司! 不但抓了他,还敢对他宗门的弟子用刑! “你们这群狗杂碎!” 他猛地扑到牢门前,双手死死扒着冰凉的精铁栏杆,对着外面看守的两名镇魔卫疯了样地咆哮。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对我脱凡宗的弟子下这种毒手!你们这是要跟整个修仙界作对!” 牢房外的两名镇魔卫,正闲得蛋疼靠着墙壁,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镇魔卫掏了掏耳朵,懒散地晃了过来。 “我说,方长老是吧?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他指了指牢房里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动手了?我们兄弟俩一直在这儿守着,动都没动一下。” “放屁!”方御峰眼睛都红了,“不是你们,难不成是他们自己打自己?” “哎,你还真说对了。” 另一个年轻的镇魔卫也凑了过来,脸上挂着一抹坏笑。 “就是他们自己人打的,跟我们镇魔司可没一毛钱关系。” 他说着,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还有啊,方长老,你刚刚那句话狗杂碎,属于公然侮辱我镇魔司在编人员,严重损害了我们镇魔卫群体的名誉跟尊严,方长老,你是个狠人啊” 这熟悉的腔调!这熟悉的配方! 方御峰的心里猛地“咯噔”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拉满。 果不其然,那年轻镇魔卫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不过你别慌,我们哥俩官阶太低,没资格给你记录罪证。” 方御峰刚要松一口气。 “但是呢,”,年轻镇魔卫的话锋一转,“我们可以把您刚才的光辉事迹,一个字不漏地汇报上去。等明天林主簿上班了,他肯定很乐意在你的卷宗上,再给你记上重重的一笔。” “噗!” 方御峰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逆血差点没喷出来。 又是那个林墨! 他浑身发抖,指着两个镇魔卫,你...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屈辱! 前所未有的屈辱!! 他堂堂脱凡宗长老,元婴期的大能,居然被两个看大门的凝元境小卒给拿捏了! 两个镇魔卫见他吃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痛快,然后便不再理他,溜达回了墙角。 方御峰胸口起伏得厉害,硬是把心头的火气跟血气压下去,只能转过身,用几乎要吃人的目光扫向牢房里的弟子们。 “到底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压着暴怒,在牢房里回荡。 弟子们被他一看,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作声。 一个离他最近的弟子,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向了牢房最深处的阴影里。 方御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那里,躺着一个身影。 正是他那身穿月白长袍的儿子,方浩! 此刻的方浩,披头散发,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生死不知。 “浩儿!” 方御峰瞬间把其他弟子的惨状全忘了,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压根没管那些挡在他路上,正痛苦低吟的同宗弟子。 他小心地将方浩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浩儿!浩儿你怎么样了?你醒醒!” 他急切地呼喊着,一边检查着儿子的伤势。 也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女声,在角落里不紧不慢地响了起来。 “方长老,别白费力气了,他只是被打晕了过去,死不了。” 方御峰动作一顿,猛地抬头。 只见角落里,柳如烟正靠墙坐着。 她是这群人里,唯一一个看起来还算囫囵的人,除了裙摆上沾了些灰尘,身上竟连一点伤痕都没有。 “是你?”方御峰的眼神一下就冷了,“是你打伤了我儿?” “没错,是我。”柳如烟坦然承认。 她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的灰,缓步走了过来。 “方长老,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她的话里,带着一点不藏的讥讽。 “我们被关进来后,不过是抱怨了几句,说他太冲动,害得大家一起受罚。结果你这宝贝儿子,就跟疯了一样,突然对同门下死手!” 柳如烟指着地上那些鼻青脸肿的弟子。 “要不是我出手拦着,他们现在,恐怕就不是躺在这里哼哼,而是变成一具具尸体了。” “胡说八道!”方御峰怒吼,“我儿心性纯良,怎么可能干出这种残害同门的事!定是你们言语相激,才逼得他出手自卫!” 他低头看着怀里的儿子,只见方浩嘴角挂着血迹,气息微弱。 再看其他人,虽然个个看起来凄惨,但都只是皮外伤,连血都没流多少。 “你还敢狡辩?!”方御峰指着柳如烟,厉声质问,“你当我眼瞎吗?在场的人,唯独我儿伤势最重,口鼻流血!分明是你们合起伙来,围攻我儿!!” “呵。” 柳如烟被他这颠倒黑白的逻辑给气笑了。 “方长老,你只看到你儿子流血,就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她走到一个受伤弟子身边,蹲下身,指着那弟子肿胀的脸颊。 “你看清楚,他被你儿子打中的地方,虽然高高肿起,却没有一丝血迹渗出。” 她又指向另一个人。 “还有他,被你儿子一拳打在胸口,肋骨都断了几根,可你看他身上,除了淤青,哪里有半点血?” 方御峰的目光扫过众人,这才发现,确实如柳如烟所说。 这群弟子虽然狼狈,但受伤的地方都异常的“干净”,没有血污。 这太不正常了! 修士斗法,哪怕只是拳脚,力道也远非凡人可比,怎么可能打得鼻青脸肿却不见血? “这……这是怎么回事?” 方御峰的心里,也泛起了一丝疑惑。 柳如烟站直了身子,一个字一个字地说。 “因为,他们流出来的血,全都被你那好儿子,给吸走了!” “什么?” 方御峰如遭雷击。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他下意识地反驳,可心底那股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柳如烟没有再跟他争辩,只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他怀里的方浩。 “方长老,令郎在动手的时候,双目赤红,状若疯狂,而且所用招式诡异无比,专攻人体气血汇聚之处。被打中的人,体内的精血会不受控制地流失,被他隔空吸入体内。” “这种功法,听都没听过,见都没见过,不似正道所有。这件事,我回去之后,定会原原本本禀告宗主还有各位长老,彻查到底!” “你...你血口喷人!你这是污蔑!” 方御峰彻底慌了。 修炼邪功,吸食同门精血! 这个罪名要是坐实了,别说他儿子,就连他这个当爹的,都得跟着完蛋! “柳师妹说的是真的!” “方师兄当时的样子太可怕了,就跟入魔了一样!” “我的血...我能感觉到我的血在被他吸走!” 周围的弟子们,此刻也顾不上对方御峰的畏惧,纷纷开口,为柳如烟作证。 “都给我闭嘴!” 方御峰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元婴修士的气势不自觉地散发出来,压得那群通窍境的弟子喘不过气。 “一群废物!自己学艺不精,被人打了,就想往我儿身上泼脏水!我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一个人,对着满牢房的同门弟子,极力维护着自己的儿子。 就在这片混乱的争吵之中。 谁也没有注意到。 被方御峰抱在怀里,那个一直昏迷不醒的方浩,眼皮轻轻颤动了一下。 他缓缓的,睁开了一条缝。 那双眼睛里,不再是往日的骄纵跟狂妄。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看不见底的血色。 他的目光,越过自己父亲愤怒的脸庞,静静地落在他宽阔厚实的后背上。 一道几乎听不见的沙哑呢喃,从他唇边溢出。 “爹......” “元婴强者......” “好浓郁的气血......” 第17章 脱凡宗勾结魔族的证据到手 酒再来的院内。 “我操!!!” 正在院里对着棋盘苦想的酒再来,被大黄搞出来的踹门动静吓得一蹦三尺高,手里的黑子都掉进了茶杯。 他脖子一拧,正看到大黄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从门框的废墟里走了进来。 “你这天杀的死狗!!!”酒再来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指着大黄的鼻子骂,“想造反是不是!老子的门!老子这三百年的老榆木门!你给老子赔!” 大黄压根没理他,只是轻蔑地瞥了他一眼,开了口:“老东西,你徒弟差点让人给宰了,你还有心思关心你这破门?” 酒再来的骂声停了。 他脸上的火气一下就没了,换上了一股骇人的煞气。 “你说什么?” “你那宝贝徒弟,今天下班路上,被脱凡宗一个元婴初期的老王八蛋给堵了。”大黄懒洋洋地趴在石桌旁,舔了舔爪子,“要不是他大师兄路过,现在你就可以准备给他收尸了。” 酒再来的身子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元婴期!袭杀! 一股冰冷杀意从他浑浊的眼里闪过。 “狗娘养得脱凡宗!”他一掌拍在石桌上,坚硬的石桌瞬间布满裂纹,“欺负到老子徒弟头上来了!真当老夫提不动刀了?” 他豁得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你干嘛去?”大黄抬了抬眼皮。 “废话!去脱凡宗!老子今天不把他们山门给拆了,我就不姓酒!” “得了吧你。”大黄嗤笑一声,“就你现在这半残的金丹修为,去了也是送菜。” 酒再来动作一顿,这才想起自己现在不是当年那个能跟化神掰手腕的副司主了。 他泄了气坐下,闷了一口凉茶,火气却半点没消。 “你真以为老子不行了?”酒再来恨恨地说,“这口气,老子咽不下去,必须去!” “嘿嘿,你这老不死的果然还有底牌。”大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过你放心,那老王八蛋,还有他儿子,现在都在镇魔司大牢里关着呢。司霖那小子你懂的,不把脱凡宗榨干一层油,是不会罢休的。” 听到这话,酒再来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冷哼一声。 “你跟我徒弟的主仆契约,生死与共,他要是嘎了,你也得嘎,你就不准备做点什么?” 大黄见状,转身边走边道。 “哼!我自有打算。” “我去找老王跟药婆婆说一声,这事不能让他们蒙在鼓里。” 它刚走到门口,却被酒再来一把拦住。 “等等!”酒再来指着门口那一地狼藉,理直气壮地开口,“想走可以,先把老子的门赔了!” 大黄:...... 这老不死的,抠门到家了! 与此同时。 镇魔司,地牢最深处。 方浩感觉自己好像飘在一片没边儿的血海里。 整个世界都是黏糊糊又温热的,带着一股让他迷醉的甜腥味。 一个大到没法想的模糊人影,立在血海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 “渴望力量吗?” “鲜血...能给你一切。” “弱者的血让你果腹,强者的血让你蜕变,天骄的血...让你踏上巅峰!” 随着那声音的诱惑,方浩眼前的血海开始翻涌,凝聚出一个又一个的形象。 第一个,是玄玉门那个为首的壮汉,他惊恐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气血变成一道道红线,被自己吸入口中。 好弱...但是好美味。 接着,血海中浮现出柳如烟那张漂亮到不行的脸。 她身上的气血,比那大块头精纯一百倍,化作一道紫色霞光,让他浑身都战栗起来。 好想...好想尝尝她的味道! 紧接着,画面再转。 他的父亲,方御峰,出现在他面前。 那元婴期强者的气血,就像一个烧着的血太阳,散出的诱惑力,让他快兴奋地流出口水了。 吞了他!吞了他就能变得更强!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底滋生。 可就在下一秒,所有的影像都碎了。 血海的中央,升起一道身影。 那一个女人。 一个美到没法形容的女人。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身上却散发着比星辰大海还浩瀚跟天地法则还古老的气息。 她的一滴血,仿佛就能创造一个世界,毁灭一个纪元。 方浩彻底痴了。 他忘记了力量,忘记了所有。 他伸出手,穿过无尽的血海,傻了样朝着那个人影伸去,嘴里下意识地念叨。 “我要她...” “我想要...她的血...”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将整个血色世界都给干碎了。 脸上火辣辣的疼,让方浩一下就醒了。 他捂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昏暗的牢房,冰冷的地面,还有...一张气到有点扭曲的俏脸。 是柳如烟! 她正站在自己面前,刚刚收回手。 “你疯了!” 柳如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的发抖。 而在她身后,方御峰正一脸呆滞地看着自己,那表情有震惊有痛苦还有不敢信,最后全都化成了恨铁不成钢的滔天怒火。 “逆子!” 方御峰一声咆哮,声音都在发抖。 “你...你竟敢当着我的面,对如烟下死手!你修炼的到底是什么邪功?说!这功法是哪来的!!” 邪功? 攻击柳如烟? 方浩的脑子一片空白。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但身体的本能,却让他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那里,有什么东西,很重要。 方御峰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想都没想,一步上去,大手直接探入方浩怀中。 “不!!” 方浩见状,吓得尖叫起来,拼命想要挣扎。 可他怎么可能是一个元婴修士的对手。 方御峰的手,轻而易举地从他怀里,掏出了一块东西。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的玉石,整个血红色,跟用鲜血凝出来的一样,表面还雕着诡异的魔纹。 “还给我!那是我的!把它还给我!” 方浩疯了一样扑上来,想要抢回那块血玉。 方御峰看着手里的血玉,又看了看自己跟疯了一样的儿子,一张脸痛苦到扭曲。 完了。 一切都完了。 就在他心如死灰的时候。 他手里的血玉,忽然就没了。 方御峰一下愣住了。 他抬起头,只见牢房门口,不知道啥时候,多了道身影。 司霖正倚在门边,不紧不慢地抛着手里那块血色玉石,脸上挂着一抹玩味的笑。 他看着牢房内傻掉的方御峰,慢悠悠地开了口。 “恭喜啊,方长老。” “这下,我可真是人赃并获,抓到你们脱凡宗勾结魔族的证据了。” 第18章 娘子太会撩,夫君我快顶不住了! “这……这不可能!你这是污蔑!” 方御峰的脑子嗡的一下炸了,当场就要狡辩。 “我脱凡宗乃是名门正派,与魔族不共戴天,怎么可能……” “方长老。” 一道清冷的女声,突兀地打断了他。 柳如烟往前站了一步,将自己跟方御峰父子彻底隔开,对着牢门外的司霖躬身一礼。 “司霖副司主,此事,我敢以道心发誓,与我脱凡宗绝无半分关系!” 她的姿态放得极低,言辞却又硬又绝。 “这血玉是何来历,我们一概不知。方浩修炼邪功残害同门,更是他一人的罪孽!我脱凡宗上下,绝不会包庇此等败类!还请副司主明察,还我宗门一个清白!” 好一个撇的干干净净! 方御峰不敢置信的扭头看着柳如烟,气的浑身发抖。 “柳如烟!你……你竟敢背叛宗门!” “我这才是为宗门着想!”柳如烟毫不退让,冷冷地回视他,“方长老,是你,是你一再包庇你这好儿子,才让我脱凡宗蒙受此等不白之冤!” 牢房里,两人瞬间就争吵起来。 司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内讧,脸上那玩世不恭的笑意更浓了。 他压根没理会方御峰的咆哮,只是把玩着手里的血玉,目光落在一旁呆滞的方浩身上。 那小子,现在满脑子都只剩下那块玉了。 “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脱凡宗所为,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 司霖慢悠悠地开了口,声音不大,却让牢里的争吵戛然而止。 “得我们镇魔司的司主大人,亲自判断才行。” 他话音落下,对着牢房轻轻一挥手。 嗡! 牢房的四壁跟铁栏上,无数玄奥的符文瞬间亮起,密密麻麻又层层叠叠。 一股比之前强大十倍不止的禁制之力轰然降下,将整个空间都封锁得如同铁桶一般。 做完这一切,司霖转身,对着门外守着的两名镇魔卫随意的吩咐了一句。 “等林墨明天来当值了,让他来我这一趟。”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便在原地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死寂。 牢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完了......” 方御峰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他双目无神,嘴里反复呢喃着这两个字。 勾结魔族的罪证,落在司霖那个家伙手里,他已经能预见到,脱凡宗将会面临何等恐怖的敲诈勒索。 宗门,完了。 他自己,也完了。 柳如烟则是深深看了一眼地上的方御峰父子,对着周围的弟子沉声说道:“此事,我定会一字不漏地禀告宗主!” 只有方浩,依旧傻愣愣地伸着手,对着司霖消失的方向,疯了一样的大喊。 “还给我……把它还给我……” “那是我的!” …… 第二天一早。 林墨是在一阵极致的酸爽中醒来的。 他一个激灵坐起,下意识活动了一下四肢。 腰好像不是自己的了,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被榨干的酸软。 但诡异的是,丹田气海内,元气却充盈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经脉窍穴里都涨得满满当当。 这感觉……就跟被人硬生生灌了一整晚的修为一样。 林墨艰难地扭过头,看向身侧。 苏清宴正侧躺着,单手支着脑袋,一头青丝如同泼墨的瀑布般散落在床榻上。 她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锦被,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苏清宴醒了,正含笑看着自己,那双美眸水汪汪的,媚意天成。 林墨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个部分,又开始不听使唤了。 “夫君,不多睡会儿吗?” 苏清宴的嗓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格外撩人。 林墨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腰间一暖。 苏清宴凑了过来,温软的身子贴着他,脑袋轻轻靠在他腰腹上,柔软的唇瓣,在他的腹肌上印下了一个带着湿润暖意的轻吻。 “夫君的身体,越来越棒了呢。” 她轻笑着,抬起头,仰视着林墨。 轰! 林墨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这……这这这…… 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 地位是不是反过来了? 自己怎么老是被自家娘子调戏? 而且每次都调戏的他毫无还手之力! “娘……娘子……我昨晚差点就不行了……” 林墨结结巴巴,回想着昨晚差点被榨干的场景。 苏清宴却只是揽着他的腰,整个人腻歪在他怀里,娇媚地轻哼:“我怎么会舍得夫君累着呢?夫君越强,我们就越有希望呀。” 林墨:“……” 行吧。 为了生娃大业,这点牺牲,值了。 两人又腻歪了好一阵,林墨才在苏清宴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艰难地从温柔乡里爬起来,穿好衣服走出房门。 刚一脚踏进院子。 “汪汪!” 大黄如同离弦之箭,嗖的一声从角落里窜出,带起一阵风扑到林墨脚下。 它疯狂地摇着尾巴,脑袋一个劲往林墨裤腿上蹭,伸出舌头就开始舔他的手背,活脱脱就是一副几百年没见着主人的狗腿样。 林墨笑着弯腰,熟练地在大黄的狗头上揉搓着,心里却有点犯嘀咕。 错觉吗? 怎么感觉大黄今天比平时还要热情? 林墨没多想,推开院门准备去上班。 结果一出门,就跟两尊门神撞了个正着。 酒再来跟王老,一左一右,跟哼哈二将似的堵在门口,两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上下来回扫视。 “咳。”林墨被看得浑身发毛,“师父王伯,早啊。” “小墨啊。”酒再来上前一步,蒲扇大的手掌直接按在了他的肩膀上,一股温和的元气探入他体内,游走了一圈。 “嗯,气血还算充盈,根基也稳,身体不错。” 酒再来满意地点了点头。 另一边,王老也笑呵呵地递过来一个油纸包。 “小墨,这是王伯给你准备的早点,百年黑猪汤做的饼,趁热吃,补补元气。” 林墨看着那油纸包里隐隐透出的灵光,嘴角抽搐。 林墨正想拒绝,巷口又走来一道身影。 是药婆婆。 “小墨,上班去啦?”药婆婆笑得一脸慈祥,快步走来,强行塞给他一个食盒,“老婆子刚熬好的乌鸡桂圆羹,大补!你身子骨要紧,赶紧喝了!” 林墨捧着温热的食盒,整个人都麻了。 他被三个老人家围在中间,嘘寒问暖,各种补品跟不要钱似的往他怀里塞。 那关切的模样,仿佛他下一秒就要随风而去。 好不容易摆脱了三位长辈,林墨摸了摸自己的脸。 难道......难道是我最近沉迷女色,真的虚到人尽皆知的地步了? 不能吧? 我感觉自己明明越来越强了啊! 林墨抱着一肚子疑惑跟一堆的补品,满头雾水地走向镇魔司。 刚踏进镇魔司的大门,一名当值的诛邪卫就快步迎了上来。 “林主簿,您可算来了!” “怎么了?” “司霖副司主传话,让您一到就去见他。” 司霖副司主? 大师兄找我?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分赃! 难道那笔巨款已经到账了? 林墨顿时精神一振,脚步都轻快了不少,径直朝着镇魔司内院,副司主的专属办公区域走去。 第19章 玩脱的大师兄,懵逼的林墨 与此同时。 镇魔司深处,一间宽敞又雅致的房间内。 司霖正坐在一张由整块千年阴沉木雕刻而成的书案后,手里把玩着一块玉石。 正是从方浩身上搜出来的那块血玉。 房间里没有电灯,光线有些昏暗。 那块血玉在他手中,却散发着妖异的红光,将他俊朗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 玉石入手温润,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冰凉。 司霖的双指摩挲着玉石表面雕刻的诡异魔纹,一抹好奇浮现在他脸上。 他能感觉到,这块玉石之中,蕴藏着一股极为精纯,却又无比邪魅的力量。 这股力量,似乎还在沉睡。 “有点意思。” 光是漏出来的一点气息,恐怕就够让一个心志不坚的修士堕入魔道。 是哪个魔道大能的传承?还是个陷阱? 又或者这玩意儿跟永夜州那帮杂碎有关系? 司霖脑子里闪过好几个猜想,但很快又一个个否定了。 光瞎猜,永远也得不到答案。 他嘴角撇了撇,与其在这里瞎猜,不如自己动手试试。 他倒要看看,这小石头里到底藏着什么牛鬼蛇神。 想到就干,司霖不磨蹭了。 他把血玉放掌心,另一手并指成剑,凝出一缕细如金针的金色灵力,小心地往血玉中心刺去。 灵力刚碰到血玉的瞬间。 嗡! 怪事发生! 那血玉跟活过来一样,红光暴涨! 一股根本没法抵抗的吸力从玉里炸开,一下子把他那缕灵力跟他的神魂全给拽了进去! 司霖眼前一花,周遭景物扭曲破碎。 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不在办公室了。 他发现自己神魂出窍了,飘在一个没边儿的血色世界里。 脚下是黏糊糊翻滚的血海,空气里都是让人想吐的甜腥味,整个世界都透着一股压抑到极点的邪恶气息。 这里就是血玉的内部空间? 自己居然被强行拉进来了! 司霖心里一沉,意识到这个血玉果然不简单。 就在这时,他脚下的血海开始剧烈地翻滚,一个大到没法形容的模糊人影,慢慢从血海深处升起来。 那人影顶天立地,好像整个血色世界就是用它的身体构成的。 司霖在这人影面前,小得像一粒灰。 一个又大又邪的声音,在整个血色世界里回荡,直接在他神魂里炸开。 “小小蝼蚁,不知死活。” 那巨大的人影对着司霖慢慢伸出一只手,那手大得能把天都遮住。 巨手带着要碾碎一切的气势,冲司霖头顶压了下来! “糟糕!” 司霖瞳孔一缩,他想都不想,体内的灵力催动到顶,化神境的威压炸开,想从这个鬼地方挣出去。 “给我破!” 司霖体内的灵力幻化为一只金色巨手,迎面撞上头顶袭来的巨手。 “轰!!” 仅仅一个照面,司霖只感觉心神都遭受重创。 虽已堪堪将巨手阻挡下来,但并未让其退后分毫。 他的力量在这血色世界里,就跟石头扔进海里一样,根本连波澜都掀不起来。 眼瞅着那巨手就要把他压成渣! 轰!! 一道亮瞎眼的金光柱子毫无预兆地从天而降,撕开血色天空,准准的砸在那只落下来的巨手上! 这金光神圣又浩大,带着煌煌天威融入司霖的灵力内。 是玄王朝的护国大阵在帮我! “嗷——!” 那巨大的魔影疼得发出咆哮,被金光照到的巨手一下子没了一大半,整个庞大的身体也被这股神圣力量压得飞快变小。 就几个呼吸的功夫,本来顶天立地的魔影,体型就缩水了几十倍,虽然还是很大,但已经没有那种毁天灭地的压迫感了。 “该死的大阵!又是这该死的大阵!可恶!!” 魔影气到极点的咆哮,声音里都是对护国大阵恨到骨子里的意思。 司霖得了喘气的机会,一点没犹豫,神魂化作一道流光,就要顺着金光撕开的口子溜出去。 “别以为有这阵法,你就能从我手里跑了!” 魔影吼了一嗓子,收回破烂的巨手,无数血色锁链从它身体里射出来,一下封死了那道口子,同时朝司霖缠过来。 司霖拼命躲,可血色锁链没完没了,速度还快得离谱。 转眼间,他的腿部便被这血色锁链死死锁住,动弹不得。 司霖正想催动灵力强行破开,可那血色锁链速度何其之快,紧跟着叫他的腹部也一同锁住。 不到十息功夫,他身体就有四分之三被那些冒着不详魔气的血链子完全捆死了! 一股冰冷邪恶充满污染性的力量,顺着锁链玩命地涌入他的神魂! …… 这时候,办公室外面。 林墨正站在门口,一脸的纳闷。 他抬起手,又敲了敲门。 “咚咚咚。” “大师兄?在不在啊?我来分钱了!” 里面还是没点动静。 搞什么鬼? 林墨心里犯起了嘀咕。 大师兄叫我来,怎么不开门?该不会想独吞那笔巨款吧? 不能够啊,大师兄虽然爱财,人品还是有保障的......吧? 他又等了会儿,还是没反应。 林墨耐心没了,不敲了,直接伸手搭上门把手,轻轻一推。 门,开了。 接着,林墨就看到一幅让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画面。 屋里乱七八糟,那张千年阴沉木的贵价书案,已经碎成了好几块。墙上都是蜘蛛网一样的裂缝,看着随时都要塌。 整个房间的灵力暴躁到了极点,混乱的能量风暴快要把空间给撕了! 而在风暴正中间,他大师兄司霖,正用一个特别怪的姿势半跪在地上。 他浑身罩着两种完全不同的光。 一边是他自己的,亮瞎眼的金色灵力。 另一边,是浓得化不开的血色魔气! 两种力量在他身体里玩命地冲撞,把他那身华贵的官服都给撕开了,露出布满金色血色怪异纹路的皮肤。 “大......大师兄?” 林墨给这阵仗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下意识叫了一声。 听到他的声音,司霖艰难地抬起头,那张帅脸现在一半神圣一半狰狞,看着特别吓人。 司霖似乎愣了一下,随即意识模糊般开口。 “……林墨?” 下一刻,他用尽全身的劲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快......快跑!” 话音刚落,司霖那只被金光包着的右手,猛地抬起来,带着千钧力道,狠狠拍向自己胸口! 但就在拳头要落下的那一刻! 他那只缠着血色魔气的左手,却跟鬼爪一样,快如闪电的伸出来,死死地抓住了自己右拳手腕! 两股力量撞在一起,炸开刺眼的光。 司霖的身体抖得厉害,脸上全是痛苦的表情。 接着,一个林墨从没听过的,沙哑又邪恶,充满无穷恶意的声音,从他大师兄嘴里蹦了出来。 “跑?” “谁都跑不了!” 第20章 镇魔司巨变,震荡的护国大阵 林墨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眼睁睁看着大师兄司霖那张俊朗的脸,一半被神圣的金光笼罩,另一半则被诡异的血色魔气侵蚀。 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体内疯狂地冲撞,形成了一个恐怖的平衡。 金色的灵力跟血红色的魔气如同两条互相撕咬的恶龙,拿司霖的身体当战场,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毁灭性的能量风暴。 “轰!” 一道金色的雷弧从司霖身上炸开,擦着林墨的头皮飞过,把他身后的一排书架轰成了齑粉。 同时司霖突然恢复了熟悉的声音,大吼道。 “快跑!” “砰!” 又一团血色的魔气炸裂,将地面腐蚀出一个冒着黑烟的大洞,距离林墨的脚尖不过半尺。 不过三息,司霖的声音变成了那干涩沙哑的模样。 “别跑!给我…回来!” 林墨被夹在中间,一动不敢动。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大师兄可是化神境的大能!镇魔司的副司主! 在这京都城内,有护国大阵的加持,谁能把他逼到这个地步? 也就在这时。 整个大玄京都,那笼罩在天穹之上,凡人肉眼不可见的护国大阵,毫无征兆地亮了起来。 一道道金色的符文在法阵的脉络中疯狂流转,速度越来越快,最终汇聚成一片金色的海洋。 一股浩瀚无边,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威压,从天而降。 京都之内,无数百姓依旧在街头巷尾,为生活奔波,对此毫无察觉。 然而,所有修为达到一定境界的修士,却在同一时间,齐齐停下了手中的一切动作,骇然抬头,望向天空。 “这……这是怎么了?” “护国大阵……大阵怎么会突然全面启动?” “出大事了!肯定出大事了!” 林府隔壁的小院里。 正对着棋盘苦思冥想的酒再来和王老,动作同时一僵。 “这股威压……”酒再来捏着棋子的手在微微发抖,他浑浊的眼睛里,透出前所未有的凝重,“大阵的核心被触动了!” 王老那只独臂猛地按在石桌上,沉声道:“方向……好像是皇城西边,镇魔司的方向!”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惊骇。 林墨! 他的宝贝徒弟他的救命恩人就在镇魔司! 同一时间,大玄皇宫深处,一座九层高的观星台上。 身穿龙袍的玄帝负手而立,他身旁,监天司的司正脸色惨白,正死死地盯着面前不断震动的星盘。 “陛下!大阵的天罚之力正在被激活!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三百年前魔君叩关!” 玄帝的面容隐藏在阴影之后,看不真切,但他的声音却无比沉稳。 “查。给朕查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引得乾坤大帝留下的阵法如此震怒。” 而林府的后院中。 原本正悠闲品茶的苏清宴,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被她捏成了粉末。 她猛地站起身,一股强者的威势不受控制的泄露出来,却在触碰到院墙的瞬间,就被一股更强大,更蛮横的力量给硬生生压了回去。 正是护国大阵! “怎么回事?” 苏清宴的秀眉紧紧蹙起。 这该死的大阵今天发什么疯! 那股针对性的压制力,比之前强了十倍不止,仿佛整个京都的天地法则都在排斥她。 她的神识被死死的困在这一方小小的院落里,根本无法发散出去,更无法关注到镇魔司那边,自己夫君的情况。 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跟不安,涌上心头。 夫君! 夫君会不会有危险? 苏清宴的心,瞬间揪紧了。 也就在京都风云变幻之际。 数万里之外,一片被夷为平地的妖兽山脉中。 一头小山般巨大的妖皇尸体上,一个笼罩在黑袍里的身影慢慢站了起来。 他抬起头,仿佛穿透了无尽的空间,望向遥远的大玄京都方向。 “嗯?护国大正竟然被引动到这种程度……” 黑袍下的身影目光一凌。 “看来京都发生了某种变数,我得尽快回去一趟。” …… 镇魔司,副司主办公室内。 林墨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他看着在金色灵光跟血色魔气中痛苦挣扎的大师兄,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跑? 往哪跑? 而且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大师兄死在这里? 我做不到! 林墨咬了咬牙,眼里闪过一丝疯狂。 怕个鸟!老子有【天命小强】!死不了! 他不再犹豫,顶着那足以撕裂金丹修士的能量风暴,猛地朝司霖冲了过去。 “轰隆!” 他刚迈出一步,脚下的地板就整个炸开,碎石乱飞。 林墨脚下一空,眼看就要掉进漆黑的窟窿里,旁边一根断裂的房梁却恰好砸了下来,“哐”的一声卡在裂缝上,正好给他搭了座独木桥。 林墨想都没想,踩着房梁就冲了过去。 一道人头大的金色雷球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把他身侧的墙壁轰出一个透明的大洞。 一柄由魔气凝聚的血色长矛从他胯下穿过,钉在地上,剧烈的腐蚀性让青石地板滋滋作响。 林墨的官服被狂暴的劲风撕扯得破破烂烂,身上也被划出无数道细小的伤口,鲜血淋漓,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但他竟然真的硬顶着这毁天灭地的能量风暴,冲到了司霖的身边! 【天命小强】恐怖的保命能力,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大师兄!” 林墨一把抓住司霖还在剧烈颤抖的胳膊,大吼道:“撑住!有没有什么办法解决你身上的状况?” 司霖被魔气侵蚀的半边脸,硬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呵……小师弟,你……真他妈是个怪物……” 他一边要对抗体内的魔头,一边还要分心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痛苦到了极点。 “没用的……这鬼东西……污染性太强……已经和我的神魂……缠在一起了……” 林墨的心猛地一沉。 “那护国大阵呢?”林墨急得满头大汗继续问,“你可是镇魔司的副司主!是王朝的二品大员!这护国大阵不应该保护你吗?怎么会让你被魔气搞成这样!” 第21章 师兄弟联手飙戏套路上古魔头 司霖还没开口,他身体里那个声音沙哑的声音已经替他张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护国大阵?” “小子,我真的谢谢你这位大师兄的身份!要不是他这个镇魔司副司主,被这破阵法关照,享受顶配的气运保护,我这会儿早被干趴下睡大觉去了!” 那魔影的声音听着就欠揍,满满都是玩味儿。 “现在,我跟他的神魂都抱成一团了,这大阵想保他,反倒成了我的保护伞!它怕伤着自己人,屁都不敢放一个!它越是护着他,我长得就越快!” “司霖啊司霖,别死扛了,咱俩合体才是正道。老实把身体给我,我带你去看看这世上最高的风景,不香吗?”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凉了半截。 这他妈算什么事?自己人打自己人,友军火力还成了敌人的保护伞? “不......”司霖自己那半张脸上,青筋都爆了出来,他拼尽最后一点劲,脖子猛地一拧,看向林墨。 “小师弟……快走!我不能……我不能把这身体让给魔族!” “我会自爆!阻止他!” 司霖的声音听着是豁出去了,可刚说完,他那只还冒着金光的眼睛,对着林墨疯狂地眨了一下。 那一下,贼快。 但林墨看清了。 这哪里是决绝,这分明是在递眼色啊! 自爆是假,演戏是真! 林墨脑子转得飞快,瞬间懂了,戏精上身。 他“哇”的一声,整个人都崩溃了,一把扑上去,死死抱住司霖的大腿。 “不!大师兄!你不能自爆啊!” 林墨哭得跟死了爹妈一样,鼻涕眼泪说来就来,糊了司霖一身。 “你死了我怎么办!你死了镇魔司怎么办!你不是答应要分我六成银子的吗!你死了谁给我钱啊!我不管!我不让你死!” 司霖:“……” 就连他身体里那个拽上天的魔影,好像都被林墨这波骚操作给干懵了。 那股子暴戾疯狂的血色魔气,都顿了一下。 司霖身上,那张被魔气侵蚀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这小子搞什么鬼”的困惑。 “自爆?你......舍得这一身好不容易练出来的修为?” 有戏! 林墨心里狂喜,哭得更来劲了,整个人跟个挂件似的吊在司霖腿上,死活不撒手。 “大师兄!你可想清楚啊!活着才有希望!咱们一起想办法,总能把这鬼东西给薅出来!” 影帝司霖也立刻入戏,他摇着头,脸上写满了“为了苍生,我可以”的悲壮。 “不!来不及了!” “我身为镇魔司副司主,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怎么能为了自己活命,放任魔头祸害天下!” “小师弟,你松手!能为大玄跟黎民百姓死,是我司霖的荣幸!” 两人一个要死一个不让死,那夸张的表演还有浮夸的台词,让整个房间的悲壮气氛瞬间拉满。 就连司霖体内那股血色的魔气,都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好像真被这师兄弟情深的戏码给整感动了。 血光闪烁,那股邪恶的力量,好像在犹豫,在挣扎。 它竟然真的有一丝要从司霖体内抽离的迹象! 林墨跟司霖对上眼,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成了!”的表情。 成了! 再加把劲! 就在这时,那快要完全抽离的魔影,动作猛的一顿。 “等等……” 一个沙哑的自言自语,带着十二分的怀疑,从司霖嘴里蹦了出来。 “你们两个浑蛋……” “是在演戏骗我吧?” 司霖跟林墨脸上那浮夸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 下一秒,两人反应神速,继续声泪俱下的表演。 “大师兄!” “小师弟!” “噗嗤。” 那魔影,竟然被气笑了。 “好好好……真是好啊!差点就被你们两个小崽子给骗过去了!” 轰! 一股比刚才猛了十倍不止的血色魔气,轰的从司霖体内炸开! 那股力量不玩了,直接开枪,用一种不讲道理的姿态,疯狂地涌向司霖全身,抢夺他身体的每一寸控制权! “呃啊啊啊!” 司霖再也顶不住了,金色的灵光被血色魔气疯狂压缩,他那张帅脸,彻底扭曲了。 “妈的!” 司霖凭着最后一丝理智,忍不住爆了粗口。 “落狂徒你这个坑货!这么半天还没回来!老子坚持不住了!” 落狂徒?镇魔司司主,落狂徒??! 林墨刚反应过来这个名字,就感觉一股巨力从身前传来。 司霖一掌把他狠狠地推飞了出去! “快走!” 林墨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只能眼睁睁看着司霖周身的灵气还有魔气,像失控的星河,疯狂地朝他丹田气海倒灌! 林墨的心跳,在这一刻漏了一拍。 这一次,不是演戏了! 大师兄他是真的要自爆! “想自爆?” 那魔影好像也意识到司霖这次是来真的,它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啸。 “我先杀你师弟!” 轰!!! 司霖那只被魔气彻底控制的左手猛地一抬,对着倒飞中的林墨,隔空就是一掌! 一道血色符文组成的恐怖洪流,瞬间脱手! 那血海似的灵力瞬间吞了林墨,势头不减,直接把他身后镇魔司的建筑群十分之一的区域,一起轰成了渣! 这一刻,整个大玄京都,所有人都看见了。 一道捅穿天地的血色光柱,从皇城西角的黑色巨垒中冲天而起,把半个天空都染成了血红色。 不管是修士强者,还是关注着这里的大佬,全都傻眼了。 镇魔司,出事了! 房间里。 司霖双眼暴突,看着林墨消失在血光里的方向,他最后一丝意识咆哮起来。 “啊啊啊啊!!!” 他发出一声绝望的怒吼,毫不犹豫地引爆了体内所有压缩到极限的能量! 他要拉着这个魔头,同归于尽! 然而,就在那灭世般的光芒快要绽放的最后一刻。 一股更加深邃古老又无法抗拒的意志,从他神魂最深处降临了。 想象中的惊天爆炸,只炸了一半。 一股气浪把本就快散架的房间彻底掀飞,但那威力,连之前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噗……” 司霖七窍流血,软趴趴地倒在废墟里,眼看就要昏过去了。 他耳朵边,传来那魔影带了点累,但更多是轻蔑的呵呵笑声。 “在我现在有准备的情况下还想自爆?” “在我帝境面前,想太多了。” 第22章 大师兄被夺舍后,第一个拿我开刀 与此同时,镇魔司的天空,已经完全被一片血色天幕给吞了。 那是个大到没边的血色光球,活像颗邪异的心脏,把整个镇魔司总部跟周围几条街区都吃了进去。 浓得化不开的魔气从里头散发出来,把内外的一切探查全给隔绝了。 光球外,十几道身影悬空站着,每一个都散发着恐怖气息。 领头的两人,穿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便服,却是从大玄皇宫深处赶来的供奉,修为有多深谁也说不清。 他们后头,是镇魔司仅剩的几位太上长老,个个都是闭关好多年的老怪物。 这会儿,这些跺脚就能让京都抖三抖的大人物们,脸全都沉得能滴出水,打量着眼前的血色光球。 “好精纯的魔气!” 一个皇宫供奉开口,他试着用神识渗进去,结果跟泥牛入海似的,一下就被那霸道的魔气吞了个干净。 “这不是阵法。”镇魔司的一个太上长老摇头,“老夫从没见过这么横的结界,它压根没技巧可言,纯粹是用远超我等的境界,拿海量的魔气硬生生堆出来的墙。” “到底是什么鬼东西,能在京都,在护国大阵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众人议论个没完,可谁都没辙。 这血球就像个刺猬,谁碰谁倒霉。 远处,一条小巷的房顶上,酒再来跟王老爷死死地盯着那个血色光球。 “老王,你专精阵法,看出点门道没?”酒再来急得抓耳挠腮。 王老摇了摇头,那只独臂负在身后,神色是从来没有过的严肃:“看不透。对方的境界太高,布下这结界,根本就没用任何花里胡哨的手段,就是一力降十会。除非有帝境强者出手,不然谁都别想硬破开。” “妈的!”酒再来狠狠啐了一口,“司霖那小子呢?他是副司主,镇魔司出这么大事,他怎么没出来主持大局?还有林墨那臭小子,也没见人影!” 酒再来一边说,一边看着下面一队队的镇魔卫集结,可就是不见自己两个徒弟的身影,心里的那股不安开始疯长。 王老听了,也是一愣。 “他们两个……不会在里头吧?” “不可能!”酒再来想都不想就大手一挥,哈哈大笑起来,“开什么玩笑!我那两个徒弟,一个比一个精明,一个比一个怕死!特别是林墨那小子,闻到危险跑得比狗都快!怎么可能把自己陷在这种鬼地方!” 他说着说着,笑声却越来越干。 王老也没接话。 两人在房顶上,隔着一丈远,你看我我看你。 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一丝不断放大的惊恐。 不会吧? …… 血色结界里,原本威严肃杀的镇魔司总部,已经成了一片废墟。 在最中间的深坑边上,司霖的身躯静静站着。 或者说,是某个顶着司霖外表的玩意儿。 他抬起手,打量着这具爬满了诡异血色魔纹的身躯。 本来属于司霖的金色灵力已经被压得死死的,现在经脉中流淌的,是纯粹到极致的血色魔气。 “化神境的修为,还算不错。” 他自言自语,随后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玩味地笑了笑。 “哦?这小子的神魂还没被磨碎,居然还猫在最深处。也好,等本帝有空了,再慢慢把你当点心给吃了。” 他张开双臂,仰天大笑,那笑声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哈哈哈哈!” “苏清宴!你没想到吧!” “我万血幻帝,又回来了!!” 就在他狂笑的时候。 不远处的废墟堆里,一只手,突然从碎石瓦砾中伸了出来。 跟着,那只手用力一撑,推开压在身上的巨石。 一个灰头土脸的身影,摇摇晃晃地从废墟中爬了出来。 万血幻帝的笑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他僵硬地扭过头,看着那个浑身尘土,衣服破破烂烂,但偏偏连根毛都没掉的林墨,整个人都懵逼了。 他歪了歪头,那张属于司霖的俊朗面孔上,露出浓浓的难以置信。 “你怎么还活着?” 林墨拍了拍身上的灰,也是一脸的懵逼。 他刚刚被大师兄一掌推飞,紧跟着就被那要命的血色洪流吞了,他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再一睁眼,自己就躺在废墟里,除了有点蒙,身上连块皮都没破。 看来又是自己那【天命小强】词条显灵了。 “我也不知道啊……” 林墨下意识的回了一句,随后抬头,看向眼前这个顶着大师兄壳子的家伙。 在他的视野里,原本属于司霖的那些金色词条,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换上来的,是几个让他心跳都几乎停了的血色词条。 【幻境掌控者】 【万血不死】 【帝境残魂】 …… 好家伙! 林墨的心一下凉了半截。 这TM不就是娘子故事里,那个跟她同归于尽,结果只爆了自己道果的魔界大帝吗? 他怎么跑到我大师兄身上去了?! 万血幻帝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林墨。 以他纵横万界的经验和见识,居然完全无法看透眼前这个通窍境的小垃圾,到底是怎么在他刚刚那一下活下来的。 那一下,虽然连他全盛时期百万分之一的力量都不到。 但那也是帝境强者的随手一击,带着法则之力,足以将一个元婴境界的修士连同神魂都给扬了! 可眼前这个蝼蚁,居然毫发无伤? 这不科学! 这根本不符合他万年来的战斗认知! 想不明白。 万血幻帝最后放弃了思考,他决定用最简单粗暴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罢了。” 他抬起手,掌心之中,浓郁的魔气疯狂汇聚,一下就形成了一个人头大小的血色能量球。 “不管你有什么古怪。” “这一次,本帝会确保,将你彻底轰成虚无!” 说完,他手掌猛地一推! 那颗血球脱手而出,见风就长,在飞向林墨的过程中,瞬间膨胀成一颗直径超过十丈的恐怖血色太阳! 司霖化神境的修为,在帝境残魂的操控下,发挥出了远超其本身的威力! 空间,在这股力量面前,都跟纸糊的一样,被轻易撕开一道道漆黑的裂缝! 林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是他不想动,是那股恐怖的威压,已经把他周围的空间彻底锁死了。 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座看不见的大山死死按住,连动一动手指头都成了奢望。 一股凉透骨髓的死亡威胁,瞬间笼罩了他全部心神。 这一次,难道真的要死了? 他的视野里,只剩下那颗不断放大的血色太阳,还有里头蕴含的,足以毁灭一切的恐怖能量。 就在血球即将碰到他的前一刹那。 林墨的眼前,只剩下了一片看不到头的血红。 第23章 本源印记?!苏清宴!你丫的算计我! 死亡是什么感觉? 林墨不知道,但他现在感觉到了。 那股子冰冷彻骨,冻得灵魂都快僵住。 周遭空间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给锁死了,别说动弹,连呼吸都成了奢望。 天命小强再牛逼,能让他在空间破碎的情况下活下来吗? 怕是够呛...... 林墨放弃了挣扎,他的意识开始发糊。 完了。 终究还是要死在这个世界了。 可惜了,还没能让娘子怀上孩子~ 不知为何,在这生命的最后一刻,林墨脑子里闪过一幕幕画面。 便宜师父那张老脸,大黄那谄媚的狗样,王伯下棋笑呵呵的表情,药婆婆给他递补品的画面…… 一幕幕,旖旎又温存的画面。 最后是烛光摇曳的卧房里,苏清宴穿着薄如蝉翼的轻纱,红着脸的,将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递到他嘴边,用细若蚊吟的嗓音在他耳边吹气。 “夫君,喝了它,我们......继续努力。” 林墨挥汗如雨拼尽全力,只为了两人能有个后代,虽然他对于后代没啥执念。 但妻子太想要宝宝的想法,还是让林墨为之付出努力。 因为林墨自认为是个贴心的好丈夫,绝对不是为了那么一嘚嗦的事情。 但结果,每次都是他累得瘫软如泥,苏清宴却只是咯咯笑着,侧躺着抱着林墨,俏皮地眨着眼,然后用行动告诉他,什么叫巾帼不让须眉。 是每一次“激战”过后,林墨被榨干最后一丝力气,感觉身体被掏空时。 苏清宴总会心疼地抱着他,将蕴含着庞大生命精气的灵果汤药,一口一口喂给他。 她的发丝垂落在林墨胸前,痒痒的,带着一股让他心安的馨香。 她的身体温软如玉,紧紧贴着林墨,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他的骨血里。 林墨记得她每一次的喘息,每一次的呢喃,记得她眼中那化不开的爱意跟期待。 这个堂堂的仙界女帝,为了能怀上他的孩子,放下了所有尊严与骄傲,用尽了各种匪夷所思的法子,笨拙又热烈地爱着他。 而自己,好像还没为她做过什么。 林墨的心底,涌上一股巨大的不甘跟悔恨。 对不起,娘子...... 我要是再强一点就好了...... 血色太阳已经近在咫尺,那足以焚灭一切的可怕高温,已经让他的皮肤开始焦黑卷曲。 就在林墨彻底闭上双眼,准备迎接魂飞魄散的结局时。 变故突生!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灼热,猛地从他小腹深处炸了开来! 那热量并非来自外界的血日,而是源于他自己的身体! 林墨不受控制地低下头。 只见他焦黑的衣物下,小腹的位置,一个繁复到极点的玄奥银色印记,正凭空浮现! 那印记似凤似凰,又仿佛一朵盛开的圣洁莲花,每一道纹路都流淌着皎洁月华,散发出一股与这方天地格格不入的,至高无上的古老气息! 印记出现的瞬间,一股强悍到没法形容的力量,轰然爆开! …… 林府,后院。 正心急如焚,不断在院中踱步的苏清宴,动作猛地一停。 她猛地抬头,望向镇魔司的方向。 那双能洞穿万古的美眸中,闪过一丝错愕。 她留在夫君体内的本源印记...... 被触发了。 …… 镇魔司废墟上空。 那颗足以毁灭方圆十里的血色太阳,在距离林墨不到三寸的地方,停住了。 不是它自己停的,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按停在了那里! “什么?!” 顶着司霖壳子的万血幻帝,脸上那副戏谑表情,一下就僵住了。 他看到了林墨腹部的银色印记,也感受到了那股让他灵魂都在哆嗦的熟悉气息! 那股力量,温和,圣洁,却又霸道到了极点! 它出现的一瞬间,周围所有狂暴的血色魔气,都像是老鼠见了猫,疯了一样地退避哀鸣。 银光一闪。 从林墨腹部的印记中,射出一道纤细如线的银色光华。 那光华瞧着没啥威力,轻飘飘慢悠悠的,迎向了那颗巨大的血色太阳。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没有毁天灭地的轰鸣。 银光所过之处,那颗由万血幻帝催动化神境修为凝聚出的恐怖血球,就像阳光下的积雪,无声无息地消融瓦解,最终化为虚无。 摧枯拉朽! 不,连摧枯拉朽都算不上。 那根本就是碾压!是更高生命层次对低等存在的降维打击! 一击,仅仅一击! 万血幻帝的全力一击,就这么没了。 林墨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脑子懵了。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娘子给的? 难道,是上次娘子在自己肚子上亲的那一口留下的? 不等他想明白,那道解决了血球的银色光华,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弧线,毫不停留,径直朝着万血幻帝射去! “不!!!” 万血幻帝发出一声惊恐到不行的尖啸! 他认出来了!他终于认出了这股力量的来源! 这股气息,就算化成灰他都认得! “苏!清!宴!” 他咆哮着,再也顾不上隐藏,属于帝境残魂的魔威再没保留的爆发出来! 司霖的身体表面,那些血色魔纹疯了一样的蠕动,一下就盖满了他全身,整个人都化作了一个由纯粹魔气构成的魔影! “给本帝碎!” 万血幻帝拼了老命地催动所有力量,迎向那道看似纤细的银色光华。 轰隆! 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湮灭。 银光与魔影相撞的刹那,整个空间,都碎了! 以撞击点为中心,一道道漆黑裂缝像是蛛网一样疯长蔓延,大片大片的空间像是碎掉的镜子一样剥落,露出后面虚无混沌的乱流。 “啊啊啊啊!” 万血幻帝发出痛苦的嘶吼。 在那道银光的照耀下,他身上那由帝境魔气凝聚的铠甲,正一寸寸的崩解消散! 司霖身体上那些诡异的血色魔纹,更是冒着黑烟,发出“滋滋”的声响,不断地被净化抹除! 藏在司霖识海深处,那个属于万血幻帝的魔影,更是被这股至高无上的力量不断轰击,一次又一次的被轰碎,又一次又一次的艰难重组。 “不可能......这不可能!” “你的本源印记,怎么会出现在一个凡人蝼蚁的身上!” “苏清宴!你算计我!!” 万血幻帝的声音里充满了不甘跟怨毒。 他想不明白! 为什么苏清宴的力量会在这里! 她不是也身受重伤,被这方天地的法则压制着吗? 银光越来越盛。 圣洁的光辉,几乎要将这片被魔气污染的天地彻底净化。 万血幻帝的魔影,在光芒中变得越来越淡,越来越透明。 他知道,自己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在最后一道意识即将被彻底抹除的瞬间,他不甘的怒吼,响彻了整个天地。 “我还会回来的!” 第24章 谁把老子的镇魔司给炸了? 轰! 随着这声最后的咆哮,笼罩在整个镇魔司上空的巨大血色光球,猛地一震。 随即,像是被大锤砸碎的玻璃。 “咔嚓——” 一道裂痕,出现在血色天幕之上。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无数裂痕一下布满了整个光球。 最终,在一声清脆的巨响中,轰然破碎! 遮天蔽日的血色,眨眼间烟消云散。 久违的金色阳光,再一次,洒向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 结界外,所有紧张观望的大佬,都下意识眯起了眼。 当他们适应了光线,再次看向镇魔司的方向时。 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个在皇城西角戳了百来年,代表大玄王朝铁血威严的黑堡,十分之一都炸没了。 变成了一个看不见底的巨坑。 天坑旁边,原先那些密密麻麻的房子,全是断墙烂瓦,焦黑一片,活像被陨石怼脸砸过。 那天坑最中间,两个人影就那么躺在废墟里。 一个浑身是血,那身死贵的副司主官服碎成了烂布条,整个人形同乞丐,气息微弱,翻着白眼,早就昏死过去。 这人正是镇魔司副司主,司霖。 另一个就安稳地躺在不远,四仰八叉,睡得那叫一个豪放。 他身上那件七品官服也破烂,但人看着没事,脸上甚至还有点安详。 最怪的是,他被撕开的衣服下面,平坦的小肚子上,还好巧不巧地盖了块巴掌大的碎布,把关键地方给遮住了。这是镇魔司副主簿,林墨。 “这...这是啥情况?” 飘在天上的十几个人,瞅着眼前这离谱的一幕,全傻眼了。 “结界...破了?” “魔气散了!” “大阵也...也稳住了!” 一个穿着便服,气场强的一批的皇宫供奉,整张脸写满了看不懂。 “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能在京都里引动护国大阵的天罚,又说没就没了?” 没人答得上。 …… 镇魔司,地牢最深处。 那股压得人喘不上气的恐怖魔威,跟退潮似的,跑得一干二净。 原本亮着的禁制符文也跟着暗了下去。 “长老!长老救命啊!” “我们不想死!长老,您快想想办法啊!” 一群脱凡宗弟子连滚带爬地扑到方御峰脚下,抱着他的大腿哭天喊地。 方御峰没搭理他们,他只是抬起头,感受着牢里重新平稳的灵气,一脸的问号。 刚才那要命的动静,不像是装的。 难道...真有哪个老怪物打上门了? 他正心里打鼓呢,脚边一直缩着的方浩,身子猛地抖了一下。 一抹很淡的血光,在他眼底深处闪了过去。 …… 废墟上空。 “下去看看!” 带头的皇宫供奉立马拍板,十几道人影化成流光,一头扎进了天坑里。 一个镇魔司的白胡子太上长老第一个冲到司霖边上,手指往他脉搏上一搭,一股纯粹的灵力就探了进去。 没一会儿,他脸色黑得跟锅底一样。 “糟了!” “经脉受损,五脏六腑都受到了波及!” “神魂呢?”另一个供奉声音很沉地问。 那太上长老闭上眼,仔细感应了下,跟着睁开眼,表情更沉重了。“神魂也伤得很重,核心本源都裂了,像是...” 他顿了顿,才吐出两个字。 自爆。 自爆? 在场的大佬们全傻了。 “从伤上看,像是他想强行引爆修为,但最后关头,又被一股更猛的外力给打断了。索性只是只自爆了一半,还有得救。” 听完这话,一帮人齐齐吸了口冷气。 化神境大能自爆,那威力能把半个京都给席卷到! 到底是什么样的敌人,能把镇魔司的副司主逼到要玩命的地步? “那另一个小子呢?” 所有人的目光,“唰”一下全落到了不远处躺尸的林墨身上。 一个供奉走过去,一样探查了下,然后,他脸上露出了一副活见鬼的表情。 “他...他没事。” “什么叫没事?” “就是...皮外伤。”那供奉嘴角一抽,“气血亏了点,元气有点乱,除此之外,骨头一根没断。看样子,就是晕了。” 这下,所有人都不会了。 一个化神境大佬被逼到自爆,快死了。 一个通窍境的小小副主簿,在爆炸正中心,结果只是晕了? 这科学吗? 这他妈一点都不科学!!! 就在大伙儿集体懵逼的时候,两个人影跟疯狗似的从老远冲过来,带起一阵狂风,直接砸在坑底。 “徒弟!!!” “我的徒弟啊!!!” 来的人是酒再来,他看到躺地上的两徒弟,眼珠子当场就红了,整个人一下子像是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 他跌跌撞撞地扑过去,先瞅瞅昏死的司霖,又瞅瞅旁边躺着的林墨,一张老脸“唰”地就白了,嘴唇抖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酒老弟?一个镇魔司的太上长老认出了他,愣了一下。 酒再来跟没听见似的,他抖着手伸出去,想去摸摸司霖的脸,又不敢,最后“噗通”一声跪在两徒弟中间,一个老头子,哭得跟个孩子一样。 “我的徒弟啊...我的心肝啊...” “你们怎么就...怎么就成这样了啊!!!” “司霖!林墨!你们给老子醒醒!你们要是敢死,老子...老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他一边哭嚎,一边拿手死命抽自己耳光,啪啪地响。 “都怪我!都怪我没用!要是老子修为还在...谁敢动我徒弟一根汗毛!!” 旁边的大佬们看着这情况,不少人都有点动容。 他们都知道酒再来当年的名头,也知道他现在有多落魄。 “酒老弟放心,你俩徒弟只是看起来有点惨,他们肯定能活到把你送走。”那个皇宫供奉叹了口气,走上前,递过去一个玉瓶,“这是九转还魂丹,给你大徒弟吃了,受损的神魂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如初。” “你这…多谢...”酒再来刚想发怒,听到下一句又缓了过来,抬起通红的眼,就要去接丹药。 就在这个时候。 一个带着三分错愕七分暴怒还有十二分不敢置信的咆哮,跟打雷似的,在所有人头顶上炸开了。 “我操!” “这是谁干的?!?!” “老子的镇魔司...怎么他妈被炸了?!?” 第25章 拿整个王朝当养料的万血幻帝 那道雷鸣般的咆哮,硬生生把所有人的目光从废墟惨状里拔了出来。 众人全都猛一抬头。 天坑边缘,不知何时站了个穿黑袍的高大身影。 他手里拎着颗妖兽头颅,腰间上挂了颗比人脑袋还大的妖兽内丹,滴溜溜的转着,灵气磅礴。 来人就是刚从妖兽山脉回来的镇魔司司主,落狂徒。 他看着眼前被轰没十分之一的镇魔司总部,人傻了,抓着旁边一个刚从废墟里爬出来的镇魔卫,唾沫星子喷了人家一脸。 “说!怎么回事!老子就出去打了只畜生,家怎么就没了?!” “刚刚那动静是咱们这搞出来的?我还以为是皇宫那帮孙子被魔族抄了老家!特地绕了半圈才过来!” 这话一出,场子里的气氛立马就怪起来了。 那几个皇宫来的供奉,脸色一个比一个黑。 好家伙,你家被炸了,还咒我们皇宫出事? 几个镇魔司的太上长老赶紧干咳几声,拼命地给自家司主使眼色。 “咳咳!” 落狂徒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挠挠头,尴尬地笑了笑,顺手把那颗大内丹往旁边一丢,砸得地面一震。 “口误,纯属口误。” 他打着哈哈,目光一扫,就看到了跪在废墟中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酒再来。 “哟,老酒,你这哭丧呢?谁没了?” 落狂徒大步流星地走过去,还没看清地上躺的是谁,嘴巴就比脑子快了。 他凑到跟前,瞅了瞅人事不省的司霖,松了口气。 “这不是你大徒弟吗?怎么躺这了?胸口这么大个洞,不会是死了吧?啧,死状还挺惨。” “落!狂!徒!” 酒再来刚放下心,可被这么一诅咒,滔天怒火轰地就炸了! 他跟个点着的炮仗似的从地上弹起来,疯了样地扑向落狂徒。 “老子杀了你这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王八蛋!” “哎哎!有话好说!我早就看出来司霖并无大碍,开玩笑呢。” 落狂徒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一边躲一边叫唤。 酒再来此刻哪还听得进去,抄起王八拳便要冲过去。 旁边赶来的几个分部指挥使还有那些太上长老,赶紧七手八脚地冲上去拉架。 “司主!酒老!使不得啊!” “都冷静!冷静一下!” 整个天坑废墟当即乱成了一锅粥。 镇魔卫们在废墟里焦急地挖掘,寻找着幸存者。 大人物们则围着两个加起来快一千岁的老头,手忙脚乱地劝架。 “你放开我!我今天非得撕了他那张臭嘴!” “老酒你疯了!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徒弟福大命大,死不了!” 本来还靠装晕提着口气观察局势的林墨,听着耳边这熟悉又热闹的吵闹,脑子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啪”的一声断了。 真好啊……还是那熟悉的配方跟熟悉的味道。 这吵闹声,简直比什么安魂曲都管用,让人安心。 跟着,意识就沉进了无边的黑暗里。 …… 等再睁开眼,首先闻到的是一股让他无比心安的淡淡馨香。 他动了动,看到了头顶熟悉的床幔。 林墨动了动手指,感觉浑身酸软,提不起半点力气。 他费力地转过头,一张美到窒息的脸庞就贴在眼前。 苏清宴正侧躺在他身边,单手支着脑袋,一双水汪汪的眸子正一眨不眨,温柔地看着他。 看到林墨醒来,她眼睛“噌”的一下亮了,里面全是劫后余生的狂喜。 “夫君!” 林墨还没来得及开口,一个温软香甜的吻就堵住了他的嘴。 唇瓣相贴,带着轻微的颤抖还有后怕。 两人温存了好一阵,苏清宴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小脑袋直接埋进他怀里,把他抱得死紧,恨不得能把他揉进自己骨头里。 “夫君,你吓死我了……” “我没事,娘子。” 林墨抬起酸软的手,轻轻地抚摸她柔顺的长发,感受着怀里真实的温度跟柔软,一颗心才算彻底回到了肚子里。 “到底发生了什么?”苏清宴抬起头,眸子里写满了关切跟疑惑,“护国大阵突然全力运转,把我的神识都压在院子里,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感觉不到。” 林墨叹了口气,就把镇魔司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从大师兄司霖被魔气附体到那个自称万血幻帝的魔头夺走身体控制权,再到最后自己被对方全力一击,还有那股从肚子里冒出来的神秘力量…… 林墨讲得平淡,苏清宴却听得心惊肉跳。 听到万血幻帝这个名字,她的身子明显僵了一下,一股冰冷的杀意转瞬即逝。 “果然是他。” 苏清宴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那个家伙,当初自爆道果,我以为他就算不死神魂也该彻底湮灭了。没想到,他竟然用这种法子金蝉脱壳。” “什么法子?”林墨好奇地问。 “他应该是把自己的帝境神魂分成了几十上百份,跟播种似的,撒到了这大玄王朝的各个角落。” 苏清宴解释说:“然后,再通过一些带着他本源魔气的功法或者器物,去引诱那些心志不坚又渴望力量的修士堕入魔道,修炼他那套吞噬精血的邪功。每当一个被引诱者修炼到一定程度,或者被他主动献祭,那份散落的神魂碎片就会被激活,然后回归到某个主魂上。” 林墨听得背后直冒冷气。 好家伙,这不就养蛊么?拿整个王朝的修士当培养皿,最后再来个大丰收? 这老魔头,玩得真花! “不过夫君放心,”苏清宴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安慰说,“他现在只是一缕残魂,又被我的本源印记重创,短时间内是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本源印记? 林墨一愣,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对了!他想起来了,被那血色太阳糊脸的最后一刻,就是他肚子里突然冒出一道银光救了自己一命。 那股力量温柔又霸道,跟娘子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原来那玩意儿叫本源印记? 不是……这东西怎么还有攻击功能?而且威力还这么猛?连帝境残魂都能干废? 林墨越想越好奇,心里一冲动。 他一把掀开身上的锦被撑起身子,低头朝自己的小腹看去。 紧跟着。 一声划破天际,充满不敢置信的尖叫,从林府卧房里轰然炸响! “啊————!!!” 第26章 大老爷们肚子上,不能有yin纹! 苏清宴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人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关切地凑过去。 “夫君,怎么了?是不是哪里还疼?” 林墨没回答,他只是僵硬的,用一种尴尬的表情,死死盯着自己的小腹。 那里,平坦结实的腹肌上,一个巴掌大的银色印记正散发柔和又圣洁的光,安静地烙印在他皮肤上。 那印记的图案繁复到极点,像一朵盛开的莲花又像一只展翅的凤凰,每道纹路都巧夺天工,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神圣韵味,漂亮的好像不是凡间之物。 可就是这么个艺术品般的印记,此刻在林墨眼里,却比什么妖魔鬼怪都可怕!!! “这...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林墨的声音都在发颤。 “这是淫...不对,银纹?!” 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说完才觉着不对。 “这是我的本源印记呀。”苏清宴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碰了下那个印记,脸上还带着几分小得意。 “我将自己的一丝本源之力留在了夫君体内,这样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能第一时间保护你。” 她说完,却发现林墨的脸色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难看了。 苏清宴秀眉微蹙。 “夫君,你不喜欢吗?” “这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林墨欲哭无泪,指着自己的肚子,感觉天都要塌下来。 “娘子,你看清楚,我!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老爷们!肚子上纹着一朵花!” “这让我以后怎么见人?我还怎么在外面混啊!” 苏清宴被他这激动的反应搞得有点懵。 她端详了下那个印记,又看了看自家夫君那张帅气又写满悲愤的脸,不解地歪了歪头。 “很好看呀,圣洁高贵,配得上夫君你的气质。” “这…哪里好看了!” 林墨彻底破防了,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已经一片灰暗。 “我一个镇魔司的纯爷们,以后跟同僚们去澡堂子泡澡,一脱衣服,人家身上纹青龙白虎,我肚子上纹着一朵花!你让我怎么解释?说这是我娘子给我绣的护身符吗?” 苏清宴原本还有些困惑的脸上,那抹温柔瞬间凝固了。 她的美眸危险地眯了起来。 “你还想让别人看你的肚子?” 一股凉气顺着林墨的尾椎骨就窜了上来。 不好! 求生欲让林墨疯狂地摇头。 “不是!我不是随便给别人看的人!” 林墨连忙摆手,信誓旦旦地保证。 “特别是女的!绝对不可能!” “主要是...万一,我是说万一,我跟司里那帮大老爷们一起沐浴...” 林墨的声音越来越小。 因为苏清宴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 “你还跟你同事们一起洗澡?” “都...都是男的,有问题吗?”林墨小声哔哔。 苏清宴忽然笑了。 她笑得有些冷漠,温软的身子一下就贴了上来,整个人都挂在了林墨身上。 “有。” 她红润的唇瓣凑到林墨耳边,温热的气息吹得他耳朵痒痒的。 “问题大了,夫君,你记住了。” 她伸出温热的小手,顺着林墨的胸膛一路滑到那个银色印记上,轻轻地画着圈。 “从今往后,你脖子以下的每一寸皮肤,都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还有,你以后,也只能跟我一起洗澡。” 林墨感觉自己被一股香甜又霸道的气息彻底包围。 他僵硬地转过头,对上苏清宴那双亮晶晶,写满了“你敢说个不字试试”的眸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娘...娘子,这不合规矩吧...” “哦?我的话,就是规矩。” 苏清宴的指尖在他腹肌上轻轻一划,带起一串细小的电流。 “夫君要是不听话,那我就只能用别的法子,让你乖乖听话了。” 她一边说一边狡黠地眨了眨眼,另一只手已经不老实的探进了被子里。 林墨浑身一个激灵。 “我错了我错了!娘子我错了!” 他当场就认怂,一把抓住苏清宴作乱的小手,哭丧着脸求饶。 “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跟别的男人一起洗澡了!我守身如玉!我为你守身如玉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 苏清宴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不过嘛,作为惩罚,夫君今晚得好好补偿我。” 林墨:“……” 这到底是惩罚还是奖励啊! …… 第二天,林墨是被一阵浓郁的药香给唤醒的。 他感觉自己像睡在一块烧红的铁板上,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硬邦邦的燥热。 睁开眼,苏清宴正笑意盈盈地端着一个玉碗坐在床边。 碗里盛着一颗拳头大的果子,通体赤红,表面还燃烧着金色火焰。 “夫君快尝尝,这是我新找来的赤阳圣果,对你身体恢复有好处。” 林墨看着那颗跟小太阳似的果子,又看看自家娘子那期待的表情,默默地流下两行辛酸泪。 又是补阳气的! 昨晚刚被榨干,今天又来? 在苏清宴的“鼓励”下,林墨视死如归地把那颗果子吞了下去。 轰! 他感觉自己身体里好像升起了十个太阳。 整个人都硬了。 是拳头硬了。 在床上又躺尸大半天,林墨才在苏清宴的搀扶下,晃晃悠悠地走进院子。 镇魔司那边派人传话,因为他这次英勇负伤,司主特批了他七天带薪假期,好好休养。 这可把林墨给乐坏了。 钱多事少离家近,现在还多了个带薪休假。 这日子简直美滋滋。 林墨舒服地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眯着眼晒太阳,等着自家娘子给他做爱心大餐,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享受了片刻,林墨忽然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林墨环顾四周,没看到那个熟悉的黄色身影。 “娘子,大黄呢?” 正在厨房忙碌的苏清宴探出个小脑袋。 “不知道呀,早上就没见着它,兴许是去师父那边串门了吧?” 林墨闻言,也没多想。 估计这会儿又跑去隔壁师傅那蹭吃的去了。 然而,林墨不知道的是。 此时此刻。 隔壁,酒再来那间破旧的小院里。 气氛却凝重到了极点。 第27章 林墨可能是天骄,但是天骄又不太可能 酒再来跟独臂的王老,还有那位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药婆婆,三个加起来一千多岁的老人家,正襟危坐。 在他们对面的石凳上,一只土黄色大狗正用一种跟它外表截然不符的沉稳姿态端坐着。 正是大黄。 四人围着一张石桌,谁都没说话,院子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最终还是大黄率先打破了沉默。 它抬起那颗毛茸茸的狗头,琥珀色的瞳仁里闪烁着凝重的光芒。 它扫过在场的三人,缓缓开口。 “这件事情,应该就是那个吧?”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 “哪个?”酒再来第一个炸毛,一拍桌子胡子都吹起来,“死狗你他妈说话别说一半!急死老子了!” 旁边的王老还有药婆婆也瞅了过去。 大黄没搭理暴躁的酒再来,只是抬起头,用一种古老又飘忽的调子说:“我妖族血脉传承里记着,有些应运而生的天骄,他们成长的道上,注定要碰上一般人想都想不到的劫难。” “这劫难不是雷劫,形式千变万化,可能是情劫可能是死劫也可能是人祸。它会用最极端的方式去考验天骄的道心气运跟意志。” “这就是,命劫。” “熬过去,就能鱼跃龙门,从此气运加身一飞冲天。熬不过去,就是身死道消化成历史的灰。” 大黄停了一下,语气斩钉截铁地下了结论。 “主人他,是碰上自己的命劫了。” 院里一下没人出声了。 酒再来王老跟药婆婆,三个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脸上的表情一个比一个怪。 好半天。 酒再来才小心的,用一种不咋确定的语气开口:“天骄?命劫?” “死狗,你没弄错吧?”他指了指林墨家的方向,“你是说,林墨那臭小子是天骄?” 这话一出口,他自个儿都不信。 林墨那小子啥德行,他这当师父的还能不清楚? 胸无大志得过且过,进镇魔司快十年了,一天到晚就琢磨怎么摸鱼。要不是他护着,早给踢出京都了。 这算哪门子的天骄? “咳。”王老干咳一声,想给找补一下,“小墨这孩子,心性是不赖,善良乐观。” 药婆婆也跟着点头:“为人也勤快,嘴也甜。” 酒再来一听,觉得是这个理,也跟着补充:“修炼天赋......好像还行?最近不是到通窍境巅峰了么?” 说完这话,三个人又不吭声了。 行个屁! 林墨那修炼速度跟坐过山车一样,时快时慢全看心情。 心情好了,十天半个月不动一下。 心情不好了,一天能顶别人一个月。 这叫天赋好?这叫神经刀! 至于善良乐观勤快嘴甜...... 这跟天骄有毛线关系?修仙界里,这种性格不就是死最快的那种炮灰么? 院里的气氛,一下尴尬得要命。 三个人都想给林墨说几句好话,证明他有天骄的范儿,可憋了半天,硬是找不出一个能说服自个儿的理由。 “哼!” 大黄瞅着这三个没信心的老家伙,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满是不屑。 “鼠目寸光!” “你们只瞧见主人平时随遇而安,却没瞧见他身处绝境时候的坚忍不拔!” “你们只瞧见他修为进展慢,却没瞧见他每次生死关头,都能化险为夷的逆天气运!” 大黄站了起来,在石桌上走来走去,狗头昂得老高,那姿态别提多骄傲了。 “我的主人,只是暂时蒙了尘的明珠!他懒得修炼,是他没找到非要变强的理由!现在,他意识到了实力的重要性,已经开始发奋了!这次的命劫,就是老天爷给他下的第一道考验!” “你们这帮凡夫俗子,根本不懂主人的伟大!” 这番话说得铿锵有力。 酒再来王老还有药婆婆三个人,都愣愣地看着这只口吐人言激情演讲的土狗,半天没反应。 最后还是王老先开了腔,他没理那只跟狂热粉丝一样的大黄,而是转向酒再来,脸色又严肃起来。 “老酒,镇魔司那边到底怎么了?为啥会引动护国大阵,还闹出那么大动静?” 药婆婆也看了过来。 一说正事,酒再来的脸也沉了下来,摇摇头。 “具体咋回事,没人晓得,司里下了封口令,所有知道情况的镇魔卫,全被隔离审查了。司主落狂徒亲自坐镇,谁也别想打听消息。” “我只晓得,当时处于事件中心的好像就我那俩徒弟,司霖跟林墨。” 酒再来捏紧了拳头,关节都白了。 “司霖伤了神魂本源,现在还躺在镇魔司的秘境里养着。林墨那小子倒没大事,就是元气亏空吓晕过去了。” “官方给的初步结论是,有魔族余孽用了啥手段,在京都布下阴谋,想搞事情。” 魔族阴谋,这结论,谁信啊。 能在京都,在护国大阵眼皮子底下,把一个化神境的副司主逼得自爆,的多大的阴谋?魔帝亲自来了? 他们三个跟一条狗心里都明镜似的,这事儿绝对没那么简单。 闷了好久,王老叹了口气:“既然啥也问不出,那还是想想以后咋办吧。” 他看着酒再来:“老酒,要不,你动动关系,把小墨从镇魔司调出来。去六部随便哪个衙门当个清闲文官,安稳过一辈子,也比现在这样天天提心吊胆的强。” “不行!” 酒再来想都没想就给拒了。 “林墨那小子是咸鱼了点,但在镇魔司里人缘混得不错,前途还是有的。现在把他调走,前面十年的苦功全白瞎了!再说,就那小子的性格,你让他去跟朝堂上那帮老狐狸钩心斗角,那不是为难他么?” 王老听了,也觉得有道理,只好不提了。 “那......修为呢?”药婆婆轻声问,“小墨现在只是通窍境,这次能活下来是运气好。要是再碰上这种危险......” 话没说完,但意思到了。 得让林墨变强。 可这话一出来,酒再来跟王老的脸一下子就垮了。 “唉!”酒再来愁眉苦脸灌了口酒,“我也想啊!可你们瞧他媳妇,清宴那丫头,就是个凡人!林墨这要是修为高了,仙凡有别,生殖隔离,到时候别说抱孙子了,孙子的手都看不着一根!” 王老也跟着叹气:“是啊,我那阴阳交合大阵研究了那么久,就是卡在两人修为差太多的问题上,一直搞不成。” 就在气氛又僵住的时候。 一直没说话的王老,突然一拍大腿。 “有了!” 他那只独臂从怀里摸索着,掏出几块巴掌大的空白玉符跟一把小巧刻刀。 “既然不能让他修为提升太快,那就多给他准备点保命的玩意儿!” 第28章 怎么送个礼物都开始卷了? 王老拿起一块玉符,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我这,可以给小墨量身做三座微型阵盘。一座金刚不动阵,能挡元婴期修士全力一击。一座缩地成寸阵,危险时候能一下挪移百里。最后一座幻杀迷踪阵,发动后能困住化神初期修士十息工夫。” 酒再来跟药婆婆听得眼睛都直了。 能挡元婴全力一击?还能瞬移百里?甚至能困住化神? 这他妈是微型阵盘?你管这叫微型? 他俩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王老又丢出一个更炸裂的猛料。 他停顿了一下,好像下了老大决心。 “至于清宴那丫头......我仙阵宗有门失传很久的禁术,叫重塑灵根阵。” “这阵,能逆天改命,给凡人身躯强行开辟灵根重塑经脉,让她走上仙途!” “虽然风险贼大,成功率不到三成,但......值得一试!” “哐当!” 酒再来手里的酒葫芦直接掉在了地上。 大黄那狗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给凡人,重塑灵根? 这已经不是逆天了,这是要捅破天!! 酒再来跟大黄还跟石化了一样,旁边的药婆婆却不紧不慢地摇了头。 “阵法太慢,也太凶险。” 她伸出干枯的手,掌心闪过一道光,一枚龙眼大小通体金黄表面布满九道丹纹的丹药,就躺在她手心里。 一股好闻的药香,一下飘满了整个院子。 “我这,倒是有枚祖传的九转造化金丹。” 药婆婆慢悠悠地开口。 “这丹,用九十九种千年灵药,再加上三味万年神药,炼上九九八十一年才能成丹。凡人吃了,能脱胎换骨洗髓伐经,直接生出天品灵根。” “虽然比不上小墨那种进步速度,但当个普通修仙者,还是绰绰有余的。” 酒再来:“......” 大黄:“......” 一人一狗,彻底麻了。 他们瞅着王老跟药婆婆,一个要逆天改命一个随手就掏神丹,感觉脑子嗡嗡的,世界观都碎了。 你们两个太拼了吧?搞得我们很尴尬啊! 王老跟药婆婆拿出了自个儿的方案,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向了桌对面的另外两位。 王老笑呵呵地开口:“老酒,我跟婆婆都表态了,你呢?准备给小墨做点啥?” 药婆婆也跟着说:“还有你,小黄狗,你家主人碰到危险,你这当宠物的,是不是也该出点力?” 酒再来跟大黄的身子,同时一僵。 两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看出一模一样的慌张来。 这下,压力全给到了酒再来跟大黄身上。 大黄清了清嗓子,昂起那颗毛茸茸的狗头,一副豁出去了的架势,沉声开口:“从昨天晚上开始,本尊就已经在逆向给他输送修为了。” “什么?” 酒再来王老还有药婆婆,三个人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脸上全是不可思议。 “你疯了!” 酒再来第一个蹦起来,指着大黄的鼻子就骂。 “逆向输送修为?你知道那损耗有多大吗?你辛辛苦苦练出来的妖力,能有两成传到他身上就算不错了!那两成里,他一个通窍境的小子,能真正吸收的,十不存一!” “你这是拿万年灵药当柴火烧!暴殄天物!!” 王老也皱起了眉头,神色是少有的不赞同:“小黄,你这么做,太伤根本了。” 大黄却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尾巴,姿态依旧高傲。 酒再来看着它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不是一直念叨着,要努力修炼,回你那什么吞月狼族报仇吗?你这么搞,你报仇的日子得到猴年马月去?” 这话,戳到了大黄的痛处。 它那双琥珀色的瞳仁里,刻骨的仇恨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一种更深沉的情感给压了下去。 “无所谓。” 大黄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从主人把我从那滩血水里抱起来的那一刻,我这条命,就是他的了。” “报仇的事,不急。主人的安危,才是第一位。” 它说完,院子里一下子没人说话了。 酒再来张了张嘴,想骂的话硬是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王老跟药婆婆对视一眼,都轻轻点了点头,看大黄的眼神里,这回多了份真正的认可。 最后,三人的目光,齐刷刷钉在了最后一个人身上。 酒再来。 被三个家伙这么盯着,酒再来感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看......看我干什么!”他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吼,“你们这什么眼神!老子是他师父!我能对他不好吗?我能不给他准备东西吗?” 王老笑呵呵的,不说话。 药婆婆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也不说话。 大黄歪着狗头,脸上就差写着“我不信”三个字了。 “我......” 酒再来被看得彻底红了脸,感觉自己的师尊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操!!!” 他吼了一声,猛地从怀里掏出一块通体漆黑雕着狰狞异兽的玉佩,“啪”一下,狠狠砸在石桌上! “看清楚!这就是老子要给他的东西!” 那玉佩一出现,王老跟药婆婆脸上那副稳坐钓鱼台的表情一下就绷不住了。 两人几乎是同时凑了过去,死死盯着那块玉佩。 “这是......镇魔司副司主的腰牌?”王老声音都变调了,满脸的不敢相信。 “老酒,你......你居然把这东西留下来了?” 酒再来看着两人震惊的模样,心里的火气总算顺了点,他一把抢过腰牌,宝贝似的擦了擦,脸上全是肉痛。 “废话!这可是老子当年拼死拼活才挣来的!” 他哼了一声,解释说:“拿着这块腰牌,在京都范围内,可以最大程度地得到护国大阵的庇护。即便元婴出手,都别想伤到佩戴者一根汗毛。” “还不止这样,”酒再来顿了顿,脸上是藏不住的傲气,“如果对上妖族或者魔族,甚至可以凭借这块腰牌,短暂的调动一丝护国大阵的力量!” 第29章 帝级大阵当挂件?这群老头宠疯了 王老跟药婆婆都听傻了。 大黄的狗嘴也张得老大。 调动护国大阵的力量! 那可是帝级大阵!哪怕只是一丝,也足以让元婴境的修士喝一壶了!再说这背景,即便化神期也得掂量掂量。 这哪里是护身符,这简直就是一道免死金牌! “老酒,还是你够意思!”王老对着他竖起了独臂大拇指。 药婆婆也赞同地点点头。 酒再来得意扬扬地收起腰牌,心里那点肉痛总算被虚荣心给盖过去了。 几人亮完了家底,问题又来了。 这么多逆天的玩意儿,怎么才能合情合理的送到林墨手上,还不让他起疑心? 最后,几人一合计,还是决定派出最擅长伪装的大黄,先去打探一下林墨最近的动向跟需求,然后再看情况办。 大黄临走前,只能无奈地吐槽了一句。 “你们比狗还狗啊!” …… 另一边。 林墨感觉自己这几天的生活,有点奇怪。 自从上次光荣负伤,司里给他批了七天带薪长假后,他就过上了梦寐以求的退休生活。 每天睡到自然醒,吃着娘子做的爱心大餐,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再逗逗狗,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但就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比如,林墨早上刚出门,想去街口买个烧饼,就碰上了提着鸟笼散步的王老。 王老一见林墨,就笑呵呵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破烂阵盘,非要塞给他。 “小墨啊,这是王伯前几天研究阵法失败的残次品,没啥用,就是能自动聚点灵气,你拿着玩,就当是个祈福的挂件。” 林墨看着那阵盘上歪歪扭扭的符文,心里直吐槽。 这玩意儿看着比我画的都丑,还残次品,怕不是垃圾堆里捡来的吧? 不过长者赐,不敢辞,他还是乐呵呵地收下了。 第二天,林墨想去师傅家蹭顿饭,结果在巷子口又碰上了买菜回来的药婆婆。 药婆婆拉着他的手,硬是往他嘴里塞了一颗黑不溜秋味道还有点怪的糖丸。 “小墨,这是婆婆自己用山楂跟蜂蜜做的,开胃消食,你尝尝。” 林墨看着药婆婆慈祥的笑,硬是把那颗味道一言难尽的丸子给咽了下去。 第三天,林墨决定京都郊外修炼一番,刚一出门,结果又双叒叕碰上了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师父酒再来。 酒再来黑着一张脸,二话不说,就把一块黑乎乎的玉佩丢进他怀里。 “拿着!老子以前用过的旧玩意儿,放着也占地方,给你了!” 说完,不等林墨反应,人就跟躲债似的跑了。 林墨拿着那块入手温润的玉佩,一脸的?? 怎么感觉这几天,大家伙都约好了似的,上赶着给我送这些破烂玩意儿? 虽然心里犯嘀咕,但林墨也没太当回事。 这些,都只是小插曲。 将这些玩意全部放好后,林墨带着大黄在京都一条偏僻的老巷子里溜达。 大黄正撒欢地在前面跑,他跟在后面,百无聊赖的踢着路边的石子。 就在林墨一脚踢开一块碎砖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砖下的地面。 那里,就躺着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剑柄。 一个断了的,被泥土跟铁锈整个包住的剑柄。 它就那么躺在土里,毫不起眼,跟周围的垃圾没什么两样。 但林墨看到它的第一眼,心脏却没来由地猛地一跳。 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弯下腰,把那个破烂的剑柄,从土里捡了起来。 入手冰凉沉甸甸的,上面糊满了干涸的泥土跟红褐色的铁锈,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材质。 断口处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蛮力硬生生掰断的。 怎么看,都像是一块刚从垃圾堆里刨出来的废铁。 林墨心里开始犯嘀咕。 “我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会鬼使神差地把这玩意儿捡起来?” “这玩意儿有什么用?拿回家垫桌脚都嫌它磕碜!” 林墨脑海里,那道金色的词条【天命拾荒者】正闪闪发光。 “这哪是什么金手指,这他妈根本就是一种病!一种看见破烂就忍不住想捡的病!” “汪!” 旁边的大黄凑了过来,用鼻子在剑柄上嗅了嗅,然后抬起狗头,给了林墨一个很人性化的鄙夷眼神。 那眼神仿佛在说:“主人,你又犯病了。” 林墨的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强行辩解:“你看什么看!你懂个屁!这叫古董!懂不懂?说不定是哪个大帝用过的佩剑,这叫历史的沉淀!” 大黄压根不信,它摇着尾巴,喉咙里发出两声敷衍的呜咽,像是在说对对主人你说的都对。 然后,它熟练地用毛茸茸的脑袋去蹭林墨的裤腿,一副就算主人是个捡破烂的我也爱他的忠犬模样。 林墨被它这副狗腿样搞得没脾气,叹了口气,把剑柄在手里掂了掂。 说实话,林墨自己也感觉不到这破玩意儿有任何灵气波动。 但【天命拾荒者】这个词条,虽然让林墨养成了捡破烂的坏习惯,可捡回来的东西,好像就没一件是真正的破烂。 他那个便宜师父是捡来的。 他那个大帝老婆是捡来的。 这么一想,这个破剑柄,说不定还真是个宝贝? 林墨的心态瞬间平衡了。 “不就是个破剑柄吗?收了!家里那个专门放他捡来的小垃圾的仓库还大得很,不差这一件。” 林墨把剑柄往怀里一揣,吹了声口哨,带着大黄悠哉游哉地往家走。 回到自家小院,林墨推开房门,还没来得及喊一声“我回来了”,就看到自家娘子正坐在梳妆台前,神态专注地研究着什么。 苏清宴今天穿了一身淡青色的居家常服,长发松松垮垮地挽着,几缕青丝垂在白皙的脖颈边,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清冷多了几分慵懒的妩媚。 她白玉般的手指间,正捏着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 那丹药通体金黄,表面有九道天然形成的丹纹,正散发着一圈圈柔和的金色光晕。 一股沁人心脾的异香弥漫在整个房间,闻一口都感觉浑身舒泰。 “好家伙!这卖相!一看就不是凡品!” “又是娘子给自己准备的补品?” 一想到那些让他欲仙欲死,被榨干最后一丝力气的大补之物,林墨的身体就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第30章 断裂剑柄,司主诏令 “娘子,这……这是什么好东西?” 林墨小心翼翼地凑了过去。 苏清宴听到他的声音,回过头来,那张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还带着几分哭笑不得。 “夫君你回来了。”她将手里的丹药递到林墨面前,“你瞧瞧这个。” “这是药婆婆今天给我的,”苏清宴的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她送了我几个肉包子当早点,我刚一拿到手便察觉到了不对劲,打开一看,里面便藏着这个。” 林墨:…… “从包子里吃出个神丹?” “这丹药,有什么用?”林墨好奇的问。 苏清宴的神色严肃了几分:“用处大了去了。” “这叫九转造化金丹,乃是上古丹方,早已失传。其最大的功效,便是能为凡人洗髓伐经然后重塑灵根,一步踏上仙途。” 苏清宴看着那枚丹药,美眸中也闪烁着惊异的光芒。 “毫不夸张的说,这一枚丹药,足以让任何一个修仙宗门为之疯狂,甚至不惜发动灭门之战。我虽然知道药婆婆不是简单人物,却也没想到,她手里居然有这等逆天之物。” 林墨彻底傻眼了。 “为凡人,重塑灵根?” “这种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物,药婆婆就这么随随便便地藏在包子馅里送人了?”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药婆婆……她不就是一个孤苦伶仃喜欢熬汤的普通老婆婆吗?”林墨到现在还有点不敢相信。 苏清宴听到这话,被气笑了。 她伸出纤纤玉指,没好气地在林墨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我的傻夫君,你难道就真的一点都没察觉到吗?” 苏清宴凑近了些,温热的呼吸喷在林墨的脸上,带着一股兰花般的香气。 “你以为药婆婆每次送来的那些汤汤水水,真的就只是普通的补品?” “你难道就没感觉到,每次喝完之后,体内的元气跟生命精气都会变得格外充盈吗?” 林墨闻言,下意识地就开始回忆。 “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每次喝完药婆婆送来的大补汤,他都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用不完的力气,精神百倍。 但是…… 每次他刚精神起来,还没来得及感受一下力量充沛的美好,就被自家娘子以不能浪费药效还有要抓紧时间努力为由,拖到床上进行惨无人道的压榨。 等他再下床时,脑子都已经是浑浑噩噩的了,身体被掏空,哪里还能感受到什么元气充盈不充盈的? 想到这里,林墨看向苏清宴的眼神,不自觉的就带上了一丝丝的幽怨跟控诉。 苏清宴多聪明,一下就读懂了他那点小心思。 她那双水汪汪的美眸微微一眯,脑袋轻轻一歪,红润的唇瓣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嗯?怪我?” 那几个字,轻飘飘的,却让林墨瞬间从头凉到脚。 “不不不!不怪娘子!” 求生欲在这一刻爆发到了极致,林墨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都怪我!怪我太笨了!是我自己没体会到药婆婆的良苦用心!跟娘子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看着自家夫君那副怂怂的样子,苏清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房间里那点危险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 林墨这才松了口气,为了赶紧转移话题,他献宝似的从怀里掏出刚捡到的那个破烂剑柄。 “娘子你看!我今天也捡了个宝贝!” 他拿着那个剑柄,煞有介事地分析道:“你看这锈迹,起码几千年了!你看这断口,一看就是被绝世强者打断的!说不定里面封印着什么惊天动地的秘密呢!” 苏清宴看了一眼,随口附和道:“嗯嗯,夫君好眼光。” 她的注意力,显然还停留在那颗金丹跟药婆婆的神秘身份上。 林墨见状,也觉得有点自讨没趣,撇了撇嘴。 “算了,你也不懂。我先把它放到我的藏宝库里去。” 他拿着剑柄,转身就准备往那个专门堆放杂物的小仓库走去。 苏清宴原本正准备端起茶杯,目光不经意间,随着林墨的动作,又一次落在了那个破烂的剑柄上。 这一次,她脸上的笑意,却一点点凝固了。 “那个形状……那个断裂的样式……” “为什么,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一个非常非常遥远,几乎要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画面,突兀地闪过她的脑海。 苏清宴伸向茶杯的手,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 …… 七天假期转眼即逝。 林墨再踏进镇魔司大门,人都感觉不一样了,浑身上下那叫一个滋润舒坦。 可这舒坦劲儿,瞅见眼前景象的一瞬间,就没了影。 镇魔司总部,那栋立了几百年的黑色堡垒,现在活像被什么怪物硬啃了一大口。 正中心完全是片废墟,一个深不见底的大坑瞅着就吓人。 一堆镇魔卫在废墟上忙活,吃力地搬着那些碎掉的黑石头。 “他娘的,这破石头怎么这么沉!”一个年轻斩妖士累得满头是汗,嘴里抱怨,“就这么一小块,怕不是有上千斤!” 旁边一个年纪大点的诛邪卫白他一眼,压低了声音。 “小声点!这可是镇魔石!咱们镇魔司的根基!” “这石头天生压制妖魔,听说当年乾坤大帝亲手在上面刻过符文,就算是金丹修士卯足了劲儿来一下,都难留下印子。” “可你看看现在......”那诛邪卫指着那个深不见底的大坑,一脸后怕,“能把镇魔司毁成这样,这次的动乱,怕是百年来头一遭......” 林墨听他们议论,心里也跟着发毛。 那天的事,现在想起来都跟做梦似的。 林墨回过神,眼光在人群里扫了圈,很快就看见不远处拿着小本本算损失的马修。 “老马!” 林墨刚想走过去打个招呼,一个传令的镇魔卫就匆匆地跑了过来。 “林主簿,您可算回来了!” “司主大人要见您,让您马上过去!” 司主? 林墨心里咯噔一下。 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听说常年在外面跟妖皇魔帝掰手腕的顶头上司,居然要见自己? 第31章 极限飚戏!我当着顶头上司的面忽悠他 林墨不敢耽搁,跟着那镇魔卫,一路往镇魔司后头深处走。 越往里走,四周就越安静。 通道两边墙上,刻着一幅幅巨大的壁画。 画风古朴苍劲,记着从大玄建国开始,镇魔司几千年来的一场场血战。 有初代司主跟着乾坤大帝剑斩万荒妖神的壮阔,也有镇魔司强者拿身体当墙去挡永夜魔君叩关的惨烈。 每幅画都透着一股铁血杀伐气,让人不自觉地憋住了气。 林墨一路看过去,心里那点刚放完假的轻松劲儿,被这沉重的历史感冲得干干净净。 通道尽头,是扇厚重的玄铁大门。 镇魔卫推开门,示意林墨进去,自己恭敬地退到一边。 门后的景象让林墨愣了一下。 这里不是他想的威严大殿,反倒是个巨大无比的地下空间。 空间顶上没房梁,只有三条活灵活现的黑龙雕塑盘着,龙口大张,内有三颗晶莹剔透的龙珠。 左边那颗龙珠里显现出一杆杀气腾腾的黑长枪,右边龙珠里是一把古朴刻刀。 就中间那颗龙珠里空荡荡的,好像在等什么东西。 空间正中,是个巨大的水池,池水清澈,能看见一条通体透明泛着淡金光的鲤鱼在里头悠哉游哉地游。 水池旁边,摆着一张巨大办公桌。 桌上,堆着小山似的各种卷宗文件。 一个穿带帽黑袍的高大身影背对着他,站在水池边。 那人手里抓着一把五颜六色的妖兽内丹,跟捏糖豆一样,一颗颗捏碎了随手撒进池子里。 池子里的金色鲤鱼欢快地摇着尾巴,把那些充满庞大能量的妖丹碎片一口口吞了。 林墨眼皮跳了跳。 拿妖丹喂鱼? 还是金丹境大妖的内丹? 这位司主的排场,真不是一般的大。 林墨不敢多看,赶紧收了心神,躬身行礼。 “下官林墨,参见司主大人。” 池边的身影没回头,只是用一种没任何感情的平淡口气开口。 “林墨。” “七天前,镇魔司发生的所有事,你仔细说一遍。” 那声音明明不大,却有股没法抗拒的威严,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来。 来了。 林墨心头一紧,知道正戏开始了。 他不敢有半点隐瞒……当然,是选择性的不敢隐瞒。 林墨把自己怎么撞见大师兄司霖被魔气侵蚀,两人怎么演戏想骗出魔头,又怎么被识破,最后被完全侵蚀的司霖对他发起了进攻,再然后他也记不得了。 至于后面自己肚子上印记发光,干碎了万血幻帝那事,他直接掐了没说,只讲自己被轰飞后就昏过去了,再醒过来,事儿就已经完了。 讲的时候,林墨能清晰感觉到,一股浩瀚如海的神识正笼罩着他。 那神识好像哪儿都在,审视着他说的每个字还有每个念头。 换个修士,在这种洞虚境大能跟前,怕是连句整话都说不出来。 但林墨一点不慌。 因为就在那股神识落下来的瞬间,林墨小肚子上那个苏清宴的银色印记,就微微一热。 一股温和又至高无上的力量,悄无声息地把林墨包了起来,把那股探查的神识,完全挡在了外面。 洞虚境又怎么样? 能分真假又怎么样? 在娘子这仙界大帝留下的手段面前,都是白给! 林墨讲完最后一个字,静静地站在那儿,心里已经稳如老狗,甚至还有点小得意。 完美! 逻辑通顺有理有据,还把自己塑造成一个为了保护师兄不惜犯险的忠义小师弟形象。 这波,绝了! 就在林墨美滋滋地等着司主夸奖,顺便再给点精神损失费的时候。 那个一直背着他的高大身影,突然转了过来。 兜帽滑落。 露出一张轮廓分明五官英挺,却偏偏配了一脸粗犷络腮胡的帅气中年脸。 正是镇魔司司主,落狂徒! 他那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死死盯在林墨脸上,好像要把他从里到外看穿。 紧跟着。 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吼,跟炸雷似的,在整个空间轰然炸响! “林墨,你确定都说明白了!!” 整个地下空间都给这声咆哮震得嗡嗡响,池子里的金鲤鱼吓得一猛子扎进水底,不敢露头。 恐怖的威压跟座山似的,轰的就压了下来。 林墨觉得周围空气都凝固了,每寸皮肤都在刺痛,骨头都在低吟。 这就是洞虚境大能的怒火吗? 仅仅是外放一丝的威压,就足以让一个通窍境修士被压迫得喘不上气来。 可就在那股压迫性威压要笼罩他全身时,林墨小腹上,被衣服遮住的银色印记微微发热。 一股温和又至高无上的力量,悄悄流转开来,在他身体周围搞出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那股能压塌山岳的威压,落在屏障上,就跟春风吹脸似的,连点涟漪都没掀起。 林墨心里顿时大定。 娘子流弊! 但他脸上,却及时挂上了恰到好处的惊恐跟茫然。 他整个人跟吓傻了似的,身体微颤,张着嘴,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发生了什么”的无辜相。 “司...司主大人?” 林墨的声音带着颤音,配合他那张写满困惑的帅脸,演技浑然天成。 “下官...下官说得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啊!” 这可都是跟娘子玩角色扮演游戏练出的本事。 什么被魔族女帝抓住的正道卧底,什么误入妖族圣女闺房的书生...各种剧本,他都演过。 这点小场面,洒洒水啦。 落狂徒那双鹰隼似的眼睛死死地锁着林墨,想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丁点破绽。 可他看了半天。 林墨的反应,太真实了。 那种发自内心的疑惑,根本不像装的。 难道...自己猜错了? 不,不可能!! “还在装?”落狂徒冷哼一声,往前踏了一步。 “林墨,你当我落狂徒是三岁小孩吗?” “一个通窍境的副主簿,在足以重创化神境的能量中心,毫发无伤,只是吓晕了过去。” “这种鬼话,你讲出去,你看三岁的小孩信不信?” 林墨脸上的疑惑更浓了。 这回,不是装的。 是真的。 难道那天后面,还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自己可不是毫发无伤,是被娘子的印记救了啊! 可这事,打死也不能说。 第32章 大师兄死了?!来自司主的震惊消息, 落狂徒见林墨还是一脸的真实疑惑,粗犷的脸上闪过不耐。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头顶嘴里空空的黑龙雕塑。 然后,他转回头,用一种沉痛又惋惜的口吻,慢慢地开口。 “林墨,你还不肯说实话吗?” “你这么做,对得起...为了保护你而死去的司霖吗?” 轰! 林墨的脑子,嗡的一下炸了。 他脸上所有表情瞬间凝固,整个人僵在原地。 “什...什么?!” 林墨声音干涩无比,不敢相信的大喊出声。 “我大师兄...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墨脑子飞速运转,一个被他忽略的细节猛地跳了出来。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昏迷前,那几个从王宫赶来的供奉大佬,检查完他和大师兄的伤后,其中一个对着师父酒再来说过一句话。 “酒老弟放心,你俩徒弟只是看起来有点惨,他们肯定能活到把你送走。” 对!就是这句!! 我师父现在活蹦乱跳的,还在隔壁院子天天跟王老下棋呢。 师父没走,大师兄怎么可能就走了? 施主他在骗我!!!可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了这么点破事,至于用大师兄的死去诈我吗?图什么? 难道... 一个荒谬的念头在林墨心底升起。 就在林墨头脑风暴,感觉大脑都快烧了的时候。 地下空间的一个阴影角落里,一道身影猛地蹦了出来,指着落狂徒的鼻子就破口大骂。 “落狂徒你丫的咒谁死呢!!!” “老子活得好好的!!!你天天造谣我死了,有意思吗?!!” 那人穿着一身崭新的镇魔司副司主官服,除了脸色还有点苍白,中气十足,哪有半点要死的样子。 正是司霖。 司霖骂完落狂徒,又气冲冲地抱怨起来。 “先前说好的,不就是演场戏诈一下我这小师弟吗?你干嘛非要造谣我死了!!” “还有!那天要不是你这浑蛋从妖兽山脉回来慢了,老子用得着被逼到自爆?神魂本源都伤了,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倒好,天天拿这事编排我!!!” 落狂徒被他骂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也梗着脖子回怼。 “我怎么知道你小子这么忍不住气?不是说好了让你在后面躲着,看我表演吗?” 司霖气得呲牙哈气,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落狂徒看着他那样子,无奈地扶额,小声吐槽。 “你们师徒这一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给我面子。我好歹也是司主吧?” 司霖压根不理他,还在那骂骂咧咧。 “我呸!!!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 看着眼前这熟悉又离谱的一幕,林墨终于反应过来。 他看看骂得唾沫横飞的司霖,又看看一脸无奈的落狂徒。 合着...这是一个局? 一个专门针对自己的局? 林墨的脸当场就黑了。 他扭过头,对着还在那骂街的司霖,幽幽地开口。 “大师兄。” “还有什么叫只是诈骗我?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司霖的骂声戛然而止。 他僵硬的转过头,对上林墨那双幽怨眼睛,尴尬地笑了笑。 “咳咳,小师弟,意外,这都是意外...” 落狂徒也干咳一声,走上前来,表情重新严肃起来。 他跟司霖对视一眼。 然后由落狂徒开口,开始给林墨解释。 “林墨,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这次对你的测试,是必须的。” 落狂徒的神色无比凝重,眼神上下打量着林墨说道。 “能将化神境的司霖逼入绝境,污染他的神魂,哪怕是用了一些卑劣的手段,也代表着对方本身拥有的力量不容小觑。” “而在那样的力量面前,你,一个通窍境,却活了下来。” 落狂徒手指微动,身后桌面上的数个卷轴升起,来到三人中间展开。 “虽然这几年,关于你的任务报告都表明了你是个好运爆棚,总能莫名其妙在危机中找到生机的幸运儿,但这次事件不同于以往你遇到的。” 司霖也接过了话头,他走到林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师弟,不是我们不信你。而是当时最合理的解释,就是你也遭遇了不测。要么被那魔头用什么秘法夺舍了,要么,就是你...跟他达成了某种交易。” 林墨听着两人的解释,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确实。 站在他们的角度,自己能活下来,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理。 怀疑自己,才是正常的。 “所以,你们就演了这么一出,来测试我到底有没有被附身?”林墨的语气还是有点不爽。 “没错。”落狂徒点了点头,“只有在以为自己至亲之人死去,心神受到巨大冲击的情况下,被附体的魔魂,才最有可能露出破绽。” “现在看来,你没事。” 落狂徒说着,深深的看了林墨一眼,那一眼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惊奇。 这小子,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那...那个附在大师兄身上的魔头呢?”林墨赶紧转移话题。 提到这个,落狂徒跟司霖的脸色同时沉了下来。 “跑了。”落狂徒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过,我感知到有另外一股力量与那魔头碰撞,并将其击溃,但这股力量却迅速消失不见,到现在我也没查到究竟。” “那查到他身份了吗?”林墨故作关切地问。 “当然。” 落狂徒冷笑一声,他慢慢地抬起右手。 一团微弱,快要消散的血色魔气,在他掌心浮现。 那魔气里,还夹着几点猩红碎片,透着一股让人作呕的邪恶气息。 “虽然只是一些残留的气息,但已经足够了。” 落狂徒盯着那团魔气,一字一顿地说出一个名字。 “永夜州,万血幻帝。” 林墨心里一动。 果然,跟娘子说的一模一样。 但他脸上,震惊跟茫然的神色拿捏得死死的。 “司主大人,你是怎么抓到他这丝气息的?”林墨故作好奇地问。 一说到这个,落狂徒那张糙脸上立马就绷不住了,全是得意。 他举着掌心那团快要灭了的魔气,开始了他的表演秀。 “想知道?”落狂徒清了清嗓子,下巴抬得老高,“这可就说来话长了!!” 第33章 家都没了!你跟我谈形象?! “那天,我一回来,就感觉不对劲!空气里那股子邪味儿,瞒得过别人,可瞒不过我落狂徒的鼻子!!” 他一边说,一边开始在空旷的地下室里来回踱步,动作浮夸,唾沫横飞。 “我当时就断定,那魔头跑不远!!于是,老子我亲自出马,从南天门一路追到蓬莱东路,来回碾了三遍!从咱们镇魔司的茅厕,到皇宫御膳房的泔水桶,一寸寸地给我查!” “你就说这工作量大不大?!” “最后!终于让我在司霖这小子办公室的房梁灰里,找到了这么一丁点残留的魔气!!” 落狂徒把手伸到林墨跟前,那样子,就差把快夸我这几个字刻在脸上了。 林墨:... 司霖:... 林墨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 南天门?蓬莱东路?您这跑的地方还挺神话。 还茅厕...您这搜查范围还真是...不拘小节。 一旁的司霖已经听不下去了,他忍不住吐槽:“我说司主,吹牛也得讲点基本法吧?咱们京都有南天门吗?” “咳!”落狂徒的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强行解释,“我这是艺术夸张!懂不懂?!为了凸显我工作的艰辛!!” 他瞪了司霖一眼,又把头转向林墨,继续介绍自己的战果。 “总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才把这丝气息给凝聚起来。” “根据咱们镇魔司的古籍记载,这万血幻帝,可是个老牌魔帝了,万年前就出了名,辈分比咱们人族的乾坤大帝都还要早。” 落狂徒不屑地撇撇嘴。 “不过嘛,这老东西名声很烂。他是靠着吞噬别人的精血强行把修为堆上去的,根基不稳,战力在同阶大帝里,就是个垫底的货色。要不是他天生一手幻术玩得出神入化,能把假的变成真的,影响现实,他就是帝境之耻。” 林墨听着,心里默默补充。 何止是影响现实,娘子都说了,那家伙的幻術,连她都差点着了道。 司主这情报,有点过时啊。 就在这时,林墨像是想到了什么,弱弱地举起手,跟上课答问的小学生似的。 “那个...司主大人,我有几个问题。” “说。”落狂徒大手一挥。 “如果对方真的是大帝,那他附身到我...或者大师兄身上,您应该也看不出来吧?毕竟境界差太多了。” “而且,从他附身在大师兄身上那么半天才成功来看,完全不像是一个大帝该有的表现啊,感觉...有点慢?” 林墨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 这个问题,让正在洋洋得意的落狂徒,还有旁边一脸不爽的司霖,都同时沉默了。 落狂徒赞许地看了林墨一眼。 “你小子,脑子转得还挺快。” 他点了点头,认可了林墨的说法。 “没错。如果那老魔头是全盛时期,别说司霖这个菜鸡,就是老子我,在他面前也撑不过一个照面,直接就被他吞了。” 被点名的司霖脸一黑:“喂!!谁是菜鸡了!!” 落狂徒鸟都没鸟他,继续解释:“但根据这残留的气息判断,他现在,就是个残魂状态。而且还是个不知道碎成了多少块,只剩下百分之几力量的残魂,弱的一批!!!” “要不是司霖这小子自己作死,主动用神魂去探查那块血玉,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就凭万血幻帝那点残魂,真跟司霖在京都里对打,有护国大阵的加持,分分钟就能把他打爆了镇压!” 司霖的脸更黑了,小声哔:“我那不是为了查明真相吗...” 林墨这下全懂了。 搞了半天,是大师兄自己浪脱了,才搞出这么大乱子。 “那...您又是怎么看出我有问题的?”林墨追问,“总不能真是靠猜吧?” “当然不是!!” 落狂徒脸上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表情。 他示意林墨抬头。 “看到那上面了吗?” 林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头顶那两条盘踞的黑龙雕塑,龙口中叼着的一枪一刀,正散发着淡淡的微光。 “那杆枪,叫破魔。那把刀,叫诛邪。” “它们是大玄开国时,由乾坤大帝亲手锻造,跟整个护国大阵,乃至大玄的国运都绑在一块儿。乃是我镇魔司真正的镇司之宝。” 落狂徒脸上,难得地严肃起来。 “在京都之内,只要龙珠激活后,任何妖魔的气息,无论隐藏得多深,都逃不过它们的探查。所以,刚刚吓唬你,确实只是为了动摇你的心神。人在心神不稳的时候,再稳固的气息,都会出现一丝破绽。” 林墨这下懂了。 原来是这样!!! 自己还是太年轻了,差点就被这些老油条给套路了。 “好了,前因后果都清楚了。”落狂徒拍了拍手,把话题拉回了正轨,“现在,该讨论一下这件事情的开端了。” 一瞬间,三人的眼神都变了。 司霖第一个开口:“源头,是脱凡宗那个叫方浩的小子。他怀里的血玉,就是一切的引子。” “现在他们一帮人,全都在地牢里关着呢。”司霖的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意,“随时可以动刑,让他把那玩意儿的来历,一五一十地吐出来。” “不急。” 落狂徒却摆了摆手,笑得比司霖还玩味。 他扭头看向林墨。 “小子,就在刚才,脱凡宗跟玄玉门的人来了,正在外面大厅候着呢。” “你先去,把咱们之前说好的赎金,一分不少的给老子拿到手。” 落狂徒顿了顿,嘴角的弧度咧得更大了。 “等钱到手了,咱们再以勾结魔族意图颠覆王朝的名义,把他们两拨人,全都抓起来,关进天字号大牢,细细的盘问。” 林墨听得眼皮直跳。 先收钱,再抓人? 这是不是...太无耻了一点? “司主...这么干,会不会有损咱们镇魔司的威严和形象啊?”林墨小声哔了一句。 这话,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落狂徒当场就炸了! “形象?威严?!” 他一声咆哮,指着外面那片巨大的废墟,整张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老子的窝都被人炸了十分之一!你跟老子谈形象?!” 第34章 被大师兄大义灭亲的林墨,我冤枉啊! “你知不知道!修复这么大片地方,要用多少镇魔石!每一块镇魔石都要从万丈地心挖出来,再由阵法大师刻上符文!这些要花多少钱!啊?!” “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啊!老子现在穷得底裤都快当了!你还跟我谈形象?” 落狂徒指着林墨的鼻子,唾沫星子喷了他一脸。 “现在!搞钱!才是头等大事!谁敢挡着老子搞钱,谁就是镇魔司的罪人!” 林墨被吼得一整个愣住,下意识抹了把脸上的口水。 好吧。 您是老大,您说了算。 与此同时。 镇魔司,被临时改建成会客大厅的一间偏殿里。 脱凡宗与玄玉门的两位长老,正无聊地喝着茶。 由于方御峰还在牢里关着,脱凡宗只能派来另一位内门长老,陆岭山。 他们看着窗外那片惨不忍睹的废墟,还有来来往往灰头土脸的镇魔卫,脸上都带着一丝幸灾乐祸。 “啧啧,真是惨啊。”脱凡宗长老陆岭山抿了口茶,阴阳怪气地说,“镇魔司这次,可是丢人丢到家了。” 玄玉门长老剑立渊也冷笑一声:“活该。谁让他们平时那么嚣张跋扈。” 两人正说着风凉话,忽然,齐刷刷打了个冷战。 一股没来由的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吓得剑立渊立即坐得笔直,手里的茶杯感觉下一秒就要被他捏碎。 他眼睛不敢乱瞟,嘴巴更是闭得死死的。 这鬼地方,邪门得很。 一想到马上要见那个叫林墨的小王八蛋,剑立渊的心脏就开始蹦迪,完全没个准谱。 上次在镇魔司三言两语就被这小子扣上那么多罪行,这次...只求能顺顺当当把人捞出去,别的屁都不想了。 一阵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来了! 陆岭山跟剑立渊两人身子同时一僵,脖子唰一下扭向门口。 林墨套着一身崭新的七品副主簿官服,迈着四方步走了进来。 他脸上挂着标准营业微笑,瞅着那叫一个人畜无害,但陆岭山一看到这张脸,后槽牙就痒痒。 林墨走到主位,一屁股坐下,那叫一个自然。 陆岭山心里骂了句小畜生,脸上却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他不敢等林墨开口,生怕这小子又整出什么幺蛾子。 林墨嘴刚要动,他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抢先从怀里掏出个鼓鼓囊囊的储灵袋,双手奉上。 “林主簿,这是我们脱凡宗的赔偿款,一千二百六十万两白银,一分不少!还请您点点。” 陆岭山一边说,一边飞快地给林墨递了个神识传音。 “林主簿,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袋子里多出的五十万两,是给您老的喝茶钱,还望您在司主大人面前,替我们脱凡宗美言几句。” 林墨接过储灵袋,手上掂了掂,脸上那微笑瞬间就有了灵魂,真诚了不少。 他也回了个神识传音。 “懂事。”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眼神交流,懂了。 陆岭山总算松了口气,感觉今天这关,应该是能过去了。他退到一边,看旁边剑立渊的眼神,跟看一个二百五没啥区别。 看看!什么叫人情世故!什么叫会做人! 就你个剑木头疙瘩,还跟老子装清高,看你今天怎么收场! 果然,剑立渊只是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同样递上一个储灵袋。 “林主簿,玄玉门的罚金,如数在此。” 没了。 就这么一句。 连个客套话都没有。 林墨接过储灵袋,脸上的笑容又恢复了那种公事公办的客气。 陆岭山在心里冷笑。 傻了吧?等着被穿小鞋吧你! 然而,就在林墨刚把两个储灵袋收进怀里的下一秒。 一声悲愤交加的怒吼,从偏殿门口炸响! “林墨!你太让我失望了!!” 司霖一脸悲愤地冲了进来,他指着林墨,手指头都在哆嗦。 “我镇魔司乃是何等清誉之地!你身为朝廷命官,食君之禄,竟然当着我的面,公然受贿!” 林墨:? 陆岭山:?? 剑立渊:??? 所有人都懵了。 林墨下意识地就想开口解释。 可司霖压根不给他机会。 “来人啊!!!” 司霖一声咆哮。 两个如狼似虎的镇魔卫立刻从门外冲了进来。 “副司主大人!” 司霖指着一脸懵逼的林墨,那表情跟死了儿子一样下令。 “副主簿林墨,知法犯法,收受贿赂,罪加一等!给我拖下去!关进地牢!严加审问!!!” “是!” 两个镇魔卫二话不说,架起林墨的胳膊就往外拖。 “大师兄!我没有!这是个误会啊!” 林墨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我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啊!” 司霖看着他被拖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连连摇头叹气。 整个偏殿,空气都凝固了。 陆岭山嘴张老大,下巴都快掉地上了,整个人直接宕机。 这他妈是什么神仙展开? 我给的钱,成了他犯罪的证据? 一股寒气顺着陆岭山的脚底板直窜后脑勺,他两条腿软得跟面条似的。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司霖这才转过身,眼神跟刀子似的刮过在场两人。 他走到陆岭山面前,从地上捡起刚才林墨不小心掉落的那个储灵袋。 “好啊,陆长老,真是好手段。” 司霖冷笑一声。 “不但不知悔改,现在还敢贿赂我镇魔司的官员!” “你这是把我们镇魔司,把大玄的律法,当成什么了?!” 陆岭山“噗通”一声,直接跪了。 “司霖大人!冤枉啊!我...我没有啊!” “没有?”司霖扬了扬手里的储灵袋,“人赃并获,你还敢狡辩?!” 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失望透顶的口吻宣布。 “本来,念在你们初犯,交了罚金,关几天也就算了。” “但现在看来,你们脱凡宗,毫无悔改之意!” “传我命令!因脱凡宗长老贿赂命官,罪加一等!所有涉案弟子,加罚拘役半个月!以儆效尤!” 陆岭山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当场去世。 加罚半个月?! 这叫什么事啊! 司霖处理完陆岭山,又转向了一旁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的剑立渊。 他上下打量了剑立渊一番,然后点了点头。 “玄玉门,虽然也有过错,但态度端正,知错能改。” 司霖的语气缓和了不少。 “罚金已交,你们可以去领人了。” 说完,他看都懒得再看跪在地上的陆岭山一眼,转身就走。 剑立渊愣了好半天,才对着司霖的背影,僵硬地拱了拱手。 “多...多谢司霖大人。” 他领着自己宗门的罚单,晕晕乎乎地走了。 临走前,他还炫耀似的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陆岭山。 第35章 结金丹!妻子竟然比我自己还兴奋!? 镇魔司,一间密室内。 林墨正翘着二郎腿,美滋滋地数着储灵袋里的银票。 “一,二,三…行啊,这姓方的老小子还挺上道,真多给了五十万。” 司霖推门走了进来,看着他那副财迷样,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行了,别数了,少不了你的。” 林墨嘿嘿一笑,把储灵袋收好。 “大师兄,你刚才那演技,真是绝了。不去唱戏可惜了。” “滚蛋!”司霖笑骂一句,给自己倒了杯茶,“还不是为了配合你。” “不过,万一那老小子不上套,没给你塞钱,咱们怎么办?”林墨好奇地问。 司霖撇了撇嘴,一脸的不屑。 “那还不容易?” “他要是不给钱,我就说他给的罚金是假的,是拿石头变的,当场把他抓起来。” “或者说他给的银票上有毒,想毒害我镇魔司官员。” “再不行,就说他看我的眼神不对,有藐视朝廷命官的嫌疑。”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借口不是随便找?” 林墨听得一愣一愣的。 好家伙。 跟你们这帮老银币比起来,我还是太纯洁了。 “不过,咱们费这么大劲,就为了多关他们半个月?”林墨还是有点不解。 司霖喝了口茶,神色严肃了起来。 “当然不是。” “这是司主的意思。我们需要时间。” “一方面,司主要亲自去审那个叫方浩的小子,从他嘴里把那块血玉的来历挖出来。” “另一方面,”司霖顿了顿,“万血幻帝的神魂虽然被重创,但那老魔头诡计多端,谁也保不准他还有没有别的后手。把这些人多关一段时间,也是为了观察,看看还有没有被魔气污染的倒霉蛋。” 林墨这才明白过来。 “那玄玉门呢?” “放他们走,也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司霖的脸上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跟方浩有过节,还打了一架,谁知道他们干不干净?把鱼放回水里,才能看清楚,它到底会不会咬别的钩。” 姜,还是老的辣啊。 就在这时。 镇魔司地牢最深处,阴暗潮湿的监牢里。 脱凡宗的弟子们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忽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踏。” “踏。” “踏。”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所有人的心脏上。 一个高大的黑袍身影,背着双手,如同巡视领地的君王,出现在了监牢的尽头。 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地牢。 落狂徒来了。 … 几日后,京都,天香楼。 最顶层天字号雅间,陆岭山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杯盘乱响。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一张老脸涨红,唾沫星子乱飞,对着满桌山珍海味,却没有半点食欲。 “我宗方长老还在那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受苦!我宗的弟子还在里头被人作践!那镇魔司,居然还有脸在外面大兴土木,修他们那破楼!” “还有那个叫林墨的小王八蛋!别让老夫在外头碰到他!不然,我非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陆岭山骂得声嘶力竭,一肚子火没处发泄。 而在他隔壁的房间。 一个造型古朴的小巧铜铃,正无声地悬在半空,散出一圈圈肉眼难见的波纹,形成一个透明护罩,将整个房间笼罩在内。 外头陆岭山那足以掀翻屋顶的咆哮,传到这里,一丁点声响都没有,当然,里面的声音也无法传出去。 房里,林墨跟马修正围着一张小桌,桌上摆着几笼热腾腾的特色小笼包。 在他们中间,一个巴掌大形似耳朵的古怪法器悬着,把隔壁陆岭山的骂声一字不落地传了过来。 “……林墨那个小畜生,总有一天,老夫要将他千刀万剐……” 马修边听边往嘴里塞包子,腮帮子鼓得跟仓鼠一样。 “唔……又在骂你。”他含糊不清地说。 马修一口气吞下两个包子,灌了口茶,长长舒了口气,脸上全是没劲。 “老林,我说这都一礼拜了,咱有必要天天搁这儿听他骂街么?” “这老东西翻来覆去就那几句,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除了骂人就是骂人,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马修又捏起一个包子,一脸的不爽。 “要我说,这脱凡宗就是一帮只会叫唤的废物。咱还不如去跟玄玉门那帮人呢!我可听说了,那个剑长老带他门下弟子,天天跑去京都千里外的青云山脉里拉练,跟打了鸡血似的。” “人家那才叫知耻而后勇,这帮人就知道在这吃饭骂娘,有啥好听的?” 马修叨叨了半天,却没得到林墨半点回应。 他奇怪地扭过头去。 只见林墨双眼紧闭,盘膝坐在椅子上,双手在身前结了个古怪的印,整个人一动不动。 马修见状,连忙凑了过去,推了推他。 “喂,老林,你说句话啊!别又睡着了!” 林墨依旧没有回应。 此刻,他体内,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正在酝酿。 那奔腾了无数个周天的元气,像是万川归海,携着雷霆万钧之势,悍然冲入丹田灵海! 刹那间,平静的灵海化作怒涛狂啸的汪洋! 海量灵液被一股无形伟力搅动,形成一个吞天噬地的巨大漩涡! 无法言喻的压力自漩涡中心爆发,似要将他的肉身连同神魂都碾成齑粉! 每一寸经脉都在哀鸣,每一块骨骼都在战栗,那是凡俗之躯承载超凡蜕变的过程! 但他死死咬着牙关,心神如磐石般沉入丹田,任凭肉身承受着撕裂般的剧痛,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执念。 为了娘子!为了能和娘子拥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这点痛,算个屁! 轰!!! 仿佛是回应他的意志,灵海漩涡的旋转骤然达到极致! 下一瞬,一切声音一切动荡都归于死寂。 在那恐怖压力的最中心,所有的灵液都被压缩成了一个无限小的原点。 紧接着,原点轰然引爆! 那不是毁灭,而是创生! 一道璀璨到无法形容的金色光芒从中绽放,带着无上威严! 整个灵海彻底沸腾了! 所有残存的灵液都像是受到了最本源的召唤,化作百川归流融入其中,成为它的一部分。 金光无声地膨胀,最终化作一道纯粹的金色光柱,透体而出,将整个雅间映照得宛如神域。 悬浮在半空的小巧铜铃剧烈震颤,表面的符文疯狂闪烁,几乎要被这股逸散的威能撑爆! 最终,当最后一丝灵液也被吞噬殆尽,耀眼的金光缓缓内敛,尽数收缩。 一颗龙眼大小,通体浑圆,色泽如赤金,表面似有天生道纹流转,散发着一股亘古不朽气息的丹丸,静静地悬浮在了林墨丹田的中央。 金丹! 成了!!! 在金丹成型的那一刻,一股远比之前浑厚了百倍的崭新力量,如温润的暖流般席卷全身,洗礼着他的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 林墨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本质,在这一刻发生了彻底的跃迁,脱离了凡俗的桎梏。 耳目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明,神识如潮水般自然向外扩散,数十里内,风吹过树梢的低语,花瓣上露珠的重量,甚至蚂蚁在地下洞穴爬行的轨迹…… 整个世界以一种全新的姿态,清晰无比地映入他的脑海。 第36章 不服的脱凡宗,记仇的苏清宴 与此同时,林府。 后院躺椅上,正闭目养神的苏清宴,长长的睫毛忽然颤动一下。 她猛地睁开眼,美眸中先是闪过一丝错愕,随即便是满脸惊喜。 “夫君他......突破了?” 她第一时间就感应到林墨身上的变化,那股刚诞生的带着不朽韵味的金丹气息,虽然微弱,却瞒不过她的感知。 “太好了!” 苏清宴忍不住从躺椅上跳了起来,绝美的脸上洋溢发自内心的笑容。 “这么快就到金丹境了,不愧是我的夫君!” 她开心地在原地转了个圈,裙摆飞扬,随后又想到什么,俏脸微微一红,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金丹境......夫君的身体强度又上了一个台阶,今晚,或许可以尝试一下那个新的姿势了......” 就在她遐想连篇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了什么。 “哎呀,差点忘记处理那个脱凡宗了。” 苏清宴嘟了嘟嘴,抬头望向天空。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云层,看到了那笼罩在整个大玄王朝上空,无形无质又真实存在的护国大阵。 “现在的力量,差不多可以......尝试一下那个了。” 她轻轻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丝让人心悸的冰冷。 ...... 院子的狗窝里,正四仰八叉呼呼大睡的大黄,耳朵猛地一抖,豁然睁开了眼。 “主人......突破了?!” 通过那道深深刻在灵魂里的主仆契约,它清楚感知到了林墨的蜕变。 “汪!” 大黄兴奋地叫了一声,从狗窝里窜了出来,那条大尾巴摇得跟风车一样。 它在院子里激动地跑了两圈,然后好像想到什么,一刻不耽搁,转身就朝着院门外冲去,直奔隔壁酒再来的小院。 必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个老家伙! ...... 天香楼。 林墨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道金光在他眼中一闪而逝,整个房间在他看来,都变得不一样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张目瞪口呆,下巴都快掉到地上的脸。 马修正傻愣愣看着他,手里的包子掉在桌上,都毫无察觉。 “你......你你你......”马修指着林墨,手指头都在哆嗦,话都说不利索了。 “老林......你......你刚才......突破了?” 林墨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情大好,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轰!” 马修的脑子,彻底炸了。 “为什么啊!!!” 他发出一声悲愤的咆哮,整个人都崩溃了。 “这不公平!!!” “我在这里辛辛苦苦替你放风!兢兢业业帮你吃包子!连隔壁骂你,我都帮你听着!” “结果你倒好!坐这里摸鱼打盹,一睁眼,就TM突破了?!” “老天爷!你睁开眼看看啊!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看着马修那副痛不欲生的样子,林墨淡定地拿起桌上一个还热乎的包子,塞进嘴里,慢悠悠说道。 “没办法,这都是我努力修炼的结果。” 与此同时,数万里之外。 脱凡宗。 整个宗门围绕一座山峰建造,宗门最高处被雾气覆盖,独有一番神秘气息。 即便是山门也高达百丈,仙雾缭绕间尽显气势恢宏。 宗门内,琼楼玉宇仙鹤飞舞,此刻正有上百弟子在演武场修行,行动间动作划一,彰显一派仙家气象。 然而,在宗门最核心的主峰大殿内。 气氛却凝重到了极点。 脱凡宗宗主,周震天,一个面容威严的中年男子,正脸色铁青的听着下方弟子的汇报。 当听到镇魔司依旧没有松手,继续拘役脱凡宗弟子时。 “啪!!!” 他再也忍不住,一掌狠拍在身前的万年玄铁桌案上! 坚不可摧的桌案,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镇魔司!欺我太甚!!!” 周震天猛地站起身,须发皆张,满腔的怒火化作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我!忍不了了!!!” 他的咆哮化作音浪,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屈辱跟怒火。 殿下,脱凡宗的几位峰主跟核心长老,全都吓得不敢作声。 “宗主,万万不可冲动啊!” 一位须发皆白的大长老往前一步,躬身劝道。 “镇魔司是大玄王朝的脸面,直属玄帝管辖,代表的是朝廷的意志!我们要是跟他们起了正面冲突,那就是谋反!是大罪!” 另一位身材魁梧主管刑罚的烈火峰峰主也瓮声瓮气地开口:“宗主,那京都是什么地方?初代乾坤大帝亲手布下的护国大阵笼罩全城!我们的人一进去,一身修为被压制得连五成都发挥不出来,怎么跟他们斗?” “别说斗了,”一个看着文质彬彬主管藏经阁的长老苦笑一声,“在京都里,他们就是规矩,我们去了,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啊!” 几个长老七嘴八舌的,拼命想让周震天冷静下来。 这些道理,周震天何尝不懂。 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难道我脱凡宗,就要任由他们这么欺辱?!” 周震天双眼赤红,指着京都的方向。 “我宗门几十个精英弟子被他们当成猪狗一样关押!甚至连我内门方长老也在内受罪,这口气,你们咽得下,我咽不下!!!” “我脱凡宗,立派几千年!老祖当年更是天纵奇才,超脱凡界飞升仙界的存在!这是多大的荣耀!” “可现在呢?我们这些后辈子孙,却在一个人族王朝的京都,被一群蝼蚁踩在脚下!我死后,有什么脸去见列祖列宗!有什么脸去见飞升仙界的老祖!!!” 周震天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在发抖。 大殿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几个长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 最终,还是那位大长老叹了口气,再次开口,说出了一句最扎心的话。 “宗主,您息怒。这些,我们都懂。” “可是……就算抛开护国大阵不谈,那镇魔司的司主落狂徒,是何等人物?” “人家是洞虚境的大能!是真正站在这个世界顶点级别的强者!” “而您……只是化神境中期。” “我们,拿什么去跟人家斗?” 轰!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头到脚浇在周震天身上。 他身上那股暴虐的气焰,瞬间就灭了大半。 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洞虚境。 这三个字,像三座根本过不去的大山,死死地压在他心头。 化神跟洞虚,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 那是生命层次的碾压,是法则领悟上的鸿沟。 一百个化神境巅峰,都未必能伤到一个刚进洞虚境的强者。 他周震天,在整个大玄王朝的修仙界里,也算是一方豪强,受万人敬仰。 可是在真正的顶尖强者面前,依旧不够看。 第37章 娘子一指,千年宗门灰飞烟灭! 大殿内,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许久。 周震天颓然的坐回宗主宝座上,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我……不甘心啊……” 他喃喃自语。 几个长老见他冷静下来,都暗自松了口气。 大长老再次劝道:“宗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当务之急是先把弟子们赎回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笔账,我们脱凡宗记下了,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是啊宗主,您千万不能动用宗门那件秘宝,那是我们脱凡宗最后的底牌,是用来应对灭门之灾的!万万不能因为一时之气就轻易动用啊!” 周震天沉默了许久,终于摆了摆手。 “罢了。” 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里的疯狂已经褪去,只剩下无尽的冰冷跟疲惫。 “传我命令,再多准备一笔灵石,随时准备去京都赎人。” “另外……” 周震天从怀中取出一面古朴的青铜镜,灵力注入其中。 “我亲自联系一下陆长老,问问那边到底什么情况!” 镜面上波纹荡漾光华流转。 很快,一张憔悴又带着几分惊慌的脸出现在镜子里,正是远在京都天香楼的陆岭山。 “宗主!” 陆岭山一看到周震天,就跟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可还没说上两句。 变故陡生! …… 京都,林府。 正在院中闭目养神的苏清宴忽然睁开了眼。 她抬头望向脱凡宗所在的方向,那双美眸里没有丝毫情感波动。 “夫君已经金丹,我也该……送他们一份贺礼了。” 她轻轻地抬起右手,纤纤玉指在空中慢条斯理地掐了一个玄奥无比的法诀。 “差不多,可以了。” 玉指对着万里之外的脱凡宗方向,轻轻按下。 …… 与此同时,脱凡宗。 万里无云的晴空,毫无征兆地暗了下来。 那并非乌云蔽日,而是整个天地的光,仿佛被一只无形大手瞬间抽离! 一种源自天地法则更高层次的威压,如亿万座大山,轰然降下! 一瞬间,整个脱凡宗连绵百里的五座山峰,万物失声! 咔嚓!咔嚓! 山门前,那些屹立千年,由玄铁浇筑的巨兽雕像,连一息都未撑住,便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布满蛛网般的裂痕,轰然化为齑粉! 演武场上,上千弟子脸上的惊愕瞬间凝固。 “啊!!” “怎么回事!我的灵力……我的灵力被禁锢了!” “救命!我站不住了!身体……身体要碎了!” 无数正在修炼和劳作的脱凡宗弟子,在这股无法抗拒的威压下,成片成片地瘫倒在地。 他们体内的灵力被死死压制在丹田气海中,分毫动弹不得,经脉寸寸断裂! 修为低微的外门弟子,更是连惨叫都发不出一声,便七窍流血,骨骼尽碎,被这恐怖威压活生生碾成了肉泥! 灭顶的恐慌,在一瞬间席卷了整个宗门! 主峰大殿内。 周震天和几位长老同样脸色煞白,浑身巨震。 他们是化神境的强者,是这方天地间受万人敬仰的高手。 可在这股威压面前,他们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暴风雨中的蝼蚁,连神魂都在战栗哀嚎! “这……这是什么力量?!” 周震天惊骇欲绝地冲出大殿,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那昏暗如混沌的天幕,不知何时被撕开了一道巨大无比的口子。 一只手,一只由纯粹到极点的圣洁银白色法力凝聚而成的巨掌,正从那漆黑的裂口中,缓缓探出! 那手掌遮天蔽日,大到仿佛能将整片山脉握于掌心。 每一道掌纹都清晰可见,却又深邃无比,仿佛蕴含着一条条完整的天地法则,散发着至高无上不容亵渎的古老神圣气息! “护……护山大阵!快!开启护山大阵!!!” 周震天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嘶哑到变形的咆哮。 不用他提醒,几位长老已经疯了一样,将自身本源灵力不要命地注入大殿的阵法核心! 嗡—— 五座山峰同时亮起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金、木、水、火、土五道颜色各异的巨大光柱冲天而起,在半空中急速交织,汇聚成一个巨大无比流光溢彩的五色光罩,将整个脱凡宗死死护在其中! 这便是脱凡宗传承数千年,足以抵御数位化神强者围攻的护山大阵——五行朝元阵! 然而,没用。 那只洁白无瑕的巨大手掌,只是轻轻的仿佛拂去尘埃般,朝着那五色光罩按了下去。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毁天灭地的爆炸。 在接触到那银白手掌的瞬间,那流转着五行法则,坚不可摧的五行朝元阵,就像是阳光下的泡沫,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掀起,便无声无息地湮灭瓦解,化为虚无。 周震天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瞳孔缩成了针尖,整个人都傻了。 “不…不可能,我宗护山大阵一旦开启,即便是化神强者来了,也能抵抗至少一炷香时间!” 其余几名长老早已吓得面色煞白,听到这话更是直接心神崩溃,道心破碎。 “宗主…难道我们招惹上了大帝级别的仇家?” “胡说八道!大帝强者本就罕见,平日连能见到都是奢望,谁吃了豹子胆敢去触其逆鳞!” “可除了大帝强者,谁还能制造如此恐怖的威压!” 霎时间,即便是宗内平日最稳健的长老,也几乎发了疯似的想往外逃。 周震天此刻同样如此。 他哪还有心思想这些,脑海里只剩下逃命这一个念头。 “哪个狗娘养的招惹的仇家!如让我找到,非将其碎尸万段!!” 可他的身体,在这股至高无上的力量面前,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他被死死定在原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越来越近的银白手掌,将他,将所有长老,将整个脱凡宗……彻底覆盖。 远在万里之外的京都天香楼。 青铜古镜中,陆岭山的脸还清晰地映在上面。 他张着嘴,脸上那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凝固在了那一刻。 下一秒,镜面光华一闪,彻底化为一片漆黑。 第38章 偷听到灭门惨案,这下摊上大事了 人族州边境。 无尽的战场上,血腥气浓郁得化不开,将天空跟大地染成一片暗红。 人族修士跟体型庞大的妖族绞杀在一起,灵光与妖气碰撞,残肢断臂伴随着凄厉的嘶吼飞溅。 在人族战线的后方,一道看不见尽头的雄伟城墙,横亘在天地之间。 墙体由某种不知名的巨石跟亿万剑骸铸成,无数残破的巨弩跟符文炮台遍布其上,每一寸墙垛都浸透了干涸的血迹,散发着亘古的苍凉与铁血。 它就像一道天堑,隔开了两个世界。 城墙之外,是血肉横飞的炼狱。 城墙之内,却是一片祥和安宁,城池俨然,万家灯火,百姓安居乐业,叫卖声还有孩童的嬉闹声不绝于耳。 城墙最高处的一座孤峭高楼里,剑气满溢。 楼内是一方巨大的剑池,池中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名剑,每一柄都曾有过辉煌的过去,如今却安静的沉睡着。 一位身穿朴素白衣的老者盘膝坐在剑池中央,双目紧闭,与万千剑器融为一体。 忽然。 剑池边缘,一柄看起来最普通锈迹斑斑的铁剑,发出一声轻微的嗡鸣。 老者猛然睁眼。 他那双浑浊的眼眸中,好似有亿万剑光生灭。 “先是万血...” “这次...又是谁?” 他眯着眼,望向遥远的妖族战场深处,那里妖云密布,深不见底。 老者低声自语:“乱世将至啊。” 他收回目光,对着空无一人的身后淡淡开口。 “去查查,大玄最近都发生了什么。” 话音落下,他再次闭上双眼。 他身后,一柄通体由寒冰凝聚的长剑,悄无声息地飞出剑池,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城墙后方的无垠人间飞去。 … 京都,天香楼。 雅间内,马修整个人依旧处于一种被雷劈过的呆滞状态。 他看看林墨,又看看桌上被自己捏碎的包子,感觉整个世界都魔幻了起来。 “老天爷!赏赏脸让我也突破一次吧,就一次!” 突然,林墨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隔壁。 马修的咆哮声一下就停了,他立刻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那个巴掌大的耳朵状法器,催动灵力,小心翼翼地贴在墙上。 法器上光芒一闪,隔壁房间的声音瞬间清晰的传了过来。 一阵压抑着怒火的咆哮声,首先响起。 “...宗主!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这样的!那镇魔司欺人太甚!” 是陆岭山的声音。 马修一边听,一边往嘴里塞包子,含糊不清地对林墨分析。 “唔...好像是他被上司骂了。” 林墨又拿起一个包子,纠正他。 “那是宗主,不是上司。” 马修翻了个白眼:“哎呀,一个意思嘛。” 他竖起耳朵继续听。 “嗯?他怎么突然大喊大叫起来了?” 隔壁,陆岭山的声音拔高了八度,充满了震惊跟不甘。 “什么?!罚没我十年俸禄?!还要我去宗门禁地思过百年?宗主!为何啊!” 林墨听到这里,叹了口气,也传音给马修。 “唉,看来还是咱们要少了,你听听,这脱凡宗还有闲钱罚他。” 马修连连点头,脸上全是肉痛。 “啧,这么一想好亏啊。” 就在这时,隔壁的动静又变了。 陆岭山的咆哮声,忽然变成了一种夹杂着极度惊恐的尖叫。 “啊——!!” “镜子!镜子怎么黑了!宗主!宗主您还在吗?!” 马修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吓了一跳。 “嗯?怎么又叫了?这次又咋了?” 林墨放下了手里的包子,整个人都凑到了墙边,贴着耳朵听。 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自己先听了起来。 那边,只剩下“啊...啊...”的单调叫声,却再没有一句完整的话。 林墨听了好一会儿,脸上原本轻松的表情,渐渐凝固了。 “等等,我来听听。”他对着马修传音,神色严肃了起来,“嗯,他这只是在叫,没有说话,但是我从这叫声中听出了悲愤震惊还有恐惧。” 马修一脸的不信。 “真假的?我怎么感觉他就是在鬼叫呢?” “真的。”林墨十分肯定,他一边听,一边飞快地在脑中对比着,“你仔细感受一下,这叫声,是不是跟前街卖包子那个王姐,去年她老头没了的时候,哭出来的调调差不多?” 马修愣了一下,仔细想了想,然后浑身打了个激灵。 好像...还真有点像! 他脸上瞬间浮现出八卦的神采,压低了嗓音,兴奋地猜测。 “难道...脱凡宗死人了?他老爹死了?” “等等,等等。”林墨的神色更凝重了,他示意马修别说话,自己全神贯注地窃听起来。 那边,陆岭山的惨叫断断续续,在极度的恐惧跟混乱中,终于挤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 林墨仔细分辨着,嘴里下意识地跟着呢喃。 “我...我...” “怎...可能...” “一...掌...” “灭...” 最后一个字落下,林墨浑身剧震,整个人“蹭”的一下从墙边弹开。 他僵在原地,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就没了。 马修看他反应这么大,也吓了一跳。 “老林?怎么了?你听见啥了?” 林墨没有回答。 他只是僵硬地转过头,用一种看鬼的表情看着马修,一字一顿,艰难地把刚才听到的信息,拼凑成了一句完整的话。 “脱凡宗...好像...被人一掌...给灭了。” 另一边,镇魔司地牢最深处。 这里阴冷潮湿,空气里全是各种臭味和血腥搅和在一起的怪味。 落狂徒背着手站在牢房外头,满脸嫌弃地看着里面躺了一地的人。 这帮人都是脱凡宗的弟子。 他压根没看那些昏迷的弟子,直接走到牢房最里面。 方浩就躺在那里。 相比其他只是鼻青脸肿的同门,他的样子惨到了极点,胸口肚子那一道吓人的伤口,差不多把他整个人都给剖开了,里面的内脏还在蠕动,白森森的骨头都看得见。 落狂徒皱了皱眉,满脸的厌恶。 “啧,真他娘的恶心。” 第39章 查案的最佳人选,竟然是他一个金丹 落狂徒蹲下身,伸出手指,在方浩那道恐怖的伤口上空凌空一划。 一道柔和的金光盖了上去。 就看见那翻开的皮肉自己动了起来,断掉的骨头开始长合,破损的内脏也在飞快修复。 也就几个呼吸的工夫,那要命的伤口就完全不见了,只剩下一片光洁的皮肤,连道疤都没留下。 “浪费老子灵力。” 落狂徒不爽地嘟囔一句,站起来,跟刚才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接着,他又随手在牢房的地面上刻画起来。 他的手指就是最好的刻刀,坚硬的黑石地面在他手下跟豆腐一样,一道道符文飞快地刻了出来,组成一个复杂的阵法。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离开,临走还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一群废物,一点用都没有。” … 镇魔司总部,那间巨大的地下空间内。 司霖正没劲的坐在那张大办公桌后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落狂徒从通道里走了出来。 “怎么样了?”司霖立马站了起来。 “搞定了。”落狂徒走到水池边,又抓起一把五颜六色的妖丹捏碎了撒进去。 “那帮小崽子的记忆都让我给抹了,明天就能放了。” 池子里的金色鲤鱼欢快地摇着尾巴。 司霖松了口气,跟着好奇地问:“那方浩呢?” “还能怎么样?”落狂徒头也不回,“老子把他从头发丝到脚指甲,从里到外翻了个底朝天,连他昨天晚上吃了几个馒头都查出来了。” 他转过身,粗犷的脸上带着几分烦躁。 “结果,屁都没发现。” “那小子身上干净得跟水洗过一样,别说魔气,连点邪气都摸不着。老子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天生就这么招人恨。” 司霖也觉得这事怪了。 “咋会呢?那血玉明明就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 “谁知道呢。”落狂徒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抓起桌上一壶茶就往嘴里灌,“老子把那小子的神魂都掰开揉碎了检查了好几遍,也没看出半点被侵蚀的痕迹。” “要我说,就两种可能。”落狂徒放下茶壶,伸出两根手指,“要么是万血那老鬼手段太高,高到连我都看不出来。” “要么就是那小子……天生就是个魔崽子。” 两人正讨论着,一个镇魔卫急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启禀司主跟副司主,林主簿求见。” 落狂徒跟司霖对视了一眼。 “让他进来。” 林墨走了进来,脸上一脸凝重。 “司主,大师兄。” “我好像……发现了点事情。” 他不敢卖关子,赶紧把自己在天香楼偷听到的事还有自己的推测全都说了。 “……所以我怀疑,脱凡宗可能已经被人灭了。” 当最后几个字落下。 司霖脸上的笑僵住了,他掏掏耳朵,不敢置信地看着林墨。 “小师弟,你再说一遍?” “一瞬间,灭了一个宗门?” “你知不知道脱凡宗离京都有多远?那可是好几万里路!而且他们好歹也是个有化神修士坐镇的大宗门,护山大阵也不是摆设。谁能一巴掌把他们拍没了?乾坤大帝复生了?” 这事,太离谱了。 离谱到不像是真的。 可一直靠在椅子上的落狂徒,却慢慢坐直了身子。 他那双鹰一样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吓人的精光。 他没理会司霖的质疑,只是闭上了眼。 一股看不见的压力,深不见底,从他身上散开。 “老神棍!给老子滚出来!” … 大玄皇朝,皇宫深处。 一座观星高楼静静立着,跟周围金碧辉煌的宫殿一点不搭。 这楼叫司天监。 高楼里头不是亭台楼阁,而是一片看不到头的璀璨星空。 数不清的星星按着神秘的轨迹慢慢转动,几条银河横在中间,又壮观又神秘。 在这片星空的中央,一个穿白道袍的老头,胡子头发全白了,正盘腿坐在一块飘着的陨石上,双目紧闭,跟整片星空融为一体。 他就是司天监的监正,大玄王朝最神秘的人物之一。 突然。 一个粗野霸道的声音,没一点预兆地在这片安静的星空里炸开。 “老神棍!别睡了!给老子算一卦!” 白发老头慢慢睁开了眼。 他的眼睛,比这整片星空还深。 他没生气,只是平静地开口:“落司主,何事如此焦躁?” “少废话!”落狂徒的声音又响起来,“脱凡宗是不是没了?” 监正听了,掐指一算,然后抬头看向头顶的星海。 只见代表脱凡宗气运的那颗星辰,已经暗淡无光了,还偏离了本来的轨道,看着就要掉下来。 他叹了口气。 “天星陨落,气数已尽。” “脱凡宗,确实覆灭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落狂徒的声音里全是压不住的烦躁。 “妈的!” “又来一个!” “万血那老鬼还没揪出来,现在又冒出来一个能一掌灭掉脱凡宗的神秘强者!” “都是洞虚境之上!这帮老不死的,是约好了来我大玄开年会吗?!” “老神棍,你想个办法!” 监正摇了摇头,声音跟古井水一样没波澜。 “贫道身负皇命,终生不得踏出皇城半步,爱莫能助。” “操!”落狂徒低骂一声,“那你给老子算算!这摊子破事,派谁去查最合适?” 监正闻言,闭上双眼,双手结印,身下的陨石散发出淡淡的光芒。 他头顶的星海,开始用从来没有过的速度转动起来。 … 地下空间内。 落狂徒猛地睁开眼。 他一睁眼就看见司霖正一脸欣慰地拍林墨的肩膀。 “行啊!你小子可以啊!这才几天不见,就金丹了?” 司霖绕着林墨转了两圈,嘴里啧啧称奇。 “不错不错,这速度快赶上我年轻时一半了。没给你师父丢人!” 落狂徒看着眼前这师兄弟情深的样子,莫名的一阵心烦。 他看着林墨,英挺的脸上神色变得很复杂。 有惊奇有审视,还有一丝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羡慕。 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他清了清嗓子,打断了两人的互动。 “林墨。” 林墨跟司霖同时看了过去。 落狂徒站起身,走到林墨面前,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慢慢开口。 “我决定给你个任务。” “你去调查一下脱凡宗,查查他们到底是怎么没的。” 第40章 落狂徒:林墨,你就是万里挑一的人才啊! 这什么玩意儿? 林墨脑子嗡的一下,整个人都傻了。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满脸的不可思议。 “我?去调查?” 这感觉,就跟上司突然让你去调查公司为什么会破产一样离谱。 不,比这还离谱! 自己才刚突破金丹!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摸鱼的快乐,怎么就要出差了? “为什么是我?”林墨发出了来自灵魂的质问。 落狂徒双手抱胸,用一种“我看好你”的欣赏姿态,上下打量着林墨。 “因为你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万里挑一的那种!” 人才? 林墨愣住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夸自己。 这俩字从落狂徒这等洞虚境大能嘴里说出来,分量着实不轻。 难道……司主大人慧眼识珠,终于发现了我这颗蒙尘的明珠? 林墨心里那点小得意刚冒出个头,就听落狂徒继续开口了。 “你想想,从一开始,脱凡宗那帮倒霉蛋是不是就跟你杠上了?” “你关了他们的人,讹了他们的钱,最后别人突然全宗覆没。” 落狂徒一拍大腿,总结道:“这事情从头到尾都跟你有关,这就是缘分!让你去处理,合情合理!” 林墨:“……” 神他妈的缘分! 这叫孽缘好不好! 合着我就是个扫把星,走到哪哪倒霉是吧? 林墨还想挣扎一下:“可是司主,我修为低微,才刚刚金丹……” “金丹怎么了?”落狂徒眼睛一瞪,“咱们镇魔司的官,金丹也属于人中龙凤,所以金丹更要能为朝廷分忧!” “我……” “别我了。”落狂徒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大笔一挥,在一张盖着镇魔司大印的空白通文上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拿着这个,大玄境内,所有驿站官道,任你通行。地方官府,见此通文如见本座,必须全力配合。” 他把那张还散着墨香的通文往林墨怀里一塞,然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行了,别磨叽了,赶紧回去准备准备,明天就出发!” 林墨拿着那张分量千钧的通文,感觉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 这算是……升职了? 可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他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行了个礼,转身往外走。 看着林墨那副生无可恋的背影,司霖终于忍不住了。 “司主,您这是不是有点太……” 他想说“太欺负人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师父前几天刚来找过您,托您千万别让小师弟出京都执行任务,您当时可是拍着胸脯答应了的。” 落狂徒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他干咳一声,立马把锅甩得干干净净。 “这能怪我吗?都怪司天监那个老神棍!” 落狂徒一脸的愤愤不平,“我让他算算,谁去查这事最合适。结果那老东西掐指一算,说能处理此事的天命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斜了司霖一眼,满脸的嫌弃。 “我想来想去,这人才,总不能是你这个玩神魂把自己玩进去的二逼吧?” 司霖的脸当场就黑了。 “那肯定就是林墨那小子了!你想想,他那运气,邪门得很!”落狂徒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说不定他往脱凡宗废墟上一站,凶手自己就跳出来了呢!” 司霖:“……” 他已经不想跟这个不讲道理的司主说话了。 林墨神色古怪的回到家。 刚一推开院门,就闻到了一股久违的饭菜香。 不是那种混合着鹿鞭虎骨,闻一下就让人燥热的味儿。 就是普普通通,带着烟火气的家常菜香。 他走进屋,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师父酒再来,正大马金刀地坐在饭桌旁,手里还端着个酒葫芦。 “师父?您怎么来了?” 酒再来抬眼皮瞅了他一下,然后鼻子用力嗅了嗅。 “嗯?”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几步窜到林墨跟前,绕着他转了两圈,跟条狗似的闻来闻去。 “小子,你……”酒再来的脸上瞬间化为狂喜。 “金丹了?你小子居然真的金丹了!!” 他蒲扇般的大手狠狠拍在林墨的肩膀上,拍得他一个踉跄。 “好!好啊!不愧是老子的徒弟!哈哈哈哈!” 酒再来放声大笑,笑声里全是发自内心的骄傲跟欣慰。 林墨被他这反应搞得有点懵,但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酒再来高兴完了,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一收,开始犯愁。 他娘的,这小子突破得也太快了点。 修为越高,生殖隔离就越严重。 给清宴那丫头重塑灵根,让她也踏上仙途的事,必须得马上安排了! 这事,一天都不能再等! 就在这时,苏清宴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夫君回来啦,师父也来了,快洗手吃饭吧。” 林墨看到桌上那些青椒肉丝,红烧排骨,整个人都感动得快哭了。 终于……终于能吃顿正常的饭了! 饭桌上,林墨心情大好,胃口也跟着大开,风卷残云。 师父在,娘子总算没再逼着他吃那些虎狼之物。 人生,真是太美好了! 他扒拉了两口饭,因为心情一放松,嘴上就没个把门的,顺口就把今天的事给秃噜了出去。 “唉,可惜了,这顿吃完美食,下一顿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他叹了口气。 “司里派我去趟远门,调查脱凡宗被灭门那事。” 话音刚落。 “哐当!” 酒再来手里的酒葫芦,直接掉在了地上。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你说什么?!”酒再来猛地抬起头,那张老脸上,布满了震惊。 林墨被他吓了一跳。 “去……去调查脱凡宗啊……” “啪!!!” 酒再来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整张八仙桌都跟着剧烈一颤。 他须发皆张,整个人都炸了。 “落狂徒!!你个不讲信用的龟孙!!!” 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险些把房顶都给掀了。 “老子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把我徒弟往火坑里推!我日你仙人板板!!!” 酒再来气的浑身发抖,指着镇魔司的方向破口大骂,各种粗鄙之语不绝于耳。 第41章 夫君别怕,让妾身瞧瞧你的金丹 而另一边,苏清宴也傻眼了。 她拿着筷子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 夫君……要去调查脱凡宗? 那个被自己一巴掌拍没了的脱凡宗? 她一出手,就把自家夫君给搞得出差了? 一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涌上了苏清宴的心头。 她缓缓的转过头,看向林墨,那双水汪汪的美眸里,瞬间蓄满了雾气,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夫君……” 林墨正被自家师父的暴怒吓得一愣一愣的,一转头就看到了自家娘子这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他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娘子这是舍不得我走,都快急哭了。 林墨连忙丢下筷子,一把抓住苏清宴柔若无骨的小手,柔声安慰。 “娘子别怕,我就是去出个差,很快就回来了。” “你放心,我保证,在外面绝对不沾花惹草,守身如玉!” 苏清宴:“……” 酒再来骂骂咧咧地吃完了饭,临走前看了林墨一眼,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给老子等着,我去去就回”。 他现在就要去镇魔司,找落狂徒那个王八蛋好好理论理论! 等师父一走,屋里就只剩下小两口。 苏清宴幽幽地叹了口气,整个人都贴了上来,温软的身子挂在林墨身上。 “夫君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妾身一个人独守空房,夜里肯定会很孤单的。” 林墨感觉自己被一股香甜的气息包围,心神都有些荡漾。 “我……我会尽快回来的。” “那可不行。”苏清宴在他耳边吹了口气,温热的气息让他半边身子都麻了。 “夫君得好好补偿妾身才行。” 她狡黠一笑,一双玉臂勾住了林墨的脖子,红润的唇瓣凑了上来。 “正好,也让妾身瞧瞧,夫君你这刚结成的金丹,到底……有多厉害?” 林墨浑身一个激灵。 脸上的血色,刷的一下就褪得干干净净。 … 第二天一大早。 林墨扶着墙,颤颤巍巍地从卧房里挪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腰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每走一步,都感觉骨头缝里在冒酸水。 金丹? 金丹有什么用! 这金丹,简直是白突了! 不但没能让他一雪前耻,找回作为男人的尊严,反而输得更快,败得更惨! 昨晚,他本以为自己晋升金丹,肉身脱胎换骨,怎么也能跟娘子大战三百回合,杀个七进七出。 结果…… 那根本不是什么旗鼓相当的战斗,那是单方面的碾压!是摧枯拉朽的溃败! 林墨悲愤地发现,自家娘子那看似柔弱的身体里,蕴含着比之前恐怖了十倍不止的力量跟耐力。 无论他如何冲锋,如何奋战,最终都如同撞上一座看不见顶的巍峨神山,被轻而易举地镇压,榨干最后一丝力气。 一个可怕的念头,忽然从林墨心底冒了出来。 以前…… 在他还是凝元境,通窍境的时候。 娘子……是不是一直在让着他? 她是不是为了照顾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每次都故意装作筋疲力尽的样子? 轰! 这个念头,像一道天雷,狠狠劈在了林墨的脑门上。 他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然后又变得铁青。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夹杂着无尽的悲愤,直冲天灵盖。 岂有此理! 简直是岂有此理! 林墨死死攥着拳头,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 他变强的欲望,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强烈! 不单单是为了能和娘子有个孩子! 更是为了找回自己失去的尊严! 等着! 等老子修为再高点!元婴!化神! 到时候,非要让你这小娘皮知道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夫为妻纲! …… 因为要去出远门,林墨需要去一趟自家的仓库,去取自己外派任务需要使用的制式装备。 仓库修建在自家地下,是林墨在酒再来的帮助下,很早就修建好的。 占地极大,里面分门别类的放着各种法器、丹药、符篆,一些是林墨捡到的,另一部分则是镇魔司派发的装备。 林墨轻车熟路地走到甲字号仓库。 这里存放的,都是指挥使级别才能领取的装备。 仗着自家师父当年的人脉,林墨虽然只是个小小的副主簿,领的待遇却一直是向指挥使看齐的。 林墨摸索一番后,将所有必须品全部放入随身纳戒。 一套玄铁打造的内甲,上面刻满了防御符文,能抵挡金丹巅峰修士的全力一击。 一柄上品灵器级别的长刀,吹毛断发,锋利无比。 十张爆裂符,五张神行符,三瓶疗伤丹药…… 装备齐全,堪称豪华。 林墨满意的点了点头,正准备离开,忽然脚步一顿。 他的目光,落在了仓库角落里一个专门堆放杂物的架子上。 那里,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有残破的铠甲,有断裂的兵刃,有看不出用途的古怪零件。 而他的目光,不偏不倚的,就落在了那个他前几天刚捡回来的破烂剑柄上。 在看到那剑柄的一瞬间,一种没来由的冲动,涌上心头。 带上它。 必须带上它。 林墨心里犯起了嘀咕。 又是这种感觉。 因为【天命拾荒者】这个破词条,他老是控制不住自己想捡破烂的手。 不过,自从突破金丹,修士便会初步诞生所谓的天人感应,对未来的凶吉祸福,会有一丝模糊的预知。 难道这玩意儿,真是什么宝贝? “算了,反正也不沉。” 林墨嘀咕一句,走了过去。 他不但把那个破剑柄收进了纳戒,想了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架子上那些他以前出任务时,陆陆续续捡回来的什么“上古龟甲残片”“大能坐化时捏碎的酒杯”“疑似某位仙子穿过的绣花鞋垫”……等等一系列破烂玩意儿,一股脑地全都扫进了纳戒里。 反正纳戒空间大,不差这点地方。 万一呢? 万一哪个就是惊天动地的宝贝呢! 做完这一切,林墨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仓库。 回到家,跟自家娘子腻歪了好一阵。 苏清宴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在外面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沾花惹草,每天都要用传讯玉简报平安。 林墨自然是满口答应,在娘子温润的红唇上狠狠亲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林墨走后。 苏清宴脸上的温柔与不舍瞬间褪去。 她抬起头,那双绝美的眸子,望向万里无云的晴空,那里,是肉眼看不见的护国大阵。 一股毫不掩饰的愤恨,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盯着我干嘛?” “要不是你这破阵压着,我夫君用得着去冒这个险?” “等着!等本帝恢复修为,第一个就打碎你!” 第42章 竟让我押送死对头,这确定不是在害我吗? 镇魔司,地下空间。 林墨刚一走进那扇玄铁大门,就看到了让他目瞪口呆的一幕。 他那脾气火爆,向来注重长辈威严的师父酒再来,此刻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两条腿乱蹬,两只手拍着地,跟个要不到糖就撒泼打滚的熊孩子一模一样。 “落狂徒!你个老王八!你不讲信用!你答应过我的!” “我徒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跟你没完!老子天天睡你家门口!” “我不管!今天你不把这事给老子解决了,老子就不起来了!” 而另一边。 被他控诉的对象,镇魔司司主落狂徒,正背对着他,站在那个巨大的水池边,手里抓着一把五颜六色的妖丹,一颗颗捏碎了,优哉游哉地往池子里撒。 池子里的金色鲤鱼欢快地摇着尾巴,吃得正香。 落狂徒对地上的酒再来,完全是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听到脚步声,他才懒洋洋地回过头。 “哟,来了?” 林墨嘴角抽了抽,硬着头皮上前行礼。 “下官林墨,参见司主。” “嗯。”落狂徒随口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块通体温润的白色玉符,丢给林墨。 “拿着。” 林墨下意识地接住。 落狂徒这才瞥了一眼还在地上打滚的酒再来,不耐烦地开口。 “别嚎了,老子没让你徒弟一个人去。” 他看着林墨,继续用那种不容置疑的口吻下达命令。 “这次的任务,不单单是调查脱凡宗。” “你顺便,负责把关在地牢里的那帮脱凡宗的废物,押送回去。” 什么?! 林墨脑子嗡的一下。 押送脱凡宗的人? “司主,这……” “昨天脱凡宗出事后,那个叫陆岭山的长老,连夜就跑没影了。”落狂徒解释道,“走的时候,倒是还算懂事,又留下了一大笔路费,拜托咱们镇魔司,务必把他们宗门的弟子,安全的送回去。” 林墨闻言,脑海里灵光乍现。 他想到了一个人。 脱凡宗长老,方御峰! 那个因为自己,被关进地牢,被讹诈,被连累的元婴期大修士! 让自己去押送他? 这跟把一只羊羔,送到饿狼的嘴边,有什么区别? 方御峰他……不会在半路上,找个机会,一巴掌把自己拍死吧?! 不过,自己可是有【天命小强】词条的男人,肯定不会这么容易噶掉,就是好奇会以什么样的方式收场。 落狂徒似乎看穿了林墨的顾虑。 他指了指林墨手里的那块白色玉符。 “怕什么?” 落狂徒的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 “把这个东西带好。” “关键时候,能护住你的命。” 林墨看着手里的白色玉符,只觉得其中蕴含的力量不凡。 他抬起头,正好对上落狂徒那双带着戏谑的眼。 “司主,这玉符……” “这是个开关。”落狂徒说。 他指了指地上还在撒泼的酒再来,又指了指林墨。 “我早就在脱凡宗那帮废物身上下了禁制。这玉符,就是钥匙。只要你催动它,他们丹田里的灵力就会被瞬间锁死,个个都变成软脚虾,任你拿捏。” 落狂徒咧嘴一笑。 “这是给你的护身符,也算是给你的鞭子。路上谁要是不老实,你就抽他。” 林墨…… 这话说得,怎么跟自己要去放羊似的? 而且,放的还是一群随时可能吃了自己的饿狼。 “可是司主,我刚到金丹,恐怕需要先沉淀一下。”林墨倒不是怕事,只不过想先稳固修为。 “金丹怎么了?”落狂徒眼睛一瞪,打断了他,“你以为修行就是关在屋子里打坐吗?” “修仙不光是修修为,更是修心!” 他突然换了副面孔,语重心长地开始给林墨上课。 “你小子运气好,一路顺风顺水的就到了金丹。但你的心境,跟得上你的修为吗?没有相应的心境,你走不远!” “这次让你去,就是给你个机会,好好磨炼磨炼!什么叫人心险恶?什么叫绝境求生?你出去走一遭,被人打几顿,被人骗几次,心境自然就稳固了!” 落狂徒说的激动,唾沫星子都快喷林墨脸上了。 林墨听得眼皮直跳。 好家伙。 合着您就是想让我出去挨揍是吧? 还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去吧去吧!”落狂徒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别杵在这儿了,赶紧去地牢领人,明天一早就给老子滚蛋!” 林墨还能说什么。 官大一级压死人。 他只能捏着那块烫手的玉符,躬身行了一礼,认命地转身离开。 路过自家师父身边时,还在地上打滚的酒再来一把抓住了林墨的裤腿,哭天抢地。 “徒弟啊!我的好徒弟!你别走啊!外面危险啊!” 林墨看着自家师父那浮夸的演技,嘴角抽搐了一下。 师父,您那点眼药水都快干了。 他叹了口气,把腿抽了出来,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这间地下室。 …… 看着林墨的背影消失在通道尽头,司霖才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还在地上哼哼唧唧的酒再来,又看了看一脸不爽的落狂徒,无奈道。 “司主,您真就这么让他去了?” “不然呢?”落狂徒走回办公桌后坐下,翘起了二郎腿。 地上装死的酒再来,也一骨碌爬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下,满脸的不高兴。 落狂徒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 “行了,别装了。人都走了。” 他从怀里又摸出一个巴掌大小,形如罗盘的古怪法器,丢给了司霖。 “你,悄悄跟在后头。” 落狂徒的脸上,没了刚才的粗犷,多了丝凝重。 “除非林墨那小子真要被人一巴掌拍死了,不然,你绝对不准出手。” 司霖接过罗盘,有些不解。 “司主,这是为何?” “司天监那老神棍的话。”落狂徒烦躁地揉了揉眉心,“他说这小子是处理这件事情的最佳人选,跟着他,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倒要看看,能有什么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东西你拿着。”落狂徒指了指司霖手里的罗盘,“我专门找人炼制的,能感应到万血幻帝那老鬼的残魂气息。只要在百里之内,它就会有反应。” 他警告地看了司霖一眼。 “这次,你给老子安分点!别再作死用神魂去探查什么玩意儿!” “有护国大阵的力量远程加持,只要你正常对敌,就算真撞上那残魂,也绝对能撑到我过去!” 司霖讪讪一笑,把罗盘收好。 “知道了,知道了。” 第43章 憋屈的方御峰,嚣张的酒再来 镇魔司地牢。 林墨站在天字号牢房的门口,深吸了一口气。 若是放普通金丹修士,此刻恐怕已经吓得哆嗦起来了。 毕竟里面关着的,可是一位元婴期的大能,还有几十个修为与自己相当的脱凡宗弟子。 林墨都能想到那人被愤怒的方御峰撕成碎片的场景了。 可他摸了摸怀里的玉符,又想了想自己那个【天命小强】的词条,心里倒是一万个踏实。 有这么多底牌加持,自己怕个蛋啊! “开门。” 两个镇魔卫合力,转动绞盘,沉重的玄铁大门升起。 一进门,一股阴冷潮湿混合着血腥跟霉变的味道就冲了出来。 林墨走了进去。 牢房里,几十个脱凡宗弟子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一个个都还在昏睡。 落狂徒下手挺有分寸,每个人都只是看起来狼狈,身上却没什么致命伤。 只有方御峰,盘膝坐在最里面,闭着眼,像是在调息。 听到动静,他唰地睁开眼,眼神骇人。 当他看到走进来的是林墨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接着,滔天的怒火从他身上炸开! 元婴修士的威压像海啸一样,冲着林墨就压了过来! 林墨只觉得浑身一紧,但很快便稳固身形。 他没有后退,只是平静地看着对方开口。 “方长老,别来无恙。” “奉司主之命,我来送你们……回家。” 回家? 这两个字,让方御峰身上的气势猛地一滞。 他身后的那些弟子,也陆陆续续醒了过来,听到这句话,个个都是一脸茫然跟不解。 他们只记得自己之前在京都闹事的一系列事件后,被镇魔司的人抓了。 至于后面落狂徒对他们出手之事,则是记忆一片模糊,像是被人硬生生挖掉了一块。 “你……你说什么?”方御峰死死盯着林墨,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阴谋诡计。 “我说,你们可以走了。”林墨摊了摊手,“我负责押送你们,返回宗门。” 返回宗门? 脱凡宗的众人面面相觑。 镇魔司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当然,不是所有人都能走。”林墨话锋一转。 他的目光,落在了人群中一个畏畏缩缩的身影上。 方浩。 “除了他,方浩,要继续监禁。” 此话一出,方御峰的火气“腾”一下就上来了! “你说什么?!!!” 他猛地站起身,狂暴的灵力让整个牢房都在震颤。 “我们都能走,你们凭什么扣着他不放!” 林墨面对着元婴修士的怒火,却出奇的镇定。 他甚至还慢条斯理地理了理自己的官服,然后用没什么感情的调子,开始背条文。 “根据《大玄王朝关于魔道修士及关联物品处理条例》第三款第七条之规定:凡私藏修炼跟传播魔道功法及相关邪异物品者,一经查实,主犯收押天牢,终身监禁,其直系亲属及同门,也需要接受调查。” “方浩私藏魔帝信物血玉,证据确凿,罪无可赦。” 林墨抬起头,直视着方御峰。 “方长老,按律法,您作为他的父亲,也该被收押。现在司主法外开恩,只是让您回去,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这几句话,直接把方御峰的话全堵了回去。 他一张脸涨成猪肝色,胸口气得呼哧呼哧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在京都,在大玄王朝的律法铁条面前,他这元婴修士的身份,根本屁用没有! 看着方御峰那副吃瘪的样子,脱凡宗的弟子们,尤其是柳如烟,都暗自松了口气。 柳如烟更是毫不避讳的开口:“待回到宗门,我一定向宗主禀告此事,一切都是方御峰私自勾结魔道,害得我们也被连累。” 脱凡宗的弟子更是连连点头,毕竟谁都不想牵扯进去。 而林墨的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大哥,我这都是为你好啊。 你儿子干了什么破事,现在事情有点复杂,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 我总不能现在告诉你,你们的老家,已经被夷为平地,变成一个冒着烟的大坑了吧? 你要是知道了,怕不是当场就要疯了? 那时候,可就真不好收场了。 …… 京都城门外,官道宽阔。 林墨领着一大帮垂头丧气的脱凡宗弟子,站在十里长亭边上,感觉自己像个领着犯人游街的刽子手。 这帮人,个个脸上都带着不甘跟怨毒,尤其是走在最前面的方御峰,那副模样,恨不得当场就把林墨生吞活剥了。 林墨心里直犯嘀咕。 这趟差使,简直就是个天坑。 他刚走出城门,就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师父酒再来,还有药婆婆。 两人就站在路边的大柳树下,跟两尊门神似的。 林墨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师父,药婆婆,你们怎么来了?” 药婆婆依旧是那副慈祥温和的样子,她上下打量了林墨一番,递过来一个油纸包。 “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自己多注意安全。这是婆婆给你烙的几张葱油饼,路上饿了垫垫肚子。” 林墨接过还温热的油纸包,心里一暖。 还是婆婆好啊。 酒再来就没那么好脸色了,他先是把一个小巧的木头牌子塞到林墨手里,粗声粗气地说:“这是王老头给你做的小玩意儿,说能让你跑快点,拿着!” 接着,他一转身,直接走到了方御峰面前。 “方御峰是吧?” 酒再来上下扫了对方一眼,那架势,跟看一头待宰的猪没啥区别。 方御峰在看到酒再来的一瞬间,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认得这张脸! 百年前,他还是个小修士的时候,曾有幸远远见过这位镇魔司的副司主一面。 那时的酒再来,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杀伐果断! 他怎么会在这里?还跟林墨这小子是师徒? “晚辈方御峰,见过酒……酒前辈。”方御峰心里翻江倒海,但还是躬身行了一礼。 “前辈你妈!”酒再来张口就是国粹,“老子就一句话!” 他伸出手指,几乎要戳到方御峰的鼻子上。 “这是我徒弟,亲的!他要是路上少了一根头发,老子就去把你脱凡宗的山门给拆了!他要是掉了一块肉,老子就让你全宗上下给他披麻戴孝!” “听懂了没有?!” 酒再来那暴虐的气势,压得方御峰连气都喘不过来。 他一张老脸涨成了紫红色,可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在京都地界,跟镇魔司的人对着干,那就是找死!万一被找个由头再抓回去,那才是真的完了! “晚辈……晚辈明白。”方御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心里,却是杀意沸腾。 林墨!酒再来! 等着!等老夫回到宗门,定要联合几位峰主,将你们师徒二人碎尸万段,方解我心头之恨! 酒再来骂爽了,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到林墨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有事师父给你兜着”的豪迈模样。 林墨:…… 师父,您这威风是耍够了,可您徒弟我,接下来的路怕是不好走了啊。 第44章 不敬仙长,找死! 在林墨御空离开京都的同时,京都城内。 那座被毁坏后又重新开始修建的天香楼部分工地上,一片热火朝天。 酒楼掌柜正满脸堆笑,给满头大汗的工人们递着茶水。 “各位师傅辛苦了!辛苦了!”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他眼底深处,一抹微不可查的血光,一闪而逝。 一个怨毒又虚弱的意念,在他脑海中浮起。 “那该死的小子……终于滚出京都了!” “苏清宴!你这个贱人!你到底凭什么?!凭什么在这该死的护国大阵压制下,还能给那个废物刻下圣痕!” “本帝不甘心!!” 怨念疯狂咆哮,却又透着深深的无力。 “太弱了……我这块碎片的力量,实在太弱了……” “希望……希望我散落在各地的其他碎片,能尽快感应到我的存在……” 意念渐渐沉寂,那抹血光也消失不见。 酒楼掌柜又恢复了那副点头哈腰的市侩模样,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 …… 众人都是修士,离开京都范围后,便纷纷御器飞行,化作一道道流光,朝着脱凡宗的方向疾驰而去。 速度极快。 队伍中,方御峰一直用阴沉的余光,锁定着飞在最前方的林墨。 飞着飞着,他突然发觉了不对劲。 林墨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气息……雄浑,凝练,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不朽韵味。 这……这是金丹境的气息! 这小子,突破了?! 方御峰的心,猛地一沉。 他记得清清楚楚,在地牢里第一次见到林墨时,这小子明明还只是个通窍境的蝼蚁! 这才不到一个月的功夫? 他竟然就结成了金丹?! 这种修炼速度…… 此子,断不可留!!! 原本因为酒再来的威胁而暂时压下的杀意,在这一刻,如同燎原的野火,再度疯狂地燃烧起来。 不行,必须要想办法弄死他! 绝不能让他活着成长起来! 等回到宗门,立刻就去找几位峰主商议,合谋布下一个万无一失的杀局,务必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让镇魔司都查不到半点线索! 不光是他。 队伍后方的柳如烟,同样也感应到了林墨的变化。 她那张清丽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金丹…… 林主簿他,竟然已经是金丹修士了? 她还记得,在天香楼外,自己被他用那扩音法器震得气血翻涌时的场景。 那时的他,虽然手段层出不穷,但本身的修为,确实只有通窍境。 这才过去多久? 这份天资,未免也太恐怖了些。 一连飞了数日。 眼看就要进入脱凡宗所在的地界。 一些修为较低的脱凡宗弟子,开始吃不消了。 “方长老,我……我的灵力快耗尽了……” “我也是,飞不动了……” 队伍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方御峰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但也没办法,只能看向林墨。 林墨倒也无所谓,他神识外放,很快就在下方找到了一处冒着袅袅炊烟的小村庄。 “先下去休息一下吧。”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降下身形,落在了村庄外的一片田埂上。 村庄不大,几十户人家的样子。 田地里,还有不少穿着粗布麻衣的农夫正在辛勤地耕作。 他们看到天上突然降下这么一大群仙风道骨的修士,先是吓了一跳,纷纷停下了手里的活计。 当他们看清那帮脱凡宗弟子身上那统一的月白色宗门服饰时。 所有农夫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眼底里流露出一种神色,那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扑通!” “扑通通!” 田地里所有的农夫,无论男女老少,竟齐刷刷的跪了下去,冲着他们疯狂地磕头,哭喊声响彻云霄。 “仙长饶命啊!仙长饶命啊!” 一个老农更是连滚带爬地冲到最前面,哭得撕心裂肺。 “我们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求求你们了!” “你们……你们为什么还来啊?!” 方御峰愣了一下,老脸当即就沉了下来。 区区凡人,看见仙长居然哭爹喊娘的,成何体统! 带头那老农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磕头磕得梆梆响,嗓子又干又哑地哀求。 “仙长,各位仙长!求求你们高抬贵手!” “今年的供奉,我们村前些天刚交过啊!” 老农的话,让在场的脱凡宗弟子们脸上都有点挂不住。 林墨听完,把目光从老农身上,挪到了方御峰那张铁青的老脸上。 他慢悠悠地开了口,调子微微一冷。 “方长老,虽然我早知道你们脱凡宗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但没想到你们胆子这么大。” “大玄律法明令禁止修仙宗门无故向凡人征收财物,更不准强行掠夺百姓。” “看这些百姓们的表现,你们似乎一点没在乎过大玄律法啊?” 这话,纯属当众打脸。 方御峰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脑门! 他猛一转头,眼神凶恶地瞪向那个还在哭嚎的老农! 元婴修士的眼神,光是其中蕴含的杀气,也绝不是凡人能直视的。 老农的哭声瞬间被掐断,整个人抖成筛糠,后面的话全堵在喉咙里出不来。 他身后的村民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把头埋得更低,磕头的动作快出了残影。 “仙长饶命!仙长饶命!” 求饶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绝望。 林墨见状默默上前,体表灵力运转将方御峰释放的压力全部顶住。 “方长老,这是气急败坏想要灭口?” “哼!只是教训一下这些不敬仙长的凡人罢了!” 方御峰见状冷哼一声,这才收回那几乎要杀人的威压。 “林主簿,你可知我脱凡宗庇护这方圆千里,保他们不受妖兽侵扰,风调雨顺。他们献上一些供奉换取,难道不是天经地义?” “这些凡人不知道感恩就罢了,还做出如此姿态,简直是不敬仙长,找死!”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林墨闻言眉头挑起,对于方御峰的狡辩倒是没有过多意外,收取保护费嘛,很多修仙门派对于周围百姓都是这么做的。 就在林墨打算给方御峰掰扯掰扯之际,一个愤怒的童音,突然从人群后面炸响! “是你!!杀了爹爹的坏人!”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约莫七八岁,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小褂,瘦得皮包骨头的小男孩,从一个妇人怀里挣脱出来。 他像头小豹子似的,不管不顾地冲到老农身前,张开两条细胳膊,用自己瘦巴巴的身体挡着。 随后仰着脏兮兮的小脸,通红的眼睛死死瞪着方御峰一行人。 “你们都是坏人!快滚!我们不欢迎你们!” 第45章 还嚣张呢!你家都炸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个凡人小孩,竟敢当面骂仙长? 方御峰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他堂堂元婴期大修士,脱凡宗的内门长老,先被一个镇魔司的小小主簿当众羞辱他忍了,可现在又被一个蝼蚁般的凡人孩童指着鼻子骂! 奇耻大辱! “找死!!!” 方御峰再也压不住心头的火,一股磅礴威压化作实质的巨浪,朝着那不知死活的小屁孩轰然压下! 然而,就在那股足以将顽石碾成粉末的威压即将落下的瞬间。 一道身影,再次不紧不慢地挡在了小男孩身前。 林墨手持刻有镇魔司专属法阵的镇魔印,灵力运转催发镇魔印,一道透明防御罩顿时出现, 那股狂暴威压撞在防御罩上,连一丝波澜都没有激发起来。 方御峰见状眉头紧促。 能抵挡元婴攻击的镇魔印?这个林墨看样子在镇魔司地位不低,该死,酒再来不是早就辞了副司主的位子了吗? 林墨甚至看都懒得看方御峰一眼,只是蹲下身,揉了揉那小男孩的脑袋。 “小朋友,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被吓得小脸煞白,但依旧倔强地挺着胸膛。 “我叫狗蛋!你为什么救我?你也是脱凡宗的人吗?” “我不是。” 林墨笑了笑,指着自己身上黑色带有银色镇妖、镇魔浮画的制服笑道。 “你看看我穿的是黑色,跟那帮鸟人的白色不一样。” 狗蛋闻言看了看林墨身上的制服,又探头看了看方御峰为首,全员白色修仙长袍的脱凡宗众人,点了点头认可道。 “嗯,你的衣服比他们好看多了!” 在脱凡宗众人愤恨眼神注视下,林墨大笑从怀里掏出药婆婆给的葱油饼,递了一张过去。 “肚子饿不饿?吃点东西。” 狗蛋看着那张还冒热气的饼,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但还是警惕地摇了摇头。 “娘说了,不能吃坏人的东西!” 林墨见状,自己先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 “都说了,我不是坏人,你看我都吃了,没毒。” 或许是林墨的动作让他放下了戒心,狗蛋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接过了那张饼,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林墨看着他那饿死鬼投胎的吃相,又抬头看了看周围那些敢怒不敢言的村民。 他拍了拍狗蛋的后背,轻声问。 提到这个,狗蛋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泪水不断涌出。 他一边啃着饼,一边断断续续地控诉起来。 “他们每年都要来好几次!每次都把我们家里的粮食全都抢走!我阿爹就是因为去年冬天为了阻止他们抢粮食,被一个白衣男一掌打死的!!” “他们还抢人!村东头的二丫姐,就因为长得好看,去年被他们抓走了,说是要带回去当仙女,可再也没回来过!” “还有虎子哥,也被他们带走了,说他有修仙的天赋,能当大官,可他娘天天在村口等,眼睛都快哭瞎了,也没等到他回来!” 小男孩的声音越来越大,充满了委屈跟愤恨。 “他们就是一群强盗!坏蛋!!” 周围的村民听到这些话,全都低下了头,许多妇人已经忍不住开始抹眼泪,压抑的啜泣声在田埂间响起。 林墨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但每每听到这种事情,心里还是会燃起一丝怒火。 但他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改变这个世界。 林墨仰起头,长发遮住双眼,此刻心中支撑他变强的想法再次多了一条。 如果能变强,强到跟乾坤大帝一样,是不是就能改变一下这些悲惨的事情了。 柳如烟此刻的脸色也十分难看,她嘴唇动了动,似乎想上前跟林墨解释几句,说这并非宗门本意,只是一些害群之马的个人行为。 可她还没来得及开口,方御峰那压抑到极点的声音,已经响了起来。 他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丝毫掩饰,只剩下赤裸裸的威胁跟杀意。 “林墨!” 他一字一顿,仿佛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这里,已经不是京都了!” “这里,也不是你镇魔司的地盘!”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 小子,你再敢多哔一句,老子现在就弄死你! 柳如烟大惊失色,刚想开口劝阻。 却见林墨听完这话,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反而还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 “哦?” 林墨慢悠悠地站起来,拍掉手上的饼屑,没有一丝情绪地与方御峰对视。 说完,林墨也不等方御峰回答,就那么当着所有人的面,从怀里慢条斯理地掏出了一个小本本,还有一支笔。 那本子,正是镇魔司记录卷宗用的制式文书。 林墨翻开新的一页,低头就写。 他下笔飞快,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声音不大,但刚好够旁边的人听个一清二楚。 “镇魔司副主簿林墨,奉命押送脱凡宗弟子返乡。” “途经附近村落,发现脱凡宗长老方御峰,公然违抗大玄律法,强征百姓财物,形同盗匪,罪加一等。” “经查,脱凡宗常年掳掠乡民,致使百姓家破人亡,民怨沸腾,罪加一等。” 写到这,林墨笔尖一顿,抬起头,看了一眼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的方御峰。 然后,他继续低头书写。 “脱凡宗长老方御峰,当众威胁朝廷命官,藐视王法,罪加一等!”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死寂的田埂上,显得格外刺耳。 方御峰死死盯着那个还在埋头写小本本的家伙,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头一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心中的杀意,在这一刻,攀升到了顶点! 他发誓,等回到宗门,他要动用一切关系,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个叫林墨的小子,碎尸万段! 林墨写完最后一个字,吹了吹墨迹,这才慢悠悠地合上了小本本。 他抬头,看着对面那个已经快要气炸的方御峰,脸上露出一丝好奇。 “方长老,我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 林墨顿了顿,用一种探讨学术问题的诚恳口吻问道。 “咱们修炼之人,不都讲究个气运因果吗?你们这么对凡人,就不怕遭报应,影响自己的道途?” 报应? 方御峰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不怒反笑,笑声里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报应?可笑!” 他昂着头,用一种看井底之蛙的怜悯眼神看着林墨。 “我脱凡宗立派数千年,庇护此地,一直如此!” “这方圆千里的凡人,生杀予夺,皆在我宗一念之间!他们的生死荣辱,本就是我宗赐予的!” “蝼蚁而已,何谈报应?这么多年过来,我宗日益强盛,哪里见到你说的什么狗屁报应!” 方御峰的声音,充满了身为强者的傲慢与理所当然。 在他看来,仙凡之别,本就是天堑。 仙人对凡人生杀予夺,就跟人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天经地义,哪来的因果? 在场的脱凡宗弟子,也都纷纷露出了认同的神色。 柳如烟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 然而。 就在方御峰话音刚落的瞬间。 那个被林墨护在身后,名叫狗蛋的小男孩,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一声清脆响亮的怒吼! “怎么没有!你们的家都炸了!那就是报应!!” 第46章 方长老,别急啊,万一人家说的是真的呢? 童音清亮,却如同九天之上落下的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所有脱凡宗弟子的天灵盖上! 整个田埂,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脱凡宗的弟子,包括方御峰在内,全都愣住了。 家……炸了? 什么意思? 这小屁孩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短暂的死寂之后,方御峰第一个反应了过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羞辱感,伴随着滔天的杀意,轰然爆发! 他先是被林墨当众羞辱,现在,又被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凡人小崽子,用如此恶毒的语言诅咒! “你找死!!!” 方御峰的理智,在这一刻被彻底焚烧殆尽。 他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抬手便是一道磅礴的灵力,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朝着那不知死活的小男孩狠狠抓去! 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这个敢于挑衅仙人威严的蝼蚁,活生生捏成一团血雾! “住手!” 柳如烟大惊失色,想出手阻拦,却已经来不及了。 然而,就在那只灵力大手即将触碰到小男孩的瞬间。 林墨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愣住了。 只见林墨对着已经快要疯魔的方御峰,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 “方长老,别这么着急动手嘛。” “万一……人家小朋友说的,是实话呢?” 轰! 这句话,比刚才那小男孩的童言无忌,威力还要大上百倍! 如果说刚才只是惊雷,那么现在,就是一颗足以撼动山岳的巨石,狠狠砸进了方御峰的心底! 实话? 怎么可能是实话! 荒谬! 可…… 一个念头,不受控制的从方御峰的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为什么……宗门迟迟没有派人来京都赎他们? 按理说,就算镇魔司狮子大开口,以宗门的财力,也不至于拖延这么久。 这行为……怎么看,都透着一股诡异。 难道…… 宗门真的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遏制! 方御峰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 他再也顾不上去跟林墨置气,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一面古朴的青铜传讯镜,疯狂地往里面注入灵力! 镜面上,波光流转,却迟迟没有出现任何影像,一片死寂。 “怎么回事?!” 方御峰的额头上,开始渗出冷汗。 他又试了一次。 依旧毫无反应! “柳如烟!” 他猛地转头,冲着不远处的柳如烟厉声喝道,“你!快!联系你师父!” 柳如烟也被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吓到了,不敢怠慢,连忙取出了自己的传讯玉符。 她闭上眼,凝神感应。 片刻之后,她猛地睁开眼,那张清丽的脸上,布满了惊慌。 “联系不上……” “玉符……玉符那头的印记,消失了!” 传讯法器那头的印记消失,只代表一种可能。 法器的主人……已经重伤无力操控法器,甚至于陨落了! “轰隆!” 方御峰的脑子,彻底炸了。 他整个人都懵了,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的青铜镜“啪嗒”一声掉在地上,都毫无察觉。 完了…… 真的出事了…… 宗门……真的出大事了! 就在他心神俱裂,六神无主的时候,他的余光,无意中瞥见了不远处的林墨。 只见那个镇魔司的小子,正抱着胳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坏笑! 他知道! 这小子从一开始就知道!! 不可能,镇魔司!这一切肯定都是镇魔司的阴谋!!! 方御峰什么都来不及想,也什么都不敢想。 必须马上回宗门查看情况。 “咻!” 没有丝毫犹豫,方御峰整个人化作一道惊天长虹,连宗门的弟子都顾不上了,用尽了毕生最快的速度,朝着宗门方向疾驰而去。 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身后一大帮脱凡宗的弟子,僵在原地,面面相觑,满脸的茫然与无措。 最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是柳如烟。 她看着方御峰消失的方向,整个人如坠冰窟,一股强烈到极点的不祥预感,笼罩了她的心头。 “都愣着干什么!” 她猛地转过身,用一种近乎嘶吼的声音,对着所有还处于呆滞状态的同门厉声喝道。 “立刻!随我回宗门!” “怕是……宗门要出大事了!” 话音落下,她第一个化作流光,紧追着方御峰的方向而去。 其余的弟子如梦初醒,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再也不敢有丝毫耽搁,纷纷御器跟上。 原本还算松散的队伍,此刻变得无比急促,一个个脸上充满了仓皇。 田埂上,转眼间只剩下了林墨,还有那群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村民。 林墨看着那帮人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现在才想起来回去? 晚了。 林墨转过身,从怀里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直接塞到了那个还跪在地上的老农怀里。 “老乡,这些银子你们拿着,置办点粮食,好好活下去。” 老农抱着那袋银子,整个人都傻了,手足无措。 “仙长……这……这使不得啊!我们不敢要啊!” 村民们也都吓得连连摆手。 “拿着吧。” 林墨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 “这些,本就属于你们。” 说完,他也不管身后那此起彼伏,充满了感激与哽咽的叩谢声。 林墨转身,看了一眼脱凡宗弟子们消失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随即自己也跟了上去。 林墨的影子在官道那头不见了,田埂上的村民们依旧还趴在地上,对着他走的方向,一声接一声地发自肺腑叩谢。 “谢谢仙长!” “仙长真是活菩萨啊!” 直到那阵哭天喊地的声音小了下去,一个身影才从远处的树荫里慢悠悠地晃了出来。 司霖看着那些破衣烂衫饿得脸都黄了的村民,又瞅了瞅他们身后那片枯黄稀疏的庄稼地,轻轻唉了一声。 他那个小师弟,有时候心是真的软。 不过,这倒也不坏。 司霖闲着没事干的抬起手,对着那片死气沉沉的田地,随便挥了挥。 下一秒,一股子肉眼看不见的磅礴生气,化作暖风,吹过整片大地。 奇迹,发生了。 那些本来耷拉着脑袋,快要枯死的禾苗,好像被灌了神仙水,用一种不讲道理的速度,疯狂的开始生长! 抽芽拔高,变得绿的要滴水! 就几个呼吸的功夫,整片田地就从一片光秃秃,变成了一派丰收在望的好景象,沉甸甸的谷穗压弯了腰,散发着好闻的清香。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村民们,全都看傻了。 他们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神迹!是神仙显灵啊!” “是刚才那位仙长!他还在保佑我们!” “扑通!” 村民们又哗啦一下全跪了下去,这一次,他们磕头的方向,还是林墨走的方向。 司霖瞅着这幕,撇撇嘴。 他从怀里摸出落狂徒给他的罗盘法器,看了一眼。 罗盘上的指针动都不动。 “啧,真能在这穷地方找到万血那老鬼的踪迹?” 司霖嘟囔了一句,对司天监那个老神棍的卦象,抱着深深的怀疑。 他收起罗盘,一旁的空间显现出一道道水波纹,随即身形一晃没入其中,波纹消失,全程没发出半分动静。 第47章 脱凡宗被毁遗迹,恐怖的掌印 另一边,林墨的速度已经拉到最快。 金丹境的修为,让他御器飞行的速度比以前快了好几倍。 就半天功夫,前面连绵的山脉轮廓,远远就能看见了。 那里,本该是脱凡宗的地盘。 可现在太安静了。 安静得吓人。 没有仙鹤叫,没有弟子飞来飞去,甚至一丁点灵气波动都感觉不到。 空气里,只有一股浓浓的,像是石头被高温烧过留下的焦糊味。 当林墨终于到了地方时,他整个人都停在了半空中。 就算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亲眼看见这一幕,那股劲儿,还是让他心底一震。 没了。 什么都没了。 没有仙雾缭绕的山峰,没有雄伟的宗门大殿,更没有那百丈高的山门。 眼前,只有一个大得没法想的深坑。 那是个无比清楚的大巴掌印! 五根手指的轮廓,都清清楚楚印在地上,好像一个顶天立地的神仙,从九天之上,轻轻地按了一下。 整个脱凡宗连绵百里的五座山峰,还有上面的一切,都被这一巴掌,硬生生地从这个世界上抹掉了! 巨坑的边上,是琉璃状的结晶体,那是泥土岩石在瞬间被吓人的高温熔化后又飞快冷却的痕迹。 深坑里,散落着数不清的建筑物碎片。 这一巴掌的力量,纯粹霸道,不带半点花里胡哨。 就是最极致的力量,最直接的碾压! 巨坑中心,几十个身影正跟无头苍蝇一样,在废墟中疯狂的跑来跑去,大声呼喊。 正是先一步赶回来的方御峰跟柳如烟他们。 “宗主!宗主您在哪儿啊!!” “大长老!!” 方御峰跟疯了似的,他眼睛通红,头发乱糟糟,哪还有半点元婴修士的样? 他一边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一边用双手疯狂地刨着脚下的废墟,好像想从那无穷的碎石里,找出宗门还存在的证据。 一块块巨石被他轻而易举地扔飞,可下面除了宗门弟子的尸体别无他物。 柳如烟比他也好不到哪去,她那张清秀的脸上,现在只剩下死一样的绝望,眼泪早就流干了,整个人丢了魂地跪在一片乱七八糟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自己师父的名字。 剩下的脱凡宗弟子,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跟傻了一样,呆呆地站着,彻底垮了。 宗门,就是他们的天。 现在,天塌了。 就在这时,远处天上,又有十几道流光飞快地赶来。 林墨定睛一看。 带头的人,正是前些天在京都还打过交道的脱凡宗长老,陆岭山。 陆岭山他们显然已经早已来到此处,目的直奔方御峰等人而来。 废墟里,疯了似的方御峰,也看到了赶来的陆岭山。 一瞬间,他那双空洞的眼睛里,好像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陆师兄!!” 方御峰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整个人化作一道血影,疯了一样的冲到陆岭山面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 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了形。 “告诉我!宗门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干的!!” 被他揪住的陆岭山眼神呆滞,根本回答不了他的问题。 他只是张着嘴,呆呆地看着脚下那片曾经是自己家的废墟,面如死灰。 陆岭山的声音,跟蚊子叫似的,充满了茫然。 方御峰听到这话,揪着他衣领的手,没力地松开了。 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被彻底掐灭。 他晃晃悠悠地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完了。 什么都完了。 陆岭山不知道。 连一直跟宗门有联系的陆岭山都不知道。 连求救的消息,都没来得及发出一个! “啊——!!!” 一声不像人叫的凄厉咆哮,从方御峰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绝望和恐惧。 他抱着头,眼睛瞪得滚圆,眼角都裂开了两道血口子,就那么死死地盯着眼前那片巨大掌印。 “方师弟,你先冷静!” 陆岭山用尽了力气,才将瘫软的方御峰拖了起来。 他扫了一眼四周,看着那些崩溃的同门弟子,有的哭有的叫还有的发呆,心里头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悲凉。 这句话,也问出了在场所有幸存弟子心里最恐惧的问题。 所有人一下都停住了,无数双绝望的眼睛,齐刷刷钉在陆岭山身上。 陆岭山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长长叹出一口气,像是把全身的力气都用光了。 “还活着。” 就这三个字,终于是打破了所有人头顶的乌云! “还活着?!” 方御峰猛地抬起头,那双空洞的眼睛里,瞬间爆出吓人的光彩!! “宗主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活下来的弟子们也爆发出劫后余生的狂喜。 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放声大笑,那股压抑到极点的气氛,总算宣泄了出来。 可陆岭山接下来的话,又跟一盆冰水似的,从头到脚浇下来。 “虽然还活着……” 他的声音无比艰涩。 这一停顿再次把所有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刚在废墟中坐下的方御峰,更是“嘣”的一下站起身,身体都在止不住的战栗。 “他老人家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其余弟子面色也是瞬间煞白一片,有的更是当即闭上了双眼,似乎已经在做最坏的打算了。 第48章 词条闪烁,将锅甩到林墨身上 轰! 方御峰脑子嗡的一下,一片空白。 化神跌落元婴! 这估计比直接杀了宗主还难受!!! 对一个站在云端上的化神强者来说,修为跌落,道途断绝,这就等于是从根上把一个人全给毁了! “内门弟子,死了九成以上。能在这一掌下活下来的,除了我们这些当时恰好不在宗门内的,反而是少数当时在宗门外面的杂役弟子。” 死寂。 死一般的沉寂。 刚刚还充满狂喜跟庆幸的废墟,瞬间又被更深的绝望给罩住了。 不足百人…… 柳如烟身子一颤,再也撑不住,人就软倒在地,眼泪无声地滑下来。 她的师父,虽然活了下来,但肯定也是重伤。 “噗——” 方御峰再也压不住胸口翻腾的气血,猛地喷出一口血,整个人摇摇欲坠。 陆岭山连忙上前扶住他。 “方师弟,挺住!现在不是倒下的时候!!”陆岭山咬着牙低吼,“宗门虽然没了,但我们人还在!只要人还在,脱凡宗就还有重建的希望!” 方御峰喘着粗气,一把推开他,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陆岭山。 “宗主在哪儿?带我去见他!!” “宗主跟几位峰主,现在就在后山一处事先挖好的避难洞府里休养。”陆岭山指了指废墟深处的一个方向,“我带你过去。” 两人再也顾不上其他人,身形一动,就朝废墟深处飞掠而去。 剩下的弟子们,也从麻木中回过神来,互相扶着,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 偌大的废墟上,很快只剩下林墨一个人。 他站在巨坑的边缘,远远地使用法器监控着那帮人仓皇远去的背影,心里一阵感慨。 哎!可惜了,居然还有活着的。 不过,这脱凡宗不是自诩气运鼎盛吗,这不就没了。 就在林墨心里疯狂吐槽的时候。 忽然。 他体内的某个东西,没任何征兆地轻轻跳了一下。 是【天命拾荒者】的词条!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涌上心头。 林墨下意识顺着那感觉看过去。 他的视线越过大片的残垣断壁,最后落在了废墟另一头。 那里,原本应该是脱凡宗的藏经阁所在的位置。 此刻,同样是一片狼藉,只有半截烧得焦黑的牌匾,孤零零插在乱石堆里。 平平无奇。 没有任何灵气波动,也没有任何异象。 可林墨心里的那股冲动,却越来越强烈。 想过去看看。 必须过去看看!!! 那里……有好东西!!! … 脱凡宗,后山。 这里曾是宗门灵气最浓郁的禁地之一,如今也只剩下一片焦土。 山体被硬生生削去一半,断面光滑,残留着恐怖的高温。 一处被强行开辟出的山洞内,气氛压抑。 几十个幸存下来的脱凡宗高层和核心弟子,横七竖八地或坐或躺,个个带伤,神色萎靡。 山洞最深处,一道人影盘坐在一块还算平整的石头上。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整个人仿佛是被打碎后又强行捏合起来的陶俑,浑身上下布满狰狞的裂痕,暗红色的血肉和森白的骨茬从裂隙中翻出,散发着浓郁的死气。 虽已跌落元婴,但那化神境强者的基本的本源力量还在,也算勉强维持着这具破碎的肉身不至崩溃。 正是脱凡宗宗主,周震天。 当陆岭山搀扶着方御峰走进山洞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方长老!” “方师兄,你也回来了!” 方御峰没理会这些问候,他的全部心神,都被最深处那道凄惨的人影给吸引了。 “宗主……”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跪倒在地,声音里带着哭腔。 “宗主!您怎么会伤成这样!” 实际上,他的心在滴血。 可滴的不是为宗主悲伤的血,而是心疼自己家当的血! 他的主峰,他的洞府,他积攒了上千年的藏宝库!还有他那些天材地宝,神兵利器! 全都没了! 都没了!!! 他的余光不受控制地在人群中疯狂扫视,试图找到自己那一脉的几个亲传弟子。 一个都没有。 周震天那破碎的身体轻微动了一下,似乎是想抬眼,却连这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用一种沙哑的嗓音,平静地开口。 “别找了。” “你的那几座山头,在主峰旁边,是受力最重的地方。你的弟子们,一个都没跑出来。” 周震天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或许……还有几个埋在废墟底下,你可以去挖挖看。” 轰! 方御峰只觉得天旋地转。 没了! 连最后的念想都没了! 他下意识就想站起来,冲出去挖自己的家产,哪怕只挖出来几件法宝也好啊! “站住。” 周震天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京都,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御峰的动作僵住了。 他跪在地上,花了很长时间才平复下翻江倒海的心绪,然后用一种充满了怨毒和愤怒的腔调,将京都发生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当然,是掐头去尾,添油加醋的版本。 在他的描述里,自己儿子方浩,只是年少轻狂,在京都与人斗殴,结果被镇魔司一个叫林墨的小人抓住把柄,借机敲诈勒索。 他本人爱子心切,前去理论,却被对方仗势欺人,百般羞辱。 最后,更是被那林墨伙同其师兄,镇魔司副司主司霖,用阴谋诡计构陷入狱。 至于血玉和魔族之事,他一个字都没提。 “镇魔司!林墨!” 听完之后,周震天身上那恐怖的裂痕中,都迸发出了骇人的杀气! 山洞内的温度,骤然下降! 好!好一个镇魔司!好一个林墨!” 一位断了一条胳膊的峰主捶着地面,怒吼道:“宗主!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我脱凡宗立派数千年,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此仇不报,我等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 “对!报仇!” “杀了那林墨!踏平镇魔司!” 幸存的众人群情激奋,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同仇敌忾的悲愤。 在他们看来,宗门之所以会遭受这灭顶之灾,肯定是镇魔司为了斩草除根,派出的强者所为! 就是为了掩盖他们敲诈勒索的罪行! 周震天也认同这个猜测,他艰难地喘息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这笔血债……我脱凡宗……记下了!” 就在整个山洞都被复仇的怒火点燃时。 一个清冷又带着颤抖的女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不是的……” 柳如烟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俏脸煞白,但还是鼓起了勇气。 “事情……不是方长老说的那样。” 第49章 找到词条正确的用法,这哪里是“拾荒”啊 唰!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方御峰更是猛地转头,那双赤红的眼睛里,迸发出的杀意,几乎要将柳如烟当场撕碎! “柳如烟!你敢胡说八道!” 柳如烟被他这眼神吓得浑身一颤,但还是咬着牙,把目光投向了宗主周震天。 她深吸一口气,将方浩私藏血玉,修炼邪功,吸食同门精血,以及血玉中藏有魔帝残魂,甚至差点夺舍副司主司霖的事情,原原本本,一字不漏的全部说了出来! 当最后几个字落下。 整个山洞,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长老和峰主,全都傻了。 他们用一种看怪物似的惊骇神情,看着跪在那里的方御峰。 勾结魔族? 修炼邪功? 私藏魔帝信物?! 这他妈…… 短暂的死寂之后,是火山般的爆发! “方御峰!!!” 那名断臂的峰主第一个跳了起来,指着方御峰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你竟然敢勾结魔族!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脱凡宗乃是名门正派!老祖更是飞升仙界的楷模!你……你竟敢做出这等败坏门风,人神共愤的丑事!你把宗门的脸都丢尽了!” 另一位长老也气得浑身发抖:“难怪!难怪宗门会遭此大劫!肯定是你那孽子身上的魔气,引来了绝世强者的注意!是你!是你害了整个宗门!!!” “方御峰!你还有什么话说!” 一时间,整个脱凡宗的高层,全都炸了。 他们虽然自视甚高,看不起凡人,但身为仙门修士的骄傲和底线还在! 与魔族为伍,这是任何一个正道修士都无法容忍的奇耻大辱! 方御峰被众人指着鼻子骂,整个人都懵了,他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辩解不出来。 因为柳如烟说的,全都是事实。 “原来是这样……” 周震天发出一声惨笑。 他明白了。 他全都明白了。 他甚至以为,这次对他们出手的,就是镇魔司退休后的那个无法无天的疯子,落狂徒! 真是……天大的笑话! 自己宗门被灭,竟然是因为自己人勾结魔族! 可笑! 可悲!!! 就在众人对着方御峰口诛笔伐,恨不得将其当场清理门户的时候。 一直沉默的陆岭山,忽然皱着眉,问了柳如烟一个问题。 “柳师侄,那个跟你们一同回来的镇魔司主簿,林墨……人呢?” 此话一出。 山洞内,那嘈杂的争吵声和怒骂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愣住了。 对! 就是那个林墨! 人呢?! 被陆岭山这么一提醒,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是啊,那个一路押送他们回来,还全程看戏的镇魔司主簿,去哪儿了? …… 林墨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脱凡宗幸存众人的寻找对象。 这会儿,他正兴冲冲地在藏经阁的废墟里,当一个快乐的拾荒匠。 天命拾荒者这词条在他体内疯狂跳动,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好东西就在那下面。 林墨不再犹豫,直接朝着那片乱石堆飞了过去。 他落在地上,脚下是烧焦的木料跟碎裂的玉简,踩上去咯吱作响。 他随便踢开一块半人高的断梁,底下露出一个暗金色的圆盾。 圆盾上布满了裂纹,灵光黯淡,显然是废了。 但林墨捡起来掂了掂,入手沉重。 “修修补补一下,应该还能用。” 聊胜于无嘛。 他随手将盾牌丢进自己的储物袋,继续在废墟里刨了起来。 没一会儿,他的脚尖踢到了一个硬物。 低头一看,是个戒指。 普普通通的黑铁戒指,上面沾满了灰。 纳戒? 林墨心中一动,将神识探了进去。 戒指的原主人早已在之前那惊天一掌下化为飞灰,上面的神魂印记也随之消散,脆弱得不堪一击。 林墨很轻松就抹掉了印记,往里一看。 嚯! 里面空间不大,但堆着小山似的灵石,还有不少瓶瓶罐罐的丹药跟几本功法秘籍。 发了!!! 林墨感觉自己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这感觉,比突破金丹还爽!!! “这天命拾荒者的天赋,简直就是为捡漏而生的啊!” 林墨感慨万千,镇魔司副主簿,每天喝茶看报,一个月才几个俸禄。 哪有在这捡垃圾来钱快! 这一刻,林墨甚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等这趟差使了了,自己要不要申请调去人族跟妖族的边境战场? 那边天天打仗,死的人跟下饺子似的。 自己往战场废墟里一站,那掉落的法宝跟纳戒,还不是随便捡? 说不定还能捡个重伤垂死的妖族圣女回去当二房…… 呸! 林墨赶紧摇了摇头,把这个危险的想法甩出去。 娘子还怀不上呢,就想着纳妾,自己是活腻歪了。 他干劲十足,继续在废墟里寻宝。 很快,他又接连找到了好几个纳戒,收获颇丰。 就在他美滋滋地清点着战利品,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富可敌国的时候。 脚下一空。 “我操!” 林墨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原来他脚下那片碎石堆只是个空壳,底下早就被掏空了。 他整个人呈自由落体,朝着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坠落。 金丹修士的本能让他立刻就想催动的灵力,御空飞起。 可就在此时。 他体内的天命拾荒者词条,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冲动! 下面! 下面有好东西! 绝世大宝贝! 林墨心头一横。 飞什么飞! 富贵险中求! 他干脆放弃了抵抗,任由身体加速下坠,一头扎进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后山的山洞内。 所有人的质问跟怒骂,都狠狠地扎在方御峰的身上。 他跪在地上,百口莫辩,整个人都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瘫软在那里。 “够了。” 周震天的嗓音沙哑,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嘈杂的山洞,瞬间安静了下来。 “方御峰。” 周震天平静地唤了一声。 “是,宗主……”方御峰有气无力的应道。 “老夫再问你,京都镇魔司发生异动,可是真的?” 方御峰一愣,连忙点头:“千真万确!当时整个京都的护国大阵都被惊动了,那动静极大,绝对做不了假!” “血色结界,魔气冲天?” “对!就是这样!” 周震天沉默了。 山洞内的气氛,变得愈发压抑。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宗主的下文。 许久。 一声凄凉的惨笑,从周震天那具破碎的身体里传出。 “呵呵……呵呵呵呵……” “万血幻帝……好一个万血幻帝……” “老夫明白了……全明白了……”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方御峰!” 第50章 你周围不都是现成的补品吗? 周震天缓缓道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秘闻。 “上古魔帝万血幻帝,有一门邪异到极点的神通,名为神魂化万,血海养蛊。” “他能将自己的帝境神魂,分裂成成千上万的碎片,附着在各种器物之上,散落诸天万界。” “这些碎片会主动的寻找心怀怨念欲望强烈的修士,诱其堕入魔道,修炼血功,通过不断吞噬他人的气血精魂来壮大自身。” “等到这些被当做蛊虫的修士成长到一定程度,万血幻帝便会将其吞噬,强化自身!” 这话一出,山洞内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用一种见了鬼的表情,看着方御峰。 那神色,仿佛在看一个移动的炸药桶。 “你的儿子方浩,就是被选中的蛊虫之一!” 周震天的嗓音陡然转厉! “而我们脱凡宗,之所以会招来这灭门之祸,并非得罪了什么强者!” “而是因为我宗门内,藏着一个即将成熟的蛊!” “那只遮天巨手的主人,根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很有可能是冲着万血幻帝的这缕残魂来的!” “我们……只是被殃及的池鱼啊!!!” 轰! 所有人的脑子都炸了。 原来……是这样? 他们不是被人寻仇,而是被一场神仙打架给波及了? 这他妈……上哪说理去?! 无尽的憋屈愤怒不甘,涌上所有人的心头。 那名断臂峰主再也忍不住,猛地冲上去,一脚踹在方御峰的脸上! “方御峰!我操你祖宗!!!” “砰!砰!砰!” 其余的长老也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对着方御峰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你这个罪魁祸首!” “还我宗门!还我弟子命来!” “打死这个畜生!” 方御峰被众人围在中间,抱头蜷缩,连惨叫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雨点般的拳脚落在身上。 周震天没有阻止。 他只是冷冷地看着。 直到方御峰被打得奄奄一息,他才再次开口。 “住手。” 众人这才愤愤地停下。 周震天看向柳如烟等人。 “将他们几个,所有从京都回来的人,全部拿下!” “封住他们的丹田气海,隔离起来!” 此话一出,柳如烟等人脸色煞白。 柳如烟的师父,一位幸存的女长老,连忙开口:“宗主!万万不可啊!如烟她……” “闭嘴!”周震天厉声打断她,“你以为老夫是在迁怒吗?” “万血幻帝的手段诡异莫测,神魂碎片可以悄无声息地转移宿主!” “方浩那具蛊身被镇魔司扣下,那缕魔魂为了自保,极有可能已经潜伏到了你们其中任何一人的身上!” “在没有彻底排查清楚之前,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行走的灾祸!” 说罢,在周震天的眼神示意下,几位忠心的长老立即走向从京都回来的众弟子。 就在脱凡宗幸存者们陷入新一轮恐慌跟内斗之时。 距离山洞数百里外的另一片废墟之中。 这里原本是脱凡宗外门弟子的居住区,如今也只剩下一片残垣断壁。 原本成片的建筑如同被粉碎了一般散落在地,连一根完整的石柱都见不到。 若是外人见到,恐怕只会将这里认成垃圾场。 一具身穿外门弟子服饰的青年尸体,静静地躺在血泊里。 他胸口一个巨大的贯穿伤,就连四肢也只剩些许残破的皮肉相连,早已没了气息。 忽然。 他身下的血液,开始诡异地蠕动起来。 那些暗红色的血液,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化作无数细小的血线,顺着伤口钻回他的体内。 他那恐怖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苍白的皮肤也渐渐恢复了血色。 片刻之后。 那黑发青年猛地睁开了双眼! 一抹妖异的血红,在他眼底深处一闪而逝。 我是谁? 我在哪? 青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一脸懵逼的状态 只见周围是一片望不到头的废墟。 断裂的石柱,烧焦的房梁,还有无数沾着血迹的碎石。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刺鼻得让他几欲作呕。 这是……脱凡宗? 青年的记忆还停留在前一刻,那只从天而降,遮蔽了整个天空的巨大手掌。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自己在那种毁天灭地的力量下,应该连一粒尘埃都不会剩下才对。 可现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完好无损。 除了身上那件外门弟子的服饰破了几个洞,沾满了灰尘,连一点擦伤都没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满心困惑,打量着周围这地狱般的景象时,一个苍老又带着几分虚弱的意念,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 “叶辰,别看了,脱凡宗已经没了。” 叶辰浑身一震,随即脸上露出了狂喜。 “血老!您还在!” 这道声音,他再熟悉不过了。 “废话,老夫的帝境神魂,岂是那么容易被抹除的。”那被称为血老的声音哼了一声,但虚弱感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血老,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 “没错,你刚才已经死透了。”血老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连神魂都被那一掌的余波震碎了。是老夫耗费了本源之力,才把你这破烂的身子重新拼凑起来,顺便把你的神魂也给拉了回来。” 叶辰听得心头巨震,随即涌上一股发自肺腑的感激。 “多谢血老救命之恩!” 叶辰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三年前。 那时,他还只是脱凡宗一个任人欺凌的杂役弟子,每天的工作就是劈柴挑水,看不到任何出路。 直到有一天,他在后山劈柴时,无意中从一块山石里,捡到了一枚诡异的血色晶石。 晶石之中,就沉睡着这位自称“血老”的神秘强者。 血老教他功法,指点他修行,让他在短短几年内,就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一路突破,成了脱凡宗的外门弟子。 这份恩情,比天还高! 从那时起,叶辰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助血老重铸肉身,报答这份再造之恩! “哼,谢就不必了。”血老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催促,“老夫为了救你,本源消耗巨大,现在急需补充力量。你小子也一样,刚死而复生,身体亏空的厉害。” “血老,那我们该怎么办?”叶辰急切地问。 “怎么办?” 血老桀桀一笑,那笑声里,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异。 “你周围,不都是现成的补品吗?” 第51章 有太上长老在,我脱凡宗秘境绝对不可能出事 补品? 叶辰顺着血老的指引看去。 只见不远处的乱石堆里,横七竖八地躺着好几具尸体,都是和他一样的外门弟子。 他们的死状凄惨,鲜血从伤口流出,染红了身下的土地。 叶辰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血老……您的意思是……” “吸收他们的气血!”血老的声音充满了诱惑,“你不是一直想变强吗?你不是想帮老夫重铸肉身吗?这就是最快的捷径!” 叶辰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吸收同门的气血?这……这跟魔道妖人有什么区别! 他的内心在剧烈地挣扎。 “妇人之仁!”血老的声音陡然转厉,“这个世界,强者为尊!他们已经死了,一身气血留着也是浪费!你把他们吸收了,是他们的荣幸!是他们为你将来的强者之路,铺上了一块小小的垫脚石!” “想想你以前受过的欺辱!想想那些高高在上的内门弟子是怎么看你的!你不想把他们全都踩在脚下吗?!” 血老的话,每一个字都精准的敲打在叶辰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他想起了自己当杂役时,被管事随意打骂的场景。 想起了自己成为外门弟子后,依旧被那些所谓的天才师兄们当成蝼蚁,肆意羞辱的画面。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生来就高高在上,而自己只能在泥潭里挣扎! 我要变强! 我要成为人上人!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欲望,瞬间涌入内心。 叶辰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 他不再犹豫,跌跌撞撞地走到一具尸体旁,按照血老教给他的法门,伸出了颤抖的手。 当他的手掌按在尸体上的瞬间。 一股温热的血流,顺着他的手臂,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啊——!!!” 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快感,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叶辰忍不住仰天长啸。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那原本亏空虚弱的身体,正在被飞快的填满!干涸的丹田,重新变得充盈!就连神魂,也壮大了一丝! 力量! 这就是力量的感觉! 太美妙了! 原本的抗拒和不忍,在这一刻被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沉迷了。 叶辰双目赤红,如同饿了三天三夜的野兽,扑向了下一具尸体。 一具……两具…… 他将附近所有能找到的弟子尸体,一身精血全部吸食殆尽! 直到再也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尸体,他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他舔了舔嘴唇,上面还残留着一丝血腥的甜味。 “感觉……怎么样?”血老的声音适时响起。 “前所未有的好!”叶辰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脸上满是陶醉。 “这只是开始。”血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蛊惑,“我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能让你变得更强的宝物。” “哪里?!”叶辰急切地问。 “脱凡宗的藏宝秘境。” …… 后山,避难山洞内。 经过一番鸡飞狗跳的盘查,宗主周震天用尽了各种秘法,甚至不惜耗费本源,挨个探查了一遍。 结果,一无所获。 他根本无法判断,万血幻帝那缕该死的残魂,到底潜伏在了谁的身上。 “宗主,现在该怎么办?”陆岭山忧心忡忡地开口。 周震天那具破碎的身体里,传出疲惫又无奈的叹息。 “还能怎么办,从现在起,所有从京都回来的人,都必须待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一步也不准离开!” “在揪出那颗灾星之前,谁都别想走!” 柳如烟等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周震天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目光转向另一批还能动弹的弟子。 “对了,那个镇魔司主簿,叫林墨的小子,找到了没有?” 一名弟子连忙躬身回答:“回禀宗主,我们刚出去看了,没发现踪迹。”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 那小子到底去哪了? 一直跪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跟个猪头似的方御峰,听到“林墨”这两个字,猛地抬起了头。 他那双肿成一条缝的眼睛里,迸射出无尽的怨毒。 他用含糊不清,却充满了刻骨恨意的腔调,咬牙切齿地开口。 “宗主!那小子……那小子肯定没安好心!” “那家伙在京都的时候,就敲诈了我们上千万两白银!贪得无厌!他这次跟着我们回来,一路上东张西望,肯定是在打我们宗门宝库的主意!” “现在宗门大乱,他一定是趁乱去偷我们的宝贝了!” 此话一出,山洞内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 “他敢!!!” 方御峰的话,戳中了所有人心头最敏感的那根弦。 宗门完蛋了,弟子死伤惨重,这已经是没法挽回的悲剧。 可宗门传了数千年的宝库,是他们东山再起的唯一指望! 要是连宝库都被人一锅端了,那脱凡宗,就真是从这世界上彻底没影了! “宗主,不能不防啊!”陆岭山也急了,赶忙拱手,“那林墨贪得无厌,现在咱们宗门大乱,正是他趁火打劫的最好时候!” 洞里的气氛,一下绷紧到了极点。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时候。 作为宗主的周震天,却不咸不淡的哼了一声。 “慌什么。” 他嗓子依旧沙哑,话里却有种说不出的定力。 “你们以为,我脱凡宗真正的家底,就那么容易让人找着?” 大伙都是一愣。 周震天费劲地喘着气,像是在攒劲,过了一会才慢慢开口。 “我们宗门真正的秘境宝库,由太上长老亲自看着。那地方藏得隐秘,入口还有太上长老布下的上古禁制,就算是洞虚境的大佬来了,也别想一时半会找到门。” 太上长老?! 对啊!他们怎么忘了!宗门里,还有一位神龙见首不见尾,修为深不可测的太上长老! 那位太上长老,据说几百年前,就已经是化神境巅峰,离洞虚境就差临门一脚,实力远在宗主周震天之上! “宗门出事的第一时间,我就试过用秘法联系太上长老。”周震天接着说,“虽然因为灵力不够,没能跟老人家说上话,但法器那头的感应还在。” “有老人家在,秘境宝库,稳得很!” 听到这话,方御峰跟陆岭山这些人,总算把提着的心彻底塞回了肚子里。 只要太上长老还在,只要宝库还在,脱凡宗就有救! “哼,一个跳梁小丑。”周震天不屑地冷哼,“让他去废墟里捡点破烂也好,省得我们自己费劲清扫了。” 与此同时。 林墨正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一具尸体,还有尸体前头,那用血在地上写得歪歪扭扭一行大字。 第52章 被后辈坑死的太上长老,秘宝秘境?! 林墨忍不住低头念了出来。 好家伙!这怨气,隔着八百里都能熏死个人。 林墨抬起头,扫了眼四周。 仅仅半息,便判断出这里应该是个超大的地下宝库。 就算现在已经成了废墟,但从那些塌掉的,用整块千年暖玉雕的置物架,从那些碎了一地,还闪着灵光的琉璃砖瓦,依旧能看出这儿以前有多奢华辉煌。 时不时的还能看到地上散落的宝物发出的金色光芒,若是寻常修士在此,恐怕根本挪不开眼。 就连空气里,都飘着一股浓浓的灵气味道。 林墨的视线,最后还是落回了身前。 那是个盘腿坐着的老头。 他浑身是血,道袍烂得不成样子,腰杆却挺得笔直。 虽然早就没气了,可从他那干巴巴的尸身上,还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恐怖威压,让林墨这个金丹修士都觉得有点胸闷。 林墨不敢大意,从怀里掏出镇魔司发的标配法器,一个铜钱大小的探测罗盘,小心翼翼地对着那具尸体。 罗盘上的指针,发疯似的旋转起来,最后,稳稳地指向了最高级别的红色区域。 一个化神巅峰的大佬,就这么憋屈的死在这了? 他的目光又落到地上那行血字上,又瞅了瞅老头手边那个已经完全暗淡,碎成几块的青铜传讯镜。 一个大概的剧情,立马就在林墨脑子里形成了。 这位大佬,应该就是脱凡宗的某个顶级战力,很可能就是那位太上长老。 在那毁天灭地的一掌下来时,他受了重伤,但没当场死掉。 于是他拼着最后一口气,联系外头的宗门幸存者求救。 于是,这位本来能活下来的大佬,就只能在这儿,一边画圈圈诅咒自己那帮不孝的徒子徒孙,一边在无尽的怨念跟憋屈中,慢慢地流干了最后一滴血。 林墨看着那行血字,越看越觉得对方的憋屈。 他甚至能想象到这位长老死前,那种被自己人卖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 “唉,前辈,你这死的,确实有点冤。” 林墨一边摇头感叹,一边手脚麻利地开始在废墟里翻找起来。 天命拾荒者的本能告诉他,这里遍地都是宝! “这个盾牌虽然裂了,但材料是上好的玄龟甲,回去找公司里的锻造师,又能卖个好价钱。” “这把飞剑断了,可惜,不过剑柄上的宝石还能抠下来。” “咦,这堆丹药瓶子居然没碎?里面好像还是金丹修士必备的聚灵丹,发了发了!” 林墨一边把各种还能用的法器材料塞进自己的纳戒,一边忍不住感叹。 怪不得这位长老能留下这么饱含深情的血书。 脱凡宗这帮人,从上到下,是真不当人啊! 自己人都能坑死,简直离谱! 林墨一边捡,一边往宝库深处走,收获越来越大,纳戒很快就塞得满满当当。 当他把最后一根看起来还算完整的玉柱也塞进纳戒后,他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又走回了那位太上长老的尸体旁。 他的目光在尸体上滴溜溜转了一圈。 这玩意儿,浑身上下可都是宝。 筋能抽出来做弓弦,骨头能磨成粉炼器,就连这一身血肉,对某些修特殊功法的修士来说,也是大补之物。 拿回镇魔司,往功勋殿一交,那功劳,不得刷刷的往上涨? 想到这里,林墨哪还有半点犹豫。 他从另一个储物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巴掌大小的布袋。 这是镇魔司专门收尸的法器,“往生袋”,可以最大程度的保证尸体完整还有灵性不流失。 林墨对着长老的尸体拜了三拜,嘴里碎碎念。 “前辈,尘归尘土归土,您这肉身留在这儿也是浪费,晚辈就替您收了,也算是让您入土为安了。” “您放心,等我回了京都,一定给您找个风水宝地。” 说完,他把往生袋的袋口对准尸体,灵力一催。 一道乌光闪过,那具散发着恐怖威压的化神尸身,便被干干净净的收了进去。 搞定这一切,林墨拍拍手,正准备离开这个被他刮干净的宝库。 忽然。 林墨的目光,被长老原来坐着的位置后头一处空间给吸住了。 那里的空间,正在轻微地扭曲,泛起一阵阵涟漪,像一面随时会碎的镜子。 一个不稳定的空间入口? 林墨心中一动。 这位大佬死都要守在这儿,肯定不是为了外面这些破铜烂铁。 这个不稳定入口后头,才是他真正镇守的宝库! 林墨想都没想,迈开步子,直接就朝那片扭曲的空间走了过去。 就在林墨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那片空间涟漪里没多久。 一道身影,也从林墨之前掉下来的那个大洞里,一跃而下,轻巧的落在了地上。 正是叶辰。 “血老,就是这儿吗?” 叶辰看着这片狼藉的废墟,有点不确定的问。 “没错。”血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我能感觉到,这里残留着一股极为精纯的,属于化神境强者的气血!” 叶辰一听,也跟着激动起来。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被地上那行还没干的血字给吸住了。 他刚念了几个字,脑海里血老的声音就陡然一变! 血老的声音充满了急不可耐的催促! “快!快进去!那扇门后面,一定有好东西!那股最精纯的气血源头,就在里头!” 叶辰闻言,立刻抬头看向那片还在不断扭曲的空间涟幕,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火热。 他没有丝毫迟疑,身形一动,也朝着那扇不稳定的空间之门冲了进去。 第53章 脱凡宗秘境?不,这是大自然的馈赠! 与此同时,司霖的身形,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脱凡宗外门的一片废墟之上。 他手里托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罗盘,罗盘的指针,正微微颤抖,发出一阵细不可闻的嗡鸣。 “啧。” 司霖撇了撇嘴,看着罗盘上那微弱却执着指向某处的红光,神色有些复杂。 这玩意儿,是司主落狂徒临行前塞给他的。 据说能感应到万血幻帝那老鬼的神魂气息,哪怕只是一丝丝。 没想到,还真让他给找着了。 可紧接着,司霖又想起了司主和那个监天司老神棍的嘱托。 “要是真让你找到了万血的踪迹,别急着动手。” “跟紧你那小师弟,监正说了,他才是破局的关键。” 破局的关键? 司霖一想到林墨那张平日里睡不醒,总想着怎么摸鱼的脸,就一阵牙疼。 就他? 司霖心里一万个不信,但还是老老实实地从怀里又掏出了一张符箓。 毕竟,论运气这一块林墨还真就碾压他,没准能成。 符箓无火自燃,化作一只金色的千纸鹤,在原地扑腾着翅膀,却始终绕着一个点打转,飞不出去。 “嗯?” 司霖挑了挑眉。 人就在这儿。 但又不在。 这是…藏进某个独立的空间里了? 有点意思。 他伸出手,指尖在空气中轻轻一点,一圈圈透明的涟漪荡漾开来。 身为化神境修士,再加上司霖自己的空间天赋,他对空间法则已有了初步的感悟与运用。 他闭上眼,仔细感知着那微弱的空间波动。 片刻之后,他找到了那个极其不稳定的入口。 “小师弟啊小师弟,你可真会给师兄找麻烦。” 司霖嘟囔了一句,身形一晃,便融入了那片涟漪之中,消失不见。 …… “咳!咳咳咳!” 林墨从一片扭曲的光影中狼狈地滚了出来,整个人摔在地上。 他撑着地,咳得撕心裂肺,感觉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了。 这该死的空间通道,也太不稳定了! 那感觉,就像硬生生挤过一条狭窄又崎岖的隧道,里面还充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能量乱流。 最要命的是那股味道。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腐朽与某种类似鱼腥味的刺鼻气息。 林墨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就好像是钻进了某个不可名状之物的……咳,还是别想了。 林墨甩了甩脑袋,把那怪异的联想丢出去,这才抬起头打量四周。 然后,林墨整个人都愣住了。 眼前,哪里是什么宝库。 这分明是一方独立的小天地! 天空中,飘着几朵散发着柔和光晕的云彩,虽然天幕的边缘已经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痕,但依旧顽强地维持着运转。 不远处,有一道灵泉,泉水清澈见底,散发着沁人心脾的灵气,泉水汇聚成溪,溪流中,有五彩斑斓的鱼儿在欢快游动。 泉边,生长着一株株奇形怪状的灵药,有的像小人,有的像玉如意,每一株都灵光闪烁,一看就不是凡品。 更远处,还有一座小山,山上郁郁葱葱,隐约能看见珍禽异兽的身影。 而在这片小天地的正中心,矗立着一座九层高的黑色宝塔,古朴而神秘。 “捡到大的了……” 林墨迟疑半晌,这才喃喃自语。 脱凡宗,这么有钱的吗?! 这手笔,都快赶上一些顶尖大宗了啊! 短暂的震惊之后,无尽的狂喜涌上心头。 林墨的眼中,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的灵石和法宝在向自己招手。 发财了! 这回是真的发大财了! 不过,狂喜归狂喜,林墨还没被冲昏头脑。 他小心翼翼地退回到刚刚钻出来的那个空间裂口旁,从怀里掏出好几张酒再来给他的符箓。 一张隐匿符,一张警戒符,还有一张小型的迷踪阵符…… 他手脚麻利的将符箓一一布置在入口周围,做完这一切,才彻底放下心来。 “嘿嘿,这下可以放心大胆的……进货了!” 林墨怪笑一声,再也按捺不住,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直奔那处灵泉而去。 他一眼就相中了泉边一株通体如白玉,形如一个胖娃娃的灵药。 “千年玉髓参!” 林墨心头火热,这可是炼制延寿丹药和突破瓶颈丹药的主药材,价值连城! 他小心翼翼地将那胖娃娃似的玉髓参从土里刨了出来,吹掉上面的泥土,美滋滋地塞进了纳戒。 刚收好人参,他又被不远处一棵小树吸引。 树上只结了一枚果子,却有拳头大小,通体赤红,仿佛一团燃烧的火焰。 “九阳炎灵果!” 林墨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砰砰狂跳。 这玩意儿,可是能让火属性修士修为大进的至宝,直接生吞都能涨好几年功力! 他毫不客气地将其摘下。 紧接着,他又在溪流的鹅卵石中,发现了一块闪烁着点点星芒的矿石。 “星辉神铁!” 炼制飞剑和本命法宝的上等材料! 收了! 溪水里,一条长着龙须,鳞片闪闪发光的金色鲤鱼,引起了他的注意。 “龙鳞锦鲤?!” 据说吃了这玩意儿,能洗筋伐髓,提升修炼资质! 林墨二话不说,掏出个法器渔网,跟那鲤鱼在溪水里斗智斗勇了半天,才成功将其捕获。 短短半个时辰,林墨的收获就已经超出了他过去一年的总和。 就在他准备去那座小山上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宝贝时,他的脚步忽然一顿。 不知为何,在靠近那座黑色宝塔时,他腰间那个从路边捡来的破烂断剑柄,竟微微发烫。 【天命拾荒者】的词条,也在疯狂示警。 不对。 里面……一定有好东西! 而且是比这些灵药仙草加起来还要珍贵得多的,绝世大宝贝! 林墨舔了舔嘴唇,将纳戒里的收获又重新清点了一遍,确保万无一失后,才迈开步子,朝着那座宝塔走去。 这片小天地虽然不大,但从泉边走到宝塔,也有数里之遥。 宝塔静静的矗立在那里,没有丝毫灵力波动,就像一座普通的石塔。 可越是靠近,林墨心中那股悸动就越是强烈。 他已经能清晰地看到宝塔第一层那扇紧闭的石门,上面雕刻着繁复古老的花纹。 马上……马上就能…… 就在林墨距离宝塔不足百米,满心都是对绝世珍宝的幻想时。 林墨忽然身形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 紧接着,林墨猛地扭头,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 那里,一片寂静。 可林墨的脸上,却瞬间没了半点笑意。 第54章 危机!叶辰携背后老爷爷来袭! 就在刚才。 林墨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布置在入口处的那张警戒符。 被触发了。 而就在入口处,一道狼狈身影给剧烈扭曲的空间涟漪吐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噗通!” 跟着就是不似人声的凄厉哀嚎。 “啊啊啊!!!” 叶辰浑身是血,没一块好肉,整个人骨头茬子都从烂肉里翻了出来。 那空间通道,压根就是条绞肉隧道! 他感觉自己被无数看不见的刀刃切了千百遍,连神魂都差点撕碎。 “叫什么叫!有老夫在,你死不了!” 血老那苍老又虚弱的意念,在他脑海中不耐烦的响起。 同时他也意识到,那一掌的威力太恐怖,连带这方小天地都受了波及,空间壁垒变得很不稳定,入口更是充满了致命的空间裂隙。 要不是他拼着消耗本源护住叶辰的神魂,这小子现在已经是一堆肉沫了。 “别在这鬼叫了,赶紧起来!”血老催促道,“老夫能感觉到,这片秘境里,有那位化神强者的气息!他受了极重的伤,现在正是你吞噬他的最好机会!” “吞噬一个濒死的化神强者,你的修为,至少能连破两个境界!达到金丹巅峰,消化完后甚至有机会突破到伪元婴!” 原本还在地上哀嚎的叶辰,听到这话,一下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连破两个境界! 林墨顾不上身上的剧痛,眼中爆发出贪婪,迈开步子就要往前冲。 然而,林墨第一步刚落下。 “嗡!” 他脚下地面,毫无征兆的亮起一道繁复的符文法阵! “不好!是陷阱!快退!”血老惊骇的声音在叶辰脑中炸响。 可是,晚了。 在叶辰做出反应之前,那道法阵积蓄的灵力,便轰然爆发! 一道数十米高的璀璨光剑冲天而起,直接将叶辰整个人吞没! “轰隆!!!” 狂暴的能量肆虐开来,地面被斩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等到光芒散去,原地只剩下一滩模糊的血肉。 片刻之后,那滩血肉开始诡异的蠕动,无数细小的血线从中伸出,如同有生命的触手,将散落的碎肉骨渣一点点重新拉扯粘合在一起。 一个呼吸后,叶辰那破烂的身体,再次迅速重塑。 只是这一次,他看起来更惨了,脸色苍白得像纸,浑身的气息也萎靡到了极点。 “咳……咳咳……” 他跪在地上,大口的咳着血,眼中充满了后怕。 就在叶辰的身体彻底重塑完成时,一道带着几分懒散和好奇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哟,这位师弟,你这是……趴在地上干嘛呢?” 叶辰猛的抬头。 只见不远处,一个穿着镇魔司制服的黑衣青年,正抱着胳膊走过来,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正是去而复返的林墨。 林墨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过去,目光在叶辰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外门弟子服饰上扫过,又感应了下对方那虚弱的,只有通窍境初期的修为波动。 “奇怪了。”林墨摸着下巴,一脸困惑的开口,“这里可是脱凡宗的禁地秘境,你一个外门弟子,怎么进来的?” “这不对吧?” 叶辰心头一紧。 “小子,别慌!”血老的声音立刻在他脑中响起,“拖住他!就说你是误打误撞掉进来的!老夫需要时间,探查一下那个化神强者的具体位置!” 叶辰定了定神,脸上立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编造起谎言。 “这位……这位师长,我……我是在废墟里寻找幸存者,不小心脚下踩空,才……才掉到这里来的。” “哦?是吗?”林墨挑了挑眉,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那可真巧了,我也是。” 他一边说着,一边不经意的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纳戒。 叶辰看到他这个动作,眼底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镇魔司的官员,纳戒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师长,您是镇魔司的人?”叶辰故作崇拜的问道,“您是来调查我们宗门被毁一事的吗?” “算吧。”林墨笑着应付,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这小子演技也太烂了。 眼神里的贪婪都快溢出来,还在这装纯良。 而且一个通窍境的外门弟子,被自己这能重伤金丹修士的阵法炸了,居然还能活蹦乱跳的,这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合理。 他身上,绝对有大问题!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着,一个假装天真实则暗藏杀机,一个笑脸迎人实则早已布下天罗地网。 就在这拉扯的过程中,血老已经用他那帝境残魂的神识,将整个小天地飞快的扫了一遍。 然后,他沉默了。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别说濒死的化神强者了,这片秘境里,除了他们两个,连个活耗子都没有! 那股精纯的气血源头……消失了! 不对! 血老的意念猛然一凝,似乎在思索对策。 从头到尾,这里就只有一个活人! 那就是感知中这个穿着镇魔司制服的小子! “小子!别跟他废话了!” 血老那充满杀意的声音,在叶辰脑中轰然炸响! 既然没找到那化神的肉身,那就先搜刮这个秘境再说。 这里可是脱凡宗真正的宝库!藏着宗门数千年积累的震宗之宝! “杀了他!这个秘境里有重宝!老夫助你一臂之力,先宰了这小子,这整个秘境里的东西,就都是我们的了!” 话音落下,一股磅礴浩瀚的血色能量,从叶辰体内疯狂的涌出,瞬间灌注他四肢百骸! 在林墨的感知中,叶辰的气息,忽然以一种不讲道理的方式,疯狂暴涨! 通窍境初期! 灵海境巅峰! 金丹初期! “哈哈哈哈!” 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叶辰发出一阵病态的狂笑。 他猛的抬起头,那张清秀的脸庞已经因为力量的暴涨而变得扭曲狰狞,一双眼睛更是化作骇人的血红!身体周围爆发出血红色的能量,脚下地面被这股力量全然轰碎。 “去死吧!” 伴随着癫狂的咆哮,叶辰的身影立刻化作一道血色闪电,刹那间便撕裂空气,出现在林墨面前! 第55章 几十张元婴符,对面吓得道心都崩了 金丹初期的磅礴灵力,混杂着血老那帝境残魂加持的血煞之气,凝聚成一只狰狞的血爪,直取林墨的心脏! 这一爪,快到极致!狠到极致! 空气被撕裂,发出尖锐的声响,整个空间都仿佛被这股血腥暴虐的气息染成了暗红色。 叶辰的脸上,充满了扭曲。 眼前这个不知死活的黑衣青年,气息也就金丹初期。 而他先下手为强,就这一招你反应得过来吗! 他仿佛已经看到,对方被自己一爪掏出心脏死去的画面! 然而。 预想中的惨叫和鲜血飞溅,并未出现。 就在那只足以撕裂金石的血爪即将触碰到林墨胸膛的瞬间。 原本在叶辰眼中,那个应该吓傻了,连反应都来不及的黑衣青年,动了。 他的动作,并不快。 甚至可以说,有些慢悠悠的。 只是一个轻描淡写的侧身,便以一种匪夷所思的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的一爪。 与此同时,一只拳头,毫无花哨的后发先至! “啪!” 一声清脆的碰撞声音响起。 闪烁着紫色雷光的符箓,不知何时已经贴在了林墨的拳锋之上! 轰!!! 根本不给叶辰任何反应的时间,那只包裹着狂暴雷霆的拳头瞬息爆射出数十米,结结实实的轰在了他的脸上! 叶辰脸上的狂笑,瞬间凝固。 下一秒,一股巨力从他的面门轰然爆发! “砰——!!!” 叶辰整个人就像是被一头狂奔的洪荒巨兽迎面撞上,整个脑袋都向后凹陷下去,鼻梁骨、颧骨、下颚骨……在一瞬间尽数碎裂! 他整个人倒飞而出,化作一颗炮弹,狠狠撞在数百米外的一座小山上,将坚硬的山体都撞出了一个巨大的人形凹坑! 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整个小天地,为之一静。 “不可能……” 山壁的凹坑中,叶辰挣扎着滑落,他捂着自己那张已经彻底变成一滩烂肉的脸,含糊不清地发出嘶吼。 “你怎么可能……反应得过来?!” 林墨甩了甩手,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 他甚至还有闲心将那张已经灵光暗淡的符箓从拳头上揭下来,吹了吹,小心翼翼地收回怀里。 “啧,酒再来这雷符就是劲儿大,可惜是一次性的。” 他一边心疼,一边慢悠悠的朝着叶辰走去,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我为什么反应得过来?” 林墨走到叶辰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傻子。 “我说,这位师弟,你是不是对自己的演技太自信了点?” “一个通窍境的外门弟子,能在我那足以重创金丹初期的剑阵符下活蹦乱跳,而现在又突然修为暴涨,你觉得这合理吗?” “一个误入此地的外门弟子,看到我这个镇魔司的官员,非但不害怕,反而眼神里全是藏不住的贪婪,你觉得这正常吗?” 林墨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脸上的笑意愈发玩味。 “最重要的是,你身上那股子藏都藏不住的血腥味,隔着八百里都熏得慌。” “对于你这种浑身上下都写着有问题的家伙,我要是不防着点,我能在镇魔司活到今天?” 叶辰听着这一连串的质问,整个人都懵了。 他……他从一开始,就暴露了? 就在他心神剧震的瞬间,他那张被打烂的脸,开始诡异地蠕动起来。 无数细小的血肉组织,如同有生命的虫子,飞快的重新聚合,短短几个呼吸间,一张完好无损的脸,便再次出现在林墨面前。 看到这一幕,林墨脸上的笑容终于收敛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无奈。 “唉……又是这种打不死的玩意儿。” “我这一天天的,怎么净跟你们这些蟑螂属性的家伙打交道?能不能来点一拳就能打死的脆皮?” 说话间,林墨像是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沓东西。 那是一沓厚厚的,由纯金打造的纸张,上面用一种玄奥的紫色液体,绘制着繁复到极致的符文。 足足有数十张之多! 当这一沓符箓出现的瞬间,一股恐怖到极致的灵力威压,轰然爆发! 整个小天地的灵气都开始暴动,天空中的云彩被冲散,远处的灵泉掀起滔天巨浪! 每一张符箓上散发出的气息,都远远超越了金丹境的层次! 元婴! 这他妈……全都是元婴级别的法符! “你!!!” 叶辰看着林墨手里那厚厚一沓,足以买下好几个三流宗门的元婴法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脸上血色尽褪! 他慌了! 彻底的慌了! 这还怎么打?! 拿什么打?! 拿头去打吗?! “别慌!!” 就在叶辰道心都快要崩溃的时候,血老那急切又凝重的声音在他脑中炸响! “法符这东西,不是本人绘制的,根本发挥不出全部威能!经由他手,最多只能发挥出两三成的力量!根本不足为惧!” “你现在拥有金丹初期的力量,只要小心应对,杀他足够了!” 听到血老的分析,叶辰那颗坠入冰窟的心,才稍稍回暖。 对!只有两三成威力! 我怕个屁! “哼!虚张声势!用法符堆砌起来的废物,也敢在我面前放肆!” 叶辰强撑着站直身体,脸上重新浮现出狂傲。 在他看来,林墨不过是个靠外物堆砌起来的假老虎,只要自己能抗住他几波攻击,耗光他的法符,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自己宰割! “血老!给我更多的力量!” 叶辰在心中嘶吼。 “如你所愿!” 血老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一股比先前更加磅礴的血色能量,自叶辰体内轰然爆发! 他的气息,再一次节节攀升! 原本金丹初期的修为壁垒,在这股外力的强行灌注下,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死!” 叶辰的身影再一次化作血色残影,这一次,他没有选择近身,而是瞬间冲天而起,化出一道遮天蔽日的血色巨浪,朝着林墨当头拍下! 巨浪之中,无数冤魂在哀嚎,几乎要将这片小天地的灵气彻底污染!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林墨的反应,却只是撇了撇嘴。 “又来?” 他慢悠悠地从那一沓法符中,又抽出了一张。 这张符箓的材质更加特殊,竟是半透明的玉质,上面绘制的符文,比之前那张雷符还要复杂百倍,一道道紫金色的纹路交织,散发出的灵力波动,让整个空间都开始剧烈震颤! 上品元婴法符,万剑符! 可瞬间召唤万道剑气,将方圆十里夷为平地! 酒再来特质的法符,是酒再来拿手法术的呈现版。 “去!” 林墨屈指一弹。 符箓脱手,化作一道流光,悬于半空。 下一秒,一道!十道!百道! 成千上万道由纯粹灵力凝聚而成的璀璨光剑,自符箓中爆射而出! 剑光如雨,密不透风,每一道光剑都蕴含着足以轻易洞穿金丹修士护体灵气的恐怖威能! 这已经不是法术,而是天灾! 第56章 这不公平啊,我为什么没有背后老爷爷! 剑雨与血海,轰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令人心惊的湮灭之声。 那道由叶辰全力催动的血色巨浪,在那无穷无尽的剑雨冲刷之下,就如同烈日下的冰雪,被飞快的消融,蒸发! 无数血色冤魂在剑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连一个呼吸都撑不住,便被净化成了虚无。 “不!不可能!” 叶辰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惊骇! 血老不是说,对方最多只能发挥出法符两三成的威力吗?! 可眼前这威力,别说两三成了,这他妈至少有五成! 一个金丹初期,凭什么能将元婴法符催动到这种地步?! 他想退,可已经晚了。 万千剑光在击溃血海之后,威势不减,汇聚成一道更加恐怖的剑气洪流,瞬间便将他整个人彻底吞没! “轰隆隆——!!!” 这一次,狂暴的能量彻底失控,在小天地中肆虐开来。 远处的灵泉被瞬间蒸干,那座郁郁葱葱的小山,被硬生生削平了半截! 等到光芒散尽,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哪里还有叶辰的半点影子。 林墨站在巨坑边缘,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效果,杠杠的。 然而,下一秒,他的眉头却紧紧皱了起来。 只见在那巨坑的中心,一滩滩散落的血肉,再一次开始诡异的蠕动,如同拥有生命的溪流,飞快的汇聚到一处。 一个呼吸间,叶辰的身影,再一次完好无损的出现在原地。 只是这一次,他脸上的狂傲已经彻底消失。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彻底被打懵了。 林墨看着这一幕,却没再像之前那样吐槽。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叶辰身体重组时,那一闪而逝的,一丝极为隐晦,却又无比精纯的血色魔气之上。 那股气息…… 林墨脑海中,瞬间闪过司主落狂徒和大师兄司霖在办公室里,分析案情时的场景。 “永夜州,万血幻帝。” “神魂化万,血海养蛊。” 一个极有可能的念头,在林墨心底出现。 其实,早在刚才第一轮与此人交手,林墨便察觉出异样。 现在确定,果然是万血这老家伙! 我他妈……就是来捡个破烂啊! 怎么又撞上这家伙了? 这运气,是不是有点太好了? 短暂的震惊与无语之后,林墨的心底,非但没有升起多少恐惧,反而……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万血幻帝啊! 虽然只是个不知道分裂了多少次的残魂,但这可是帝境强者! 自己一个刚刚突破金丹的小修士,能有机会跟这种存在掰掰手腕,这要是说出去,够吹一辈子了! 再说,自己有【天命小强】词条加持,以及自家娘子给自己刻画的圣痕。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小子,别怕!” 就在叶辰道心崩溃,几近癫狂之际,血老那凝重无比的意念,在他脑海中炸响。 “老夫看走眼了!这小子身上有古怪!” 血老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反而充满了忌惮。 “他能发挥出法符五成的威力,不是因为他修为有多高深!” “而是因为,他在催动万剑符的同时,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发动了另一张符!” “那是……万神通灵符!一种专门用来增幅其他法器符箓威能的辅助性宝符!” “包括先前秘境门口那个陷阱,威力之所以那么大,也是因为他在旁边藏了一张聚灵增幅的符箓!” 血老的声音,如同醍醐灌顶,让陷入恐惧的叶辰瞬间清醒过来!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叶辰猛的抬头,他那双血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林墨,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嘶吼道:“你这个卑鄙小人!竟然用万神通灵符来偷袭!!” 他以为自己揭穿了林墨的底牌,对方一定会恼羞成怒。 然而,林墨脸上没有半分被揭穿的慌乱,甚至还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错嘛,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林墨一边说着,一边从纳戒里,不紧不慢地掏出了一把通体漆黑的长剑。 剑身上流转着幽暗的光华,散发出一股吞噬一切的锋锐气息。 “既然被你看穿了,那这招就不用了。” 林墨右手持剑,左手捏着一张全新的元婴法符,这一次,他没有直接扔出去。 而是做出了一个让叶辰和血老都始料未及的动作。 他竟然直接将那张散发着恐怖威压的法符,像贴膏药一样,“啪”的一声,贴在了漆黑的剑刃之上! 嗡!!! 法符上的灵力瞬间被激活,却并未爆射而出,而是化作一道道玄奥的金色纹路,飞快的蔓延至整个剑身! 原本平平无奇的黑色长剑,在这一刻,仿佛被注入了灵魂,剑气暴涨,一道凝实无比的金色剑罡,从剑尖延伸而出,足有十数丈长! 原本一次性的攻击法符,竟然被他硬生生的,变成了一个临时的强力武器增幅道具! “你……你……” 叶辰看着这一幕,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还能这么玩?! “小子!别愣着!快杀了他!” 血老那急切到极点的声音,在叶辰脑中疯狂咆哮! 他能感觉到,自己附着在叶辰身上的这缕本源之力,正在飞速消耗! 之前为了帮叶辰重塑肉身以及提升修为,已经消耗巨大,刚才又硬抗了那记万剑符的余波,更是雪上加霜。 再拖下去,不等对方动手,自己就要力量耗尽,陷入沉睡了! “哎…要不是这个碎片太弱,老夫何须采用教导这垃圾的方式,早就进行夺舍去找其他碎片了。” 想到这,血老心底愤恨不已。 “老夫再助你最后一次!” “给我……杀!!!” 轰!!! 一股比之前两次加起来还要恐怖的血色能量,如同决堤的火山,从叶辰体内彻底引爆! 他的身体表面,浮现出一道道诡异的血色魔纹,双目之中,血光浓郁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金丹初期! 金丹中期! 金丹后期! 金丹巅峰!!! 在血老的最后压榨下,叶辰的修为,竟硬生生被拔高到了金丹巅峰的境界! 这熟悉的一幕让林墨忍不住吐槽:“这不公平啊,我为什么没有背后老爷爷!?” “啊啊啊啊——!!!” 叶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那张清秀的脸庞,此刻已经彻底扭曲成了恶鬼的模样。 他感受着体内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再次恢复自信! 下一瞬,叶辰的身影裹挟着滔天血浪,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血色长虹,朝着林墨悍然撞来! 第57章 林墨的真实实力,镇魔万法剑! “来得好!” 林墨不退反笑,他丹田里的金丹玩了命的转,一股比普通金丹初期猛得多的灵力,顺着经脉冲出来,全怼进了手里的黑剑! “嗡!” 贴在剑身上的元婴法符,光一下就爆开了! 镇魔万法剑! 这套功法,是酒再来当年探索一个古老遗迹时突发灵感自创而成,核心理念说它是离经叛道都不过分。 这玩意儿不讲究剑招多精妙,也不管你剑意通不通玄。 它只有一个作用。 烧钱! 以本身功法直通修炼本源的方式,利用万法剑直接展开符箓,理论上能发挥出法符百分百的力量。 只要你手中的法符品质管高,手里的剑又够好,就算头猪拿着它也能跟大帝过两招。 当然,这也只是理论上。 不过现在,给林墨用,简直绝配! 轰!!! 金色剑罡跟血色长虹,半空中狠狠撞到一块儿! 狂暴的能量风暴炸开,整个小天地都抖得厉害! 天幕的裂痕又多了几条,那座削平半截的小山,更是被散开的能量直接给铲平了! “蹬!蹬!蹬!” 林墨在半空连退十几步,脚下空气都踩出了圈圈波纹。 握剑的右手虎口震裂,血往下淌,胳膊疼得跟要撕开一样。 金丹巅峰,果然不是盖的。 哪怕是靠外力强行拔上来的水货,这力量也猛得吓人。 而与林墨对敌的叶辰更惨!直接倒飞出上百米,胸口一道深到能看见骨头的剑痕,从左肩拉到右腹。 金色的剑气就扒在伤口上,玩命破坏叶辰的生机,不让血肉长好! “啊啊啊!” 叶辰痛苦地嘶吼起来,眼睛里全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老子都金丹巅峰了,还有血老的力量加持,全力一击,对方居然就受了点轻伤?! “就这?” 林墨甩了甩发麻的胳膊,瞅着对面快气炸的叶辰,撇了撇嘴。 “我还以为有多厉害呢?搞了半天,就跟没吃饭一样,软绵绵的。” 林墨这话,可不是单纯的嘲讽。 对方的力量是挺横,可在林墨眼里,叶辰用这股力量的水平,简直烂到没眼看。 空有宝山,却只会傻乎乎地乱砸一气。 这哪是修士斗法? 这不就是街溜子干架嘛! “你找死!” 叶辰给林墨的话气疯了,他吼了一声,压根不管身上的伤,又变成一道血影,跟疯狗似的扑上来! 这回,他不要那花里胡哨的血浪了,把所有力量都灌在手上,变成一双血爪! 爪风扫过去,连空间都要被撕裂了,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面对这顿猛攻,林墨不退反进! 他身体里的血在烧,骨头在响! 林墨不知道的是,这些年药婆婆那些看起来普普通通的汤水,实则早把他的肉身练到了一个吓人的地步。 再加上苏清宴晚上偶尔的帮助,他的法身强度,早就不只是金丹初期那么简单了! 酒再来教的那些看着基础的剑术跟身法,这时候全串起来了! 顿时,小天地里,剑光跟血影打成一团! 林墨身法莫测,整个人形同鬼魂,总能以古怪的姿势险而又险躲过叶辰的爪击。 手里那把有元婴法符的黑剑,每次一挥,就带出一道金灿灿的剑罡,准准的挡下叶辰的攻击。 “铛!铛!铛!” 金铁交鸣的声音响个不停,火星到处乱飞。 林墨虽然被压着打,看着一直在退,但身法反而更滑溜了,总能在最危险的时候,用最小的力气躲开。 反倒是叶辰,越打心里越毛! 他就跟一头使出吃奶的劲儿,却怎么也砸不开龟壳的疯牛一样! “小子!别跟他缠斗!他身法诡异,快用大范围的招式逼他现身!” 血老急了,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来。 叶辰听了,眼睛里血光一闪,猛然后退,双手合十。 一股更猛的血气从他背后冲天而上,变成一片血海,又要朝林墨盖过去! 但就在这个时候。 一道银色月刃,一点动静没有的从空气里钻出来,角度贼刁钻,唰地划过叶辰后心! 正是林墨曾经捡到的那柄半残法器,御空月刃! “噗嗤!” 下一刻,直接就在叶辰背上拉了道深到见骨的口子,随即月刃飞回林墨身边打转。 林墨看着刀刃上满是裂口的月刃,心中感叹两年前捡到的破烂货,没想到在自己金丹期后才能激活,而且还不能全部发挥月刃威力。 “啊!” 另一边,叶辰疼得一叫,身后刚聚起来的血海,也跟着顿了一下。 而林墨,要的就是这个空档! “给我下去!” 林墨喝了一声,人影如闪电般冲出,一下就到了叶辰头顶,一脚狠狠的踹在他天灵盖上! “砰!” 叶辰被这一脚从天上直接踹下来,跟个陨石似的砸在地上,砸出个大坑! 林墨轻飘飘落地,看着坑里那道正被血气飞快修复的人影,嘴角咧得更开了。 只因他看了一眼叶辰脑袋上的词条,上面清晰写着几个红字。 【帝境残魂(虚)】 很显然,从词条上分辨出来,万血已然没有能力爆发。 “啧啧啧,又浪费了这么多血气来疗伤?” “你这恢复能力是不错,就是不知道,还能用几次?” 坑里,叶辰挣扎着爬起来,背后的伤口是好了,但脸又白了点。 “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林墨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傻子,“你身上那股血气,从刚才就越来越淡,这都看不出来,我又不瞎。” “小子,别听他胡说!他在动摇你的道心!”血老的声音气急败坏。 可叶辰的理智,早就在一次次吃瘪和林墨的挑衅下,烧没了。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他眼睛红得跟兔子似的,从坑里跳出来,什么防御都不要了,把所有力量都变成最野蛮的攻击,拼了命地扑向林墨! “来得好!” 林墨不惊反喜,要的就是你这副疯狗的样子! 两人又疯了一样砍到一块儿。 叶辰每次攻击,力道都大得能开山碎石。 可林墨每次反击,都专往叶辰的旧伤口,或者他防得最差的地方招呼。 一来二去,叶辰身上新伤不断,万血幻帝也只好不停的耗费本源血气给他疗伤。 这么一来,叶辰的气息看着还是那么狂,但那股子血气,却明显在飞快变弱。 血老急了。 他这神魂碎片本来就弱,力量差不多都拿去硬拔叶辰的修为了,现在还得从中分摊出提升修为的力量给他疗伤,这不完犊子了嘛! 再这么下去,对面那滑得跟泥鳅一样的小子还没耗死,自己就得先一步油尽灯枯了! 不行! 不能再拖了! 必须速战速决! 既然物理攻击不管用……那就来点别的! 血老心一横,发动了这神魂碎片里,唯一剩下的本能——血海幻境! 正跟叶辰疯砍的林墨,忽然眼前一花。 周围那些狂暴的能量跟撕裂的空间,一下都没了影儿。 周围变得一片死寂。 林墨握着那把剑罡时明时暗的万法剑,警惕地扫着四周。 他竟然来到了一座城的废墟。 到处是断墙烂瓦,地是焦黑的,空气里有股放了很久的血腥味跟腐烂味。 很熟悉。 又很陌生。 第58章 幻境中的师父?捅一下应该没逝把? 到了金丹境,人的生命层次都不一样了,灵魂记忆都变得特别强。 那些以前埋在记忆最深处,自己都想忘了的画面,现在一个比一个清楚。 林墨看着眼前这片废墟,心里有点感叹。 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看一次自己老家被毁的样子。 林墨的视线一转,落在了右前方。 那里,一块破裂的金丝楠木牌匾,斜斜地插在一堆乱石之中,风一吹,便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牌匾上,一个龙飞凤舞的林字,依旧清晰可辨。 林府。 从那已经坍塌了大半的府门向内望去,依稀还能看见几具刚死不久的新鲜尸体,血液甚至将周遭泥土都染得通红。 幻境? 林墨的脑子清醒得很。 刚才还在跟那个叫叶辰的疯狗打得天昏地暗,怎么一眨眼,周围就变了天? 就在这时,林墨忽然感觉身躯一轻,正在飞速变小。 身上那件镇魔司的黑色制服,也化作了破破烂烂的粗布孩童衣衫。 他回到了十岁那年。 一股悲怆毫无道理地从心底涌出来,一下子就抓住了他的心。 家破人亡的痛苦隔了十一年,再次真切地啃噬着他的灵魂。 泪水自己就从眼眶里掉了下来。 林墨蹲下身,将脸埋在膝盖里,肩膀剧烈地抽动着。 就在他沉浸在这股悲痛中时,一个沙哑又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熟悉声音,从身后传来。 “喂,小鬼,哭什么哭?” 林墨身子一僵,猛地回头。 只见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头发乱得跟鸡窝一样的老头,正靠在一堵断墙上,手里还提着个酒葫芦,一副半死不活的吊儿锒铛模样。 酒再来。 十一年前,那个快要死在废墟里的酒再来。 “看什么看?没见过帅老头?” 酒再来咧嘴一笑,露出满口被酒渍熏黄的牙,他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嘴里嘟囔着和当年一模一样的话。 “行了行了,别哭了,都过去了。” “你把老头子我从废墟里面挖出来,我欠你一命。” “而且你小子运气不错,还能活下来,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老头子我虽然现在落魄了点,但保你吃香的喝辣的,还是没问题的。” 幻象中的酒再来絮絮叨叨地安慰着,那张布满风霜的老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他伸出那只布满老茧跟伤痕的大手,像当年一样,朝着林墨的头顶摸了过来。 然而,就在他的手掌即将触碰到林墨头发的瞬间。 林墨动了。 他抬起那张泪痕未干的小脸,脸上还带着孩童般的无助跟悲伤,可他的动作,却快如闪电! “噗嗤!” 一道金光闪过。 那柄本不该存在于这个时空的万法剑,突兀地出现在林墨手中,剑刃裹胁着还未消散的金色剑罡,毫不留情地刺进了酒再来的胸膛! “你……” 酒再来的动作僵住了,他低下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穿透自己身体的长剑,脸上的温和跟错愕混在了一起。 “嘿。” 林墨脸上的悲伤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甚至还抬起另一只手,对着酒再来,默默地竖起了一根中指。 “老东西,我早就想给你来这么一下了!!!” 林墨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搅了搅剑柄,脸上写满了大仇的报的爽快。 “天天逼我喝那些虎狼之药!什么鹿鞭汤虎骨酒还有赤阳圣果!搞得老子现在上茅房都一股子骚哄哄的味道!!!” “还有!不就是几年没让你抱上孙子吗!至于天天在我耳边念叨吗?!?!你是真不知道你那宝贝徒媳是什么妖孽啊!!!老子那是想生就能生的吗?!?!” “我他妈容易吗我!!!” 林墨越说越气,仿佛要把这些年积攒的怨气一股脑全发泄出来。 “再说,你一个幻境变出来的,装的还挺像。” “噗——” 对面的酒再来一口老血喷出,指着林墨,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轰然倒地。 林墨一脚将那尸体踹开,长舒一口气。 爽! 随即,他手腕一转,万法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一道数十丈长的金色剑罡横扫而出! 轰!!! 眼前那片承载着痛苦回忆的林府废墟,连同那片压抑的天空,如同镜面般寸寸碎裂! 一剑斩出,周遭的场景再度变换。 林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燃烧的森林之中,熊熊烈火吞噬着一切,空气中满是呛人的浓烟。 他身上的力量也恢复到了金丹境。 “老林!老林你愣着干嘛呢!快跑啊!” 一只手猛地抓住他的胳膊,将他从原地拽走。 林墨扭头一看,正是他镇魔司的摸鱼搭档,马修。 此刻的马修一脸惊慌,鼻青脸肿的,身上还带着伤,正死命地拉着他朝远处狂奔。 “吼——!” 在他们身后,森林深处,一只翼展数十米,形似巨鹰的恐怖大妖冲天而起,爆发出让人心悸的恐怖威势! “又来?” “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吗?” 林墨被马修拖着跑,心里却在疯狂吐槽。 …… 与此同时,秘境之中。 叶辰正气喘吁吁地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林墨,眼中充满了惊疑。 只见林墨手持长剑,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原地,双目失神,一动不动,脸上时而悲伤,时而愤怒,时而又露出一副便秘般的古怪表情。 “血老……他这是怎么了?” 叶辰警惕地问道,“这鳖孙是不是又在憋什么坏水?” “坏水个屁!” 血老那虚弱又急躁的意念,在叶辰脑海中炸响。 “他被老夫的血海幻境困住了!这是直接作用于神魂的攻击!他现在正陷在自己最痛苦的回忆里,拔不出来了!!!” “老夫的力量撑不了多久了!趁现在!快!杀了他!!!” 听到这话,叶辰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狰狞跟狂喜混杂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啊!”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他再没有丝毫犹豫,整个人化作一道血色闪电,脸上带着病态的贱笑,朝着那毫无防备的林墨爆射而去! 他的右手,在半空中已经化作了一只布满血色鳞片的狰狞利爪! 一个被幻术困住,毫无还手之力的金丹修士! 这次,看你怎么死! 叶辰的血爪,裹胁着最后的磅礴力量,就要触碰到林墨的胸口! 第59章 这个小子纯牲口啊,没人性啊! 就这一刹那。 异变陡生!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毫无征兆地炸响! 那柄被林墨握在手中,剑罡已经变得时明时暗的万法剑,竟像拥有了生命一般,抢在叶辰的攻击落下之前,自行挥出!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金色剑光,后发先至! “噗嗤!” 鲜血飞溅! 叶辰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就感觉右臂一凉,紧接着,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轰然袭来! 他那只灌注了全部力量的血爪,连带着整条手臂,被齐肩斩断! 断臂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血色的抛物线,重重摔落在地。 “啊!!!” 叶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的本能让他疯狂暴退,与林墨拉开了数十丈的距离。 他捂着空荡荡的右肩,伤口处平滑如镜,金色的剑气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破坏着他的生机,阻止着血肉的再生。 他抬起头,那双血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惊骇。 “你……你不是……” 然而,对面的林墨,依旧双目失神,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可他手中的万法剑,却再次发出一声嗡鸣。 林墨的身体,动了。 他迈出一步,身体微微下沉,手中的长剑划出一道弧线。 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每一个起手,每一次迈步,都蕴含着一种千锤百炼的战斗本能。 林墨明明双眼无神,可身体却朝着叶辰一步步逼近。 “这……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 叶辰彻底懵了,他一边疯狂催动血气修复手臂,一边惊恐地后退。 “快!快阻止他!” 血老那虚弱又急躁的意念,在他脑海中疯狂咆哮。 可就在这时。 唰! 林墨的身影,毫无征兆地从原地消失! 下一瞬,他已经出现在叶辰的左侧,手中的万法剑,裹胁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取他的脖颈! 叶辰骇然之下,拼尽全力扭身闪避! “铛!” 仓促之间,他用仅剩的左手,勉强挡住了这致命一击,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道震得横飞出去! “不可能!他明明被幻境困住了!为什么身体还能自己动?!”叶辰在心中疯狂嘶吼。 “无意识战斗!是无意识战斗的本能!” 血老反应过来,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小子的身体,被锻炼成了一具只知道战斗的杀戮兵器!就算神魂被困,他的肉身也能凭借本能,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这怎么可能?!这种境界,连许多征战沙场的百战老将都达不到!他一个看起来就没什么干劲的镇魔司官员,哪来这么离谱的战斗天赋!!!” 血老彻底想不通了。 这小子,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邪性! …… 与此同时。 大玄王朝,京都,林府。 卧房内,苏清宴正侧躺在床榻上,怀里抱着一个属于林墨的枕头,将自己的脸蛋深深的埋了进去,小鼻子不停的动着,贪婪地汲取着上面残留的,属于她夫君的熟悉气息。 “夫君……好想你啊……” 她像一只慵懒的猫儿,发出一声满足的呢喃。 忽然。 苏清宴那对柳眉,几不可查地轻轻一蹙。 她抬起头,绝美的脸蛋上露出一丝困惑。 奇怪。 怎么感觉,刚才好像有人在背后嘀咕自己? 是错觉吗?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随即又摇了摇头,懒得去深究。 管他呢。 天大地大,都没有夫君的枕头香! 苏清宴再次将脑袋埋了进去,两条白皙的小腿在柔软的被褥里开心地晃来晃去。 …… 秘境之中。 “砰!” 叶辰再一次被狠狠的踹飞出去,胸口塌陷下去一大块。 他体内的血气,在一次次重塑肉身和高强度的战斗中,已经消耗巨大,修为也从强行拔高的金丹巅峰,跌落到了金丹中期。 反观林墨,依旧生龙活虎。 或者说,林墨那具身体,依旧像一架不知疲倦的机器,攻势一波比一波凌厉,一招比一招致命。 叶辰现在,完全被压着打! “血老!怎么办!我快撑不住了!” 叶辰在心中发出绝望的嘶吼。 “坚持住!”血老的声音急切无比,“他的肉身再强,终究是无魂之体!只要老夫先一步攻破他的神魂,他就必死无疑!” 说罢,血老将所剩不多的力量,全部灌注到了血海幻境之中! 幻境之内。 血老刚将意念切换回来,准备加大力度,就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只见那片燃烧的森林之中,林墨正一脚踩在马修的尸体上,慢条斯理地用袖子擦拭着万法剑上的血迹。 马修的胸膛,被一剑贯穿,死不瞑目。 而在林墨的脚边不远处,还躺着一只毛发漆黑的大狗,同样被一剑封喉,鲜血流了一地。 “我……” 血老一口老槽卡在喉咙里,差点没当场魂飞魄散。 这小子……怎么这么邪性!? 连自己的同僚都下得去手?!而且看这熟练的模样,好像还不是第一次干了! 我不信! 我就不信,换成其他人,你还下得去手! 血老心一横,幻境再次切换! …… 酒再来府邸的庭院中。 “小墨啊,你这手艺是越来越差了,赶紧的,再去炒两个菜,今天你大师兄难得回来,咱们得好好喝一杯!” 幻象中的酒再来,正翘着二郎腿,对一旁端菜的林墨指手画脚。 旁边,一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青年,也跟着起哄:“就是就是,小师弟,赶紧露两手,让师兄我开开眼!” 正是林墨第一次与大师兄司霖相识的场景。 林墨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厨房。 片刻之后,他端着两盘香气扑鼻的菜肴走了出来。 酒再来和司霖二人早已等得不耐烦,拿起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 然而,没吃两口,两人便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倒在了桌子上。 林墨默默地从酒再来的厨房里,收回一个写着“强效蒙汗药”的瓶子,然后拔出了万法剑。 “噗嗤!” “噗嗤!” 一人一剑,干净利落。 血老:“……” 我不信! …… 幻境再换。 京都城外的官道上,一个断臂老者浑身是血地躺在坑里,气息奄奄。 正是王老。 “小兄弟,救……救我……” 王老此刻生命垂危,见到这突然出现的青年,立即颤巍巍开口。 “行,我马上来。” 林墨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 王老闻言长长松了口气,可看着林墨那嘴角缓缓勾起的弧度,他心底猛然一跳。 下一刻,林墨驾驶着一辆镇魔司特供的,如同钢铁巨兽般的重型战车,面无表情地从王老身上碾了过去。 “嘎吱——” 令人牙酸的骨骼碎裂声响起。 林墨甚至还觉得不保险,倒车,又来回碾压了好几次,直到把地面都压实了。 血老:“……” …… 雨夜,破庙。 一个满脸皱纹的药婆婆,正哆哆嗦嗦地熬着一锅散发着异香的汤。 突然,一只两人高的狼妖从破庙外的丛林中冲出,发了疯似地直奔药婆婆。 药婆婆哪里反应得过来,当即吓得面容失色。 林墨从天而降,二话不说,直接拔剑。 “太好了,我有救了!” 药婆婆见状大喜。 下一刻,他便当场石化。 只见林墨大吼一声,同时举剑扫出。 万剑符! 霎时间,成千上万道剑光,将整个破庙连同方圆数里的土地,犁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地面都下降了好几米。 那只狼妖,连同药婆婆当场被切成碎渣,连一块像样的肉都找不到。 血老看着这一幕,已经麻了。 这小子……纯畜生啊! 对这些认识了十多年的人都能下这种死手! 他到底还有没有心?! 就在血老的神魂都快要被林墨这不按套路出牌的打法给搞崩溃的时候。 他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整个残魂都剧烈地波动起来! 他看到了! 他终于在林墨那庞大而驳杂的记忆深处,找到了那道最深刻,最明亮,也最柔软的身影! 那是他内心深处,唯一的净土!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血老发出一阵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大笑!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第60章 老魔头幻境毁道心,没想却反被吓尿! 随着这声癫狂的咆哮,周围的场景再次扭曲破碎然后重组! 这一次,是京都郊外,一座荒凉的山头。 两年前,林墨就是在这里,捡到了那个重伤垂死的白衣女子。 血老动用最后的力量,把林墨记忆里最柔软最不能碰的那一角血淋淋地撕开,然后完美的复刻了出来。 只见荒山之上,一道绝美女子的身影,正在缓缓的凝聚。 她穿着一件朴素的白色长裙,裙摆在风里微微摇曳,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对!就是她!” “就是这个女人!” 血老感应着林墨神魂深处传来的剧烈波动,那股子混着爱恋怜惜的浓烈情感,让他兴奋得浑身发抖! 他赢了! 这个小子心防再强,也终究有软肋! 只要让林墨亲手杀了这个女人,他的道心,必然会当场崩溃! 到时候,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然而,就在那女子身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时,血老那份狂喜,却莫名其妙地,开始一点点冷却。 不对劲。 这身衣服...怎么有点眼熟? 血老那帝境残魂的记忆虽然碎得不成样,但某些刻骨铭心的画面,却怎么也抹不掉。 他想起来了。 两年前,那个从天而降,一剑就斩断他帝躯,把他打得只剩一缕残魂狼狈逃窜的仙界女帝,穿得好像...也是这么一身白裙! 不!不可能! 只是巧合!绝对是巧合! 这世上穿白裙的女人多了去了! 血老在心底疯狂地安慰自己,可那股子不祥的预感,却愈发浓烈。 紧接着,女子的发型凝聚成形。 一头如瀑的青丝,简简单单用一根木簪挽起,几缕发丝随意地垂落在脸颊旁。 轰! 血老的残魂,猛地剧震了一下! 这个发型... 他那破碎的记忆中,女帝那张模糊的脸,跟这个发型瞬间重合! “不...不会的...” 血老的声音开始发抖。 最后,是那张脸。 当那张足以让天地失色,让万物凋零的绝美容颜,彻底成形的瞬间。 当那双林墨再熟悉不过,清冷里带着一丝妩媚的凤眸,呈现在幻境中的瞬间。 时间,仿佛静止了。 血老那兴奋到癫狂的意念,也彻底凝固。 他那缕本就虚弱不堪的残魂,此刻更是剧烈地波动起来,好像随时都会当场溃散! “不...不可能...” “苏...苏清宴!!!”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尖叫,从血老的意念深处,不受控制地爆了出来! 怎么会是她?! 怎么可能是她?!?! 这个小小的金丹修士,内心最深处的执念,怎么会是那个一剑差点把自己砍死的绝世女帝?! 这他妈...上哪说理去?! 就在血老道心崩盘,几近魂飞魄散的瞬间。 幻境中,那道由他亲手凝聚出来,本该双目紧闭的苏清宴身影,猛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眸之中,没有丝毫属于幻象的呆滞,反而充满了无尽的威严与冷漠,仿佛高高在上的神祇,在俯瞰一只卑微的蝼蚁。 下一瞬。 一道纯粹到极致圣洁到极致的银白光华,从她体内轰然爆发! 轰——!!! 血海幻境,这门万血幻帝赖以成名的神通,在这道银白光华的照耀下,就跟纸糊的一样,连一个呼吸都没撑住,就被摧枯拉朽的净化消融然后彻底破碎! “啊啊啊啊——!!!”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凄厉的惨叫,从叶辰的体内传出! 血老那缕本就虚弱的残魂,在幻境破碎的瞬间,遭到恐怖的反噬,瞬间变得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血老?!您怎么了?!” 叶辰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一懵,惊慌失措的在心底呼喊。 然而,他已经得不到任何回应了。 而另一边,林墨也从那无尽的幻境中,猛然惊醒。 他还有些茫然。 刚才发生了什么? 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就出来了?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林墨眼前,那个叫叶辰的疯狗,正抱着脑袋浑身抽搐,中门大开,露出了一个硕大无比的破绽! 这种机会要是不抓住,都对不起自己挨了那么多顿打! 林墨眼中精光一闪,再没有丝毫犹豫! 他从怀里又摸出一张元婴法符,“啪”的一声,毫不心疼的再次贴在了万法剑的剑身上! 丹田内的金丹疯狂的旋转,把最后所剩不多的灵力,一股脑的全都压榨了出来! “给老子...死!!!” 随着一声怒吼,一道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璀璨都要凝练的百丈金色剑罡,横空出世! 这一剑,斩出! 正处于惊慌失措中的叶辰,只感觉一股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自己,他下意识的想闪躲,可身体却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 “噗嗤!!!” 金色剑罡无可匹敌,瞬间从叶辰的身体中间,一斩而过! 狂暴的剑气余势不减,轰然斩在了他身后那座被削平了半截的小山上! 轰隆隆!!! 在一阵地动山摇的巨响之中,那座小山连同叶辰的身体,被这恐怖的一剑,硬生生的,从这片小天地中,彻底抹除! 烟尘散去。 原地只留下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巨大沟壑,以及...一滩正在疯狂蠕动,试图重新聚合的血肉。 “啊啊啊!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认识苏清宴!!!” 那滩血肉之中,传出万血幻帝那虚弱又充满了无尽怨毒跟不甘的咆哮! 然而,还不等他的话说完。 一股比先前更加磅礴浩瀚的血色能量,从那滩烂肉中轰然爆发! 是叶辰! “我不能输!” “我绝对...不能输!!!” 随着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叶辰的身体,竟然再一次在血光中,重塑成形! 他想起了自己当杂役时,被管事踩在脚下肆意羞辱的场景! 想起了自己成为外门弟子后,依旧被那些天才师兄们当成蝼蚁,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画面! 不甘! 无尽的不甘跟愤怒,化作了动力! “啊啊啊啊啊!!!” 叶辰仰天咆哮,他体内的气息,再一次节节攀升,竟然硬生生的突破了金丹巅峰的壁垒,达到了一个伪元婴的层次! 一股恐怖的气浪,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轰!” 林墨猝不及防之下,直接被这股气浪掀飞出去,在半空中狼狈的翻滚了十几圈,倒退了上百米,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揉了揉发闷的胸口,看着对面那个气息暴涨,跟打了鸡血似的叶辰,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尼玛! 怎么回事啊你? 怎么突然就燃起来了?! 还“我不能输”?大哥,你是不是拿错剧本了?这话应该是我这个正派角色说的吧?! 你这么一搞,整得我跟个仗势欺人,把主角逼到绝境,然后等着主角爆发反杀的大反派一样! 林墨心里疯狂吐槽,可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他毫不犹豫的从纳戒里,掏出王老给他的那三个阵盘中的一个。 元婴级别的防御阵盘,启动! 一层半透明的金色光罩,瞬间将他笼罩。 “给我死!!!” 叶辰的身影,化作一道血色流光,裹着滔天凶威,悍然撞来! 林墨不敢大意,再次催动万法剑,迎了上去! 两人又一次疯狂的厮杀在一起。 只是这一次,林墨打得异常艰难,几乎是被压着打,好几次都险象环生,要不是身上有防御阵盘,早就被那疯狗给撕成碎片了。 不过,林墨非但不急,反而愈发冷静。 林墨能清楚的感觉到,叶辰身上那股暴涨的气息,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衰减! 他身上的血气,也越来越淡薄! 外强中干! 这是最后的疯狂! 只要自己能撑过这一波,胜利就一定是属于自己的! 果然,在又一次硬拼之后,叶辰身上的气息,猛地一滞,修为从伪元婴的层次,跌落回了金丹。 曙光就在眼前! 林墨心中一喜,正准备发动最后的反击。 忽然。 林墨那堪比元婴修士的神识,毫无征兆的,感应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 就在这片秘境之外。 有不速之客,悄无声息的,闯了进来。 第61章 脱凡宗,你们真是一群猪啊 一炷香前。 脱凡宗,后山山洞。 “噗!” 盘坐在石床上的周震天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原本就苍白的面庞,此刻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宗主!” 一旁的陆岭山和几位幸存长老大惊失色,连忙上前,将精纯的灵力渡入周震天体内,试图帮他稳住伤势。 然而,那些灵力如同泥牛入海,瞬间便被一股霸道无比的毁灭性力量搅碎湮灭。 “没用的。” 周震天惨然一笑,摆了摆手,“那一掌蕴含的法则之力,已经彻底摧毁了我的道基,现在全靠一口气吊着,压制不住了。” 他的情况,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糟。 “宗主,我们还有秘境!秘境里有太上长老留下的九转还魂丹,一定能治好您的伤!”陆岭山急切地开口。 那处秘境,是脱凡宗最大的底牌,是宗门复兴的最后希望! 周震天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也好,那就去看看。” 他环视了一圈洞内众人,将当初在京都的所有人都点上:“你们,全都跟上。” 方御峰闻言,心头一跳。 “宗主,我等被关在牢里这么久,身体不佳,就不去拖累大家了吧?”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清点自己的损失,哪有心思管宗主的死活。 “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周震天冷哼一声,化神强者的余威,依旧让方御峰不敢再多言。 很快,一行人在几位长老的带领下,穿过一条幽暗的密道,来到了一处巨大的地下空洞。 这里,本该是太上长老镇守之地。 可现在,空空如也。 “太上长老呢?” 众人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紧接着,他们的视线,便被地上那一行用鲜血写下的,充满了无尽怨念与憋屈的字迹所吸引。 “这帮……鳖孙……” 陆岭山下意识地念了出来,随即浑身一个激灵。 出事了! 连太上长老都…… 就在众人心神剧震之际,周震天忽然有了感应,他猛地抬头,望向空洞深处那片正在剧烈扭曲,泛着空间涟漪的区域。 “此地,有两股陌生的气息在交手!” 一股是金丹初期,但根基雄厚得吓人。 另一股,则驳杂不堪,却在以一种不讲道理的方式疯狂暴涨! 不好! 周震天立刻意识到,宗门最后的净土,被人闯入了! “所有人!跟我进秘境!” 他当机立断,不顾伤势,第一个朝着那片不稳定的空间涟幕冲了过去! 陆岭山等人不敢怠慢,连忙带着方御峰和柳如烟等人紧随其后。 …… 当周震天等人狼狈地从空间通道中冲出,来到这片小天地时。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里面竟在进行一场混战。 一道璀璨到极致的百丈金色剑罡,横贯天际! 远处一座小山,被硬生生从这片天地间抹除! 而持剑之人,是一个穿着镇魔司制服的黑衣青年。 他悬浮于半空,虽然衣衫有些破损,气息也有些虚浮,但那股一剑斩灭强敌的威势,却让在场的所有元婴长老都心头一震! 只因论气息区区一个金丹初期,竟能爆发出如此力量。 “林墨!!!” 方御峰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眼睛都红了,他指着林墨,发出一声怨毒的咆哮! “就是他!宗主!就是这个镇魔司的杂碎,害得我们脱凡宗弟子被关押如此之久!” 此言一出,所有脱凡宗幸存者的仇恨,瞬间被点燃! 就在这时,气息已经被林墨打得虚弱无比的叶辰已经被血气恢复,并注意到了他们这群不速之客。 他脑海中,血老那急切又阴险的声音立刻响起。 “装!快!装成被追杀的宗门弟子,向他们求救!” 叶辰心领神会,他脸上那扭曲狰狞的表情瞬间切换,变得充满了惊恐与无助,连滚带爬地朝着周震天的方向冲去。 “宗主!长老!救我!这个镇魔司的恶魔要杀我!” 林墨看着这一幕,不由地笑了。 “我说,你还要脸不?” 这演技,也太浮夸了吧? 刚想开口提醒这帮脑子不太好使的脱凡宗余孽,对面那是个被魔帝残魂附体的玩意儿。 可脱凡宗的长老们,已经动了。 “混账!竟敢闯我宗门秘境,还想残害我宗弟子!” “纳命来!” 以陆岭山为首的四位元婴长老,早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他们根本不给林墨任何解释的机会,四道蕴含着元婴修士含怒一击的恐怖流光,便从四个方向,封死了林墨所有的退路,朝他轰了过来! 林墨的脸都黑了。 “我操!” 林墨想也不想,直接从纳戒里掏出捡到的那几个保命法器,一股脑的全都激活了! 嗡!嗡!嗡! 三层厚实的光罩瞬间将他笼罩! 轰隆!!! 四位元婴长老的攻击,结结实实的轰在了光罩之上! 第一层,小挪移护盾,光芒狂闪,坚持了不到半息,应声破碎! 第二层,迷幻法器,同样没能撑过一个呼吸,炸成了漫天光点! 唯有最后一层,那主防御的元婴级护体黑铠,在硬抗了四道攻击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最终也轰然爆开! “噗!” 林墨只感觉自己像是被四座大山迎面撞上,一口逆血喷出,整个人化作一颗炮弹,被狂暴的能量余波狠狠的掀飞出去,足足飞出上千米,才狼狈地稳住身形。 林墨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件被能量风暴刮得破破烂烂的制服,感受着体内翻江倒海的气血,一张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你们脱凡宗是真牛逼啊!” “又他妈袭击镇魔司官员!你们是真不想好了是吧!” 就在林墨破口大骂之时。 另一边,已经靠近周震天等人的叶辰,眼中陡然闪过一丝狰狞! 他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林墨身上,身影暴起,一只缭绕着血气的利爪,直取身受重伤,气息萎靡的周震天! “宗主小心!” 陆岭山等人骇然惊呼,想要救援,却已来不及! 然而,周震天虽身受重伤,却并未失去警惕。 他冷哼一声,抬起一只干枯的手掌,后发先至,稳稳地抓住了叶辰的手腕。 “我早就怀疑你了,区区外门弟子,哪来这等修为,还想偷袭我……啊啊啊!!” 周震天的话,没能说完。 异变陡生! 一缕极为隐晦的血气,竟顺着他之前吐出的那口黑血,悄无声息地绕到了他的身后,如同跗骨之蛆般,瞬间钻进了他的身体!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 “一个神魂肉身都残破到极致的化神!简直是为本帝量身定做的容器!” 万血幻帝那癫狂的笑声,在周震天的识海中轰然炸响! “血老?!” 叶辰懵了,他不明白,为什么血老要抛弃自己。 回答他的,是几位脱凡宗长老为了营救宗主,含怒拍来的数道掌印! “轰!” 叶辰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便被这股狂暴的力量,彻底轰成了漫天血雾。 可下一秒。 “砰!砰!砰!” 几声闷响传来。 那几位刚刚出手的长老,竟被一股巨力从背后击中,一个个口喷鲜血,倒飞而出! 出手之人,正是周震天! “如此精纯的气血,可不能浪费了!” 周震天脸上挂着邪异的笑容,张口一吸,那几位长老体内爆开的血雾,连同他们自身的精血,竟化作一道道血线,被他尽数吸入口中! 随着磅礴气血的灌注,他那干枯的肉身,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盈起来,苍白的脸上,也泛起了一丝不正常的红润。 远处,刚缓过一口气的林墨,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林墨忍不住摇了摇头。 “真是一群猪啊,自己人打自己人,敌人就在旁边都看不见。” “怪不得你们会被灭门呢。” 吸收了数位元婴长老的精血,万血幻帝感觉自己好受了不少,他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嘎嘣”脆响。 随即,他那双已经彻底化作血红的眼睛,第一时间,便开始四处寻找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黑衣青年。 “小子!” 一股混杂着滔天怨毒与杀意的咆哮,响彻整个秘境。 “我要你死!!” 第62章 脱凡宗真是一群猪啊,活该被灭门! 然而,当万血幻帝那磅礴的神识如同潮水般涌向林墨所在的位置时,却扑了个空。 人呢? 万血幻帝愣住了。 他那双猩红的眼眸扫视全场,哪里还有那个黑衣青年的半点影子。 神识瞬间铺开,追踪而去。 下一秒,万血幻帝的肺都快气炸了。 只见林墨竟然趁着他夺舍的功夫,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数公里,此刻已经快要抵达这片小天地最中心的那座黑色宝塔门口! 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古怪的话。 什么尼给古达呦! 好你个滑得跟泥鳅一样的混账东西! 万血幻帝怒极,周身血气翻涌,当即便要动身追去。 可就在这时,几道身影拦在了他的面前。 “魔物!还我宗主来!” 陆岭山等几位幸存的脱凡宗长老,一个个双目赤红,状若疯魔。 他们亲眼看着自家宗主被这魔头夺舍,又看着同门长老被吸干精血,早已被仇恨冲昏了头脑。 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和这魔头拼了! “一群不知死活的蝼蚁,也敢拦本帝的路?” 万血幻帝不屑地冷笑一声,刚想随手将这几个碍事的苍蝇拍死。 可他的身后,方御峰的脑子却在飞速运转。 魔物! 这是个魔物! 而且听他自称“本帝”,难道是传说中帝境的万血幻帝?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镇魔司最恨的就是这些东西! 如果……如果我能抓住机会,将这魔头拿下,或者提供关键情报,那是不是就能将功补过? 到时候,别说把我儿子从大牢里捞出来,说不定还能得到镇魔司的赏赐! 一想到这里,方御峰的心脏就忍不住狂跳起来。 这是危机,但更是天大的机遇! “诸位长老!”方御峰大喊一声,站了出来,“这魔头刚刚夺舍宗主,根基未稳,正是他最虚弱的时候!我们一起上,为宗主报仇!” 另一边,柳如烟的师父,一位美妇长老,则是一把抓住了柳如烟的手臂,急切地传音。 “如烟!别管这里!快去宝塔!宗门最后的希望就在里面,绝不能让那个镇魔司的小子抢了先!” 柳如烟回头看了一眼被魔气笼罩的周震天,又看了一眼远处那座神秘的黑塔,最终一咬牙。 “师父小心!” 她大喊一声,不再犹豫,转身化作一道流光,以最快的速度朝着宝塔的方向冲去。 “我这就去拦住他!” 看着这乱作一团的场景,万血幻帝发出一阵不屑的狂笑。 “哈哈哈哈!一群蠢货!” “也好,就让本帝先拿你们活动活动筋骨!” 话音落下,一股远超元婴巅峰,几乎触摸到化神门槛的恐怖威压,轰然爆发! 周震天的身体在半空中化作一道血色残影,主动迎上了那几位元婴长老! 大战,一触即发! …… 与此同时,黑色宝塔门口。 “我操!” 林墨一边玩了命地往嘴里塞着丹药,一边扶着宝塔的大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林墨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这叫什么事啊! 本来就是来捡个破烂,顺便调查一下灭门案,结果碰上个以为自己是主角的疯狗,打生打死半天,最后快把他干趴下了。 结果脱凡宗这帮鳖孙又冲进来了! 二话不说,是非不分,对着自己就是一顿猛捶! 最骚的操作是,他们打完自己,又跟那个被魔帝残魂附体的叶辰打起来,最后还让万血幻帝那老鬼趁机夺舍了他们宗主! 这一套操作下来,行云流水! 难怪脱凡宗能混成今天这样,有这么多人才能不落魄吗? 林墨越想越气,忍不住回头朝着那片打得天昏地暗的战场,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一群脑子里全是水的猪!活该你们被灭门!” 骂归骂,林墨心里也清楚,现在的情况,对自己极其不利。 万血幻帝那老鬼,现在占了个半残的化神肉身,实力肯定比之前那个叫叶辰的水货强得多。 等他解决了脱凡宗那帮猪队友,下一个肯定就是自己。 的摇人! 必须摇人! 林墨手忙脚乱地从怀里掏出司霖给他的那个特制传讯法器。 林墨将仅剩不多的灵力疯狂注入其中。 “喂?喂喂喂?大师兄?听得到吗?救命啊!” 法器上,光芒一阵闪烁,司霖那张吊儿郎当的脸,断断续续地浮现出来。 “…滋滋滋…” 信号断断续续,画面也跟打了马赛克一样,根本看不清楚。 “我这边情况紧急!十万火急!你赶紧带人进来啊!”林墨急得跳脚。 “万血…那老鬼…滋滋…夺舍…了个…化神…” 话还没说完,法器上的画面便“滋啦”一声,彻底黑了下去。 林墨:“……” 就在林墨思索之际,一道清冷的娇喝声,从他身后传来。 “林墨!住手!” 林墨猛地回头,只见一道倩影从天而降,正是柳如烟。 此刻的柳如烟,俏脸含霜,一双美眸死死地盯着他,仿佛他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 “把你的脏手从我宗门秘宝上拿开!” 林墨看着她,又看了看自己那只正扶着塔门的手,整个人都气笑了。 “我说大姐,你是不是脑子有什么毛病?” “老子从头到尾啥也没干!反倒是你们这帮人,干了一堆操蛋到极点的破事!现在还跑来冲我喊?” 林墨正准备开启祖安模式,好好跟她理论理论。 可还没等他骂完。 异变陡生! 林墨身后那座一直寂静无声的九层黑色宝塔,毫无征兆的,嗡然一震! 紧接着,那扇紧闭的石门之上,无数古老而繁复的符文,骤然亮起,化作一个深邃的黑色漩涡。 一股根本无法抗拒的恐怖吸力,从漩涡中轰然爆发! “这是?!” 林墨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整个人便身不由己地被那股吸力拽了过去。 旁边的柳如烟同样花容失色,她拼命催动灵力想要抵抗,可在那股伟力面前,她的挣扎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两人就像是被卷入龙卷风一般,一前一后,瞬间便被那黑色漩涡吞噬了进去。 随着两人的消失,宝塔的石门再次紧闭,恢复了死寂。 …… 秘境之外,万丈高空之上。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隐藏在扭曲的空间夹层之中,静静地注视着秘境内发生的一切。 正是林墨的大师兄,司霖。 他手里,托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罗盘,罗盘的指针,正剧烈地颤抖着,执着的指向秘境深处。 而在他的另一只手中,还握着一柄剑。 一柄剑身半透明,仿佛由光影构筑而成,散发着玄奥气息的万法剑。 司霖看着秘境之中,被万血幻帝压着打,死伤惨重的脱凡宗众人,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第63章 男女授受不亲,我是有家室的人 失重感没持续多久,林墨就感觉脚下出现了一片土地,那股子怎么也扛不住的拉扯力瞬间就没了。 林墨猛地一睁眼,整个人傻了。 眼前的景象,已经不是脱凡宗那个秘境,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壮阔到让人失语的世界。 林墨感觉自己正站在一块悬在虚空里的大陆边上。 头顶上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没太阳也没月亮,但有亿万颗星星点缀着,聚成一条亮得晃眼的银色长河,慢悠悠地流淌,光芒又柔和又神圣。 脚下也是看不到底的深渊,偶尔能看见巨大的燃烧着幽蓝火焰的陨石,拖着长长的尾焰,没一点声音地从下面划过去。 整个空间安静得吓人,又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宏大跟神秘。 “这……这里是……” 旁边传来一声同样震惊的呢喃。 林墨一扭头,柳如烟也站稳了,正仰着头,傻傻地看着那条横贯天际的星河,漂亮脸蛋上全是震撼的表情。 林墨见状后退了两步,拉开安全距离,把万法剑横在胸口,默默道。 “哎哎,男女授受不亲,别靠太近,我是有家室的人。” 柳如烟追上来,看到林墨那副防贼的样子,火一下就上来了。 “林墨!!竟敢打我宗门传承至宝的主意!!” 林墨闻言,不由得摇头轻笑。 “大姐,你说话要讲良心。是这破塔自己把我吸进来的,关我屁事?” “再说了,你们脱凡宗的人从上到下算起来,是不是脑子都有点毛病?外面那魔头把你们宗主都夺舍了,你们不想着怎么对付他,反而揪着我不放?还有你们长老刚刚攻击我,等着我回去上报司主!好好收拾你们!” “我……”柳如烟被噎得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就在两人眼看就要动手的时候,一个空灵又威严的女声,没有任何征兆的,在这片星空世界里响了起来。 “一万三千年了……终于,又有人能踏入我的星辰界。” 这声音好像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一股跨越万古的沧桑跟淡然。 柳如烟听到这声音,先是愣了一下,跟着全身一震,脸上又是激动又是崇敬,表情那叫一个复杂。 “是……是老祖!这是我宗开宗老祖的声音!” 她激动的声音都抖了,对着空无一人的地方就要拜下去。 “老祖在上,不肖后辈柳如烟,拜见老祖!” 林墨在旁边看着,撇了撇嘴。 “别拜了,就是一道提前录好的神念,跟录音机似的。” “你!”柳如烟怒视林墨,“竟敢对老祖不敬!” “我宗开宗老祖紫云仙子,乃是万年不遇的奇才,她……” 柳如烟刚想讲讲自家老祖的光辉事迹,震慑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却被林墨不耐烦地打断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 “紫云仙子,本名苏云月,生于大玄历三千二百年。三岁测出天品紫云仙体,被当时的中州第一大帝收做宗门圣女。” 然后就是十六岁结丹三十岁元婴百岁化神,三百岁就已经是洞虚境大能了。她一手紫云星辰剑诀独步天下,还曾经一个人一把剑杀进万荒界,砍了三个妖帝,吓得妖族一千年不敢往中州多走一步。” “后来跟中州大帝闹掰了,自立门户,在大玄王朝边上建了脱凡宗想传下道统。” “最后的消息,是她晚年冲击帝境后便在大玄消失了。” “不过,根据镇魔司的分析资料,你们这个开宗老祖没有达到帝境,应该只是半帝境。” 林墨一口气把他家老祖的生平事迹,连标点符号都不带错地背了出来。 说完,林墨还咂了咂嘴,补充了一句。 “哦对了,你们老祖其实长相挺一般的,个子不高还有点平胸,脾气也特别爆,当年在天衍神朝没少跟人干架,人缘差到不行。” 柳如烟:…… 她整个人都傻了,小嘴张着,呆呆地看着林墨,跟大白天见了鬼似的。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些关于老祖的秘闻,好多连她这个宗门真传弟子都只知道个大概,这个镇魔司的家伙,怎么会比自己还详细? “呵呵。”林墨抱着剑,冷笑一声,“你以为我平时在镇魔司上班摸鱼,都在干嘛?” “我就是在看你们这些宗门的档案啊!” 镇魔司的档案库,那可是个大宝库,里面记着大玄王朝境内所有宗门的黑料跟秘闻,从三宗四门到那些不入流的小门小派,全都有。 林墨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泡在里面看八卦。 “别说你们老祖了,我连你们现任宗主周震天当年在仙门大比上的糗事都知道。他因为太紧张,御剑飞行的时候一头撞在护山大阵上,把自己撞晕了当场淘汰。” 林墨一脸坏笑地看着柳如烟。 “要不要我跟你详细说说当时他那鼻血横流的英姿?” 柳如烟的脸蛋微微发红,竟然鬼使神差的,还真生出了一丝好奇。 就在这时,那个威严的女声又响了起来,打断了两人的友好交流。 “既入我星辰界,便是与我有缘。此界设下三关试炼,唯有通过者,方可得我之传承。” “传承?”柳如烟一愣。 她一直以为这里只是老祖留下的镇宗之物,压根不知道还有传承这回事! 林墨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道:“我算是知道你们脱凡宗为什么现在这么拉跨了。” “老祖留下的传承试炼,结果你们这帮后辈一问三不知,就把这宝塔当成个储物柜,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往里塞,真是暴殄天物。” 柳如烟的脸更红了,羞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一关,很简单。” 塔里的声音没理会两人的小动作,继续说。 “飞过眼前这条星河,抵达对岸,便算通过。” 话音刚落,前边的黑暗里,慢慢浮现出一片跟这边一模一样的大陆。 两块大陆中间,隔着那条宽得没边又亮得晃眼的星河。 看着不远,但林墨用神识一扫,心就凉了半截。 第64章 谁说不是脱凡宗的人,就用不了脱凡宗的功法 这距离……少说也有几百里! 而且那星河里头,全是狂暴混乱的空间乱流,还有数不清的陨石飞来飞去,一看就不是好地方。 两人看着眼前的星河,都沉默了。 林墨想了想,从纳戒里掏出一把一次性的飞剑法器,灌进灵力,控制着它往星河那边飞。 结果飞剑刚飞进星河的范围。 “咻!” 一块脸盆大的陨石,角度刁钻的要死,凭空冒出来,贼准的就撞在了飞剑上。 “咔嚓!” 那把下品法器的飞剑,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当场碎成了渣。 林墨:…… 林墨不信邪,又试着丢了几张飞行符箓出去,结果没一个例外,不是被突然冒出来的陨石砸碎,就是被突然爆开的空间裂缝给吞了。 这哪是让人飞过去,这他妈是让人去送死啊! 就在林墨没辙的时候,旁边的柳如烟,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转过头看着林墨,那双漂亮的凤眼里,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里头还夹着点……幸灾乐祸? 只听她用一种特别笃定的口气,一字一顿地说。 “林墨,你过不去的。” “你,绝对不可能获得我宗门的传承。” 林墨看着柳如烟那副自信满满,好像拿捏住了自己死穴的模样,心里就一阵不爽。 “哟,瞧把你给能的。” “还我过不去?你以为你是谁啊?这星辰界是你家开的?” 柳如烟听着这几句难听的吐槽,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仰起那张漂亮的脸蛋,露出一抹骄傲的笑容。 “林墨,你现在也就能逞口舌之利了。” 说完,她不再理会林墨,双手在胸前飞快的掐动一个玄奥的法诀。 霎时间,一团团柔和的白色仙云,凭空出现在她脚下,将她整个人轻轻托起。 仙云之上,柳如烟的身影缓缓漂浮,朝着那片浩瀚的星河飞去。 诡异的是,这一次,那些原本狂暴无比的陨石流,竟像是长了眼睛一般,主动避开了她。 甚至连那些不时闪现的空间裂缝,也都在她靠近之前,就悄然弥合。 她仿佛是这片星空的女皇,万物都在为她让路。 柳如烟回头,看着岸边那个皱眉思索的林墨,脸上满是炫耀与得意。 “看到了吗?这便是我脱凡宗的不传之秘,紫云御星诀!” “唯有修炼了我宗核心功法之人,才能在此界畅行无阻!” “林墨,你这个外人,是不可能获得老祖传承的!” “你就乖乖待在那边,等我拿了传承,再来收拾你!” 看着柳如烟那兴奋的小脸通红,笑着转身离去的背影,林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恍然一笑。 “多谢你的提醒,不然我还真忘了这茬了。” 林墨自顾自嘀咕了一句,脸上露出几分坏笑。 随即林墨从怀里,不紧不慢地掏出了一张符箓。 那是一张林墨之前在镇魔司地牢里,从柳如烟她们那群倒霉蛋身上搜刮来的战利品之一。 符箓上,同样雕刻着一片栩栩如生的浮云图案。 林墨二话不说将符箓“啪”的一声贴在万法剑上,灵力催动。 嗡! 下一秒,一团比柳如烟脚下那团还要大,还要白的仙云,瞬间出现在林墨脚下。 仙云托着林墨,轻飘飘的飞起,同样畅通无阻地进入了星河之中。 “柳道友,等等我啊!” 林墨在后面大喊,语气中多少带点炫耀的意思。 正沉浸在即将获得传承的喜悦中的柳如烟,听到这熟悉的声音,身子猛地一僵。 她难以置信地回过头。 当她看到林墨踩着一朵仙云,悠哉游哉跟在自己身后,甚至还对自己挥了挥手时,整个人都傻了。 眼珠子瞪得溜圆。 “不……不可能!你怎么也会紫云御星诀?!” 她发出一声不敢置信的尖叫,声音都变了调。 “哦,这个啊。”林墨加速追了上去,与她并驾齐驱,一脸诚恳的开口,“这还得多谢你。” “要不是你当初在京都闹事,被我关进大牢,我也没机会从你身上拿到这张宝贝符箓啊。” 柳如烟听到这话,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想起来了。 当初在天香楼,她为了以防万一,确实在身上备了一张应急用的“御星符”,那是用宗门秘法炼制的,能在短时间内模拟出紫云御星诀的效果。 可……可那只是张符箓啊! “你……你没有修炼我宗功法,怎么可能催动这张法符?!” 柳如烟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颠覆了。 林墨闻言,故作深沉的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用一种高深莫测的腔调悠悠开口。 “大道三千,殊途同归。” “万法万道,其本源皆是相通的。” “只要理解了其核心的法则,区区一张符箓,又有何难?” 林墨一边用这种听起来牛逼哄哄的话忽悠着柳如烟,一边却在暗地里,悄悄催动仙云,加快了速度。 嘿嘿,你就慢慢想吧,我先飞喽。 柳如烟被他这番话唬得一愣一愣的。 大道本源?法则核心? 这家伙……难道真的是个万年不遇的修道奇才? 就在她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与人生思考时。 林墨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超过了她。 “柳道友,多谢你的法符,传承我就先走一步了!” 林墨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柳如烟猛地回神,只见林墨已经抵达了对岸,一只脚已经迈入了通往第二层的光门之中,甚至还回头冲她比了个“耶”的手势。 “林墨!” 柳如烟气得浑身发抖,那原本就颇具规模的胸脯,此刻更是被气的鼓胀了一圈,起伏不定。 “你给我站住!” 她再也顾不上思考什么大道本源,疯了一样催动仙云,朝着光门追了上去! 然而,她才刚刚冲进光门。 还没等看清楚第二层到底是什么模样。 一个比她还凄厉,还惊恐的尖叫声,就从前方不远处传了过来! “啊——!” 是林墨的声音! 柳如烟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抬头望去。 只见林墨正手舞足蹈地从半空中掉下来,脸上全是见了鬼的表情。 “这是什么!!!” 第65章 来自老祖的馈赠?!林墨遭遇生死危机 而黑塔之外的秘境中,万丈高空之上。 “哎,这帮蠢货,真是没眼看。” 司霖隐藏在空间夹层中,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百无聊赖地看着下方那场闹剧。 万血幻帝夺舍了周震天,此刻正大杀四方。 那几个脱凡宗的元婴长老,虽然个个红着眼睛拼了命,但在一个占据了化神肉身并且手段诡异的帝境残魂面前,根本不够看。 “那个山羊胡子的老头,好像叫……陆岭山。” 司霖随手吐掉瓜子皮,对着空无一人的身旁点评起来,“明明是水系功法,非要跟人家玩火拼,那不是找死吗?灵力被克制得死死的。” “砰!” 话音刚落,陆岭山便被一道血色掌印拍中,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胸口塌陷,眼看就是个沙包。 “啧啧啧,说了吧,不听人劝,吃亏在眼前。” 司霖又将视线转向另一个方向。 “还有那个,对,就是那个用飞剑的,叫什么来着……哦,方御峰。” “这老小子倒是鸡贼,躲在后面放冷箭,从来不跟那魔头正面硬刚。” “可惜啊,脑子还是不够用。你光放剑气有什么用?人家是魔帝残魂,物理攻击效果最差!你好歹在剑上附点阳属性的灵力啊!比如什么烈阳符,纯阳真火之类的,再不济,童子尿也行啊!” 司霖看得直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这帮所谓的名门长老,一个个修为看着不低,结果实战经验烂得跟什么似的。 他甚至觉得,把他那个咸鱼师弟林墨扔下去,都比这帮人打得好。 至少林墨那小子够阴,符箓管够,花样还多。 就在司霖看得快要睡着的时候。 异变陡生! 他屁股底下那座一直安安静静的九层黑塔,毫无征兆的,嗡然一震! 紧接着,一道璀璨的光华从塔顶冲天而起! “我操!” 司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出一身冷汗,索性化神级别的定力,让他很快回过神来。 他稳住身形,惊疑不定地看向那座黑塔。 什么情况? 这破塔怎么还带发光的? 小师弟不是进去了吗?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司霖心里一个咯噔,正准备不顾司主的命令,直接动用空间法则进去看看情况。 可还没等他动手。 轰——!!! 那座黑塔猛地爆发出无穷无尽的仙云! 纯白色的云雾如同决堤的洪水,从塔内疯狂涌出,仅仅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将整个小天地彻底笼罩! 原本打得天昏地暗的战场,瞬间被一片白茫茫的云海所覆盖。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司霖彻底懵了。 而战场之中。 原本已经被万血幻帝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几位脱凡宗长老,在接触到那些仙云的瞬间,只感觉一股温润而精纯的力量,涌入了他们近乎干涸的丹田! 消耗的灵力,在飞速恢复! 身上的伤势,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是……紫云仙气!” “是老祖!是老祖显灵了!” 幸存的长老们又惊又喜,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战力瞬间飙升,周围空气都被这股气场压迫得仿佛凝固。 “魔头!受死!” 几人对视一眼,再次结成战阵,弹射起步化作一道道精光,朝着万血幻帝杀了过去! 几人之间绽放出的灵力将周围的紫云仙气吸收,并紧紧纠缠在一起。 “轰隆!” 这一次,形势逆转! 万血幻帝被几位长老联手一击,竟被硬生生的打退了数十步,卷起周遭阵阵烟尘。 尘土散去,露出万血幻帝惊疑不定的神情。 他稳住身形,感受着周围那些熟悉又陌生的仙云,那双血红的眼眸中,充满了困惑。 这股气息…… 好熟悉…… 好像在哪里见过…… 可是他这缕残魂的记忆实在太过破碎,任凭他如何回想,也想不起这股力量的源头。 但那股子刻在神魂深处的熟悉感,却让他莫名地感到一阵烦躁与不安。 “宗主他……他已经没救了!” 方御峰看着被魔气笼罩的周震天,脸上露出悲痛欲绝的表情,慷慨激昂地大喊道:“我等身为脱凡宗弟子,今日便是拼了这条性命,也定要将这魔头,彻底诛杀于此,以慰宗主在天之灵!” 他一边喊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 等把这魔头干掉了,宗门里有头有脸的人基本就死光了。 到时候,自己这个元婴内门长老,岂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下一任宗主? 一想到那美好的未来,方御峰的心脏就忍不住狂跳起来,出招都更卖力了三分。 …… 与此同时,宝塔第二层。 柳如烟傻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大脑一片空白。 只见前方不远处,本要掉落的林墨正悬浮在半空中。 林墨的身体,被一团巨大的七彩云雾包裹着,那云雾如同活物一般,不断地蠕动收缩,看起来就像是要把他整个人吞噬消化掉一样。 林墨的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他对着柳如烟的方向,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句话。 “别……别过来!” 说完,林墨便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 “啊——!!!” 这声惨叫,听得柳如烟心惊肉跳,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林墨!你怎么了?!” 她惊慌失措地喊道,脚步却下意识地停在原地,不敢再靠近分毫。 那团七彩云雾,给她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 “发……发生了什么?”柳如烟焦急地追问。 “我……我不知道……啊!!!” 林墨又是一声惨叫,他痛苦地摇着头,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一副快要说不出话来的模样。 可实际上,林墨的内心,却在疯狂的呐喊。 我的妈呀! 爽!太爽了! 这哪里是什么攻击,这分明就是纯粹到极致的本源能量在给自己灌顶啊! 林墨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刚刚突破的金丹初期境界,正在以一种坐火箭般的速度飞快稳固,甚至已经开始朝着金丹中期迈进了! 林墨在心里疯狂咆哮。 千万别过来啊! 你可千万别过来啊! 这大补药要是被你分走一半,那我得亏死! 我的!我的!都是我的! 林墨一边享受着这无上的快感,一边还得装出一副痛苦万分的模样,演技之精湛,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你……你撑住啊!” 柳如烟看着林墨那痛苦的模样,急得眼眶都红了,却又无计可施,只能在原地干着急。 第66章 没有人规定,不疼就不能惨叫吧? 时间倒回一点点 当林墨踏入光门的瞬间,那道空灵又威严的女声便再度响起,只是这一次,言语中充满了挥之不去的困惑。 “奇怪……” “汝之紫云御星诀,熟练度几乎为零,粗劣不堪,为何速度却能堪比大成之境?” 对此,林墨只是在心里默默地对着手中的万法剑竖了个大拇指。 万法剑,牛逼! 管你什么诀,什么法,只要是跟法符有关的,到了我这儿,通通给你整明白了。 这就是万法剑,传承于前任镇魔司副司主酒再来。 不过,那道神念虽然疑惑,却并未深究,依旧按照既定的程序,宣布了奖励。 “汝既为第一个通过试炼之人,按规则,当赐予汝一缕紫云本源,助汝修行。” 话音刚落,林墨就被那团从天而降的七彩云雾给包围了。 林墨只感觉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爽感,从四肢百骸的每一个毛孔涌入,瞬间传遍全身。 体内那颗刚刚凝聚不久的金丹,开始疯狂地旋转,贪婪地吸收着这股精纯到极致的能量。 经脉在被拓宽,丹田在被巩固,就连神识,也像是被温润的泉水洗涤过一般,变得更加清明通透。 而那道塔之音,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困惑愈发深重。 “更奇怪了……为何汝的修为提升方式,如此……霸道?竟是直接吞噬本源,而非炼化?” 林墨这时候不得不感叹自家师父的牛逼,不愧是当年能以化神战洞虚的怪物。 虽然最后重伤到道基残碎,但能与洞虚力战并活下来就已经是世间最匪夷所思的事情了。 万法剑,由酒再来年少时就沉迷于各门派修炼,通过镇魔司记录室,以及处理各个门派问题时,收到的贿赂功法。 结合上千家大大小小的修炼法门,总结而出的万法剑,其修炼原理便是直通修仙根源。 这也是万法剑能强行驱动各类法符的原因。 就在这时,林墨忽然察觉到了柳如烟的气息。 听到脚步声的林墨,低头看了一眼还远没吸收完成的祥云,他的脑子瞬间转了三百六十圈, 如果柳如烟来到这边,这些大补药却不是要被她分走一部分。 那样自己岂不是亏了?不行!绝对不能让她分走一滴! 于是乎,一个精湛的演员,诞生了。 林墨眉头紧皱,脑海中努力回想着人生中最惨痛的经历,甚至幻想自己此时正在被一根巨大的针头打针。 如此想着的林墨脖颈青筋暴起,深吸一口气,长大嘴巴,尽力让嗓子变得嘶哑。 “啊——!!!” 随后林墨人生中喊出过最惨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空间,凄厉中带着惊恐,惊恐中又透着一丝绝望。 果不其然,这声惨叫,成功把刚冲进来的柳如烟吓得在原地刹住了车。 直到那团七彩祥云,最后一丝能量也被林墨压榨干净,尽数吸入体内后,林墨才心满意足地结束了表演。 林墨浑身一软,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双目紧闭,一动不动,跟死了一样。 远处的柳如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她握着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却迟迟不敢上前。 夺舍! 她脑海中,瞬间冒出这两个字。 这种诡异的场景,太像是被什么邪祟之物夺舍了! 她紧张地注视着林墨,只要林墨有任何异动,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 然而,就在她全神戒备之际。 地上那个“尸体”,忽然一个鲤鱼打挺,干脆利落地从地上一跃而起。 林墨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浑身骨骼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脸上满是神清气爽的惬意。 “爽!” 林墨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不到半柱香的功夫,自己的境界竟已经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距离突破到金丹中期,也只差临门一脚! 不行,得压一压,万一境界浮现耽误我跟老婆生宝宝咋办。 嗯,回去问问老婆有没有好办法能处理,她毕竟是大帝,对于修行这方面经验是我的数千倍。 唉等等,我之前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还浪费时间去找师父询问提升境界的问题。 此刻终于意识到自己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林墨,沉默地捂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而一旁的柳如烟人已经麻了 她呆呆地看着那个生龙活虎,甚至气息比之前还要强盛了几分的林墨,大脑一片空白。 足足过了好几个呼吸,她才反应过来,一张俏脸瞬间涨得通红,不是羞的,是气的! “林墨!!!” 一声足以掀翻屋顶的怒吼,从她口中爆发。 “你……你骗我!!!” 被打断思考的林墨扭头,一脸不屑地掏了掏耳朵,眨了眨眼用无辜语气问道。 “我怎么骗你了?” “你……你刚才明明……” 柳如烟手指颤抖,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我刚才只是觉得惨了点,让你别过来,你也是修行之人,应该知道提升修为的时候,人的表现会有些情不自禁。” 林墨摊了摊手,理直气壮。 “是你自己脑补过度,关我什么事?没有人规定,不疼就不能惨叫吧?” “我……” 柳如烟被他这番无耻的言论,噎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胸口剧烈起伏,握着剑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现在,只想一剑劈了眼前这个浑蛋! 林墨看着她那副快要气炸了的模样,见好就收,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别气了,气坏了身子可没人疼。” “赶紧的,去下一关了,别耽误我拿传承。”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柳如烟,径直朝着第二层深处的光门走去。 柳如烟在原地跺了跺脚,最终还是咬着银牙,满脸不忿地跟了上去。 她发誓,她再也不会相信这个家伙说的任何一句话,任何一个标点符号! …… 穿过光门,两人来到了第三层。 这一次,眼前的景象不再是浩瀚星空。 而是一片广阔无垠的巨大广场,广场由一整块巨大的青石铺就,光滑如镜,散发着古老而苍凉的气息。 而在广场的正中央,矗立着数尊高数十丈石巨人。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手持巨斧,有的紧握长矛,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亘古便已存在,身上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又来?” 林墨看着这几个大家伙,心里开始犯嘀咕。 这一次,柳如烟学聪明了。 她一言不发地退到了林墨身后,远远地站着,摆出一副“我就看着你表演,绝不上当”的架势。 她打定了主意,这次说什么也不先出手了,免得又被这个狡猾的家伙占了便宜。 林墨见状,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林墨独自一人,缓步走到广场中央,大大咧咧地停在那几尊石巨人面前。 林墨甚至还抽空,用万法剑的剑柄,敲了敲离自己最近的那尊石巨人的脚趾,发出一阵“铛铛”的闷响。 真硬。 林墨抬起头,对着空无一人的上方喊道。 “喂,别装死了,出来吧。” “这一关,又考什么?” 那个空灵威严的女声,果然再度响起。 “我脱凡宗,立宗之本,其一为紫云仙法,其二,便是传自上古仙界的无上阵道。” “这一关,考验的,便是你对阵法的理解。” 话音刚落。 轰隆隆! 那几尊原本静立不动的石巨人,身上骤然亮起无数繁复的金色纹路,紧接着,它们那巨大的石质眼眸中,射出两道骇人的红光! 它们,活了过来! 伴随着地动山摇的巨响,石巨人们开始迈动沉重的步伐,它们每踏出一步,脚下的青石广场上,便会亮起一片玄奥无比的阵法图案。 攻击阵,防御阵,幻阵,困阵…… 无数阵法交织在一起,将整个广场,化作了一片杀机四伏的绝地。 “阵法?” 林墨闻言,下意识地扭头,看向远处的柳如烟。 “喂,你们脱凡宗还玩阵法?” 然而,林墨看到的,却是一张同样写满了懵逼的漂亮脸蛋。 柳如烟站在远处,呆呆地看着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阵法,小嘴微张,满脸的茫然与无措。 第67章 你们脱凡宗能活到今天,才是个奇迹 阵法? 她好歹是脱凡宗的真传弟子,当然知道宗门典籍里记载过,开宗老祖紫云仙子除了剑法通神,阵道上的造诣也相当高。 那可是写在宗门最古老典籍扉页上的光辉事迹,每一个新入门的弟子都会被要求背诵。 可……那都是几千年前的老黄历了! 柳如烟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满是羞愧与难堪。 脱凡宗传到现在,一代不如一代,早就把阵道这门耗时耗力,极其考验天赋和传承的无上法门给丢了个精光。 别说钻研了,就连相关的古籍都被束之高阁,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现在宗门里,别说精通阵法了,就连能看懂一些高深阵图的,都找不出几个! 宗门里最厉害的阵法师,也不过是能勉强维护一下护山大阵的日常运转罢了。 要不然,当初那只遮天蔽日的巨掌从天而降,护山大阵被一掌拍碎的时候,也不至于连一个能站出来尝试修复,哪怕是拖延片刻的阵心之人都没有! 所有长老弟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宗门基业毁于一旦,毫无还手之力。 林墨将她那副又羞又恼的复杂神情尽收眼底,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直接乐了。 “我说,你们脱凡宗能混到今天才完蛋,绝对是奇迹,你们老祖在天上,天天烧高香保佑你们的结果。” “把老祖宗吃饭的本事全给忘了,就剩下点花里胡哨的剑诀,还一个个牛逼的不行,真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自信。” 林墨这吐槽,刀扎心。 柳如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张了张嘴,却发现一个辩驳的字都憋不出来。 也就在这时,那个威严的女声再次响起。 “此关,名为万象星罗阵。” “阵里有八尊傀儡,占了八卦的位置。阵法变化无穷,又合周天之数。” “破阵之法,不在于力,而在于智。” “闯关者,需在半个时辰内,寻得阵眼,方可通关。” 那声音刚落。 “轰隆隆!!” 广场中央那八尊高达百丈的石巨人,身上雕刻的古老符文在同一时间迸发出刺目的金光,它们那巨大的石质眼眸中红光爆闪,一股苍茫而暴戾的气息冲天而起。 石巨人的速度开始加快,沉重的石脚每一步落下,整个广场都跟着猛烈的抖动,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地上无数原本黯淡的阵纹跟着亮起,金色的、银色的、红色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覆盖天地的巨网,互相勾连,变幻莫测。 前一秒还是平地,下一秒就成了火海。 又或者,是寒气逼人的冰川。 甚至空间都扭曲了,重力也颠倒过来,各种怪招层出不穷。 柳如烟瞅着这要命的阵仗,下意识地后退两步,脸都吓白了。 这……这怎么可能闯得过去? 这根本就是个绝杀之阵! 但林墨跟没看见似的,活动了下手脚,提着万法剑就往广场中间走。 “喂!你疯了!”柳如烟失声惊呼,“那是死路!” 林墨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 “我都在里面了,也出不去,不去试试。” 话刚说完,林墨的一只脚,便踏入了阵法范围之内! 一瞬间,离林墨最近的一尊石巨人,猛地举起手中那柄开山巨斧,带着风啸声,当头劈下! 林墨倒也不慌,脚下步子一错,人跟鬼影一样,险险地躲开了这记杀招。 轰! 巨斧砸在地面,炸起一片碎石。 而林墨刚才站立的位置,一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凭空出现。 还没等林墨喘口气,另一尊拿长矛的石巨人从旁边偷袭,长矛跟出洞的毒龙似的,直刺林墨的心口! 与此同时,林墨脚下的阵纹再次变化,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让他的动作猛地一滞。 “铛!” 就在这节骨眼上,林墨横剑格挡,巨大的力道震得林墨手臂发麻,整个人倒飞出去,在半空中狼狈地翻了好几个滚,才勉强稳住身形。 远处的柳如烟,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太强了! 这些石巨人的每一击,都堪比通窍巅峰修士的全力一击! 再加上那没完没了还变幻莫测的阵法,就是金丹巅峰强者陷进去,估计都讨不到好! 林墨……他死定了! 想到这,柳如烟心里忽然有点复杂。 她一方面希望这个气人的家伙赶紧被淘汰,好让自己有机会去尝试。 可另一方面,看着那个在石巨人围攻下险象环生,却依旧没有放弃的身影,她又莫名其妙地感到一丝……不忍? “林墨!你放弃吧!” 柳如烟忍不住喊起来。 “此乃我宗不传之秘,非本门弟子,根本不可能看懂其中玄奥!你再撑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赶紧退出来!别白白送了性命!” 林墨一边狼狈地躲着一根从地底刺出的尖锐石笋,一边抽空回头,冲她咧嘴一笑。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谁……谁关心你了!”柳如烟的脸蛋一红,“我只是不想你死在这里,脏了我宗门的圣地!” “哦。”林墨拖长了音调,一脸的恍然大悟,“原来是怕我死得太难看,影响你们这儿的风水啊。” “你!” 柳如烟被他气得胸口又一起一伏。 这个浑蛋!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正经! 好心当成驴肝肺! “你死定了!我告诉你,你死定了!”柳如烟气急败坏地跺脚,“这万象星罗阵,每过一刻钟,威力就会翻倍!你就等着被碾成肉泥吧!” 林墨没再搭理她。 因为自己发现,情况确实越来越不妙了。 这些石巨人的攻击,看着是大开大合没啥章法,但互相间的配合,默契到不行。 封锁压迫还有夹击…… 无论林墨怎么闪躲,总会被逼入一个又一个的死角。 就像是…… 就像是在下棋,自己是颗被围死的棋子,没路可逃。 棋盘? 这念头跟闪电一样,在林墨脑子里一闪而过。 林墨忽然感觉,眼前这石巨人的动作,有点说不出的熟悉。 这种看似笨拙,实则步步为营,将所有退路都算计在内的感觉…… 第68章 阵法?不过是我脚下的棋盘罢了! 午后慵懒的阳光透过院里的老槐树,在石桌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几只夏蝉在枝头声嘶力竭地鸣叫着,搅得人心烦意乱。 “小墨啊,来来来,陪王老我下一盘!” “啪!”一声脆响。 王老用仅剩的独臂,干脆利落地落下一棋,瞬间截断了林墨的活路。 “别跑啊!男子汉大丈夫,一盘棋都下不完,算什么英雄好汉!” 王老看着眼前抓耳挠腮的林墨,笑得更加开怀。 “嘿嘿,我这棋路,可是个好东西,一般人我还不教他呢。你以后啊,绝对有用得上的时候!” 回忆里的庭院内,两道身影对立而坐,一老一少,一笑一苦脸。 两人之间的石制桌子上摆放着一盘围棋。 王老那张总是笑呵呵的脸,还有他棋盘上那些刁钻古怪总能把自己逼入绝境的棋路,这会儿在林墨脑子里无比清晰。 回想当初王老一闲下来就强行拉着自己去下棋, 没成想当初下的棋,竟然与今日遇到的危机阵法如此相似。 不,或者说当初王老是在对我进行教学吗? 林墨转身躲过攻击,神识散发遍布整个阵法,从上帝视角观察着整个阵法。 视野顿时发生了改变,眼前这哪是死阵,分明就是一盘棋! 一盘被王老用那种古怪棋理下了无数遍的棋! 这些石巨人,就是棋盘上的棋子!它们的每一步都暗合着某种玄奥的棋理,看着笨拙,其实步步为营,封死了所有生路。 可对别人是死路,对他林墨来说... 这路,他走了五年! 林墨眼睛里,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光。 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不再是那个狼狈躲闪的镇魔司小官,而是一个执棋的棋手,一个准备破局的强者! “你...你笑什么?” 远处的柳如烟,敏锐地察觉到了林墨的变化。 这家伙,明明已经被逼到了绝境,怎么还笑得出来? 而且那笑容里,居然带着那么一丝...胸有成竹? 林墨没有回答她,只是深吸一口气,然后动了。 这一次,林墨不再躲闪。 面对一尊石巨人挥舞巨大利斧的当头一劈,林墨不退反进,脚下一个诡异的滑步,整个人贴着斧刃边缘,险之又险地擦了过去。 那动作在柳如烟看来,简直就是自杀!!! 可偏偏,林墨就成功了。 紧接着,林墨的动作越来越怪。 林墨一会儿向左横移三步,一会儿又向右斜退一步,还会在原地画个圈。 林墨的每个动作都毫无章法跟逻辑,看着就像一个喝醉酒的疯子似的。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原本配合默契攻势连绵不绝的石巨人,节奏被打乱了。 它们那势大力沉的攻击,老是差那么一丁点,就落在林墨身后。 好几次,明明已经把林墨逼入死角,可林墨总能用一个匪夷所思的走位,从两尊石巨人的夹缝里硬生生钻了出去。 柳如烟彻底看傻眼了。 她那张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茫然跟震撼。 为什么? 为啥他每个看着像送死的动作,都能正好躲开致命攻击? 为啥那些石巨人的联手围剿,会变得漏洞百出? 这个家伙...到底在干什么? 柳如烟完全没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感觉自个儿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而身处阵中的林墨,反倒越来越游刃有余。 王老那套折磨了林墨整整五年的棋路,这会儿已经成了林墨的本能。 天元跟星位还有... 一个个围棋的术语在林墨脑中流淌,脚下的步子跟之一一对应。 原本摸不透走法的石人跟阵法,在林墨眼里,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它们的每次攻击跟每次移动,都只是棋盘上的落子。 而林墨要做的就是跳出棋子的身份,从棋手的角度找到这盘棋的阵眼! “找到了!” 林墨眼中精光一闪! 自己看穿了,这万象星罗阵的阵眼不是固定的,一直在变。 它的位置就在那八尊石巨人的包围圈中,一个看着最危险其实最安全的位置! 林墨不再犹豫,他猛地一个加速,竟主动朝着四尊石巨人的合围中心冲了过去! “他疯了!!!” 柳如烟惊得叫了出来。 那里是绝对的死地! 可下一秒,让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一幕发生了。 四尊石巨人同时发起攻击,巨斧长矛跟重锤,从四个方向砸向中心,眼看就要把林墨碾成肉泥。 可就在所有攻击要落下的前一刹那。 林墨的身影诡异地消失在了原地。 不,不是消失。 林墨只是正好踩在了一个阵法节点上,那个节点刚好是个短距离传送阵! 林墨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了广场的另一个角落。 而那四尊石巨人的攻击,则结结实实的轰在了一起! 轰隆!! 地动山摇! 狂暴的能量冲击波让四尊石巨人都踉跄的后退了好几步,身上的金色纹路都黯淡了几分。 阵法,出现了短暂的凝滞。 就是现在! 林墨脚下发力,整个人变成一道离弦的箭,冲向了西北方位的角落。 那里,普普通通的青石地面上,有块砖石的颜色比周围的要浅上那么一丝。 那就是阵眼! 林墨提着万法剑,一剑点在那块砖石之上。 “嗡...” 整个广场猛地一震。 所有亮起的阵纹在这一刻尽数熄灭。 那八尊高达百丈的石巨人也瞬间停下所有动作,又变回冰冷的雕像,静静地杵在原地。 万象星罗阵,破! 柳如烟还保持着那个目瞪口呆的姿势,傻傻地看着那个站在广场中央持剑站着的背影,脑子一片空白。 破了... 就这么...破了? 那个在她看来堪称绝杀之阵的万象星罗阵,就这么被他轻描淡写地给破了? 这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剑法牛掰也就算了,毕竟镇魔司里怪物多。 可林墨为啥连阵法都懂?而且看他刚才那游刃有余的样子,分明是水平不是一般的高! 这种人才,为啥在镇魔司只是个区区的六品副主簿? 干嘛还要被派出来干这种九死一生的危险任务? 镇魔司的高层都是瞎子吗? 一连串的疑问在柳如烟心里疯狂翻涌,让她看向林墨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复杂。 ... 与此同时。 秘境之外,万丈高空的空间夹层中。 “阿嚏!” 正磕着瓜子看戏的司霖,没来由地打了个大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一脸莫名其妙。 “谁?谁在背后说镇魔司坏话?” 他嘀咕了一句,又抓起一把瓜子,视线重新投向下边那片已经被仙云笼罩的战场。 这会儿,脱凡宗的几个长老在紫云仙气的加持下,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居然真的跟万血幻帝打得有来有回。 “真是一群蠢货,你们慢慢打吧,黄雀在后等着呢。” 司霖撇了撇嘴,一脸的嫌弃。 ... 宝塔第三层。 也就在林墨破阵的下一刻。 那个空灵威严的女声,再次响起。 “恭喜你,通过第三关试炼。” “现在,后来者,上前接受试炼。” 那声音是对着柳如烟说的。 柳如烟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轮到自己了? 她看了一眼那些恢复死寂的石巨人,又看了一眼正朝她走来的林墨,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希望。 林墨已经把破阵的方法演示了一遍,自己只要照着他的路再走一次不就行了? 然而,林墨接下来的举动差点让她当场拔剑。 只见林墨大摇大摆地走到广场边缘,然后一屁股坐了下来,还顺手从纳戒里掏出个灵果,“咔嚓”咬了一大口。 林墨一边吃一边含糊不清地抱怨道。 “搞什么啊,怎么还得等你?” “能不能快点?我赶时间拿传承呢。” 那副吊儿郎当催命鬼一样的德性,让柳如烟额角的青筋狠狠地跳了一下。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跟这个浑蛋一般见识! 柳如烟不再理林墨,迈步走上广场。 她闭上眼睛,仔细回忆刚才林墨的每个动作跟每个落点。 “第一步,向左三步,然后向后...” 她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小心翼翼地移动自己的脚步,试图完美复刻林墨的破阵之路。 轰隆隆! 石巨人,再次活了过来! 柳如烟心中一紧,但她还是强迫自己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到了第一个关键位置。 但预想中攻击落空的情况并没发生。 一柄闪烁寒光的巨斧,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跟更刁钻的角度,朝着她的头顶狠狠劈下! “怎么会??!” 第69章 脱凡宗老祖,果然跟档案记录的一样,平 柳如烟花容失色,狼狈的一个翻滚,险险躲开了这一击。 可她还没站稳,另一尊石巨人的长矛已经封死了她所有退路! 她傻眼了。 为什么? 为啥自己跟林墨走得一样的步数,却没有对方的效果? 广场上,柳如烟的身影一身狼狈。 又试了一遍又一遍,想要复刻林墨的路线,但每一次的结果,都比上一次更惨。 巨斧长矛还有重锤.....石巨人的攻击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密,封死了柳如烟所有的闪避空间。 甚至数次,柳如烟才靠着身上一件件护身法器炸开的光,勉强捡回一条小命。 可法器终究是消耗品。 很快,她身上最后一件护身玉佩,也在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中,碎成了漫天粉末。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柳如烟的脸白得跟纸一样,汗水浸湿了她的鬓角,贴在脸颊上。 “我说大姐,你还没看出来吗?” 广场边缘,传来林墨那懒洋洋的抱怨声。 林墨正闲得发慌,拿万法剑的剑鞘剔着指甲。 “这是个活阵,懂不懂什么叫活阵?阵法的变化,是根据入阵者的每一步,每一个动作,甚至每一丝灵力波动来推演的。你以为是抄文啊?一笔一划照着抄就能得满分?” 林墨撇了撇嘴,嘴上一点不饶人。 “你们脱凡宗这传承断得是真够可以的,连开宗老祖压箱底的本事都能忘得一干二净。” “还天天仰着头拽的二五八万,真是没被痛打过,全凭借着当年老祖的威势生存啊。” 这话字字诛心,跟一记记耳光似的,狠狠抽在柳如烟脸上。 让她那本就苍白的脸颊,刷地就红了。 又羞又气,可就是没法反驳。 柳如烟很想吼回去,可事实就摆在眼前。 宗门,确实没落了,老祖宗留下的无上阵道,传到她们这一代,已经真就成了书上几行字。 就柳如烟这一晃神的功夫。 “轰!” 一尊手持巨斧的石巨人,抓住了这个致命的破绽,沉重的脚步猛地踏下,整个广场都震了一下! 它高高举起那柄能劈开山石的巨斧,锁定了柳如烟的气息,当头劈下! 死亡的阴影一下笼罩了柳如烟的全身。 她脑子都空了,连躲都忘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冒着寒光的斧刃,在自己的视野中不断放大。 完了,这是她脑海中,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 就连远处看戏的林墨,都下意识坐直了身子。 可就在斧子快落下来,狂暴的劲风都吹乱了柳如烟满头青丝的当口。 变故发生了! 嗡~! 一道眩目的紫色霞光,毫无预兆地从柳如烟的体内爆了出来! 那光芒不刺眼,反倒很温和,却藏着一股高贵又古老的气息。 光芒里,隐约能看见一朵活灵活现的紫色祥云图腾,在慢慢转着。 这道紫光出现的瞬间,没去挡那落下的巨斧,而是化作一道流光,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直直射向了广场的另一端! 射向了林墨身后那扇通往下一层的紧闭石门! “嗯?” 林墨只感觉一股巨强的能量从自己身旁一掠而过,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下一秒,那道紫光,准准地撞上石门。 诡异的是,想象中的剧烈碰撞没有发生。 紫光跟水滴进大海似的,悄没声的融了进去。 接着,整座石门,还有林墨背后那九层高的黑塔,都开始猛的晃起来! 石门上,一堆又老又复杂的符文一个接一个亮起,发出一阵阵玄奥的共鸣声。 一道比先前更猛更纯的紫色光柱,从石门中心轰地射出,明明后出手,却先一步追上了那快要落下的巨斧!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整个空间! 那尊硬得不行的石巨人,在碰到紫色光柱的瞬间,竟跟纸糊的似的,从斧刃开始一寸寸裂开,跟着轰的一声炸了,化作漫天碎石! 爆炸的能量波跟海啸一样卷过来。 柳如烟首当其冲,被这股巨力狠狠掀飞,口中喷出一道血箭,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血线。 最后,她狠狠摔在地上,正好摔在林墨的脚边,双膝跪地,整个人都懵了。 她抬起头,傻傻看着那尊化为碎石的石巨人,又看了看林墨身后那扇正散发柔和紫光的石门,脑子里一片空白。 林墨低头看了一眼跪在自己脚边,衣衫破碎,嘴角还挂着血丝的柳如烟。 又回头看了一眼那扇明显在放水的石门。 林墨没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对着石门,竖起了一根中指。 作弊!这是赤裸裸的作弊!这他妈偏心得也太明显了吧?都不带演一下的? 林墨脸上表情倒是淡定,但心里疯狂吐槽。 那个空灵威严的女声,适时的又响了起来,只是这一次,声音里带着点说不清的叹息。 “罢了。” “万象星罗阵,算你通过,入我门来吧。” 话音落下,林墨身后那扇紧闭的石门,慢慢打开,露出了一个通往下一层的光门。 林墨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看都没看还跪在地上的柳如烟,直接往光门走去。 柳如烟这才如梦初醒,她挣扎地从地上爬起来,也顾不上擦嘴角的血,咬着牙,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 穿过光门,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停住了脚步。 这里,不再是啥考验,是一片真正的仙境。 脚下,是白玉似的云海,云海上飘着一座座精致的宫殿楼阁。 头顶,没有天空,而是一片闪亮的星河,亿万星辰的光辉洒落,将整个世界映照得跟梦中世界一样。 在最中央的一座宫殿里,有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女子。 她安静地坐在一整块星辰晶石雕的王座上。 女子穿着一身华贵的紫裙,一头如瀑的青丝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起,那张脸,漂亮到没法形容。 女子只是坐在那里,就好像是这方天地的中心,万千星辰,都围着她旋转。 一股恐怖的威压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却又被一种奇妙的法则之力约束着,不怎么压人,反而让人想跪下磕头。 “老......老祖!” 柳如烟在看到那张脸的瞬间,浑身一抖,眼圈一下就红了。 她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又跪了下去,对着那道身影,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不肖后辈柳如烟,拜见紫云老祖!” 然而,一旁的林墨,却没有任何反应,林墨的视线,从那张漂亮到不行的脸上一扫而过,然后,就直直落到了对方那......锁骨之下。 林墨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 嗯。一马平川,波澜不惊。 镇魔司档案库,关于脱凡宗开宗老祖紫云仙子的记载,果然是真实可靠的。 就连个子不高还有点平胸这种细节都记那么准,不愧是大玄王朝最顶尖的情报机构,这专业素养,就是高! 就在林墨心里给镇魔司前辈们的敬业精神默默点赞时。 王座之上,那本该是幻影的漂亮人影,忽然动了。 她慢慢的转过头,那双好像藏着整片星空的眼眸,穿过无尽的时空,准准的落在了林墨的身上。 一道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悦的女声,在林墨的识海中,响了起来。 “你这个小辈,眼神很失礼。” 第70章 帮人作弊,你作为前辈的脸呢? 跪着的柳如烟浑身一抖,她压根听不见这神念传音,只是本能的感觉到老祖的情绪好像有了波动。 林墨倒跟个没事人似的,眉毛都懒得动一下。 林墨听完,不仅没收敛,反而皱起眉头,对着王座上那绝美身影,一点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你帮后辈作弊,难道就很有礼貌吗?作为前辈的脸面呢?” 这话一出口,整个星辰界都好像停顿了一下。 柳如烟惊恐地抬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浑蛋......他......他居然敢当面顶撞老祖?!?! 王座上,那绝美的身影站了起来。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起身动作,却好像引动了整个星辰界的力量。 一股磅礴又浩瀚,化神级别的恐怖威压,轰一下就爆开了! 威压跟山崩海啸似的,一下填满了这片空间的每个角落。 “噗通!” 柳如烟连个抵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整个人就被这威压死死地按在地上,白玉云海地面都被她砸出个浅坑,嘴里渗出点血,脸白得像纸。 她感觉自己随时都能被这恐怖力量撕碎。 可处在威压中心的林墨,并没跟她想的那样直接跪了。 林墨的双腿在剧烈地抖,但脚下仿佛生了根一般,膝盖硬是没弯半分。 额头青筋暴起,大颗的汗珠不停滚下来,全身骨头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可林墨的腰杆,硬是挺得笔直! “不是我的后人,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那身影从上往下俯视着林墨,冰冷的话在他识海里炸开。 “你是想死?” 林墨咬碎了后槽牙,喉咙里低吼一声,硬是顶着那能压垮山岳的威压,抬起了头。 林墨的双眼充血变得通红,里面没有半点害怕跟屈服,反而烧着一股战意! “谁想死,还不好说呢!” 林墨从喉咙里咆哮出这一声怒吼! 王座上的紫云仙子,那双星空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 她看了眼在威压下死撑着不肯弯腰的林墨,眼底深处居然透出点赞许。 接着,她视线又落到旁边那个已经被压趴下,动都动不了的柳如烟身上。 那点赞许,一下就变成了浓浓的失望。 跟着,那股笼罩天地的恐怖威压就这么散了。 林墨浑身一松,全程甚至连表情都没变,硬是挺了过来。 “既然你能帮她作弊,那肯定能感觉到外面发生什么了吧?” 林墨缓过一口气,很不客气地开口。 万血幻帝那老鬼,还在外面干仗呢。 王座上的紫云仙子没说话。 她只是静静的看着林墨,然后素手轻抬对着前面虚空轻轻一挥。 嗡! 前面的空间像水面一样荡开一圈圈涟漪,跟着一幅超清晰的动态影像,凭空出现在两人面前。 那影像里的,正是黑塔外面秘境内的战场! ...... “轰隆!” 一道粗壮的血色光柱冲天而起,直接把两个结阵对抗的元婴长老轰飞出去,护体灵光当场破碎,口中鲜血狂喷! “桀桀桀...一群废物!靠着这点残存的仙气,就以为能跟本帝抗衡了?” 被万血幻帝夺舍的周震天悬在半空,周身血气缭绕,脸上挂着狰狞残忍的笑。 他那干枯的肉身,吸收了几个长老的精血后,已经丰满了好多,原本萎靡的气息这会儿一个劲往上窜,差不多要恢复为化神境界了! “魔头!休得猖狂!” 陆岭山怒吼一声,他须发皆张,手里法诀变换,一条精纯水灵力构成的蓝色水龙咆哮出来,张牙舞爪地扑向万血幻帝。 “雕虫小技!” 万血幻帝不屑冷笑,他只是随手一挥,一道更大的血色掌印就凭空凝聚出来,明明后出手却先到,一把就将那蓝色水龙捏在手心! “滋啦......” 血色掌印猛地收紧,那精纯灵力构成的水龙,发出一阵阵刺耳声响,一转眼就被腐蚀干净,化作漫天水汽。 “噗!” 陆岭山跟挨了重击一样,又喷出一口逆血,脸色更白了。 他的底牌尽出,且已经受了不轻的内伤。 另一边,方御峰就鸡贼多了。 他仗着自己身法灵活,一直游走在战场边缘,手里飞剑化作一道道流光,不停地从各种刁钻角度骚扰万血幻帝,但从来不跟他正面硬刚。 “方御峰!你还等什么!快用你的纯阳剑气!” 一个长老急切的大吼。 方御峰听了,心里一阵苦笑。 纯阳剑气?你以为我不想用? 那虽他压箱底的保命绝学,但使用之前需要进行长达十息的蓄力。 这魔头也是相当鸡贼,每次看到他要蓄力便冲过来打断施法。 若是他强行硬抗,恐怕小命都得搭在这。 还不如...再等等。 等他们拼个两败俱伤,自己再偷摸蓄力,说不准还能坐收渔翁之利! 可万血幻帝的战斗经验多丰富啊,他一眼就看穿了方御峰的小九九。 “想捡便宜?你也配?” 万血幻帝狞笑一声,居然不再管其他几个长老的围攻,身影在半空一闪,变成一道血色闪电,直奔方御峰去了! “不好!” 方御峰脸都吓白了,他没想到这魔头竟然先搞自己,急急忙忙只能把飞剑召回来,横在胸前格挡。 “铛!!!” 一声金铁交鸣的巨响! 一只绕着浓郁血气的利爪,狠狠地抓在了飞剑剑身上! 方御峰只感觉一股没法抵抗的巨力从剑身传来,虎口当场崩裂鲜血淋漓,整个人连人带剑都被狠狠地砸向地面! “轰!” 地面被砸出个巨大的深坑,烟尘弥漫。 “哈哈哈!下一个就是你了!” 万血幻帝狂笑着,正准备下死手彻底结果了方御峰。 可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紫云星落!” 一声娇喝从侧面传来! 柳如烟那位美妇师父跟其他几个长老联手,居然在这时候催动了脱凡宗的合击剑阵! 数道璀璨剑光冲天而起,在半空中交织汇聚,最后变成一颗磨盘大小闪着紫色星辉的巨大星辰,带着毁灭性的力量,朝着万血幻帝的后心,猛地砸了下去! 这一击,汇聚了几个元婴长老的全力,再加上紫云仙气的助攻,威力已经无限接近化神一击! “嗯?” 万血幻帝感受到了身后的威胁,血红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他只好暂时放弃追杀方御峰,转身双臂交叉,周身血气疯狂涌动变成一面厚得不行的血色盾牌挡在身前。 “轰隆隆——!!!” 紫色的星辰跟血色的盾牌,轰然撞在一起! 整个秘境都好像在这恐怖对撞中剧烈地抖了一下! 狂暴的能量风暴席卷四方,把地面都刮掉了一层! 那几个施展剑阵的长老齐齐闷哼一声,嘴角冒出血,显然也吃了巨大的反噬。 烟尘散去。 万血幻帝还悬浮在原地,他身前的血色盾牌已经满是蛛网一样的裂痕,但他本人好像没什么事。 他慢悠悠放下手臂,脸上那狰狞的笑,变得更残忍了。 “不错,总算有点意思了。” “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第71章 区区万血残魂,不是本座的对手! 话音刚落,他张开嘴猛地一吸! “不好!他要吞噬这方天地的灵气!”一个长老吓得大叫。 可已经晚了。 周围那些浓郁的紫云仙气,居然变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洪流,不受控制地被万血幻帝吸进嘴里! 磅礴的仙气一灌进来,他身上的气息又一次暴涨! “完了......彻底完了......” 幸存的长老们,脸上全是绝望。 柳如烟看到这一幕,身体抖得更厉害,眼泪根本控制不住地往外涌。 完了,一切都完了,宗门最后的希望也要彻底断了。 就在这时,林墨的声音冷不丁响起。 “喂。” 林墨抬起手,用万法剑的剑尖,指着光幕里那个不可一世的血色身影。 “认出来了吧?” 王座上的紫云仙子,那张绝美脸庞上还是没啥波动。 “万血幻帝。” 她平静地吐出四个字。 “不过,是一道比本座还破的残魂罢了。” “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不是本座的对手。” 这话一出,原本已经陷入绝望的柳如烟猛地抬头,黯淡的眸子里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老祖是说……她有办法对付这个魔头?! 然而,她这丝希望还没捂热乎,就被林墨毫不留情的一盆冷水,给浇了个透心凉。 “呵。” 林墨发出一声嗤笑,他斜着眼,瞥了眼王座上那个装风轻云淡的绝美身影。 “还搁这儿装呢?真要见了面,你不跪下求饶算你嘴硬。” “哪怕人家比你残破一万倍,那也是帝境残魂。你算个啥?你本体顶多算个半步帝境,连帝境的门槛都没摸到,而且现在还只是个分魂,还搁这儿吹牛逼?” 这番话说得又快又急,跟连珠炮一样,一点情面都没留。 柳如烟当场就傻了。 她张着小嘴呆呆地看着林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浑蛋,他……他居然敢这么跟老祖说话? 他不要命了??!! 最关键的是,林墨这番话好像真有几分道理。 王座之上,紫云仙子脸上总算有了丝裂痕。 那张万年冰山脸,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 整个星辰界的气氛瞬间凝固又压抑。 林墨却跟没感觉一样,自顾自的继续说。 “别的不说,就万血幻帝这老鬼最擅长那套夺魂噬魄的本事,你这点残魂在他眼里,跟一盘刚出锅的美食有什么区别?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一道绝佳的大补之物罢了。” 紫云仙子身上那股化神的威压开始控制不住的往外冒,搞得周围云海都开始翻腾。 “就算本座不是他的对手。” 她终于再次开口,冰冷的话直接在林墨的识海里响起。 “你以为,你就能跑了?” “哦?” 林墨听完,非但没紧张,反而笑了。 林墨伸出左手,不紧不慢地摸了摸自己小腹。 那个位置,正是苏清宴留下的本源印记所在。 紧接着,林墨把万法剑往地上一插,双手撑着剑柄,姿势嚣张到不行。 林墨微微仰起头,用一种三分调侃七分认真的目光,看着王座上的紫云仙子。 紫云仙子的身体微微一顿,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这狂徒的表情不似作假,难不成真有方法跑掉? 林墨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所以,你现在最正确的态度,应该是求我。” “求我大发慈悲,心情好了,顺手帮你一把。” “以及帮你……保护住外面那些,你最后的传人。” 最后的传人。 这五个字,像五道天雷,轰地劈下来! 什么......意思? 最后的......传人? “嗡!” 她那凝实得跟真人一样的身影,剧烈闪了下,差点直接溃散! 一股比之前更恐怖更狂暴的威压,从她身上轰然爆发! “你说什么??!!” 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再是神念传音,而是真真切切的,在这片星辰界中响彻! 那声音里,带着不敢置信跟惊疑,更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恐惧! “噗!” 柳如烟本来就重伤,哪顶得住这种威压冲击,当场又是一口血喷出来。 而林墨首当其冲,承受了这股威压九成九的力道。 “咔嚓......咔嚓......” 林墨脚下白玉地面寸寸皲裂,蔓延出蛛网一样的裂痕。 可林墨依旧没有跪下。 林墨的腰杆挺得比之前更直! 林墨撑着万法剑,硬顶着这股能压塌山岳的恐怖力量,一字一顿的开口。 “我说,外面那几个歪瓜裂枣,是你脱凡宗最后的血脉了。” “听不懂吗?” “需要我再重复一遍?” “轰!” 紫云仙子的身影再次剧烈波动,她脚下的星辰王座都开始裂了! 她猛地从王座上站起,一步跨出,瞬间就到了林墨面前。 那张绝美无瑕的脸,此刻布满寒霜。 然而迟疑几息后,紫云仙子没有再施压。 她缓缓收回了那股力量,只是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已是冰封万里。 “你的意思,我的宗门,陨落了?” 林墨撇了撇嘴,没说话。 这种时候,让当事人自己确认,效果才最好。 紫云仙子缓缓转过身,不再看林墨,而是将那双星辰般的眼眸,投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后辈。 她的声音,依旧是神念传音。 “告诉本座,这个狂徒所言,可是真的?” 柳如烟浑身剧烈一颤。 她猛地抬起头,泪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视线。 柳如烟看着王座之上那道绝美而威严的身影,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 紫云仙子的声音陡然变得严厉! “噗通!” 柳如烟再也撑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地,她双手捂着脸,压抑了许久的悲痛与绝望,在这一刻彻底爆发,化作了撕心裂肺的哭嚎。 “老祖……是真的……” “宗门……宗门没了……” “就在前不久,一只遮天蔽日的巨掌从天而降,一掌……就将我们整个脱凡宗……连同护山大阵……全都拍成了齑粉……” “弟子们……长老们……死得就剩我们了……呜呜呜……” 柳如烟泣不成声,断断续续的,将那如同末日般的惨状,哭诉了出来。 随着她每一个字的吐出,这片原本光辉璀璨的星辰界,都黯淡一分。 王座之上,那道凝实如真人的身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虚幻,剧烈地闪烁着,仿佛随时都会溃散。 “不可能……” 紫云仙子的声音带上了剧烈的波动。 “绝对不可能!” 她喃喃自语,仿佛在说服自己。 “我脱凡宗,自立宗之日起,本座便立下祖训,当以行善积德,庇佑一方凡人为根本!以此汇聚宗门气运,方可长盛不衰!” “数千年来,我宗门庇护下的凡人何止亿万!积攒的气运功德,浩瀚如海!有此等气运庇护,怎会……怎会遭此灭门横祸?!” “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定是……” 第72章 不肖子孙,镇运法宝! 听到这里,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林墨,终于忍不住乐了。 “噗嗤。” 这一声轻笑,在这压抑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紫云仙子那虚幻的身影猛地一顿,那双几乎要涣散的星眸,再次转向林墨,其中充满了足以冻结神魂的寒意。 林墨却像是没看见一样,他用万法剑的剑鞘掏了掏耳朵,一脸的玩味。 “我说,你是不是对你那帮后辈,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林墨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还行善积德,庇佑凡人?” “看样子,你这些不肖徒孙,是一点都没把你的话放在心上啊。” “什么?”紫云仙子一怔。 林墨神情冷漠,挥手拿出记影石,在一旁柳如烟低头愧疚的表情下投影出一副画面。 投影上的内容正是先前在小村落中发生的故事。 “就在不久前,我押送你们脱凡宗的弟子,路过一个凡人村庄。” “那些村民,一看到你们脱凡宗的服饰,你知道是什么反应吗?” 林墨顿了顿,一字一顿的说道。 “他们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哭着说刚刚被你们宗门征收完供奉,再来一次,他们就活不下去了。” “一个几岁大的孩子,指着你们的元婴长老,喊他是杀父仇人。” “因为他爹,就是因为交不出足够的粮食,被你们脱凡宗的弟子活活打死的。” “还有村里失踪的少女,被掳走的孩童……通过这个村庄的缩影表现,就足以得出脱凡宗这些年的所作作为,” 林墨每说一句,紫云仙子的身影,便虚幻一分。 “其他被脱凡宗所掌控的地界,情况只怕更加悲惨吧。”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 王座之上。 紫云仙子静静地看着那光幕,那张绝美的脸庞上,再无一丝一毫的波动。 有的,只是死寂。 “轰!!!” 下一刻,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怖怒火,轰然爆发! 整个星辰界,在这股怒火之下,剧烈地颤抖起来! 头顶的星河翻涌,脚下的云海沸腾! “不!肖!徒!孙!!!” 一声蕴含着无尽怒火与失望的咆哮,响彻天地! 紫云仙子的身影,在这一刻竟是重新凝实,她周身紫气缭绕,那双星眸之中,燃烧着的是足以焚尽一切的滔天怒焰! 她一手创立的宗门,她寄予厚望的传承,她引以为傲的道统! 竟然……竟然被这帮不肖子孙,糟蹋成了这般模样! 屠戮凡人! 强征暴敛! 视人命如草芥! 这哪里还是她心目中那个庇佑苍生的仙门,这分明就是一群披着仙人外皮的……魔鬼! 怪不得! 怪不得宗门气运会一朝崩塌! 怪不得会被人一掌灭门! 这哪里是天灾,这分明就是人祸!是报应! 两行清泪,从那双星辰般的眼眸中,无声滑落。 “我……愧对苍生啊……” 就在这时。 轰隆隆! 整座九层黑塔,毫无征兆的,剧烈颤抖了一下! 塔身这场猛烈的震动,甚至让这片星辰界都开始晃荡。 林墨一个踉跄,索性及时拉回了身子。 林墨扭头去看那副巨大的光幕投影。 画面里,那片被仙云罩着的战场,已经完全打到了九层黑塔的脚下。 战况只能用惨来形容。 “轰!!!” 被万血幻帝附身的周震天,一爪抓碎了一个元婴长老的护体灵光,然后张开嘴,当着所有人的面,把那长老的精血跟神魂,一口吞了下去! “不!!!” 活着的长老们发出绝望的悲吼,一个个红了眼,跟疯了一样。 “啊啊啊!魔头,我跟你拼了!” 陆岭山烧了自己的大半寿元,整个人变成一道刺目的蓝色剑光,不要命地撞向万血幻帝。 可万血幻帝只是轻蔑地冷哼一声,全身血气变成一只更大的魔爪,一把就把那剑光攥在了手里。 “砰!” 剑光炸开,陆岭山的身影从半空掉下来,身体干瘪得像被抽干了,已然没了战斗能力。 万血幻帝连让他落地的机会都不给,又是一巴掌硬生生将陆岭山拍飞在黑色的塔身上,血把古老的塔身都染红了一片。 一个又一个长老,就像扑火的飞蛾冲上去,然后被那道血色身影,用一种残忍至极的方式,挨个轰飞。 这哪是战斗,这简直是一场单方面的完虐。 王座上,紫云仙子那飘忽不定的身影,抖得越来越厉害。 她一手创立的宗门,最后的血脉,正在她眼前被一个魔头用最屈辱的方式一个个处决。 “不......不......” 跪在地上的柳如烟已经哭到没声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师长们一个个重伤倒地。 就在这时。 王座上的紫云仙子忽然停下了抖动的身躯。 她那双烧着怒火跟悲伤的星眸,在这时候居然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 虽然心里对那帮败坏了宗门名声的不成器东西失望透顶,但她更清楚,现在最重要的,是解决眼前的危机。 她慢慢抬起白皙的手,对着身下的星辰王座,隔空一招。 “嗡!” 整座九层黑塔,连带这片星辰界,都发出了一阵神秘的共鸣。 王座一下子变得透明,两样东西从王座的核心,慢慢飘了上来。 其中一样,是颗漂亮得不行,放着七彩霞光的宝珠。 宝珠里,好像藏着一个完整的世界,山川河流跟日月星辰,都在里头转个不停。 一股巨大到没法想象的气运之力,从里面散发出来,只是看一眼,就让人魂都快被勾走了,好像看见了无数凡人香火供奉的盛景。 而另一样,是一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玉牌。 玉牌是玄黑色的,上面没任何花纹,只是散发着一股又厚又老旧的气息,把那颗宝珠散发的巨大气运牢牢地镇住,不让它漏出去一点。 林墨看到那块玉牌的瞬间,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熟悉的感觉。 就好像......在哪见过一样。 林墨戴着纳戒的右手食指,自己就轻轻晃了几下。 不对劲,这个玉牌上面的气息......颇为有种古怪的感觉。 在这个玉牌面前,旁边那明显是百年气运的存在,竟然都有种被压制的感觉。 能具有这种效果的存在,难道说....... 林墨的脑子里,飞快掠过镇魔司档案库里那些曾经看过的绝密卷宗。 在其中找到答案的瞬间,林墨双眼赫然瞪大,心中不敢置信地得出了一个恐怖的答案。 这是.......用以镇压气运.......的存在! 第73章 半步化神,力战万血 “这两样东西,是我脱凡宗真正的镇宗之宝。” 紫云仙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只是这次,不再是神念传音了。 “这个珠子叫万民气运珠,里面藏着的,是本座当年游历天下,保佑亿万苍生,攒下的气运功德。” “而这个牌子,叫镇运玄天牌,是镇压气运的东西。” “两个合在一起,能爆发出跟洞虚强者全力一击差不多的力量,足够把那万血老鬼的残魂完全干掉!” “也可以...用这个气运,重塑山门,重振我脱凡宗的道统!” 紫云仙子一边说,一边把那两件宝贝慢慢推向跪在地上的柳如烟。 柳如烟傻傻地看着那两件传说中的宝贝,一时间竟忘了去接。 “还愣着干什么?” 一声娇喝,在她耳边炸响。 柳如烟一个激灵回过神,这才发现紫云仙子已经到了她身边,正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 “我传你操控的方法!” “你还在看什么!这里没你的事了!”柳如烟看到一线生机,扭头就冲着林墨吼,生怕他会抢走这最后的希望。 林墨听了,翻了个白眼。 “你家老祖又没让我走,你喊什么?” 紫云仙子没理会两人斗嘴,她现在没那个闲工夫。 她伸出一根快透明的手指,点在柳如烟的眉心。 “凝神!!” “我用我这最后一缕残魂的力量,帮你暂时提升修为!同时,把我宗门早就失传的紫云星辰剑诀总纲,一起传给你!” “这紫云星辰剑诀乃是我脱凡宗真正的立宗之本,可聚集星辰之力为己所用,每一颗星辰便能幻化出一道剑气,上万颗星辰便是上万道剑气!” “你是我脱凡宗最后的希望,千万别...辜负了本座的期望!” “轰!” 一股精纯的吓人的本源之力,从紫云仙子的指尖,拼命涌进柳如烟的身体里。 柳如烟全身猛地一抖,原本金丹的修为瓶颈,在这时候一下子被冲破! 金丹后期! 元婴初期! 元婴后期! 元婴巅峰! 海量的信息流,也同时涌进她的识海,那些早就失传的古老剑诀,一个个在她脑子里变得贼清楚。 林墨看着那凑在一起,一个传功一个接受,身上灵光大作的两个女人,无聊地撇了撇嘴。 林墨的视线,不知不觉又落到了那块被紫云仙子托在另一只手上的玄黑色玉牌上。 看着看着,林墨的眉头就渐渐皱了起来。 这玉牌...... 怎么感觉,有点奇怪? 林墨眯起眼,把自己金丹初期的神识,开到了最大。 在林墨的神识感知里,这块玉牌的内部,似乎...并不是一个整体。 它的质感有些不纯粹。 就好像,这块所谓的“镇运玄天牌”,只是一个外壳。 而在那看着老旧厚重的外壳下...... 还包着另外一样东西。 与此同时,柳如烟的身体依旧被浓郁的紫光包裹着,但她身上的气息,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元婴巅峰的瓶颈早已不复存在,一股超然于元婴之上的恐怖威压,从她身上弥漫开来。 半步化神! 就在这时,林墨的眼角余光,敏锐地捕捉到了柳如烟头顶的变化。 一个散发着淡淡紫色光晕的词条,缓缓浮现。 【紫云剑心(伪)】 伪? 林墨挑了挑眉。 果然是体验卡,还带个伪字后缀。 “这半步化神的力量,只是我残魂最后的余晖。” 紫云仙子那虚幻到几乎快要消失的身影,开口了。 “潮水退去后,你的境界会跌落回金丹,但你的根骨已被重塑,未来,你将走得比任何人都要远。”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那只几乎透明的手。 一把通体紫色,剑身上流淌着点点星辉,仿佛由星辰水晶铸就的古朴长剑,从虚空中缓缓凝聚,飘到了柳如烟的面前。 “去吧,带着紫辰剑,斩了那魔头!” “记住,你只有一炷香的时间!” 柳如烟感受着体内从未有过的强大力量,再看着眼前这把传承神剑,重重的点了点头。 她接过紫辰剑,没有片刻犹豫,转身化作一道紫色流光,冲出了光门。 …… 黑塔之外。 战况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而是纯粹的屠杀。 除了方御峰之外的长老结阵被万血击败,魔血化作长鞭、利爪将长老们一个个按在地上鞭挞,其中最为强悍的执行堂长老被万血幻帝一爪洞穿了胸膛,高高举起。 “蝼蚁啊…..还要挣扎吗?” “妖物!啊!” 万血脸上挂着残忍的笑意,双手在长老体内不断地破坏着生机,哪怕是生命力强悍的元婴期,此刻被如此折磨,生机也顿时快速被消磨。 苟延残喘的方御峰躲在远处一块巨石之后,大气都不敢喘。 他看着同门被一个个虐杀,心中非但没有悲伤,反而被一种病态的狂喜所充斥。 虽然同僚们死的死伤的伤!但他也能感觉到这魔头力量也消耗了不少, 只要再等一等,等镇魔司的人赶来…… 到时候,整个脱凡宗,就只剩下他一个实力尚且保存完整的元婴长老了! 宗主之位,唾手可得! 就在他幻想着未来之时,一道璀璨夺目的紫色剑光,骤然从那九层黑塔中爆射而出! 剑光快到了极致,裹胁着一股圣洁而浩瀚的星辰之力,瞬间便斩在了万血幻帝举着那位长老的手臂上! “嗤!” 一声轻响。 那条由化神肉身构筑,坚不可摧的手臂,竟被这道剑光齐肩斩断! 黑色的魔血喷涌而出!被折磨的执行堂长老立刻趁机后退,往嘴里塞下丹药。 “嗯?” 万血幻帝有些意外的扭头看向九层黑塔的方向。 只见一道身影,沐浴在紫色的星辉之中,手持一柄星辰长剑,缓缓从塔门走出。 “柳……柳师侄?!” 那个被救下的长老摔在地上,看着此刻判若两人的柳如烟,惊得话都说不完整了。 “这……这是……半步化神?!” 躲在暗处的方御峰,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脸上的狂喜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 柳如烟?!她怎么可能达到半步化神的境界?!难道说她在塔里得到了老祖传承?! “哦?一个被强行灌注修为的女娃娃,” 魔血连接着断臂快速接上,万血幻帝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柳如烟。。 “不仅如此,根骨还被重新打造一番,有趣,有趣,是个可口的食物。!” “小女娃,乖乖献上你的身体,成为本帝的一部分吧!” 话音未落,他便化作一道血色残影,一只更大的魔爪朝着柳如烟当头抓下! 面对这化神一击,柳如烟那张清冷的脸庞上,没有丝毫惧色。 她平静地举起了手中的紫辰剑,那些由紫云仙子灌输的,本该晦涩难懂的古老剑诀,此刻却如同本能一般,在她脑海中流淌。 “紫云,星落!” 同样的招式,由此刻的柳如烟使出,威力却已是天壤之别! 她手中紫辰剑一挽,剑光不再是单纯的锋锐,而是化作点点星芒,在空中聚散无常。 一剑刺出,仿佛引动了九天星河,万千星辰之力汇于一剑,圣洁而浩瀚,刚好克制那污秽不堪的血气! 轰! 剑光与魔爪悍然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那足以撕裂山川的魔爪,在接触到星辰剑光的瞬间,竟如同骄阳下的冰雪,飞速消融净化! “嗯?有点意思……” 万血幻帝凝眉。 这股力量……在万血感叹下,柳如烟的身影猛然闪烁。 她脚踏玄奥的步法,身形飘忽不定,手中的紫辰剑化作一道道梦幻般的紫色星轨,将万血幻帝笼罩其中。 每一剑,都暗合星辰运转之理。 每一招,都带着净化万物的法则之力。 万血幻帝那引以为傲的滔天魔气,在柳如烟面前,一个不留神竟是被压制的节节败退! 引以为傲的血海魔功,每一次施展,都会被那圣洁的星光净化大半,威力十不存一。 “这股力量……倒是有些克制本帝,不过你还不到气候!” 万血爆喝一声,全身魔气疯狂燃烧,化作一片遮天蔽日的血海,朝着柳如烟吞噬而去! 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击,柳如烟不退反进。 她将紫辰剑立于身前,双手掐出一个古老的法诀。 “周天星斗,听我号令!” “剑阵,起!” 嗡——! 整片天地,骤然一暗! 紧接着,无数颗璀璨的星辰,在天幕之上亮起! 这些星辰以一种玄奥无比的规律排列,构成了一幅浩瀚无垠的远古星图! 每一颗星辰,都是一道凌厉无匹的剑气! 无穷无尽的剑气,组成了一座旷世大阵! 这,才是脱凡宗真正的立宗之本,失传了数千年的无上剑阵——周天星斗剑阵! “落!” 柳如烟口中轻吐一字。 霎时间,漫天星斗,齐齐坠落! 那片足以吞噬一切的血海,在这漫天星辰剑雨的冲刷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嚎,被一道道剑气洞穿,撕裂,净化! “不错不错,这才是适合本帝的食物。” 万血幻帝的身影从血海中冲出,身上已是千疮百孔,但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 塔内。 林墨看着光幕中那如同女武神降世,大杀四方的柳如烟,摸了摸下巴。 “啧啧,这临时主角光环,效果还真不错。” “就是不知道,这一炷香的体验时间到了之后会怎么样。” 林墨的吐槽还没结束。 王座之上,那道已经淡得快要看不见的绝美身影,缓缓转了过来。 紫云仙子的视线,从光幕中那个跪在地上,满脸怨毒与不甘的方御峰身上移开。 然后,她看向了林墨。 第74章 交易,成帝之谜 交易? 林墨听见这话,原本倚着剑柄的身子稍微直了点,眼里的玩味一闪而过,嘴角的笑意也收了。 “跟我谈?” “你这道残魂都快成风里残烛了,你拿什么让我动心?确定还有筹码?” 王座上,紫云仙子那快透明的虚影,好像顿了一下。 “你的眼力比你的修为厉害多了。” 她的声音还是那么平淡,没什么情绪,倒有种看透世事的打量。 “我没看错人。” 那声音挺平淡的,可林墨听着就感觉没得商量。 林墨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他也不怕。 【天命小强】硬得很,肚皮上还有娘子的专属烙印,不带怕地。 “那你说说看,什么交易?” 林墨把万法剑往地上一插,他此时很想知道对方提出的交易是什么。 同时林墨也想知道,对方想从他身上拿到什么? 紫云仙子没立刻回话,她的视线越过林墨,落在那片老大一片的光幕上,看着画面里那个与万血幻帝激烈打斗的柳如烟。 “我要你,在我这后辈将来最需要帮忙的时候,拉她一把……以你镇魔司的身份。” 林墨听完,眉毛挑了下。 帮柳如烟?动用他的关系? 林墨微微挑眉,对于紫云仙子的话快速在脑中思考,嘴里却不忘调侃回复。 “你那徒孙,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你让我帮她?” “还有,我一个副主簿,在京都可能还有点面子,但要给一个修仙宗门在朝堂上撑腰...仙子也太看得起我了,也太小看这大玄王朝的水有多深了。” 紫云仙子的虚影晃了晃,好像被林墨这无赖的话给气着了。 “我看的不是现在,是以后。” “外面那些人......” 她的话里,那股子失望跟疲惫浓得化不开。 “气运败了,心性也坏了,不堪大用。” “这个叫柳如烟的丫头,虽然算不上啥行善积德的好人,但......她是我最后的选择了。” “这里的事了了,我会让她脱离现在的脱凡宗。” “另立山门,宗旨就是庇佑凡人跟积攒功德,重塑道统。” “到时候,新宗门刚立,肯定步步都难,我需要你在朝堂之上,在镇魔司里,给她行个方便。” 林墨脑子飞快转着。 这老祖宗算盘打得真响,这是要破而后立推倒重来,还顺手把自己规划成未来的保护伞了。 “恕我直言,”林墨打断她,表情冷淡,“这买卖,风险跟收益完全不划算。我凭什么要为了一个仇视我的人,去担这么大的风险?” “行了行了,不跟你废话了。” 林墨摆摆手,准备直接拒了。 这吃力不讨好的麻烦事,他可没兴趣掺和。 结果,紫云仙子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作为回报,我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关于这中州大陆,怎么催生出帝境的秘密。” …… 黑塔外面。 柳如烟拿着紫辰神剑,又有半步化神的修为加持,可她的战斗经验实在缺得离谱。 而她的对手,是万血幻帝。 一个从上古活到现在的魔道巨擘,就算只是一缕残魂,那战斗的本能跟经验,也远不是柳如烟这种温室花朵能比的。 “桀桀桀……空有力量,却不知道怎么用,你这丫头,真让本帝失望啊!” 原本萎靡不振的万血幻帝,此刻已经在逐渐恢复,口中发出一阵刺耳的狂笑。 他身影飘忽,一道道血色魔气变成最刁钻的攻击,不停地从柳如烟想不到的角度打过来。 柳如烟疲于应对,好几次都差点被魔气打中,全靠着紫辰剑上那股净化万物的星辰之力,才勉强把攻击给化解掉。 但她体内的力量,在飞速的消耗。 那张本来冷冰冰的俏脸,这会儿已经挂满香汗,气息也开始乱了。 远处,躲在巨石后面的方御峰,还有其他几个侥幸活下来但已经没法再打的长老,都紧张的盯着这一幕。 每个人心里想的都不一样。 就在这时。 一道苍老威严又带着点急切的意念,同时在方御峰跟所有幸存长老的识海里炸响! “一群废物!还在等什么!!” 是老祖的声音! 方御峰他们浑身一震! “那魔头跟我这后辈缠斗,正是他心神分散力量消耗最大的时候!” “天赐良机!” “你们只看着小辈对敌,身为长辈却不去帮忙,不觉得丢脸吗!这是最后的机会,本座会引动宝塔的力量,在最关键的时候,给那魔头致命一击!” 那声音顿了顿,跟着就抛出一个让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条件! “谁能砍下那魔头的脑袋,谁,就是我脱凡宗下一任宗主!本座所有的传承,都归他!” 轰! 这句话,就像一道九天惊雷,在方御峰的脑子里轰然炸开! 宗主之位! 老祖传承! 方御峰的呼吸一下子变得无比粗重,他的心脏疯狂地跳动,一股控制不住的狂喜跟贪婪涌了上来! 机会来了,现在,只要杀了这个魔头! 他方御峰,就能一步登天! “吼!!!” 方御峰发出一声疯魔似的咆哮,他再也顾不上藏了,整个人从巨石后面爆射出来! “各位师兄弟!老祖显灵了!” 他慷慨激昂地大吼着,声音传遍整个秘境。 “这是我脱凡宗生死存亡的时候!跟我一起,诛杀此獠!安慰宗门在天之灵!” 其他几个本来已经想退的长老,听到这话,又感觉到识海里那没得商量的意念,一个个也都红了眼。 富贵险中求! 拼了! “杀!!!” 几个剩下的长老燃烧着最后的灵力,化作一道道流光,紧跟着方御峰,朝着战圈中心冲了过去! 其中,方御峰最是狂热,他甚至不惜耗损本命精元,把飞剑的速度催到极致,一马当先! 而正跟万血幻帝苦苦周旋的柳如烟,也一样在脑子里听到了老祖的传音。 只是,那内容,却跟方御峰他们听到的完全不一样。 “听好。” “接下来,放弃你脱凡宗弟子的身份。” 第75章 整个宗门从上到下,都是狠人 柳如烟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道快要消散的绝美虚影,怀疑自己听错了。 老祖……让她背叛宗门? “宗门已死,道统已绝。” 紫云仙子那快透明的身影,没有丝毫情绪起伏,说出的话却字字冰冷。 “如今的脱凡宗,只是一群占着山门败坏门风的蛀虫,不配再继承我的道统。” “本座会操控这九玄镇运塔自爆,跟那魔头同归于尽。” “你听好,这宝塔在传承的时候,已经认你为主。自爆之后,塔身虽毁,核心却能自我修复。到时候秘境崩塌,你要第一时间跑,找机会收回宝塔,另立山门。” 紫云仙子的意念,像潮水一样涌入柳如烟的识海。 “你新立的宗门,宗旨就一个,庇佑凡人,重聚功德。其他的,都不重要,就算是这塔里积攒千年的气运,也可以扔掉。唯独那块镇运玄天牌,你必须拿好,它才是一切的根本。” “我已经用一个天大的秘密,换了那个小子身后镇魔司的庇护。等你重立山门,他会帮你。至于秘密是什么,等你修为到了元婴,宝塔自然会告诉你。” 信息量太大,柳如烟一时消化不了,只能呆呆地点头。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她身后的光门里晃了出来。 “我靠!连个准备都不给,说传就传啊!” 刚被传送出塔的林墨身形刚刚站稳,跟柳如烟激战的万血见状猛地一顿! “是你!” 万血幻帝发出一声震天咆哮,那声音里充满了刻骨的仇恨。 他瞬间扔下与其战斗的柳如烟,不顾一切地化作一道血色闪电,卷着滔天魔威,目标直指林墨! “我靠!” 林墨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一跳,看着那疯狗一样扑过来的血影,下意识吐槽。 “疯了?!” 塔里,紫云仙子的虚影,抬起她那块透明的手掌,决绝地拍在了身前的星辰王座上! “动手!” 一声令下,塔外那片仙云笼罩的战场上,所有幸存长老的识海中,都响起了老祖威严的命令! “结阵!困住他!” 方御峰等人一个激灵,虽然不明白,但还是本能的按照识海里突然多出的一套玄奥阵法,各自站好位置,疯狂催动体内仅存的灵力! 嗡! 一张由无数符文构成的金色大网凭空出现,在万血幻帝即将冲入塔门的瞬间,当头罩下! “滚开!” 万血幻帝怒吼,血气翻涌,拳风带着血气疯狂轰击着金网,但依然被困住双腿,速度大减。 也就在这时。 轰隆隆! 整座九层黑塔爆发出没见过的璀璨光辉,塔身飞快拔高,然后带着镇压一切的无上威势,朝着被困住的万血幻帝,狠狠砸下! 这一刻,万血幻帝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宝塔,是要跟自己同归于尽! “哈哈哈!蠢货!一群蠢货!”他非但没惊恐,反而发出了更加刺耳的狂笑。 “你们以为这是在诛魔?她是在让你们陪葬!” “你们要是想死,就别放手!” 这话一出,正在全力维持大阵的方御峰等人,顿时脸色大变。 “一帮被当成炮灰都不知道的废物!”万血幻帝的声音满是讥讽,“这宝塔一旦自爆,整个秘境都会瞬间崩塌,掉进无尽的空间乱流!就凭你们几个元婴,能活下来吗?” 轰! 方御峰等人脑子一片空白。 他们立刻传音,向识海中的老祖求证。 “他在挑拨离间!稳住心神!” 紫云仙子的声音带了点急切。 然而,死亡的恐惧,早就压倒了一切。 特别是方御峰,他眼珠一转,第一个放弃了灵力输送,转身就想化作遁光跑路! “老祖!非是我等不愿,实乃力有不逮啊!” 有他带头,部分几个长老也立马有样学样,纷纷撤回灵力,作鸟兽散。 那张金色的困阵大网,瞬间暗淡下来,摇摇欲坠。 “找死!” 宝塔里,紫云仙子那张绝美的脸庞上,终于浮现出一抹刺骨的冰寒。 她手印再变! 正要逃窜的方御峰等人,骇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动不了了! 更恐怖的是,他们体内本已撤回的灵力,这会儿竟像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倒灌而出,疯狂涌入那座困阵之中! 他们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老祖!为什么?” “我们也是脱凡宗的人啊!” “饶命啊!” 凄厉的惨叫跟不解的怒吼,响彻整个秘境。 他们到死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老祖这么决绝地放弃。 “这宗门……真是从老到小,没一个正常的。” 快要跑到秘境出口的林墨,回头看了一眼那场人间惨剧,又瞥了眼早已等在出口处神情复杂的柳如烟,忍不住小声吐槽。 小辈不把老祖的话当回事。 老祖也不把小辈的命当命。 绝配。 就在林墨一只脚快要迈出那道扭曲的空间门户时。 轰! 林墨身后的九层黑塔,猛地爆开一团没法形容的炽烈白光! 那光芒吞噬了一切,声音色彩跟空间...所有的一切,都在瞬间化为乌有。 随着宝塔的自爆,整个秘境世界,像被砸碎的镜子一样,开始寸寸崩裂! 恐怖的空间裂缝,像黑色的闪电,疯狂蔓延! 林墨不敢有半点停留,正要彻底冲出秘境。 就在这一刻! 一股极致的冰冷,猛地从背后袭来! 那是纯粹到极点的杀意! 林墨全身的汗毛瞬间炸起,来不及多想,战斗本能让他猛地一个转身,将万法剑横在胸前格挡! 下一刹那。 铛——! 一只只剩骨架,却缭绕着浓郁血气的利爪,狠狠地拍在了万法剑的剑身之上! 一股没法想象的恐怖力量,轰然爆发! 林墨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太古神山正面撞上,双臂瞬间没了知觉,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倒飞出去十米,才堪堪稳住身形。 而林墨手中的万法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咔嚓...咔嚓嚓... 一道道细密的裂纹,在那坚不可摧的剑身上,疯狂蔓延开来! 林墨骇然抬头,看向那个攻击者。 那是一个只剩下半截身子,残破不堪的身影。 方御峰! 只是这会儿,他头顶的词条,赫然已经变成了…… 【万血不死】 【帝境残魂】 第76章 难道靠谱一次的大师兄? 时间倒回宝塔自爆那一刻。 毁天灭地的白光吞没一切,狂乱的能量风暴能把化神境修士都撕得粉碎。 就在这一瞬间,方御峰的求生欲催动到了极点。 他反应极快,一把抓住身边两个早就重伤昏迷的同门长老,拿来当肉盾,死死护在身前! 轰! 那长老的肉身连着护体灵光,刚一碰上能量风暴,就烧成了灰。 就靠这么一挡,方御峰自个儿虽然也是满身是血,甚至连半截身子都没了,但总算保住一口气,没当场死透。 也就在这时。 一缕快要散掉的血色残魂,抓住了这天大的机会。 “还有容器可用......” 万血幻帝那残破的帝境残魂,想都没想就放弃抵抗大部分爆炸余波,把所有剩下的力量变成一道肉眼看不见的血线,趁着方御峰心神最弱的时候,钻进了他的眉心。 他甚至没空去彻底干掉方御峰本来的神魂,只用最野蛮的法子把它压制住。 因为,他所有注意力都钉死在那个准备逃出秘境的出口,那个跟苏清宴关系不清不楚的小子身上! 杀了他! 必须杀了他! 就算拼掉这最后一点残魂碎片,也在所不惜! …… 时间回到现在。 一阵不像人叫的,像是无数冤魂嘶吼混在一起的刺耳笑声,从方御峰那张血肉模糊的嘴里传出来。 他那半截身体,在浓郁血气包裹下,竟然缓缓地浮了起来,空洞眼眶里,两团红火在烧。 “小子......本帝承认,我小看你了。” 万血幻帝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疯劲跟决绝。 “本帝这道残魂,今天就是拼着彻底消散,也要把你这个祸害,给扼杀在这里!” 话还没说完。 轰! 一股远超元婴巅峰,甚至隐约摸到化神门槛的恐怖魔威,从那具破烂骨架中猛地爆开! 一转眼,万血幻帝变成一道血色闪电,直接无视了空间距离,一下子就到了林墨跟前! 林墨全身的血都好像冻住了。 太快了! 快到林墨的神识压根反应不过来! “铛!!” 就在这生死关头,身体本能救了林墨。 林墨下意识地将万法剑横在胸前,勉强挡住了那只缠着冲天血气的骨爪! 但那股根本没法形容的恐怖力量,透过剑身,疯了似的涌进林墨身体里。 “咔嚓......” 一声脆响。 林墨惊恐地低下头。 只见林墨手里那把陪他度过无数危机的万法剑,剑身上,居然裂开了一道细缝。 然后。 咔嚓......咔嚓嚓...... 裂痕跟蜘蛛网似的,疯了一样蔓延开,一下就布满了整个剑身! 砰! 万法剑,当场碎裂! 无数碎片炸开,变成满天光点,在扭曲的空间里没了踪影。 “噗!” 林墨像是被雷劈了,一大口血喷了出来,整个人被那股巨力轰得倒飞出去,双臂疼得要死。 连万法剑都碎了,看来不得不放出底牌了。 林墨看着那再次变成血影,带着一股非杀不可的气势冲来的万血幻帝,下意识地张开嘴,准备用尽全身力气,扯着嗓子喊出那句最能保命的咒语。 “娘...” 可那个“子”字还没喊出口。 刺啦——! 一声像布被撕开的刺耳声响,一点征兆都没有的在林墨耳朵边炸开! 林墨身边的空间,竟然平白裂开了一道黑漆漆的缝隙! 那缝隙里,是叫人心悸的虚无还有混乱的空间乱流。 一道身影,就那么跟散步似的,从里头走了出来。 来人一身白衣,长得挺帅,脸上挂着一副玩世不恭懒懒散散的笑。 他手里,也握着一把剑。 那把剑,跟刚碎掉的万法剑一模一样,就是剑身是那种半透明的琉璃质感,好像是纯粹的空间力量凝出来的。 “我说老鬼,当着我的面,动我师弟?” “你是不是......有点太不把我们镇魔司放眼里了?” 司霖来了! “滚!” 万血幻帝眼里只有林墨,对突然冒出来的司霖,他只不耐烦地吼了一声,骨爪上血光大涨,继续抓向林墨的脑袋。 “啧,脾气还挺大。” 司霖撇撇嘴,那张总带着笑的脸上,却一点笑意都看不见。 他只是随意地,把手里的半透明长剑往前一递。 没啥惊天动地的剑光,也没啥毁天灭地的威势。 这一剑,普普通通。 可剑尖刚递出去,前头的空间,就开始肉眼可见的一层层坍塌扭曲,然后破碎! 空间法则! 万血幻帝那狂暴的魔爪,一碰上这片坍塌空间,速度猛地一慢,像陷进了泥潭里。 血色的魔气,被那看不见的空间力量,不停地撕裂跟湮灭! “空间力量?!你是化神境?!” 万血幻帝的咆哮声里,总算带上了一点惊讶和怀疑。 “现在才反应过来?” 司霖轻笑一声,手腕微微一动。 那把半透明的万法剑,就带着一片破碎的空间,跟那只烧着帝境本源的骨爪,狠狠撞在一起! 轰!!!!!! 恐怖的轰鸣在这一刻爆开! 不是声音,而是纯粹的能量跟法则对撞! 整个快要崩塌的秘境空间,在这一下对撞里,崩坏的速度猛地快了十倍! 而离碰撞中心最近的林墨,就像被夹在中间的蚂蚁,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整个人就被那狂暴到极点的冲击波,狠狠地掀飞了出去! 身体,好像被彻底撕开。 意识,一下就黑了。 “小师弟!” 司霖见状猛地怒喝,便要朝着林墨冲去。 可就在司霖分神之际,万血幻帝再次刺出骨爪,带着风暴席卷般的气势冲来。 而林墨则像一颗被随手扔掉的石子,被那股力量,直接轰进了那个正在扭曲的秘境出口...... …… 秘境外面。 早就逃出来的柳如烟,正照着紫云老祖最后的吩咐,开始着手寻找着老祖说过的宝塔碎片。 她神情复杂,既有死里逃生的庆幸,又有对未来的茫然。 与此同时另一边,一个浑身是血,像破麻袋一样的身影,从那个快要彻底关上的空间裂缝里,被吐了出来。 那人影在空中划了道抛物线,最后重重砸在不远处的地上,砸起一片土。 地上。 林墨感觉自己全身的骨头,都碎成了末。 空间风暴的切割力量,在他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伤口,深得能看见骨头,血早就染红了他身下的地。 所幸,【天命小强】词条散发着微弱的光。 它没能让林墨毫发无伤,却像一根结实的蛛丝,死死地吊住他的命,让林墨不至于当场死掉。 “咳......咳咳......” 林墨咳出一大口黑血,艰难的用那只还能勉强动的手臂撑着自己。 林墨想爬起来,视野,一片模糊。 耳朵边,是世界崩塌的轰鸣。 就在林墨拼了老命,终于勉强抬起头的瞬间。 一个熟悉的存在,映进了他那被血模糊的视线里。 第77章 跟我抢宝塔?我当场给你拆了 与 与此同时,柳如烟正在思索老祖最后的话,可突然,脚下一软,跪倒在焦黑的土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她能感觉到体内的力量,正在飞快的流逝。 那股让她一度拥有半步化神威能的力量,正飞速消散。 元婴巅峰…… 元婴后期…… 元婴中期…… 最后,那股力量在她体内冲撞了一番,勉强缓停在了元婴境界,或许用不了一个时辰,她便会彻底回到原来的金丹。 可这又如何? 柳如烟抬起头,看着周围的宗门废墟,眼神空洞。 老祖……为了和那魔头同归于尽,恐怕已经彻底消散了。 宗门,也早就没了。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不,还没有结束! 老祖最后那段决绝的意念,还在她的脑海中回响。 “……另立山门,宗旨就是庇佑凡人跟积攒功德,重塑道统……” “……地宫……我留下了足够你东山再起的东西……” 地宫! 柳如烟的身体里重新涌起一丝力气。 她挣扎着爬起来,辨认了下方向,就化作一道流光,朝着脱凡宗境外几十公里外的一个方向飞去。 那里,有老祖留下的最后希望。 几十公里外,一处荒无人烟的山谷之下。 柳如烟气喘吁吁地停在一面光秃秃的石壁前。 她按照老祖留下的记忆,双手飞快结印,最后,一指点在石壁的凹陷处。 “开!” 轰隆隆。 石壁缓缓向两侧移开,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通道。 一股精纯的灵气混着丹药的香气,从通道内扑面而来。 柳如烟眼睛一亮,没有任何犹豫,立刻闪身进去。 地宫不大,陈设也很简单。 正中央,只有一个蒲团,蒲团前,摆放着几个落满灰尘的储物袋。 柳如烟走上前,将神识探入其中一个储物袋。 下一秒,她呆住了。 里面全是上品灵石!粗略一估,至少有几千万! 而另外几个储物袋里,则装满了各种疗伤和提升修为的丹药,其中还有些是早已绝迹的上古灵丹。 有了这些东西,别说重立山门,就算是从零开始,培养出一批金丹的弟子,也绰绰有余! 老祖……没有骗我! 柳如烟的眼圈一红,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将所有储物袋都收好,然后盘腿坐在蒲团上。 当务之急,是取回宗门至宝,九玄镇运塔! 柳如烟闭上眼,开始按照老祖传授的秘法,运转灵力,神识跨越空间,和遥远的宝塔建立联系。 “以我之血,奉我为主!” “九玄镇运,速速归来!” 古老玄奥的咒语,在空旷的地宫中回荡。 柳如烟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和宝塔之间那条无形的纽带。 可就在她准备把宝塔拉过来的时候,一股蛮横霸道的神识死死地缠在宝塔上,和她分庭抗礼! 怎么回事? 老祖的秘法怎么不管用,难道自己操作错了? 想到这,柳如烟再次运转灵力尝试之前的操作,可那宝塔就像生了根似的,纹丝未动! 柳如烟气得浑身发抖。 这可是老祖最后的心愿,也是另立山门最后的机会,不管是什么原因,她都要将其拿到手! 柳如烟双目赤红,她不再保留,将体内金丹大圆满的灵力催动到极致,疯狂地涌向那条神识纽带,想用蛮力强行拿到宝塔。 …… 脱凡宗废墟的另一头,一处相对完整的断壁残垣之后。 “咳……咳咳……” 林墨半跪在地上,每咳一下,都有黑血从嘴里涌出。 可即使这样,林墨的双手,依旧死死的抱着一样东西。 那是个巴掌大的九层小塔,通体漆黑,布满了裂纹。 正是自爆后只剩下核心的九玄镇运塔! 此刻,这小塔在林墨怀里剧烈地挣扎,嗡嗡作响,想要挣脱林墨的束缚飞走。 “想跑?” 林墨又咳出一大口血,那张惨白的脸上,嘴角却咧开一个兴奋的弧度。 紫云仙子那老娘们儿的魂念,在刚才那场大爆炸里,肯定已经彻底没了! 现在这宝塔,是无主之物! 【天命拾荒者】的本能,也在此刻蠢蠢欲动。 这玩意儿,是个大宝贝!恐怕比之前捡到的所有东西加起来都要神! “给老子……留下!” 林墨低吼一声,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地从地上坐起,然后粗暴地将自己那破烂的纳戒,对准了怀里的小塔。 “镇!” “封!” “定!” 林墨忍着神识撕裂的剧痛,将纳戒里防身用的那几张阵盘法符,一股脑的全都激发了! 嗡!嗡!嗡! 一道道元婴级别的符文光华从纳戒中射出,一层又一层地缠绕在那黑色小塔之上。 小塔的挣扎变得更厉害,塔身光芒大盛,一股强烈的召唤之意从塔身内部传来,似乎在和远方的某个人或物产生共鸣。 林墨能感觉到,有另一个人,正在抢这个宝塔的控制权! 麻蛋紫云仙子那老娘们儿临死前,肯定给柳如烟留了后手,这塔竟然也主动想朝着远方飞去! 想到这里,林墨心里发了狠。 跟我抢东西? 你还嫩了点! 两道灵力就这样开始了拉锯战,然而不过半柱香时间后。 “噗!” 林墨脑中剧痛,神识的对抗让他本就重伤的身体雪上加霜。 林墨怀里的小塔,光芒已经大盛到了极点,仿佛随时都会脱手飞出。 妈的,要撑不住了。 那娘们儿的临时加强的修为比自己高一个大境界,这么硬拼下去,自己要完蛋。 林墨的脑子飞速转动。 怎么办? 硬抢是抢不过了。 那就……拆! 既然得不到完整的,那拆点零件下来,总不过分吧? 林墨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将自己最后一丝神识,凝聚成一根尖刺,不再去和柳如烟争夺整个宝塔的控制权,而是狠狠的刺向了宝塔内部。 轰! 黑色小塔似乎感觉到了林墨的意图,爆发出最后的光华。 一股巨大的力量,将林墨狠狠的掀飞了出去。 小塔也终于挣脱了所有的束缚,化作一道黑色流光,撕裂长空,瞬间消失在了天际。 “看来还是不行!” 林墨重重摔在地上,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无奈摇头。 到手的鸭子,终究还是飞了。 等等…… 手里的触感,好像不对劲。 不是空的。 林墨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摊开了那只因为用力过度而不断颤抖的右手。 一块玄黑色的玉牌,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 玉牌古朴,上面没有任何纹路,却散发着一股镇压万古的气息。 正是紫云仙子之前拿出来的那块……镇运玄天牌! 在最后关头,自己居然真的把这玩意儿给拆下来了! 林墨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来。 镇压气运的存在! 这东西的价值,恐怕比那座破塔本身还要高! 林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打量着手里的玉牌。 林墨的目光,很快就落在了玉牌的中央。 在那玄黑色的材质包裹下,隐约能看到一小块类似金属铁片的东西。 这玩意儿…… 林墨的眉头渐渐皱起。 怎么感觉,这么眼熟? 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就在林墨百思不得其解,试图回忆起这股熟悉感的来源时。 嗡。 视野中,一个猩红的词条,散发着不详与毁灭的气息,缓缓浮现。 第78章 万血残魂自爆,拉着林墨同归于尽?! 【万血不死】 【帝境残魂】 什么?又来? 万血那老家伙竟然还没死,而且还出来了! 林墨心里一紧,顾不上全身的剧痛,立刻就想拉开距离。 但林墨刚一动,那片空地猛地炸开一片刺眼的血光! 血光里,一个比之前更虚幻的影子慢慢出现,正是万血幻帝! “竟然……竟然能发现本帝最后的藏身之处……” 万血幻帝虚幻的脸上满是震惊。 “不愧是和苏清宴那贱人有关系的人,你身上果然有古怪!” 他好像从宝塔自爆的冲击里缓过来了,但残魂比之前弱了无数倍,感觉风一吹就散。 但他看向林墨的眼神,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不过,没用了!” 万血幻帝怨毒地吼道。 “我这最后一道残魂,不要了!” “今天,我就用帝境残魂自爆的代价,把你埋在这片废墟里!” 话音刚落,轰的一声! 那道虚幻的血影炸开了! 没有巨响,只有一片纯粹的血色,瞬间染红了方圆百里的天空。 刺啦—— 刺啦啦—— 空间在血气的侵蚀下,出现了一道道漆黑的裂缝,疯狂的蔓延开! 这片地方,正在被强行从整个中州世界剥离出去! 林墨瞳孔一缩。 疯子! 这家伙就是个疯子! 为了杀自己,连最后的残魂都不要了! 看着周围的世界都在崩塌,变成混乱的空间乱流,林墨知道,自己这次真的玩脱了。 在帝境残魂的自爆下,【天命小强】即便能保住自己性命,那伤势也是无法想象的! 拼了! 林墨立刻伸出还能动的左手,抖着摸向自己的小腹。 “娘子救我!!!” 林墨在心里拼命的呐喊! 可就在他小腹上那副神秘图案开始发热,还没来得及爆发出力量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嗡!!! 一声古老的嗡鸣,猛地从他手里响起! 林墨惊骇地低头看去。 只见他刚从宝塔上拆下来的那块玄黑色玉牌,竟然亮起一片玄黄色的光! 光芒不刺眼,却带着一股镇压一切的威严! 接着! 嗡—— 林墨手指上的纳戒也发出了同样的光芒! 两股光芒互相呼应,连成了一片! …… 与此同时。 大玄王朝,京都。 京都上空,那座看不见却真实存在的护国大阵,突然疯狂地运转起来! 京都,镇魔司总部。 大殿里,司主落狂徒正翘着二郎腿,听手下汇报重建开销,脸黑得像锅底。 “什么?修复一座地牢就要三百万两?你们当老子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吗!” “还有!谁他妈批准买那么贵的金丝楠木修房顶的?老子睡觉的房梁都没这么奢侈!” 他正骂得起劲。 轰隆隆——!!! 整个京都,都猛的震了一下! 落狂徒手里的茶杯被震飞,他差点从宝座上摔下来。 “地震了?!” 落狂徒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猛地从皇城方向冲天而起! 接着,护国大阵被彻底激活! 金色的阵纹在京都上空出现,交织成一幅巨大的阵图! 一股浩瀚的帝威,从大阵中心爆发,瞬间笼罩了整个大玄王朝! “这……这是……” 落狂徒冲出大殿,惊骇地望着天空。 “谁?是谁触动了乾坤大阵的核心?” …… 林府隔壁的小院里。 酒再来正拿着一本《备孕宝典》,愁眉苦脸地研究着。 “唔……这上面说,要阴阳调和,气血充盈……看来补得还不够,等小墨那臭小子回来,必须得狠狠摆上三大桌让他吃个够!” 他正嘀咕着,一股恐怖的帝威降临! “砰!” 酒再来手里的书瞬间化为飞灰,他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酒再来惊骇的抬头,看向京都上空那刺眼的金色阵图。 “乾坤大帝的……气息?” “大阵……大阵核心怎么会启动?” …… 林府。 正躺在院中摇椅上,惬意假寐的苏清宴,眉头微微蹙起。 那股席卷整个大玄的帝威,对她这个货真价实的帝境强者,更是格外关照。 一股沉重如山岳的压力,凭空出现在她身上,试图将她镇压。 “哼。” 苏清宴红唇轻启,发出一声带着几分慵懒,几分不悦的冷哼。 “一个死了多少年的老家伙,留下的阵法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她抬起眼眸,望向皇城方向那道冲天金光,绝美的脸庞上写满了不爽。 这讨厌的阵法,打扰她等夫君回家的好心情了。 “等等……这阵法的启动该不会又和夫君有关吧?” 苏清宴猛然想到了什么,立即站起身。 …… 镇魔司,副司主办公室内。 一名总是眯着眼,脸上挂着和善笑容的中年男子,正悠闲地品着茶。 他就是镇魔司的另一位副司主,燕南归。 帝威降临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慢慢放下茶杯。 那双眯了多年的眼睛,在这一刻,猛地睁开! 那是一双没有眼白没有瞳孔的眼睛,只有一片深邃的漆黑。 “这股气息……” 燕南归的身影消失,出现在镇魔司的最高楼阁上。 他看着皇城方向那道金色光柱,漆黑的眸子里露出浓浓的震撼。 “是……乾坤大帝的本源之力,而且如此强烈!” “到底发生了什么?” …… 皇宫深处,一处云雾缭绕的温泉池中。 一位身穿薄纱,身段婀娜的女子,正慵懒地靠在池边,享受着宫女的伺候。 她是当今大玄王朝最受宠爱的三公主,玄月。 “嗯~水温正好……” 她正惬意地闭上眼。 轰! 整个温泉池的水瞬间沸腾! 一股金光从池底冒出,把池水都染成了金色! “啊!” 宫女们吓得尖叫着跪倒在地。 玄月公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站了起来,薄纱紧贴着她玲珑有致的身体。 “放肆!还来?是谁敢在本宫的浴池里装神弄鬼!” 她脸上带着怒气,正要发火。 可下一秒,当她感受到那股浩瀚的帝威时,她脸上娇蛮的神情,瞬间被敬畏和恐慌代替。 她呆呆地抬头,看着头顶的金色阵纹,满脸僵硬。 “先祖……是先祖的阵法……” “能让先祖的阵法如此震怒……到底发生了什么?” …… 司天监,观星台。 白发苍苍的监正正对着龟甲卜算着什么。 突然! “咔嚓!” 他身前那块传了几千年的星盘,猛地炸开了! “噗!” 监正当场喷出一口血,踉跄后退,他惊骇地冲到观星台边上,看向那道金色光柱。 “帝星!帝星在燃烧!国运沸腾!这是……有新的大帝要诞生?” 监正慌忙拿出龟甲卜,双眼紧闭。 片刻后,他猛地睁开双眼,瞳孔都在颤动。 “不对!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牵扯国运!” “是谁?!究竟是谁引动了这沉寂千年的变数!” …… 人族与妖族的边境。 那座隔开了人间与炼狱的剑气长城之上。 盘坐在万剑之巅的白衣老者,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身下,那几万把沉寂了千百年的古剑,此时竟一起发出剑鸣,声音传遍四方。 老者没有理会这些。 第79章 护国阵起,各方惊动 大玄王朝,京都金銮殿。 庄严肃穆的朝堂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玄王朝的皇帝玄正端坐龙椅,正在听旗下百官汇报各地税收情况。 一名须发半白,神情恭谨的老臣手持玉笏出列,躬身道。 “启禀陛下,今年江南三州风调雨顺,灵米增产三成,税收已尽数入库,国库充盈。” 玄正闻言,龙颜微悦,正要开口嘉奖。 户部尚书却话锋一转,面露忧色。 “然,北境三郡遭遇百年不遇之寒潮,妖兽南下侵扰,良田损毁,百姓流离,税收锐减。臣恳请陛下,拨发赈灾款项,并增兵北境,以安民心。” 玄正眉头微蹙,正欲开口。 突然。 轰隆隆! 整座宏伟的宫殿连带整个京都,都毫无征兆地剧烈颤抖了一下! 大殿顶部的琉璃瓦哗啦啦作响,几根盘龙金柱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怎么回事?!” “地震了??” “护驾!快护驾!” 殿内,那些没修为在身的文官瞬间乱作一团,一个个脸色煞白,惊慌失措地四下张望,更有甚者,已经吓得钻到桌案底下。 相比之下,那些身具修为的武将跟宗室勋贵则要镇定得多,但他们脸上同样写满惊骇。 他们能清晰感觉到,这股震动并非源于地底,而是来自天空! “众爱卿,稍安勿躁。” 龙椅之上,身着九龙衮袍的皇帝玄正开口了。 他的声音有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便压下满朝的嘈杂。 玄正比任何人都清楚刚才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开口安抚群臣的同时,一道金色的光柱,猛地从皇城最深处的核心区域冲天而起,直入云霄! 转眼间,覆盖整个京都的护国大阵被彻底激活! 金色的阵纹在天际之上显现,交织成一幅覆盖了方圆千里的浩瀚阵图,一股源自太古的磅礴帝威,跟天河倒灌似的,瞬间降临! 在这股帝威之下,除了殿内的官员和皇室成员能够受到大阵护佑,其余没这个福分之人都感觉身上像压了座大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玄正站起身,他望着殿外那片被染成金色的天空,面沉如水。 乾坤大阵,自初代大帝建立以来,沉寂了近千年,只有当年那件事……才会如此全面的启动。 究竟是何人,引动了大阵的核心? 他不动声色地对着龙椅后方的阴影处,做了一个极其隐晦的手势。 一道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黑影,悄无声息地消失不见。 …… 距离京都不足百里的一座偏僻村庄。 村内炊烟袅袅,一片祥和。 然而,下一刻,村中所有的鸡犬,都仿佛感受到什么恐怖的存在,瞬间噤声,瑟瑟发抖。 村口一间破屋内,几名身披黑色斗篷气息阴冷的身影,正围坐在一张桌前。 就在护国大阵全面启动的瞬间。 “噗!” 其中一名斗篷人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口黑血,全身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下去。 “该死!” 为首的斗篷人一掌拍碎了身下的木椅,他嘶哑地低吼着,声音里充满惊恐跟不解。 “护国大阵……怎么会突然全力催动?我们的修为被压制了五成以上!” 另一人颤抖地开口:“难道……难道是人族发现了我们的计划?” “不可能!”为首者断然否定,“计划天衣无缝,人族那群蠢货不可能察觉!” 他站起身,在屋内焦躁地踱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乱了他们的部署。 “不管是什么原因,此地不宜久留!” 为首的斗篷人眼中闪过一抹狠厉的凶光。 “计划必须提前!三号,你立刻返回万荒界,将此地变故告知妖皇陛下!” “其他人,跟我来!” 他猛地掀开头上的斗篷,露出一张布满青色鳞片的狰狞面孔。 “为了不暴露行踪,这个村子……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凄厉的惨叫声,很快便在这座宁静的村庄中响起,但很快又被冲天的血光所吞噬。 …… 京都,宏伟的城门口。 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一片繁华景象。 几个身着华服面容俊俏,气质却带着几分邪异桀骜的青年,刚刚通过城门的身份检测,正一脸好奇的打量着这座人族帝都。 “啧啧,这就是中州人族的京都?确实灵力不凡,难怪上面一直垂涎这块地呢。” “是啊,如果能将此地占为己有,修行速度恐怕比我们永夜州高三倍不止。” “别废话了,赶紧找个地方,查探一下幻帝大人的下落。他的命牌从三年前就开始闪烁不定,最后的气息就在这京都左近,前段时间镇魔司总部又出了那么大的事,说不定就和幻帝大人有关。” 几人正用魔族秘法在心底交流着。 突然! 那股浩瀚的帝威从天而降! “噗通!” “噗通!” 毫无防备的几个青年,只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压在他们的神魂跟肉身之上,双腿一软,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将坚硬的青石板都砸出几个浅坑。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周围的百姓和守城卫兵都吓了一跳。 “哎哟,这几位公子哥是怎么了?” “看着人模狗样的,怎么行此大礼?” 一名好心的巡城卫兵连忙上前,关切地问道:“几位,你们没事吧?可是身体不适?” 那几个魔族青年何曾受过这等屈辱,当着这么多蝼蚁的面跪下,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他们感受到那巡卫身上属于镇魔司的淡淡煞气,顿时魂飞魄散,以为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 其中一人强撑着抬起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无伦次地说道:“没……没事!我们……我们是远道而来的学子,听闻大玄人杰地灵,心生向往,情不自禁,故而……故而行此跪拜大礼,以示敬意!” “对对对!我们是来参加明年春天的科举的!”另一人连忙附和。 旁边一人却急了,传音怒吼:“白痴!科举在春天,现在才刚入秋!你当我们是来过年的吗?” 他赶忙改口:“不不不!我们是来……奔丧的!对,奔丧!家中有远房亲戚过世,我等悲痛万分,一时腿软,站不住了!” “胡说!我们是来参加婚礼的!” 几人前言不搭后语,谎话漏洞百出。 周围的百姓和卫兵们,看着这几个俊俏青年慌不择路的模样,脸上的表情从关切到疑惑,最后,全都变成了一种……关爱智障般的同情。 那几个魔族青年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羞愤欲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帝境大阵的威压越来越强,压得他们神魂刺痛,几近崩溃。 绝望之下,其中一人再也撑不住,仰天发出一声悲愤的哭喊。 “幻帝大人!您到底在哪里啊?快来救救我们吧!” …… 另一片空间之中。 那片由帝境残魂自爆引发的,足以毁灭一切的血色光芒,此刻正被一股更加古老更加威严的玄黄色光芒死死的压制,不断消融。 玄黄光芒的源头,正是林墨手中的那块玄黑玉牌,还有他手指上的纳戒。 然而,那道已经开始自爆,本该彻底消散的血色残魂,却在这一刻,诡异的停滞了。 万血幻帝那虚幻的身影,没去看那块镇压了自己力量的玉牌,也没有去看那枚引动了国运的纳戒。 他所有的意念,所有的感知,都死死的锁在林墨的身上。 不,准确来说,是锁在林墨怀中,一个从他纳戒里滚落出来的东西。 那是一个早已断裂,锈迹斑斑,看起来毫无价值的破烂剑柄。 血影剧烈地颤动起来。 那股滔天的恨意跟疯狂,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骇,是深入骨髓的迷茫,是见了鬼一般的......难以置信。 他瞪大那双由血气构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平平无奇的断裂剑柄。 “这是......原来如此……” 第80章 我捡的破烂竟是无上神兵! 这一下变故,让林墨不得不后退了几步,防范起来。 什么情况?? 这老鬼看我这破剑柄干嘛? 这玩意儿不就是当初在京都街边随便捡的吗? 回想当初,这破剑柄送到铁匠铺重新打造都没有人要,现在看来似乎其貌不扬,难道说是超级牛逼的存在?? 林墨低头看着从自己破烂衣服里滚出来的生锈剑柄,脑子一团浆糊。 林墨只记得最后一刻,自己看到一股强悍的火焰金光在自己身前爆发,抵抗着万血自爆引来的空间裂缝,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原来是这样...” 万血幻帝的血影剧烈地抖动,那滔天的恨意跟疯狂,竟然一下就没了,转而是一种近乎解脱的惨然。 “原来...这才是苏清宴那个贱人找上你的真正理由...” “呵呵...呵呵呵...” 血影发出的笑声意义不明,里面听不到半点帝境强者的威严,语气莫名。 “小子,想必用不了多久,你就会亲身体会到...什么叫命运的残忍吧。” 话刚说完。 那道本就虚弱无比的血色残魂,在玄黄光芒的照耀下,化作红色光点,彻底消散在这片崩塌的空间里。 连一丁点气息都没留下。 死了? 这就死了? 堂堂大帝残魂就这样没了,不会还有后手吧? 林墨呆呆看着万血幻帝消失的地方,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 而且这老鬼还非要给自己留个谜语? 什么叫命运的残忍? 林墨满心都是槽点,却不知从何吐起。 这时候,他手里的玄黑玉牌,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林墨低头一看,那块古朴的玉牌表面,裂开了一道细密的缝。 跟着,裂缝跟蛛网一样疯长。 砰! 玉牌整个崩碎了! 那块所谓的镇运玄天牌,竟然真的只是个壳! 玉牌碎裂的核心,一小块闪着暗金色光泽的金属残片,就那么悬浮着。 嗡! 林墨怀里那个破烂剑柄,像是被什么东西致命的吸引住了,猛地爆出耀眼金光,自己飞了出去。 那块金属残片也动了。 俩东西在半空,用一个完美无瑕的角度,严丝合缝的拼到了一起!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直冲云霄。 本来锈迹斑斑的断裂剑柄,跟那块金属残片融合的瞬间,整个都不一样了! 锈迹全没了,剑柄变得古朴苍劲,上面刻着看不懂的古老神文。 那块金属残片,则变成一截两寸长的暗金色剑身,剑身上,一缕缕金色火焰在流动,透着一股能烧光一切的恐怖气息。 虽然还是残缺的,但这会儿已经有了绝世神兵的样子。 林墨彻底僵住了。 自己顺手捡的破烂,跟紫云仙子那老娘们儿的镇运玄天牌,竟然能拼一起? 而且看这架势,那所谓的镇运玄天牌,根本就是个包装盒,专门包这截剑身碎片的! 半步帝境的紫云仙子,当宝贝看了一辈子的东西,竟然只是这把剑的一个零件? 那这把剑的本体,到底什么来头? 林墨的心脏,开始控制不住的狂跳。 自己好像...真的捡了个不得了的绝世大宝贝! 轰隆隆! 这时候,周围的空间崩塌得更猛了。 一道道漆黑的空间裂缝,疯了一样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林墨看着周围的变化,强撑着身子不被卷进去。 “再不走,真要被卷进空间乱流里死无全尸了。” 林墨心里一急,正捂着肚子,准备实在不行就呼叫一次场外援助。 可林墨手里那柄新生的断剑,剑身上的金色火焰,却突然变了个形态,指着左前方一个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位置。 那里空间扭曲得最厉害,看起来也最危险。 这是...在给自己指路? 林墨愣了一下,脸上露出几分怀疑。 不管了!实在不行还有娘子的外援。 死马当活马医了! 林墨一点没犹豫,咬着牙,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朝着断剑指引的方向,踉踉跄跄的冲了过去! …… 脱凡宗废墟上。 伴着一声震天巨响,那片被秘境占据的空间,彻底炸开。 恐怖的能量风暴把方圆千米的废墟渣子都掀飞上天,烟尘滚滚,天都黑了。 “咳咳!” 一道白衣身影从烟尘里冲出来,正是司霖。 他现在样子有点狼狈,衣服上全是灰,脸上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也早没了,换上了一脸的焦急跟凝重。 “小师弟!” 司霖的身影在废墟上空飞快穿梭,化神境的强大神识全放了出来,疯狂地扫着每一寸土地。 该死! 刚才跟万血老鬼那一下对撞,竟然引出了更深的空间乱流,连他都被困了好一会儿。 等他再出来,整个秘境都彻底崩了。 小师弟...可千万不能有事啊! 司霖一边找,一边拿出司主落狂徒给他的罗盘法器,探查万血幻帝的气息。 结果,罗盘上一点反应都没有。 “气息...完全消失了?” 司霖停在半空,皱紧了眉头。 难道是迷失在空间乱流里,彻底魂飞魄散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 可小师弟呢? 他一个金丹,怎么可能在这种程度的空间崩塌里活下来! 一想到这,司霖的心就往下一沉。 “落狂徒!你个老王八蛋!” 司霖越想越气,忍不住对着京都的方向破口大骂。 “老子早就说了不让他出京!你非不听!现在好了!我师弟要是出了事,我跟你没完!” 司霖正绝望着,准备等回去后跟落狂徒拼命。 扑通! 一声闷响,从他身后不远处传来。 司霖猛地回头。 只见一道空间裂缝在他身后凭空出现,然后,一个浑身是血破烂的跟个麻袋一样的人影,从里面被吐了出来,脸朝下,“啪叽”一声摔在地上。 是林墨! “小师弟!” 司霖脸上的绝望一下变成了狂喜,身形一闪就到了林墨跟前。 林墨艰难地抬起头,满是血污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大...大师兄...” 看到司霖那张熟悉的脸,林墨心里那根一直绷着的弦,终于断了。 林墨用尽最后一点意识,把断剑收回纳戒,然后脑袋一歪,直接昏死过去。 “小师弟!” 司霖连忙把他扶起来,看到他身上那密密麻麻深可见骨的伤口,眼角都忍不住抽了一下。 伤成这样都还能活下来。 自己这小师弟的命,真是硬得离谱。 司霖检查了下林墨的伤势,确定没生命危险后,才松了口气。 他小心地把林墨背到自己背上,脸上又挂起了那副熟悉的,懒洋洋的笑。 “走,咱们回家。” 司霖的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眨眼就消失在天边。 过了好久。 在离废墟十几里外的一座山峰顶上。 柳如烟的身影静静出现。 她远远望着司霖跟林墨离开的方向,表情很复杂。 柳如烟手里捧着一个巴掌大小布满裂纹的九层黑色小塔。 “老祖...” 她低下头,对着怀里的小塔,轻声呢喃。 “我们也走吧。” 第81章 监正的天机卦象,钦定的天命之人 一个月后。 大玄王朝,京都皇城。 太阳刚冒头,天边紫气滚滚,金灿灿的晨光穿过云层,给那一大片巍峨的宫殿抹上了一层神圣的金边。 金銮殿,大玄王朝的权力中心。 这大殿宏伟得简直不像人住的地方,百丈高的顶被上百根盘龙金柱撑着,地上铺的玉石能照出人影。 殿里安静得出奇,只有文武百官的呼吸声,几百个宦官侍卫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两边,让这地方更显得又压抑又肃杀。 龙椅上,穿着九龙衮袍的皇帝玄正,没什么表情地听着下方户部尚书的奏报。 “陛下,青州跟云州这些地方今年碰上了百年大旱,地都裂了,一个子儿都收不上来,灾民已经有好几百万,求陛下赶紧开仓放粮,发点赈灾的钱……” 玄正没点头也没摇头,眼神转到了武将头头,一个披着重甲的老将军身上。 “北边有什么动静?” “回陛下,有剑气长城在,北境稳得很。”老将军嗓门跟打雷似的。 “不过东海的妖族,西域的魔崽子,还有南疆的蛮巫,最近都想搞事,小摩擦越来越多,特别是西域边境,魔气比三年前多了十倍不止,臣觉得,该加派人手守着。” 玄正点了下头,眼神慢慢扫过底下的臣子,最后,停在了百官最前排,一个特别扎眼的人影上。 镇魔司司主,落狂徒。 这位大玄王朝最有权力的几个人之一,这会儿正闭着眼睛,脑袋一点一点的,睡得那叫一个香。 最扯的是,他鼻子上还挂着个亮晶晶的鼻涕泡,随着他呼吸,忽大忽小,节奏感十足。 站他旁边的左相,一个干瘦又文绉绉的老头,眼角都不知道抽了多少回了。 恶心,太恶心了!跟这种粗人一起当官,简直是他这辈子的污点! “落爱卿。” 皇帝玄正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来,听不出是个什么情绪。 “嗯?” 落狂徒打了个激灵,嚯得睁开眼,鼻涕泡“啪”一下破了,他迷茫地眨了眨眼,一副我是谁我在哪的傻样。 “噗嗤。” 有个年轻的文官没绷住,笑出了声,结果被左相杀人一样的眼神一瞪,又硬生生把笑给憋了回去,脸都涨红了。 “陛下,您叫我?” 落狂徒总算醒了,他大大咧咧地打了个哈欠,一点都没有在朝上睡觉该有的心虚。 “我问你,这几个月,天下镇魔司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 落狂徒又眨巴眨巴眼,他这一个月光顾着跟工部的人吵架要钱修总部了,哪有功夫管这些破事。 就在大殿气氛有点僵的时候。 落狂徒身后,一个老是眯着眼,脸上挂着老好人笑容的中年男人,没出声的叹了口气,往前走了一步。 这人正是镇魔司另一个副司主,燕南归。 “陛下,臣替司主大人回答。” 燕南归不卑不亢地躬身行礼。 “近三个月,天下镇魔司总共报上来三百一十二个异常案子。其中有两件事,特别要注意。” “第一件,在西南,冒出来一个叫圣火教的神秘教派,教义很奇怪,好像跟万荒界的妖族有关系。他们忽悠老百姓,还搞出了个宣传语,叫什么妖神降世,众生永乐。镇魔司派人去查,结果老被当地老百姓拦着,暂未有良好进展,不过正在计划深入调查。” “第二件,在极东之地的封魔渊,那个封印最近裂了条缝。监天司跟镇魔司一起去看了,发现封印核心有点松,虽然暂时给补上了,但要想彻底放心,还得请监正大人亲自走一趟,重新弄个阵法。” 皇帝玄正安静的听着,本来挺平静的脸,在听到封魔渊三个字的时候,总算有了点变化。 “燕副司主脑子清楚,事情说得也详细,有你帮着落司主,我放心。”玄正赞许地点点头。 旁边的左相逮住机会,阴阳怪气地说。 “陛下圣明。燕副司主能力强,办事也稳,跟某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一比,确实更像镇魔司能主事的人。” 落狂徒的火气“噌”一下就冒上来了。 他转过头,对着左相咧嘴一笑,笑得特别“和善”。 “老东西,只顾着疼爱你小娘,忘记教你这个老杂毛说话,阴阳怪气谁呢?要不我替他老人家,用拳头好好教教你?” “你!你这个粗人!简直…简直不要脸!” 左相给气的浑身哆嗦,老脸憋成了猪肝色。 “好了!!” 龙椅上,玄正低喝一声,停了这场快要打起来的闹剧。 他的眼神又回到了燕南归身上。 “燕爱卿,脱凡宗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这话一出来,燕南归下意识地用眼角瞟了一眼身前的落狂徒,还有站在文官队伍里,闭着眼好像睡着了的司天监监正。 “回陛下,已经查清楚了。” 燕南归低下头,恭敬地回答。 “根据司霖副司主带回来的消息,这事,跟上古魔帝万血幻帝的一丝残魂有关系。” “那道残魂想抢脱凡宗弟子的身体,正好被一个路过的高人发现了。为了不留后患,那位高人一巴掌把脱凡宗给平了。” “后来,司霖副司主跟那道残魂在秘境里打了一架,最后,那道本来就被脱凡宗开山祖师紫云仙子留的后手打成重伤的残魂,在秘境崩塌的时候,彻底掉进空间乱流里找不着了。” “我们镇魔司已经在脱凡宗废墟上盯了一个多月,再没发现任何魔气。可以肯定,万血幻帝那道残魂,已经彻底没了。” 一套听不出任何毛病的说辞。 玄正点了点头,没再多问,示意百官继续说事。 半个时辰后,早朝结束。 御书房。 “都说说吧。” 玄正让所有宫人都退下了,自己坐在书桌后头,手里捏着个玉佩来回看。 “紫云仙子临死前,愿意拿来换庇护的那个秘密……所谓的成帝之秘,到底是何物?” 落狂徒站在下面,眼珠子一转,立马把锅甩了出去。 “陛下,这事儿太玄了,您得问老神棍,他才是专业的。” 被点名的监正,一个头发全白的老道士,还闭着眼,跟睡着了一样。 “陛下,天机不可泄露。” 他慢悠悠地开口。 “不过,臣晚上看了天象,算了一卦,卦象说,这事儿的关键,不在我们,在一个人身上。” “谁?”玄正来了精神。 监正终于睁开眼,那双浑浊的眼睛里,好像藏着一片星空。 “镇魔司的林墨。” “这小子,是天命之人。” 玄正的动作停了。 他眯起眼,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几个字。 “天命……吗?” …… 同一时间。 林府,林墨的卧室里。 林墨跟苏清宴正头挨着头,凑在一起,聚精会神地看着桌上的一个东西。 “夫君,它真好看。” 苏清宴白嫩的手指,轻轻的划过那东西,漂亮的眼睛里闪着光。 林墨咧嘴一笑,满脸都是得意。 “那是,这可是个大宝贝。” 第82章 刚升官就被榨干 桌上,静静躺着一块玄铁令牌。 令牌通体墨黑,触手冰凉,正面用古篆雕着“镇魔”二字,背面则是林墨的名字。 苏清宴白玉般的手指,轻轻划过令牌的边缘,绝美的脸庞上带着几分新奇与欣赏。 “夫君,这块牌子,跟你之前那个好像不太一样呢。” “那是自然。” 林墨咧嘴一笑,脸上的得意之色更胜。 自己这一个月,除了养伤,就是等着这块代表着新身份的令牌了。 从副主簿,到主簿,虽然只是官升半级,但这其中的意义,可完全不同。 虽然林墨以前的待遇跟主薄没区别,但这次是摆上台的升官,原本自己隐藏的修为也在升级为金丹后,彻底暴露。 “寻常主簿的令牌,只有这基础的玄铁黑。你看我这块。” 林墨将令牌拿起,指着上面的纹路,跟献宝似的给自家娘子讲解。 “边缘这一圈金丝暗纹,是咱们京都镇魔司指挥使令牌才有的样式。” “还有这镇魔二字的写法,寻常主薄都是刻画的猛虎游蛇等,而我的这块令牌,笔锋里融合了上古神兽火凤凰的纹路。” 苏清宴听得认真,一双秋水般的眸子眨了眨。 “这有什么讲究吗?” “讲究可大了!” 林墨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这意味着,我虽然只是个主簿,但在特殊情况下,可以临时拥有指挥使的部分权力。比如,在京都之外,我可以凭这块令牌,节制调动一地分部的镇魔卫。” “最关键的是,这代表着司主大人对我的看重。以后在镇魔司,谁想给我穿小鞋,都得先掂量掂量这块牌子。” 林墨说完,期待地看着苏清宴,等着娘子的夸奖。 “啪啪啪。” 苏清宴很给面子的鼓起了掌,笑容如花。 “我家夫君真厉害。” 她身子微微前倾,一股醉人的幽香扑面而来,声音又软又糯。 “为了奖励夫君升官,今晚,我们再来双修一次,好好帮你巩固一下刚刚稳定的金丹境界吧?” 林墨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又来? 还来?! 自从一个月前林墨从脱凡宗废墟被大师兄背回来,这条命被药婆婆用无数天材地宝吊住,又被自家娘子用不知名的仙丹灵药喂得活蹦乱跳之后,林墨每天的生活,就只剩下了两件事。 养伤。 和娘子双修。 美其名曰,疗伤。 等伤好了,就变成了,巩固境界。 林墨感觉自己这一个月流失的精气,比在脱凡宗秘境里跟万血老鬼打了三天三夜流的血还多。 自己现在看到自家娘子那张美得不像话的脸,都有点腿软。 “娘子……”林墨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挣扎着想自救一下,“那个……我已经躺了一个月了,今天……今天白天,就让我歇歇吧?” “不行哦。” 苏清宴笑吟吟地拒绝了,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在林墨的胸膛上,画着圈圈。 “夫君你的金丹境界,只是靠外力强行稳固的,根基还不牢。万一以后跟人动手,境界跌落了怎么办?”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 “只有通过我们最深度的阴阳调和,才能帮你把每一分力量,都彻彻底底的化为己有。” “为了夫君你的前途,妾身就算辛苦一些,也是心甘情愿的。” 林墨听着这番话,哀嚎一声,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自己还能说什么?什么都说不出来。 所有的理由,都被她堵死了。 院子里。 原本趴在摇椅下,懒洋洋晒着太阳的大黄,耳朵动了动。 它听到了卧房里传出的,自家男主人那中气十足的哀嚎,以及女主人那压抑不住的轻笑。 大黄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然后,它迈着优雅的步伐,自觉地走出了庭院,还顺手用尾巴把院门给带上了。 卧房内,察觉到这一幕的苏清宴,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条狗,是越来越懂事了。 她不再给林墨任何反抗的机会,直接拉着他倒向了那张柔软的大床。 …… 林府隔壁的小院里。 气氛,却与这边的温存截然不同,显得有些凝重。 酒再来、王老、药婆婆三人围坐在石桌前,谁也没说话。 沉默了许久。 还是看起来最和善的王老,先开了口,他叹了口气。 “小墨这次,闹出的动静太大了。” “先是在京都,引得万血幻帝那等魔头现身,毁了镇魔司总部十分之一。接着去查案,又碰到万血幻帝的残魂,直接把人家一个传承千年的宗门给搅得天翻地覆。” 王老端起茶杯,却迟迟没有喝下。 “现在整个京都的上层圈子,谁不知道镇魔司出了个叫林墨的后起之秀?这小子,已经是站在风口浪尖上了。”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一旁的药婆婆,那张总是挂着慈祥笑容的脸上,也写满了担忧。 “小墨的性子你们也知道,他不喜欢争斗,现在被这么多人盯着,以后怕是麻烦不断。” 听着两个老伙计的担忧,酒再来“哼”了一声,把手里的酒葫芦重重往桌上一放。 “怕什么!” 他瞪着眼,一脸的不在乎。 “他林墨是我酒再来的徒弟!我当年担任镇魔司副司主,还跟魔族干了一仗,功劳苦劳无数,就算皇帝老儿也得给几分薄面!” “再说了,落狂徒那王八蛋虽然不靠谱,但护短也是出了名的。有他这个镇魔司司主罩着,谁敢在明面上给小墨使绊子?” 酒再来的声音洪亮,充满了强大的自信,似乎完全没把这些问题放在心上。 王老和药婆婆对视一眼,见他这副模样,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 酒再来的面子,在大玄王朝确实好使。 可就在两人以为这事就算揭过的时候。 酒再来举起酒葫芦,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烈酒,那张粗犷的脸上,却闪过一丝复杂。 他放下酒葫芦,长长的,吐出了一口带着酒气的浊气。 “不过……” “这事儿,确实还是有点麻烦。” 王老和药婆婆闻言,齐齐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他。 第83章 成帝之秘曝光,整个大陆都得疯! “麻烦?” 王老放下了茶杯,那只独臂轻轻敲了敲桌面。 “你这老家伙,什么时候也学会卖关子了?” 药婆婆也是一脸的不解。 “是啊,你不是说,有你跟落司主护着,京都里谁还敢动小墨?” 酒再来没立刻回答,他仰头又灌了一大口烈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却浇不灭心头那点沉甸甸的玩意儿。 “京都里,是没人敢动他。” 酒再来放下酒葫芦,声音低沉了许多。 “可这次的事,麻烦不在京都,也不在大玄。” 他抬起头,那双总是带着几分醉意的眼睛里,此刻一片清明。 “这次,小墨从脱凡宗那鬼地方带回来的,不止是差点把命丢了的伤,还有一个……天大的秘密。” “一个……能让整个中州,所有化神境、洞虚境,甚至是那些闭死关几千年的老怪物都为之疯狂的秘密。” 王老和药婆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反应里看到了凝重。 能让那种级别的存在都为之疯狂的秘密? “到底是什么?”王老追问道。 酒再来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说出的那几个字有千钧之重。 “成帝之秘。” 轰! 这四个字,在王老和药婆婆的脑海里轰然炸开! 成帝! 自大玄初代国主,乾坤大帝之后,这中州大陆,已经有数千年没有再出过一位帝境强者了! 那是所有修士穷尽一生,都只能仰望的终极境界! 现在,酒再来说,林墨带回来了跟这个有关的秘密? “这……” 饶是见多识广的王老,一时间也有些失语,他脸上的随和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药婆婆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担忧更浓。 “这……这怎么可能?小墨他……” “是真的。”酒再来打断了她的话,语气无比肯定。 “那小子亲口跟我说的,脱凡宗的开山老祖紫云仙子,用这个秘密,换了小墨身后镇魔司的一个庇护承诺。” “大玄这边,有皇帝老儿跟落狂徒他们在,肯定会死保小墨,毕竟这秘密也关系到大玄的国运。可要是被其他势力知道了……”酒再来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一个金丹境的小辈,身上揣着能让天下震动的成帝之秘,这已经不是麻烦了,这是足以引来杀身之祸的滔天巨浪! “紫云仙子都说了什么?” 王老迅速冷静下来,直指问题的核心。 酒再来回忆着林墨断断续续的描述,缓缓开口。 “据那小子说,紫云仙子告诉他,我们这方中州世界,每隔五千年,天地法则会有一个极其短暂的薄弱期。到那时候,一处名为万古战场的破碎秘境,就会开启。” “万古战场?”王老和药婆婆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对。”酒再来点头,“那地方,是数十万年前,我们这方世界,甚至还有其他世界,无数强者血战过的地方。里面陨落的大帝不知凡几,甚至……” 酒再来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 “甚至还有一些……来自天外的,不可名状的邪异存在。据说那些东西根本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是由无数扭曲的触手或肉瘤,以及看一眼就会让人神魂崩溃的诡异眼珠胡乱拼接而成的血肉聚合体。” “紫云仙子说,那片战场里,有完整的帝境传承,有大帝陨落后留下的本源,甚至还有那些天外邪神的残骸,任何一样,都可能成为成帝的契机。” “就连当年我们大玄的乾坤大帝,也是在里面得到了天大的机缘,回来后才一举突破,横扫天下,建立了大玄王朝!”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这个秘密,太过骇人。 过了许久,王老才干巴巴的开口,他看着酒再来,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有点怪。 “老酒,这么大的秘密,你就这么告诉我们了?” “你就不怕……我跟药妹子,为了这成帝的机缘,把你卖了,把林墨卖了,回去告诉各自的宗门?” 药婆婆闻言,也默默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王老的说法。 酒再来听了,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不屑的“嗤”了一声。 “卖了我?” 他斜着眼,挨个指了指王老和药婆婆,嘴里的毒汁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喷。 “就你?一个被自家宗主师兄背后捅刀子,差点死在外面,连宗门都不敢回的老东西?” “还有你!”他又指向药婆婆,“一个被宗门当成弃子,连儿子死了都没人管,只能跑到这京都给小辈当保姆的老太婆?” “你们拿什么卖?回得去吗你们?就算回去了,人家认吗?” “你!” “我……” 王老和药婆婆被这番话噎得老脸瞬间涨红,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酒再来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我什么我?你什么你?” 酒再来火力全开,完全不给两人反驳的机会。 “一个玩阵法的,被人用阵法坑。一个玩药的,被人用毒药害。你们俩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三宗的人?三宗的脸都被你们丢光了!要我是你们,早找块豆腐撞死了!” “酒再来!你个老不死的酒鬼!老夫今天跟你拼了!” 王老气急败坏,独臂一挥,几块阵盘就出现在手中。 “欺人太甚!我……我今天就在你的酒里下巴豆!” 药婆婆也急了,从怀里掏出好几个颜色各异的小瓷瓶。 三位在外面跺跺脚都能让一方震动的大佬,此刻就像街头吵架的普通老人,吹胡子瞪眼,眼看就要动手。 吵着吵着,三人又莫名其妙的停了下来,各自喘着粗气,最后,又不约而同的,齐齐叹了口气。 骂也骂了,气也出了。 正事,还得谈。 “你们仙阵宗的典籍里,有没有关于这万古战场的记载?”酒再来问王老。 王老黑着脸,摇了摇头。 “仙阵宗只对阵法感兴趣,对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向来不怎么记录。我得找机会,联系一下宗门里的老朋友,偷偷查查最核心的密卷。” “我这边也一样。”药婆婆也跟着摇头,“药王宗的古籍,大多是关于药草丹方的,这种秘闻,恐怕也只有宗主那一脉才可能接触到。我……我回去也想想办法。” “嗯。”酒再来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这事必须烂在肚子里。在小墨有自保之力前,绝不能让第四个人知道!” “我们明白。”王老和药婆婆郑重点头。 三人的意见,在这一刻,达成了高度的统一。 就在这时。 一个毛茸茸的狗头,悄无声息的从院门外探了进来。 大黄摇着尾巴,迈着轻快的步伐,溜达到石桌旁,然后歪着头,一双乌溜溜的狗眼里,充满了纯真与好奇。 “你们三个老家伙,神神秘秘的在嘀咕什么呢?” 酒再来低头看了一眼脚边的大黄,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王老也皱起了眉。 药婆婆更是直接板起了脸。 下一秒。 三个加起来快两千岁的老人,异口同声,冲着那条狗,呵斥道。 “滚!” “妖族没资格听!” 大黄那亲昵摇晃的尾巴,瞬间僵住。 它缓缓抬起头,那双本该纯真的狗眼里,闪过一丝危险的红光。 “你们这群老糊涂!老子好心关心你们的破事,还真以为我稀罕听你们这些糟心玩意儿?” “若不是看在小墨的面子上,老子才懒得搭理你们!” “你这死狗,嘴巴是吃了屎吗?!”酒再来一听,直接炸毛了,指着大黄破口大骂。 “放肆!敢这么跟长辈说话!”王老也怒目圆睁。 “我看是皮痒了!看我不把你身上的毛都拔光了!”药婆婆更是气得直跳脚。 大黄被这三位大佬的怒火一激,本就绷紧的神经彻底破防。 下一刹那。 “嗷呜!!!!” 一声愤怒的咆哮响彻整个小院。 大黄猛地扑了上去,张开嘴,一口就咬住了酒再来那价值不菲的酒葫芦! “我操!你这死狗!松口!” “反了你了!敢咬老夫的阵盘!” “哎呀!我的药丸!” 小院里,瞬间乱成一锅粥。 一个老头抓着狗尾巴,一个老头试图用阵法困狗,还有一个老婆婆追着狗屁股捡瓶子,鸡飞狗跳,尘土飞扬。 第84章 娘子又研究新功法,榨干夫君 卧房内,红烛摇曳,床幔低垂。 林墨跟苏清宴折腾了一番,总算消停下来。 此刻,两人正衣衫半褪地依偎在一起,讨论着那件足以震动整个中州的大事。 “万古战场......成帝之秘......” 林墨靠着床头,嘴里不自觉的念叨起来,心里依旧七上八下的。 这事儿太大了,大到自己一个金丹境的小修士,光是听着都觉得腿肚子发软。 “娘子,你说这事,真的假的?” 林墨侧过头,看向怀里那张美得不像话的脸。 苏清宴慵懒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贴着夫君,玉白的手指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画着圈。 “万古战场,这个名字,我倒是没听说过。” 她的声音又软又糯,还夹着刚被滋润过的媚意。 “不过,如果真跟那位乾坤大帝有关,那八成是真的。” “哦?”林墨来了兴趣,“娘子你对那位初代大帝了解很多?” “嗯,略有耳闻。” 苏清宴点了点头,回忆道:“当年我在仙界时,也曾听闻过中州出过一位惊才绝艳的人族大帝。那位乾坤大帝,即便是在诸天万界的帝境强者中,战力也绝对是最顶尖的那一撮。” “他不仅修为通天,在阵法和炼器上的造诣更是简直恐怖。据说他亲手炼制的帝兵乾坤图,展开之后,自成一方世界,能将同级别的帝境强者都困死在里面。” 嘶...... 林墨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能困死同级别的大帝?这强的也太离谱了? 苏清宴像是看穿了林墨的心思,她轻笑一声,继续道:“所以,他留下的大阵能牵动国运,他能从一处神秘战场得到机缘,我都不会觉得奇怪。这种人物,本身就是大气运的化身。” 听着娘子用平淡的口吻说着这些惊天秘闻,林墨心里五味杂陈。 一方面,是自豪。 看,我娘子多牛逼,连这种级别的大佬都知道。 另一方面,则是无力感。 这些事情,离林墨实在太远了。 “唉……”林墨长长地叹了口气。 “夫君为何叹气?”苏清宴抬起头,那双秋水般的眸子关切地看着他。 “我在想,我这运气是不是有点太好了?”林墨苦笑一声,“不想惹事,麻烦却总自己找上门。现在更是连这种天大的秘密都知道了,以后怕是别想过安生日子了。” 苏清宴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她知道,夫君说的不是真心话。 这一个月,林墨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 林墨修炼比以前刻苦了无数倍,那种对力量的渴望,几乎是刻在了骨子里。 苏清宴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 夫君,是想变得更强,强到足以让自己......怀上他们的孩子。 “夫君,不要去想那些。” 苏清宴伸出手,抚平林墨紧锁的眉宇。 “中州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得多。你只要安安稳稳地待在我身边,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她的话语很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林墨心中一暖,反手握住她的双手,嘴上却吐槽起来。 “我也不想啊,可我总不能真就当个吃软饭的吧?” “再说了,这事儿也不是我想知道的,是那个紫云仙子硬塞给我的,我有什么办法?” “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看着夫君那一脸委屈的模样,苏清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这一笑,如百花盛开,整个卧房都亮堂了几分。 “是是是,都怪那个紫云仙子,不该把这么大的秘密告诉我们家夫君。” 苏清宴顺着他的话说,眼底的笑意却更温柔了。 她知道,夫君嘴上抱怨,心里却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男人,骨子里就不是一个甘于平凡,甘于躲在女人身后的人。 也正是这一点,才最让她着迷。 苏清宴的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她忽然翻身而上,将林墨压在身下,一双美眸水光潋滟,吐气如兰。 “既然夫君这么想变强......” “那...妾身就再帮你一把好了。” 她的声音,透着诱人的沙哑。 “我最近,刚从一本古籍里,研究出了一套全新的双修功法。” “据说...能让夫君的修炼速度,再快三倍哦。” 林墨看着身上那具诱人无比的娇躯,脑子“嗡”的一声。 还来? 新的功法? 速度再快三倍? 这是要把我往死里榨啊! 可林墨所有反抗的念头,都在苏清宴那柔情又带着不容拒绝的目光里,碎了个干净。 一个时辰后。 林墨感觉自己像一条被榨干了的咸鱼,瘫在床上,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苏清宴则像一只吃饱了的猫儿,慵懒地趴在他怀里,玉臂环着他的腰,一脸的满足。 “对了,夫君。”苏清宴忽然开口,“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王老和药婆婆,好像特别忙?” 林墨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是挺忙的。” 林墨这一个月虽然大部分时间在床上养伤跟疗伤,但也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王老最近神神秘秘的,老是趁着夜深人静,在自家院子周围鬼鬼祟祟地刻着什么。 虽然他每次都用幻阵遮掩,但林墨晋升金丹后,神识大涨,还是能隐约察觉到些微弱的阵法波动。 至于药婆婆,那就更直接了。 她几乎每天都端着各种十全大补汤,或者塞给苏清宴一些看起来就药力惊人的丹药。 那殷切的模样,就差直接把“快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写在脸上了。 “都是老人们的一片好心嘛。”林墨感叹道。 林墨现在也察觉出了王老跟药婆婆的背景不简单,便说道:“说起来,娘子,你是不是也该适当的,在他们面前透露一点修为了?” “不然老让他们以为你是个普通凡人,为你我之间生孩子的事情瞎操心,我总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苏清宴闻言,点了点头。 “夫君说得有道理。” 她从林墨怀里坐起身,一头青丝如瀑般滑落。 “之前不释放修为,是担心引起京都那座护国大阵的注意。毕竟那座大阵,对帝境以上的力量,反应太过激烈。” “不过现在......” 苏清宴的红唇勾了勾,意味深长。 说着。 苏清宴那双绝美的眸子,看向林墨手指上的纳戒。 她素手一招。 嗡。 林墨甚至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自己的纳戒一阵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