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贫民窟，我靠吞噬进化成唯一真神》 第1章 真正的血脉 “林老师，你们班上那个孩子血脉问题很大，依据校规，我们确实不能让他再进行修学了。” 金碧辉煌的办公室内，中武武道大学的校长将手中的纸质报告推向桌前，给出了最后结论。 “很抱歉，根据规定，在没有任何居住证明下，只能让他离开联邦中心城。” “林老师，你也知道，现在整个联邦压力太大，最近城外那些血兽又再次进化，我们不可能再花多余的时间去培养这样一位毫无资质的学生。” “虽然他是当年特批入学的一员，但现实证明我们无法从他身上挖出任何有利的东西。” 林霜端坐在待客椅上，有些呆滞地看向桌上那份血脉潜质报告。 她眉梢颤动，身体微微前倾，似乎还想做些挣扎。 但最后，她放弃了。 毕竟校长所说的都是事实，找不到任何能挽留的说法。 “姜康，是个好孩子。” “但……唉。” 知道结果不可改变，林霜硬生生咽下后半句话，摇摇头，起身向门口走去。 出了办公室，确定走廊中没有其他人，林霜才从兜中掏出通讯仪。 她找到姜康的名字，点进聊天页面。 犹豫了好久，她才慢慢打了几个字过去：“抱歉，姜康，后面靠你自己了。” 联邦边缘城区——破败城 啪叽——— 姜康朝着地上的一个易拉罐狠狠踩去。 直到其扁成了一片，他才将其捡起。 “这个小玩意，现在都快卖0.5个信用点，怎么会有人乱扔呢？” 心中奇怪，姜康直接将其扔进了一个黑塑料袋中。 此刻，里面已经装满了半袋子的瓶子。 姜康抹了一下额头的汗，喘了口气，望向阴沉的天空。 不得不说，这联邦边缘区域就是不如中心，甚至连这天气都是十阴九晴。 而且也不下雨，就是堆云，纯闷！ 滴滴—— 也在这时，兜中的通讯机响了起来。 姜康慌忙放下袋子，将其掏出。 在看见屏幕上名为林老师发来的醒目信息时，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原身也是太惨，看来最近一段时间只能暂时苟活在这个破地方。 没错，姜康是从蓝星上穿越而来。 在这个世界中，在名为“赤灾”的浩劫后，人类生活的地方被血兽而侵扰，为了抵抗其攻击，人类成立了联邦，建立起一座座巨型城市壁垒并成功修炼出了武者来与之抗衡。 而修炼武者最重要的地方，就是联邦手底下所管制的各个高校。 一般情况下，从中毕业，就能成为武者，以来保卫人类生存的地方。 当然，武者待遇也是极好，只要有一人当上武者，那么一家人这辈子都不愁吃喝，还有荣誉可以拿。 高校的修学为四年制，而姜康修了三年，据成为武者也只是差一步。 可也在此时，联邦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下令调查所有学生的血脉潜质。 也是此刻，原主属于兽血的血脉也暴露出来，还短暂的掀起了整个学校的舆论。 那联邦的人说，兽血是被污染的血脉，是祖上被血兽袭咬，由此身体血液被污染的情况。 是脏血，是不能继续培养武者的。 所以原主被强制退学，也是由于无亲无故，也没个资产，便只能带着唯一值钱的通讯机，流浪到了整个人类生存地最大的贫民窟——破败城 之所以叫做破败城，因为这个地方非常穷，危险，十分落后。 所以，整个破败城几乎被联邦全面抛弃。 联邦中心内，除了有几条路与破败城相连接，布有检查站外，其它的一切军事，文化，经济，娱乐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总结四个字来形容破败城：与世隔绝。 由此，这里也没有任何武者入驻。 想要在此地生存，一是靠捡拾漂流过海的垃圾卖信用点。 二是和血兽拼命，杀死它们，卖掉它们的尸体。 不过，相对居住在破败城的其他人而言，穿越过来的姜康还是幸运。 他收起通讯机，眼看四下无人，便直接唤出了面板。 【姓名】姜康 【血脉】珍贵兽血 【特殊能力】斩杀生物后，能吞噬其全部能力。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 5%（未激活，需配合弓） 【各方面基本数据】 体质：2 敏捷：1 力量：3 精神：3 没错，穿越过来就是特殊。 通过面板上的内容，也能看出联邦是狗眼看人低。 原主身上流淌的可是珍贵兽血。 珍贵兽血所带来的特殊能力，是独一无二的。 “只要击杀生物就能获得其全部实力……”姜康心中默念那一行字，微微颔首。 实际上，仅从字的表面上看，就能感受到此能力带来的成长速度。 这可要比普通学生修武提升得快多了。 另外出他意料的是，在穿越之前特意练习过的射箭之类能力，竟然也被继承了过来。 这可是好事。 只不过出于上面写的未激活三个字，还要另外找到弓才行。 “嗯，既然这样，现在应该抓紧时间找弓和箭。” 一切规划完毕，姜康便提起大半袋子瓶子，向远离海边的居住区走去。 在居住区的前面，开有一个废品回收店，店主是个身家比较富裕的三十多岁中年人。 他之所以富裕，是因为其原本不是破败城的原住民，而是联邦中心的一个商户。 之所以在这开店，据说是和联邦城内的其他商户有经济纠纷。 便卷了些款跑到这开了回收店，暂时做起了倒卖废品赚钱的中间商生意。 当然，能把这个店开起来，肯定少不了他那位在联邦中心生活的亲戚给予的支持。 “嗯？小姜，今天弄了大半袋子啊。” 此刻，男人正斜躺在在店内的摇椅上，挺着啤酒肚，抽着烟，远远看见姜康那消瘦的身影，打了声招呼。 而店内，已是烟雾缭绕，味烈得呛鼻，倒使姜康有些不适。 眼见姜康生硬地点点头，一副屏住呼吸的样子，男人大笑一声，又从嘴里吐出一口浓烟来， “小子，这可是联邦城内的上等货，可别不懂享受！” “有多少在破败城的人这辈子都抽不上一根呢！” 说着，男人猛拍一下肚皮，从摇椅上摇摇晃晃站起来。 他一把接过袋子，将其撑开，大致数了一下。 “嗯，五十六个。” “大小不一，给你算多点，那就20个信用点吧。” 说罢，男人一把拽开柜台前的木制抽屉，从里面抽了一张面额为20的纸币出来。 这张在昏暗环境中泛着微弱蓝光的纸币，便是信用点，也是整个联邦内通用的货币。 姜康双手捧过，道谢一声。 店主虽然举止大大咧咧，但对待顾客还是蛮好，总能照顾性的多给一些。 将信用点揣回兜中，姜康正要离去，突然发现店内的墙壁上新挂了上了几把刀。 以前这里可是什么都没有。 应该是新进的货。 “怎么，你小子对刀有兴趣？” 注意到他的视线，男人有趣地挑起眉。 还不等姜康回答，他便转身从墙上取下一把铁制刀来。 在他手中的刀，足有一米之长，且刀身光洁，刀刃锋利。 “新从联邦城内运过来的刀，售价八百信用点，也是全场最低价，你感兴趣？” 八百信用点...... 听到这个价格，姜康心脏一沉。 别说他了，整个在破败城生活的估计都没有几个人能买得起吧。 这价格，明显不是向外售卖。 应该是老板从联邦城内运过来专门进行收藏观赏的。 果不其然，在他摇头的一瞬，老板又是哈哈笑了起来，将整把刀重新放了回去。 整个过程，只是打趣。 不过也是视线稍移，姜康突然在角落处新发现了一把木制弓。 第2章 以弓为始 弓？ 自己正好需要一把弓。 不过鉴于刀的天价，他还是礼貌地先问了问价格， “这弓，能看一下吗？” 姜康举起手指了指道。 “哦？”男人视线随之转移。 待看清姜康所指何物，男人笑着拍了一下肚皮，直接介绍起来， “这把弓，是前几个月有个小伙卖给我的，今天才想起来给它摆上。” 他边说边走到角落边，将木弓从墙面上取下。 “那小伙啊，和你差不多，是老居民，靠捡这些瓶瓶罐罐的卖钱。” “也不知道他从哪淘过来的，说是没饭吃，就放我这抵信用点了。” “不过说来也怪，已经好些日子没见那家伙了。” 边说，男人边随意地将木弓放在柜台上，轻抬一下下颌，示意姜康可以上手摸。 后者心领神会，便谨慎地将其托起，感受着整只弓的重量。 “很轻。” 姜康掂了掂，又将其放为竖直，试着拉了拉其后的线弦。 “弦很紧，有弹性，还不错。” 琢磨一会，姜康得出了结论。 现在自己有系统面板，想要激发出身体内的血脉能力，就要去杀血兽。 而击杀血兽的初始武器，非弓莫属。 毕竟弓可以远程，相对来说很安全。 即使遇到意外，也能比较容易地脱身，非常适合前期的发育，而且自己也掌握着弓的一部分技巧。 想到这，姜康便抬头问了一下价钱。 “嗯？真想要？” 见他一副认真的样子，男人倒有些意外。 在他眼中，姜康从来都是靠着捡垃圾来低调维持生活，不明白他今天怎么一下子就要买弓。 就在男人惊讶时，姜康也不磨叽，直接说出了理由： “我要杀血兽。” “我想赚更多钱。” “杀血兽啊……”这下，男人收起先前打趣的意思，表情也正经起来。 他的眼神从上到下打量一遍姜康，不由微微颔首。 男人突然竖出了大拇指：“不错，有勇气！” “这时代，就是要敢与血兽作斗争！” “我说实话，以前在联邦城区生活时，都没见过有几个像你这样敢把杀血兽三个字挂在嘴上的，好多都是软蛋！” “有这想法好啊，”男人收敛了一下脸上笑意。 “不过，小姜，敢说和敢做是两回事。这破败城里，每天都有人喊着要杀血兽，也每天都有人被抬回来，甚至连尸首都找不到。” 他顿了顿，将弓递了过来：“这样吧，这弓你先拿去用，算我借你的。我不要你信用点，但有个条件，以后你猎到的血兽材料，必须优先卖给我，价格我给你公道。如何？” 这既是考验，也是一种投资。他见过太多眼高手低的人，但姜康今天的眼神，让他觉得这个年轻人或许真能成事。 “不过箭矢我这没有，你得另外找了！” 说着，男人大手一挥，一把将弓硬塞在了姜康手中。 说罢，男人又躺倒在了摇椅上，双目合住，准备一副休息的模样，不再接话。 至于姜康，也只好真诚地道谢几声，缓缓退出了店铺。 “今天这运气.....” 姜康感慨般摇摇头，随即将弓背在了背上。 也是此刻，面板重新浮现在了眼前。 【姓名】姜康 【血脉】珍贵兽血 【特殊能力】斩杀生物后，能吞噬其全部能力。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5%（已激活！） 【各方面基本数据】 体质：2 敏捷：1 力量：3 精神：3 成功将箭术激活了！ 姜康压下心中的激动，开始冷静规划下一步。 弓有了，箭矢是关键。在破败城，武器是稀缺品，箭矢这种消耗品更是如此。黑市上价格昂贵，质量也参差不齐。 他脑中闪过一个身影——住在对门的孙叔。 三楼的赵叔和孙叔是这楼里为数不多的猎兽者，但是孙叔一手箭术相当不错，靠着猎杀低阶血兽养活一家人。 姜康不止一次见过他在楼道里保养弓箭，修补箭羽。 “或许可以去赵叔那里买一些箭矢，他的箭都是自己打磨的，质量有保证。” 做好主意，姜康便向家的位置走去。 破败城整个很穷，其居住区的落后可想而知。 而姜康所居住的地方，又是居住区里最落后的。 这地方缺人管理，因此停水停电都快成了日常操作。 而且整个小区又破又旧，楼房的根基也不太稳了，都不知道能撑几年。 不过也是如此，这里的房价才比较低廉，每月交五个信用点就可以一直居住下去。 到了楼底，姜康正准备沿着黑暗的楼道爬楼，突然听到楼上传来了一道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他怔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迈出步伐，向上走去。 直到三楼，哭喊声越来越刺耳时，姜康才发现楼梯被人群堵住。 前方挤了足足有五六个人，此刻他们神情各异，都挤着身体，一个扒一个地想要向房间里看去。 只是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都这么好奇。 姜康见状，随即拍了拍站在人群末尾的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妇女，想让她让一下路。 这妇女大概已有四十多岁，说起来恰巧不巧，正是王姨。 王姨住在他家楼下，即使家境贫困，可这也挡不住她爱凑热闹，听八卦的天性。 感到肩膀上被拍了一下，王姨本不耐烦地挥挥手，想把身后的人赶开。 但看到是姜康后，她又立马换了脸色，眼神中露出些鄙夷。 “哎呦，小姜啊，刚捡完垃圾回来？” “呦，这是从垃圾堆里捡了一把破弓？准备卖钱？” 她语调拉高，从上到下扫视了一下姜康道。 王姨是一直对姜康有偏见，在她眼中，这在破败城居住的男人就应该去杀血兽，去拼了命的挣钱，去照顾女人和小孩，而不是一天靠着捡垃圾勉强度日。 也是如此，每次看见姜康，她总是带不上好语气。 姜康倒是无所谓，之前的他一直秉持着活着就行的理念，所以对这态度也没什么感觉。 对此，他只是平淡答道：“嗯，王姨，让一下，我要上楼。” “上楼？”听到这句话，王姨皱起眉头，挤出层层皱纹，“呵，你这小子真是挺闲啊。” “这才什么时候，也不去练练武？” “你看看赵宇他们家，他爸都被血兽咬断了一条腿！现在还在昏迷呢！”王姨提到这，又是连连摇头，一副可惜的样子，“真是难啊，他们家就那么一个顶梁柱，今天也塌了！” 视线转到姜康时，她脸色迅速一沉。 “反观你这小子，年轻气盛，也不去杀个血兽，一天就知道捡垃圾，能有多大出息！” “后面就算饿不死也被兽咬死了！” “罢了，赶紧上楼去！” 说着，王姨嫌弃地摆摆手，也不等姜康说些什么，就让开了一条小道。 见前面挤着的人群中也有几人闻声向后看来，姜康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挤开一条路上了楼。 王姨的聒噪他可以无视，但她话里的信息却让姜康心中一凛。 “赵叔……箭术娴熟，在过渡区猎杀了近十年血兽的老手，居然也断了一条腿……” “看来，这个世界的危险，远比我想象的要残酷。面板和吞噬能力是我的底牌，但也绝不能有丝毫大意。每一步都必须不能出错。” 等到了五楼，姜康才停下，从兜里掏出一把破破旧旧的钥匙。 第3章 第一杀，吞噬开始 轻插锁孔，门便被打开。 姜康进了屋，将木弓放在了门口桌上，又回到了过道。 咚——咚——咚—— 邻居的门被敲响。 半晌，破旧的铁门后才传来一道脚步声。 铁门半掩，从里面露出了一张疲惫的面孔。 “孙叔。”姜康笑着打了声招呼。 “哦，小姜啊。”孙平点点头回应一声。 不知是不是和近几日都去猎杀血兽有关，孙平看起来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你……有什么事吗？”孙平见姜康身后无人，又接着问道。 在平常，除了见面打过招呼以外，他们之间并没有过多的交流，所以这次对方找上门，还挺让孙平意外。 见此，姜康也不打算寒暄，直接说出了需求。 “箭矢？”孙平有些惊讶。 “你，要去杀血兽？你现在的收入不是能维持生活吗？” “叔，不稳定了，现在海边的垃圾变少了。”姜康随意答道。 对于孙平的反应姜康当然理解，毕竟对方是真正与血兽交过手的，真正靠击杀血兽来养活一家四口的，必然知道其中的危险性。 所以以他们的观点来看，在目前这个世道上，只要赚来的钱能活着就行，根本不敢追求更高层次的生活。 当然，这一点肯定不像王姨。 那个女人，有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感觉。 “这样啊……”孙平闻言，揉了揉眉角，将门全部打开。 “那进来吧。” 整个居民区内，各户房子的大小都差不多，都是五十来平。 孙平家一样，只不过由于住的人多，家里需要的东西也就越多，对比姜康空空荡荡的居所来说，这里东西的摆放显得有些拥挤。 当然，家里的大部分位置，还是被那一捆捆木制箭矢所占。 而在那一堆箭矢的前面，还有些未加工的木头，旁边则是刀之类的制作工具。 “你看看那些箭矢吧，要多少。” 姜康弯腰拿了一根，在手里攥着。 眼下这一捆捆箭矢，虽然材料是由低质的木材所制作，但整体上却是坚硬的。 随手掰一掰，其弹性还是不错，用来猎杀低级血兽应该不成问题。 见状，姜康说道：“叔，我没经验，你先给我十根的价格，看看能不能付得起。” “嗯......”孙平蹲下身，盯着眼前的箭矢思考了一会。 随后，给出价格：“十根三个信用点吧，你也不容易。” “这也算是比较便宜的价格了吧。” 十根三个信用点，倒也能接受。 毕竟现在每天吃喝也占不了多少，对于自己的体格来说，十个信用点的饭钱也能活。 最后，姜康要了二十根箭矢。 只不过在接过那一张面额为二十的信用点时，孙平明显愣了一下。 他捏着那张信用点足足有两分钟，才扭了扭身，从兜中找出来十四个零散的信用点。 继而，又一头埋进制作箭矢的过程中，什么都没说。 对此，姜康便假装没有看到对方这般反应，直接挑出箭矢就出了门。 过道中，三楼依旧吵闹，哭喊声听得人心烦，也有些可怜。 不过围着的人倒也少了很多，只剩下了两个同楼居住的人在安慰房间里哭喊的一个小孩子。 在那小孩子身前，正是他那断了一条腿，且陷入昏迷的父亲。 地板已经被汩汩鲜血所沾满。 实话实说，在破败城生活，大伙多多少少都见过悲剧，所以对此也只是看个热闹就走了。 而且能留下来有闲心安慰人的，也没几个。 姜康的目光从那滩刺目的血迹上扫过，这就是猎兽者的下场吗？哪怕是赵叔那样经验丰富的老手，也可能在一瞬间就变成一个废人，让家人陷入绝境。 他握紧了拳头，不，他绝不要变成这样。他要变强，强到能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像赵叔一样，把命运交给虚无缥缈的运气。他没有多留，转身快步下楼。 在破败城内，有民间自己组织的力量来到处巡逻，来观察某些地方是否有血兽的出没。 不过由于力量的薄弱，所以很容易出现伤亡。 另外，可能还有穷的原因，导致有些时候击杀血兽后利益又分配不均，所以相比于之前，巡逻组织几乎全部解散，改成了谁发现血兽谁先出手。 觉得自己打不过就四处跑着喊支援，当然，要是想吃独食，不通知其他人被血兽搞死那也没办法。 总结就是没有多少团结可言。 姜康已经站在了整个居住区的楼下，开始向出走去。 整个居住区的道路还算宽广，两旁的楼也高，这在血兽入侵，末日降临前应该还是个不错的高档小区。 只不过在血兽入侵后，这里又乱又杂，也没人搭理，就成了这般落后的模样。 穿过道上游走的平民，流浪汉之类的，姜康也终于达到了居住区的边缘。 这里有一堵矮墙，隔离着居住区和过渡区，起到一丝保护作用。 过渡区是完全没开发的区域，只是长着荒草，由此也容易埋藏血兽之类的东西。 尤其是天气阴沉，不见阳光的时候。 因为这种环境是血兽最为喜爱的。 它们不爱见光，最喜欢摸黑乱跑，甚至有些还独爱摸黑吃人！ 姜康深吸一口气，环视一圈，确定没人注意自己后，才蹬着墙翻到了墙头之上。 现在也是快要落日的时候，本是阴沉的天空显得更黑，所以视线有点不好。 姜康绷紧精神，眼眸向四周来回扫视，确保没有异常才重新翻下墙头。 此刻，他已搭箭上弦，依着脑海中的肌肉记忆，将其全部绷紧。 眼前是茫茫荒草，颗颗的个头都能及膝，由此，姜康将速度放在了最慢，几乎是半趴着在杂草中前行。 依照往常经验，在这一片的血兽不算凶猛，普遍威胁不大。 所以，这里是猎杀低阶血兽的好地方。 “希望能遇到一两只血兽，不要被那些为了生计的人给猎杀完了。” 心中想着，姜康趴在了原地，开始竖起耳朵仔细听起周围的声音。 也是幸运，不到一会，草丛中便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将视线稍稍抬高，果然在距自己二百米方向看到了一个高过草丛半尺的黑色身影。 环境过暗，看不清对方是什么身型，不过看那样子基本能确定是个血兽。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只见前方约五十米处，一只体型堪比猎犬，通体漆黑，双眼赤红的老鼠，好像在刨着地面，不知道想要挖出什么东西来。 血影鼠！破败城最常见的低阶血兽之一，以速度和锋利的爪牙著称。 这可是最好的时机。 想着，姜康半蹲起身，直接将准备好的箭一击射出。 嗖—— 轻微破风声响起，随即传来一声“吱—”的嘶叫。 可能是还不熟悉这边弓的原因，偏了一点，只射中了血影鼠的后腿。 血影鼠猛地回头，赤红的眼睛锁定了姜康的位置。 它没有逃跑，反而拖着伤腿，化作一道黑影疯狂地扑了过来！ 好快！姜康神色一变，立刻向侧方翻滚，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血影鼠的利爪扑击。 没有丝毫犹豫，姜康在翻滚的同时已经抽出了第二支箭矢，借着起身的瞬间再度开弓。这一次，距离不足十米！ 血影鼠一击不中，扭身再度扑来，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姜康的眼中只剩下那道扑来的黑影。 松手！噗嗤！箭矢在近在咫尺的距离，从血影鼠张开的口中贯入，穿透了它的后脑！ 血影鼠因为惯性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两下后彻底没了动静 【击杀】血影鼠！（此生物暂无特殊能力） 【姓名】姜康 【血脉】珍贵兽血 【特殊能力】斩杀生物后，能吞噬其全部能力。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10% 【各方面基本数据】 体质：2 敏捷：3 力量：3 精神：3 “敏捷升了2点，进阶箭术升了百分之五。” 第4章 阴影中的猎手 姜康确认血影鼠已经死亡，面板上的数据变化让他心中一动。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仿佛卸掉了无形的枷锁。 原本有些沉重的呼吸变得绵长，双腿的肌肉里蕴含着一股随时可以爆发的弹跳力。 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在原地静待了片刻。过渡区的夜晚，任何一丝血腥味都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必须谨慎。 确认四周再无动静，他才将弓重新背好，从腰间抽出一把用来处理杂物的小刀，压低身子，朝着二百米外的尸体摸去。 荒草很高，几乎能将他整个身形淹没。他前进的速度很慢，每一步都踩得很实，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声响。空气中弥漫开的血腥气味越来越浓，这让他加快了处理尸体的决心。 终于，他走到了那只血影鼠的旁边。这只血兽比他想象的要大一些，通体漆黑，皮毛粗糙，一支箭矢从它的眼窝贯入，将其死死钉在地上。 姜康蹲下身，正准备动手剥取有价值的皮毛，耳朵却捕捉到了一阵细微的骚动。 不是风吹过草地的声音。 像是某种东西在草丛中快速穿行时，身体与草叶摩擦发出的声音。而且，不止一个方向。 他立刻停下所有动作，身体伏得更低，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地面上，屏住呼吸。 窸窸窣窣…… 声音从三个不同的方向传来，正朝着他所在的位置迅速靠近。它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这具散发着新鲜血腥味的鼠尸。 姜康没有选择逃跑。在这种环境下，起身逃跑会制造更大的动静，只会让自己成为更明显的目标。他冷静地判断着局势。 从声音判断，来的还是血影鼠，数量是三只。 他悄无声息地，将小刀收回，重新取下背上的木弓，从箭袋中抽出三根箭矢，一根搭在弦上，另外两根则夹在持弓的左手指缝间，方便快速取用。 他的动作很轻，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很快，左前方的一片草丛晃动得厉害起来。一个黑色的头颅探了出来，两只猩红的小眼睛在昏暗中闪烁，正警惕地打量着四周。 它闻到了血腥味，但没有立刻冲向同伴的尸体，显得很谨慎。 姜康没有动，他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那只血影鼠似乎没有发现危险，它朝着尸体又靠近了几步。就在它完全暴露在草丛外的一瞬间，姜康松开了弓弦。 嗖！ 箭矢破开空气，精准地射穿了那只血影鼠的脖子。巨大的力道带着它的身体翻滚了半圈，抽搐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击杀】血影鼠！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11% 【各方面基本数据】 体质：2 敏捷：3 力量：3 精神：3 面板的刷新只是一瞬间，姜康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另外两个方向。 这一下，突袭彻底惊动了剩下的两只血影鼠。它们发出尖锐刺耳的嘶叫，不再隐藏身形，从草丛中猛地窜了出来，直奔姜康所在的位置扑来。 一左一右，速度极快。 姜康的反应更快。在射出第一箭后，他甚至没有去看结果，左手手指一拨，第二根箭矢已经搭在了弦上。拉弓...瞄准...射出...整个过程一气呵成。 第二支箭矢迎面射中了，左边那只扑来的血影鼠，将其射了个对穿。 【击杀】血影鼠！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12% 【各方面基本数据】 体质：2 敏捷：3 力量：3 精神：3 此时，右边那只血影鼠已经冲到了距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他甚至能看清对方口中锋利的牙齿。 姜康身体向后一倒，顺势躺在草丛中，同时完成了第三次搭箭。他几乎是凭着肌肉记忆将弓拉满，对着上方扑来的黑影射出了第三箭。 噗嗤一声。 箭矢自下而上，贯穿了最后一只血影鼠的下颚。它的尸体越过姜康的头顶，重重摔在他身后的草地里。 【击杀】血影鼠！ 【掌握武令】进阶箭术15% 【各方面基本数据】 体质：2 敏捷：5 力量：4 精神：3 战斗结束。 四周重新归于寂静，只剩下浓重的血腥味。 姜康从地上坐起，确认面板上的数据变化。敏捷和力量都有了显著提升，这让他刚才一系列极限操作变得可能。 他没有耽搁，迅速起身，将四具血影鼠的尸体拖到一起。他必须尽快处理完，然后离开这个地方。 他用小刀熟练地剥下四张还算完整的鼠皮，又将它们腿骨中最坚硬的部分敲断收好。这些都是可以卖给废品回收店的材料。 就在他处理第一只被射杀的、体型最大的血影鼠时，他的小刀碰到了一个硬物。 不是骨头。 姜康停下动作，用刀尖在那东西周围划开皮肉。很快，一颗鸽子蛋大小、通体暗红色的晶体出现在他眼前。 这颗晶体还在微微发热，并且在昏暗的环境中，散发着微弱的的红光。 这是什么？ 他将这颗晶体挖了出来，放在手心。一种温热的触感传来，面板也在这时有了反应。 【发现未知能量核心】 未知？ 第5章 第一桶金 姜康把它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除了那微弱的红光和温度，看不出其他特别之处。他将这颗被他称为“血核”的东西用一块布包好，小心地放进了贴身的口袋里。 他体内血脉深处那股微弱的悸动，却让他直觉地感到，这东西的价值，可能远在那些皮毛和骨头之上。 处理完所有材料，他将四具被剥得差不多的尸体拖到远处，简单挖了个坑埋掉，又用杂草掩盖住地上的血迹。 做完这一切，他才背着装满了材料的袋子，悄无声息地循着原路返回。 夜色更深了，他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荒草之中，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姜康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背着那个装着满材料的袋子，重新走向了废品回收店。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破败城的街道上只有零星几盏还没坏的路灯，勉强照亮一小片区域。 他走得不快，每一步都能感受到能力值变高后身体的变化，特别是身体的感官在敏捷提升后变得异常敏锐，周围任何细微的动静都无法逃过他的耳朵。 很快，那间熟悉的店铺出现在眼前。 那个男人还是那副样子，斜躺在摇椅上，只是这次没有抽烟，闭着眼，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姜康走到柜台前，将背上的袋子重重地放在了木质的台面上。 砰的一声闷响。 躺椅上的男人身体一颤，睁开了眼睛。他看到是姜康，又看到那个鼓囊囊的袋子，脸上露出了惯常的笑容。 “小姜，今天收获不小啊？又捡了满满一袋子？” 姜康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解开了袋子的绳口，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了出来。 哗啦一声。 四张大小不一的黑色鼠皮，还有一小堆坚硬的腿骨，散落在柜台上。 这些东西还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连店里残留的烟味都淡了很多。 男人挑了挑眉头。 他从摇椅上摇摇晃晃站起来，走到那堆材料面前他拿起一张鼠皮，凑到灯下仔细翻看，又拿起一根腿骨敲了敲柜台。 “血影鼠的皮和骨头。” 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头，重新打量着眼前的姜康。 “你一个人干的？” “嗯。”姜康点点头。 男人沉默地盯着姜康看了好一会，才慢悠悠地开口。 “四只，都是你杀的？” “对。” 男人咂了咂嘴，“小子，你藏得够深啊。” “想多赚点钱。”姜康给出了和之前一样的理由。 男人没再追问，开始计算价格。 “皮毛处理得还行，就是手法生疏了点。骨头也都是好料。” “四张皮，给你四十个信用点。这堆骨头，算你十个。一共五十。” 这个价格比姜康预想的要高。 他没有立刻答应，而是从贴身的口袋里，将那块用布包着的东西拿了出来，放在了柜台上。 他解开布，露出了那颗暗红色的晶体。 晶体在店铺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微弱的红光。 男人的呼吸停顿了一下。 他肥胖的手指伸过去，却没有立刻触碰，只是悬在晶体上方感受着那股温热。 “血核……” 他吐出这两个字，然后猛地抬起头，一把拉下了店铺的卷帘门。 嘎啦啦一阵刺耳的响声后，店铺彻底与外界隔绝。 男人快步走回来，拿起那颗血核，放在手心。 “小子，这东西你从哪弄来的？” “那只最大的血影鼠身体里。”姜康如实回答。 “难怪。”男人点了点头，“凶兽级的生物，体内才有可能凝结出血核。你运气不错，这东西可比那一堆皮毛值钱多了。” “值多少？”姜康直接问。 男人没有马上回答，他把血核放在一个专门的金属小盒子里，盖上盖子。 “这东西，在破败城里没个准价，因为没人敢公开收。但对我来说，它值这个数。” 他伸出两个手指。 “二百？” “二百五。”男人说，“加上你那些皮毛，一共三百信用点。我全收了。” 三百信用点。 姜康心中一跳。这笔钱，足够他在这里安稳生活很久。 “好。”他没有多想干脆地答应了。 男人从开柜台前的木制抽屉里数出三张面额一百的信用点，推到姜康面前。 “小子，我全名叫金万福，别人一般叫我老金。以后再有这种东西，直接拿来我这。记住，别让第二个人知道。” 姜康正准备收起钱。 哐！ 刚刚拉下的卷帘门被人从外面狠狠踹了一脚，发出巨大的声响。 “老金！开门！知道你在里面！” 一个粗暴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老金的脸色变了变，他迅速将柜台上的皮毛骨头扫进一个袋子里，又对姜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钱收好。 姜康不动声色地将三张信用点揣进口袋。 老金走过去，不情愿地将卷帘门拉开一道缝。 外面的人一把拉开卷帘门，门外站着五六个男人，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一道长长刀疤的壮汉，径直带着人走了进来。 “刀疤，大晚上不睡觉，踹我的门干什么？”老金的脸上堆起了笑。 被称作刀疤的男人没有理会老金，他的视线直接落在了柜台后面的姜康身上，鼻子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 “老金，你这有生意啊，”刀疤走到柜台前。 “血影鼠的味道。小子，收获不小嘛。”他盯着姜康说。 姜康没有说话，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新来的？不懂规矩？”刀疤旁边的一个瘦高个男人凑上来，对着姜康呵斥道，“城外这片过渡区是我们秃鹫小队的，你在这打猎，问过我们刀疤哥了吗？” “行了。”刀疤摆了摆手，制止了手下。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姜康，从他破旧的衣服，到他那张过分年轻的脸。 “小子，看你也不容易。今天猎到的东西，分我们一半，这事就算了。以后在这片混，我们罩着你。” 老金在这时插了进来。 “刀疤，在我店里，得讲我的规矩。” 刀疤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老金，你这规矩我懂，我是在教他破败城的规矩。” 他再次看向姜康。 “小子，我耐心有限。是自己拿出来，还是我帮你拿？” 一时间店铺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姜康的手，已经悄悄摸向了腰间的箭矢。 就在这时，老金又开口了，他掏出一包烟，抖出一根递刀疤。 “刀疤，别吓着孩子。他就是运气好，走了狗屎运而已，再说就算他真有本事，你要抢，等他出了我这个门，随便你怎么抢，我绝不插手。” 刀疤接过烟，却没有立刻表态，他知道老金这家伙虽然没实力，但在破败城根基不浅，没必要为这点事在他店里直接动手。 他盯着姜康，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姜康的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过了几秒，刀疤突然笑了。 “行，老金，你这个面子我给了。” 他拍了拍姜康的肩膀，力道很重。 “小子，算你运气好。下次，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说完，他带着他的人，转身离开了店铺。 等到他们的脚步声远去，老金才重新把卷帘门拉下，这次还从里面上了锁。 他转过身，看着姜康，表情严肃。 “你被他们盯上了。” 第6章 无声的陷阱 “秃鹫小队是这片区域的恶霸，专门抢新人的东西。你今天能拿出这么多材料，他们认定你要么是走了大运，要么是发现了什么好地方。” 姜康问：“他们很强？” “强谈不上，但人多，而且心狠手辣。”老金重新点上一根烟，吐出一口浓雾，“你以后出去要小心了。” “我知道了。”姜康点点头。 “还有，关于血核。”老金压低了声音，“这东西是联邦军方急需的战略物资，具体用来干什么我也不清楚，但他们出价很高。只是渠道不好找，也危险。你记住我的话，以后再有这个东西，直接拿来我这，别让任何人看见。” 姜康用手指感受着口袋里那三百信用点的厚度，又想起了刀疤离开时的表情。 他知道，平静的日子结束了。 “谢了，金老板。” 他朝老金道了声谢，转身准备离开。 “等等。”老金叫住他，“你那把弓，还能用吗？” “能。” “箭矢还有吗？” “不多了。” 老金从店铺的角落里翻出一个旧箭袋，里面装着十几根铁头箭矢。 “这个送你了。想活下去，光靠运气可不够。” 姜康接过箭袋，又道谢一声。 他拉开卷帘门的一角，闪身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姜康将门反锁。 屋里只有一张破旧的木桌，一张简陋的床铺，以及墙角堆叠的废品。这就是他在破败城的所有的家当。他把那三百信用点和老金送的铁头箭矢放在桌上。 三百信用点，在破败城是一笔巨款。能让他在接下一段很长的时间里，不用为了生活发愁。 但姜康清楚，这笔钱买不来安全。 刀疤的出现，是一个明确的信号。破败城没有规矩，谁的力量大谁就是规矩。 在这片无法之地，任何暴露出来的财富和潜力，都会引来贪婪的豺狼。 姜康思考着。躲避不是长久之计。秃鹫小队既然已经盯上了他，就不会轻易放手。与其被动等待对方找上门，不如主动出击。 他拿起一根铁头箭矢。箭身笔直，铁制的箭头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光，他掂量着箭矢的重量。比孙平卖给他的木制箭矢，这批箭无论在穿透力还是坚固程度上，都强了一个层级。 他将十几根铁头箭矢全部装进箭袋，又挑出五根普通的木箭。 做完准备，他没将弓背在身后，再次离开了房间。 姜康居住的地区没有路灯，只有远处几点微弱的火光，那是零星的住户或猎兽者营地。 姜康的身影，很快融入了夜色之中。他沿着残破的街道边缘行进，脚下是碎裂的水泥块和散落的垃圾。 他没有直接前往过渡区，而是在居住区的边缘绕了一圈。 “观察是第一步。”他提醒自己。 属性的提升，让他对身体的控制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他可以轻易地在不发出任何多余声响的情况下快速移动。每块肌肉的细微变化，他都能感知 在绕行了大约十五分钟后，他停在了一处废弃建筑的阴影里。那栋建筑只剩下残缺的框架，墙体上布满了风化的孔洞。 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块干粮，就着水慢慢地咀嚼着。 这是他全部的晚餐。 他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等待。周围只有风吹过废墟的呜呜声。 大约五分钟后，一道人影出现在他之前走过的小路尽头。 那人影的动作很谨慎，走几步便会停下，向四周张望，然后继续跟进。 “只有一个。”姜康做出了判断。这比他预想的要好对付。 姜康将最后一口干粮咽下。 他调整了一下背后的弓，确认了箭袋的位置。“猎人与猎物的角色，需要对换。”他对自己说道。 然后，他转身，朝着过渡区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那么隐蔽。 他刻意在一些碎石上踩过，发出轻微的声响，让自己的行踪变得可以追踪。 他需要一个猎物，也需要一个合适的猎场。 进入过渡区，他的身影很快在高大的荒草中消失。草叶摩擦声，偶尔还传来的远处的兽吼，都在时刻提醒他这里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他没有深入，而是在边缘地带游走。 他能感觉到，身后的那道气息一直不远不近地撵着。 对方很有耐心，也很有经验。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将周围的地形和记忆中的地图进行匹配。 很快，他锁定了一个地方。 他找到一处由两堵残墙构成的狭窄通道。 他从地上捡起一截废弃的金属线，将其绷紧，固定在通道入口离地不到十厘米的高度。 一个简单的绊索陷阱完成了。 他又在陷阱后方撒了一些碎玻璃片。 做完这一切，他退到通道侧面的一堵破墙之后，将身体完全隐藏在阴影里。 他取出一根铁头箭，搭在弦上，拉开弓，对准了通道的出口。 一切准备就绪。 他屏住呼吸，整个人和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 时间一点点过去。 废墟里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 终于，一道人影出现在了通道的入口处。 一个穿着破旧皮甲的男人出现在小径的尽头。 他全神贯注地留意着周围可能藏人的角落，却没有注意脚下。 当他穿过那处通道入口时，脚踝被什么东西猛地一绊。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向前踉跄。 脚下的碎玻璃片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就是现在！姜康松开了弓弦。破风声响起从他身侧的黑暗中响起。 嗖！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脖子一凉。。 “呃……” 男人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他想呼喊，却只喷涌出大量的鲜血。 他双手捂住脖子，身体晃了两下，重重地向前栽倒在地，再没了动静。 黑暗中，姜康缓缓走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一支铁头箭矢从对方的颈部侧面贯入，箭头穿透而出。 面板的信息，准时浮现。 【击杀】秃鹫小队成员！ 【特殊能力】斩杀生物后，能吞噬其全部能力。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20% 新增：基础刀法1%（未激活）。 【各方面基本数据】 体质：2 敏捷：5 力量：5 精神：4 力量和精神各提升了一点。箭术也提升了5% 但姜康的注意力，被那条新增的武学信息吸引了。 “基础刀法……竟然能吞噬人类武学。”这比他预想的还要强大。 “未激活，看来需要对应武器。” 但这条信息，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 他压下心中的思绪，走到尸体旁。 他没有立刻拔出箭矢，而是先在尸体上摸索起来。 很快，他从对方的口袋里找到了三十多个零散的信用点，还有一个装着水的皮囊。 最后，他的手停在了那把掉落在旁边的砍刀上。 第7章 刀锋初露 他将刀捡了起来。 刀很普通，铁制的，刀刃上有几个缺口，显然是经常使用。 当他的手握住刀柄的瞬间，面板再次发生了变化。 【检测到对应武器：铁刀】 【掌握武学】基础刀法1%（已激活！）。. 一股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 是关于如何握刀、劈砍、格挡的一些最基础的肌肉记忆。 姜康站起身，随手挥动了一下砍刀。 他没有过多停留。 他将信用点和水囊收好，把这把砍刀别在腰后。 然后，他拔出自己的那根铁头箭矢，用死者的衣服擦干净上面的血迹，重新放回箭袋。 他拖着尸体，走进荒草深处。他找了一个隐蔽的坑洞扔了进去，又用杂草和碎石进行了简单的掩盖。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秃鹫小队少了一个人。刀疤很快就会发现。 姜康握了握腰后的刀柄。 “我需要尽快熟悉这新的力量。”他对自己说。 天刚亮起，姜康才回到自己那栋破旧的居民楼。楼道里很安静，三楼那户人家门口的血迹已经被冲刷干净。 他没有去废品回收店。 他需要休息，也需要让身体适应新的力量。 直到第二天下午，他将昨天从秃鹫小队成员身上剥下的那套破旧皮甲，连同那把带缺口的砍刀，一起装进了一个袋子里。才再次出门。 老金的店铺门照常开着，这次没躺在摇椅上，他正坐在柜台后面，用一块布擦拭着一个金属零件。 “老金。” 姜康走了进去。 老金抬起头，看见是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随口问了一句。 “哟，小姜，今天又有什么好货？” 姜康没有回答，只是解开了袋子，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一套皮甲，一把砍刀。 这两样东西都沾着干涸了的血迹。 老金瞥了一眼那些东西，又抬起头看了看姜康，然后过去将卷帘门拉了下来。 “你小子，动作够快的。” 老金拿起那把砍刀掂了掂，随手扔回柜台，又拿起那套皮甲。 这东西不值钱，皮质太差，上面的口子也太多了。不过，我可以帮你处理掉。” “我不是来卖这个的。”姜康开口了。“我需要一把近身用的武器。” 老金的胖脸上挤出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弓箭不够用了？” “不够。”姜康的回答很干脆。“弓箭在开阔地带好用，但如果被贴身，就是个累赘。” “想买刀？”老金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那几把。 ““太长，也太贵。”。”姜康摇了摇头，“我需要一把短刀，能藏在身上。” 老金站在那想了一会，“短刀我这有，不过也不是便宜货。 “我可以用东西换。”姜康说。“比如，血核。” 听到“血核”两个字，老金的身体明显前倾了一些。 “你又搞到了？” 姜康没有回答，只是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百个信用点，放在柜台上，然后等着老金的反应。 老金盯着那一百个信用点看了几秒。“行，你小子会做生意。”他嘟囔了一句，转身走进了店铺后面的仓库。片刻之后，他拿着一把东西走了出来，他将那东西放在柜台上。 那是一把短刀，连鞘大概三十厘米长。刀鞘是粗糙的皮革，刀柄用黑布缠着。 姜康伸手，将短刀从鞘中拔出。刀身狭长，上面有几道锈迹，但刀刃的部分却泛着寒光，显然是被人精心打磨过。 “以前一个老主顾抵在我这的，他再也没回来拿。”老金说。“这把刀，三百点信用点。看在你以后还能给我带来血核的份上，算你两百。” “再加上那套皮甲和砍刀，我再给你二十信用点。你给我八十就行。” 姜康从那一百个信用点里拿走了两个，将剩下的八十个信用点推了过去。 “成交。” 就在他的手完全握住刀柄的那一刻，面板有了反应。 【检测到对应武器：短刀】 【掌握武学】基础刀法1%（已激活！） 一股信息再次涌入脑海，如何以最省力的方式出刀，如何用最刁钻的角度格挡，这些基础的知识，直接刻进了他的身体里。 他把短刀插回刀鞘，别在腰后。藏在外套里 “小子，刀是好刀，但也要有命用才行。” 老金收起信用点，突然开口。 “什么意思？” 姜康问。 “秃鹫小队，昨天晚上少了一个人。” 老金从柜台下拿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上一根，用力吸了一口。 “刀疤那家伙，今天早上派人到处打听，问昨晚有谁去了过渡区。” 姜康没有作声。 “他怀疑是你干的。”老金吐出一口浓厚的烟雾。“不过没证据。那一带很乱，每天都有人消失。他找不到尸体，就不能确定。”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刀疤这个人，报复心很重。他不会就这么算了。” 老金从柜台下拿出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一定会再来找你麻烦。” 姜康直接提出了要求。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老金喝了一口酒。 “因为一个活着的合作伙伴，比一个死了的合作伙伴，更有价值。” 姜康说。“我能带给你更多的血核。” 店铺里安静下来，只有老金抽烟时发出的细微声响，和远处街道传来的模糊人声。 “秃鹫小队，不算刀疤，一共还有四个人。一个瘦高个，用的是长矛，喜欢偷袭。另外三个都是用砍刀的，没什么脑子，全听刀疤的。” “刀疤本人呢？”姜康又接着问道。 第8章 夜幕下的狩猎 “他用的是一把特制的重型砍刀，很沉。他的战斗方式很简单，就是靠力量和一股狠劲压垮对手。他的武学是狂风刀法，虽然只是基础，但在破败城已经够用了。” 老金抽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他把烟灰弹在地上。 “他们一般在傍晚时分出去，在过渡区东边的废弃工厂一带活动。那里血兽多，油水也多。” “他的弱点是什么？” “弱点？”老金笑了一声。“他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自大。他看不起任何人，尤其是新人。” “还有，他的刀法大开大合，速度快，但回防很慢。如果你能躲过他前三刀，就有机会。” 老金深深地抽了一口烟，把烟头在地上踩灭。 姜康将这些信息全部记在心里。 这个老金，知道的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 他肯定不止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多谢。”姜康说。 “不用谢我。我只是在保护我的投资。” 老金摆了摆手。 “你最好在他们找到你之前，先做好准备。或者，干脆离开这片区域。” “我不会走。”姜康说完，拉开卷帘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天依旧阴沉，街道上积着肮脏的雨水，几个流浪汉缩在墙角。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碎纸。 他摸了摸腰后那把短刀的刀柄，一个计划，在他的脑中慢慢成型。 夜幕再次降临，姜康的身影从居民楼的阴影中走出。他背着木弓，腰后别着那把新得的短刀，直接走向了隔离居住区与过渡区的那堵矮墙。 今晚，他是猎人。 翻过矮墙，荒草的气息扑面而来。他没有急着前进，而是在墙根下停住，让自己的身体适应外界的黑暗。 他需要熟悉新的战斗方式。 弓箭的优势在于距离，但面对复数的敌人或者速度快的目标，一旦被近身，弓就是累赘。短刀弥补了这个缺点。 他开始在过渡区的边缘地带移动，身体压得很低，脚步几乎没有声音。 很快，他发现了一个目标。 一只落单的血爪兔，正在啃食草根。这种血兽体型不大，攻击性不强，是练习的绝佳对象。 姜康没有立刻射杀它。 他搭上一根木箭，瞄准血爪兔的后腿射了出去。 箭矢破空，精准地钉在了目标的腿上。血爪兔发出一声尖叫，拖着伤腿想要逃跑，但速度慢了很多。 机会来了。 姜康从藏身处冲出，在距离血爪兔还有五六米的时候，他已经收起了弓，右手握住了腰后的刀柄。 血爪兔见他冲来，转过身，露出了锋利的门牙，试图做最后的反抗。 姜康的身体没有停顿，他侧身躲过血爪兔的扑咬，手中的短刀顺势向前一划。 血爪兔的身体在半空中僵住，然后重重摔在地上，脖颈处一道深深的伤口正在冒出血液。 【击杀】血爪兔！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21%，基础刀法2%。 面板上的数据变化，证明了他的想法是正确的。弓箭制造机会，刀法终结战斗。这种配合，让他的狩猎效率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用同样的方法猎杀了几只低阶血兽。他的动作从一开始的生涩，变得越来越流畅。收弓、拔刀、突进、斩杀，整个过程衔接无间。 【进阶箭术】的熟练度提升到了25%，【基础刀法】也涨到了10%。 他处理完最后一具血兽尸体，将材料放进袋子里。正当他准备返回时，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停住了脚步。 他立刻蹲下，将自己藏进草丛里。 不远处，一片草丛剧烈地晃动起来，一个黑色的影子在其中高速穿梭，带起一阵阵风声。 那东西的速度太快了，在昏暗的夜色里，只能看到一道模糊的残影。 姜康搭上一根铁头箭，屏住呼吸，试图锁定那个目标。 他做不到。 对方的移动毫无规律，时左时右，根本无法预判。 就在这时，那个黑影停了下来。 它从草丛中露出了身形。那是一只体型类似猎犬的血兽，全身覆盖着黑色的鬃毛，四肢修长有力，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泛着红光。 疾风犬。 姜康的脑中闪过这个名字。这是一种以速度见长的凶兽级生物，比他之前遇到的所有血兽都要危险。 疾风犬似乎也发现了他。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身体微微下伏，做出了攻击的姿态。 姜康没有犹豫，对着它所在的方向松开了弓弦。 嗖！ 箭矢射出。 疾风犬的身体在他松弦的瞬间就动了，向旁边横移出一步，轻松躲开了这支箭。 下一秒，它后腿猛地发力，整个身体化作一道黑线，直冲姜康而来。 太快了。 姜康只觉得眼前一花，强烈的劲风已经扑面而来。他根本来不及射出第二箭，只能本能地向后翻滚，同时扔掉了手中的木弓。 锋利的爪子擦着他的肩膀扫过，将他外套的布料划开一道口子。 姜康在地上滚了一圈，半跪在地，右手已经拔出了腰后的短刀。 疾风犬一击不中，在不远处停下，再次与他对峙。它似乎对这个能躲开它攻击的猎物产生了一点兴趣。 “远程攻击无效。” 姜康在心中判断。 “只能近战。” 他缓缓站起身，左手空着，右手反握短刀，身体的重心压低。 疾风犬再次动了。 这一次，它没有选择直线冲击，而是绕着姜康开始了高速移动，试图寻找他的破绽。 姜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全部的精神都集中在感知对方的位置上。 突然，他身侧的风声变了。 他没有回头，直接将短刀向左后方格挡。 当！ 金属与利爪碰撞，发出一声脆响。巨大的力量从刀身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 他被逼退了半步。 而疾风犬借着碰撞的力量，身体在空中一扭，另一只爪子已经朝着他的面门抓来。 姜康只能狼狈地向后仰倒，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 他完全落入了下风。 疾风犬的每一次攻击时机都掐的很准，他只能依靠刚提升的敏捷和身体本能去闪避和格挡，连一次有效的反击都几乎做不到。 体力在飞速消耗。 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因为一个失误而被撕成碎片。 “必须找到它的攻击规律。” 第9章 王姨的流言 他一边闪躲，一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疾风犬的攻击虽然快，但并非全无痕迹。每一次扑击之后，都会有一个很短暂的攻击后摇。 就是那个瞬间。 疾风犬再一次从正面扑来，双爪齐出，试图封死他所有闪避的路线。 姜康没有再退。 他向前踏出一步，身体压得极低，没用手中的短刀去格挡，而是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自下而上地撩向疾风犬的腹部。 这是以伤换伤的打法。 疾风犬的爪子在他的后背上划出了几道血痕，火辣辣的疼痛传来。 但他的刀，也成功地在疾风犬的后腿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嗷！ 疾风犬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向后跳开，一只后腿已经不敢落地。 它的速度终于慢下来了。 姜康不敢给它喘息的机会。他忍着背后的伤痛，捡起地上的弓，迅速搭上一根铁头箭。 受伤的疾风犬变得更加狂暴，它拖着伤腿，再次冲了过来。 但这一次，它的动作在姜康的动态视觉里，已经不再是无法捕捉的残影。 嗖！ 箭矢离弦，正中疾风犬的胸口。 巨大的冲击力让它的前冲之势一滞。 姜康扔下弓，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冲向踉跄的疾风犬。他高高跃起，双手握住刀柄，将全身的力量灌注于短刀之上，狠狠劈下。 短刀斩断了疾风犬的脖子。 战斗结束。 【击杀】疾风犬！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27%，基础刀法15%。 【新增武学】疾风步1%（未激活）。 【各方面基本数据】体质：3，敏捷：7，力量：5，精神：4。 姜康拄着刀，大口地喘着气。体质和敏捷的大幅提升，让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体正在发生的变化。背后的伤口在缓缓愈合，消耗的体力也在快速恢复。 他看向面板上那条新的信息。 “疾风步……又是未激活。” “激活这些特殊能力，到底需要什么？” 他拖着疲惫的身体，简单处理了一下疾风犬的尸体，将最有价值的爪子和牙齿取下。 回到那个破旧的房间，他将自己重重摔在床上，连伤口都懒得处理。 虽然身体疲惫，但他心里前所未有的满足。 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进行高强度的狩猎。白天在家休息恢复体力，夜晚，过渡区的边缘地带，几乎成了他的专属区域。 凭借这几日吞噬血兽强化后的属性，他总能第一时间发现猎物，并制定出最高效的猎杀方案。 弓箭和短刀的配合愈发熟练。 他已经不再满足于猎杀血影鼠这类低阶血兽，而是开始进入过渡区深处寻找那些更具威胁的目标。 “老金，点货。” 姜康将一个袋子扔在废品回收店的柜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这次东西有点多啊，又是血影鼠？” 正在打盹的老金被惊醒，他揉着眼睛问了一句。 姜康没说话，只是解开袋口，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一堆血影鼠的爪牙和皮毛还有两颗尖牙和四只带着倒钩的利爪。 当老金看清布袋里倒出来的东西时，笑容凝固了。 “疾风犬的爪牙？” 他又拿起一只利爪，用指甲弹了弹，发出类似金属的清脆碰撞声。 “还有它的爪子。你小子，碰到疾风犬了？” “嗯。”姜康应了一声。 老金的动作顿了顿，他重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还是那副消瘦的样子，但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了。 “你还能活着，真是个奇迹。”老金没再多问，开始快速清点货物。他的手指在那些材料上划过，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疾风犬的材料可比血影鼠值钱多了，特别是爪子和獠牙，联邦城里那些人喜欢用这个做装饰或者短兵器。”老金嘴里念念有词。 “这些皮毛骨头，给你算八十信用点。这对獠牙，一百。四只爪子，一百二。一共三百信用点。” 老金报出价格，然后抬头观察姜康的反应。 姜康点了下头。对于这个价格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老规矩，给我二十根铁头箭，最好的那种。” “没问题。”老金一边打包箭矢，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小子，最近外面说闲话的人不少。你风头有点健。” 姜康没有接话，只是等着老金把钱算清。 “有人说你走了大运，捡到了一个血兽的老巢。”老金将一叠信用点推了过来，“王姨那张嘴，尤其厉害。她说你走了狗屎运，还说你可能找到了旧时代的什么藏宝洞。” “他们想怎么说都行。”姜康收起钱，转身准备离开。 “小心点，别成了别人眼里的肥肉。”老金在他身后补了一句，“破败城里，最不值钱的是人命，最招人恨的，是别人比自己过得好。” 姜康没有回头，走出了废品回收店。回到居住区，楼道口聚了几个人。王姨的声音最大，隔着老远就能听见。 王姨正和两个邻居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看到姜康，她停下话头，上下扫了他一遍。 “哟，这不是姜康吗？又发大财了？”王姨的腔调很怪。 姜康没理她，径直往前走。 “哼，神气什么。”王姨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谁不清楚谁啊，以前捡垃圾的货色，这几天突然就阔了。要说这里面没鬼，谁信？” 另一个邻居附和道：“就是，哪有天天捡到宝的道理？过渡区那些血兽又不是傻子，排着队等他去杀？” “我看啊，他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一个被联邦大学赶出来的废物，哪来这么大本事？。” 那些议论声在他身后停顿了一下，随即又以更低的音量响了起来。这些流言对他毫无影响。在破败城，嫉妒和猜忌是廉价的消遣品。只有握在手里的力量和信用点，才是真实的东西。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锁好。 屋里很安静。 他将新赚来的信用点仔细数了一遍，然后拿出一部分，整齐地放在桌上。剩下的则被他藏到了床下的一个暗格里。 第二天，刚走出破败城的范围，他就察觉到了不对。身后的尾巴，不止一个。 他们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脚步很杂乱，显然不是专业的追踪者。 姜康继续向前走，脚步的节奏没有丝毫变化，只是在经过一些地形复杂区域时，会刻意放慢速度。 他走进一片废弃的建筑群，这里的地形复杂，到处都是断壁残垣。他加快了脚步，在几个拐角之后，身形消失在一堵破墙后面。 片刻之后，两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他刚才停留过的地方。他们四处张望，脸上带着疑惑。 “人呢？刚才还在这的。” “分头找！” 第10章 邻居的求助 姜康没有动手，在暗处观察着他们。这两个人他有点印象，是居住区里另外一伙的猎兽者，实力很普通。 几分钟后，那两个人重新聚在一起，一无所获。 “妈的，这小子属兔子的？跑这么快。” “算了，回去吧。被发现了，下次就没机会了。”两个人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姜康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继续向过渡区深处走去。 【数据面板】上的数字在稳定地增长。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35%，基础刀法22%，疾风步1%（未激活）。 【各方面基本数据】体质：4，敏捷：8，力量：6，精神：5。 几个小时后，他带着新的收获回到了老金的店里。 老金一看见他，就立刻把卷帘门拉了下来。 “今天又有两拨人来我这打听你的消息。”老金的胖脸上没有了平时的笑容，“他们问你都卖了些什么，问你一般什么时候出去。” “你说了？” “我当然什么都没说。”老金给自己点了根烟，“我是个生意人，保护主顾的隐私是基本规矩。但是，我保不了你一辈子。” 他吐出一口烟雾。 “你最近风头太盛了。那些人自己没本事，就把气撒在你身上。你得找个地方躲一躲。” “没地方躲。”姜康说。 “我可以帮你。”老金往前凑了凑，“我在城南有个仓库，很隐蔽。你可以在那住一段时间，每个月给我五十个信用点就行。 姜康看着他。“多谢，不用了。” “你这小子怎么就不听劝！”老金有些急了，“那些小喽啰是烦人，但他们背后要是有人呢？刀疤那伙人，可一直没动静！” 姜康整理着自己的箭袋，把用过的箭矢挑出来。 “他们不是威胁。” 老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姜康说的是谁。 “你是说那些小喽啰？” “嗯。” “那你担心什么？” 姜康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老金。 “刀疤太安静了。” 店铺里陷入了沉默。 烟雾缭绕中，老金的表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没错。”他掐灭了烟头，“一条不叫的狗，才是最危险的。他一定在盘算着什么。” 姜康背起弓，将装满材料的袋子留在柜台上。 “这些，还是老规矩。” 说完，他拉开卷帘门的一角，闪身走了出去。 姜康回到那栋熟悉的破旧居民楼，楼道里很安静，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可当他走到三楼时，一阵压抑的哭泣传了出来。 那哭声来自邻居赵宇的家。 他走过去，从门缝里看到，那个前几天被血兽咬断腿的男人，此刻躺在床上，脸色灰败，呼吸微弱。一个中年女人，赵宇的母亲，正趴在床边哭泣。 屋里的药味很重，混杂着一股不祥的气息。 妈，别哭了……爸会没事的……”一个沙哑的少年声音响起，是赵宇。 “怎么会没事！医生说伤口感染了，再没有消炎药，你爸……你爸就挺不过去了！”女人的哭声里充满了绝望，“我们的钱都花光了，连买药的信用点都凑不出来了……” 姜康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他听着里面的对话，清楚这一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在破败城，这样的悲剧每天都在上演。 屋里沉默了许久，只剩下女人低低的啜泣。 姜康回到自己屋内，关上门，正当他准备休息时。 一阵脚步声响起。赵宇径直走到姜康门前，身体顿了一下。他似乎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咚，咚，咚。 他敲响了姜康的房门。 片刻后房门打开。姜康打量着站在自己门前的少年。 赵宇原本还算干净的脸上满是泪痕和疲惫，但他的表情却很坚定。 “姜康哥。” 他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发干。 “我……” 他话没说完，双腿一软，直接对着姜康跪了下去。 “求求你，带我一起去猎杀血兽吧！” 姜康没有动，也没有去扶他。 “我什么都能干！我可以帮你背东西，可以帮你处理材料，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的！”赵宇仰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爸快不行了，我必须赚钱给他买药！求求你了！” 姜康评估着这个提议。带一个新人，意味着风险会成倍增加。过渡区的危险，他比谁都清楚。但一个熟悉本地情况的帮手，也确实有价值。更重要的是，他想到了自己未来的计划。一个人，是走不远的。 “小宇！你干什么！快给我起来！” 赵宇的母亲听到动静追了出来，看到儿子跪在地上，她情绪瞬间失控，冲过来想把赵宇拉起来。 “你疯了吗！你这是去送死！你爸都这样了，你还想让我再失去你吗！”她对着儿子哭喊，然后又转向姜康，脸上满是愤怒和指责，“姜康！我知道你最近发了财！但你不能带我儿子去送死！他还是个孩子！” 她的喊声很大，立刻吸引了楼道里其他人的注意。 王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双手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哎呦，这是怎么了？赵家嫂子，你家小宇这是要求着姜康带他发财去啊？” “发什么财！他是要我儿子的命！”赵宇的母亲哭喊道。 “话也不能这么说。”王姨撇撇嘴，“姜康现在可是我们这楼里最有本事的年轻人了。小宇跟着他，说不定真能赚到钱呢？就是……这猎杀血兽，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宇这小身板，万一出点事……”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周围几个探头探脑的邻居也开始议论纷纷。 “是啊，太危险了。” “姜康一个人去还行，带个拖油瓶，不是害人害己吗？” “就是啊，赵宇才多大，去过渡区不是送死吗？” “你们看他，一句话都不说，肯定是心虚了。” 这些话语像针一样刺向赵宇的母亲，也给姜康施加着压力。 赵宇的母亲被说得更加激动，她死死拽着自己的儿子，对着姜康喊：“你听到了没有！所有人都说你是在害他！你安的什么心！” 面对所有人的指责和混乱的场面，姜康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 他无视了王姨和那些邻居，也无视了赵宇母亲的哭闹。他只是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宇。 第11章 菜鸟与向导 他从口袋里拿出五十个信用点。走到赵宇面前，蹲下身，将钱塞进了少年的手里。 “先去买药。” 他的动作和话语，让整个楼道的嘈杂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情绪失控的赵宇母亲。 五十个信用点，足够买好几支最基础的消炎药，能解赵家的燃眉之急。 姜康站起身，看向赵宇的母亲，平静地做出承诺。 “我只带他在最外围活动。遇到危险，我垫后，保证会把他安全带回来。” 这句话不响，却很有分量。 赵宇的母亲呆住了。她看着手里的信用点，又看看表情没有变化的姜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宇紧紧捏着那五十个信用点，那是他父亲的救命钱。他抬起头看着姜康，泪水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 “谢谢……谢谢你，姜康哥！” 他用力地磕了一个头。在他心里，姜康已经成了他唯一的希望。 姜康侧身避开了。 “起来吧。” 他扶起赵宇，对他说道：“今晚好好休息，养足精神。明天一早，我来找你。” “嗯！”赵宇用力点头。 王姨和其他邻居看到没热闹可看，都觉得无趣，悻悻地散开了。只是她们离开时，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着什么。关于姜康的新的流言，恐怕又要开始酝酿了。 赵宇扶着他母亲回了屋。 楼道里又恢复了安静。 姜康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他开始思考，如何才能将一个新人的价值发挥到最大。 清晨的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姜康带着赵宇翻过了那堵矮墙。 过渡区的荒草气息混杂着泥土的腥味，让第一次进入这里的赵宇身体绷紧。 他手里紧紧抓着一把姜康给他的短刀，手心全是汗，呼吸也变得急促。 “跟紧我，踩我走过的地方。”姜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很平淡。 “嗯，姜哥。”赵宇小声回应，努力让自己的脚步放轻。 他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可越是紧张，身体就越不听使唤。 咔嚓。 一声清脆的响动在寂静的环境中格外刺耳。 赵宇的脚下，一根干枯的树枝被他踩断了。 他的身体瞬间僵住，脸上血色尽褪。 几乎是同一时间，姜康一把将他拽到身后的一堵残墙后面。 “别出声。” 姜康的反应很快，已经将弓握在手中，两根铁头箭矢搭在了弦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不远处的草丛里响起，两道黑影一前一后窜了出来，正是被声音吸引过来的血影鼠。 嗖！嗖！ 两声轻微的破风声几乎连在一起。 那两只刚刚露头的血影鼠身体一顿，便被箭矢贯穿了头颅，钉死在地上。 【击杀】血影鼠！ 【击杀】血影鼠！ 面板上的信息一闪而过。 直到周围再次恢复安静，赵宇才敢大口喘气，他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对不起，姜哥，我……” “第一次都这样。”姜康打断了他的道歉，将弓重新背好，“记住这次的感觉，恐惧会让你更警惕。” 他没有去处理那两具尸体，只是拍了拍赵宇的肩膀。 “走吧，我们换个地方。” 赵宇用力地点了点头，跟在姜康身后，这一次他的脚步明显沉稳了许多。 姜康没有责骂，这让他心里好受了一些，但更多的是愧疚。 两人又向前行进了大约十分钟，赵宇突然停下脚步，伸出手拉住了姜康的衣角。 “怎么了？” 赵宇的脸色有些发白，他指着前方一片看起来很普通的草地，压低了声音。 “姜哥，那里……那里不对劲。” “我爸以前跟我说过，有一种血兽叫泥沼兽，它们最喜欢把自己伪装成一滩烂泥或者湿润的土地，专门等着猎物踩上去。” 姜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片区域的草色确实比周围要深一些，地面也显得更加泥泞。 他的面板上，也适时浮现出了一行小字。 【前方发现生物：泥沼兽】 姜康看向赵宇，这个少年敏锐的观察力超出了他的预料。 “你确定？”他故意问了一句。 “我确定！”赵宇的回答很肯定，“我爸就是吃了这种东西的亏，差点把腿陷进去。他说这种地方，周围的草根都会被泥沼兽的分泌物腐蚀，所以草长得特别快，颜色也深。” 姜康心念微动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想不想亲手报仇？” 赵宇愣了一下。“我……我行吗？” “我需要你把它引出来。”姜康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看到那边的石头堆了吗？你跑到那里，然后用石头砸它，把它惹怒。它一动，我就会出手。” 赵宇看着那只潜伏的血兽，又看了看姜康，他吞了吞唾沫。 “它……它会追我吗？” “会，但它的速度不快。你只要全力跑，它追不上你。”姜康看着他说道，“记住，不要回头，一直跑到石头堆那里。” 赵宇拿着刀，手还在抖，但他的表情却慢慢变得坚定。 “好，姜哥，我听你的。” 他深呼吸几次，然后猛地冲了出去，绕着那片泥沼跑向远处的石头堆。 在他跑动的同时，姜康已经退到了一个最佳的射击位置，搭箭上弦，整个人与周围的荒草融为一体。 赵宇成功抵达了石头堆，他没有犹豫，抓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用尽全身力气砸向了那片泥泞的草地。 噗通一声。 石头陷进了泥里。 那片草地突然蠕动起来，一滩烂泥猛地拱起，露出了下面一张满是粘液的嘴。 泥沼兽被激怒了。 它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庞大的身体从泥土中拔出，朝着赵宇的方向缓慢地爬去。 赵宇吓得脸都白了，但他记着姜康的话，转身就跑。 就在泥沼兽将整个身体完全暴露出来的那一刻，姜康松开了弓弦。 嗖！ 铁头箭矢带着尖啸，精准地射中了泥沼兽身体中间一个不断鼓动的肉囊。 那是它的核心。 泥沼兽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前进的势头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重新化作一滩烂泥。 【击杀】泥沼兽！ 【姓名】姜康 【血脉】珍贵兽血 【特殊能力】新增：泥沼伪装1%（未激活）。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35%，基础刀法22%，疾风步1%（未激活）。 【各方面基本数据】 体质：5 敏捷：8 力量：6 精神：5 第12章 双人配合，狩猎效率飙升 赵宇跑出很远才敢停下回头，看到那只血兽已经没了动静，他双腿一软，直接坐在了地上。 姜康走了过去，将他拉了起来。 “干得不错。” 赵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恐惧感马上便被成就感取代。 “姜哥，我们……我们成功了。” “是你成功了。”姜康说，“没有你，我根本发现不了它。” 他让赵宇将泥沼兽的所有特性又详细地描述了一遍。 “它没有眼睛，靠震动感知猎物。它的粘液有轻微的麻痹效果，身体防御力很强，唯一的弱点就是那个肉囊。”赵宇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越说越兴奋。 姜康听着，面板上的信息也印证了赵宇的说法。 他看着这个少年，心里有了新的计划。 赵宇的知识，是他目前最欠缺的东西。 “你父亲，教了你很多？” “嗯，我从小就听他讲这些。虽然我没亲眼见过，但都记在心里了。”赵宇的脸上充满了自豪感，“他说，了解你的敌人，才能活下去。” 姜康点了点头，他把处理泥沼兽材料的工作交给了赵宇，自己则在一旁警戒。 赵宇做得还有些生涩，但很认真。 接下来的狩猎，模式彻底改变了。 姜康不再是唯一的决策者，他开始主动询问赵宇的意见。 “这脚印你看像什么？” “这是刺甲猪留下的，它们喜欢吃一种红色的浆果，我们往那个方向找找。” “这声音呢？” “是风鸦，它们叫得这么急，说明附近有大家伙经过，我们最好绕开。” “姜哥，脚印是新的，看样子是刺甲猪。它应该是往那边去找吃的了。” 他压低了身体，指向不远处一片长着红色浆果的灌木丛。 姜康没有出声。他顺着赵宇指的方向看了一眼，心里盘算着最佳的攻击角度。他做了个手势。 赵宇立刻会意，从背包里取出一块干硬的肉干，用力扔向了灌木丛的另一侧。 肉干落地，发出轻微的响动。 灌木丛里传来一阵骚动，一头体型壮硕，背上长满骨刺的血兽冲了出来，直奔肉干而去。 刺甲猪低头撕咬肉干，侧腹完全暴露。 姜康屏住呼吸，手指松开弓弦。 嗖！ 一根铁头箭矢破空而去，精准地扎进了它柔软的腹部。 刺甲猪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转过身。它血红的眼睛锁定了姜康的位置，发起了冲锋。 姜康没有动。他迅速搭上第二支箭。他计算着刺甲猪的冲锋路线。 眼看刺甲猪越来越近，地面都在微微震动，赵宇握紧了手中的短刀。 姜康松开了弓弦。 第二支箭矢射中了刺甲猪的眼睛。 巨大的冲击力让它前冲的身体一歪，重重地撞在了一旁的废弃石墙上。 姜康扔下弓，拔出腰后的短刀，冲了上去。 他没有从正面攻击，而是利用刺甲猪撞击后的僵直，绕到其身后，短刀干净利落地划开了它的后腿筋。 刺甲猪轰然倒地。 战斗结束。姜康呼出一口气。 “姜哥，你现在越来越快了。” 赵宇跑了过来，脸上满是崇拜。 “你的判断很准。”姜康将短刀上的血迹擦干净。他收刀入鞘。姜康说：“处理掉，我们去更深处看看。” 赵宇开始分解刺甲猪的尸体，将有价值的骨刺和兽皮剥离下来。 这几日的配合，让他们的狩猎效率提升了数倍。 姜康心里评估着赵宇的成长。这个少年，比他想象中更有价值。赵宇不再是那个只会跟在后面的累赘。他成了姜康的眼睛和耳朵。他总能提前发现危险，或者找到猎物的踪迹。 姜康的各项能力也在飞速提升。他感觉身体里的力量在涌动。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35%，基础刀法22%。 他甚至尝试在移动中，模仿疾风犬的某些发力技巧。面板上的【疾风步】依旧是未激活状态。他想，激活这些能力还需要更多实战。。 两人收拾好材料，继续向过渡区深处前进。 这里的建筑废墟变的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姜哥，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赵宇看着一栋只剩下框架的黑色大楼。他表情有些不安。赵宇说：“我爸说，这种地方最容易有东西筑巢。” 姜康停下脚步，打量着眼前这栋建筑。 大楼的入口黑洞洞的。一阵阵阴风从里面吹出。姜康心里涌起一股探究的欲望。 “进去看看。” “可是……”赵宇显得犹豫。 “有我在。”姜康说。 姜康的话不多，却让赵宇心里的不安消散了大半。赵宇身体放松了一些。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了大楼。 里面很暗，光线几乎被完全隔绝。 就在他们踏入大厅的瞬间，头顶上方突然传来密集的振翅声。 无数个红点在黑暗中亮起。姜康心里一沉。 尖锐的啸叫声瞬间充斥了整个空间。姜康感觉大脑被狠狠扎了一下，头晕目眩，连站都站不稳。他强撑着身体。 赵宇的情况更糟。他抱着头蹲在地上，脸色惨白，身体不停地发抖。 “是尖啸蝠！”赵宇用尽力气喊出了一句。 无数黑影从天花板上俯冲下来，它们的目标正是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两人。 姜康咬破舌尖，剧烈的疼痛让他恢复了清明 他一把将赵宇推到身后的一堵残墙后面。他迅速搭弓。 嗖！ 箭矢射出，穿透了一只尖啸蝠的身体。 这根本无济于事。更多的尖啸蝠已经扑到了近前。姜康心里计算着距离和箭矢数量。 它们的数量太多了。弓箭在这种环境下作用有限。他需要新的策略。 姜康一边躲避着尖啸蝠的爪击，一边思考着对策。他身体快速移动。 “姜哥！它们怕……怕火光！还有……持续的噪音！” 赵宇靠在残墙后，断断续续地喊着。 火光，这里没有东西可以点燃。 噪音。 他将弓背回身后，对着赵宇喊道。 “制造噪音！越大越好！” 说完，他不再管赵宇。他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蝠群上。 他必须为赵宇争取时间。 残墙后，赵宇忍着头痛。他从背包里翻出了两块之前捡到的废铁片。 他闭上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将两块铁片狠狠地摩擦在一起。 刺啦—— 一阵极为刺耳的声音响起。 正准备围攻姜康的尖啸蝠群阵型瞬间出现混乱，在空中胡乱飞舞。它们动作变得迟缓。。 机会！姜康心里一震。没有犹豫，身体猛地向前突进。 他感觉体内的某种力量被这危急的状况所引动。四周的环境在他眼中变得模糊起来。 【泥沼伪装】被激活了。 第13章 王姨的动摇 他的身形在昏暗中变得不再清晰。几只尖啸蝠的攻击都落了空。姜康心里感到一种奇妙的掌控感。 他冲到石柱的另一侧，搭弓，连射。 嗖！嗖！嗖！ 三支箭矢精准地射杀了盘旋在最上方的三只体型最大的尖啸蝠。 那是蝠群的头领。 【击杀】尖啸蝠头领！ 【特殊能力】新增：声波干扰1%（未激活），夜视1%（未激活）。 【各方面基本数据】敏捷+1，精神+1。 面板上的信息一闪而过。姜康来不及细看。 头领被杀，蝠群彻底陷入了混乱。 刺耳的摩擦声还在继续。 姜康扔掉弓。他拔出短刀，冲进了混乱的蝠群中。 刀光闪烁。姜康动作迅速，每一刀都带走一只尖啸蝠的生命。 战斗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等到最后一只尖啸蝠被斩落，刺耳的摩擦声也停了下来。 赵宇从残墙后探出头，看着满地的尸体，整个人都呆住了。 姜康拄着刀，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平复着呼吸。 “没事吧？” “没……没事，姜哥。”赵宇摇着头，看向姜康的表情充满了敬畏。 “把这些尸体处理一下。”姜康说，“它们的翅膀和喉咙里的发声器官很值钱。” “好！” 赵宇立刻开始行动，他一边处理，一边辨认着。 “我爸说，它们的翅膀可以做成皮甲的内衬，很轻，防御力也不错。” 姜康在一旁看着，偶尔出言指点几句。他心里对赵宇的进步感到满意。 赵宇的学习能力很强，很快就掌握了处理这些材料的技巧。 两人带着远超以往的收获返回了破败城。 姜康用卖掉材料换来的信用点，给赵宇买了一套简易的皮质护具。 “穿上。”姜康将护具递给赵宇。 “姜哥，这太贵重了……”赵宇推辞道。 “活着，才能赚更多。”姜康说。他心里清楚，赵宇的价值远不止这些护具。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几个人影出现在了过渡区。 为首的正是刀疤。 他看着地上那具被处理过的刺甲猪尸体，心里计算着姜康的实力，又看了看远处那栋黑色的大楼。 一个手下跑了过来。 “老大，在那栋楼里发现了大量的尖啸蝠尸体，手法很干净，像是同一个人干的。” 刀疤走到大楼前，捡起地上一根沾血的铁头箭矢。 他用手指捻了捻。 “找到他。” 与此同时，刚回到家中的姜康将几天赚到的，大部分信用点清点出来。 他出门来到三楼，赵宇家的门前停下。 咚，咚，咚。 他敲响了门。 门很快被打开，是赵宇。少年看到是他，脸上立刻露出了拘谨的表情。 “姜哥。” 姜康没有说话，直接将手中那叠信用点递了过去。 赵宇看着眼前那叠信用点，愣了一下，他没有伸手去接。 “拿着，这是给你父亲治病。”姜康把钱塞进他的手里。 赵宇低头看着钱，又抬头看看姜康，嘴唇动了动。 这时屋里传来赵宇母亲的声音，她从里面走了出来。看到儿子手里的钱，也短暂的失了神。 “这太多了”她的声音中带着不敢置信。 赵宇的眼眶一下就红了，他用力捏着那笔钱，一时不知要说什么，对着姜康深深鞠了一躬。 “谢谢你，姜哥！” 他说不下去了。 赵宇的母亲也走了过来，她想说些感谢的话，喉咙却堵得厉害。 一道尖锐的声音从楼道口传来。 “哎呦，发大财了啊！这是从哪弄来这么多钱？” 王姨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她双手抱在胸前，快步走了过来。 她先是扫了一眼赵宇手里的钱，然后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姜康身上。 “小子，你一个捡垃圾的，怎么突然有这么多钱？” “你该不会是找到了什么旧时代的遗迹吧？” 赵宇的母亲不及细想，已抢步拦在姜康身前，双臂一张，对着王姨喊道。 “你胡说什么！这是姜康带着小宇辛辛苦苦赚来的！” “赚来的？”王姨的语调拉高，“就凭他们两个？去过渡区逛一圈就能赚这么多？你骗谁呢！” 她伸手指着姜康。 “我告诉你们，这钱肯定来路不正！一个被联邦大学赶出来的废物，能有多大的本事？” “你信不信我把这事捅出去，让秃鹫小队的人来问问你？我看到时候你这钱还保不保得住！” 在破败城，被秃鹫小队那样的地头蛇盯上，就等于被狼群盯上。 被王姨吸引过来围观的邻居听到“秃鹫小队”四个字，脸色都变了一变。 “你敢！” 赵宇的母亲彻底急了，她一把拉住王姨的胳膊。 “你这是要把我们一家往死里逼！” “那也是你们自找的！”王姨用力甩开她的手，“谁让你儿子跟着姜康鬼混！万一他们惹了麻烦，秃鹫小队的人找上门，我们一栋楼的人都要跟着倒霉！” 赵宇也跟着跨上一步，梗着脖子对王姨道。 “不是的！这钱是姜哥带着我猎杀血兽换来的！” “姜哥他保护我，还教我怎么分辨血兽的弱点！他是好人！” “好人？”王姨冷笑一声，“破败城里哪有那么多好人！我看他是把你卖了，你还帮他数钱呢！” 楼道里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王姨说得也有道理，要是真把秃鹫小队招来，可就麻烦了。” “是啊，那帮人可不讲道理。” 就在场面快要失控的时候，孙平提着一个工具箱走了上来。 他看了一眼混乱的场面，又看了看王姨，开口说道。 “王家的，你想把秃鹫小队的人引来，是想让他们也从你身上刮点油水吗？” “孙平？这事跟你有什么关系？”王姨看到来人，气焰弱了一点。 “怎么没关系？”孙平把工具箱放在地上，“姜康这几天的箭矢都是从我这里买的，他有没有本事，我比你清楚。秃鹫小队要是来了，第一个找的，怕不是你这个通风报信的。” 他转向周围看热闹的邻居。 “你们都觉得他一个年轻人不可能猎杀血兽，但你们谁见过他出手？” “他带着赵宇，不仅自己能安全回来，还能把赵宇也安全带回来，这就是本事。” 孙平指了指赵宇家门口放着的药瓶。 “还有，赵杰的伤势你们也看到了，没有这些钱买药，他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家的，你在这里吵，是盼着赵杰好，还是盼着他死？” 这几句话说得很重，王姨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她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找不到任何理由。 赵宇的母亲也哽咽着说。 “是啊，多亏了姜康，我家老赵的伤口才没有继续恶化。医生说，再坚持治疗一段时间，命就能保住。姜康是我们家的恩人！” 王姨看向赵宇的家里面，确实能闻到一股浓重的药味，门口也堆了几个新的药剂空瓶。 她再看看赵宇母子脸上那份发自内心的感激，还有孙平那不容置疑的态度，她心里那份偏见开始松动了。 她一直觉得姜康是个没出息的废物，靠捡垃圾混日子。可现在，这个废物却成了邻居家的救命恩人。 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她的脸颊顿时有点发烫。 从始至终，姜康对王姨嘲讽丝毫不放在心上。 他没有为自己辩解一个字。 直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他才重新看向赵宇。 “好好照顾你父亲。” 说完，他转身，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他甚至没有再看王姨一眼。比任何反驳都让王姨感到难受。 她看着姜康离去的背影，第一次没有出言讥讽。 周围的邻居也都识趣地关上了门，楼道里恢复了安静。 晚上，他的房门被敲响了。 第14章 刀疤的杀机 是赵宇的母亲，她端来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肉汤。 “姜康，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姜康接过了碗，“谢谢。” 他平静地接受了这份善意。关上门，他喝完汤，将碗放在桌上，开始擦拭自己的短刀。 邻里关系的变化他并不在意，他更关心的是刀疤那伙人的动静。 王姨的威胁也提醒了他，秃鹫小队这个麻烦，看来要尽快解决了。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脚步声，没有上楼，而是停在了楼栋的入口处，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什么。 姜康擦拭短刀的动作停了下来。很快楼下的脚步声就消失了。 姜康将短刀收回鞘中，走到窗边，从缝隙向外看去。只有剩空无一人的街道。 刚刚那些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他心里那份被窥伺的感觉却没有消失。 第二天，姜康没有叫上赵宇，独自一人去了废品回收店。 废品回收店内，老金一反常态，没有躺在摇椅上吞云吐雾。他站在柜台后，像是在特意等他。 姜康一进门，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 “小姜，过来。”老金表情严肃，没像往常一样打趣他，走到门口左右看了一眼，然后将那卷帘门拉了下来。 直接朝他招了招手，然后转身走进了店铺的内室。姜康放下背上的弓，跟着他走了进去。 内室里堆满了各种杂物，一股混合了汽油还有一些不知名东西的气味扑面而来。 “刀疤查到你了。”老金开门见山，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他手下那个叫瘦猴的，失踪了好几天。刀疤派人去找，最后在过渡区发现了尸体。”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烟点上。 “尸体被野兽啃得差不多了，但你用的那种铁头箭，还插在骨头上。那种箭，整个破败城，除了我这里，就只有孙平那儿有。刀疤的人去问过孙平，孙平说没卖过。那剩下的，不就是你了？” “他的人，这几天一直在你住的那栋楼附近转悠。” 姜康没有作声，他在脑中回想着这几天的情况。楼下那些陌生的面孔，还有昨晚那阵脚步声，都对上了。 “他放话了。”老金掐灭了烟头。“血债血偿。” “我们这儿的规矩，猎兽者死在血兽嘴里，那是技不如人。但要是死在人手里，那就是结死仇。刀疤在破败城混了这么多年，虽然人命不值钱，但是连自己手下被杀了都不做出回应，以后就没法在这立足了。” “所以，他一定会动手。” “他打算怎么做？” 姜康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重点。” 老金的表情变得严肃。 “他原来那伙人，被你干掉一个，剩下的都是些乌合之众。但是，他这次下了血本。” “他从城南那边，雇了两个人。” “雇的？” “对。” 老金伸出两根手指。 “一个叫‘鬼手’，外号不是白叫的，那家伙用两把短刀，出手又快又黑，手上沾过不少人命。” “另一个是个玩陷阱的好手，没人知道他真名，都叫他‘工匠’。据说他能在任何地方，用最简单的东西布置出要命的陷阱。很多老猎手都吃过他的亏。” 老金走到一张堆满零件的桌子前，用手指在灰尘上画了几个圈。 “刀疤本人，一手狂风刀法虽然练得不怎么样，但对付新人足够了。现在加上这两个人，他的小队实力比以前强了不止一倍。总共八个人。” “他们可能会在哪里动手？” 姜康继续问。 “过渡区。”老金毫不犹豫地回答。 “只有那里最方便。他们肯定会选一个你常去的狩猎点，提前设下埋伏。‘工匠’负责陷阱，‘鬼手’负责突袭，刀疤带着其他人正面强攻。一套下来，你插翅难飞。” 老金在桌面上画出一条线，代表隔离墙。 “你一般从西边翻墙，对吧？进去之后，你会习惯性地沿着那片废弃建筑群走。那里的地形最复杂，也最适合他们下手。” 老金又画了几个叉。 “这几个地方，视野最好，也最容易藏人。如果你是我，我就会在这里布置。” 姜康看着桌上的简易地图，将老金标注的每一个位置都记在心里。 “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别说这些虚的。” 老金摆了摆手。 “我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你小子是我现在最大的主顾，你要是倒了，我下个月的烟钱都没了。” 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单纯看刀疤那伙人不顺眼。一群只会抢新人的废物。” “事成之后，给你一成。” 姜康给出了承诺。 老金的胖脸抽动了一下，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重新点上了一根烟。 “你自己小心。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姜康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内室。他拉开卷帘门的一角，今天难得晴天，天光刺得他眯了一下眼睛。 街道上的人来来往往，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但在姜康的感知中，周围多了很多不怀好意的打量。 他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赵宇的住处。 赵宇正在帮他父亲擦拭身体，看到姜康，立刻站了起来。 “姜哥。” “收拾东西，跟我走。”姜康的话很简短。 赵宇没有任何疑问，立刻放下手里的毛巾，拿起靠在墙边的短刀，又背上了一个空背包。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居民楼。 夜色再次笼罩了过渡区。 姜康带着赵宇，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寻找猎物，而是潜入到了那片废弃的建筑群中。 “这里。 姜康停在一堵半塌的墙后，指着前方一处由几块巨大水泥板构成的三角区域。 “如果有人要在这里设伏，这个位置最好。易守难攻，而且有两个方向可以撤退。” 赵宇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认真地点了点头。他们没有靠近，只是在远处观察。 “姜哥，你看那边。” 赵宇压低了身体，指向不远处一栋三层小楼的楼顶。 “那个位置，可以观察到下面很大一片区域。如果是我，我会派个人在那里放哨。” 姜康看了看那个楼顶，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风是从哪个方向吹过来的？” 赵宇撕下一小块布条，举了起来。 “东边，风不大。” “如果他们在这里放火，或者用什么带烟的东西，烟会往西边飘，正好能把我们从藏身的地方逼出来。” 姜康分析道。 两人像幽灵一样，在这片废墟中穿行。姜康不断地将老金提供的情报和眼前的实际地形进行对比，在脑中模拟着各种可能发生的战斗场景。 他时而停下，搬动一块不起眼的石头。时而又在一处草丛里，留下一个记号。 赵宇跟在他身后，一句话也不问。他能感觉到，今晚的姜康和以往完全不同。 最后，姜康停在了一处狭窄的通道前。这里是两栋倒塌建筑挤压形成的唯一通路，宽度只容得下一个人通过。 他站在这里，看向通道的尽头。 赵宇也跟了过来，顺着他视线看向这条通道，这个地方是个绝佳的埋伏点。 姜康回头，看了赵宇一眼。 “我们不等了。” 第15章 反击序幕 自上次出来后就没回去居民区的姜康和赵宇都在过渡区的废墟里活动，一直在设定的附近点布置陷阱。 “姜哥，这个位置可以了吗？” 赵宇压低身体，指着一根刚被拉紧的生锈铁丝。内心十分紧张，每布置一个机关，他都会在脑子里重复三遍位置和触发方式。他不敢出错，这关系到他和姜哥性命。 “再低一点。” 姜康蹲下身，调整了一下铁丝的高度，让它刚好在脚踝的位置。 “要刚好在脚踝的高度，走得快的人不会注意，要刚好能绊倒人，而不是被缠住。” 他的脑中飞速计算。绊倒，失去平衡，这是零点几秒的破绽，足够了，真正的杀招还在在后面。 “我记下了。” 赵宇在心里默数。 “从这里到那边的捕兽夹，一共十七步。” 姜哥说，战场上任何信息都可能是决定生死的关键。 姜康没有回应，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铁罐。里面塞满了从废旧电池里刮出的黑色粉末和一些碎铁片。在混合了其他材料后制成一个简易的爆炸物。这东西威力不大，但他要的也不是杀伤力，而是爆炸瞬间造成的慌乱。 他将细线的另一端，小心地连接在另一根新布置的绊索上。 做完这些，他朝赵宇递了个手势。 赵宇立刻打开一个皮袋，一股腥臭味扑鼻而来。他忍着胃里的翻涌，将里面的血块和动物内脏倒这片区域里。 这味道太恶心了。但赵宇强迫自己平复下来。姜哥说过，这是诱饵，是让贪婪的狼主动走进笼子的关键。 姜康走到那片血污旁，他闭上双眼，精神集中。一阵微弱的嘶吼声，从他所在的位置扩散开去 他模仿的是一种叫“血喉兽”的低阶血兽受伤时的哀鸣。这种血兽没什么战斗力，但它的血对武者有点滋补作用。刀疤那种人，不会放过这种便宜。 “好了，我们去位置上。” 姜康站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 随后他带着赵宇，来到一栋半塌的三层小楼前。 “你就待在这里。” 姜康指着二楼一处被水泥板挡住的角落。 “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如果我让你撤，你就先从后面的窗户走。” 赵宇是他的伙伴，但他还太弱，不能把他暴露在正面战场。 “姜哥，那你呢？” 赵宇很担心。他知道自己帮不上太多忙，留在现场只会拖姜康的后腿。 “我？” 姜康迅速爬上三楼的断裂平台，那里可以俯瞰整个陷阱区域。 “我现在是猎人。” 他心里补充了一句：而他们，是猎物。 他趴在平台的阴影里，将弓和箭袋放在手边。 “姜哥，我们能成功吗？” 赵宇在楼下小声问道。 “我们不是在赌运气。” 姜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很平静。 “我们是在创造必然的结果。” 他脑中已经把刀疤小队所有人的反应都推演了一遍。老金的情报，加上这两天的观察，他有九成把握。 赵宇不再说话，他缩进角落，观察着远处的动静。 时间一点点过去。 不知过去多久 远处出现了几个身影。 一共八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刀疤。他的身后跟着两个陌生面孔，一个身材瘦小，双手插在袖子里，另一个则背着一个大工具包。 刀疤心里很不爽。为了一个捡垃圾的小子，居然让他多花了三百信用点雇人。 “妈的，这小子还真能折腾。” 刀疤停下来，侧耳听了听。 “听这动静，是搞了头大家伙？” 他心里升起一丝贪婪。要是那小子和血兽两败俱伤，自己就能把人和货一起收了。 他身旁那个瘦小的男人开了口。 “老大，小心有诈。” ‘鬼手’心里觉得不对劲。这里太安静了，周围连个虫子叫都没有。 “怕什么？” 刀疤不以为意地骂了一句。 “一个捡垃圾的，能有什么花样？‘工匠’，你先去看看。” 他还是留了个心眼。 那个背着工具包的男人点了点头，从队伍里走出来，他没有直接走向血腥味的来源，而是绕着边缘地带，仔细检查着地面。 片刻后，他回到刀疤身边。 “没有陷阱的痕迹。很干净。” 他检查得很仔细，可惜姜康的陷阱都布置在必经之路上，而不是外围。 “我就说！” 刀疤冷笑道。 “这小子正在跟血兽耗着呢，我们正好去收场。今天让他连人带货，都给老子留下！” 他大手一挥，带着人朝着姜康设置的陷阱区域走去。 “都给老子机灵点，把那小子围起来，别让他跑了！” 他们开始分散开来，形成一个松散的包围圈。 走在队伍侧翼的一个男人，正想从两块水泥板的缝隙中穿过，脚下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栽去。 “操！” 他心里骂了一句，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小心！” 刀疤的脚步猛然停住，脸上的贪婪瞬间变成警惕。 “有埋伏！快散开！” 怎么回事？那个工匠不是说没陷阱吗？ 他的反应很快，但已经晚了。 另一个方向，一名秃鹫小队的成员踩在了一片松软的土地上，脚下一空，整条腿都陷了进去，藏在下面的捕兽夹伴随着清脆的机括声，死死咬住了他的脚踝。 啊....惨叫声划破了夜空。 混乱开始了。 “妈的！是陷阱！” “这边也有！” 刀疤抽出腰间的长刀，他心里腾起一股怒火。被一个捡垃圾的臭小子给耍了！ “别慌！稳住阵型！” 就在这时，一声不算响亮的爆炸声从队伍后方传来。 那个简易的爆炸装置炸开了。 威力不大，但飞溅的铁片和粉尘，让没有准备的两个秃鹫小队成员捂住了脸，痛苦地哀嚎起来。 “鬼手！工匠！快找出那小子在哪！” 刀疤对着那两个雇来的人大吼。他知道自己栽了，今天不把那小子找出来弄死，他刀疤以后就没法在破败城混了。 高处姜康将弓拉满。 他的内心毫无波澜。仿佛听不见下面那些人的惊吼。 他的目标不是刀疤，也不是那两个看起来很扎手的雇佣兵。 先剪除羽翼。 箭尖对准了下方那个最早发出警报，此刻正背靠着一堵墙，正试图观察四周的男人。 就在现在，姜康调整好呼吸。 然后他松开了手指。 第16章 陷阱绞杀 嗖—— 箭矢离弦，轻微破风声响起。 箭矢在夜色中一闪而逝。 噗嗤。 那个最先发出警报，正背靠墙壁的男人身体猛地一震。 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喉咙多出的一截箭羽，然后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再无声息。 【击杀】秃鹫小队成员！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36% 【各方面基本数据】敏捷+1。 面板上的信息一闪而过，姜康没有分心去看，他的手已经再次搭上了一根新的箭矢。 “啊！” 凄厉的惨叫再次响起，是那个被捕兽夹咬住腿的倒霉蛋。 “弓箭手！有弓箭手！” “在那栋楼上！” 混乱中，终于有人反应过来，指着姜康所在的三层小楼大喊。 刀疤的脸彻底沉了下去，他一脚踹开身边一个还在因爆炸而哀嚎的手下。 “都他妈给老子闭嘴！” 他吼道。 “找掩体！快！” 剩下的人终于反应过来，慌忙寻找可以遮挡身体的掩体。 场面瞬间反转，从包围狩猎变成了躲避狙杀的狼狈逃窜。 “秃鹰，他很冷静，一击毙命。” 那个叫鬼手的瘦小男人躲在一块水泥板后面说道。 刀疤啐了一口。 “老子当然知道！工匠，你检查过了说没陷阱吗！” 此时背着工具包的工匠脸色也变的十分难看。 “我检查了外围，这些陷阱都布置在必经之路上，而且手法很刁钻，你提供的情报不对这根本不像是刚刚入行的菜鸟猎兽者。”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刀疤怒火中烧。 “鬼手，块找出他的具体位置！其他的人给我压制那栋楼！” 几个人壮着胆子，从掩体后探出头，胡乱地朝着三楼平台的方向投掷石块，希望能干扰姜康。 姜康根本没有理会这些骚扰。 他的目标很明确，是另一个个被捕兽夹困住的人。因为疼痛那人还在不停地嚎叫着。 万一他把附近的血兽都引来，那就麻烦了。 姜康直接将准备好的箭一击射出。 嗖。 箭矢的破风声再次响起。 惨叫声戛然而止。 那个被困住的男人身体抽搐了一下，也倒了下去。 【击杀】秃鹫小队成员！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37% 短暂的死寂笼罩了这片废墟。 秃鹫小队剩下的人，包括刀疤在内，都感到背后升起一股寒意。 太准了。 在这种光线下，隔着这么远，连续两次精准命中，而且是一击必杀。 这就不是运气了，一开始还觉得他狂妄，一个人就敢伏击他们这么多人，现在看来他真的有这个实力能反杀他们。 “妈的！” 刀疤终于开始感到恐惧了。 “别让他一个一个杀！两个人一组，从两边给我包抄上去！我就不信他一个人能守住一栋楼！” 他对着剩下的四个手下下令。 “老大，他的箭太准了，直接上这样太危险了！” 手下的人迟疑道。 “危险？等他把我们全射死就不危险了？给老子冲！” 刀疤一脚踢在那个手下的屁股上。 “鬼手，工匠，你们俩也别闲着！三百信用点不是让你们来看戏的！” 鬼手没有动，他只是探出一点头，飞快地瞥了一眼三楼的平台。 “他换位置了。” 工匠则从他的大工具包里掏出了一个拳头大小的金属罐。 “我有办法把他逼出来，不过得靠近点。” “那就快去！” 刀疤催促道。 另一边，藏在二楼角落的赵宇，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看到姜康化身为死神正在一个个点名，曾经耀武扬威的秃鹫小队成员，在姜哥的箭下，显得那么脆弱不堪。 这就是姜哥真正的实力吗？ 他看到姜康射出第二箭后，没有停留在原地，而是迅速一个翻滚，从三层的平台上消失了。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 此时，姜康已经移动到了三楼的另一侧的窗口后面。 他透过窗户的缝隙，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两名秃鹫小队的成员，正硬着头皮，借着废墟的掩护，从左侧朝小楼摸了过来。 另外两人则从右侧包抄。 那个叫工匠的男人，也猫着腰，快速接近小楼的正面。 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要把姜康从藏身处逼出来，给其他人创造机会。 姜康调整好呼吸。 他没有急着射杀那些正在移动的喽啰。 他在等，等那个叫工匠的男人进入最佳射程。 那种专业的雇佣兵，威胁远比普通混混大得多。 工匠的动作很快，他已经来到了小楼下方二十米处。 就在他准备停下，举起手中金属罐的时候。 姜康动了。 他瞬间拉弓，射箭，一气呵成。 工匠的战斗经验很丰富，他一直观察着三楼，在姜康出现的一瞬间他就察觉到了危险，下意识地向旁边扑倒。 噗。 箭矢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带起一串血珠，钉在他身后的草地上。 “操！” 工匠痛骂一声，肩膀上传来的疼痛让他动作一滞。 好快的箭！ 但他也因此确定了姜康的位置。 “他在三楼左侧窗口！” 工匠大喊。 在得到准确的位置信息，那两组包抄的队员立刻加快了速度。 刀疤也从掩体后冲了出来，直奔小楼。 “找到他了，给我上！弄死他！” 姜康没有理会肩膀受伤的工匠，也没有去看那些冲过来的杂兵。 他射出那一箭后，立刻收弓后撤。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从头到尾，他只看到了六个人在行动。 刀疤，工匠以及三个秃鹫小队成员。 还有一个。 那个叫鬼手的瘦小男人消失不见了。 姜康靠在墙壁上，屏住呼吸，仔细聆听。 风声，远处血兽的低吼，还有楼下杂乱的脚步声。 都不是。 突然，一阵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刮擦声，从他脚下的墙壁传来。 第17章 近身搏杀 那阵刮擦声很轻，此时却在姜康的耳中无限放大。 他没有低头，身体已经做出反应，瞬间放弃了窗口的位置，向后撤步，同时将背上的弓取下，短刀滑入手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瘦小的黑影从墙壁外侧翻了上来，悄无声息地落在平台上，双手藏在袖中，正是鬼手。 楼梯口也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刀疤提着他那把宽刃砍刀冲了上来，脸上满是狞笑。 “小子，我看你还往哪跑！” 他身后，肩膀上缠着布条的工匠也跟了上来，他手里拿着一根半米多长的铁管，充当武器。 两人一左一右，与平台上的鬼手形成合围之势，彻底封死了姜康所有退路。 “小子，弓箭手，没了距离你就是个废物！”刀疤咆哮着，挥舞着沉重的砍刀，脚下步伐散乱却带着一股蛮横的气势，刀光霍霍，直扑姜康。 这是他赖以成名的【狂风刀法】，势大力沉。 姜康没有回答。 他只是将身体压低，短刀横在身前。 在刀疤的刀锋即将及体时，他的身体动了。 脚下发力，整个人不退反进，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切向刀疤的侧面。 当！ 短刀与砍刀碰撞，发出一声响亮的声音。 刀疤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柄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虎口剧痛。 电光石火间，刀疤有些恍惚。 这小子的力气怎么这么大？ 不等他调整姿势，姜康已经借着格挡的力量向后滑开，躲开了工匠从侧面捅来的一记铁管。 铁管砸在水泥地上，迸出几点火星。 “一起上！别给他喘息的机会！”鬼手尖叫一声，袖中滑出两把匕首，身体如饿虎扑食一样蹬地前冲，直取姜康的后心。 刀疤也怒吼一声，再次挥刀。 紧接着工匠的铁管也呼啸而至。 三面夹击。 姜康的敏捷属性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他在狭小的空间内辗转腾挪，短刀不断格挡、弹开对方的攻击。 几人你来我往，刀光，棍影，匕首的寒芒撞击在一起当当响成一片。 刀疤的刀法虽然看起来凶猛，但在姜康眼中却破绽百出。 真正有威胁的，是那个鬼手，他的匕首总是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又一次格挡开刀疤的重劈，姜康感到左臂一痛。 是工匠的铁管，擦着他的手臂划过，带起一道血痕。 他没有去看伤口。 疼痛反而让他更加清醒。 他借着被击中的力道，身体猛地向鬼手撞去。 鬼手没想到姜康会用这种以伤换命的打法，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想要后撤已经来不及。 就是现在。 姜康手中的短刀划出一道弧线。 【基础刀法】。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有最简单直接的劈砍。 噗嗤。 鬼手正要格挡的匕首慢了一拍，短刀已经划开了他的喉咙。 一股血箭飙飞出来，染红了龟裂的墙皮。 鬼手的身体僵住，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体温随着血液的飙溅飞速流逝，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 【击杀】秃鹫小队雇佣兵！ 【掌握武学】基础刀法23% 【各方面基本数据】体质+1敏捷+1 面板信息一闪而过。 一股微弱的暖流涌入身体，手臂上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 “鬼手！” 刀疤和工匠看到同伴倒下，同时发出一声惊呼。 他们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随即被就愤怒取代。 “我杀了你！”刀疤怒吼出声，刀法变得更加杂乱无章，完全是拼命的架势。 工匠双眼都是血丝，挥舞着铁管疯狂砸了过来。 姜康冷静地应对着。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又增强了一分，身体也比刚才更加轻盈。 手臂上的伤口，流血的速度正在变慢。 这应该就是珍贵兽血带来的效果。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阵嘶吼。 是血兽！ 之前战斗的血腥味，终于把附近的血兽都吸引了过来。 几只瘦小的血影鼠顺着墙壁的破损处爬了上来，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 “妈的！血兽来了！”工匠分神看了一眼，动作出现了一丝迟疑。 刀疤心中暗道一声不好。 “先解决这小子！”他吼道，但他自己却开始留意四周。 机会。 姜康抓住了这个瞬间。 他一脚踢在一只刚爬上平台的血影鼠身上，那只血兽尖叫着飞向刀疤。 刀疤下意识地挥刀去砍。 姜康的身体已经动了。 他的脚步变得飘忽，以一种超越常理的速度，瞬间绕到了工匠的身后。 工匠只觉得背后一阵凉风，还没来得及回头。 噗。 短刀已经精准地从他的背心刺入，贯穿了心脏。 工匠的身体一僵，铁管从手中滑落，他低头看了看胸前透出的刀尖，倒了下去。 【击杀】秃鹫小队雇佣兵！ 【掌握武学】基础刀法24% 【各方面基本数据】体质+1，力量+1 又一股暖流涌入。 刀疤一刀将那只血影鼠劈成两半，回头正好看到工匠倒下的一幕。 他彻底呆住了。 结束了。 两个他花大价钱雇来的帮手，就这么死了。 听楼下传来的血兽嘶吼声变得更加密集和狂暴，另外三名手下凭他们实力也够呛能活下来。 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 平台上，越来越多的血兽爬了上来，但是它们并未进攻似乎畏惧着什么，只是在周围徘徊，发出威胁的低吼。 刀疤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姜康，双腿开始发抖。 眼前的少年，哪里还是那个捡垃圾的。 这是一个怪物。 “你……你到底是谁？”刀疤的声音带着颤抖，这一刻他真的怕了。 姜康盯着刀疤没有说话。 他只是甩了甩刀锋上的血迹，一步步逼近。 短刀在夜色下反射着微弱的光。 刀疤被盯得心头发寒，这时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他转身就想从平台边缘跳下去。 哪怕摔断腿，也比死在这里强。 但他刚转过身，就感到后颈一凉。 第18章 刀疤的末路 他刚完成转身的动作，身体还没来得及发力跃下平台，一道影子已经贴了上来。 “跑？” 姜康的声音很平淡，不带任何感情。 刀疤全身的肌肉瞬间僵住，他不敢回头，也不敢动。 平台下方的血兽嘶吼声越来越密集，突然周围的血兽纷纷让开道路。一头凶兽级裂齿犬已经爬了上来，正死死盯着他们嘴里发着低吼。 “你……你放过我，我把所有的信用点都给你！这片地方也归你！” 刀疤的声音带着颤抖，他试图谈判。 “我把【狂风刀法】的秘诀也告诉你！这可是联邦大学流出来的武学！” 他急切地抛出自己的筹码。 姜康没有回应。 刀疤感觉到了死亡的临近，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我跟你拼了！” 他猛地扭动身体，手中的宽刃砍刀不顾一切地向后挥砍，这是一个完全放弃防御的攻击。 刀疤的双眼充血，他想用这最后一击，换掉对方一条手臂，甚至同归于尽。 姜康早有准备身体向后滑开一步，恰好躲开了刀刃的锋风。 就在同时，一直在旁裂齿犬也动了，从侧面扑了过来，张开的大嘴里满是交错的利齿。 姜康没有选择自己硬抗，他抬起脚，一个鞭腿准确地抽在刀疤的腰部。 “啊！” 刀疤发出一声惊叫，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被这股力量推向了裂齿犬。 裂齿犬的扑击目标瞬间从姜康变成了被送上门来的刀疤。 噗嗤！ 锋利的牙齿合拢，狠狠咬住了刀疤的肩膀，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畜生！” 刀疤在剧痛中爆发出巨大的求生的本能，挥动砍刀劈在裂齿犬的脖子上。 裂齿犬吃痛，但嘴巴却咬得更紧，疯狂地撕扯着口中的猎物。 一人一兽在平台上翻滚，鲜血四溅。 姜康退到安全距离，冷静地举起了弓。 将箭矢对准了在血泊中挣扎的刀疤。 嗖。 箭矢离弦，在空中划出一道直线。 正中眉心。 刀疤的身体猛地一震，所有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眼中的神采迅速消散。 【击杀】刀疤！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38%，新增：狂风刀法1%（未激活）。 【各方面基本数据】力量+1，体质+1。 那只重伤的裂齿犬松开了嘴，正要喘息，第二支箭矢已经钉进了它的眼眶。 它抽搐了几下，也倒在了血泊中。 【击杀】裂齿犬！ 【特殊能力】斩杀生物后，能吞噬其全部能力。 【特殊能力】进阶箭术39%，新增：撕裂爪击1%（未激活）。 【各方面基本数据】体质+1敏捷+1力量+1。 面板上的信息闪过，姜康感到一股暖流融入身体，战斗带来的疲惫感消退了一些。 周围的其他低阶血兽被浓郁的血腥味刺激，开始蠢蠢欲动，但它们对平台上站立的姜康视乎有所畏惧，只是围着始终不敢上前。 看到这幕他没有耽搁，立刻上前。 首先捡起了刀疤掉落的宽刃砍刀，这把联邦制式武器比他的短刀要好得多。 然后他蹲下身，在刀疤的尸体上摸索。 一个沉甸甸的皮袋子，里面是信用点。 还有几支高浓缩营养剂。 全部收好。 他又快速处理了裂齿犬的尸体，将最有价值的利齿和兽核挖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直起身，看了一眼远处赵宇藏身的建筑。 随后，转身冲向了楼梯口。 楼道里，之前跟着刀疤的另外三名手下已经被涌入的血兽包围。 他们的惨叫声和血兽的嘶吼声混杂在一起。 姜康没有理会他们，他借助刚刚提升的敏捷和力量，在狭窄的楼道中快速穿行，几只挡路的血影鼠被他一脚踢开，撞在墙上变成肉泥。 他很快冲出这栋废弃的建筑，来到了之前和赵宇约定好的撤退点。 过了几分钟，赵宇才从藏身之处跑了出来，他脸色潮红，跑到姜康身边时，因为脱力腿还在发软。 “康……康哥……” 他看着姜康，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他亲眼目睹了全部过程。 从姜康被围攻，到反杀两人，再到智取刀疤，整个过程快到让他无法思考。 那可是秃鹫小队，是这片区域的霸主。 就这么没了。 被康哥一个人，全解决了。 “拿着。” 姜康将装着血兽材料的袋子扔给他。 赵宇下意识地伸手接住，袋子的重量让他一个踉跄。 “走。” 姜康只说了一个字，便带头向居住区的方向走去。 赵宇连忙跟上，他一路上都保持着沉默，只是时不时地看一下姜康的背影。 回到那栋破旧的居民楼，楼道里一如既往地安静。 姜康打开自己房门，走了进去。 赵宇跟在后面。 姜康将从刀疤身上搜刮来的皮袋子和那把宽刃砍刀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回去休息。”他抬头对赵宇说道。“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 “我，我明白。”赵宇用力点头。 “康哥，你……” 他想问什么，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明天再说。” 姜康打断了他。 赵宇不再多问，他看了一眼桌上的砍刀，然后转身退出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姜康一个人。 他走到桌边坐下的瞬间，身体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 他拿起那把宽刃砍刀，刀身入手沉重，上面还沾着刀疤和裂齿犬的血 姜康直接唤出了面板。 【姓名】姜康 【血脉】珍贵兽血 【特殊能力】斩杀生物后，能吞噬其全部能力。声波干扰1%（未激活），夜视1%，泥沼伪装2%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 39%，基础刀法24%，狂风刀法1%，疾风步1%（未激活）。 【各方面基本数据】 体质：10 敏捷：11 力量：9 精神：6 【发现初阶武学：狂风刀法，可与现有基础刀法融合】 【融合后，狂风刀法熟练度提升至10%，武学基础刀法消失】 姜康确认了融合。 一股新的记忆涌入脑中，关于刀法运用的理解瞬间深刻了许多。他再看手中的宽刃砍刀，感觉不一样了。 他又拿起那个皮袋子，倒了出来。 一堆信用点，粗略数了一下，有近二千点。再加上之前赚的现在身上有将近三千点信用点。 这笔钱，在破败城算是一笔巨款。 足够他做很多事。 秃鹫小队没了，他们控制的那片区域，现在成了一片空白。 那些他们掌握的废品回收渠道，都成了无主之物。 姜康靠在椅背上，慢慢地思考着。 他不再是那个只能捡垃圾，为了一把好一点的武器都要算计半天的流浪者。 他现在有力量，有钱，或许他可以制定新的规矩。 第19章 战后休整，实力质的飞跃 姜康从短暂的休息中醒来。 他站起身，将刀疤的砍刀和身份牌，连同裂齿犬的兽核与利齿一起装进一个袋子里。做完这一切，他开门走了出去，再次走向废品回收店。 废品回收店内，老金正如往常躺在摇椅上，悠闲地抽着烟。 店门被推开，老金抬了抬眼皮，看到是姜康，打了个招呼。。 “哟，小姜，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姜康没有说话，他走到柜台前，将手中的袋子放在上面，然后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了出来。 当啷。 刀疤那把宽刃砍刀被放在了柜台上。 接着是散发着幽光的裂齿犬兽核。 最后，是一块金属身份牌，上面刻着“秃鹫小队，刀疤”的字样。 老金捏着烟的手停在半空，他盯着姜康，过了几秒，才把烟重新塞回嘴里，重重吸了一口。 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摁灭，站起身，绕着姜康走了一圈。又拿起那把砍刀，他用指甲刮了刮刀身上的血迹，又翻过来看了看刀柄上的磨损。 “行啊，小子，我看走眼了。” “秃鹫小队……全没了？” “他们以后不会再造成麻烦了。”姜康的回答轻描淡写。 老金沉默了。他重新坐回摇椅，这一次，他没有再躺下。他拿起桌上那包联邦中心城特供的香烟，抽出一根，递给姜康。 姜康摇了摇头。 老金自己点上，狠狠吸了一口，烟雾店内扩散开来。 “小子，你真是个怪物。” 老金吐出一口烟圈，感慨了一句。然后，他脸上的市侩笑容重新浮现，只是这次的笑容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这些东西，我全收了。刀疤这把刀，算一千。裂齿犬的兽核，一千五。加上这些杂七杂八的，我给你凑个整，三千五百个信用点。” 这个价格，远超市场价。 “另外，我再私人给你五百个信用点，算是情报费。” 老金从柜台后拖出一个铁盒子，从里面数出一大叠信用点，推到姜康面前。 “刀疤那伙人盘踞的地方，现在是块肥肉，城里不少人都盯着。不过他们现在应该还在互相猜忌，没人敢第一个动手。” 姜康将钱收了起来。“我需要一把更好的刀，还有能让我跑得更快的鞋子。” “你说的刀和鞋子，我这有。” 老金站起身，走到店铺里间，片刻后他从里面拖出两个箱子。 “联邦特种作战部队淘汰下来的制式合金短刀，削铁如泥，比刀疤那把烂大街货好上不少。还有这双‘风行者’作战靴，用血兽的筋腱混合特殊材料做的，能让你发力更顺畅” “两样东西，算你三千信用点，成本价。” 姜康拿起那把通体漆黑的合金短刀，刀身比宽刃砍刀要窄，也更轻，但锋利程度远胜。他又换上那双作战靴，一股新的力量感从四肢百骸涌现。。 【装备联邦制式合金短刀，狂风刀法已激活！】 【装备风行者作战靴，疾风步已激活！】 【检测到可激活能力：撕裂爪击，已激活！】 姜康的面板在眼前浮现。 【姓名】姜康 【血脉】珍贵兽血 【特殊能力】斩杀生物后，能吞噬其全部能力。声波干扰1%（未激活），夜视1%，泥沼伪装2%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39%，狂风刀法10%，疾风步1%，撕裂爪击1% 【各方面基本数据】体质：11敏捷：13力量：11精神：6 姜康活动了一下手脚，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感觉怎么样？”老金问道。 “很好。” “小子，以后有什么需要处理的东西，或者想要什么消息，随时来找我。” 老金拍着胸脯保证。 姜康点点头道了声谢，转身离开了店铺。 看着姜康消失的背影，老金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他拿起柜台上那块属于刀疤的身份牌，在手里掂了掂，然后扔进了自己的铁盒子里。 破败城，要变天了。 回到居住的楼栋，他没有直接上楼，而是在楼下站了一会。 然后，他走进了楼道。 三楼赵宇家的门开着，依然一股浓重的药味从里面传出来。 姜康没有停留，直接回到了五楼自己的房间。 他关上门，他没有开灯，只是站在房间中央。 他抽出那把黑钢合金刀，在空中挥舞了几下。 刀锋划破空气，发出轻微的啸声。 他尝试着催动体内的力量，按照面板上激活的武学记忆，脚步一错。 整个人化作一道残影，瞬间从房间的一头移动到了另一头。 这就是疾风步。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 他抬起手，五指张开，对着空气虚抓了一下。指尖划过，带起轻微的嘶嘶声。 【撕裂爪击】。 他停下来，平复了一下体内的能量流动，从口袋里拿出几颗之前获得的血核，这些东西，老金给不出好价钱。 滴滴。 通讯仪响了，是老金发来的消息。 “刀疤被干掉的消息传开了，城西那几个老牌猎兽队都在打听是谁干的，你暂时别露面。” “这几天小心点，虽然没人敢现在就跳出来，但暗地里盯着的人肯定不少。” 姜康看着消息，秃鹫小队没了，但他们留下的地盘和各种渠道还在。那是一块肥肉， 他需要人手和底盘，需要建立自己的秩序。 刀疤的地盘，那个废弃的工厂，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给老金回了一条消息。 “帮我找个买家，能吃下这批货的，价钱要高。” 他将几颗血核的照片发了过去。 “最好，是和联邦军方有联系的买家。” 消息发送成功。 老金那边沉默了很久，才回了一个字。 “好。” 姜康收起通讯仪，他走到窗口，看着外面这座巨大的贫民窟。无数人在这最原始的丛林法则中挣扎求生。 从今天起，他不想再遵循别人的规矩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进来。” 第20章 赵宇的誓言，第一个核心成员 姜康打开门，门外的人是赵宇。 他换了一身干净些的衣服，头发也明显梳理过，虽然依旧瘦弱，但整个人站得笔直。 他走进来，在姜康面前站定，定了定神忽然双膝弯曲就要跪下去。 姜康的动作比他更快，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让他无法跪下。 赵宇挣扎了一下，没能挣开，他抬起头，眼眶发红。 “康哥，“医生说，我爸伤口再有十天半个月的就基本能愈合了。这条命，是我们全家欠你的。” “我不需要你报恩。”姜康打断了他，“我救你和你父亲，只是顺手。” “可对我们家来说，这是救命！”赵宇坚持道，“我赵宇没什么本事，这条命以后就是康哥你的！求你收下我！” 他说着，又要往下跪。 姜康手上加了加力气，让他稳稳站着。 “我再说一遍，我不需要人给我卖命。” 姜康松开手，退后一步，看着少年的脸。 “我不需要徒弟，也不需要手下。” “我需要的是，能把后背交给他的伙伴。” 赵宇愣住了。 伙伴。 他看着姜康，嘴唇颤抖，最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我愿意做康哥的伙伴！” “那就站直了。”姜康转身从桌上拿起自己之前用的那把短刀，连同刀鞘一起扔给了赵宇。 “从今天开始，你学这个。” 赵宇接住短刀，手有些抖。 姜康将自己从面板上已经融合消失的【基础刀法】的要诀和发力技巧，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讲了出来。 “看好，这是最基础的刺。” 姜康用手指代替刀，做了一个前刺的动作，身体的重心、肩膀的转动、手腕的发力，每个细节都清晰地展示出来。 赵宇学着他的样子，握着短刀，重复着这个动作。 他的动作很笨拙，一个简单的劈砍动作，重复了十几遍依旧找不到发力的感觉。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后背。 姜康没有催促，只是在一旁看着。 天赋固然重要，但意志是成为强者的第一块基石。 接下来的几天，五楼的过道成了赵宇的训练场。 姜康没有再出去狩猎，他把所有时间都用来指导赵宇。 从最基础的站桩、挥刀，到简单的步法移动。 赵宇展现出了惊人的毅力，不管多累，只要姜康不说停，他就不会停。 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结实，动作也从生疏变得流畅。 赵宇的母亲不再阻止，她每天都会准备好干净的水和食物，安静地放在门口，然后默默地离开。 这天下午，姜康正在纠正赵宇的劈砍姿势。 “腰部发力，用身体带动胳膊，不要只用蛮力。” 房门被打开，拄着一根木棍的赵杰走了出来。 他靠在门框上，看了好一会儿。 “小宇，你左脚往前挪半寸。”赵杰忽然开口。 赵宇停下动作，看向他父亲。 赵杰慢慢走过来，指着赵宇的脚下。 “你现在的站法，重心太死，在平地上还行。要是在过渡区的烂泥地里，一脚下去就拔不出来了。” 他又看向姜康，“姜小哥，武学我不懂，但怎么在野外活命，我比他懂。” 姜康点了点头。 赵杰继续对儿子说：“猎兽，不是比谁的刀快，是比谁的命长。你每一步，都要想着下一步往哪躲。你这一下劈出去，要是没中，血兽扑过来，你怎么退？” 他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路线。 “你得让自己的身体随时都能动起来。” 姜康看着赵杰，这个男人的腿虽然废了，但几十年猎兽的经验依然刻在骨子里，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孙叔，多谢。”姜康说道。 赵杰摆摆手，“你救了我的命，这点东西算什么。以后我每天都出来看看，能教他一点是一点。” 赵宇的训练多了一项内容。 赵杰负责教他所有关于血兽的知识、追踪的技巧和野外生存的法则。 姜康则负责磨炼他的战斗能力。 一个星期后，赵宇已经能完整地打出一套基础刀法，虽然威力还很弱，但已经有模有样。 姜康决定，是时候去接收秃鹫小队的遗产了。 “收拾东西，我们出去一趟。” “是，康哥！” 赵宇立刻放下短刀，跑回屋里，很快就背着一个包裹出来了。 姜康带着他，离开了居民楼，穿过几条废弃的街道，一片由高大围墙圈起来的仓库区出现在眼前。 这是是刀疤之前的老巢，那片位于过渡区边缘的废弃仓库区。 这里比破败城其他地方更显荒凉，巨大的仓库锈迹斑斑，墙壁上布满了裂痕和弹孔。 仓库区很大，里面杂草丛生，到处都是生锈的机器和废弃的集装箱。最大的那栋主仓库，门窗都已破损。 刀疤死后，这里成了无人区，姜康用和赵宇走进了最大的一间仓库。 康哥，我们来这里做什么？”赵宇捂着鼻子问。 “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 姜康走到仓库中央，环顾四周。 “先把这里清理干净。” “然后把那边的破洞用铁皮堵上。” “仓库顶上，以后还要建一个能看到周围所有情况的哨塔。” 赵宇愣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头。 “我马上去办！” 他不再是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少年，他开始像一个真正的副手那样，思考如何执行命令。 他找来仓库里还能用的工具，开始动手清理垃圾。 姜康没有动手，他走到仓库二楼，从一个破损的窗口向外望去。 这片仓库区位置很好，进可深入过渡区狩猎，退可快速回到破败城。 刀疤选了个好地方。 现在，它是自己的了。 这时赵宇喊声打断了姜康的思绪“康哥，你快来看！” 姜康顺着声音看过去，是赵宇打扫到的角落里找到了一个被木箱掩盖的地下室入口。 入口的铁板很重，姜康用上全力才将其掀开。 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扑面而来。 姜康让赵宇在外面警戒，准备自己一个人进去。 他没有贸然下去，而是点燃一根火把扔了进去。 第21章 黎明营地的崛起 火光照亮了地下室，里面不大，堆放着一些杂物，没有陷阱的迹象。 确认安全后，他才顺着梯子爬了下去。 地下室里藏着的是刀疤的全部家当。 几箱压缩饼干和纯净水，一些医疗用品，还有两个上锁的铁皮箱。 姜康用短刀撬开箱子。 一个箱子里装满了信用点，至少有五六千。另一个箱子里，则是一些血兽材料，品质都还不错。 他将所有东西都搬了上去。 赵宇站在仓库门口，看到姜康搬出来的东西，眼睛都直了。 姜康将一小袋信用点扔给赵宇。 “去找几个信得过又肯卖力气的工人，把破损的墙壁和门窗，都修好、加固。” “从今天起，这里叫黎明营地。” 赵宇捏着那袋信用点，用力点头。 “是，康哥！” 他转身跑了出去 姜康将刀疤原来的仓库区命名为“黎明营地”，寓意着在破败城中带来新的希望。 他把赵宇和几个刚招进来的工人叫到仓库中央。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姜康的开场白很直接，他指了指脚下的水泥地。 “赵宇，营地的日常管理和人员分配，你来负责。” 赵宇猛地抬头，没想到会被委以这样的重任。 “康哥，我……我怕做不好。” “做不好就学，这里没人天生就会。”姜康打断他，“我需要一个能帮我管事的人，不是一个只会点头的跟班。” 赵宇的胸膛起伏了一下，他攥了攥拳头，重重点头。 “我做！” 姜康继续安排：“这片仓库区，要全部改造。外围的墙壁必须加固到三米高，上面要能站人巡逻。最大的这间仓库，是我们的主营地，要隔出住所、训练场和物资存放区。仓库顶上，建一个瞭望塔，要能看到周围一公里内所有的情况。” 他每说一条，赵宇就用力记在心里。 计划很好，但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 “康哥，我们没有材料，也没有工具……”赵宇小声提醒。 “材料和工具的问题，我来解决。”姜康打断了他。 “你统计一下需要的所有东西，列个单子给我。” “是！” 赵宇立刻找来刚加入进来的工人计算起来。 半小时后，一张写满各种材料和工具的单子交到了姜康手上。 姜康没有耽搁，直接用通讯仪联系了老金。 “老金，我需要一批货。大量的钢板、水泥、铁丝网，还有能用得上的工具。” 老金那边沉默了几秒。 “小子，你这是要建城啊？刀疤那点家底，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钱不是问题。”姜康回复，“另外，我需要十把制式短刀，二十张木弓，五百支箭。” 这次老金隔了更久才回复。 “明天我先现有的材料先送到仓库区外面。你自己找人来拉，其他材料和武器三天后我再给你送过去。” “好。” 通讯挂断。 黎明营地的改造工程正式开始。 赵宇找来的工人们，大多是破败城里活不下去的流民，当他们听闻这里不仅给工钱，还管一顿饭时，干活的力气都大了几分。 一时间，整个黎明营地的改造工作热火朝天地展开了。 姜康没有闲着，他亲自规划着营地的防御工事。他让工人在围墙外挖出壕沟，又利用从老金那里买来的材料，在几个关键入口的地下，布置了简易的翻板陷阱。 这些都是他前世记忆里的碎片。。 赵宇则把他父亲教的本事全用了出来，他在营地周围的草丛里，用细线和铃铛布置了十几处预警装置，又规划出几条交叉巡逻的路线，确保营地周围的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被发觉。 三天后，老金的货到了。 几辆破旧的卡车停在仓库区外，老金从车上跳下来，看着初具雏形的营地围墙，嘴里的烟都忘了抽。 “你小子……玩真的啊。” 工人们在赵宇的指挥下，将一车车的物资搬进营地。 姜康直接扔过去一个装满信用点的袋子。 老金掂了掂，打趣的说道。 “康哥办事，敞亮！” 老金拖着几个箱子走到姜康身边。 “你要的武器。另外，你上次让我找的买家，有消息了。” 姜康打开箱子，里面是崭新的武器。 “说。” “联邦军需处的一个采购官，他对你手里的高品质血核很感兴趣。但是，他想见你本人。” “地点？” “三天后，黑市，我带你去。”老金压低了音量，“对方身份不一般，这是个机会。” 姜康合上箱子，点点头道了声好。 黎明营地的变化，很快在破败城里传开。 一个干净、安全，还管饭的地方，对挣扎在生死线上的居民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越来越多的人拖家带口地来到营地门口，想要加入。 姜康让赵宇在门口设了一个登记处。 “康哥，人太多了，我们养不起。”赵宇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满脸愁容。 “我没打算全养着。”姜康站在二楼窗口，看着下面，“告诉他们，黎明营地只收两种人。有手艺的工匠，或者敢去过渡区拼命的猎兽者。其他人，可以给他们一份临工，但不能进营地。” 这个规矩很残酷，但是没有办法，姜康自认为自己不是圣人，只能做自己能力范围内的事情。 人群中分化出三类，一部分人失望地离开，一部分人接了临工，还有一部分青壮年选择留下，想成为猎兽者。 姜康对这些想留下的人，进行了第二轮筛选。 “想加入的，去那边，拿起石头，扔过对面的墙。”他指着远处一块百斤重的石锁。 大部分人望而却步，只有少数几个人走过去，拼尽全力也只能让石锁晃动几下。 只有一个身材高大的壮汉，爆喝一声，将石锁举过头顶，奋力扔了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姜康问道。 “铁牛。”壮汉瓮声瓮气地回答。 “你，留下了。” 就这样，黎明营地有了第一批真正意义上的战斗成员。 营地的崛起，自然也引起了其他势力的注意。 老金又来了一趟，他不是来送货的，只是单纯地过来看看。他走在新加固的围墙上，用手敲了敲焊得严丝合缝的钢板。 “小子，你这哪是营地，你这是在建一座要塞啊。” 他看着营地里那些新加入的成员，又看看站在哨塔上警戒的赵宇。 “破败城里那些老家伙，都快坐不住了。城西的‘黑蛇’，城南的‘疯狗’，都在打听你的底细。” 就在这时，营地的瞭望塔上，一名巡逻队员突然吹响了尖锐的哨子。 第22章 猎杀幻影猫 “敌袭！是血兽！” 营地瞬间动了起来，赵宇带着人冲上围墙。 墙外，十几只血影鼠在黑暗中汇聚，正试图从围墙的薄弱处冲进来。 “放箭！” 姜康出现在墙头，冷静地下达命令。 他是第一个射出箭的人，箭矢精准地钉死了一只冲在最前面的血影鼠。 在他的带领下，刚刚组建的射手队开始还击。 箭雨落下，血影鼠倒下一片。 但有几只敏捷的，已经冲到了墙下，开始疯狂地刨着墙角。 “铁牛！带人下去，堵住缺口！” 铁牛带着几个壮汉，拿着短刀和木棍就冲了下去。 一只血影鼠刚好挖开一个洞口，探出头来，被铁牛一棍子砸碎了脑袋。 战斗没有持续太久。 在坚固的围墙、居高临下的射击和壕沟陷阱面前，这群低阶血兽没能造成任何威胁。 墙外留下十几具尸体，营地无一人伤亡。 这场小规模的胜利，让所有营地成员都欢呼起来。他们亲眼见证了这个营地的强大。 姜康站在墙头，看着下面兴奋的人群。 “把血兽尸体都拖进来。” 他走到众人面前，将最大的一只血影鼠扔在地上。 “从今天起，营地立下规矩。所有战利品，上交七成，剩下的三成，归你们自己分配。表现好的，我会亲自教他武学。” 这句话，比任何奖赏都更能激励人心。 在破败城，武学是只有联邦里的上等人才有资格学习的东西。 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粗重。 老金不知何时也爬上了围墙，他看着下面狂热的人群，又看看身边这个年轻人。 “小子，你这摊子铺得太大了，迟早会和他们对上。黑蛇那家伙，最是阴狠，你要小心。” 姜康没有回答，他看着营地里升起的篝火，火光照在每个人脸上。 黎明营地的改造进入了尾声，赵宇带着几个工人正在给主仓库的大门安装最后的加固钢板。 一名负责外围侦查的成员从外面跑了进来，他跑得太急，差点被地上的工具绊倒。 “康哥！” 姜康正和铁牛在仓库二楼规划瞭望塔的射击角度，听到喊声，他停下动作。 “说。” “过渡区，大概五公里外，我们的人发现了一只……一只凶兽。”侦察员喘着粗气，“行动很怪，时隐时现，跟影子一样。” 赵宇从门口探进头来，他听到了侦察员的描述。 “幻影猫，力能是制造幻觉，扰乱感官。”赵宇很肯定的说道。 姜康没说话，那种制造幻觉，扰乱感官的能力，如果能得到…… “有多少人看到了？”姜康问。 “就我们俩，另一个兄弟还在那盯着。” “康哥，那东西太邪门了，我们还是……”赵宇有些迟疑。 姜康打断他：“赵宇，铁牛，还有新来的那几个弓箭手，跟我走一趟。” 他看向赵宇：“把我们所有的自制烟雾弹都带上。” 赵宇不再多问，立刻去准备。 铁牛和其他被点到名的人迅速集合。 “康哥，怎么干？”铁牛提着一根铁棍问道。 “这次，我们主动出击。”姜康从武器架上拿起自己的弓和合金短刀，“赵宇，你把你爹教你的东西都用上，告诉我怎么对付它。” 赵宇用力点头，他开始详细解说幻影猫的习性，它喜欢伏击，利用幻象制造混乱，然后从最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击。 姜康听完，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草图。 “铁牛，你带人在这里布成一个半圆口袋。赵宇，你和射手们在这里，负责支援和干扰。记住，不管看到什么，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乱动。” 他用手指在图中央画了一个叉。 “我去做诱饵。” 半小时后，一行人悄无声息地进入了过渡区。 这里的荒草比边缘地带的更高，几乎能没过人的头顶。 姜康让其他人埋伏好，自己一个人走进了那片区域。他激活了【泥沼伪装】，身上的气味和颜色都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然后激活【疾风步】，故意在草丛中制造出一些动静，像一只正在觅食的普通血兽。 他很有耐心，在区域里绕了十几分钟。 突然，他停下了脚步。 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草丛变成了晃动的墙壁，天空的颜色变得灰败，远处的铁牛和赵宇等人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几只龇牙咧嘴的血影鼠。 幻象开始了。 姜康没有动，闭上眼睛去感知周围的动静。 “来了。” 他没有理会那些幻象，而是对着通讯仪下达了第一个命令。 “赵宇，烟雾弹，你左前方三十米，三颗连发。” 埋伏圈里，赵宇和其他人都看到了诡异的一幕。他们看到姜康被一群血兽包围，正陷入苦战。 “康哥被围了！”一个新来的射手紧张地喊道。 “闭嘴！听命令！”赵宇吼了回去，他虽然也心急如焚，但他选择相信姜康。他果断地按照指示，将三颗烟雾弹扔向了指定的空地。 浓烟在那片区域弥漫开来。 幻象中的血影鼠被浓烟一冲，立刻变得模糊，随即消散。周围的景象恢复了正常，但又在下一秒变成了另一幅模样，这次是滔天的洪水。 幻影猫被烟雾逼出了潜行状态，但它制造的幻象范围更大了。 铁牛和其他几个近战成员已经有些分不清方向，他们握着武器，紧张地背靠背站着。 “康哥，看不见你！”铁牛大喊。 “所有人，原地不动！”姜康的声音从通讯仪里传来。 他本人，则在幻象发动的同时，启动了【疾风步】和【狂风刀法】，朝着感知到的位置冲了过去。 短刀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黑线。 一声尖锐的猫叫声响起，带着痛苦和愤怒。 幻象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埋伏的众人只看到滔天的洪水中，一道黑影闪过，然后听到一声惨叫，洪水瞬间消失，他们又回到了荒草地里。 一只体型矫健，皮毛如墨的黑猫出现在众人眼前，它的后腿上多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直流。 它没有逃跑，反而弓起身子，对着姜康发出嘶吼。 “射击！” 赵宇抓住了这个机会，大声下令。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幻影猫身形敏捷，躲过了大部分，但还是有两支箭射中了它的身体。 它彻底被激怒了。 周围的幻象再次升起，这次的幻象比前一次都更加真实。营地成员们顿感觉自己如身处火海，灼烧的痛感让他们忍不住发出惨叫。 “别被骗了！都是假的！”姜康大吼，在他感知中，幻影猫的黑影正在快速朝铁牛的方向冲去。 “铁牛！身后！” 第23章 黑市巨鳄 铁牛听到警告，想也不想，转身就把手里的铁棍横扫出去。 砰！ 一声闷响，铁棍打中了实体。 幻象应声破碎。 所有人恢复了清醒，他们看到铁牛的铁棍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幻影猫的头上，那只凶兽被打得翻滚出去，在地上不住抽搐。 一到身影已经出现在它旁边，手中合金短刀直直地刺穿了它的头颅。 战斗结束。 【击杀】幻影猫！ 【吞噬成功。】 【特殊能力】新增：高级幻象1%（已激活！） 【各方面基本数据】精神+3，敏捷+2。 一股能量涌入身体，姜康感觉自己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变得完全不同，他甚至能“看”到每个人身上散发出的微弱能量波动。 营地成员们围了上来，他们看着地上幻影猫的尸体，又看看姜康，脸上写满了震撼和崇拜。 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围杀一只强大的凶兽级血兽。 “打扫战场，把尸体带回去。”姜康下令。 回到黎明营地，这场胜利点燃了所有人的热情。 赵宇亲自指导他们如何分割那些有价值的材料。 姜康从幻影猫的心脏位置，取出了一颗闪烁着淡淡紫光的血核。 他把血核收好，将一块猫肉扔给铁牛。 “今天加餐，所有参与行动的人，多分一份肉食。” “谢康哥！” 姜康独自回到主仓库二楼，他摊开手掌，试着催动新获得的能力。 他面前的空气微微扭曲，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姜康”出现在面前，无论是衣着还是动作，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他心念一动，那个幻象便消散了。 一个念头在他脑中升起。 如果这个能力，用在人身上呢？ 三天后的黑市。 说是黑市其实就是在一个破旧的防空洞里面改造出来的一个聚居点 老金走在姜康侧前方，肥胖的身体挤开人群，不时回头叮嘱几句。 “待会儿见的那位，脾气不太好，你少说话。” “他问什么，你就答什么。” 姜康没作声，只是把背后的弓往下压了压，免得撞到人。 两人穿过嘈杂的外围，拐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尽头是一家挂着“休息”牌子的破旧酒吧。老金推开门，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 酒吧里光线昏暗，只有零星几个工作人员。一个穿着联邦制式军装的男人，独自坐在最里面的卡座。 听见开门的声音男人抬起头，视线越过老金落在他身后的姜康身上。 “老金，这就是你说的‘大主顾’？”男人上下扫了一眼姜康一身的猎兽者打扮“你说的就这小子？” 老金的腰弯了下去，脸上堆满笑。“长官，您别看他年轻，本事大着呢。” 男人没理会老金，对着姜康抬了抬下巴。“东西呢？拿出来。我时间有限，没空看你们在破败城捡的那些破烂。” 姜康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厚布包裹的东西，放在桌上，慢慢解开。 一颗半个拳头大小的血核露了出来。 它通体漆黑，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淡淡紫光。 采购官的身体瞬间坐直了。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血核捏了起来，凑到眼前仔细打量起来。 “凶兽级……幻影猫的血核。”采购官准确的说出血核出处，语气变了变没了之前的轻蔑，“而且是刚死不久，能量活性非常高。” 他放下血核，重新审视着姜康。“你杀的？” “有问题？”姜康反问。 “一个武道学徒，杀了一只凶兽级幻影猫？”采购官的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小子，我不喜欢和不诚实的人打交道，说吧这东西，是你从哪个猎兽者小队的尸体上捡来的？” 他这句话，让旁边的老金额头冒出了细汗。 姜康没去解释，只是看着他平静的说道。“你收，还是不收？” 采购官盯着姜康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收，当然收。这种品质的货，有多少我收多少。” 他敲了敲桌面。“开个价吧，小子。别太离谱，我不喜欢跟贪心的人做生意。” “我不需要。”姜康说道，“我要换东西。” “哦？”采购官来了兴趣，“说来听听。” “我要联邦内部流通的武器图纸，稀有材料清单，还有……”姜康停顿了一下，“污染区里，其他凶兽级，或者更高级别血兽的准确情报。” 老金在旁边听得心惊胆颤。这小子疯了？敢跟联邦军方的人提这种条件？ 采购官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他沉默地看着姜康。 “图纸和材料清单可以给你一部分。”许久，采购官才开口，“但情报是机密。你一个破败城的猎兽者，要那些东西干什么？去送死吗？” “这是我的事。”姜康把血核往自己这边推了推，“我能杀第一只，就能杀第二只。有了准确情报，我能带回来更多这种品质的血核。” “你……”采购官语塞。 他再次拿起那颗血核，认真的思考了一会。联邦对高品质血核的需求越来越大，尤其是这种具备特殊能量属性的，在某些研究项目里是不可或替代的。眼前这个小子，虽然来路不明，但他手里的货是真的。 而且，他神情中散发出的自信，不像是一个走了狗屎运的武道学徒。 一个能稳定猎杀凶兽级血兽的人，最少也是初阶武者。甚至中阶武者，他不敢想象在破败城这种地方能有这么年轻的中阶武者。 “好。”采购官收回思绪做出了决定，“我答应你。但这颗血核，我出三万信用点。另外，这是联邦军方淘汰下来的一批材料清单，你自己看。至于情报，下次交易的时候，我会带给你。”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通讯器，推到姜康面前。“这是加密线路，只能单线联系我。下次有货，提前通知我。” 姜康收起通讯器，点了点头。 交易达成。 采购官拿起桌上的血核，确认收入自己的随身箱包，然后通过自己的终端划账。姜康的通讯机上很快收到了信用点到账的提示。 “合作愉快。”采购官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希望你别死的太早。”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吧。 直到男人的背影消失，老金才长出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我的娘嘞，你小子是真敢啊！你知道他是谁吗？” 第24章 人才汇聚黎明之光 姜康从怀里掏出一小袋信用点，递给老金。老金接过，掂了掂，脸上又堆满了笑。 “三万信用点，还有加密通讯器……姜康，你到底是什么人？”老金看着姜康，从送出弓给他才过去多久。 “一个猎兽者。” 姜康起身向外走去。 走出酒吧，重新汇入黑市的人流，姜康激活了【夜视】。 在他眼中，世界的颜色变得黑白分明，一切物体的轮廓都清晰无比。他轻易就在身后几十米外的人群里，发现了两个行动轨迹与周围格格不入的身影。 他们正不远不近地跟着。 “老金，走快点。”姜康低声说了一句，领着他拐进一个卖肉的摊位。 穿过挂满兽肉的摊子，两人挤进另一条小巷，在加速拐了几次后，那两个身影终于消失在视野范围。 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回到了黎明营地。 营地里点起了火把，几十名新招募的成员正在赵宇的指挥下，搬运着最后一批木材，加固外围的壕沟。 姜康把赵宇和铁牛叫到主仓库的二楼。 他打开通讯仪，将信用点余额的界面展示给两人看。 “三万点？”铁牛瞪大了眼睛，一个一个的数着后面的0，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赵宇也呆住了，他无法想象，姜康只是出去了一趟，怎么就赚到这笔巨款的。 “这是我们发展的第一笔资金。”姜康关掉界面，“我跟联邦的人搭上线了。以后，我们会有稳定的渠道，用血核换取资源。” 他没管两人脸上震撼的表情，继续说道：“今天交易的那颗血核，来自一只凶兽级血兽。在普通级之上，是凶兽级，再往上，还有领主级，王级。” “我们杀死的幻影猫，就是凶兽级。” 赵宇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起来，一个凶兽及的血核就能卖三万点。那后面更高级的呢？他不敢去想。 “用这笔钱，把营地的防御再提升一个等级。”姜康下达了指令，“围墙要加高加厚，陷阱要更多，我们还需要招募更多有手艺的工匠和敢拼命的猎人。” “我们的目标，是让黎明营地，成为一个能抵御小规模兽潮的堡垒！” “是！康哥！”铁牛和赵宇齐声应道。 深夜，所有人都睡下后，姜康独自坐在二楼的窗边。 他打开采购官给的联邦物资清单，一排排陌生的材料和装备名称罗列其上。其中，一个词条吸引了他的注意。 【血源武装（兑换权限：中阶武者及以上）】 后面没有更多的解释。 他关掉清单，将心神沉入体内。 他试着催动精神力尝试使用【高级幻象】，面前的空气开始轻微地波动。 一个模糊的人影渐渐成型，正是白天见到的那位采购官。 幻象中的采购官，脸上带着惊恐，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 姜康发现，自己可以往这个幻象里，注入特定的情绪引导。 比如，恐惧。 一个计划的雏形，在他脑中慢慢浮现。 三万信用点砸下去，整个废弃仓库区有恢复之前热火朝天那股干劲。 切割声混杂着锤击声，从白天一直响到天黑。黎明营地的变化一天一个样。 赵宇拿着一张画满标记的简易图纸，在工地上跑来跑去，嗓子都喊哑了。 “那边的水泥配比不对，多加点沙子！” “铁牛哥，康哥让你带人去南边挖壕沟，天黑前必须弄好！” 他指挥着几十号工人，所有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完全没有了当初那个怯懦少年的样子。 姜康站在主仓库二楼的窗口，看着下面施工的场面。赵宇的成长让他省了不少心。这个少年在管理上的天赋，远超他的预期。 每天都有人拖家带口地聚集在营地门口。 虽然大家都知道姜康的规矩但是还是很多人想来碰一下运气。 人群很快分化两部分，大部分人失望地离开，一些青壮年则留了下来，想要成为猎兽者。 姜康走了下去。 一个戴着眼镜的瘦高个男人挤了过来对姜康说：“我叫刘三是个机械师。你们这墙焊得打了补丁一样，风大点就得塌。” 姜康看了他一眼：“你能弄好？” “给我工具和材料，我能让它扛得住凶兽撞。”刘三推了推眼镜。 “好，你以后负责营地所有设施的维护和改造。”姜康当场拍板，“缺什么，直接跟赵宇报。 刘三的加入，让营地的防御工事水平直接上了一个台阶。他还带着几个学徒在几个关键位置设计了联动陷阱。 这天老金又开那辆破卡车，停在营地门口。 城西的‘黑蛇’和城南的‘疯狗’，他们最近也招了不少武道学徒当打手，摆明了是冲你来的。” “还有“，老金的表情更严肃了，“你上次那颗幻影猫血核，动静不小。我听说，联邦边缘城区那边，有人榜上的武者在关注这件事。” “人榜？” “宗师和高阶武者的榜单，能在上面的，没一个善茬。你小子，最好低调点。” 送走老金，姜康一个人走上瞭望塔。 天色渐暗，他激活了【夜视】。 世界在他眼中变成了黑白，远处街道的轮廓清晰可见。 很快，他就在营地外围一公里左右的一处废弃建筑里，发现了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们借助掩体，正用望远镜观察着营地的动静。 是探子。 黑蛇帮，还是疯狗帮？ 姜康没有惊动任何人。 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将一个铁箱藏好里面是几颗之前猎杀血兽获得的血核。他准备用这些东西，给赵宇和铁牛他们提升一下实力。 在营地彻底安静下来后。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主仓库的窗户翻出，融入夜色。 姜康潜入了过渡区。 他需要更多的力量来应对接下来的麻烦。 一片沼泽地旁，他发现了一只正在喝水的凶兽级血兽，铁甲角猪。 他没有用弓箭，而是激活了【高级幻象】。 精神力涌动，正在喝水的铁甲角猪动作一顿，它面前的沼泽突然开始翻腾，一只体型比它大上数倍的巨鳄从水下冲出，张开了血盆大口。 铁甲角猪发出惊恐的嘶吼，转身就跑。 第25章 幻象之刃初显神威 它没跑出几步，一道黑影从侧面草丛中如猎豹似的闪出，手中的合金短刀配合着【狂风刀法】精准地划过了它的脖颈。 巨大的猪头冲天而起。 【击杀】铁甲角猪！ 【吞噬成功。】 【各方面基本数据】体质+1，力量+1。 【姓名】姜康 【血脉】珍贵兽血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39%，狂风刀法10%，疾风步1%（未激活），声波干扰1%（未激活），夜视1%，泥沼伪装2%，高级幻象1% 【各方面基本数据】 体质：12 敏捷：15 力量：12 精神：9 实力又进了一步，估摸着距离中阶武者不远了。 姜康处理完尸体，看了一眼那些探子所在的方向。 游戏，该开始了。 黎明营地内，除了几个队员还在巡逻大部分人都已进入梦乡。 刺啦。 金属的碰撞声在寂夜中显得格外刺耳。正在瞭望塔上轮值的赵宇一个激灵，他看向院墙外围那根连着一串易拉罐的细线，线正在轻微晃动。 “敌袭！” 他一边大声预警，一边拉动了身边的粗麻绳。 当！当！当！ 几口吊在塔下的破锅，被绳子牵引着撞击钢管，发出一阵急促的警报。整个黎明营地瞬间被唤醒。 姜康几乎在警报响起的同时，就出现在了瞭望塔上，他站在塔上，激活了【夜视】。 黑白的世界里，几十个身影正借着废墟的掩护，悄悄朝着营地围墙的一处洼地摸去。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肩上扛着一把黑蛇帮主标志性的锯齿刀。 赵宇抓着弓的手心全是汗，“康哥，他们人好多，还有几个身上带有微弱的光！” 那是武道学徒的标志。 姜康没有说话，他早已预料到这一天。那处洼地，是他故意留下的“破绽”。 黑蛇帮的成员动作很快，有几个人率先翻过洼地处的矮墙。 “噗！” “啊！” 落地的瞬间，踩上的不是坚实的地面，而是一个新挖的壕沟，底部插满了削尖的木桩。进攻的势头为之一滞。 “放箭！” 姜康冷静的命令道。 围墙上的射手探出身子。拉弓，射击。密集的箭雨让黑蛇帮的后续部队不敢轻易上前。 姜康自己则拉开了手上那把木弓，弓弦绷紧。 他没有瞄准那些喽啰。 他的箭，锁定了人群中一个正指挥手下冲锋的武道学徒。 嗖！ 箭矢离弦， 那个武道学徒正挥舞着短刀，还在催促手下不要怕，下一秒，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一支箭矢从他的眉心贯入，从后脑透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箭毙命。 黑蛇帮的阵脚出现了短暂的骚动。 “他妈的！给我上！”黑蛇帮主怒吼着，他身上的血气猛然爆发，在黑夜中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他不再让手下试探，扛着锯齿刀，亲自带人冲向营地那扇钢门。 展露出初阶武者巅峰特有的血气，他有信心一刀就劈开这扇破门。 就在他们冲到门前十米范围时，姜康的精神力猛然涌动。 【高级幻象】激活！ 冲在最前面的黑蛇帮成员突然发现大门消失了，他面前的景象完全变了。上一刻还在朝着黎明营地的大门冲分，下一刻前方坚实的地面就化作了翻滚的沼泽，一只只体型庞大的凶兽级血兽从沼泽中爬出，它们流着口水，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 幻象无比真实，甚至连血兽身上那股浓烈的腥臭味都扑面而来。 “血兽！是血兽潮！” “跑啊！” 黑蛇帮的阵型瞬间崩溃。这些平日里只敢欺负拾荒者的恶棍，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们哭喊着，有人对着空气疯狂挥刀，有人被吓得瘫倒在地，更有甚者，将刀砍向了身边的同伴。 整个营地门前，陷入了狂乱中。 姜康没有理会那些陷入癫狂的喽啰。 他直接锁定了黑蛇帮主的位置。 【疾风步】。 他的身影在瞭望塔上一闪而过，瞬间融入黑夜中消失不见。 黑蛇帮主正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混乱的景象，他身为初阶武者巅峰，能感觉到这些血兽的气息有些虚假，但那股精神冲击却又无比真实。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 他到底是常年在刀口舔血的狠人，在这生死关头身体的本能快过了大脑。他猛地向前一扑顺势在地上翻滚了一圈，但是还是慢了半拍。 嗤啦！ 一把合金短刀擦着他的后颈划过，带走了一大片皮肉。 “谁！”黑蛇帮主翻身而起，锯齿刀横在胸前，惊怒地看着身后突然出现的人。 姜康没有回答。 他再次欺身而上，【狂风刀法】施展开来，手中短刀化为一张光网，笼罩了黑蛇帮主的周身。同时他的左手五指张开，【撕裂爪击】带着破风声抓向对方的面门。 黑蛇帮主被这诡异的攻击方式打得节节败退。他空有巅峰初阶武者实力，却完全跟不上姜康的攻击节奏，只能不断小心招架。 而每当攻击的关键时刻他脚下坚硬的地面，就会忽然变得如同沼泽般松软。 与此同时“杀！” 赵宇嘶吼着，带着铁牛和十几个手持短矛的近战队员，从侧面的一个小门冲了出来。他们没有去管那个毒蛇帮主，这是对姜康的绝对信任，他们结成一个简单的矛阵，对着那些在幻象中黑蛇帮残余成员，开始了收割。 他们配合默契，进退有据，已经渐渐有了正规战队的样子。 黑蛇帮主脚下一踉跄，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 姜康的刀，到了。 刀锋没有砍向脖颈，而是精准地划过对方持刀的手臂。 “啊！” 黑蛇帮主发出一声惨叫，他整条右臂连同锯齿刀一起飞了出去，鲜血喷涌而出。 他捂着断口出，重重跪倒在地，他知道完了， 姜康的刀尖停在了他的喉咙前，撤去幻象。 “你的地盘，你的人，你的所有东西，换你这条命。”姜康就这么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刚从幻像中出来的黑蛇帮成员看到这一幕，彻底崩溃了。他们纷纷扔掉武器，放弃抵抗。 黎明营地的第一场对外战争，取得了完胜。 第26章 疯狗来袭 姜康没有再看那些俘虏，他走到赵宇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打扫战场，伤员救治，俘虏全部关进仓库。” “是，康哥！”赵宇激动的大声回应。 姜康的目光投向了破败城南边的方向。 黑蛇解决了，那只“疯狗”，也该遛遛了。 黎明营地吞并黑蛇帮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整个破败城。 之前挂着黑蛇旗帜的几条街，现在都换上了黎明营地的标志。 赵宇拿着一张新绘制的地图，带着一队人，正在清点接收过来的物资仓库。 “宇哥，黑蛇帮藏的这点东西，还不够咱们营地塞牙缝的。”一个队员看着仓库里零散的物资，撇了撇嘴。 赵宇一脚踹在一个空木箱上，眉头紧锁。 “别抱怨，把所有能用的东西都登记造册，人手也重新统计，愿意遵守我们规矩的留下，不愿意的，发点东西让他们滚蛋。” 赵宇说话的口气，已经有了一点管理者的样子。 营地的地盘扩大了差不多一倍，整个破败城的西边都算黎明营地的势力范围，但新的麻烦也跟着来了。 傍晚，老金那辆破卡车又再次停在了营地门口。 他一进门就拉住姜康，脸上的肥肉都在抖。 “小子，出事了！” 姜康把他带进自己的房间，给他倒了杯水。 “老金，慢慢说。” “还慢个屁！”老金一口气喝完水，喘着粗气，“城南那个‘疯狗’，知道你灭了黑蛇，非但没怕，反而把他手底下的人全叫回来了！” “我的人看到，有好几个硬茬子，身上那血气，绝对是中阶武者的水平！” 破败城这个地方，一个初阶武者巅峰就能横着走，中阶武者，那是能让所有人都低头的存在。 疯狗帮，居然有好几个。 “他要动手了。”姜康的语气很平静，似乎在说一件意料之中的事。 “你小子就不急？”老金看着他这副样子，自己反倒急了，“疯狗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打起架来不要命！他这次是准备一口吞了你！” 姜康站起来，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正在加固围墙的营地成员。 “他想吞，也要看他牙口够不够硬。”” 半小时后，营地主仓库的会议室里气氛十分凝重。 姜康，赵宇，铁牛，还有那个新来的机械师老张，几位核心成员都在。 姜康在桌上摊开一张破败城的简易地图。 “疯狗帮的人数是我们的两倍，装备更好，还有中阶武者。” 他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圈住了黎明营地。 所以，我们不能出去跟他们硬碰硬。要把他们放进来，就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解决他们。” “康哥，怎么打，你下令吧！”铁牛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姜康看向老张，“老张，陷阱布置得怎么样了？” “放心，都是按照联邦军方野战手册上的标准挖的，保证那些杂碎有来无回！”老张拍着胸脯保证。 姜康又看向赵宇，“弓箭手安排在围墙和瞭望塔上，告诉他们，节省箭矢，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乱放箭。” “明白！” “铁牛，你带近战队，守在主仓库大门后，等我的信号。” “是！” “这一仗，不光要赢，还要把疯狗帮一次性打废。”姜康的视线从每个人脸上扫过，“打完这一仗，整个破败城，就该换个姓了。” 夜色降临。 两个身影趴在离黎明营地几百米外的一栋破楼顶上，正拿着望远镜观察。。 “头儿，那边的防御好像又加强了，我看到好几队人在巡逻，墙头上也站满了弓箭手。” “哼，虚张声势。”被称作头儿的男人冷笑一声，“人再多也是一群乌合之众，回去告诉帮主，按原计划行动！” 他们根本不知道，在他们望远镜里看到的那些巡逻队和弓箭手，大部分都只是姜康用【高级幻象】制造出来的影子。 凌晨，。 “杀！” 震天的喊杀声从南边传来，疯狗帮的人像潮水一样涌向黎明营地。 他们人数众多，装备也比黑蛇帮精良不少，最前面冲锋的几个人，身上都泛着中阶武者特有的浓郁血气光芒。 “放！” 随着赵宇一声令下，墙头上的弓箭手开始射击。 箭雨落下，冲在最前面的人群立刻倒下一片。 但疯狗帮的人就像没看到一样，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 “轰！” 一声巨响，营地外围的一段土墙，被一个拿着巨斧的壮汉硬生生砸开一个大缺口。 那个壮汉光着膀子，身上的肌肉一块块鼓起，两只眼睛通红，正是疯狗帮的帮主，“疯狗”。 他身上的血气浓郁得几乎化为实质，显然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中阶武者。 “给老子冲进去！杀光他们！”疯狗咆哮着，第一个从缺口冲了进来，目标直指主仓库的大门。 疯狗一斧头劈飞了两个挡路的营地成员，狞笑着冲到主仓库的大门前。 他举起巨斧，准备一斧头就把这扇门砸烂。 就在他的脚踏进大门前三米范围的一瞬间。 周围的景象毫无预兆地变了。 他脚下的坚实地面，突然变得无比松软，像是一脚踩进了烂泥潭。 同时，一阵尖锐的啸声直接钻进他的耳朵，让他脑子一阵恍惚。 【高级幻象】、【声波干扰】同时发动！ 就是这不到一秒的停顿。 一道黑影从大门侧后方的阴影里冲了出来。 刀光如练，直取疯狗的咽喉。 【狂风刀法】！ 疯狗到底是中阶武者，在生死关头爆发出了强大的反应力，身体硬生生扭转，避开了致命的位置。 嗤！ 合金短刀在他的肩膀上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谁！”疯狗惊怒交加，巨斧横扫，逼退偷袭者。 姜康的身影在月光下显现，他没有回答，左手五指张开，气劲包裹着指尖，再次扑了上去。 【撕裂爪击】！ 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疯狗的力量极大，每一斧都带着千钧之力，但姜康的身法更快。 他脚踩【疾风步】，身形飘忽不定，像黑夜中的鬼魅，围绕着疯狗高速游走，手中的短刀不断在对方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疯狗怒吼连连，却连姜康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感觉自己像一头被戏耍的蛮牛，空有一身力气却无处使。 第27章 联邦军需官的意外来访 另一边，赵宇和铁牛看到疯狗被姜康缠住，精神大振。 “兄弟们，跟我反击！” 他们带着营地的核心成员，从侧翼杀了出去，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疯狗帮混乱的队伍中。 激战中，姜康的脑子却异常冷静。 他不断地再脑海中分析疯狗的招式和动作，寻找他的弱点。 过度依赖蛮力，步伐不灵活，防御存在多处盲区，受声波干扰影响，神经反应速度下降。 找到了！ 姜康眼中精光一闪，卖了一个破绽，故意放慢了半拍。 疯狗见状大喜，以为对方力竭，怒吼一声，巨斧携着全身力气当头劈下。 就在巨斧即将落下的瞬间，姜康的身影突然消失在原地。 【疾风步】！ 疯狗势大力沉的一斧劈空，巨大的惯性让他身体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僵直。 一道冰冷的触感从他后心传来。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一截带着红光刀尖从自己胸口透出。 “你……” 姜康抽刀，后退。 疯狗巨大的身体晃了晃，重重地跪倒在地，生机迅速流逝。 他到死都不明白，一个看起来血气平平的年轻人，为什么会拥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帮主死了！” “帮主被杀了！” 疯狗的倒下，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疯狗帮的成员见大势已去，除了几个中阶武者仗着实力强行突围出去外，其余帮众都直接扔掉武器跪地投降。 姜康站在尸体堆中，刀尖还在滴血。 他看向那些投降的帮众。 “从今天起，破败城只有一个声音。” 【击杀】疯狗！ 【吞噬成功。】 【姓名】姜康 【血脉】珍贵兽血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39%，狂风刀法15%，疾风步5%，声波干扰5%，夜视1%，泥沼伪装2%，高级幻象5% 【各方面基本数据】 体质：13 敏捷：15 力量：13 精神：9 破败城一夜之间换了主人。 主仓库二楼，赵宇拿着一本新做的册子，站在姜康面前。 “康哥，西区和南区都收过来了，现在破败城七成的地方是我们的。两个帮的仓库清点完了，物资不多，但武器和材料都入了库。” 经过一夜的忙碌此时赵宇的脸上全是倦意。 “人呢？”姜康问道。 “最麻烦的就是人。”赵宇翻开册子，“总共三百多个，大部分是混子，按您的意思，闹事的和不干活的都打发了。现在留下一百二十个能打的，还有……七十多个女人和小孩，都是被他们抓来的。” 姜康走到窗边，看着下面广场上，那些新来的人正被分开管理，脸上大多是麻木和恐惧。 “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都给我扔了。营地里不准有‘兽血改造’这种玩意儿。” “是。” “还有，女人和孩子，想走的给钱，想留下的安排活。孩子们找人教他们认字，教他们武道基础。” 赵宇的动作停住，他不明白：“康哥，我们现在不缺人缺资源……” “以后更缺。”姜康直接打断，“黎明营地不能是第二个黑蛇帮。要做，就做点不一样的。” 赵宇看着姜康的背影，用力点头。 没过两天，老金又来到到了营地。 这次他没像往常一样咋咋呼呼，而是直接被带到了姜康的房间。 “小子，你这回玩大了。”老金一屁股坐下，擦着额头的汗，“联邦那位，要亲自过来。而且是正式拜访。” “他来干什么？” “还能做什么？上次你给的那个血核，听说在中心城那边引起了不小的动静。”老金压低声音，“这次来，估计不只是收货那么简单了。你得有个准备，这次肯定跟上次不一样了。” 姜康把赵宇和铁牛叫来。 “康哥，这是好事！他们看上我们了！”铁牛的拳头捏紧。 “是好事，也是麻烦。”赵宇想的更多，“他们看上的是康哥你的实力，我们的营地，在他们眼里还是土匪窝。” 姜康的手指在桌上敲着：“赵宇说的没错。不能只让他看到我。他要来，就让他看看，黎明营地是什么。” 三天后。 一辆黑色的联邦越野车停在黎明营地门口，旁边站着几个联邦士兵。 采购官从车上下来，身上还是那套军装。 他没人其他人跟上，自己一个走了过来。 他看到三米高的钢筋水泥墙，看到墙上开出的射击口，脚步停了一下。 营地大门打开。 赵宇和铁牛带着一队人，穿着统一的皮甲，拿着长矛，分列两边。 这些人的精气神，和破败城那些烂泥完全不同。 采购官的视线扫过这些人，最后停在仓库门口的姜康身上。 “你的地方变了。”采购官走到姜康面前，说话的口气里，没有了上次那种俯视。 “想活下去总得变。”姜康做了个请的手势。 还是二楼。 “中阶武者。”采购官坐下后，直接开口，“不是普通的中阶。你的实力，能冲高阶。” 他看着姜康，像在看一件新的商品。 “但你的血脉，是个大问题。联邦的体系，不会公开承认一个‘兽血’。” “我需要公开承认？”姜康反问。 采购官笑了，跳过这个话题。 “我这次来，带了一个新订单，还有一个任务。” 他把一个平板终端推到姜康面前。 “我们需要更多高品质的凶兽级血核，价格再加两成。至于任务……联邦在污染区深处，发现了一处新的赤灾遗迹。” 姜康的视线落到平板上。 “遗迹入口有一头守护兽，我们派出的两支中阶武者小队，都伤亡很大，没能攻进去。”采购官的表情变得严肃，“我需要你，或者说你的营地，帮我们清掉它。” “这是对你的考验。” “报酬。” “五十万信用点，十套联邦制式武器。还有……遗迹的优先探索权，里面的东西我们五五分。” 姜康看着采购官。 联邦这是拿自己当刀，去啃最硬的骨头。 但这条件，确实没法拒绝。 第28章 血脉中的钥匙 “我的人不能白白送死。”姜康开口道，“我要守护兽和遗迹的详细信息。另外，我的人进遗迹后，你们联邦的人，不准在旁边。” “可以。”采购官答应得很快，“资料给你。行动时我们可以划定区域互不干涉。” “最后一个问题。”姜康身体向前，盯着采购官，“如果我在里面，运气好，碰到了领主级的东西，怎么算价？” 房间里的空气停滞了。 采购官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康，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 他看着姜康，像在看一个疯子。 一个中阶武者，敢打领主级血兽的主意？ “……领主级？”采购官的声音发干，“年轻人，胃口太大会撑死的。” “我只问价格，至于能不能做到是我的问题。” 采购官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如果你真能拿出领主级的血核，联邦可以给你一个无法拒绝的价码，甚至……可以为你破例，提供一个‘人榜’预备席位。” “成交。” 送走采购官，姜康立刻叫来了赵宇和铁牛。 他把任务全盘托出，没藏任何风险。 “……事情就是这样。很危险，但好处也很大。最关键的，这次任务完成得好，表现好的人，我可以向联邦申请，给你们正式的武者等级认证。” 赵宇和铁牛的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联邦武者认证！ 这是破败城所有人梦里都不敢想的东西。 “拼了！”铁牛双眼通红第一个站了出来，“康哥，我去！” “我也去！”赵宇跟着说道，“我不会拖后腿的！” 看着眼前两人，姜康点了点头。 他打开采购官留下的平板。 屏幕上是赤灾遗迹的地图，和守护兽的资料。 【能量畸变体，凶兽级巅峰，擅长音波与精神混合攻击……】 姜康目光停在“精神攻击”几个字上。 污染区边缘，约定好的集结点。 一辆联邦军用卡车靠在一边，车旁站站着七八个全副武装的联邦士兵。 为首的是一名中阶武者，根据采购官提供的资料，这位应该就是此次联邦行动的负责人魏延。 魏延的视线落在走来的三个人身上。 领头的年轻人，穿着普通皮甲，背着一把木弓。 身后跟着一个同样背着木弓的少年。 还有个一身肌肉的汉子。 “你就是姜康？”魏延的语气中带着审视。 “是我。”姜康点头。 魏延的目光从姜康身上移开，扫过赵宇，最后落在铁牛身上。 “采购官说你们能解决守护兽，就凭你们几个”魏延停顿一下“破败城凑起来的杂牌军？” 魏延身后一个士兵没忍住，发出一声低笑。 铁牛的脸瞬间涨红，就想上前理论。 姜康伸手按住铁牛的肩膀，看着魏延，语气没有波澜：“能不能解决，进去就知道了。魏队长，带路吧。” 魏延哼了一声，没再说话，一挥手，带着自己的小队往污染区深处走。 “康哥，这帮孙子！”铁牛压低声音，很不服气。 “不用跟他们争口舌。”姜康倒不觉得有什么，“战场上用实力让他们闭嘴。” 进入污染区，环境变得更阴沉。明明是白天，周围灰蒙蒙一片。 联邦小队拿着侦测仪在前面开路，行动很专业，不知道是不是艺高人胆大，搞出的动静太大了，好几次都差点惊动了在附近游荡的血兽。 “停！” 走在后面的姜康突然出声。 魏延的小队立刻停下，所有人警惕地看向四周，什么都没发现。 “怎么了？”魏延很不耐烦地问。 姜康没回答，对赵宇递了个眼色。 赵宇蹲下，捻起一点泥土，又看了看旁边一颗畸变植物上的抓痕。 “康哥，左前方三百米，至少五只以上的风刃狼在巡逻，我们绕过去。” 魏延的一个手下忍不住开口：“你怎么知道？我们的侦测仪都没反应。” 姜康激活了【夜视】。 黑白的世界里，远处的草丛中，几个身影的轮廓很清楚。 姜康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走这边，快点。” 魏延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相信。 他打了个手势，小队顺着姜康指的方向跟了过去。 走了十几分钟，他们果然没有惊动任何东西，就绕过了那片区域。 魏延看了一眼前面三人，神色有些复杂。 他的侦测仪是联邦最新型号，但在这种复杂的环境里，作用远不如对方的原始经验。 一路上，姜康和赵宇凭着经验和感知，连续避开了好几波凶兽的巡逻。 联邦小队从开始的轻蔑，慢慢变成惊讶，最后是沉默。 没过多久，他们来到了一处巨大的盆地。 盆地中央，是一座塌了一半的巨型金属建筑，就是赤灾遗迹入口。 遗迹周围，散落着联邦士兵的尸体和武器碎片，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血迹，说明之前有过一场惨烈的战斗。 遗迹的入口处，一层淡蓝色的光幕像水波一样荡漾，把入口封死了。 “就是这个能量屏障。”魏延的脸色很难看，他指着地上几具被啃食得看不出人形的尸体，“别靠近！我们之前的两支队伍，就是想强行破开它，结果……” 魏延没有说下去，但那惨状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东西不只是个盾，它会反击。”魏延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里面的守护兽，能通过这层屏障，把攻击直接打出来！我们连它的本体都没看到，就折损了十几个弟兄！” 一个联邦士兵不信邪，从远处捡起一块金属扔向屏障。 金属块刚碰到光幕，就瞬间被分解成了粉末。 魏延的队员们脸色都白了。 姜康一直盯着那道屏障，他隐约能感觉到体内那抹【珍贵兽血】在暗暗悸动，这东西不是单纯的防御。 它像一个筛子，在筛选什么，或许可以试试。 “这不是防御。”姜康开口，“它在限制某种东西进入。” “什么意思？”魏延问。 “只有特定的‘钥匙’才能进去。”姜康说着慢慢走向屏障。 “危险！”魏延出声提醒。 姜康来到屏障前停下脚步，缓缓伸出手。 姜康没有催动血气，只是将心神沉入血脉深处，引动了那股属于【珍贵兽血】的独特力量。 他的手掌，轻轻贴在了光幕上。 预想中的反弹和攻击都没有发生。 光幕像是遇到了同源的伙伴，没有排斥，反而凹陷下去，形成一个漩涡，把姜康的手臂包裹了进去。 第29章 遗迹深处，神秘血兽与能量涌动 姜康一步迈出，整个人径直地穿过了屏障，消失在众人眼前。 “康哥！” 赵宇和铁牛见状，立刻跟了上去。 但他们冲到屏障前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 砰！ 两人被推得后退了好几步，一脸错愕地看着那道光幕。 光幕对他们，完全是封闭的。 遗迹外，魏延和他的手下们都呆在原地。 一个联邦士兵揉了揉眼睛，自顾自地说道。 “他就这么进去了？” “怎么可能？那屏障明明.....” “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能进去？” 魏延的脸上神色变换。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一向眼高于顶的采购官，会找上这么一个“杂牌军”。 这个叫姜康的年轻人，身上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 魏延深吸一口气，朝着屏障大喊：“姜康！我们也需要进去！” “康哥！你一个人小心！”赵宇也对着屏障大喊，神色里充满了担忧。 铁牛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却没有任何办法。 魏延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情，他知道现在只能等。 等姜康自己出来，或者死在里面。 遗迹内部。 姜康一脚踏入，一股浓郁到近乎实质的血源之力扑面而来。 四周是扭曲的钢铁结构，墙壁和地面上长满了散发着红光的藤蔓。 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让人心神不宁。 姜康回头看了一眼，屏障还在，赵宇和铁牛没有跟进来。 他明白了，这地方只有他能进。 就在这时，遗迹深处，一团不稳定的光影缓缓凝聚成型。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一团流动的液态能量，散发着远超普通凶兽级的威压，甚至已经带着一丝领主级的压迫感。 【能量畸变体】，凶兽级巅峰。 姜康没有犹豫，对着它所在的方向松开了弓弦。 叮 箭矢射出，打畸变体的身上立即就被弹开。没有对它造成半点伤害，反而还激怒了畸变体。 那团能量畸变体发出一声嘶吼，一道强烈的冲击波瞬间扫过。 姜康耳边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似乎有一根棍子戳进他的脑子中狠狠一搅，眼前一阵发黑。 “唔！” 以姜康远超常人精神力，也坚持不住痛呼出声，那种让灵魂为之战栗的痛苦远远不是普通人能够忍受的。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姜康硬是咬破舌尖稳住了身形。 麻烦了！ 那畸变体没有给姜康任何喘息的机会，身体猛然伸出一条能量体触手，像长鞭一样抽来，同时还带着尖啸声。 姜康瞳孔一缩，脚下【疾风步】催动到极致，险险避开。 能量长鞭抽在身后的金属墙壁上，将10多公分厚的墙壁溶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如果刚刚那下抽在身上，怕连点像样的痕迹都留不下。这东西，碰都不能碰！ 姜康不敢大意，精神力涌动，【高级幻象】发动。 一头体型庞大的血兽领主虚影出现在畸变体面前，对着它咆哮。 畸变体动作一顿，似乎被迷惑了。 有机会！ 姜康刚要有所动作，那畸变体却猛地一颤，直接无视了幻象，能量触手再次向姜康袭来，速度更快，角度更刁钻。 幻象对它效果很弱！ 姜康心中一沉，只能狼狈地再次闪避。 更糟糕的是，畸变体庞大的身躯突然开始分裂，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体型稍小但更加灵活的个体，从两个方向朝姜康包夹而来。 现在，姜康要独自面对两个纯能量体的围攻。 “必须找到它的核心！” 姜康冷静地分析着，大脑飞速运转。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姜康脑中成型。 姜康不再制造庞大的血兽幻象，而是再次催动【高级幻象】，这一次，他制造的不再是血兽，而是……另一个能量畸变体！ 这个幻象，被姜康精准地放在了左边那个畸变体的身后。 果然，畸变体对同类的出现反应极大。 它放弃了对姜康的追击，猛地转身，将狂暴的能量射向身后的“同类”。 与此同时，姜康对着右边的畸变体，也用了同样的招数。 两个畸变体，同时被虚假的“同类”所吸引，开始疯狂地朝幻象倾泻能量。 而姜康制造幻象的位置极其刁钻，使得两个畸变体攻击幻象的弹道，恰好会与对方的本体交错！ 轰！ 两股狂暴的能量在半空中相撞，引发了剧烈的爆炸。 整个遗迹大厅都在震动，狂乱的能量流四处飞溅。 两个畸变体被自己同类的能量击中，身体剧烈地闪烁起来，开始变得极不稳定。 它们体内的核心，两个不断移动的光点，第一次清晰地暴露了出来，并且移动速度大大减慢！ 就是现在！ 姜康发出一声低吼，整个人像离弦之箭一样冲了出去。 【疾风步】！ 【狂风刀法】！ 姜康的身影在混乱的能量流中化作一道残影，手中的合金短刀在瞬间连续两次变向，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一前一后，带着红光精准地刺入了两个畸变体暴露出的核心光点。 噗！噗！ 两声轻响。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静止住了。 两个能量畸变体庞大的身躯同时凝固，随后，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化作漫天光点消散。 【击杀】能量畸变体（分裂体）x2！ 【吞噬成功。】狂风刀法14%，疾风步10% 【各方面基本数据】 体质：14 敏捷：15 力量：13 精神：12 “呼……呼……” 姜康拄着刀，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 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几乎抽空了他所有的体力和精神力。 随着守护兽的死亡，遗迹入口的屏障也随之消失。 “康哥！” 赵宇和铁牛冲在最前面，越过那些全副武装的联邦士兵，上去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姜康。 看到他只是脱力，身上没有致命伤，两人才松了口气。 魏延带着他的小队紧随其后，当他看到大厅中央那片尚未平息的能量余波时，脸上写满了震惊。 一个人，解决掉了差点让他们两支精英小队全军覆没的守护兽。 “你……真的做到了？”魏延的声音有些干涩。 姜康没有回答他，目光已经投向了遗迹的更深处。 在那里，一股比能量畸变体更庞大的血源之力，正在缓缓苏醒。像一颗沉睡的心脏，重新开始有力地搏动。 第30章 遗迹宝藏与血源秘闻 魏延也察觉到了那股波动，神色大变立刻下令道：“所有人，立刻开始探索程序！” 他的队员们迅速拿出各种仪器，对着四周开始扫描，试图分析遗迹的结构。 “队长，这里的能量场干扰太强了，大部分设备基本失灵。” “A区通道塌方严重，无法通过。” “C区有高强度辐射残留，建议不要靠近。” 小队中技术人员报告声不断响起。 姜康站起身，拍了拍身边赵宇的肩膀。 “我们走。” 他没兴趣看联邦的人在这里浪费时间。 “你要去哪？按照协议，遗迹探索由我们主导！”魏延皱眉拦住他。 “协议说的是我们可以划定区域互不干涉，没说由你们主导。”姜康瞥了他一眼，“你们可以继续在这里扫描，我们自己找路。” 说完，他不再理会魏延，带着两人脱离了小队，径直走向其中一条通道。 “康哥，这边能走吗？”铁牛看着幽暗的通道，心里有些没底。 “康哥，这边。”很快赵宇便借助手电的亮光指着地面上一排不起眼的划痕，“这是运输轨道留下的痕迹，往这边走。” 三人的行进效率，远超后面的联邦小队。 半小时后，他们在一堵金属墙面前停了下来。 “这里后面是空的。”姜康用手敲了敲墙壁，发出沉闷的响声。 接着他发动【夜视】能力，这里在他视线中变得亮如白昼。 很快姜康就在墙上找到一处凹陷，他伸出手按在墙壁的凹陷位上。 他调动体内的血源之力，缓缓注入。 嗡—— 金属墙壁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大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门后露出了一个崭新的空间。 “前文明时代的实验室？”赵宇瞪大着眼睛看着前方。 一尘不染的白色空间，柔和的光源从天花上洒下，面前的是各种他们从未见过的精密设备。 实验室正中央，耸立着一个巨大的圆柱形数据终端，正散发着柔和的白光。 就在这时，魏延带着他的小队也循着踪迹找了过来。 当他们看到这间实验室时，所有人都被惊得说不出话。 “快！保护所有设备！联系总部！”魏延最先反应过来，立刻下令。 一名联邦的技术兵冲到中央数据终端前，拿出自己的设备开始尝试连接。 屏幕上立刻刷过无数代码，但很快一串红色的警告语弹了出来。 “不行，队长！终端有最高级别的加密，我们的程序根本无法介入！” “强行破解呢？” “除非有宗师级的精神力，强行冲垮它的防御系统！”技术兵满头大汗。 宗师级？整个联邦才有多少位宗师？ 魏延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姜康走到数据终端前，他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屏障保护着这里 伸出手，轻轻按在了上面。 “你在干什么？别乱碰！”技术兵急忙喊道。 姜康没有理会那个技术兵，他闭上眼睛，庞大的精神力汹涌而出。 他没有选择强行攻破，而是试着催动了【高级幻象】。 他的精神力化作无数细微的触手，并没有直接冲击防御壁垒，而是将自己的精神力编织成一道虚假的“密钥”，模拟着终端的防御频率，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 嗡—— 数据终端的白光猛地闪烁了一下。 姜康的脑袋猛地一震，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他的意识中。 【检测到异常精神波动……波动源……血脉序列检测中……】 【检测到未知血脉序列……权限等级：特殊……开始信息同步……】 姜康心中一凛，他感觉到有一个意识，正在扫描自己的身体。 是这个终端里残存的人工智能！ 【访问者，你的血脉很有趣。】人工智能的意识直接在姜康的脑海中响起。 “你是谁？”姜康在意识中回应。 【我是‘基因飞升’计划的中央人工智能。】 下一秒，无数的画面和信息碎片涌入姜康的脑海。 他看到了赤灾前那个辉煌的文明，看到了无数科学家为了突破人类的生命极限，开启了一项名为“基因改造”的伟大计划。 【“血源之力”并非天然存在。】 【它是“基因飞升”计划的产物，是我们……主动植入人类基因链中的力量。】 这个颠覆性的信息，冲击着姜康的认知。 联邦传承百年的武道根基，竟然是人造的！ 【计划失控了。】人工智能的声音依旧冰冷。 【一个失败的实验体，代号‘污染源’，产生了自我意识，并拥有了无限吞噬和进化的能力。】 【它污染了我们的基因库，扭曲了血源之力，制造了最初的血兽。】 【赤灾，由此开始。】 【它的威胁，远超你所认知的任何等级血兽，它是……灾难本身。】 姜康终于明白了，联邦一直追寻的赤灾真相，竟然是人类为了进化而启动的一项疯狂计划。 【我的能量即将耗尽。访问者，作为你让我看到‘新样本’的回报……】 【接收……核心数据。】 人工智能的意识如同潮水般退去，在它彻底消散的前一刻，两份庞大的数据流涌入了姜康的【数据面板】。 一份是名为【血源武装】的设计蓝图。 另一份，则是一种名为【基因优化药剂】的完整配方！ 这两样东西，任何一样流传出去，都足以改变整个联邦现有的武道格局！ 随着人工智能的消散，中央数据终端发出一声轻响，所有的防御都消失了。 海量的前文明科技资料和资源清单，呈现在姜康面前。 能量武器、防御护甲、稀有材料……其价值，远超魏延他们所能想象。 “你做了什么？”魏延看向姜康的眼神中带着惊疑。 姜康没有解释，抬起头看了他们一眼。 仅仅是一眼。那眼神中蕴含的威压，让在场的武者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大山压住，连呼吸都开始变得困难。 他们震惊的地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实力，突然强大到让他们已经无法反抗的地步！ 就在这时，姜康发现实验室角落有个一个奇特的装置。 透明的培养皿里，浸泡着一个在跳动的肉块。 【血源幼体】 装置的标签上写着这三个字。 姜康能感觉到，那东西体内蕴含着一股精纯的血源之力。 他没有犹豫，直接将手按在培养皿上，心中默念。 “吞噬！” 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体内，被【无限吞噬】的能力瞬间吸收。 【吞噬成功。】 【特殊能力】新增：血源亲和1%（已激活！） 【各方面基本数据】精神+2 【姓名】姜康 【血脉】珍贵兽血 【掌握武学】进阶箭术39%，狂风刀法14%，疾风步10%，声波干扰3%，夜视3%，泥沼伪装2%，高级幻象5%，血源亲和1% 【各方面基本数据】 体质：16 敏捷：16 力量：16 精神：14 在获得【血源亲和】的瞬间，姜康眼中的世界彻底变了。 他能“看”到空气中流动的血源之力，能感觉自己对周围血源之力的感应，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对力量的掌控，已经超越了所有中阶武者！ “收获差不多了，准备撤离。” 姜康带着丰厚的收获，正准备离开。 轰隆—— 突然，一股恐怖的威压从遗迹的最深处席卷而来。 那股力量，远比之前的守护兽强大，甚至超越了姜康认知中的任何凶兽。 有什么更强大的存在，被惊动了。 领主级血兽！ 第31章 联盟震怒 魏延脸色剧变。 “队长！能量读数爆表了！是领主级！”一名技术兵惊的声音都在颤抖。 “撤！所有人，立刻撤离！”魏延果断下令。 姜康没有丝毫犹豫，抓起赵宇和铁牛。 “走！” 三人转身就朝遗迹入口冲去。 然而，刚冲出实验室通道，迎面而来的，却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影。 数十名全副武装的联邦士兵堵死了出口，他们身上统一的制式装备 为首的是穿着特制的黑色作战服中年男人，罗振，联邦军务处的高阶武者，以其铁血手腕和卓越战功，在联邦内部声名鹊起，是“人榜”的有力竞争者之一。 魏延看到来人，立刻立正行礼：“报告罗指挥！我们……” “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罗振直接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向前走了两步，逼视着姜康。 “姜康。”男人开口道“联邦军务处，罗振。交出你从遗迹里拿到的所有东西。” “否则，我们将以‘勾结异种’、‘窃取联邦最高机密’的罪名，就地将你清除。”罗振补充道。 他根本没把姜康当成一个可以谈判的对象。 铁牛攥紧了拳头，怒视着对方。 姜康松开赵宇和铁牛，往前站了一步，直视对方。 “我们之前的协议可不是这么说的。” “协议？”罗振的眼神冷了下去。一个破败城出来的泥腿子，敢这么跟他说话。 “看来你是不准备配合了。” 他不再废话，抬手，重重挥下。 “拿下他！死活不论！” 一声令下，周围的联邦士兵瞬间动了。 十几名中阶武者从不同方向合围而来，血气爆发，其中几人已将血气凝形，化作血气刀芒劈向三人。 “康哥！”赵宇和铁牛同时喊道。 姜康的身影却在原地消失了。 【疾风步】 他像鬼魅一样，在包围圈中穿行，手中的合金短刀划出一道道刀芒。 一名中阶武者刚举起刀，喉咙处便多了一道血线，难以置信地倒下。 “他在那！” “围住他！” 联邦士兵的阵型立刻收缩。 但姜康根本不与他们硬碰。 【高级幻象】发动！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士兵眼前一花，姜康的身影突然变成了嘶吼的血兽。 他们下意识地后退、格挡。 就是这刹那的停顿，姜康已经从他们让出的空隙中穿过。 “赵宇，铁牛，用我给你们的东西，往后撤！”姜康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 赵宇反应极快，从怀里掏出几个金属小球，用力掷向联邦士兵最密集的地方。 砰！砰！ 刺目的强光和刺耳的噪音瞬间爆发。 那是姜康让老张改造出的简易闪光弹。 联邦士兵们猝不及防下阵脚大乱。 “想走？” 罗振冷哼一声，亲自出手了。他只是简单地一拳轰出。 浓郁的血气在他拳前凝聚成一个肉眼可见的拳印，那是高阶武者才能掌握的崩山击！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直取姜康后心。 姜康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大山锁定，全身的骨头都在咯咯作响。 他强行扭转身体，短刀横在胸前。 铛——！ 巨大的力量传来，姜康整个人像炮弹一样被砸飞出去，撞在金属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喉咙一甜，一口血涌了上来。 差距太大了。 “有点意思，竟然能硬抗我一拳不死。” 罗振身边，另一名同样散发着高阶武者气息的青年也动了，他身形如风，施展着《影月步》，配合《裂空爪》从侧翼袭来，两人一前一后，彻底封死了姜康所有退路。 【珍贵兽血】在体内疯狂运转，修复着受损的内脏。 【血源亲和】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对方血气运转的轨迹。 但即便如此，在两名高阶武者的夹击下，他也只能凭借【疾风步】狼狈躲闪，险象环生。 “康哥！” 铁牛双眼通红，想冲过来帮忙，却被三名联盟武者死死缠住。 “别管我！撤！”姜康吼道。 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三个人谁也走不了。 必须搏命了。 在一次闪避的间隙，姜康不再隐藏实力，体内一股奇异的波动猛然扩散。 【声波干扰】，激活！ 嗡—— 一种无形的声波扫过全场。 低阶的士兵只是觉得头脑一阵昏沉。 但那两名正在围攻姜康的高阶武者，却脸色一变。 “嗯？我的血气……运转不畅！”罗振惊愕地发现，自己对血源之力的掌控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 就是现在！ 姜康眼中杀机爆闪，放弃了所有防御，整个人如猎豹般扑向离他最近的那名高阶武者。 他的右手不再是握刀，而是五指张开，指尖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撕裂爪击】！ 那名高阶武者没想到姜康敢在这种情况下反扑，仓促间只能抬臂格挡。 嗤啦！ 足以抵挡凶兽级血兽利爪的联邦制式护臂，在姜康的爪下如同纸糊。 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他的小臂一直延伸到肩膀，鲜血喷涌而出。 “啊！” 高阶武者发出一声惨叫，踉跄后退。 包围圈，出现了一个缺口！ “走！” 姜康不敢恋战，一把抓住赵宇和铁牛，朝着缺口冲了出去。 “废物！” 罗振看着受伤的同伴，怒骂一声，立刻追了上去。 就在这时，整个遗迹再次剧烈地晃动起来。 吼——！ 那股来自遗迹深处的领主级威压，已经近在咫尺。 罗振停住了脚步。 他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姜康三人消失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那深不见底的通道。 追杀一个滑不溜丢的小子？还是应对即将出现的领主级血兽？ “分出一队人，守住出口！其余人，准备迎敌！”罗振最终做出了决定。 领主级血兽的威胁，远比一个姜康要大。 这无疑给了姜康宝贵的喘息机会。 三人一路狂奔，终于冲出了遗迹。 回头望去，联邦的士兵已经被那头从黑暗中爬出的庞然大物所淹没。 “全联邦通缉姜康！” 罗振愤怒的咆哮声，从身后传来。 黎明营地。 当姜康三人带着一身血污来时，整个营地都轰动了。 “所有人，营地进入最高戒备状态！” 姜康的第一道命令，让所有人都感到了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主仓库的房间里，姜康处理完伤口，回忆起从遗迹中获得的数据。 其中【血源武装设计蓝图】在之前跟联盟采购官交易时在清单上有见到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样东西。 【基因优化药剂配方】可以通过血核批量制造武道学徒，随着等级的提高需要用到的血核要求也更高。 这两样东西，足以让黎明营地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 他可以凭此，亲手打造出一支真正强大的队伍，甚至培养出属于自己的高阶武者。 成为通缉榜上被通缉的人物。 这似乎不是一个好消息。 但姜康的眼中，却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从今天起，他不再是那个任由联邦摆布的“兽血”弃子。 他将以高阶武者的实力，正式登上这个世界的舞台。 （第一卷完） 第32章 通缉令：C-017号 联邦中心城，最高议会大楼的虚拟幕上，一张年轻的面孔被置于顶端。 【通缉令：C-017号】 【姓名：姜康】 【威胁等级：异血威胁（C级）】 【悬赏金额：两百万信用点】 【威胁评估：袭击联邦军官，窃取联邦最高机密，具备高阶武者战力，极度危险。】 这条通缉令，在短短一个小时内，传遍了联邦的所有城区，引起了轩然大波。 一个破败城中的无名之辈，竟然直接空降C级通缉榜前二十，这在联邦近十年来的历史上，都闻所未闻。 黎明营地，主仓库内。 姜康赤裸着上身，身后赵宇正小心翼翼地为他处理背后那道被罗振拳劲震出的伤口。 滴滴—— 他手边的通讯仪突然响起， 姜康接通还没开口，就传来了老金焦急的声音。 “姜康！你小子到底捅了多大的篓子？” “全联邦通缉！C级！你现在是C级通缉犯里的头几名了，意味着联邦会不计代价地清除你！” 老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失真，“军方已经派出了至少三支侦察小队，正在朝破败城外围渗透！” 姜康听着，脸上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知道了。” “知道了？就一句知道了？”老金快要抓狂了，“两百万信用点！到时不单止军方的人，到时不单止军方精锐，甚至连联邦新星榜上的一些年轻天才，都可能偷偷前来。他们渴望通过击杀你这样的C级通缉犯，来提升自己在榜单上的排名，获得更多的资源和关注。更别提那些边缘城区的亡命徒了。” “老金，”姜康打断了他，“帮我盯着他们的动向。另外，我需要一批东西，清单等下发你。” 姜康直接挂断了通讯。对着一旁的赵宇和刚刚闻讯赶来的铁牛说道：“召集所有核心成员，开会。” 五分钟后，黎明营地所有队长级别以上的人，都聚集在了仓库里。 姜康没有废话，直接将通讯仪上的通缉令投影到墙壁上。 当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和后面一连串零的悬赏金额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康哥，我们……”一个队长声音发涩。 “怕吗？”姜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跟着我，以后可能会面对整个联邦的追杀。” “现在，想离开的，我绝不阻拦。” 场面一时陷入了寂静。 这时铁牛站了出来：“怕个鸟！康哥，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说干谁，我就干谁！” “对！康哥去哪我们去哪！” “大不了跟他们拼了！” 其他人纷纷站了起来，一个个脸色涨的通红。 营地的成员们没有一个退缩，他们都是被联邦抛弃的人，对联邦本就没有半分好感。 姜康看着众人眼中的火焰，姜康心中划过一丝暖流。 “很好，从今天起，黎明营地进入最高戒备状态。” 他从怀中拿出几张数据芯片，“这是我从遗迹里带出来的东西，前文明时代的科技。” 他将其中一张芯片交给赵宇：“改良版基因优化药剂，你亲自监督生产。它能让普通人，也拥有成为武者的资格。” “配合《基础淬体拳》和《血气引导术》，我要让营地里每一个能拿得动刀的人，都拥有自保之力。” 他又看向角落里沉默寡言的老张。 “老张，这是新式合金武器的设计图，材料老金会送来，我要你在最短时间内，把营地每个人的武器都换一遍。” “保证完成任务！”老张扶了扶眼镜应道。 “至于联邦的客人……”姜康顿了顿说道。“就由我来亲自招待。 两天后的夜晚。 破败城外的过渡区，三道黑影借着夜色正向黎明营地潜行。 他们是联邦最顶尖的侦察兵，由一名经验丰富的中阶武者带队。 “队长，情报显示目标营地就在前面那片废弃仓库里，我们……” 话音未落，带队的中阶武者猛地抬手，示意噤声。 他的视线死死锁定在前方地面上一根不起眼的金属丝。 “该死！是陷阱！” 他刚要示警，异变突生。 嗡—— 一股恐怖的威压，猛然从营地深处升起。 一道庞大的黑影在残破的建筑顶端一闪而过。，那双猩红的巨眼，仅仅是一瞥，让他们灵魂都在战栗。 “领主级血兽？” 小队长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快跑！情报有误！这里有领主级血兽守护！” 三人屁滚尿流地逃回了联邦据点，还带回了一个让罗振都为之震惊的假消息。 而黎明营地的瞭望塔上，姜康缓缓收回了催动【高级幻象】的精神力。 想探我的底？还早了点。 他转身下塔，没有休息，而是独自一人向污染区深处潜去。 他需要更多的力量。 很快，他锁定了一头正在进食的凶兽级血兽——三眼魔狼。 没有试探，没有多余的动作。 在【夜视】能力的辅助下，姜康悄无声息地绕到其身后。 【疾风步】！ 身影暴起，手中的合金短刀在月光下划过一道死亡的弧线。 噗嗤！ 三眼魔狼的第三只眼睛，被一刀贯穿。 它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悲鸣，便轰然倒地。 【击杀】三眼魔狼！ 【吞噬成功。】 【各方面基本数据】 体质：17 敏捷：16 力量：16 精神：15 一股精纯的生命精华涌入体内，修复着他身体的暗伤，同时，一股狂躁的意念也试图冲击他的脑海。 姜康闷哼一声，额角青筋暴起。精神力高度集中，强行将那股兽性压制、碾碎。 他能感觉到，力量的增长，也伴随着失控的风险。 【数据面板】的一角，一个不起眼的数值正悄然跳动。 【污染度：3.7%】 回到房间，姜康摊开了从遗迹中获得的【血源武装】设计图。 那是一套覆盖全身的流线型战甲，上面标注的材料，每一个都让他心头一沉。 【王级血兽·深渊魔蛛的神经索】 【领主级血兽·熔岩巨蜥的逆鳞】 【赤灾遗迹特产·虚空晶石】 就在这时，老金的通讯再次打了过来。 “姜康，有个非常糟糕的消息。” “联邦武道大学的一个秘密项目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他们研发出一种‘血脉压制装置’，据说能通过特殊力场，大幅削弱甚至暂时剥夺‘异种血脉’的力量。。” “目标……” “很可能就是你，以及狂兽榜上的所有人。” 第33章 血核交易 自从通缉令下达，整个营地都绷紧了神经。 主仓库内，姜康正对着一张破败城的地图出神，手指在几个关键的出入口上轻轻敲击。 赵宇和铁牛站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 “滴滴——” 桌上的通讯仪突兀地响起，是那部联邦采购官李维留下的加密通讯仪。。 姜康眼神一动，伸手接通。 “姜康先生，看来你最近过得不太好。”通讯仪里传来李维那略带调侃的声音。 “托你的福，还活着。”姜康的语气平淡道。 “活着就好，活着……才能继续做生意。”李维轻笑一声，直接切入正题，“我手上，有一笔新买卖。价格，照旧。有兴趣吗？” “没兴趣。”姜康干脆地回绝。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 “别急着拒绝，”李维的声音沉了下来，收起了之前的调侃，“我知道你现在是C级通缉犯，但军务处有军务处的命令，我后勤部也有我后勤的规矩。我只要东西，而你，需要能让你活下去的资源。。” “我需要稀有矿石，还有能量武器的图纸，清单我发你。”康直接开出了自己的价码。 “成交。”李维答应得异常爽快，“地方你定，三天后，我希望看到你的诚意。” 通讯被切断。 铁牛忍不住开口：“康哥，联邦正通缉我们，他还敢来交易？” “他不是敢，是必须来。”赵宇在一旁分析道，“上次我们给的血核品质太高，联邦内部肯定有人需要。李维是军需官，这对他来说是功绩。” 姜康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忙碌的营地成员。 “我们缺资源，特别是老张那边，没有材料，血源武装的研究就是空谈。” 他转过身，看向二人：“这次交易，必须去。但得按我的规矩来。” 三天后的深夜。 破败城与边缘城区的交界处，一座废弃多年的能量中转站。 这里常年被血雾笼罩，传闻有高阶血兽盘踞，是一般猎兽者都不愿踏足的禁区。 中转站的深处，不时传来低沉的嘶吼，透过锈迹斑斑的铁门缝隙，隐约有猩红的光芒一闪而过。 两辆联邦的黑色越野车在远处停下。 李维带着四名全副武装的联邦武者下了车，他抬头看了一眼被血雾笼罩的中转站，眉头不自觉地锁紧。 “李维大人，这里面的气息……不对劲。”一名双眼泛着幽蓝光泽的武者压低声音，他显然修炼了某种特殊的感知类武学。 “怕什么，一只凶兽而已。”李维不以为意地挥挥手，但眼神中的警惕却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他整理了一下军装，独自一人朝中转站走去。 刚踏入大门，一股腐朽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黑暗中，一道身影从一根巨大的金属管道后走出。正是姜康。 “你胆子不小，还真敢一个人来。”李维站定，打量着眼前的姜康。 几天不见，对方身上的气息似乎更加内敛，像一柄藏于鞘中的利刃，感觉不到一点锋芒。 “彼此彼此。”姜康言简意赅。 “东西呢？” 姜康没有回答，反问道：“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李维拍了拍手，他身后的一名武者提着两个金属箱走了上来。 箱子打开，一个装满了稀有矿物，另一个则是一叠厚厚的图纸和一枚数据芯片。 姜康扫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才从怀中取出一个特制的铅盒，扔了过去。 李维稳稳接住，打开盒盖的瞬间，一股血源之力喷薄而出。 那颗通体暗红，内部仿佛有岩浆流淌的血核，让在场所有联邦武者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凶兽级巅峰……不，半只脚已经踏入领主级了！”那名主修感知的武者失声惊呼。 他再次看向姜康，试图感知对方的血脉波动，只能察觉到一股浩瀚磅礴的武者血气，根本没有半点“兽血”该有的驳杂与狂暴。 李维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他迅速合上盒子，隔绝了那股能量波动。 “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忍不住问道。 “运气好，碰到一头受了重伤的。”姜康随口编了个理由。 李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显然不信，但他没有追问。 他拿起箱子里的图纸，递给姜康：“这是联邦军方制式能量手炮的简化版图纸，还有一些防御装备的设计思路，够有诚意了吧？” 姜康接过图纸，只是随意翻看了两页，便指着其中一处能量回路的设计问道：“这里的‘K-3型能量增压模块’，如果换成‘双循环冷却系统’，是不是能将射速提升百分之十五，但稳定性会下降？” 李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身后的几名联邦武者也面露惊愕。 “看来，通缉令上对你的评估，还是太保守了。”李维收起惊讶。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看着李维带人驱车离去的背影，姜康眼中的警惕并未消散。 他开启【夜视】，清晰地看到李维在上车后，立刻拿出通讯仪，似乎在向谁汇报着什么，脸上的表情极为凝重。 姜康转身，融入了中转站的黑暗中。 在他离开后不久，之前的嘶吼声和猩红的光芒，也随之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 李维站在一名老者的虚拟投影前，神态恭敬。 “……事情就是这样，将军。那颗血核的品质，足以让军方的‘血源武装’项目取得重大突破。” “最关键的是，属下认为，姜康此人……价值极大。他对联邦科技的了解，远超我们的想象。单纯将他清除，是一种浪费。” 虚拟屏幕那头的罗振沉默了许久，冰冷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你的意思是，招安他？” “属下不敢，”李维低下头，“只是觉得，或许可以换一种方式，让他为联邦效力。他的力量或许可以成为我们手中的利刃。” “我会考虑的。你继续跟他接触，稳住他。” 通讯中断。 第34章 边缘暗流 姜康回到了房间里。 他坐在桌前，回顾着今日发生的事情，心中没有半分交易成功的喜悦。 和李维这种人打交道，无异于与虎谋皮。 今天他能卖给自己图纸，明天就能在图纸里留下后门。 这种互相利用，彼此算计的感觉，让他感到疲惫。 但为了营地，为了那些追随自己的人，这条路，他必须走下去。 他打开数据面板，看着上面“污染度3.7%”的数值，他需要变得更强，强到足以碾碎一切阴谋诡计。 而营地的另一边。 老张戴着一副老旧的护目镜，手中焊枪喷吐着蓝色的电弧，将一块稀有矿石熔炼后的金属液精准地滴入一个复杂的能量回路凹槽中。 滋啦—— 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在他身旁，数套经过改造的能量陷阱已经初具雏形，幽黑的金属外壳下，是远超破败城现有水平的科技结晶。 仓库的另一角，铁牛正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上汗珠滚滚。 他正对着十几个同样精壮的年轻人咆哮。 “没吃饭吗！拳头再用力点！《基础淬体拳》的精髓就是把每一分血气都榨出来，打进骨头里！” 这些年轻人，都是营地里挑选出的有天赋的核心成员。 在《血气引导术》的辅助下，他们体内的血脉正在被慢慢激活，进展虽然不快，但已经能初步引导血气，附着于拳锋之上。 他们的拳头挥出时，隐隐有微光泛起，这是武道学徒才有的标志。 破败城内，关于黎明营地的传闻，早已变了味道。 “听说了吗？那个黎明营地，现在阔绰得很，天天都能闻到肉香！” “何止啊！我听说他们掌握了什么前文明时代的‘科技’，能让普通人也变成武者！” “还有那个姜康，乖乖，现在可是C级通缉犯！联邦新星榜上那些天骄都没这待遇，有人说他其实是个隐世宗师！” 流言越传越离谱，姜康的名字，在破败城几乎成了一个传奇。 …… 与此同时，边缘城区的一间地下酒吧内。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身材壮硕的男人将一杯劣质麦酒一饮而尽。 他就是“灰狼佣兵团”的团长，灰狼。 “高阶武者战力？”灰狼看着通讯仪上那张年轻的通缉令照片，心里止不住的冷笑。 “放屁！联邦那帮官老爷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一个从破败城里爬出来的泥腿子，能有多大本事？再说了他现在才多少岁？20岁不到的高阶武者，说出来骗鬼呢。” 一名手下凑了过来，低声道：“老大，黑市那边传得神乎其神，说那小子手里有遗迹里搞出来的好东西，能批量制造武者。” 灰狼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 他很清楚，联邦通缉令上的“高阶战力”多半是夸大其词，很可能是那小子借助了某个遗迹的特殊环境，才侥幸击退了罗振。 离开了那个乌龟壳，他什么都不是。 “一个C级通缉犯，脑袋就值两百万信用点，再加上他手里的‘神秘科技’……” 灰狼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心中的贪念如同野草般疯长。 “不能等了，再等下去，肉都要被别人抢光了。” 他站起身，环视了一圈自己最精锐的几个手下。 “蝎子，你带四个人，伪装成流民，去那个黎明营地探探路。” “记住，别打草惊蛇。我要知道他那个乌龟壳到底有多硬和他凭什么敢惹联邦！” 灰狼的语气阴冷，“等摸清了底细，老子亲自带人，把他连窝端了！” “是，老大！”被称作蝎子的精瘦男人狞笑一声。 五道鬼祟的身影，借着废墟的掩护，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黎明营地的外围。 他们动作专业，配合默契，显然是刀口舔血的老手。 “这地方……也太安静了。”蝎子蹲在一堵破墙后，用夜视仪观察着远处的营地。 营地里灯火通明，却看不到一个巡逻的人，显得说不出的诡异。 “管他呢，说不定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一个佣兵低声笑道，“等我们进去，把那小子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蝎子没有作声，只是打了个手势，五人呈战斗队形，继续向前摸去。 也就在此时，黎明营地的瞭望塔顶端，监控室内。 赵宇正盯着屏幕上五个不断移动的红点。 这些新安装的监控设备，是老张的得意之作，能在黑夜中精准捕捉到带热量的生物。 “康哥，他们进伏击圈了。”赵宇通过内置通讯器向姜康汇报。 “按计划行事。”通讯器里传来姜康平静的声音，“记住，我只要结果，不要活口。让兄弟们见见血，顺便也让外面的人看看，黎明营地的牙齿，到底有多锋利。” “明白！”赵宇大声应道。 蝎子小队踏入了一片开阔地，这里是进入营地的必经之路。 “不对劲！”蝎子猛地停下脚步，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太顺利了，顺利得就像回自己家一样。 他刚想下令后撤，脚下的地面突然亮起一片刺眼的电光！ 滋啦啦——！ 一张由高压电流形成的巨网从地底弹射而出，瞬间将五人笼罩！ “啊——！” 凄厉的惨叫声划破夜空，冲在最前面的两名佣兵瞬间被电成了焦炭。 蝎子反应最快，在电网合拢的瞬间，猛地向后翻滚，险之又险地躲了过去。 但他还未来得及喘口气，脚踝处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整个人被一股粘稠的液体死死黏在了地上。 能量粘稠剂！联邦军方才会配备的玩意儿！ “有埋伏！撤！”蝎子疯狂地挣扎着。 嗖！嗖！嗖！ 回答他的，是三支从黑暗中射出的箭矢，精准地钉在了另外两名挣扎的佣兵咽喉上。 赵宇站在远处的废墟顶上，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长弓。 “吼！” 一声暴喝，铁牛如同出笼的猛虎，带着十名营地战士从两侧中冲了出来！ 他们手中握着老张改造过的合金砍刀，身上血气翻涌。 蝎子看着这群突然冒出来的武道学徒，神色大变。 这些人身上的血气波动虽然不强，但那股悍不畏死的凶狠劲，比他见过的任何联邦士兵都要可怕！ “杀！”铁牛一马当先，手中的合金刀带着破风声，狠狠劈向唯一站着的蝎子。 蝎子怒吼一声，双臂交叉护在胸前，试图硬抗。 但他低估了铁牛的力量，也低估了这群“武道学徒”的疯狂。 咔嚓！ 蝎子的双臂被一刀斩断，紧接着，数把砍刀从四面八方捅进了他的身体。 临死前，他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想不明白，一个破败城的营地，怎么会有如多科技陷阱和一群不要命的疯子。 瞭望塔上，姜康将眼前一切尽收眼底。 赵宇的指挥冷静果断，铁牛的勇猛无匹，营地的第一批战士，也成功经受住了血与火的洗礼。 营地，终于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 地下酒吧内。 “啪！” 灰狼将手中的通讯仪狠狠摔在地上，屏幕瞬间四分五裂。 第35章 污染警示 “全……全军覆没？”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五个人，连个浪花都没翻起来就没了？” 报信的手下吓得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废物！一群废物！” 灰狼一脚将桌子踹翻，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良久，他才缓缓冷静下来。 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踢到了一块铁板。 那个叫姜康的年轻人，和他的黎明营地，真如联邦那边老爷兵说了那么强。 “传我命令，”灰狼的声音沙哑的说道，“所有人，近期不要去招惹黎明营地的人了。另外，把我们查到的所有情报告诉黑市里其他几个对黎明营地有想法的家伙。” “老大，这是……” “让他们去探路！”灰狼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我倒要看看，这个黎明营地，到底能扛住几波豺狼的撕咬！” 黎明营地的运作已经步入正轨，但姜康心底的不安却与日俱增。 【数据面板】上，那个3.7%的污染度，就像悬在头顶的利剑，随时可能落下。 他很清楚，【无限吞噬】带来的力量增长，必然伴随着代价。他曾经以为他的''珍贵兽血’或许会和其他兽血者不同。 现在他需要更强的精神力，不仅是为了对抗敌人，更是为了对抗自己。 很快他便在李维提供的血兽资料中选中了此次的目标。 “康哥，你要一个人去污染区深处？”赵宇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嗯，有些事必须去做。”姜康正在检查自己的装备，合金短刀，特制箭矢，还有一些老张捣鼓出的应急小玩意儿。 “带上我们吧，多个人多份照应。”铁牛在一旁瓮声瓮气地说道。 姜康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的敌人，人多没用。守好营地，等我回来。” 看着姜康那坚定的眼神，赵宇和铁牛只能无奈应下。 两天后，污染区深处。 周边畸变的血色植物在阴影中摇曳，仿佛活物。 姜康的身影如同一道暗影，快速地穿行在废墟与丛林之间。 他的目标很明确——幻心妖狐。 这是一种极为狡猾的凶兽级血兽，不以力量见长，却能通过精神魅惑，能将猎物困死在幻觉中。 在一片倒塌的建筑群中，姜康停下了脚步。 他看到了一头体型巨大的血纹豪猪，正双眼通红，疯狂地用獠牙撞击着一堵金属墙壁，血肉模糊也毫不停歇。 而在不远处的一块断壁上，一只通体雪白，长着三条尾巴的狐狸，正优雅地舔舐着自己的爪子。 它的眼眸中，闪烁着妖异的紫色光芒。 找到了。 幻心妖狐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警惕地抬起头，紫色的眼眸扫向姜康藏身的方向。 姜康屏住呼吸，将自身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妖狐没有发现异常，很快又将注意力放回了那头自残的豪猪身上。 就在它最为松懈的一刹那，姜康动了。 【疾风步】！ 他的身影化作一道残影，合金短刀直取妖狐的脖颈。 妖狐的反应极快，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躲开了致命一击。 同时，它紫色的眼眸猛地亮起。 嗡—— 一股无形的精神波动瞬间笼罩了姜康。 姜康的动作猛地一滞，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 他不再身处废墟，而是回到了蓝星那间熟悉的出租屋。 窗外是城市的霓虹，桌上还放着吃了一半的泡面。 “小康，该交房租了，你已经有三个月房租没给了，这次再不给明天你就收拾东西给我滚蛋。”房东那张刻薄的脸出现在门口。 不，是假的！ 姜康猛地咬了一下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了一瞬。 眼前的景象破碎，他又回到了废墟，但妖狐已经拉开了距离，三条尾巴如同钢鞭般扫来。 姜康狼狈的翻滚躲避，精神上的恍惚让他动作慢了半拍，手臂被尾巴末梢扫中，留下一道火辣辣的血痕。 该死！ 不等他稳住身形，第二波精神冲击又到了。 这次，他回到武道大学的课室内过道。 “姜康，这次测试发现你的血脉内带有‘兽血’学校的规定你被剥夺学籍，即刻退学，你收拾一下你的东西吧！”教导主任声音回响在耳边。 周围是同学们的嘲笑，林霜老师站在远处，脸上带着惋惜和无奈。 愤怒和不甘还有屈辱……种种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赤红，一股嗜血的冲动在体内横冲直撞。 杀了他们！杀了所有嘲笑我的人！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咆哮。 就在他即将被这股情绪吞噬时，体内的【血源亲和】能力自主运转起来，一股清凉的感觉流遍全身，强行压下了那股暴戾。 姜康的眼神恢复了一丝清明。 他看到，那只幻心妖狐正一步步向他靠近，紫色的眼眸中仿佛充满了戏谑。 在它的精神世界里，姜康已经被心魔彻底控制，变成了一个任由它宰割的玩偶。 在电光火石间姜康发动了技能【高级幻象】！ 妖狐眼中的姜康，突然变成了一头体型庞大，气息恐怖的远古凶兽。 那股来自血脉深处的威压，让它引以为傲的精神魅惑瞬间崩溃。 妖狐发出一声尖锐的惊叫，本能地想要逃跑。 但已经晚了。 姜康的身形如闪电般瞬间逼近。 手中的合金短刀，划出一道弧线。 噗嗤！ 一颗雪白的狐狸头颅冲天而起。 【击杀】幻心妖狐！ 【吞噬成功。】 【各方面基本数据】 体质：18 敏捷：17 力量：16 精神：16 【获得新能力：精神抗性（1%）】 一股庞大的生命精华涌入体内，带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精神冲击。 那是幻心妖狐临死前所有的怨念。 “吼！” 姜康忍不住发出一声压低吼，双眼瞬间被血色填满。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撑爆了，皮肤下，青筋暴起。 【数据面板】上，污染度的数值疯狂跳动。 【污染度：4.2%……4.5%……4.8%……5.0%！】 轰！ 一股狂暴的兽性，彻底冲垮了他的理智。 他只想破坏，只想撕碎眼前的一切！ 第36章 血脉压制装置的部署 姜康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金属墙壁上，坚硬的合金墙体竟被他砸出一个深坑。 他无意识地在废墟中游荡，口中发出不似人类的嘶吼。 不知过了多久，【血源亲和】带来的清凉感再次出现，如同沙漠中的甘泉，一点点浇灭着他心中的火焰。 姜康眼中的血色缓缓褪去，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都被汗水浸透。 他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拳头，又看了看那面被砸出深坑的墙壁，心中涌起一股后怕。 差一点，就差一点，他就彻底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了。 回到黎明营地时，姜康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康哥，你回来了！”赵宇和铁牛立刻迎了上来。 “嗯。”姜康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径直走向主仓库。 “康哥，关于新的训练计划，我觉得……”赵宇跟在后面，汇报着营地的工作。 “这种小事，你自己决定就行了。”姜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 一股无名火从心底升起，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想把眼前这个喋喋不休的家伙一拳打飞的冲动。 赵宇愣住了，他从未见过姜康这个样子。 “康哥，你是不是受伤了？”铁牛察觉到了不对劲。 姜康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暴躁。 “我没事，有点累，想自己待一会儿。”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赵宇和铁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康哥肯定出事了。”赵宇肯定地说道。 “那怎么办？”铁牛有些六神无主。 “我们不能去打扰他。”赵宇的眼神变得坚定，“康哥肯定能自己解决。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营地管好，不让他分心。” 房间内，姜康将自己关了起来。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兽性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 他打开数据面板，看着那个刺眼的“5.0%”，眉头紧锁。 他翻遍了从遗迹中带回的资料，却找不到任何关于控制污染度的方法。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与其被动的压制，不如主动寻找掌控它的方法。 姜康盘膝坐下，开始尝试引导体内的【血源亲和】看看是否能找到解决的方法。 就在他调动【血源亲和】时意外发生了。 【高级幻象】与【声波干扰】两种能力竟然有一丝要融合的迹象。 这让他想起之前系统面板提示可以将基础刀法和狂风刀法进行融合，但上次是两个技能等于是进阶了，而这次是两个不同的技能进行融合。 他立即调出系统面板进行查看，但这次上面并没有提示技能融合。 难道还能跳过系统面板进行融合？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升起。 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过程，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血源之力暴走。 一次，两次，十次…… 不知失败了多少次，就在他精神力即将耗尽时，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终于找到了一丝微妙的平衡点。 一种全新的复合能力，在他的操控下缓缓成型。 【虚假低语】。 它不仅能制造幻象，还能附加微弱的精神干扰，让幻象变得更加真实，更难被察觉。 虽然只是初步的融合，但姜康却从中看到了另一条道路！ 更重要的是，在融合的过程中，姜康感觉自己对体内那股狂暴的兽性，有了一丝掌控力。 就像驯服一头野兽，虽然还很生疏，但至少找到了缰绳。 【血源亲和】！ 姜康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这才是关键！ 它不仅能缓解污染，或许……还能同化污染！ 姜康将所有心神都沉浸在对【血源亲和】的感悟和提升中，通过一次次的冥想，稳定着自己那狂暴的血脉。 “滴滴滴——” 加密通讯仪急促地响起，打断了他的专注。 是老金。 姜康接通通讯，对面立刻传来老金焦急的声音，背景里还夹杂着细微的电流声。 “姜康，出大事了。” “慢慢说，天还塌不下来。”姜康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稳。 “联邦军方在边缘城区，已经在秘密部署了‘血脉压制装置’。” 老金的语速很快，显然事情非常紧急。 “我花大价钱买通了一个后勤部的小官，才问出这点消息。据说这玩意儿能大范围压制‘兽血’带来的力量，让他们变得跟普通人一样！” 擦拭短刀的动作停了下来。 姜康的眉头微微皱起。 “消息可靠吗？” “千真万确！而且，这次行动不只是军务处，连武道大学都插手了。有传言说，大学里那位以《精神震慑》闻名的宗师，亲自参与了装置的调试！” 宗师。 那已经是联邦‘人榜’顶端的战力，每一个都拥极为恐怖实力，更何况是各种体系中最难修炼的精神系。 “他们的目标是谁？”姜康问道。 “还能有谁？狂兽榜上的那些家伙，还有所有不服管教的兽化者！”老金的声音里透着焦急，“这东西就是悬在你们头顶上的一把刀！一旦全面启动，整个边缘城区的兽化者，都得任由他们宰割！” 姜康沉默了。 他能想象到那个场面。 失去了力量的兽化者，在联邦的军队面前，和待宰的羔羊没有任何区别。 而他自己，虽然伪装得很好，但本质上，他的【珍贵兽血】同样属于“兽血”的范畴。 这东西，对他同样有效。 “我知道了。” “你……”老金还想说什么。 “我会亲自去看看。”姜康直接打断了他，挂断了通讯。 两天后，边缘城区。 姜康换上了一身破旧的猎兽者皮甲，背着一把普通的制式长刀，混在进入城区的人流中。 他收敛了全身的气息，将自己的伪装等级压制在初阶武者之下，看起来就像一个最底层的猎兽者。 街道上，巡逻的联邦士兵数量比平时多了三倍不止，不时用一种特殊的仪器扫过路人。 姜康低着头，尽量让自己不引人注意。 当他踏入第三街区时，一种奇异的感觉笼罩了全身。 就好像，突然走进了一片粘稠的沼泽。 体内的血源之力，运转速度瞬间慢了下来，每一次转动都无比艰难。 第37章 秘密援助 他尝试调动【疾风步】所对应的血气运转路线，却发现那股力量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数据面板】上，他所有通过【无限吞噬】获得的能力，都变成了暗淡的灰色。 《狂风刀法》的爆发力消失了。 【虚假低语】的精神力无法凝聚。 【撕裂爪击】的力量源泉被切断。 甚至连最基础的【夜视】都失去了响应。 他感觉自己被打回了原形，回到了那个刚刚穿越，被学校开除时只比普通人强一点点的状态。 身体变得沉重，五感变得迟钝，仿佛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身上，压制着他的血脉和力量。 这是前所未有的虚弱感。 他抬头，看向街区中心一座高塔的顶端，那里有一个巨大的金属圆环。 那就是“血脉压制装置”。 就在这时，一阵骚乱从前方的巷口传来。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几名联邦士兵，正在围堵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双眼赤红，显然是一个初级兽化者。 “滚开！”兽化者怒吼着，一拳砸向身前的士兵。 放在平时，这一拳足以将人砸飞。 但此刻，他的拳头却软弱无力，被那名士兵用手臂轻松格挡。 “还想反抗？”士兵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兽化者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更多的士兵围了上来，用一种特制的镣铐锁住了他的四肢。 在血脉压制装置的影响下，他那足以对抗凶兽的力量消失不见了。 姜康站在人群的角落，冷眼看着这一切。 很快，一辆囚车驶来。 兽化者被士兵粗暴地推了上去。 姜康的目光，与其中一个被押解的兽化者对上了。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兽化者，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脸上还带着稚气。 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恐惧，只有麻木。 就像一具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行尸走肉。 姜康的心头猛的一颤。 这比直接杀了他们，更加残忍。 清除，至少保留了最后的尊严。 而这种“收容”，则是将他们变成可以随意操控的工具。 这与他“活下去”的信条，背道而驰。 活下去，是为了自由，为了掌控自己的命运。 而不是像牲口一样，被剥夺思想，被圈养起来。 他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在压制区域内游荡。 他强迫自己去适应这种虚弱感，同时，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他一边走，一边暗中观察着高塔上的装置，再对比面板上现在的属性。 现在基本上属性点被削弱了80%。 夜幕降临，姜康正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两名巡逻结束的联邦军官，从他藏身的废墟旁走过，他们的对话，清晰地传入姜康耳中。 “今天又抓了十几个，这效率可真高。” “那是，有了这宝贝，那些怪物就是不足为虑。” “听说罗振大人准备在西边的废弃工厂，建一个大型训练营，把这些‘收容’起来的家伙，都变成咱们新的武器。” “啧啧，那场面，想想都刺激。以后打兽潮，就让这些怪物冲在最前面。”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黎明营地指挥室内。 老张，赵宇，铁牛，所有核心成员都在。 姜康将自己在边缘城区的所见所闻，以及记录下来的数据，全部说了出来。 “剥夺意志……活体武器……”老张听完，因为愤怒扶着眼镜的手都在颤抖。 “康哥，这……这他妈的还是人吗！”铁牛愤怒的将金属桌面被砸出一个凹坑。 赵宇没有说话，只是死死握紧拳头。 “老张，”他看向角落里的技术狂人，“我记下的那些数据，能分析出什么吗？我们有办法反制吗？” 老张走到投影屏幕前，看着上面那一串串复杂的能量频率和波动图，眉头紧锁。 “很难。”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从数据上看，这种装置的技术层面，已经超越了我们目前所有的认知。它不是单纯的能量压制，更像基因层面的‘钥匙’和‘锁’。” “联邦找到了打开‘兽血’的锁，然后换上了他们自己的锁。” “想要破解，我们不仅需要更先进的设备，还需要一个……对基因学有极高造诣的专家。” 整个仓库，再次陷入了死寂。 所有人都清楚，在破败城这种地方，想找一个顶尖的基因学者，无异于天方夜谭。 这似乎是一个无解的死局。 等众人散去后 姜康独自坐在桌前，脑海中，不断回放着白天在边缘城区看到的那一幕。 那个年轻兽化者麻木空洞的眼神，像一根刺，扎进了他的心里。 联邦的手段，比他想象中更加残酷。 那不是清除，而是将其彻底变成一件工具。 “滴滴……” 一阵微弱的震动从抽屉里传来。 姜康拉开抽屉，拿出通讯仪。 上面显示的名字让他一阵失神。 他接通了通讯。 “姜康？是你吗？” 通讯仪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是原身之前的老师林霜。 她的声音里，透着担忧。 “老师，是我。”姜康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你还好吗？我看到通缉令了，也听说了血脉压制装置的事……” 林霜的语速很快，似乎生怕通讯随时会中断。 “我没事，老师。你不该联系我，这太危险了。”姜康的语气沉了下来。 他比谁都清楚，一旦这次通讯被联邦追踪到，林霜会面临什么样的后果。 “我怎么能不联系你！” 林霜陡然提高了声音。 “他们疯了，姜康！整个联邦高层都疯了！那根本不是什么保护装置，那就是一道奴役所有兽血携带者的枷锁！” “大学里，很多老师都提出了反对，可他们的声音，全被压了下去……这已经不是我认识的联邦了。” 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语，姜康沉默了。 他能想象到，林霜作为一个恪守正义的学者，在面对这一切时，内心是何等的煎熬。 “我相信你，姜康。” 林霜的声音渐渐平复下来，像是下定了一个很大的决心。 “我相信你的本性，你不是他们口中的怪物。你不该被那样对待。” 第38章 林霜的忧虑与温暖 简单的一句话，唤醒了原身的记忆，一道暖流充斥着姜康的内心。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他一直在挣扎求生，在算计与被算计中游走。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毫无保留地，表达了对他的信任。 这份温暖，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也让他那颗因见证了太多残酷而变得冰冷的心，重新感受到了温度。 “老师……” “你听我说，”林霜打断了他，“我弄到了一些关于血脉压制装置的资料，不是很完整，但或许能给你一些思路。” “这个装置的核心，在于精神层面。它能发出一种特殊的共振波，扰乱甚至覆盖‘兽血’者自身的意志。” 姜康的呼吸一滞。 精神层面！ “我查阅了很多古老的资料，在赤灾之前，就有关于淬炼精神意志的武学。武道大学的资料库里，有一门名为《清心诀》的基础功法，虽然被认为是辅助武学，但它的核心，就是通过冥想来增强精神抗性。” “姜康，从精神层面入手，这可能是你唯一的出路。” “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林霜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老师，谢谢你。”姜康郑重地说道，“你也要保重，不要再为我的事冒险了。” 通讯挂断。 姜康立刻将接收到的加密文件转存到一枚数据芯片上，一刻也没有耽搁，起身走向老张的实验室。 老张正对着一堆零件发呆，看到姜康进来，有气无力地抬了抬头。 “康哥，那玩意儿，我实在是没头绪。” 姜康没有说话，只是将手里的芯片递了过去。 “你看看这个。” 老张疑惑地接过芯片，插入分析仪。 当屏幕上跳出一行行来自联邦内部的技术参数时，他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这……这是……联邦武道大学内部的资料？！” 老张的手都在颤抖，嘴里念念有词道。 “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通过精神共振……天才！真是天才的设计！” 他时而兴奋，时而咒骂，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康哥，这东西太重要了！”老张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姜康，“但是……它也证实了我的猜测。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机械或能量学范畴了，这是基因工程，是生命科学！我……我解不开。” 老张的脸上露出了挫败的神情。 “别急，我们一起看。” 姜康搬了张椅子坐到他旁边，指着屏幕上一段复杂的代码。 “这一段，它的逻辑结构很像我以前见过的一种算法，是用来筛选和匹配特定频率的。” 凭借着穿越前远超这个时代的知识储备，姜康很快就从那一堆天书般的数据中，找到了一丝规律。 老张愣了一下，顺着姜康的思路看下去，顿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对！对！就是这样！我只想着怎么破解能量传导，却忽略了它最基础的逻辑指令！” 一个懂技术，一个懂逻辑。 两人就这么在实验室里，彻夜研究起来。 姜康负责将那些复杂的理论和数据，用老张能理解的方式拆解、重组；老张则利用他的专业知识，将这些理论与实际的硬件结构对应起来。 天快亮时，两人终于得出了一个初步的结论。 “核心是这个，‘K-7型精神共振器’。”老张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核心部件三维图，声音沙哑地说道。 “它能发射一种‘意志干涉波’，这种波的频率，和‘兽血’的基因序列是相悖的。一旦被照射，血源之力的传导就会受阻，同时，它还会在目标的精神里，植入一个‘烙印’。” “想要破解，要么屏蔽这种波，要么……找到能抵抗‘精神烙印’的办法。”老张揉着眉心，疲惫地说道，“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我们得拿到完整的基因图谱和共振算法。否则，就是纸上谈兵。” 姜康看着屏幕上的结论，陷入了沉思。 基因图谱…… 他更加坚定了要找到一个顶尖基因学专家的念头。 “老张，你先研究，看看能不能从物理层面找到干扰的办法。人的事，我来想办法。” 姜康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到自己的房间，姜康锁上了门。 他盘膝而坐，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清心诀》的法门。 那是一种通过特定呼吸节奏，引导精神力在体内循环，从而达到凝神静气，增强意志的法门。 他开始尝试。 当第一缕精神力按照《清心诀》的路线运转时，他立刻感觉到了不同。 之前，他只是被动地用【血源亲和】去压制和安抚体内的兽性。 而现在，他是在主动地，用自己的意志，去“梳理”那些狂暴的能量。 就像一个驯兽师，开始尝试与猛兽进行沟通。 虽然这个过程依旧艰难，体内的污染能量依旧狂躁，但姜康却其中感受到了“掌控”的可能。 “滴滴——” 通讯仪再次震动，是林霜再次发来讯息。 “我能做的有限。联邦武道大学在《清心诀》等精神抗性武学上有很深的研究，也许你可以从精神层面寻找突破口。另外，我听说军务处在边缘城区的第七号物资中转站，建立了一个秘密资料库，或许有你想要的东西。” 讯息到此为止。 姜康删除了所有通讯记录，站起身，目光再地图上找到一个地方。 边缘城区，第七号物资中转站。 姜康拿起通讯器拨通了老金的号码。 第二天，一份加密地图出现在了姜康的通讯仪上，来自老金。地图上，第七号资料库的内部结构、巡逻路线、守卫换班时间都被清晰地标注了出来。 老金甚至在地图的角落里附上了一句话：小子，别玩脱了。 第39章 潜入：联邦内部资料库 资料库位于中转站的地下三层，由联邦军方的精锐和武道大学的精英共同驻守，其中不乏掌握《血源感知》和《危机预警》的感知型武者。 整个基地，被一种特殊的血脉感应装置覆盖，任何非记录在案的“异种血脉”一旦靠近，就会立刻触发警报。 这确实是个龙潭虎穴。 他没有从正门进入，而是绕到了基地后方一处废弃的排污管道口。 【夜视】能力开启，管道内漆黑的景象在他眼中清晰可见。 他如同狸猫般钻了进去，在狭窄的管道中无声穿行。 很快，他来到了第一个通风口。下方是基地的第一层，两队联邦士兵正迈着整齐的步伐巡逻，金属靴子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响。 姜康没有动，他像一块融入黑暗的石头，耐心等待着。 十分钟后，巡逻队换防的间隙，他悄然滑下，闪身躲进一处监控死角。 地下二层的入口处，有两名中阶武者守卫，他们面前，是一道需要高级权限才能通过的能量门。 姜康躲在拐角后，发动了【虚假低语】。 他身上的气息开始变化，模拟出他在老金情报里看到的一名高阶军官的血气波动。 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两名守卫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即立刻立正行礼。 “长官！” 姜康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径直走向能量门。 守卫不敢怠慢，立刻刷开权限。 能量门无声地滑开。 就在与守卫擦肩而过时，姜康的手指在他们后颈处轻轻一弹。 两名守卫身体一僵，无声地软倒在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地下三层，资料库的核心区域。 姜康收敛了所有气息，发动【泥沼伪装】，身体仿佛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小心翼翼地避开一道道红外扫描和能量感应器。 终于，他来到了主控室门前。 就在他准备破解门禁系统时，一个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站住。” 姜康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缓缓转身，看到一个穿着武道大学制服的青年，正抱着双臂，靠在对面的墙上，正死死的盯着他。 高阶武者。 而且不是一般的高阶武者，对方身上那种飘忽不定的气息，让他想起了资料里提到的一个人。 武道大学精英，擅长《风影步》和《裂空爪》的周扬。 “你是谁？我从没见过你。”周扬缓步走来，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奇特的规律，让人难以锁定他的位置。 姜康没有回答，只是将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不说话？”周扬冷笑一声，“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资格潜入这里。”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突然在原地消失。 下一刻，刺耳的破空声在姜康耳边炸响。 是《裂空爪》！ 姜康神情不变，脚下【疾风步】发动，身体以一个极限的角度向后仰去。 五道凌厉的爪风，几乎是贴着他的鼻尖划过，在后方的金属墙壁上留下五道深邃的抓痕。 好快！ 不等姜康站稳，周扬的第二波攻击已经到了。 他的身法如同鬼魅，在狭小的空间内拉出一道道残影，让人眼花缭乱。 姜康只能凭借战斗本能，挥舞着短刀，不断格挡。 叮叮当当！ 金属碰撞声不绝于耳。 姜康完全落入了下风，只能被动防御，连一丝反击的机会都找不到。 “就这点本事？”周扬的语气中充满了不屑，“连我的衣角都碰不到，真是个废物。” 他似乎失去了耐心，攻势变得更加凌厉。 姜康的处境越发危险，手臂上，腿上，已经被爪风划开了数道口子。 他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在一次格挡的瞬间，他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虚假低语】！ 嗡—— 一种无形的波动，以姜康为中心，瞬间扩散开来。 周扬的动作猛地一滞。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里，突然多出了无数个嘈杂的声音，有男人的怒吼，有女人的尖叫，还有血兽的嘶鸣。 这些声音仿佛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响起，让他的精神出现了一瞬间的恍惚。 就是现在！ 姜康放弃了所有防御，不退反进，整个人如同炮弹般撞向周扬。 手中的短刀，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施展出《狂风刀法》。 周扬没想到姜康还有这种诡异的手段。 他仓促间只能将双臂交叉，护在胸前。 铛！ 巨大的力量传来，周扬只感觉自己的双臂像是被一头蛮牛撞中，体内血气翻涌。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而姜康，却借着这股反震之力，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转，稳稳地落在了主控室的门前。 他看都没看周扬一眼，将一个微型解码器贴在了门禁上。 “你找死！” 周扬怒吼一声，再次扑了上来。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奇耻大辱。 但这一次，姜康没有再和他纠缠。 他利用主控室门前狭小的地形，不断闪避，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拖延时间上。 三十秒后。 “滴”的一声轻响，主控室的大门开了。 姜康闪身而入，在周扬冲进来之前，反手将大门关上，并从内部锁死。 “混蛋！给我出来！”周扬疯狂地攻击着大门，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姜康没有理会，迅速冲到数据终端前，插入数据芯片。 【血脉压制装置完整设计图】 【精神意志干预实验数据V3.7】 【关于‘污染源’的早期研究报告（残篇）】 一个个文件，飞快地被拷贝进来。 进度条在飞速前进。 百分之五十…… 百分之七十…… 百分之九十…… 轰！ 主控室的大门，被周扬硬生生轰开了一个大洞。 而就在他冲进来的瞬间，姜康拔出芯片，转身，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扔了过去。 是老张特制的闪光震撼弹。 刺目的强光瞬间炸开。 周扬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痛哼，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等他恢复过来时，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只有墙壁上，留着一行用刀刻下的小字。 “多谢。” “啊——！” 周扬愤怒的咆哮，回荡在整个地下基地。 十几分钟后，姜康一身狼狈地从一处废弃的排污口钻了出来，安全返回了地面。 当姜康回到黎明营地时，老张在实验室里等了一夜，看到姜康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第40章 破译：意志的枷锁 “怎么样？” 姜康没说话，从怀里掏出一枚数据芯片，递了过去。 “东西到手了，但差点回不来。” 他的声音有些发干，衣服上还有几道划破的口子，几处不深的伤口已经结痂。 老张接过芯片，手都有些发抖。他没多问过程中的凶险，只重重地拍了拍姜康的肩膀。 “活着回来就好！快，让我看看联邦这帮孙子到底搞了什么名堂！” 芯片插入分析仪，屏幕上的光芒投射在两人凝重的脸上。 屏幕上，无数数据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密密麻麻的参数看的让人头皮发麻。 “我靠……这玩意儿……”老张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眼睛却死死盯着屏幕，“结构太精妙了，这能量回路的设计......” 姜康的目光则略过了那些硬件图纸，直接锁定在几份标记着“核心理论”的文档上。 “老张，物理结构和能量传导的部分你来看。”姜康指着屏幕，“这几份文件，关于精神干预和基因指令的，我来负责。” “行！” 两人就此分工，整个实验室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分析仪运转的微弱嗡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找到了！”老张突然一拍大腿，指着屏幕上一张放大的核心部件图，激动地喊道，“就是这个！‘K-7型精神共振器’！我就说能量波动不对劲，原来根子在这儿！” 姜康立刻凑了过去。 “这个共振器，”老张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破音，“它能发射一种特定频率的能量波。你看这上面的参数，它的频率……是专门针对非标准血脉基因序列的！” 姜康的眉头一皱，他迅速调出自己正在研究的文档，两相对照。 “没错。”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文档里说了，这种能量波，会和‘兽血’携带者的血源之力产生逆向共振。” “什么意思？”老张一时没反应过来。 “意思就是，一旦被这种波照射，我们的血脉之力就会被强行扰乱，无法顺畅流转。它就像一把锁，直接从根源上，锁住了我们的力量。” 姜康顿了顿，指向文档里另一段让他心惊肉跳的文字。 “不止如此，它还能在我们的精神层面，植入一个‘烙印’。一个……服从的烙印。长期照射下，甚至能改写基因层面的某些原始指令。” “改写基因？”老张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兴奋瞬间被惊骇取代，“难怪你说看到一群被捕后变得像行尸走肉的‘兽血’携带者！” 这个发现，比他们想象的任何情况都要恶劣。 “怎么破？”老张的急得直挠头，“物理屏蔽？用铅板？还是构建反向能量场？” “没用。”姜康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它的穿透性太强，而且是针对基因层面的东西，物理屏蔽效果不大。想要对抗它，只有两条路。” “哪两条？” “第一，改变我们自身的血脉频率，让它无法锁定。但这几乎不可能。” “第二，找到一种方法，能主动干扰这种精神共振波。” 他脑中闪过了那份残缺的赤灾遗迹资料，里面提到过一些关于“精神能量吸收”的设想，也联想到了某些拥有精神天赋的特殊血兽。 精神…… 干扰……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划破了他的脑海。 【虚假低语】！ “老张，找个波动频率检查仪器过来。” 老张不明所以，但还是立刻去把仪器拿了过来。 姜康发动【虚假低语】“这是我一种能力的波动频率，你把它和那个‘精神共振器’的频率对比一下。” 老张立刻操作起来。 当两条截然不同，却在某个波段呈现出诡异相似性的曲线出现在屏幕上时，老张的眼睛瞪圆了。 “这……这是……” “我的能力，可以模拟出微弱的、和联邦装置频率相似的干扰波。”姜康缓缓说道。 他终于明白，【虚假低语】的真正作用，不单单是制造幻音，还能进行“精神频率”的干涉！ “你的意思是……”老张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你能反制它？” “现在还不行。”姜康冷静地分析道，“我的干扰太弱了，范围也小，如果对方精神力与我相当的话，只能影响对手一瞬间。就像在之前对付周扬时那样，仅仅是为我创造了一个转瞬即逝的机会。” 提起那个武道大学的天才，姜康的思绪又回到了那场凶险的战斗。 周扬的速度和力量都远在他之上，如果不是【虚假低语】在最后关头起效，他根本没有机会打开主控室的大门。 “单纯的速度和力量，在面对真正的高手时，还是不够。”姜康喃喃自语，“必须把精神攻击，和我的速度、力量结合起来。在干扰对手的瞬间，发动致命一击，这才是我的出路。” 一个全新的战斗思路，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看着陷入沉思的姜康，老张的兴奋劲却丝毫未减。他指着屏幕上关于能量传导的技术图纸，搓着手说： “康哥，你思考你的战斗方式。我看明白了，这套能量传导技术虽然复杂，但要是把它简化一下，用在咱们营地的防御系统上……嘿嘿，咱们或许能造出一个反制装置的雏形！” “一个能屏蔽‘精神共振波’的‘安全区’！” 这个想法让两人都振奋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直接住在了实验室里。 姜康将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对精神频率的研究中，不断尝试用【虚假低语】去模拟和干扰分析仪中的数据模型。 而老张，则不断在草稿纸上画满了各种简化的能量回路图。 看着姜康总能从匪夷所思的角度，解读那些连他都感到头痛的理论数据，老张心中除了佩服，再无其他。 他越发觉得，姜康这个人，根本不像是一个从破败城里走出来的猎兽者，他的知识储备和思维方式，完全超出了这个时代的范畴。 对姜康而言，这次研究不仅是为了破解联邦的枷锁，更是对自己“珍贵兽血”的一次深度探索。 然而，当他们点开最后一份，关于“污染源”的报告时，两人同时沉默了。 第41章 人才招募 屏幕上，是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基因图谱和复杂的生物学描述。 每一个字符他们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却像是在看另一个维度的语言。 老张一把将手中的数据板摔在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行，到头了。”他满眼血丝，指着屏幕上一串扭曲的基因链条对姜康说道：“这些东西，跟看天书一样。能量回路我能给你拆开揉碎了再装回去，但这个……这是造物主的活儿。” “咱们需要一个懂行的，真正懂行的专家。” 姜康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他知道，老张说得对。 无论是想破解联邦的“血脉压制装置”，还是想复原遗迹里那支【基因优化药剂】，他们都触碰到了一个无法绕开的领域——基因科学。 而这，恰恰是他们知识的盲区。 姜康拿起通讯机拨通了老金的号码，很快那头便传来老金调侃的声音。 “姜首领有何贵干啊？” “老金，帮我找个人。”姜康直接说道。 “哦？什么大人物，值得你姜首领这么重视？” “基因学者，最顶尖的。”姜康的声音很平稳，“最好是在联邦那边混不下去的。” 老金沉默一会，话语里的调侃收敛了许多。 “你小子，玩的越来越大了。刚好我这里知道一个合适的。” 片刻之后，一份通缉令发了过来。上面一名面容清瘦的老者照片。 姜康的视线落在文件的附注上。 莫文山，前联邦科学院基因研究部主任。因为公开反对联邦高层主导的‘血脉融合实验’，被安上了‘勾结血兽，泄露机密’的罪名，上了C级通缉榜。 “情报显示，他现在躲在边缘城外的三号污染区边缘地带。不过……”老金话锋一转，严肃的说道，“军务处的人也收到了消息，带队的是个掌握了《血源感知》高阶武者，绰号‘血猎犬’，最擅长追踪。” “他们要活的。” 姜康的眼睛一亮。 莫文山教授，正是他们需要的人。 “喂，小子！”老金在后面喊了一声，“这浑水不好趟，军务处那帮疯狗，咬住人就不松口！” “谢了！” 说着姜康便中断了通讯。 他出去直接找到了正在训练的铁牛和赵宇。 “铁牛，营地交给你。我出去这段时间，任何人不准打扰老张。” 铁牛闻言郑重的地应道：“放心，康哥。” 姜康又看向一旁的赵宇，这个当初瘦弱的少年，如今眼神已经多了几分坚毅。 “你跟我走，带上装备，在外围接应。” “是！”赵宇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跑去准备。 三号污染区边缘 姜康潜伏在一处山岩的阴影中，【夜视】能力让他将下方的一切尽收眼底。一支联邦军的小队正呈扇形，地毯式地搜索着这片区域。 他们的中心，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男人闭着眼睛，像是在感知着什么。 “血猎犬”。 姜康对应着老金发来的信息。 他没有急着行动，而是制造了一个幻像。 “吼——！”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凶兽的咆哮，猛地在数公里外的山谷中炸响。紧接着，一个由能量和精神力构成的、高达数十米的巨兽虚影冲天而起，那股属于领主级血兽的恐怖气息，如风暴般席卷开来。 下方搜索的联邦士兵顿时一阵骚动。 “报告！东侧山谷发现领主级血兽能量反应！” 闭着眼的血猎犬猛地睁开双眼，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被贪婪取代。 “一个通缉犯哪有领主级血兽的功劳大！所有人，目标东侧山谷，准备围剿！” 看着联邦部队如潮水般向着幻象的方向涌去，姜康的身影融入黑暗。 “上钩了。” 他如同一只幽灵，悄无声息地穿过被清空的封锁线，凭借【疾风步】和对地形的记忆，迅速逼近情报上标注的藏匿点。 那是一个被藤蔓覆盖的隐蔽山洞。 洞口，两个年轻人手持自制的能量枪，紧张地戒备着。 姜康刚一靠近，就被发现了。 “谁！” 不等他们反应，姜康的身影已经鬼魅般出现在两人身后，手刀在他们后颈处轻轻一切，两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 走进山洞，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 洞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躺在一张石床上，脸色惨白，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鲜血依旧在不断渗出。 正是莫文山教授。 “你是……”莫教授挣扎着想坐起来，声音虚弱。 “别动。”姜康上前一步，“我是来救你的。”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洞口传来。 “救他？你还是先想想怎么救自己吧。” 血猎犬抱着双臂，好整以暇地堵在洞口。他根本没有被幻象完全骗过，只是派了大部分人去追逐，自己则杀了个回马枪。 “总算把你这只老鼠揪出来了。” 话音未落，血猎犬的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刺耳的破空声直逼姜康面门。 好快！ 姜康瞳孔一缩，脚下发力，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后仰，短刀自下而上撩起。 铛！ 刀锋与对方覆盖着血气的利爪碰撞，溅起一串火星。 巨大的力量让姜康手臂发麻，他借力向后滑出数米，才稳住身形。 高阶武者，果然名不虚传。 “有点意思。”血猎犬舔了舔嘴唇，眼中杀意更浓，“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封死了姜康所有的退路。 姜康只能凭借【狂风刀法】和【疾风步】勉力支撑，身上很快就添了几道血痕。 不能再拖下去了。 在又一次格挡的瞬间，姜康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虚假低语】！ 无形的精神波动瞬间扩散。 血猎犬的动作猛地一滞，他的脑海中仿佛有无数根钢针在同时攒刺，剧痛让他出现了一刹那的失神。 就是现在！ 姜康不退反进，放弃所有防御，整个人如同炮弹般撞向对方。 他没有选择攻击，而是在与血猎犬擦身而过的瞬间，一把抄起床上的莫文山教授，扛在肩上。 “跟上！”他对那几个吓傻的助手低吼一声。 同时，一颗黑乎乎的圆球被他反手扔向洞口。 老张特制的强光烟雾弹。 “轰”的一声，刺目的白光和浓密的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山洞。 “你找死！” 地，到底有多重要。 第42章 黎明营地的智囊 血猎犬的怒吼声从烟雾中传来。 但姜康早已带着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当一行人狼狈地回到黎明营地时， 营地的医疗人员立刻上前，将重伤昏迷的莫教授抬进了医疗室。 莫教授的助手们看着眼前这个虽然简陋，但井然有序，甚至还有独立医疗室的营地，脸上写满了震惊。 姜康没有理会他们，他走到铁牛和赵宇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这位是莫教授，以后营地的发展，都系在他一个人身上。” “他的安全，是最高级别。” 三天后，医疗室里传来轻微的咳嗽声。 莫文山缓缓睁开眼，看着头顶陌生的天花板，一时有些恍惚。 他动了动身体，腹部的伤口传来一阵愈合期的麻痒。 旁边，他的两个助手正趴在床边打盹，脸上满是疲惫。 “教授，您醒了！”一个年轻些的助手被惊醒，揉着眼睛，声音里满是惊喜。 “我们……这是在哪儿？”莫文山声音有些沙哑。 “我们被救了，教授。”助手扶着他，递过一杯温水，“这里是一个营地，叫黎明营地。” 莫文山环顾四周。 房间不大，但很整洁。旁边的心率监测仪虽然型号老旧，却在平稳地运作着。 其他的医疗设备虽然不算最新款，但保养得很好。 “这些设备…” “都是他们那个叫姜康的首领弄回来的。”助力连忙将这几天打探到的消息说出来，“因为他们首领说营地里每个人的命都很珍贵，不能因为医疗条件差就白白死掉。” 莫文山沉默了。 这时门开了，姜康走了进来。 “莫教授，身体怎么样？” “多谢你救了我。”莫文山挣扎着想坐起来，“我欠你一条命。” “别客气。”姜康摆摆手，在床边坐下，“我救你，是有事求你。” 莫文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一生都在和基因打交道，见过太多心怀鬼胎的人。 “带我来这里，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莫文山问道。 姜康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教授，你为什么会被联邦通缉？” “因为我反对他们把人变成怪物！”莫文山的情绪有些激动，牵动了伤口，让他忍不住咳嗽起来。 “我在联邦工作了三十年，见证了无数次血脉实验。那些孩子，有的才十几岁，就被送进实验室。” “他们说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可我看到的，只有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在痛苦中死去。” “我反对，我抗议，最后的结果就是被扣上叛徒的帽子。”莫文山苦笑一声，“三十年的心血，一朝付之东流。” 姜康静静地听着，没有插话。等莫文山平复下来，他才开口。 “我这里有条别的路，但需要你的帮助。” 说着姜康拿出两份文件递给莫文山。 “教授，请看。” 莫文山带着满腹的疑虑拿起文件看了起来。 当打开第一份文件时，他的呼吸就停滞了。 【血脉压制装置完整设计图】 “这……这是……”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捏紧了文件。 “K-7型精神共振器…他们竟然真的造出来了。”莫文山的声音里满含愤怒，“这群疯子，他们想把所有兽血携带者都变成行尸走肉！” “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姜康的语气很诚恳。 说着姜康又让莫文山先看第二份文件。 文件是一份配方，上记录的技术，完全超越了当前时代的认知。基因链条的重构方式，细胞活性的激发手段，甚至连血脉潜能的深度挖掘，都有着详细的理论支撑。 “这不可能…这种技术，至少领先联邦五十年！” 他像魔怔了一样，嘴里念叨着各种专业术语，双手在空中不断比划。 许久，莫文山才抬起头，死死盯着姜康。 “这份配方，你从哪弄来的？！” “一个赤灾前的遗迹。”姜康平静地回答。 “我需要你，把它复原出来。” 莫文山喘着粗气。 他明白这份药剂意味着什么。 如果成功，它将彻底颠覆联邦建立在血脉评级上的统治根基！ “你……你就不怕……” “怕什么？”姜康打断了他，“怕联邦吗？他们已经想置我于死地了。还是怕这东西会引来灾难？现在活着，本身就是一场灾难。” 他看着莫文山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讨厌联邦那套血脉定生死的规矩。我想建一个地方，让所有被他们定义为‘废物’和‘异种’的人，都能有尊严地活下去。” ““我能提供一切你需要的资源和设备。” “真的？”莫文山有些不敢相信，“基因研究需要的资金和设备，可不是小数目。” “你放心，我有办法。”姜康的语气很坚定，“只要能让那些被联邦压迫的人重新站起来，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付出。” 莫教授深深地看了姜康一眼。 这个年轻人身上，有着一种超越年龄的成熟和坚韧。更重要的是，他的理念和自己完全一致。 “好，我答应你。”莫文山伸出手，“从今天开始，我就是黎明营地的人了。”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欢迎加入，莫教授。” 门外传来敲门声， 铁牛和赵宇推门而入。 铁牛憨厚地笑着，赵宇则显得有些拘谨。 “莫教授，我是铁牛。”铁牛瓮声瓮气地说道，“康哥说你很厉害，以后营地就更强了。” 赵宇也鞠了一躬：“莫教授好，我是赵宇。” 莫教授看着眼前这几个年轻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在联邦，他被当作叛徒通缉。在这里，他却被当作家人欢迎。 “莫教授，我有个想法。”姜康说道，“利用基因优化药剂的配方，我们是不是能够批量培养基因武者？” 说起他专业上的东西，莫文山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理论上完全可行。而且如果我的推测没错，这种基因武者的潜力，会远超联邦的正统血脉武者。” “那就太好了。”铁牛兴奋地说道，“以后咱们营地就有更多强者了！” 黎明营地正在一步步壮大，而莫教授的加入，无疑是最重要的一块拼图。 第43章 兽化者的困境 黎明营地的实验室内， 莫文山教授像换了个人，几天前的虚弱一扫而空。双眼放光地盯着分析仪屏幕。 屏幕上，正是那份【基因优化药剂】的复杂结构图。 “不可思议，简直是神迹！”莫文山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嘴里不停念叨着，“这种肽链结构，竟然能绕开血脉壁垒，直接激活细胞最深层的潜能！” 一旁的老张听得云里雾里。 “莫教授，这东西真能让普通人变强？” “何止是变强！”莫文山猛地回头，眼中满是狂热，“我做了初步模拟，它甚至能净化和稳定那些被污染的血脉！” 他深吸一口气，指向屏幕上另一段数据。 “你看这里，它甚至能对‘污染血脉’进行梳理和净化。虽然不能根除，但足以稳定住那些狂暴的兽性因子。这是希望，是所有被联邦抛弃者的希望！” 这份希望，让他看到了自己毕生追求的曙光。 “真的？”老张的眼神也亮了起来。 “千真万确！”莫文山用力点头，“这意味着，那些被联邦定义为‘废品’的兽血携带者，有救了！我们能让他们变得更强，而且更稳定！” 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黎明营地里，大部分都是被联邦抛弃的底层民众。如果能让他们也拥有力量，营地的实力将发生质变。 “不过……”莫文山话锋一转，脸色沉了下来。 他走到另一台设备前，调出了【血脉压制装置】的资料。 “看看这个。” 老张凑过去，屏幕上是一段段扭曲的基因链条，旁边标注着密密麻麻的注释。 “联邦的压制装置，不止是压制兽化者的狂暴情绪那么简单。” 莫文山指着其中一段被标记为红色的基因序列，声音冷得像冰。 “它会在基因层面，留下一个不可逆的烙印。” “烙印？” “对。”莫文山眼中燃起怒火，“一种精神和生理上的双重枷锁。一旦被烙上，这个兽化者就会对装置产生依赖。离开装置，他们的基因会加速崩溃；靠近装置，他们的意志就会被削弱。” 老张听得后背发凉。 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姜康走了进来。 “教授，研究得怎么样？” 莫文山抬头看到他，脸上的愤怒稍稍收敛。“很不乐观。我们需要更多的临床样本，我需要亲眼看看被那种装置影响过的兽化者。” 姜康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他转身走出实验室，找到了正在训练场上对练的铁牛和赵宇。 “有个任务。” 铁牛和赵宇立刻停下动作，站得笔直。 “康哥，你说。” “赵宇，你带一队人，去边缘城区。铁牛，你带另一队，负责接应。”姜康的语气很平静，“我要你们，把联邦‘收容’起来的兽化者，带几个回来。” “救人？”铁牛眼睛一亮。 “对，救人。”姜康看着赵宇，“记住，安全第一，打不过就撤。你们的任务是把人带回来，不是去拼命。” 赵宇重重点头：“明白！” 几天后，几名眼神麻木的兽化者被秘密带回了黎明营地。 他们被安置在隔离的医疗区，莫文山亲自为他们检查身体。 看着这些年轻人空洞的眼神，莫文山的手都在颤抖。他想起了在联邦科学院时，那些被送进实验室的孩子。 一样的绝望，一样的无助。 “放心，孩子。”他为一个还在发抖的少年盖上毯子，声音温和，“在这里，没人会把你们当怪物。我会想办法，还你们自由。” 少年麻木的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微弱的波动。 莫文山彻底投入到了研究中，他发誓要解开联邦施加在这些人身上的枷锁。 深夜，姜康独自坐在房间里。 他闭着眼，运转着《清心诀》，一丝丝清凉的精神力在体内流转，安抚着血脉中蠢蠢欲动的狂躁。 自从吞噬的能力越来越多，他能感觉到体内的“污染度”也在缓慢累积。 虽然能暂时将它压制住，但这就像走在悬崖边上，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失足。 这种无法完全掌控自身的感觉，让他感到一丝危机。 他不能再等了。 姜康睁开眼，起身走向莫文山的实验室。 莫文山还在对着数据模型发呆，看到姜康进来，有些意外。 “这么晚了，有事吗？” “教授，我需要你的帮助。”姜康拉了张椅子坐下，表情很严肃。 “你说。” 姜康沉默了一会，似乎在组织语言。 “我的血脉，出了一些问题。” 莫文山一愣，放下了手中的数据板。 “在一次探索遗迹的时候，我被一种未知的能量严重污染了。”姜康的声音很沉稳，听不出任何破绽，“奇怪的是，我没有完全失控，反而……身体对污染产生了一些很奇特的抗性。” 他伸出自己的手臂。 “我希望你能研究一下我的血样，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种方法，彻底‘稳定’住这种污染。” 莫文山震惊地看着姜康。 他没想到，姜康会对他坦诚到这个地步，将自己最大的秘密交给他。 一个独特的、产生了良性变异的污染样本！这简直是研究领域最宝贵的财富！ “我……我明白了。”莫文山郑重地点头，“你放心，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我会尽我所能。” 拿到姜康的血样后，莫文山立刻展开了研究。 三天后的凌晨，姜康被急促的通讯请求叫醒。 他来到实验室时，莫文山正双眼通红地站在分析仪前，脸上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惊。 “快看！姜康，快来看这个！” 莫文山指着屏幕上一段被放大了无数倍的基因序列。 “你的血脉里，包含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稳定因子’！它就像一个完美的过滤器，能中和掉污染中最狂暴的部分！”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又指向另一段数据。 “还有这个！‘同化因子’！天哪，我从没想过基因可以这样运作！” 莫文山猛地抓住姜康的肩膀。 “我有一个大胆的推测。” 第44章 震魂幻音 “你的血脉，或许……或许能同化污染，并且，把它转化为自身的力量！”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姜康脑中炸响。 虽然他一直都在这么做，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从科学的角度，揭示了他【无限吞噬】能力的本质。 不是单纯的压制，而是同化，是吞噬！ 姜康看着屏幕上那段独特的基因链，对自己血脉的理解，瞬间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教授，”他压下心中的波澜，“基于这个特性，我们有没有可能，研究出对抗联邦那个‘烙印’的方法？” 莫文山的眼睛瞬间亮了。 “有！当然有！如果能提取出你血脉中的‘同化因子’，我们或许能制造出一种逆向药剂，去‘吞噬’掉联邦植入的基因烙印！” 一个全新的方案，在两人面前缓缓展开 实验室里，莫文山摘下眼镜，用力揉着太阳穴。 “不行，还是差了点东西。” 他的面前，分析仪屏幕上正模拟着联邦“精神烙印”的植入过程。 那道共振波，精准地缠绕在兽化者的基因链上。 “你的意思是？”姜康问道。 “我们能模拟出你血脉中的‘同化因子’，但它太温和了。”莫文山指着屏幕，“它能中和，却无法在对方的共振波下，强行撕开一道口子。” “我们需要更强的，更具侵略性的精神力量作为‘弹头’，才能把我们的‘药’送进去。” 他调出一份血兽资料。 “裂魂魔音蝠，凶兽级。能发出一种无形的音波，直接攻击生物的精神核心。” 姜康的目光落在了资料的附图上，那是一只通体漆黑，双翼展开足有三米宽的狰狞蝙蝠。 “它的栖息地，在五号污染区的地下溶洞。” …… 两天后，五号污染区。 他刚踏入洞口几米，姜康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一种尖锐的嗡鸣就毫无征兆地在脑中响起，持续不断地冲击着他的精神。 他立刻运转《清心诀》，守住心神，一步步向溶洞深处走去。 越深入，压力就越大。 这股无形的波动仿佛要将他的意识碾碎。他没敢使用【虚假低语】，那会暴露他的位置，而且对这种大范围的次声波效果有限。 他只能靠自己的意志硬撑。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出现在眼前，洞顶垂下无数狰狞的钟乳石。 “吱——！” 尖锐的鸣叫刺破寂静。 姜康猛地抬头，洞顶密密麻麻的红点骤然亮起。 魔音蝠群发现了入侵者。 上百道“裂魂魔音”汇聚成一股精神风暴，轰然砸下！ 姜康闷哼一声，七窍渗出血丝。他的《清心诀》瞬间被冲垮，意识仿佛被投入了搅拌机。 剧痛中，他强行催动了【虚假低语】。 嗡—— 一股混乱的精神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他没有试图防御，而是将幻象和干扰送入了蝠群之中。 蝠群的攻击出现了一瞬间的凝滞，它们被幻觉干扰，分不清同伴的位置。 就是现在！ 姜康顶着灵魂撕裂般的痛苦，锁定了那只最庞大的蝠王。 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仅存的一点精神力，全部灌注到双腿。 【疾风步】！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离弦之箭，强忍着撕裂灵魂的剧痛，笔直地撞向那只蝠王。 噗！ 蝠王的利爪，在姜康的胸前撕开了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而姜康手中的短刀，也带着他全部的力量和意志，捅进了蝠王的脑袋。 以伤换命！ 蝠王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生命气息迅速消散。 【击杀】裂魂魔音蝠（领主级）！ 【吞噬成功。】 【各方面基本数据】 体质：19 敏捷：18 力量：18 精神：17 【获得新能力：精神韧性1%】 一股精纯的生命精华涌入体内，迅速修复着他的伤势。 更重要的是，一股精神能量，融入了他的意识核心。 之前那种被撕裂的剧痛感，迅速消退。 他的精神，此刻仿佛形成了一层壁垒将音波攻击隔绝在外。 蝠王一死，其余的魔音蝠顿时陷入混乱。 姜康迅速向洞外撤退，当来到洞口时才长舒一口气，顾不上处理伤口，立刻盘膝坐下。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虚假低语】和刚刚获得的【精神韧性】，正在【血源亲和】的引导下，产生一种奇妙的共鸣。 融合！ 姜康立刻集中精神，引导着这两种性质截然不同的能量。 一个是以欺骗和干扰为主，另一个则是纯粹的防御和坚韧。 两种能量在他的精神世界里不断碰撞。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他快要力竭时，终于被他抓住一丝微妙的平衡点。 两种力量，开始缓缓交融。 一种全新的复合能力，在逐渐成型。 【融合成功，新能力‘震魂幻音’已生成。】 姜康睁开眼，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意念一动。 他对着远处一块巨大的钟乳石，发动了新的能力。 嗡—— 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 那块钟乳石的外形没有丝毫变化，但姜康却能“感觉”到，它的内部结构，在刚才那一瞬间，承受了一次高频的精神震荡。 【震魂幻音】：在制造幻象和干扰声波的同时，附加了直接冲击目标精神的“震慑”效果。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干扰，而是真正的精神攻击！ 姜康将那只裂魂魔音蝠王的完整尸体带回了黎明营地。 当莫文山看到这具尸体时，兴奋地立刻开始了解剖。 “完美的样本！太完美了！” 他戴上手套和护目镜，立刻对魔音蝠王的大脑和发声器官展开了解剖。 “看到了吗？这种独特的脑回沟结构，还有这个声带，简直就是为精神攻击而生的！”莫文山指着解剖台上的器官，兴奋地对姜康说道。 姜康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实验室角落的一个合金笼子前。 笼子里，关着一只之前抓来的凶兽级血狼。 他对着血狼，发动了【震魂幻音】。 原本还在笼子里焦躁踱步的血狼，身体猛地一僵，眼神瞬间变得呆滞、仿佛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足足过了五秒，它才浑身一颤，恢复了行动，但眼神里却充满了恐惧，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莫文山看呆了。 “这就是我们的‘武器’。”姜康收回手，平静地说道。 莫文山猛地冲到姜康面前，抓着他的手臂，激动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融合了它的力量。” 莫文山深吸一口气。 “没错！就是这个！用精神冲击对抗精神烙印！” 他指着笼子里的血狼，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联邦的装置，是在人的脑子里建一座堡垒。而你现在，拥有了一把能将这座堡垒敲碎锤子！” 姜康的实力拼图，补上了最关键的一块。 他距离宗师那道门槛，又近了一步。 第45章 血脉异变 房间里，姜康缓缓睁开眼。 他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 【震魂幻音】。 他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味这份新的力量，一股刺痛感就从灵魂深处猛地炸开。 “唔！” 姜康闷哼一声，疼痛使他身体不由自主地弓了起来。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皮肤之下的血管中，仿佛有无数的虫子在疯狂蠕动。 【数据面板】上一组数字在他眼前疯狂闪烁。 【污染度：6.5%……6.8%……7.0%！】 当数字最终停在“7.0%”时，一种撕裂般的剧痛从灵魂深处传来。 他感觉自己的骨头在哀嚎，血液在燃烧。 皮肤表面，开始浮现出一片片细密的、带着暗沉光泽的鳞片纹路。 他抬起手，指甲变得比之前更加锋利。 咚！咚！咚！ 心跳声变得无比沉重，如同一面战鼓，在他的胸腔里狂野擂动。 姜康冲到一面金属墙壁前，墙面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他的瞳孔，不再是圆形，而是跟猫科动物一样变成竖线。 一股暴戾的冲动，从灵魂深处涌出，疯狂地冲击着他的理智。 想破坏！想撕碎！ “康哥，关于西区防御哨塔的材料……”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赵宇拿着一份清单走了进来，话说到一半，却突然顿住了。 他看着背对自己的姜康，感觉有些不对劲。 那股气息……太压抑了，充满了危险。 “康哥？”赵宇试探着喊了一声。 姜康缓缓转身。 当赵宇看到他那双竖瞳时，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你的方案，太保守了。” 姜康开口，声音变的十分沙哑。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他心中升腾。 赵宇的谨慎，在此刻的他看来，就是一种懦弱的表现。 “我觉得……” “你觉得？”姜康打断了他，一步步逼近，“这里，轮得到你觉得吗？” 猩红的血色，在他眼底一闪而过。 他握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噼啪”的脆响。 一股强烈的冲动，让他想把眼前这个碍事的家伙，一拳打穿！ 赵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从姜康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化为实质的杀意。 那不是平时的康哥。 “康……康哥……”赵宇的声音都在发颤。 就在姜康即将失控的瞬间，他看到了赵宇眼中的恐惧。 那份恐惧，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体内的【血源亲和】能力自主运转，一股清凉感强行压下了那股暴虐的兽性。 姜康眼中的竖瞳和血色缓缓褪去，他猛地停住脚步，大口喘着粗气。 “我……”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转身，一拳砸在旁边的金属墙壁上。 “嘭！” 坚硬的墙体，被砸出一个清晰的拳印。 “对不起。”姜康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有点不对劲。” 说完，他快步走出实验室，留下心有余悸的赵宇。 几分钟后，铁牛闻讯赶来。 “怎么了？我刚才好像听到康哥发火了。” 赵宇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他指了指墙上的拳印，摇了摇头。 “康哥出事了。” 姜康将自己关进了营地最深处的一间密室。 这是他早就为自己准备的，以防万一。 他通过内部通讯，接通了赵宇和铁牛。 “听着。”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可能要几天。” “从现在开始，封锁这片区域，任何人不准靠近。任何人！” “康哥，你到底怎么了？让莫教授去看看！”铁牛焦急地喊道。 “这是命令！”姜康没多解释，直接切断了通讯。 赵宇和铁牛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但他们没有丝毫犹豫。 “按康哥说的做。”赵宇的眼神变得无比坚定，“我去安排人手，铁牛，你去跟莫教授解释一下，但别让他靠近。” “好！”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 他们或许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无条件地信任姜康。 密室内。 姜康正看着，【数据面板】上那个数字的“7.0%”，。 他知道，自己正走在一个危险的临界点上。 再这样下去，他会彻底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怪物。 …… 另一边，莫文山的实验室内。 他正对着姜康的血样数据，眉头紧锁。 “奇怪……太奇怪了……” 他发现，在污染能量的冲击下，姜康的基因链并没有崩溃，反而像是在……重组。 一些隐藏在血脉中的古老的基因片段，正在被激活。 这更像是一种……返祖。 或者说，进化！ 就在这时，铁牛走了进来。 “莫教授，康哥他……” 莫文山猛地抬起头，打断了他：“姜康在哪儿？快带我去见他！” 当莫文山被带到密室门口，看到守卫森严的阵仗时，他立刻明白了什么。 “把通讯器给我。”他对赵宇说道。 接通后，莫文山激动说道。 “姜康！听我说！你的血脉没有被污染！” 密室内的姜康，正忍受着兽性冲刷的痛苦，听到这句话，猛地睁开了眼。 “你的血脉，是在进化！它在主动吞噬那些污染能量！” 莫文山语速极快地解释着他的发现。 “那些狂暴的兽性，是你血脉返祖的正常现象！你不是在被侵蚀，你是在变强！” “别再压制它了！那是在跟你的本能作对！试着去引导它，去掌控它！告诉你的血脉，谁才是身体的主人！” 这段话，拨开了开了姜康脑中的迷雾。 引导……掌控…… 他一直以来，都把体内的兽性当成敌人，用《清心诀》去压制，用【血源亲和】去安抚。 却从未想过，要去接纳它。 姜康盘膝坐下，不再单纯地念诵《清心诀》。 他放开了一丝对兽性的压制，主动用自己的精神力，去触碰那股狂暴的能量。 “吼！” 一股更加凶猛的意志，瞬间反扑而来，要将他的意识彻底吞没。 姜康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下的鳞片纹路变得更加清晰。 但他没有退缩。 他调动起【血源亲和】的力量，将那股狂暴的能量包裹起来。 “你是我的力量……” “就该，为我所用！” 他用自己的意志，向那股兽性，发出了宣告。 密室外，赵宇和铁牛紧张地守着。 他们能感觉到，从门后传出的气息，正在变得越来越恐怖，已经无限接近高阶武者巅峰。 他们不知道姜康能不能成功。 但他们能做的，只有祈祷，和守护。 第46章 谁是主人 密室内。 姜康盘膝坐在金属地板上，全身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放弃了抵抗。 不再用《清心诀》去构建那道脆弱的精神堤坝。 他敞开了自己的意识，任由那股狂暴的兽性洪流，冲刷着自己的每一寸神经。 “吼！” 一头狰狞的、无形的巨兽，在他脑海中咆哮。 那股意志，充满了毁灭、杀戮与饥渴，要将他的人性彻底撕碎，拖入无尽的深渊。 姜康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下的鳞片纹路变得更加清晰，甚至连眼角都蔓延开来。 他紧咬牙关，一丝血迹从嘴角渗出。 痛！ 深入骨髓的痛！ 但他没有退缩，反而将自己的精神力，化作无数细小的触手，主动探向那头咆哮的巨兽。 不是压制，是感受。 他要弄明白，这股力量的本质是什么。 它在渴望什么？它在愤怒什么？ “你是我的力量……” “就该，为我所用！” 姜康的意志，不再是冰冷的命令，而是一种宣告。 一种对自身所有物的，绝对宣告。 那头咆哮的巨兽，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停滞。 它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姜康抓住这个机会，【血源亲和】的力量，不再是安抚的微风，而是化作一张巨网，猛地将那股狂暴意志包裹起来。 “我，才是主人！” 他的意志，如同一枚烧红的烙铁，狠狠地印在了那头巨兽的灵魂之上。 嗡—— 密室内，一股无形的气浪猛地炸开。 姜康身体的颤抖，停止了。 皮肤下躁动的鳞片纹路，缓缓隐去。 他睁开眼。 那双眸子，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邃，也更加平静。 但在这份平静之下，隐藏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 【数据面板】在他眼前浮现。 【污染度：7.0%（已稳定）】 【警告：污染度已转化为‘兽血纯度’，当前纯度7.0%。】 体质：17-> 19 【精神：17-> 19 【新能力‘兽化掌控’已生成。】 【兽化掌控】：可主动催动体内兽血，进行局部或全身兽化，增强身体机能。兽化程度与持续时间，取决于‘兽血纯度’与精神力强度。 姜康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 他能感觉到，那股狂暴的力量并没有消失。 它只是蛰伏了下来，像一头被驯服的猛兽，安静地趴在他的血脉深处，等待着主人的召唤。 他心念一动。 右臂的皮肤上，暗沉的鳞片纹路再次浮现，这一次，它们不再是杂乱的蠕动，而是组成了一副精致而坚固的臂甲。 他的指甲伸长，变得如同黑曜石般锋利。 一股爆炸性的力量，充满了手臂。 他对着空气，轻轻一挥。 “嗤啦！” 空气中，竟然传来布帛被撕裂的轻响。 这就是……掌控的感觉。 姜康眼中的竖瞳一闪而逝，手臂上的兽化特征也随之褪去，恢复了原样。 他走到密室门口，拉开了沉重的金属门。 “吱呀——” 门外，铁牛和赵宇正焦急地守着，看到门开，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康哥！”铁牛的声音里满是担忧。 赵宇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姜康。 他感觉，康哥好像没什么变化，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那股让人喘不过气的压抑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内敛的、深不见底的平静。 “我没事。”姜康的语气很平淡，“让大家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铁牛挠着头，嘿嘿傻笑起来。 就在这时，莫文山也匆匆赶了过来。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锐利地在姜康身上扫视着。 “你成功了？”莫文山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姜康没有回答，只是抬起自己的右手。 在莫文山、赵宇和铁牛震惊的目光中，那只手的手背上，一片片细密的黑色鳞片迅速浮现，覆盖了整个手背，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接着，鳞片又如潮水般退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这……”莫文山激动地冲上前，一把抓住姜康的手臂，像是看着一件绝世珍宝，“完美的控制！这简直是完美的进化！” 赵宇和铁牛也看呆了。 他们都清楚地记得，几天前姜康失控时，身上也出现了这种鳞片，但那时候，充满了狂暴与不祥。 而现在，这份力量，却温暖得像一件可以随时穿脱的衣服。 “它现在，是我的一部分了。”姜康收回手。 莫文山激动地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念叨着：“奇迹！这是基因学的奇迹！你的血脉，不是被污染，而是在返祖！它在找回属于它最古老、最强大的形态！” 他猛地停下，看着姜康，眼神灼热。 “姜康，你创造了一个全新的可能！” 姜康没有沉浸在这份喜悦中，他看向莫文山，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教授，既然我已经能掌控这份力量。” “那么，那份逆向药剂，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莫文山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比刚才还要明亮的光芒。 “对！逆向药剂！” 他用力一拍手掌。 “之前我们缺少一个‘模板’，一个能完美同化污染，又保持绝对稳定的模板！” “现在，我们有了！”他指着姜康，声音因为激动而拔高。 “用你的血脉因子作为‘引导’，用你的‘震魂幻音’作为‘攻城锤’！” “我们能造出一把钥匙！” “一把能打开联邦套在所有兽化者脖子上，那道基因枷锁的钥匙！” 第47章 智取联邦 黎明营地，灯火通明的实验室内。 莫文山死死盯着分析仪上跳动的数据流，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不行。” 他摘下眼镜，疲惫地捏着眉心。 “我们能模拟出你的血脉因子，也能复刻‘震魂幻音’的波动。” “但我们缺少最关键的一环。” 姜康站在一旁，神情平静。 “缺少什么？” “‘钥匙’的图纸。”莫文山拿起一支笔，在屏幕上画了一个复杂的结构，“联邦的‘精神烙印’，就像一把锁。我们现在有锤子，但不知道这把锁的构造。” “强行去砸，很可能会把锁里的人一起砸死。” 姜康懂了。 他们需要联邦那个装置最核心的共振频率数据。 “我去拿。” 莫文山猛地抬头：“你疯了？那地方在联邦武道大学总院的核心区！守卫森严，进去就是送死！” 姜康没有理会他的激动，只是拿出通讯仪，拨通了一个加密频道。 “林老师。” 对面传来林霜温和的声音。 “姜康？你还好吗？” “我需要一份武道大学总院的内部资料，越详细越好。特别是血脉研究部的。” 林霜沉默了几秒。 “那里是禁区，防御等级最高。而且……布满了针对‘异种血脉’的感应装置。” “我知道。” “你要做什么？” “救人。” 通讯那头，林霜轻轻叹了口气。 “等我消息。” 半小时后，一份加密文件传来。 姜康又联系了破败城的老金。 “我要联邦武道大学的安保信息，巡逻路线，换防时间。包括那些‘新星榜’天才的活动规律。” “姜老板，这可是要加钱的。” “价钱你开。” 第二天，两份情报摆在了姜康、莫文山和老张面前。 “计划很简单。”姜康指着地图上一个红点，“我潜进去，拿到数据，然后从这里撤离。” 老张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防御标注，头皮发麻。 “这……这怎么可能进去？” “我有办法。”姜康的语气很平静。 入夜。 联邦中心城，武道大学。 这里宛如一座钢铁森林，高耸的建筑直插云霄，冰冷的金属光泽在夜色中泛着寒光。 空气中，弥漫着能量护盾运行时低沉的嗡鸣。 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悄无声息地贴着墙壁阴影移动。 姜康收敛了全身气息。 他甚至没有动用【兽化掌控】，只是将自己伪装成一个最普通的武者。 前方通道的尽头，红外感应光束如蛛网般交错。 同时，一个不起眼的装置，正散发着一种让姜康血脉感到厌恶的波动。 异种血脉感应器。 姜康停下脚步，闭上眼。 【高级幻象】发动。 一股精纯的、属于高阶武者的血气波动，以他为中心模拟出来，完美覆盖了他自身的气息。 他像一阵风，穿过感应区域。 警报，没有响。 他按照老金给的路线图，避开一队又一队巡逻的武者。 就在他即将拐过一个弯时，脚步猛地一顿，整个人如同壁虎般贴在天花板的管道阴影中。 【泥沼伪装】发动，身体的颜色与环境融为一体。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从下方走过。 走在前面的年轻人，一身白色武道服，神情倨傲。 “今年的新生，真是一届不如一届。连《疾风步》都跑不明白。” 他身后的跟班奉承道：“那是他们凡夫俗子，哪能跟齐少您比。您的《影月步》，在‘新星榜’上也是排得上号的。” 那个姓齐的年轻人，似乎很受用。 他忽然停下脚步，眼神锐利地扫向四周。 “奇怪，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 他的手微微抬起，五指并拢，指尖萦绕着淡淡的血气。 《裂空爪》。 姜康屏住呼吸，心脏都慢了半拍。 这个齐少，感知很敏锐。 “齐少，您太敏感了。这里到处是能量探测器，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跟班笑着说。 齐少想了想，也觉得是自己多心了。 “走吧。” 两人转身离开。 直到他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姜康才缓缓从阴影中落下，后背已是一片冰凉。 联邦的天才，果然不能小觑。 他不敢再耽搁，加快了速度。 血脉研究部，地下三层。 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和血腥味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姜康推开一扇虚掩的合金门。 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猛地一缩。 一排排巨大的玻璃圆柱，竖立在房间中央。 里面浸泡着一个个痛苦扭曲的人影。 他们身上插满了管子，皮肤上布满了诡异的纹路。 正是被“收容”的兽化者。 旁边的屏幕上，滚动着一行行触目惊心的数据。 【实验体73号，意志崩溃，血脉融合失败，已销毁。】 【实验体81号，精神烙印植入成功，初步实现远程操控……】 姜康的拳头，捏得发白。 他走到主控制台前，没有犹豫，将一个数据读取器插了进去。 【数据面板】启动。 【核心数据下载中……1%……】 冰冷的数字，缓慢跳动。 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下载完成。】 姜康拔出读取器，没有立刻离开。 他的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敲击。 他不懂这里的系统，但他懂怎么制造混乱。 “滋啦——” 几声轻响，关押着三名兽化者的玻璃圆柱，锁扣突然弹开。 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地下基地。 “警报！警报！实验体失控！” 姜康的身影，消失在混乱开始的前一秒。 被释放的兽化者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疯狂地冲击着赶来的守卫，为姜康的撤离创造了完美的掩护。 姜康一路狂奔，直奔计划好的撤离点。 就在他即将冲出大楼的瞬间，一股如山岳般沉重的威压，从天而降。 整个空间，仿佛都凝固了。 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者，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面前。 武道大学的院长。 超凡宗师！ “好大的胆子。”院长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只是看了姜康一眼，一股恐怖的精神力便如潮水般涌来。 《精神震慑》！ 他没打算下杀手，只是想把这个闯入者活捉。 在他看来，这只是一个天赋不错，但不知天高地厚的高阶武者。 然而，他预想中对方跪地求饶的场面，没有出现。 姜康只是身体晃了晃，眼神依旧清明。 【震魂幻音】！ 一股同样霸道的精神冲击，逆流而上，狠狠撞在院长的精神威压上。 院长脸上闪过一丝讶异。 就是这一瞬间的空隙！ 姜康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股威压冲了上去。 《狂风刀法》！ 短刀化作一片刀幕，将他全身护住。 但这只是伪装。 他真正的杀招，藏在刀幕之后。 【兽化掌控】！ 他的左手，瞬间覆盖上漆黑的鳞片，五指变得如同最锋利的匕首。 “撕拉！” 一道血色的爪影，撕裂了刀幕，也撕裂了院长的领域雏形，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暴戾气息，直取院长的面门。 院长瞳孔一缩。 他第一次，从这个年轻人身上，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 他来不及多想，抬手一掌拍出。 轰！ 气浪炸开。 姜康整个人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墙壁上，喷出一大口鲜血。 但他借着这股力道，撞碎了身后的玻璃窗，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院长站在原地，没有去追。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第48章 宗师归心与【黎明武装】 营地最深处的医疗区，一间全金属打造的隔离室。 空气凝重得像铅块。 一个面容枯槁的老者被束缚在特制的合金椅上，他全身的血管像黑色的蚯蚓一样扭动，皮肤下透出不祥的暗红色。 他就是“血屠”，曾经威震一方的武道宗师，如今却被污染侵蚀，离彻底兽化只有一步之遥。 “杀了我……” 老者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残存的理智让他痛苦不堪。 姜康站在他面前，神情平静。 他的手，轻轻按在了老者的天灵盖上。 “撑住。” 姜康只说了两个字。 下一秒，【无限吞噬】悄然发动。 与以往吞噬死物不同，这一次的目标是活体内的“污染源力”。 一股阴冷、狂暴、充满毁灭欲望的能量，顺着姜康的手臂疯狂涌入。 “呃啊！” 姜康闷哼一声，只觉得大脑像是被无数根钢针猛刺，眼前瞬间发黑。 数据面板上，一行行血红的文字疯狂刷新。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污染源力，正在侵蚀宿主精神……】 【警告：精神属性-1……】 【警告：精神属性-1……】 姜康的身体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暴起。 但他没有松手。 面板上的精神数值，从15点飞速跌落到10点，又从10点跌到了8点！ 再这样下去，他会变成白痴，甚至被这股力量反向吞噬！ “给我……吞！” 姜康眼中血丝密布，发出一声低吼。 他调动体内所有属于自己的纯净血源之力，像一张大网，强行包裹住那股横冲直撞的污染能量，将其拖入自己血脉的熔炉中。 【吞噬成功！】 【正在净化污染源力……净化成功率1%……5%……20%……】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能量：纯化源力 x 10单位】 【精神属性开始恢复……】 面板上的警告消失了。 姜康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两步，脸色苍白如纸，浑身被冷汗浸透。 而被束缚在椅子上的老者，身上的黑色血管如同潮水般褪去，皮肤下的暗红也渐渐消失，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神从疯狂与混乱，逐渐变得清明、震撼，最后是难以置信。 “我……我还活着？” 老者抬起自己的双手，感受着体内重新变得纯粹而温和的血源之力，声音都在颤抖。 他缓缓抬头，看向大口喘息的姜康，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无尽的感激。 挣脱束缚，老者踉跄着走到姜康面前，没有丝毫犹豫，单膝跪地。 “老夫魏征，‘血屠’之名已是过去式。” “营主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您的了！” 一位真正的武道宗师，心悦诚服地低下了他高傲的头颅。 …… 半小时后，营地的核心锻造车间。 这里热浪滚滚，空气中弥漫着金属与能量交融的味道。 老张，这位营地的首席机械师，正满脸潮红，像抚摸情人一样擦拭着一排崭新的铠甲。 这些铠甲通体呈暗银色，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关节处用不知名的柔韧材料连接，胸口的位置，烙印着一个初升太阳般的金色徽记——黎明营地的标志。 “营主！您快看！” 见到姜康和魏征走进来，老张激动地迎了上去。 “成了！我们终于攻克了能量回路的稳定难题！第一批，一共三十套，制式【血源武装·黎明I型】，正式下线！” 铁牛早就等在一旁，他兴奋地搓着手，第一个穿上了一套。 嗡—— 随着铁牛将一块标准的凶兽级血核嵌入胸口的凹槽，整套铠甲的缝隙间亮起了淡蓝色的能量光芒。 “感觉怎么样？”姜康问道。 “老板！”铁牛瓮声瓮气的声音里满是惊喜，“劲儿太大了！我感觉自己现在能一拳打死一头铁甲犀牛！” 说着，他走到车间角落的合金测试靶前，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拳轰出！ 砰！ 一声巨响。 厚达半米的合金靶，中心位置深深凹陷下去一个拳印，边缘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老张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铁牛原本的力量，最多只能在上面留个白印子……” “不止是力量。” 一旁的魏征，用宗师的专业眼光审视着。 “这套武装对血气的增幅效率，至少在三成以上。而且它的防御结构很合理，能有效卸掉冲击力。比起联邦军方的制式装备，只强不弱！” 得到宗师的肯定，老张和车间的技术员们全都挺起了胸膛，脸上写满了自豪。 姜康满意地点点头，走到一套铠甲前，手指划过冰凉的金属表面。 “很好。但材料还是限制了它的上限。” 老张叹了口气：“是啊，营主。我们目前能稳定获取的，最高只有领主级血兽的材料。想要制造出能装备宗师，甚至对抗王级血兽的武装，还远远不够。” 姜康的目光，投向了车间墙壁上那副巨大的蔚蓝大陆污染区地图。 他的手指，缓缓移动，最后点在了一个被标记为极度危险的深红色区域。 “那就去拿更好的。” 魏征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瞳孔微微一缩。 “深渊沼泽……王级血兽，‘深渊魔蛛’的巢穴？”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凝重。 “营主，王级血兽，已非人力能轻易抗衡。它的一举一动，都能引动小范围的天地之力，寻常的宗师在它面前，也撑不过几分钟。” “我知道。” 姜康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眼神却锐利如刀。 “但它的蛛丝，是制作内衬柔甲的顶级材料。它的毒腺，可以提炼出足以威胁传奇武者的剧毒。最重要的是，它的‘空间属性血核’，是我们升级武装，乃至开发营地传送技术的关键。” 他转过身，看着已经恢复宗师气度的魏征，又看了看一身新铠甲、战意高昂的铁牛。 “以前，我们没得选。” “现在，我们有了自己的宗师，有了自己的武装。是时候，去狩猎真正的大家伙了。” 姜康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车间所有人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 去猎杀一头王级血兽！ 这是破败城，不，是整个联邦边缘城区都无人敢想的疯狂计划！ 但从姜康嘴里说出来，却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魏征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 他再次单膝跪地，声音铿锵有力。 “属下，愿为先锋！” 第49章 “吞噬意境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透。 深渊沼泽边缘，空气湿冷，带着一股植物腐烂的腥臭味。 一支四人小队整装待发。 姜康，一身劲装，背着战弓，眼神平静地扫视着前方那片被墨绿色毒瘴笼罩的沼泽。 铁牛，已经穿上了“黎明I型”武装，像一座移动的钢铁小山，手里拎着一柄巨大的合金战锤。 魏征，换上了一套轻便的武者服，气息内敛，宗师的气度让他与这片污秽之地格格不入。 队伍的最后，是一个身材娇小、笼罩在黑色皮甲里的女人。她叫夜莺，营地里最顶尖的斥候，也是最优秀的刺客。她习惯沉默，存在感极低，仿佛随时能融入阴影。 “沼泽里的毒瘴，会持续消耗我们的血气。”魏征开口，声音沉稳，“而且地形复杂，很多看似坚实的地面，下面都是致命的流沙。” “夜莺探路。”姜康言简意赅，“铁牛居中策应，魏老殿后。保持十米间距，走。” 没有多余的废话，夜莺的身影一闪，像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没入了前方的浓雾之中。 队伍随即跟上。 一踏入沼泽，脚下传来柔软而黏腻的触感。每走一步，鞋子都会深陷下去，再拔出来，需要耗费额外的力气。 周围的植物全都发生了畸变。有些大树的树干上，长满了酷似眼球的疙瘩，随着他们的经过，那些眼球还会缓缓转动，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走了大约半小时，前方的夜莺忽然停下，打了个手势。 所有人立刻戒备。 “嘶嘶——” 左侧的水潭里，一条水桶粗的黑色巨蟒猛地窜出，张开血盆大口，咬向队伍中间的铁牛。 “找死！” 铁牛怒吼一声，不闪不避，手中的合金战锤带着风雷之声，自下而上，狠狠地砸在了巨蟒的下颚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中，巨蟒的脑袋被硬生生砸得扬起，满嘴的獠牙碎裂大半。 不等它反应，一道黑影从它身后闪过。 夜莺手中的双刀，如同两道寒光，精准地刺入了巨蟒双眼，再狠狠一绞！ 巨蟒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了几下，最终无力地瘫倒在泥水里。 “凶兽级，沼泽巨蟒。不值钱。”铁牛瓮声瓮气地评价了一句，擦了擦战锤上的粘液。 “继续走。”姜康的目光没有丝毫停留。 这只是开胃小菜。 越往深处，环境越是恶劣。 他们遭遇了能喷射强酸的捕人藤，也避开了一群隐藏在泥潭下的食人鱼。整个过程有惊无险，在魏征这位老牌宗师的经验和夜莺敏锐的洞察下，大部分危险都被提前化解。 终于，在穿过一片散发着强烈空间波动的区域后，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 洞穴的穹顶上，挂着无数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晶石，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 而在洞穴的正中央，一张覆盖了近千平米的巨大蛛网，连接着每一寸岩壁。 蛛网之上，趴着一头卡车大小的恐怖巨蛛。 它有八只血红色的复眼，闪烁着残忍的光芒。八条节肢如同锋利的长矛，每一次轻微的移动，都会在坚硬的岩石上划出深深的沟壑。 王级血兽，深渊魔蛛！ 在他们看到魔蛛的同时，魔蛛也发现了他们。 “嘶——！” 一声尖锐的嘶鸣，仿佛能刺穿人的耳膜。 深渊魔蛛动了。 它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几乎是瞬间就从蛛网上冲下，八条长腿交错，带起一片残影，直扑最前方的铁牛。 “来得好！” 铁牛双腿一沉，整个人如同扎根在大地之上。他将战锤横在胸前，硬接这一击。 铛！ 金铁交鸣的巨响，在整个洞穴里回荡。 铁牛连人带锤，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撞得倒飞出去十几米，重重地砸在岩壁上，将岩壁都撞出了一个大坑。 “噗！” 铁牛吐出一口血，胸口的铠甲上，出现了两道深可见骨的划痕。 仅仅一击，营地最强的防御就被破了！ “畜生！” 魏征眼神一凝，宗师的“意境”瞬间展开。 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住深渊魔蛛，让它的动作迟滞了一瞬。 抓住这个机会，夜莺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魔蛛的身侧，双刀直取它的一只复眼。 可就在刀尖即将触及的刹那，魔蛛身边的空间，忽然像水波一样扭曲了一下。 夜莺的刀，刺空了。 下一秒，一张带着空间波动的小型蛛网凭空出现，将她死死罩住。 “不好！”魏征脸色一变。 这是王级血兽才能掌握的能力，引动天地之力，初步运用法则！ 姜康的反应最快。 在魔蛛攻击铁牛的瞬间，他就已经拉开了弓。 嗖！嗖！嗖！ 三支灌注了血源之力的箭矢，呈品字形，射向魔蛛另外几只没有被攻击的眼睛。 魔蛛似乎察觉到了威胁，放弃了对夜莺的追击，两根前肢交叉一挡。 箭矢射在它的节肢上，爆出几点火星，却连一丝痕迹都没能留下。 “物理防御太高了。”姜康立刻做出判断。 “它的弱点在腹部！”魏征大喊，同时双手结印，一道道血气凝聚成的掌印，不断拍向魔蛛，牵制它的行动。 铁牛从地上爬起来，怒吼着再次冲了上去，用他强悍的身体，为队友创造机会。 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铁牛主防，魏征主控，夜莺在蛛网中挣扎，而姜康则不断游走，用箭矢骚扰魔蛛的感知。 可王级血兽，太强了。 它的每一次攻击，都蕴含着空间的力量。时而瞬移，时而射出能扭曲空间的蛛丝。 铁牛身上的铠甲伤痕越来越多，魏征的血气消耗也极为严重。 “这样下去不行。”姜康的大脑飞速运转。 必须找到一个一击致命的机会。 就在这时，深渊魔蛛似乎也失去了耐心。 它八只复眼红光大盛，猛地张口，喷出了一团人头大小，不断扭曲的灰白色光球。 光球的目标，正是姜康！ “营主小心！是空间碎裂弹！”魏征发出惊骇的吼声。 那光球所过之处，空间都出现了细微的裂痕，仿佛连光线都能吞噬。 这一击，避无可避！ 姜康瞳孔猛地一缩，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了他。 跑不掉！ 硬接就是死！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体内的【无限吞噬】能力，仿佛感受到了宿主的绝境，第一次在没有杀死目标的情况下，疯狂地自行运转起来。 一股前所未有的渴望，从姜康的血脉深处涌出。 不是吞噬血肉，不是吞噬能力。 而是吞噬……眼前这股毁灭性的力量本身！ “给我……过来！” 姜康放弃了所有防御和闪避，伸出右手，对准了那颗飞速射来的空间碎裂弹。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在魏征和铁牛不敢置信的目光中，那颗足以秒杀宗师的灰色光球，在接触到姜姜康手掌的瞬间，并没有爆炸。 它像是被一个无形的黑洞吸住，疯狂地缩小，扭曲，最后化为一道最精纯的空间源力，涌入了姜康的体内。 【警告：吞噬未知空间法则碎片……】 【血脉解析中……】 【恭喜宿主，领悟‘吞噬意境’雏形！】 一股玄妙的感觉，涌上姜康的心头。 他仿佛能“看”到，周围的空间，是由无数条线组成的。而深渊魔蛛，只是在笨拙地拨动这些线。 而他，似乎可以……吃了这些线！ 深渊魔蛛也愣住了。 它无法理解，自己的必杀一击，为什么会消失。 就是这一瞬间的愣神。 “就是现在！” 姜康发出一声低吼。 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经来到了深渊魔蛛柔软的腹部之下。 他没有用刀，也没有用箭。 而是将刚刚领悟了“吞噬意境”的右手，狠狠地按了上去。 “嘶啊——！” 深渊魔蛛发出了有史以来最凄厉的惨叫。 它只感觉自己体内的血源之力，尤其是与空间法则相连的核心力量，正在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疯狂地抽走！ 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魏征看呆了。 铁牛看呆了。 刚刚挣脱蛛网的夜莺，也看呆了。 他们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姜康单手按在王级血兽的腹部，那头不可一世的怪物，就像一个被戳破的气球，在绝望的挣扎中，迅速失去了所有力量，最后轰然倒地。 死了。 一头王级血兽，就这么被活生生地“吸”死了。 姜康松开手，大口地喘着气，脸上还带着一丝回味。 他抬起头，看向魔蛛头颅内，那颗正在散发着强烈空间波动的血核，眼神炙热。 真正的盛宴，现在才开始。 第50章 血脉进化与“黎明城”宣言 【数据面板】的幽蓝色光幕在姜康的视网膜上疯狂刷新。 【吞噬王级·深渊魔蛛核心完毕…】 【血脉纯度分析中…检测到异种高级血脉因子…正在进行强制融合…】 【融合成功…】 【血脉：珍贵兽血已进化为始祖源血（觉醒度15%）】 姜康的身体内部，传来一阵如同炒豆子般的密集爆响。 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每一根骨骼，每一寸肌肉，都在被一股全新的、更加霸道的力量重塑。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最深处的悸动。 【解锁新能力：高强度外骨骼（主动）】 【效果：可在体表瞬间生成一层可控的生物角质装甲，硬度与形态取决于精神力操控精度与血源之力消耗。】 成了。 姜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抬起右手，心念一动。 一层漆黑如墨的物质，瞬间从他的皮肤下渗出，迅速覆盖了整条手臂，并凝固成一副充满了流线型美感的黑色臂铠。 臂铠表面，还有着深渊魔蛛那种独特的、可以吸收光线的哑光质感。 他五指活动了一下，臂铠完美贴合，就像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这玩意儿，可比什么护甲都来劲。 就在这时，研发部的大门被一脚踹开。 “成了！老子他妈的就是个天才！” 葛平顶着两个堪比熊猫的黑眼圈，手里高举着一件叠好的黑色作战服，疯了一样冲了出来，老张跟在他身后，一脸的嫌弃，但嘴角却藏不住笑意。 “康哥！快试试！” 葛平把作战服塞到姜康怀里。 姜康展开一看，作战服的材质极为特殊，轻薄如蝉翼，却又带着一种奇特的韧性。 “这是用那头大蜘蛛吐出来的‘渊丝’为主材料，混合了记忆金属纤维编织成的。”老张在一旁解释道，“葛疯子负责核心的能量线路，我负责结构稳定。” “它能完美承载你的血源之力，并且将能量传导损耗率降低到百分之一以下！”葛平抢过话头，激动地补充，“最关键的是，我把你的‘影袭’战甲核心，整个移植了进去！穿上它，你就是破败城最靓的仔！” 姜康换上了这套全新的【血源武装·影袭（改）】。 作战服上身后，自动贴合身形，舒适度极高。 他再次催动【高强度外骨骼】。 这一次，黑色的生物装甲不再是无序覆盖，而是顺着作战服内嵌的能量线路，精准地在胸口、肩膀、手肘、膝盖等关键部位，凝聚成了厚重的外挂装甲。 攻防一体，完美融合。 这下，才算是鸟枪换炮了。 然而，这份喜悦并没能持续多久。 “康哥！不好了！” 赵宇连滚带爬地从瞭望塔上冲了下来，脸上全是惊恐。 “联邦！是联邦的军队！铺天盖地全是！” 几乎是同时，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营地。 姜康一个闪身，出现在营地最高的建筑顶端。 他朝着远方的地平线看去。 那里，黑压压的一片，如同一道正在移动的黑色潮水，朝着破败城的方向缓缓压来。 无数悬浮战车扬起的烟尘，遮蔽了半个天空。 那面血色的铁拳军旗，即使隔着这么远，依旧清晰可见。 这不是清剿部队。 这是战争。 老金的通讯几乎是同时打了过来，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惶和颤抖。 “姜康！快跑！别管营地了！跑！” “联邦的‘纯净派’疯了！他们绕过了军务处，直接从最高议会拿到了‘赤色清剿令’！” “第一、第三、第七集团军，总兵力超过百万！他们的目标，是把整个破败城从地图上彻底抹掉！” 百万大军。 这四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在营地每一个人的心头。 营地里，刚刚还在为实力提升而欢呼的居民们，此刻都冲出了屋子，呆呆地望着远方那片代表着死亡的阴影，脸上血色尽褪。 绝望的气氛，开始蔓延。 “完了……”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 “我们逃不掉的……” 铁牛提着战斧，冲到姜康身边，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决绝的疯狂。 “康哥！下命令吧！跟他们拼了！” 姜康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片越来越近的黑色潮水。 他忽然笑了。 “慌什么。” 他转过身，看着下方一张张惶恐不安的脸，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们不是来杀我们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 姜康顿了顿，嘴角的弧度更大了一些。 “他们，是来给我们送装备的。” 这一刻，所有人都以为姜康疯了。 面对百万大军，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还说出这种疯话？ 姜康没有再解释。 他走下高塔，来到营地的中心广场。 数千名居民，不自觉地围了过来，用一种混杂着恐惧、迷茫和最后一丝希望的目光看着他。 姜康环视一圈，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通过葛平紧急架设的扩音装置，响彻整个营地，甚至传到了营地之外。 “我知道你们在怕什么！” “你们怕联邦的军队，怕他们的能量炮，怕他们手里的屠刀！” “一百年来，我们就像垃圾一样，被他们扔在这个角落里，自生自灭！他们凭什么？就凭他们所谓的‘高贵血脉’？” “今天，他们来了，想把我们这堆‘垃圾’彻底清理掉！” 姜康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充满了煽动性。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 “从今天起！这里，不再是任人丢弃的破败城！” 他指向脚下的土地，一字一句，如同惊雷。 “我宣布，‘黎明城’，正式成立！” “在这座城里，没有高低贵贱！没有血脉评级！我们只看一样东西，那就是你的贡献！” “你想活下去，想吃饱饭，想保护你的家人，那就拿起武器，去挣！去抢！去杀！” “联邦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就自己杀出一条活路！” “愿意跟我一起，把天捅个窟窿的，就留下来！” “怕死的，现在就可以滚！我绝不拦着！”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姜康这番疯狂的宣言给震住了。 建立一座新城？ 和联邦正面对抗？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不知为何，那熄灭的希望，却在每个人心底，重新燃起了一点火星。 “我留下！” 铁牛第一个举起了他的战斧，用尽全身力气怒吼。 “老子烂命一条！死也得拉几个联邦杂碎垫背！” “我也留下！”赵宇也站了出来，他虽然还在发抖，但眼神却无比坚定。 “还有我！” “算我一个！” 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 越来越多的人举起了手，举起了他们手中简陋的武器。 “杀出一条活路！” “干他娘的！” “为了黎明城！” 数千人的怒吼汇聚在一起，化作一股冲天的气势，竟然将那百万大军带来的压迫感，都冲淡了几分。 就在这时，联邦军的阵列中，前排上百门巨型能量炮，调整好了角度。 嗡—— 令人牙酸的充能声响起。 下一秒，上百道粗大的能量光柱，撕裂空气，带着毁灭一切的气息，朝着黎明城呼啸而来！ 完了！ 这是所有人脑海里闪过的念头。 然而，姜康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只是看了一眼研发部的方向。 那里，莫教授和葛平，正站在一个巨大的、如同祭坛般的装置前。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按下了装置中心的启动按钮。 “最后的底牌！给老子亮起来吧！”葛平嘶吼道。 嗡——！ 一道肉眼可见的淡蓝色光幕，以祭坛为中心，冲天而起！ 光幕在升到千米高空后，如同一把撑开的巨伞，猛地展开，瞬间将整个黎明城笼罩其中。 一层半透明的六边形能量网格，在护盾表面流转，充满了科幻感。 【遗迹级能量护盾】，启动！ 几乎是同时，上百道毁灭性的能量光柱，狠狠地轰在了护盾之上！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那些足以将一座小山夷为平地的能量，撞在淡蓝色的护盾上，就像是泥牛入海，仅仅是激起了一圈圈涟漪，便消散于无形。 城内，所有人看着头顶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都长大了嘴巴，彻底失声。 挡……挡住了？ 黎明城的城头。 姜康缓缓拔出了腰间的合金战刀。 在他的左边，是刚刚换上一身特制重甲的血屠夫，他宗师级的气息，如同一座沉寂的火山。 在他的右边，是如同鬼魅般融入阴影的夜莺，她高阶刺客的杀意，若隐若现。 身后，铁牛、赵宇，以及数千名身穿【黎明I型】战甲的武者，严阵以待，杀气腾腾。 决战的序幕，就此拉开。 姜康闭上双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与心跳。 【吞噬意境】悄然散开，感知着战场上每一丝能量的流动。 突然。 一股截然不同的精神波动，跨越了无比遥远的距离，精准地锁定了他。 那波动不属于战场上的任何一个人，甚至不属于这个世界。 它冰冷，浩瀚，充满了高高在上的漠然。 一个无法分辨男女，不含任何感情的意念，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第51章 拒绝邀请！圣殿开启！ 王级血兽的尸体还未冷却。 胜利的欢呼声还在黎明城上空回荡。 姜康却感觉不到丝毫喜悦。 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感，像是无数根看不见的丝线，从虚空的四面八方延伸而来，缠绕住了他。 不是物理上的触感，而是来自灵魂深处的窥探。 冰冷，浩瀚，充满了非人的逻辑。 【警告！检测到高维信息流锁定！正在尝试解析……】 【解析失败！对方信息结构超出当前权限理解范畴！】 【警告！您的‘始祖源血’正在被标记！】 数据面板上的红色警告疯狂闪烁。 完了，打完小的，惹来老的了。 姜康心里咯噔一下。 这感觉，比面对任何血兽都更让人毛骨悚然。 下一秒。 一股庞大到无法想象的意念，粗暴地冲进了他的脑海。 那不是语言，也不是画面。 而是一种纯粹的“认知”灌输。 【回归……】 【错误……需要修正……】 【你是……我们的一部分……】 【加入我们，你将获得永恒……你将成为真理……】 那股意念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仿佛一个造物主，在对一个走错路的零件，发出召回的指令。 这就是“污染源”？ 一个拥有自我意志的，信息态的生命体？ 姜康的脑子飞速运转。 它把自己当成了什么？离家出走的孩子？ 还真理，还永恒。 传销组织都没你们这么会画饼。 姜康非但没有恐惧，反而被激起了一股源自骨子里的凶性。 想让我当你的狗？ 你也配？ 他没有用语言回应，而是将自己的精神力高度凝聚。 那股精神力，在他的意志下，扭曲成了一个最纯粹、最原始的形态。 一张贪婪的，足以吞噬万物的巨口！ 【无限吞噬】的本源意境！ “滚！” 一个字，在精神层面轰然炸响。 那张无形的巨口，狠狠地朝着那股浩瀚的意念咬了过去！ 【……悖逆！】 【……你会后悔……】 【……你将……被彻底抹除……】 那股浩瀚的意念，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情绪波动。 是愤怒！ 被一个蝼蚁挑衅的，暴怒！ 它没有继续纠缠，而是如潮水般退去。 但整个世界，都因为它的怒火而颤抖。 轰隆隆！ 黎明城外，远方的天际线，瞬间被染成了血红色。 大地剧烈震动，仿佛地底有无数巨兽正在苏醒。 所有被污染的植物，在这一刻都疯狂地扭曲、生长，发出无声的尖啸。 遥远的，不属于黎明城管辖的污染区深处，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属于帝级、霸主级血兽的恐怖咆哮！ 仿佛一场席卷全球的末日兽潮，即将爆发。 围困在黎明城外的联邦大军，瞬间乱了阵脚。 他们的通讯频道里，充斥着来自后方各个据点的，惊恐到变调的求援信号。 “报告！三号补给点遭遇王级血兽突袭！请求支援！” “西线防御区出现大规模兽潮！规模……无法估量！” “污染浓度正在全球范围内急速攀升！所有监测站全部爆表！” 悬浮在空中的联邦旗舰上，那个刚刚还意气风发，准备坐收渔翁之利的指挥官，此刻面无人色。 他看着战术地图上，那一片片瞬间被点亮的，代表着最高危险等级的红色区域，手脚冰凉。 黎明城？ 一个姜康？ 跟即将到来的全球性灾难相比，算个屁！ “撤退！全军撤退！回防中心城！” 命令被迅速下达。 庞大的联邦舰队，甚至来不及回收地面部队，就狼狈不堪地调转方向，仓皇逃离。 黎明城墙上，铁牛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康哥……他们……就这么跑了？” “天上那是怎么了？” 姜康没有回答。 他抬头看着那片血色的天空。 自己，已经被这个世界的最终BOSS，彻底盯上了。 没有退路了。 必须变得更强！ 强到能把那个所谓的“污染源”，也一起吞掉！ 就在这时，他手腕上的特制通讯器，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是林霜。 他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接通了通讯。 林霜的全息投影出现，她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你那边我看到了。” 她语速极快。 “‘源头’的这次异动，引发了前所未有的能量潮汐。中心城的‘血脉圣殿’，其核心防御法阵出现了一丝紊乱。” “这是近百年来，唯一的机会。” “圣殿核心区，存放着联邦建立之初，从赤灾遗迹里找到的所有最高机密。包括……第一代武者的‘基因飞升计划’的全部资料。” 姜康的心脏猛地一跳。 基因飞升计划！ “机会窗口只有十二个小时。” 林霜的投影闪烁了一下，信号似乎很不稳定。 “十二个小时后，圣殿的防御会自动修复，并且强度会提升三倍。到时候，就算是神祇也闯不进去。” “来吗？” 她没有多问，只是看着姜康。 “来。” 姜康只回了一个字。 通讯中断。 他走到城墙边，找到了正在指挥打扫战场的铁牛和血屠夫。 血屠夫在莫教授的“治疗”下，状态稳定了不少。 虽然还是那副半人半兽的恐怖模样，但至少，他眼里的清明，压过了兽性的疯狂。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姜康的声音不大，但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铁牛一愣，急忙问道：“康哥，你去哪？带上我！” “你留下。” 姜康拍了拍他的肩膀。 “守好我们的家。” 他又看向血屠夫。 “能量护盾已经开启，配合你的实力，就算是传奇武者来了，也能撑上一段时间。” 血屠夫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欠姜康一条命。 或者说，他欠姜康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这份恩情，比天大。 “放心。” 他沙哑地吐出两个字。 有他这个宗师在，黎明城固若金汤。 姜康不再多言，转身走下城墙。 他没有惊动任何人，孤身一人，如同黑夜里的影子，消失在了黎明城的另一端。 …… 联邦中心城。 繁华依旧。 高耸入云的钢铁丛林，穿梭不息的浮空车，丝毫没有受到污染区暴动的影响。 这里是人类文明的心脏，是永不陷落的堡垒。 姜康换上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戴着面具，混在人流中。 他抬头，看向中心城最核心的区域。 那里，矗立着一座宏伟到令人窒息的建筑。 它通体由一种不知名的白色巨石建成，表面篆刻着无数复杂的金色纹路，散发着神圣而威严的气息。 仿佛不是人间的造物。 血脉圣殿。 联邦的最高信仰，所有武者心中的圣地。 也是决定了无数人命运，将血脉划分为三六九等的根源。 姜康站在圣殿前的巨大广场上，看着那扇高达百米的巨门。 他能感觉到，门后，隐藏着这个世界的终极秘密。 也隐藏着，他自己命运的答案。 他没有丝毫犹豫，迈开脚步，毅然朝着那扇门走了过去。 2500字 第52章 潜入圣殿与初遇“同类” 联邦中心城，地下三百米。 姜康贴着冰冷的合金管道，身体压成一张没有厚度的纸。 头顶，一队机械巡逻傀儡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红外线扫描光束在他藏身之处一寸寸扫过，带起一片令人牙酸的嗡鸣。 他一动不动，连呼吸都近乎停止。 直到巡逻队走远，他才从管道的阴影里滑下，脚尖落地，悄无声息。 林霜给的通道，是一条早已废弃的紧急维修管道。 终点是一面伪装成墙壁的单向能量阀门。 【正在通过高权限识别区域……】 【识别通过。】 姜康穿过阀门，眼前豁然开朗。 一股混杂着福尔马林、营养液和浓郁血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不是他想象中那种金碧辉煌的神圣殿堂。 更像一个巨大无比的，活着的生物巢穴。 墙壁不再是冰冷的金属，而是一种暗红色的，类似肌肉组织的物质，正在有规律地轻微脉动。 脚下的地面柔软而富有弹性，踩上去感觉像走在某种巨兽的皮肤上。 无数半透明的管道，如同血管般遍布整个空间，里面流淌着五颜六色的液体。 这鬼地方，就是血脉圣殿？ 联邦管这叫圣地？我看叫屠宰场还差不多。 他的【始祖源血】在这里异常活跃。 空气中弥漫的血源之力，不再是外界那种驳杂混乱的状态，而是被分门别类，精纯到了极点。 左边通道传来一股狂暴的气息，是力量型血脉。 右边岔路则透着一股锋锐感，是敏捷型。 简直就是个血脉自助餐。 可惜，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姜康按照林霜给的简易地图，朝着核心区潜行。 一路上，他避开了好几拨巡逻的武者。 这些武者个个气息沉凝，至少都是中阶巅峰的实力，放在外面都是一方好手。 在这里，却只是最普通的守卫。 突然，他脚步一顿，侧身闪进一个凹陷的墙壁空腔。 前方走廊的拐角处，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被推了出来。 容器里，浸泡着一头被剥了皮的血兽，浑身插满了管子，身体还在微微抽搐。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正拿着数据板记录着什么。 “B-73号实验体，对‘纯化药剂’出现强烈排异反应，基因链有崩溃迹象。准备执行销毁程序。” 研究员冷漠地按下一个按钮。 容器内瞬间被蓝色的电弧填满。 那头血兽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在电光中化为了一滩焦炭。 姜康屏住呼吸。 联邦对血脉的研究，比他想象的还要残酷和深入。 他绕开那片区域，继续前进。 越往里走，血脉的威压越强。 终于，他穿过一道需要三重密码验证的合金门，来到了圣殿的最深处。 这里是一个无比空旷的圆形大厅。 大厅中央，矗立着一个足有三十米高的巨型玻璃培养皿。 无数粗大的管道连接着培养皿的底部，将海量的能量和生命精华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去。 培养皿内，淡金色的液体中，一个只有婴儿大小的人类胚胎，正静静地悬浮着。 它闭着眼睛，蜷缩着身体，仿佛还在沉睡。 但就是这样一个渺小的生命，却散发着一股纯粹、古老、浩瀚到无法形容的血脉威压！ 姜康感觉自己的【始祖源血】在这一刻几乎要沸腾。 那是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亲近与渴望。 仿佛见到了自己的……源头。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同源血脉反应！】 【目标：始祖源血（原型体）】 【解析中……解析失败！信息被未知法则屏蔽！】 原型体？ 所以这玩意儿，才是最初的那个“始…祖”？ 那联邦抓了这么个祖宗回来，到底是想干嘛？ 当充电宝用吗？ 就在姜康全神贯注地观察那个胚胎时。 一股极其细微的违和感，从他身后传来。 没有杀气，没有敌意，甚至没有能量波动。 如果不是【无限吞噬】带来的敏锐直觉，他根本无法察觉。 那里，多了一个人。 姜康的身体肌肉瞬间绷紧，但他没有回头。 他依旧保持着观察培养皿的姿态，仿佛毫无所觉。 大脑却在疯狂运转。 能无声无息潜入到这里，避开所有守卫和机关。 甚至连自己的感知都差点骗过去。 这家伙，绝对不是善茬。 是联邦的隐藏高手？还是…… 一个念头，让他心脏漏跳了一拍。 “……” 没有声音。 但一段意念，毫无征兆地，直接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意念有些生涩，断断续续，像一台很久没用过的老旧电台。 “……你……也是……‘始祖’的血脉？” 来了！ 姜康猛地转身。 只见大厅的另一根承重柱的阴影里，一个同样穿着黑色劲装，戴着面具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 对方的身形看起来比他稍显单薄，但站姿沉稳，气息完全内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高手！ 姜康没有回答，而是用同样的方式，将自己的意念传递了过去。 “你是谁？” 精神层面的交流，比语言更快，也更直接。 那个身影似乎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姜康也能进行精神交流。 “……黎洛。” 他传递过来的意念，依旧简洁。 “和你一样，来找答案的人。” 黎洛？ 姜康的脑海中快速闪过联邦的所有通缉榜单和资料。 没有这个名字。 要么是假名，要么，就是联邦刻意隐藏的秘密武器。 两个拥有同源血脉的人，在联邦防卫最森严的血脉圣殿核心区相遇。 这剧本，连他这个穿越者都觉得有点离谱。 “原型体……就是答案？”姜康继续用精神沟通，试探对方的来意。 “不。” 黎洛的意念传递过来，带着一丝凝重。 “它是‘钥匙’。打开真相的钥匙。” “但我们今天的目标，不是它。” 黎洛说着，缓缓抬起手，指向了培养皿后方，一扇隐藏在墙壁里的暗门。 “真正的资料，在那后面。” 姜康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 就在此时，整个大厅，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片微弱的红光。 墙壁上那些正在脉动的血肉组织，搏动频率猛地加快。 空气中，一股冰冷的，非人的窥探感，降临了。 和之前在黎明城外，被“污染源”锁定的感觉，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那股窥探感，弱了千百倍。 “该死！” 黎洛的意含里，第一次出现了清晰的焦躁情绪。 “被发现了！” 姜康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发现，那股窥探感，并没有直接锁定他们两人。 它像一个狱卒，在例行巡视自己的监狱。 而整个血脉圣殿，就是那座监狱！ “快走！别动用任何血脉力量！收敛所有气息！” 黎洛的意念急促地传来。 他警告姜康：“这里不仅仅是血脉圣殿，更是‘污染源’的‘观测站’！” “我们就像是它鱼缸里的鱼，联邦是养鱼人。它随时都在看着！” “一旦被它确认你是‘异常’的鱼，联邦会第一个动手清理你！” “否则……” 黎洛没有把话说完。 但那未尽之语带来的寒意，比任何威胁都更加刺骨。 第53章 圣殿的囚徒与【基因模板】 那股冰冷的窥探感潮水般退去。 整个大厅里，只有培养皿中淡金色液体发出的微光，和墙壁上血肉组织有规律的脉动声。 死寂。 姜康和那个自称黎洛的男人，隔着几十米对峙，谁都没有先动。 刚才那一下，太他妈险了。 就跟在野生动物园里隔着玻璃看老虎，结果老虎一爪子把玻璃拍裂了缝一样。 虽然没真进来，但那股子凉气已经顺着裤管钻进来了。 “它走了。”黎洛的精神意念传递过来，依旧简洁，但多了一丝不易察 antiga的后怕。 “它经常来？”姜康反问。 “每天一次，例行‘巡视’。联邦高层称之为‘圣主的凝视’，是荣耀。”黎洛的意念里带上了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一群被圈养的猪，还把饲养员的视察当成了恩赐。” 猪？饲养员？ 这比喻，够劲。 姜康心里对这家伙的评价又高了一层。 不是个愣头青，知道事情的根子在哪。 “你说的资料，在哪？”姜康不想浪费时间。 那玩意儿随时可能再杀个回马枪。 黎洛不再废话，身影一动，贴着墙壁的阴影，滑向那个巨大培养皿的后方。 姜康立刻跟上。 在培养皿底座后面，是一面与周围血肉墙壁别无二致的伪装门。 黎洛伸出手，似乎想用某种方式打开。 但他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姜康。 “你来。” “我？” “你血脉的纯度，比我高。这里的防御机制，只认最原始的‘钥匙’。”黎洛的意念解释道。 行吧，人形万能钥匙了属于是。 姜康没多想，把手按在了那片还在蠕动的血肉墙壁上。 没有机关的触感。 只有一片温热、粘腻。 下一秒，他体内的【始祖源血】自动运转起来。 一股微弱的共鸣，从他的手掌传递到墙壁深处。 “嗡……” 面前的血肉墙壁，缓缓向两侧裂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黑暗的通道。 一股更加浓郁的，混杂着消毒水和腐烂血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跟上，收敛所有气息。”黎洛的意念变得无比凝重，率先闪身而入。 姜康紧随其后。 通道内部，是冰冷的合金地面。 这里才是真正的实验室。 两人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 眼前的一幕，让姜康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一排排巨大的玻璃容器，矗立在这个地下溶洞里，数都数不清。 每个容器里，都浸泡着一头形态扭曲的血兽。 它们有的被剥了皮，有的被截断了四肢，有的脑袋上插满了闪烁着微光的电极。 无数管子连接着它们的身体，抽取着什么，又注射着什么。 大部分血兽已经死了，但还有少数，身体在福尔马林般的液体里，无意识地微微抽搐。 这里不是实验室。 是地狱。 姜康的【始祖源血】在这一刻，感受到了无数微弱、痛苦、充满了怨毒的同源气息。 “这些……它们体内……”他的精神意念有些不稳。 “对。它们都是失败品。”黎洛的意念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联邦从赤灾遗迹里发现‘原型体’后，就一直在尝试复制。他们抓捕了无数拥有特殊血脉的人类和血兽，强行进行基因诱导和融合。” “结果，就是你看到的这些。一群被污染扭曲，只剩下痛苦的怪物。” “联邦想从它们身上，找到净化和控制我们这种血幕的方法。他们需要一个完美的‘模板’，然后，就能像工厂流水线一样，制造出无数听话的，拥有我们力量的‘武器’。” 武器。 模板。 姜康瞬间明白了。 合着老子在他们眼里，就是个会走路的“基因模板”，还是SSR限定款。 一旦被抓住，下场可能比这些容器里的怪物好不了多少。 “我们要找的东西在哪？”姜康压下心头的寒意。 黎洛指向实验室最深处的一个角落。 那里，放着一台看起来有上百年历史的古老终端机，机身上落满了灰尘，与周围先进的设备格格不入。 “第一代研究员留下的，最后的保险。” 姜康快步走过去。 终端机的屏幕是黑的，没有任何电源。 他尝试着按下开关，毫无反应。 “用你的血。”黎洛提醒道。 姜康划破指尖，一滴殷红的血液滴落在终端机的感应区上。 嗡。 布满雪花点的屏幕，奇迹般地亮了起来。 一行绿色的古老联邦文字浮现：【生物密钥识别通过，欢迎您，权限者。】 一个简单的文件目录出现在屏幕上。 只有一个被加了三重锁的压缩包。 `Project_GodSeed.zip` 神种计划。 找到了！ 姜康立刻从怀里掏出自己的特制通讯仪，接上数据线。 【开始传输……】 【预计剩余时间：3分钟。】 这三分钟，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姜康死死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耳朵却在捕捉着周围的一切动静。 滴答，滴答。 不知道是哪里滴落的液体声，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 黎洛则站在通道入口，像一尊融入黑暗的雕像，警惕着外界。 【98%……99%……】 【传输完成！】 姜康猛地拔下数据线，一秒都不敢耽搁。 【数据面板，立刻解析！】 幽蓝色的光幕在视网膜上展开。 【正在解析加密文件‘神种计划’…】 【解析完毕！】 【项目名称：神种计划】 【目标：以‘始祖源血’为基础模板，逆向解析并构建一种可完全免疫‘污染源’信息侵蚀的全新人类基因序列。】 【附加文件：始祖源血·完整基因模板.dat】 卧槽！ 姜康的心脏狂跳起来。 这他妈何止是天胡开局，这简直是系统直接把答案拍在了脸上！ 有了这个完整的基因模板，莫教授和葛平那两个科研狂人，就能从根源上解决血脉污染的问题！ 黎明城，将拥有制造出真正免疫“污染”的新人类的潜力！ 这才是真正的，属于自己的根基！ 然而，就在他狂喜的这一刻。 呜——呜——呜——！ 整个地下实验室，骤然被刺眼的红光笼罩！ 尖锐的警报声，撕裂了死寂！ “警报！警报！A-3区发现未授权生物信号！封锁所有出口！” 冰冷的机械音在头顶回荡。 完了，被发现了！ 实验室尽头的合金大门，轰然洞开！ 一个身穿银白色制式战甲，气息渊渟岳峙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一整队杀气腾ling的精英武者。 宗师！ 而且是资深宗师！ 那中年男人冰冷的视线，瞬间锁定了姜康和黎洛。 “两个拥有‘异常血脉’的老鼠，竟敢闯入圣殿禁地。” “束手就擒，可以给你们一个痛快。” 一股庞大的意境压力，当头罩下！ 姜康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住，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困难。 就在他准备强行催动血脉拼死一搏时。 身边的黎洛，动了。 他猛地向前一步，挡在了姜康身前。 “你先走！”黎洛的精神意念，第一次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带着它走！它比我们的命都重要！” 话音未落，一股奇异的，宛如银色星尘的雾气，从黎洛的体内猛地爆发出来。 那雾气瞬间充满了整个通道。 那名宗师强者和他身后的卫队，在接触到雾气的瞬间，全都身体一僵。 他们的感官，他们的意识，在这一刻被彻底扭曲、欺骗！ “这是……感知欺诈！超凡宗师的领域雏形！”中年宗师发出一声惊怒的咆哮。 “你走另一条路！” 黎洛一把将姜康推向实验室另一侧一个不起眼的排风口。 姜康回头，只看到黎洛的身影在银色的雾气中，变得模糊不清。 “我们还会再见的。” “希望那时候，你……已经有资格站在棋盘上，而不是当一颗棋子。” 最后一道意念传来。 姜康咬紧牙关，不再犹豫。 他知道，留下来，两人都得死。 他转身，一拳轰开排风口的栅栏，毫不犹豫地钻了进去。 在他身后，是那名宗师强者气急败坏的怒吼，和能量爆发的轰鸣。 第54章 棋盘外的幽灵 巷子里垃圾的味道和老人身上那股陈腐的气息混在一起，令人作呕。 姜康没有动。 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自称来“接”他的老人。 清洁工的制服，洗得发白，上面还有几块油渍。身材佝偻，皮肤像干枯的橘子皮，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手里的扫帚，也是最普通的那种。 一个完美的路人模板。 可就是这样一个看起来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老人，却能在他身后出现，而自己毫无察觉。 这比面对一个宗师强者，更让姜康感到毛骨悚然。 “钥匙先生，该你选了。” 老人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死寂。 姜康的大脑飞速运转。 黎洛。棋盘。棋子。钥匙。 这些词串联在一起，勾勒出一个模糊的轮廓。黎洛背后，还有一个组织。一个由他们这种“异常血脉”组成的，隐藏在暗处的组织。 而眼前这个老人，就是组织的接头人。 “你是谁？”姜康的声音很冷，带着戒备。 “一个扫垃圾的。”老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他们都叫我‘老鬼’。” “他呢？”姜康问的是黎洛。 老鬼脸上的笑容收敛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惋惜，也有敬佩。 “他完成了自己的任务。用一颗棋子，换走了对方最重要的‘王牌’。”老鬼的目光，落在了姜康紧紧攥着通讯仪的手上。“现在，轮到你了。” 姜康沉默了。 他不喜欢这种被人安排的感觉，更不喜欢当什么狗屁棋子。 但现在，他没得选。 整个中心城，就是一张天罗地网。只靠他自己，冲不出去。 “怎么走？”他终于开口。 “跟我来。” 老鬼扔掉手里的扫帚，转身走进了巷子更深的黑暗里。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排污口井盖。 他伸出干枯的手，看似毫不费力地就将那重达数百斤的合金井盖掀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姜康瞳孔微微一缩。 这老家伙，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他没有犹豫，跟着老鬼跳了下去。 井盖在他们身后悄无声息地合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光亮和声音。 两人没有进入更下层的排污系统，而是顺着一条垂直的维修梯，向上攀爬。 “联邦的狗，只会盯着地下的老鼠洞。”老鬼在前面带路，声音在狭窄的通道里显得有些沉闷。“他们想不到，我们会往上走。” 他们进入了城市建筑之间的夹层通道。这里是城市的“血管”和“神经”，遍布着错综复杂的能量管道、数据线缆和通风系统。 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臭氧的味道。 两人一前一后，像两道幽灵，在钢铁丛林的最深处穿行。 突然，老鬼停下了脚步，对姜-康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前方通道的连接处，一队血脉执法局的巡逻队正迎面走来。他们个个气息冰冷，步伐整齐，皮靴踩在金属地面上，发出“咔哒、咔哒”的规律声响。 避不开了！ 这通道只有一人多宽，没有任何可以躲藏的地方。 姜康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体内的【始-祖源血】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就在他准备暴起发难的瞬间，前面的老鬼，做出了一个让他无法理解的动作。 他只是靠着旁边的管道，缓缓蹲下身，把头埋进膝盖里，像一个在路边打盹的流浪汉。 然后，他用精神意念对姜康说了一句：“别动，别看，别想。” 巡逻队越来越近。 姜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强迫自己放松身体，学着老鬼的样子，靠在另一侧的墙壁上，收敛了所有气息。 巡-逻队长锐利的目光扫了过来。 在他们的视线里，这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截生锈的管道，和一堆被遗弃的建筑垃圾。 他们目不斜视地从姜康和老鬼的身边走了过去，仿佛两人是透明的空气。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在通道尽头，姜康才缓缓直起身，后背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刚才那一瞬间，他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笼罩了自己。不是幻术，也不是精神欺骗。而是一种更本质的“扭曲”。 仿佛在别人的认知里，他被“定义”成了一块石头，一团阴影。 这是什么能力？ “一点混淆视听的小把戏罢了。”老鬼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意念里带着一丝自嘲。“上不了台面，只能用来躲猫猫。” 姜康看着他，眼神变得无比凝重。 这要是“小把戏”，那黎洛的领域雏形算什么？过家家吗？ 这个叫“老鬼”的家伙，恐怕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恐怖得多。 “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姜康一边跟上，一边用精神意念问道。 “我们没有名字。”老鬼的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一群不想被摆布的幽灵，不需要名字。你可以叫我们‘无形者’。” “你们的目标是什么？” “活下去。有尊严地活下去。”老鬼的意念变得坚定，“然后，掀了这张该死的棋盘。” 掀了棋盘。 这四个字，让姜康体内的血液，都隐隐有些发烫。 “你手里的东西，”老鬼继续说道，“就是我们反击的号角。它不是武器，是希望。是能把所有像我们一样的‘幽灵’，都凝聚起来的旗帜。” 姜康明白了。 “神种计划”的基因模板，意味着他们这种“异常血脉”，将不再是无根的浮萍。他们可以建立属于自己的根基，培养出不被“污染”，也不被联邦控制的，真正的新生代！ 这才是对联邦血脉霸权，最根本的动摇！ 穿过一段长长的通风管道后，老鬼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梯前停下。 “到了。” 他推开一扇沉重的铁门，一股混杂着灰尘和霉味的冷风扑面而来。 眼前，是一个巨大而空旷的地下空间。 废弃的站台，生锈的铁轨，墙壁上贴着早已褪色的广告海报。 这里，是中心城一个早已被废弃的，不存在于任何官方地图上的地铁站。 而在黑暗的隧道深处，一辆老旧的列车，正静静地停在那里，车头亮着一盏昏黄的灯，像一只等待着猎物的独眼巨兽。 “上去吧。”老鬼指着那辆列车。“它会带你离开中心城，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你不走？”姜康问。 “我还有垃圾要扫。”老鬼咧嘴一笑，身影缓缓退回了黑暗的通道里。“钥匙先生，希望下次见面时，你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话音落下，他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姜康看着那辆诡异的列车，没有立刻行动。 他将精神感知催动到极致，一遍遍扫过整个车站。 没有埋伏，没有能量波动，甚至连一丝活人的气息都没有。 那辆列车，就像一个真正的死物。 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 现在，他只能选择相信黎洛和这个神秘的老鬼。 他走到列车前。 嗤——！ 感应门自动向两侧滑开，露出里面空无一人的车厢。 车厢里很干净，座椅是深红色的绒布，散发着一股老物件特有的味道。 看起来，一切正常。 姜康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踏入车厢。 就在他的脚尖即将越过车门线的瞬间。 嗡！ 整个车厢的地板，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片由无数银色符文组成的复杂法阵！ 一股强大到令人窒息的禁锢之力，瞬间笼罩了他！ 他整个人像是被浇筑在琥珀里的虫子，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陷阱！ 姜康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车厢最深处的阴影里，一个穿着血脉执法局黑色风衣，面容俊美但眼神阴冷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 他一边优雅地戴上一双白色的手套，一边微笑着看着动弹不得的姜康，就像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欢迎，姜康先生。” 他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却又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 “我们，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第55章 猎人与猎物 姜康站在车厢门口，全身被银色法阵的禁锢之力牢牢束缚，连眨眼都做不到。 那个从阴影中走出的男人，身材修长，面容英俊得近乎妖异，眼神却冷得像千年寒冰。他身上的血脉执法局制服剪裁精良，胸口的银色徽章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亮。 “自我介绍一下，血脉执法局副局长，林寒。”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套，“专门负责''清理''你这种……特殊的垃圾。” 姜康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林寒！这个名字他在联邦的资料里见过。血脉执法局的二号人物，传说中的超凡宗师，手里沾满了“异种血脉”的鲜血。 更关键的是，这家伙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陷阱？还是老鬼背叛了他们？ 不对。如果联邦早就发现了这条逃生路线，根本不需要这么费事。他们可以直接在血脉圣殿抓住自己。 这里面有问题。 “你在想什么呢？”林寒似乎看出了姜康眼中的疑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是在想，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他走到姜康面前，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轻抚着姜康的脸颊，就像在抚摸一件珍贵的收藏品。 “因为，我们需要你活着。”林寒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病态的温柔，“一具完整的，没有被破坏的''始祖源血''载体，比一堆血肉碎片，更有研究价值。” 姜康体内的【始祖源血】在疯狂躁动，试图冲破这道法阵的束缚。但那些银色符文就像最坚固的锁链，将他的力量死死压制。 “别白费力气了。”林寒收回手，退后一步，“这是我们从前文明遗迹里发掘出来的''禁灵阵''。就算是传奇武者，一时半会儿也挣脱不了。” “更何况，你只是一个……中阶武者？” 林寒的眼神变得玩味，“啧啧，真有意思。明明只有中阶武者的血气强度，却能在血脉圣殿最深处如入无人之境。” “那个叫黎洛的家伙，为了掩护你逃走，可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呢。” 姜康的瞳孔猛地收缩。黎洛……死了？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挺在意那个同伙的。”林寒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姜康的反应，“放心，他死得很壮烈。身体被撕成了十七块，但到最后都没有泄露你们组织的任何信息。” “真是感人肺腑的革命友谊呢。” 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姜康胸膛里燃烧起来。 黎洛，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为了让他带走那份资料，付出了生命。 而他，还在这里被这个变态玩弄。 【数据面板！】 姜康在心中怒吼。 【检测到高强度能量禁锢，正在分析破解方案……】 【分析完毕！建议激活''高强度外骨骼''进行局部突破！】 【警告：此操作可能导致身份暴露！】 管他暴不暴露！ 姜康心念一动，【高强度外骨骼】瞬间激活。 一层深邃的，如同墨玉般的角质装甲，从他的皮肤下渗出，覆盖了他的双臂。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响起。 缠绕在他手臂上的银色光链，竟然真的出现了裂痕！ 林寒的脸色瞬间变了。 “血兽特征！你果然是兽化者！”他的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惊讶，“不对……这种程度的兽化，你应该早就失去理智了才对……” 咔嚓！咔嚓！ 越来越多的光链开始碎裂。 姜康能感觉到，束缚在身上的力量正在一点点松动。 但还不够。这个禁灵阵太强了，仅凭【高强度外骨骼】，还不足以完全挣脱。 “有意思，真有意思！”林寒不但没有惊慌，反而兴奋得眼睛发亮，“原来如此！你不是普通的兽化者，你是''返祖型''！” “难怪联邦高层会这么重视你。一个能保持理智的返祖型兽化者，确实是无比珍贵的研究素材！” 他伸手在腰间轻拍，一根造型诡异的银色注射器出现在掌心。 注射器里，装着一管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液体。 “这是最新研制的''血脉抑制剂''，专门对付你这种特殊体质。注射之后，你体内的血脉力量会被彻底封印，变成一个任人宰割的普通人。” 林寒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姜康，“放心，过程不会太痛苦。我们联邦，向来很人道的。” 就在林寒即将走到姜康面前的瞬间。 整个车厢，突然剧烈摇晃起来！ “轰隆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从车站上方传来。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震颤，无数灰尘和碎石从天花板上簌簌落下。 紧急警报声再次响起，这次比之前更加刺耳、急促。 “警报！警报！中心城A-1区发生大规模血兽袭击！所有执法人员立即前往支援！” 林寒脸色大变，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天花板方向。 就是这一瞬间的分神。 姜康体内的【始祖源血】猛地爆发！ 咔嚓！ 所有的银色光链，在这一刻全部崩断！ 姜康恢复行动能力的瞬间，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朝着林寒扑了过去！ 【血气凝形】！ 墨绿色的利爪从他的指尖弹出，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直取林寒的咽喉！ 但林寒不愧是超凡宗师。即便在突然袭击下，他的反应依然快得惊人。 “哼！” 一股无形的意境之力骤然爆发，在两人之间形成了一道透明的屏障。 姜康的利爪斩在那道屏障上，竟然发出金铁交击的声音，火花四溅！ “雕虫小技！”林寒冷笑一声，反手就是一掌，直拍姜康胸口。 这一掌看似简单，但掌风中蕴含着极其恐怖的寒意。空气都在这一瞬间结出了冰霜！ 【高强度外骨骼】！ 姜康来不及躲避，只能将防御催动到极致。 嘭！ 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轰飞，重重撞在车厢后壁上。 一口鲜血喷出，胸口的骨头至少断了三根。 但他没有倒下。【高强度外骨骼】吸收了大部分冲击，保住了他的性命。 “有趣！真的有趣！”林寒看着姜康胸口那些正在快速愈合的伤口，眼中的兴奋更加浓烈，“你这种血脉，简直就是造物主的杰作！” “如果能把你活着带回去……” 他的话没说完。 整个车站再次剧烈摇晃，这次更加猛烈。 大块大块的混凝土从天花板上砸下来，其中一块正好砸在列车车顶上，将半节车厢都压塌了。 “该死！”林寒咒骂一声，“这个时候血兽攻城，真是……” 突然，他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不对！血兽不可能突破中心城的防御！除非……”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他脑海中浮现。 有内鬼！ 联邦内部，有人在配合血兽攻城！ 而且，这个时机选择得如此精准，绝对不是巧合！ 有人想救走姜康！ “你们的同伙！”林寒的目光重新锁定姜康，眼中杀意浓烈，“很好，看来我小看了你们这个组织！” “既然活捉不了，那就带你的尸体回去！” 话音未落，一股恐怖的杀意，瞬间笼罩了整个车厢！ 第56章 血与火的突围 恐怖的杀意瞬间笼罩整个车厢。 姜康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远古凶兽盯上，浑身血液都要凝固。 超凡宗师的威压，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恐怖。 但他没有退缩。 黎洛用生命换来的机会，绝不能浪费！ “想杀我？” 姜康擦掉嘴角的血迹，体内【始祖源血】疯狂涌动。 “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林寒冷笑一声，抬手就是一掌。 掌风中蕴含的寒意比刚才更加恐怖，空气瞬间结冰，连车厢的金属壁都开始凝霜。 姜康不敢硬接，身形一闪，朝着车厢破洞处冲去。 但林寒的速度更快。 他身形一动，竟然直接出现在姜康面前，挡住去路。 “想跑？晚了！” 一股无形的意境之力轰然爆发，将整个车厢都笼罩其中。 姜康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粘稠，每一个动作都变得缓慢。 这就是超凡宗师的领域雏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轰——！ 一声更加巨大的爆炸从上方传来。 整个地下车站的天花板，竟然被直接炸开！ 无数混凝土碎块和钢筋从天而降，其中一根足有水桶粗的钢筋，正好砸向林寒。 林寒脸色一变，不得不分神应对。 就是这一瞬间的破绽！ 姜康毫不犹豫地催动【高强度外骨骼】，双臂化作利刃，直取林寒腰间。 “找死！” 林寒怒吼一声，掌心凝聚出一团寒气，迎向姜康的利爪。 嘭！ 两股力量碰撞，产生巨大的冲击波。 姜康被震得倒飞而出，重重撞在车厢壁上。 但林寒也不好受，掌心被利爪划出三道深深的血痕。 “这不可能！” 林寒低头看着掌心的伤口，满脸不敢置信。 “你只是个中阶武者，怎么可能伤得了我！” 姜康没有回答，而是趁机朝着天花板的破洞冲去。 但就在他即将冲出车厢的瞬间。 一道血红色的身影，从破洞上方一跃而下！ 那是一头足有三米高的巨型血兽，浑身覆盖着猩红的鳞片，四肢粗壮有力，头部长着三只血红的眼睛。 领主级血兽！ 血兽落地的瞬间，整个车厢都在震颤。 它三只血眼同时锁定了姜康和林寒，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 “吼——！” 恐怖的音波攻击瞬间席卷整个空间。 姜康和林寒都被震得头昏眼花。 但更让姜康震惊的是，这头血兽竟然没有立刻攻击他们。 它只是站在那里，三只血眼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等待什么。 “这是……” 林寒脸色大变。 “有人在操控它！” 话音刚落，又有几道身影从破洞上方跳下。 那是几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脸上都戴着奇异的面具。 为首的那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苍老但精神矍铄的脸。 正是之前在巷子里遇到的老鬼！ “钥匙先生，看来你遇到麻烦了。” 老鬼的声音依然沙哑，但此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鬼！” 林寒认出了他，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原来是你们这群老鼠！” “我还以为你们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清理干净？” 老鬼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 “我们可没那么容易死。” 他抬手一挥，那头领主级血兽立刻朝着林寒扑去。 同时，其他几个黑衣人也同时出手，各种诡异的能力瞬间爆发。 有人双手冒出绿色的毒雾，有人身体突然膨胀变大，还有人直接消失在空气中。 都是兽化者！ 林寒被围攻，一时间手忙脚乱。 虽然他实力强大，但面对这么多敌人的围攻，还有一头领主级血兽，也不敢大意。 “走！” 老鬼朝着姜康喊道。 “趁现在！” 姜康没有犹豫，纵身跃出车厢，朝着破洞上方冲去。 但就在他即将冲出地面的瞬间，一道寒光从下方射来。 是林寒的冰锥！ 姜康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眼看就要被击中。 突然，一道黑影闪过，挡在了他身前。 是老鬼！ 冰锥刺穿了老鬼的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 “快走！” 老鬼咬牙说道。 “别让我们的牺牲白费！” 姜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为了他一个外人，竟然愿意付出生命。 他重重点头，不再犹豫，冲出了地面。 外面的景象让他震撼。 整个中心城的天空都被血红色笼罩，无数血兽在空中盘旋。 街道上到处都是爆炸和火光，联邦士兵正在与血兽激战。 但更让他震惊的是，他看到了几个熟悉的身影。 那些身穿黑色斗篷的人，正在各个街区与联邦军队战斗。 他们有的操控血兽，有的使用诡异的兽化能力，配合默契。 这不是血兽攻城。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救援行动！ “无形者”组织，为了救他一个人，竟然发动了对联邦中心城的全面袭击！ 就在姜康愣神的瞬间，一架武装机甲从天而降，巨大的机械臂朝着他抓来。 他连忙闪避，但机甲的速度太快。 眼看就要被抓住，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边！” 第57章 绝地反击 林寒的杀意瞬间爆发，整个车厢的温度骤然下降。 空气中的水分开始凝结成霜，连钢铁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 姜康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冰窖，血液都快要凝固。 这就是超凡宗师的恐怖实力。 仅仅是杀意的释放，就能影响周围的物理环境。 “本来还想留你一命，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林寒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冰蓝色光球。 “''绝零领域''，体验一下什么叫绝望吧。” 光球脱手而出，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冻结成晶体。 姜康瞳孔急缩，这一击的威力，足以将他连同整节车厢一起冰封！ 【数据面板，有没有办法！】 【检测到致命威胁，建议立即激活''血兽狂化''状态！】 【警告：此操作将大幅消耗生命精华，且可能引发不可控后果！】 管不了那么多了！ 姜康心念一动，体内沉睡的某种力量瞬间苏醒。 一股狂暴到极点的血腥气息从他身上爆发出来。 他的瞳孔变成了竖瞳，皮肤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鳞片纹路。 最明显的变化是他的双手，五根手指彻底兽化，变成了锋利的利爪。 这一瞬间，姜康感觉自己的力量至少提升了三倍！ “吼！” 他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竟然没有躲避，而是直接冲向那团冰蓝色光球。 “找死！” 林寒冷笑，加大了能量输出。 但下一秒，他的表情凝固了。 姜康兽化后的利爪，竟然生生撕开了他的“绝零领域”！ 冰蓝色的能量被撕成碎片，在空中消散。 “这不可能！” 林寒失声惊呼。 那可是他的领域攻击，就算是同级别的超凡宗师也不敢硬接，这个中阶武者凭什么能撕开？ 姜康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 兽化状态下，他的速度快得惊人，几乎瞬间就出现在林寒面前。 利爪直取对方心脏！ 林寒匆忙间只能用双臂格挡，但姜康的力量超出了他的预料。 “咔嚓”一声，他的护臂当场碎裂，整个人被巨力轰飞出去。 “该死的怪物！” 林寒在空中强行调整身形，落地后立刻拉开距离。 他的双臂血肉模糊，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但姜康的状态也不好受。 兽化虽然大幅提升了实力，但消耗也是惊人的。 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生命精华在快速流失，最多只能维持几分钟。 必须速战速决！ “轰隆隆——” 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从上方传来，这次连地面都开始龟裂。 整个废弃车站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坍塌。 林寒脸色阴沉。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他必须尽快解决这里的战斗，然后赶回去支援。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双手结印，身上的气息疯狂攀升。 “领域展开——冰霜炼狱！” 整个车厢瞬间被一层厚厚的寒冰覆盖。 无数冰锥从四面八方射向姜康，每一根都带着能洞穿钢铁的威力。 姜康在兽化状态下，感知能力也得到了极大增强。 他能清楚地“看到”每一根冰锥的轨迹，身形在狭小的空间里诡异地扭动，躲过了大部分攻击。 但还是有几根冰锥擦过他的身体，在外骨骼上留下深深的划痕。 “没用的！在我的领域里，你就是砧板上的肉！” 林寒狞笑着，操控更多的冰锥围攻姜康。 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的声音从姜康的通讯仪里传出。 “姜康，能听到吗？” 是林霜的声音！ “我在！” 姜康一边躲避攻击一边回应。 “太好了！我已经黑进了那个废弃车站的紧急系统。 三十秒后，我会启动车站的自毁程序，你想办法脱身！” 自毁程序？ 姜康心中一动，这倒是个机会。 “你疯了吗？” 林寒显然也听到了通讯内容，脸色大变。 “那会把整个街区都炸塌的！” “那又怎样？” 林霜的声音透着股子狠劲，“反正联邦也没把我们当人看。 姜康，记住，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 倒计时开始了！ 姜康脑中飞速思考。 车站自毁，威力巨大，但也意味着他和林寒都会被埋在废墟里。 除非… 他的视线落在了旁边那辆老旧的列车上。 列车的车头，那盏昏黄的灯还在亮着。 一个疯狂的想法在他脑中浮现。 “二十，十九，十八…” “你想跑？没门！” 林寒察觉到姜康的意图，立刻加大攻击力度。 无数冰锥铺天盖地地射来。 姜康不再躲避，而是硬扛着攻击冲向列车。 外骨骼在冰锥的攻击下千疮百孔，鲜血染红了半边身体。 “十，九，八…” 他跳上列车，冲进驾驶室。 古老的操作台上，一个红色的按钮正闪闪发亮。 紧急启动！ “七，六，五…” 姜康毫不犹豫地按下按钮。 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列车，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 “四，三，二…” “你这个疯子！” 林寒意识到了什么，拼命冲向列车。 “一！” 轰！ 整个车站在巨大的爆炸中化为废墟。 无数钢筋水泥从天而降，要将一切掩埋。 而就在爆炸的前一秒，那辆老旧的列车突然加速，冲进了黑暗的隧道深处。 车厢里，姜康紧紧抓住操作台，感受着列车在废墟和爆炸中穿行。 身后传来林寒愤怒的咆哮，但很快就被爆炸声淹没。 不知过了多久，列车终于停了下来。 姜康踉跄着走出车厢，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下空间。 这里没有联邦的标识，没有巡逻队，甚至连一丝人工的痕迹都没有。 只有古老的岩壁和流淌的地下河。 他掏出通讯仪，屏幕上显示着一条新消息。 “欢迎来到''深渊''，姜康先生。 有人想见你。” 第58章 深渊会面 姜康握着通讯仪，屏幕上的那行字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这里是哪里？谁想见他？ 周围的环境完全陌生。古老的岩壁上长满了奇异的苔藓，散发着微弱的荧光。地下河水流潺潺，但水声中隐约传来某种节奏，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底游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不是腐臭，更像是某种古老生物的气息。 姜康小心翼翼地沿着河岸前行。 兽化状态已经解除，但身体还是虚弱得厉害。刚才那一战消耗太大，现在连站稳都有些困难。 通讯仪再次震动。 “往前走五十米，有个石阶。” 短短一句话，但姜康从中听出了一种居高临下的语气。 他咬咬牙，强撑着继续向前。 果然，五十米外有一道被苔藓覆盖的石阶，一直延伸到更深的地下。 石阶很古老，表面光滑，显然被无数人踩踏过。 姜康刚踏上第一级台阶，周围的荧光苔藓突然亮了起来，将整条通道照得通明。 这不是自然现象。 有人在控制这里的一切。 石阶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门上雕刻着奇异的图案。那些图案看起来像是某种文字，但又不是姜康认识的任何一种语言。 石门自动开启，露出里面宽敞的大厅。 大厅的布置让姜康瞪大了眼睛。 这里简直是一个地下宫殿。 高达十几米的穹顶，精美的雕刻，还有那些闪闪发光的水晶吊灯。 但最让他震惊的是大厅中央的那口巨大水池。 水池里的水呈现出诡异的血红色，不时有气泡冒出。而在水池中央的小岛上，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正背对着他站立。 女人身穿白色长裙，长发及腰，看起来优雅得像个贵族。 但当她转过身时，姜康差点叫出声来。 那张脸美得惊人，但双眼却是血红色的，瞳孔呈竖状。最诡异的是她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血管清晰可见。 这不是人类。 “欢迎来到深渊，姜康先生。” 女人的声音很好听，但每个字都带着某种蛊惑的力量。 “我是这里的主人，你可以叫我''血后''。” 血后？ 姜康脑中飞速搜索着这个称号，但完全没有印象。 “你是什么人？” “人？”血后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嘲讽。“我曾经是人，但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抬起纤细的手指，轻抚着自己的脸颊。 “现在的我，是血兽，也是人类。或者说，是两者的完美结合。” 兽化者！ 而且是完全兽化但保持理智的那种！ 姜康心中震撼。 按照他的了解，兽化者在完全兽化后都会失去理智，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 但眼前这个女人，不仅保持了完全的理智，甚至还拥有这样一个地下王国。 “你很惊讶。”血后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确实，像我这样的存在很少见。但不是没有。” 她伸出手，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过来吧，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姜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血池上有一座精致的石桥，直通中央小岛。 走近后他才发现，血池里的液体确实是血，而且还是活的。 无数细小的触手在血液中游动，偶尔会伸出水面，试图触碰他的脚踝。 “别担心，它们不会伤害你。”血后淡淡地说，“它们只是在确认你的身份。” 确认身份？ 姜康刚想问什么意思，那些触手突然变得兴奋起来，疯狂地朝他伸来。 但不是攻击，更像是在…亲近？ “有意思。”血后挑了挑眉毛，“它们很喜欢你的味道。看来传说是真的。” “什么传说？” “始祖源血的传说。”血后直视着他的眼睛，“你体内流淌的，不是普通的血液，而是这个世界最原始的血源之力。” 姜康心中一跳。 这个女人竟然知道始祖源血的存在！ “不用紧张。”血后走到小岛中央的一张石桌旁，“坐下吧，我们慢慢聊。” 石桌上已经摆好了茶具，还有一些精美的点心。 就像普通的下午茶聚会。 如果忽略周围诡异的环境的话。 姜康坐下后，血后亲自为他倒茶。 “先自我介绍一下。我的本名已经不重要了，现在大家都叫我血后。我是这片区域所有兽化者的统领，也是''深渊''的创建者。” 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这里是我们的避难所，也是我们的家园。所有被联邦迫害的异常血脉，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庇护。” “你救我是为了什么？”姜康开门见山地问。 “为了合作。”血后放下茶杯，表情变得认真起来。“联邦的血脉霸权已经持续太久了。是时候让他们尝尝反抗的滋味。” “而你，姜康先生，就是我们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拥有始祖源血，却没有被联邦控制的人。”血后站起身，走到血池边缘。“更重要的是，你有我们都没有的东西。” “什么？” 血后回过头，血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成长的潜力。无限的成长潜力。” 姜康心中一震。 她知道自己的能力？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血后轻笑着说，“是的，我知道你能吞噬血兽的能力。事实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 什么？ 姜康猛地站起身，体内的始祖源血开始躁动。 “别紧张。”血后摆摆手，“我们不是敌人。相反，我们是最可靠的盟友。”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联邦。” 她指了指大厅四周的墙壁。 姜康这才注意到，墙上挂着无数幅画像。 每一幅画像下面，都标注着一个名字和日期。 全部都是被联邦“清理”的异常血脉。 “这些人，都是我们的同伴。”血后的声音变得低沉，“他们的唯一罪名，就是拥有与众不同的血脉。” “而现在，轮到你了。” 她走回石桌旁，重新坐下。 “联邦已经把你列为A级通缉犯。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派出更强的力量来追杀你。” “但如果你愿意和我们合作，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姜康沉默了片刻，然后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很简单。”血后微笑着说，“帮我们建立一个新的秩序。一个不以血脉论高低的秩序。” “当然，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先解决一些小麻烦。”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水晶球，轻轻一挥手。 水晶球中立刻浮现出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寒。 他正站在废墟中，浑身是血，但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仇恨。 “这个家伙还活着，而且正在集结人手准备报复。”血后淡淡地说，“他不除掉，你永远不会安全。” 水晶球中的画面突然一转，出现了另一个场景。 破败城。 姜康的心脏狠狠跳了一下。 画面中，大批联邦军队正在包围黎明营地。 铁牛、赵宇、老金…所有人都在拼命抵抗，但敌人的数量实在太多了。 “你的朋友们也在劫难难逃。”血后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林寒这次是真的怒了。他要把所有和你有关的人，都赶尽杀绝。” 姜康握紧了拳头。 该死的林寒！ “但是，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帮助…”血后站起身，伸出了她的手。 第59章 深渊交易 姜康盯着血后伸出的手，没有立刻回应。 水晶球里的画面让他心如刀绞。铁牛正挥舞着巨锤，砸碎一个又一个联邦士兵的脑袋。赵宇的箭矢精准地射穿敌人的咽喉。老金虽然年迈，但手中的匕首依然致命。 可敌人太多了。 密密麻麻的联邦军队将整个黎明营地围得水泄不通。天空中还有武装机甲在盘旋，随时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他们撑不了多久。” 血后收回手，重新坐下。 “林寒这次动了真格。三个军团，五十台武装机甲，还有两名宗师级强者。就为了对付一群破败城的流民。” 姜康的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 血后端起茶杯，轻抿一口。 “我要你加入深渊，成为我们的一员。作为交换，我会派人去救你的朋友。” “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止。” 血后放下茶杯，血红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狡黠。 “我还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一件只有你能做的事。” 姜康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联邦中心城的地下，有一个秘密实验室。里面存放着他们从各种异常血脉身上提取的基因样本。” 血后站起身，走到血池边缘。 “那些样本，是他们研究血脉改造的核心资料。如果能拿到手，我们就能彻底掌握血脉进化的秘密。” 姜康皱眉。 “为什么是我？你们这么多人，随便派几个去不就行了？” “因为那个实验室有特殊的防护系统。” 血后转过身，血红色的眼睛直视着他。 “只有拥有始祖源血的人，才能通过那些防护。” 原来如此。 姜康明白了。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在算计他。救他出来，不是出于善意，而是为了利用他的特殊血脉。 “如果我拒绝呢？” “那你的朋友就会死。” 血后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透着冰冷的威胁。 “而你，也会被联邦追杀到天涯海角。” 水晶球里的画面突然一转。 黎明营地的防线已经开始崩溃。铁牛的左臂被机甲的激光炮击中，整条胳膊都血肉模糊。赵宇的箭矢用完了，只能挥舞着短刀与敌人肉搏。 老金更是被三个联邦士兵围攻，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时间不多了。” 血后淡淡地说。 “再过半个小时，你的朋友就会全部死光。” 姜康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没得选择。 “我答应你。” 他睁开眼睛，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但我有条件。” “说。” “第一，立刻派人去救我的朋友。一个都不能少。” “没问题。” 血后打了个响指。 大厅的角落里，几道黑影瞬间消失不见。 “第二，我要知道那个实验室的具体位置和防护情况。” “当然。” 血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卷轴，递给姜康。 “这里面有你需要的所有信息。” 姜康接过卷轴，展开一看。 上面详细标注着实验室的位置、内部结构、防护系统，甚至连巡逻队的换班时间都有。 这些情报，绝对不是短时间内能收集到的。 这个女人早就在谋划这件事了。 “第三。” 姜康抬起头，直视着血后的眼睛。 “我要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血后愣了一下，然后轻笑起来。 “真实身份？我不是已经说了吗？我是血后，深渊的统领。” “不。” 姜康摇头。 “你不是普通的兽化者。你对联邦的了解太深了，对始祖源血的了解也太深了。” 他指了指卷轴。 “这些情报，不是一般人能拿到的。” 血后的笑容渐渐收敛。 大厅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过了很久，她才开口。 “你很聪明。” 她走回石桌旁，重新坐下。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血后抬起头，血红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我曾经是联邦武道大学的教授。血脉研究部的首席科学家。” 什么？ 姜康瞪大了眼睛。 “我叫林雪，林寒的姐姐。” 轰！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姜康整个人都愣住了。 血后竟然是林寒的姐姐？ “很意外吗？” 林雪苦笑一声。 “当年我在研究血脉改造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始祖源血的存在。为了验证理论，我用自己做了实验。”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苍白透明的皮肤。 “实验成功了。我获得了超越人类极限的力量，但也付出了代价。” “联邦发现了我的变化，立刻将我列为异常血脉。我的弟弟林寒，亲自带队来抓捕我。” 林雪的声音变得低沉。 “那一天，我彻底看清了联邦的真面目。所谓的人类文明延续，不过是少数人维护自己统治地位的借口。” “所以你建立了深渊？” “是的。” 林雪点头。 “我要建立一个真正平等的世界。一个不以血脉论高低的世界。” 姜康沉默了。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优雅高贵的女人，竟然有这样的过去。 “现在你知道了我的秘密。” 林雪重新端起茶杯。 “那么，我们的交易还算数吗？” 姜康看了看水晶球。 画面中，黎明营地的战斗已经进入白热化。铁牛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赵宇被一台机甲的机械臂死死抓住，眼看就要被捏碎。 “算数。” 他咬牙说道。 “但我还有最后一个条件。” “说。” “我要亲自去救我的朋友。” 林雪皱眉。 “那太危险了。林寒肯定在那里设了陷阱等你。” “我不管。” 姜康站起身。 “他们是为了我才陷入危险的。我不能躲在这里看着他们死。” 林雪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点头。 “好。我派人和你一起去。” 她拍了拍手。 大厅的阴影中，走出了十几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 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这些是我的精锐手下。有他们帮忙，你的胜算会大很多。” 姜康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 “等等。” 林雪叫住了他。 “在你去之前，我要给你一样东西。”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注射器，里面装着一管血红色的液体。 “这是我用自己的血液调制的强化药剂。注射之后，你的实力会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 姜康接过注射器，感觉到里面的液体在微微发热。 “有副作用吗？” “会很痛。” 林雪淡淡地说。 “但不会有生命危险。” 姜康没有犹豫，直接将注射器扎进自己的手臂。 血红色的液体瞬间涌入血管。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注射部位扩散到全身。 姜康咬紧牙关，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 疼痛持续了足足十分钟才渐渐消退。 但随之而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力量感。 【数据面板】自动弹出。 【检测到外来血脉注入，正在分析…】 【分析完毕！获得临时能力：血脉共鸣（持续时间：2小时）】 第60章 血债血偿 铁牛正抱着一个受伤的孩子，鲜血从他的肩膀流下来。赵宇挥舞着钢管，拼命挡在老金面前。那些熟悉的面孔，此刻都写满了绝望。 “该死！” 他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撞倒在地。 血后静静看着他，血红色的瞳孔里闪烁着某种满意的光芒。 “愤怒是好事。” 她轻抚着水晶球的表面。 “但光有愤怒是不够的。你需要力量，足够强大的力量。” 姜康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想要什么？” “很简单。” 血后走到血池边，伸手轻点水面。 “我要你成为我们的王。真正的王。” 水面泛起涟漪，无数触手从血液中探出头来，朝着姜康的方向摆动。 “这些小家伙都很喜欢你。它们能感受到你体内始祖源血的气息。” 血后转过身，白色长裙在血红色的光芒下显得格外诡异。 “你知道始祖源血意味着什么吗？” 姜康摇摇头。 “它是这个世界最原始的血源之力。所有血兽，所有异常血脉，都源自于它。” 血后的声音变得低沉。 “传说中，第一个拥有始祖源血的人，能够统御所有血兽。让它们臣服，让它们战斗，让它们死亡。” 她指了指周围的血池。 “这里的每一滴血，都来自不同的血兽。我花了十年时间收集它们，就是为了等待你的到来。” 姜康皱起眉头。 “你想让我做什么？” “融合它们。” 血后的话让姜康心中一跳。 “将这些血液融入你的体内，激活始祖源血的真正力量。到那时，你就能控制所有的血兽。” “包括那些正在攻击你朋友的血兽。” 水晶球中的画面再次变化。 姜康看到了几头巨大的血兽正在冲击黎明营地的防线。铁牛他们根本挡不住，只能节节败退。 “时间不多了。” 血后走到他身边。 “再过半小时，你的朋友就会全部死光。” 姜康握紧拳头。 他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但现在没有选择。 “如果我答应，你能保证救出他们？” “当然。” 血后伸出纤细的手指，轻抚着他的脸颊。 “我说过，我们是盟友。” 姜康深吸一口气，走向血池。 血红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腥味，那些触手兴奋地朝他伸来。 “等等。” 血后突然叫住了他。 “在你融合之前，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 她的表情变得严肃。 “这个过程很危险。如果你的意志不够坚定，就会被这些血液中的兽性吞噬，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怪物。” “但如果成功了，你将获得超越一切的力量。” 姜康没有犹豫，直接跳进了血池。 冰冷的血液瞬间包围了他。 无数触手缠绕上来，钻进他的皮肤，融入他的血管。 剧烈的疼痛瞬间席卷全身。 姜康感觉自己的血液在沸腾，骨头在重塑，每一个细胞都在撕裂重组。 【检测到未知血源融合，正在分析…】 【警告！检测到大量异种血脉冲击！】 【建议立即中止融合过程！】 数据面板疯狂闪烁着红色警告。 但姜康咬紧牙关，强忍着痛苦。 他不能停下。 铁牛他们还在等着他救命。 突然，一股陌生的意识涌入他的脑海。 那是一头远古血兽的记忆。 荒芜的大地，血红的天空，无数血兽在厮杀。 然后是第二股，第三股… 无数血兽的记忆和意识同时冲击着他的精神。 姜康感觉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就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体内的始祖源血突然爆发。 一股纯净而强大的力量瞬间压制了所有的杂音。 【融合成功！】 【获得新能力：血兽统御】 【获得新能力：血脉共鸣】 【获得新能力：原始狂化】 【体质+50，力量+50，敏捷+30，精神+40】 姜康从血池中站起身，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他的皮肤变得更加坚韧，肌肉线条更加分明。最明显的变化是他的双眼，瞳孔变成了金色，散发着野兽般的威压。 “成功了。” 血后满意地点点头。 “现在，去救你的朋友吧。” 姜康没有说话，直接冲出了大厅。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杀光所有敢伤害朋友的混蛋。 地下通道里，姜康的速度快得惊人。 融合了无数血兽血液后，他的身体素质得到了质的提升。 很快，他就回到了地面。 破败城的天空依然阴沉，但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远处传来爆炸声和惨叫声。 姜康朝着黎明营地的方向狂奔。 路上，他遇到了几队联邦士兵。 “站住！你是什么人！” 一个队长举起能量步枪，对准了他。 姜康没有停下脚步，甚至没有看他们一眼。 【血兽统御】 一股无形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街区。 那些士兵突然感到一阵恐惧，手中的武器都拿不稳了。 “怪…怪物！” 有人惊恐地叫出声来。 姜康从他们身边掠过，留下一地瑟瑟发抖的士兵。 黎明营地已经在望。 但眼前的景象让姜康怒火中烧。 营地的围墙被炸出了几个大洞，到处都是尸体和血迹。 三头巨大的血兽正在肆虐，联邦士兵们躲在掩体后面不断开火。 而铁牛他们，已经被逼到了营地最深处的一间屋子里。 “该死的畜生！” 姜康双眼金光大盛。 【血兽统御】 那三头血兽突然停下了攻击，茫然地转过头看向他。 然后，它们竟然朝着联邦士兵扑了过去。 “什么情况？血兽怎么攻击我们了？” 士兵们惊慌失措。 姜康趁乱冲进营地，直奔铁牛他们藏身的屋子。 “姜康？！” 铁牛看到他，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你怎么回来了？这里很危险！” “我来带你们走。” 姜康扫视了一圈，发现除了几个轻伤，大家都还活着。 “快，趁现在！” 就在这时，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想走？问过我了吗？” 林寒浑身是血地出现在门口，那双眼睛里燃烧着疯狂的仇恨。 第61章 兄妹相见 林寒站在门口，浑身的血迹还在往下滴。 他的左臂明显变形，应该是被什么重物砸断了。脸上也有好几道深深的爪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 但最让人心惊的是他的表情。 那种疯狂和仇恨，已经完全扭曲了他原本英俊的面容。 “姜康，你终于回来了。” 林寒舔了舔嘴唇，鲜血从伤口渗出。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做缩头乌龟呢。” 姜康挡在铁牛他们前面，体内的始祖源血开始躁动。 刚才融合的那些血兽血液，让他对危险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 林寒现在很危险。 不是因为实力，而是因为他已经彻底疯了。 “林寒，我们之间的恩怨，不要牵扯到无辜的人。” 姜康的声音很平静，但铁牛他们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 “无辜？” 林寒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嘲讽。 “这些废物收留了你，就不是无辜的了！” 他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团冰蓝色的能量。 “今天，我要让所有和你有关的人，都为我的耻辱付出代价！” 能量球朝着屋子里的众人飞来。 姜康没有躲避，而是直接伸手去抓。 【原始狂化】 他的手臂瞬间兽化，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鳞甲。 冰蓝色的能量球被他硬生生捏碎，化作无数冰屑飘散。 林寒的笑声戛然而止。 “这不可能！你怎么能…” 话还没说完，姜康已经冲了出去。 速度快得林寒几乎看不清。 砰！ 一拳砸在林寒的胸口上。 超凡宗师的身体竟然被打得向后飞了好几米，撞在墙上才停下。 “咳咳…” 林寒咳出一口血，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康。 “你的实力怎么会…” “提升了这么多？” 姜康活动了一下手腕，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 “多亏了你姐姐的帮助。” 林寒的瞳孔瞬间收缩。 “你见过我姐姐了？” “不只是见过。” 姜康走向他，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颤抖。 “她还告诉了我很多有趣的事情。比如，你是怎么亲手抓捕她的。” 林寒的脸色变得苍白。 “那是…那是为了联邦的大业！她已经不是人类了！” “是吗？” 姜康停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现在的我，在你眼里又是什么？” 话音刚落，姜康的双眼突然变成了金色。 一股恐怖的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区域。 林寒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这种威压，比他姐姐当年的还要恐怖！ “你…你也不是人类了！” 他颤抖着后退，手忙脚乱地想要施展武技。 但姜康没有给他机会。 【血兽统御】 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制了林寒的血脉，让他无法调动血源之力。 “现在，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姜康抓住林寒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等等！” 林寒突然大喊。 “你以为我只是一个人来的吗？” 他掏出通讯仪，按下了一个红色的按钮。 “所有单位注意，目标已确认，立即执行''净化计划''！” 通讯仪里传来冰冷的回应。 “收到，''净化计划''开始执行。” 姜康皱起眉头。 “什么是净化计划？” 林寒露出得意的笑容。 “就是把整个破败城都炸掉！连同你，连同这些废物，一起化为灰烬！” 轰隆隆—— 远处传来巨大的爆炸声。 姜康透过窗户看去，发现破败城的边缘已经升起了巨大的火球。 “你疯了！破败城有几十万人！” “那又怎样？” 林寒狞笑着。 “为了消灭你这个威胁，牺牲一些贱民是值得的！” 姜康的怒火瞬间爆发。 他的手掌死死掐住林寒的脖子，指甲刺进了皮肤。 “你这个畜生！” “杀了我也没用！” 林寒艰难地说着。 “炸弹已经布置好了，十分钟后整个破败城都会被夷为平地！”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跟我走。主动投降，接受联邦的审判。” 林寒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只要你答应，我就下令停止净化计划。” 姜康松开了手。 林寒重重地摔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怎么样？是选择几十万人的生命，还是选择你自己的自由？”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铁牛他们都紧张地看着姜康。 他们知道，不管姜康做出什么选择，他们都会支持。 就在这时，姜康的通讯仪突然响了。 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他接通后，里面传来了血后林雪的声音。 “弟弟，好久不见。” 林寒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都僵住了。 “姐…姐姐？” “是我。” 林雪的声音透过通讯仪传来，带着某种说不出的温柔。 “听说你要炸掉整个破败城？” “我…我是为了抓住这个怪物！” 林寒指着姜康，声音有些颤抖。 “他不是人类！他会威胁到联邦的安全！” “威胁联邦安全的，不是他。” 林雪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 “而是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蠢货。”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们是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 “人类文明？” 林雪轻笑了一声。 “弟弟，你知道联邦的高层都在做什么吗？” “他们在秘密培养血兽军团，准备用来统治其他的人类聚居地。” “他们在进行活体实验，把无辜的孩子改造成怪物。” “他们甚至在研究如何人工制造''赤灾''，用来清除所谓的''劣等人群''。” 林寒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不…不可能…这些都是假的…” “是真是假，你心里清楚。” 林雪的声音变得悲伤。 “弟弟，回头吧。不要再为那些恶魔卖命了。” 林寒沉默了很久。 然后，他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姐姐，我对不起你。但我不能背叛联邦。” “如果你不让姜康跟我走，我就死在这里！” 姜康冷冷地看着他。 “你以为用自杀威胁我，我就会妥协？” “不是威胁你。” 林寒露出凄惨的笑容。 “是威胁我姐姐。她不会看着我死的。” 通讯仪里传来林雪的叹息声。 “姜康，让他走吧。” “什么？” 姜康有些不敢相信。 “他要炸掉整个破败城！” “炸弹我已经处理了。” 林雪淡淡地说。 第62章 内部裂痕 林雪摘下面具的瞬间，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凝固了。 她比通讯仪里的声音更加真实，也更加震撼。那张脸美得让人窒息，但血红色的瞳孔却透着非人的冷漠。 林寒瘫坐在地上，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姐姐…”他的声音沙哑得像破风箱。 林雪缓缓走向他，白色长裙在地面拖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她蹲下身，伸手轻抚着林寒脸上的伤痕。 “疼吗？” 这简单的三个字，让林寒瞬间红了眼眶。 “姐姐，我…” “嘘。”林雪将手指放在他唇边。“什么都不用说。” 姜康站在一旁，感受着这对姐弟之间复杂的情感纠葛。他能感觉到林雪身上散发出来的强大气息，比之前在深渊时更加恐怖。 铁牛他们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给他们的压迫感甚至超过了林寒。 “弟弟，跟姐姐回家吧。”林雪温柔地说着，但那双血红色的瞳孔里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林寒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身体太虚弱了。 “我不能…我是联邦的军官…我有职责…” “职责？”林雪的声音突然变冷。“什么职责让你要炸死几十万无辜的人？” 林寒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姜康这时开口了。 “林雪，你说联邦内部有很多人不满现状，这是真的吗？” 林雪转过头看向他，血红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赞许。 “当然是真的。联邦看似铁板一块，实际上内部早就千疮百孔了。”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 “你以为那些炸弹真的是我的人拆除的吗？” 姜康皱起眉头。 “不是吗？” “当然不是。”林雪轻笑一声。“是联邦军务处的副处长亲自下令停止的。” 什么？ 这个消息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 “副处长？”林寒艰难地说着。“不可能…他是联邦的忠诚派…” “忠诚？”林雪转过身，血红色的瞳孔里满是嘲讽。“弟弟，你太天真了。” “联邦高层早就分成了好几个派系。有人想要维持现状，有人想要改革，还有人想要彻底推翻重来。” “而你，只是其中一个派系的棋子而已。” 林寒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那…那我这些年做的一切…” “都是为了别人的野心。”林雪毫不留情地说着。“包括抓捕我，也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他们想要得到我的研究成果，所以让你来逼我就范。” 林寒整个人都崩溃了。他捂着脸，肩膀不停地颤抖。 姜康看着这一幕，心情复杂。他能理解林寒的痛苦，发现自己一直以来的信念都是虚假的，这种打击确实很大。 但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林雪，你刚才说的那个副处长，他为什么要帮我们？” 林雪重新走回来，在石桌旁坐下。 “因为他也是异常血脉。” “什么？” “联邦军务处的副处长，竟然是异常血脉？” “很意外吗？”林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联邦高层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都拥有异常血脉。” “他们表面上支持血脉纯净论，暗地里却在疯狂地改造自己。” “因为他们知道，只有异常血脉才能在这个世界真正生存下去。” 姜康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又被颠覆了。 原来联邦的真相是这样的。 “那你建立深渊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直接问道。 林雪放下茶杯，血红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推翻联邦，建立新的秩序。” “但不是通过战争，而是通过内部瓦解。” 她指了指林寒。 “我的弟弟，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当他发现真相后，自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林寒抬起头，眼中还有泪痕。 “姐姐，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林雪伸出手。“跟我回深渊，然后帮我们完成最后的计划。” “什么计划？”姜康问道。 “夺取联邦中心城的控制权。”林雪的声音很平静，但说出的话却惊天动地。 “三天后，联邦最高议会将举行年度大会。所有的高层都会聚集在议会大厦里。” “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 姜康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女人竟然想要一网打尽联邦的所有高层。 “你疯了吗？那里的防护…” “防护再严密，也挡不住内部的配合。”林雪打断了他的话。“我说过，联邦内部有很多我们的人。” “包括那个副处长，还有几个议员，甚至连武道大学的校长都是我们的盟友。” 姜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深渊的势力竟然已经渗透到了这种程度。 “但是，我们还缺少一个关键的人物。”林雪看向姜康。“一个拥有始祖源血，能够控制所有血兽的人。” “你想让我做什么？” “很简单。”林雪微笑着说。“在大会当天，释放你的血兽统御能力，控制联邦中心城地下的所有实验体血兽。” “让它们冲进议会大厦，制造混乱。” “然后，我们趁机夺取控制权。” 姜康沉默了。 这个计划听起来很疯狂，但确实有成功的可能。 “如果我拒绝呢？” “你不会拒绝的。”林雪的声音变得温柔。“因为这也是为了你的朋友。” 她指了指铁牛他们。 “联邦不会放过他们的。只要你还活着一天，他们就会一直被追杀。” “只有彻底推翻联邦，你们才能真正安全。” 姜康咬了咬牙。 他知道林雪说的是对的。 “我需要时间考虑。” “当然。”林雪站起身。“但不要太久。时间不等人。” 她走向林寒，伸出手。 “弟弟，跟姐姐走吧。” 林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姐姐，我…” “什么都不用说。”林雪将他扶起来。“回家再慢慢聊。”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黑衣人匆忙跑进来。 “血后大人，不好了！” “怎么了？”林雪皱起眉头。 “联邦中心城那边传来消息，最高议会突然宣布提前召开大会！” “什么？”林雪的脸色瞬间变了。“提前多久？” “明天晚上！” 林雪的瞳孔急剧收缩。 “该死，一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 她转过头看向姜康。 “看来你没有时间考虑了。” 第63章 最后的通牒 黑衣人带来的消息，像一盆冰水浇在所有人的头上。 明天晚上？ 时间怎么可能这么紧！ 林雪那张永远从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她血红色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上强大的气息不受控制地外泄。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 “该死！” 林雪低声咒骂了一句。 她的计划环环相扣，准备了十年。 提前一天，就意味着无数部署被打乱。 风险，呈几何倍数增加。 她转过头，视线死死锁住姜康。 “看来你没有时间考虑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现在，立刻给我答案。” 屋子里一片死寂。 铁牛和赵宇他们，紧张地看着姜康。 林寒也抬起头，迷茫的眼神里多了一丝复杂。 所有人的命运，似乎都压在了姜康一个人的肩膀上。 姜康没有立刻回答。 他扫了一眼角落里的铁牛他们。 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伤，脸上写满了疲惫和不安。 林雪说得对。 只要联邦还在，他们就永远不会有安宁的日子。 为了他们，也为了自己。 他别无选择。 “我答应你。” 姜康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异常清晰。 林雪紧绷的表情终于松弛下来。 “很好，你做了最明智的……” “但我有条件。” 姜康打断了她的话。 林雪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说。” “第一，我朋友的安全。” 姜康指着铁牛他们。 “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立刻把他们送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在一切结束之前，不能有任何危险。” “没问题。” 林雪答应得很干脆。 她对着门外打了个响指。 两个黑衣人走了进来。 “带他们去‘静谧之家’，最高级别的防护。” “是。” 铁牛还想说什么，被姜康用眼神制止了。 “姜康，你……” “信我。” 姜康只说了两个字。 铁牛看着他坚定的眼神，重重地点了点头。 “兄弟们，我们走！别给姜康添乱！” 老金和赵宇扶起受伤的同伴，跟着黑衣人离开了屋子。 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姜康才松了口气。 “第二个条件。” 他重新看向林雪。 “我要知道我们盟友的具体身份。至少是核心人物。” “我不是棋子，不想稀里糊涂地卖命。” 林雪血红的瞳孔闪了闪。 她没想到，在这种压力下，姜康还能如此冷静地提条件。 这个人，比她想象的更有趣。 “可以。” 她沉吟片刻。 “联邦军务处副处长，代号‘夜枭’。武道大学总院的校长，代号‘园丁’。” “到了中心城，‘夜枭’会主动联系你。” “至于其他人，为了安全，暂时不能告诉你。” 这个回答，在姜康的意料之中。 能知道两个核心人物，已经足够了。 “最后一个条件。” 姜康深吸一口气。 “事成之后，我要自由。深渊也好，联邦也好，我不想加入任何一方。” 林雪笑了。 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当然。” “只要你能推翻联邦，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不过……” 她话锋一转。 “我怕到时候，是你自己不想走了。” 交易达成。 屋子里的气氛瞬间变得不同。 之前的温情和纠葛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的效率和紧迫感。 “我们必须立刻出发。” 林雪看了一眼瘫坐在地的林寒。 “弟弟，你打算怎么办？” 林寒抬起头，眼神空洞。 “我……” 他还能怎么办？ 信仰崩塌，众叛亲离，他已经一无所有。 “跟我走。” 林雪向他伸出手。 “用你的身份和权限，帮我们进入中心城。这是你唯一赎罪的机会。” 林…寒看着姐姐的手，又看了看姜康。 最终，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握住了林雪的手。 “好。” “很好。” 林雪满意地点点头。 她转身对姜康说：“破败城外有一条废弃的磁悬浮轨道，直通中心城的地下。那是我们早就准备好的秘密通道。” “我们走。” 一行人迅速离开了黎明营地。 在几个黑衣人的带领下，他们来到破败城边缘一个极其隐蔽的地下入口。 入口下，是一座充满科技感的站台。 一辆流线型的磁悬浮列车正静静地停在那里。 这景象与破败城的废土风格格格不入。 登上列车，车门无声地关闭。 车厢内亮起柔和的灯光。 除了他们三人，还有十几个气息强大的黑衣人，显然是深渊的精锐。 列车启动，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窗外的景物在飞速倒退。 “我们有六个小时。” 林雪递给姜康一个薄如蝉翼的数据芯片。 “这是联邦中心城地下所有秘密实验室的分布图，以及‘净化计划’备用目标的控制枢纽。” “你的任务，就是在大会开始时，潜入那里，释放所有实验体。” 她的声音变得无比严肃。 “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姜康接过芯片，入手冰凉。 他看着林雪，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相信我？” “不怕我拿了东西，直接跑掉吗？” 林雪摇了摇头，血红的瞳孔里倒映出姜康的身影。 “因为我们是一样的人。” “被世界抛弃，被亲人背叛，除了复仇，我们一无所有。” 她的话，像一根针，扎进了姜康心里最深的地方。 他不再说话，将芯片贴在额头。 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脑海。 无数复杂的管道、通道、实验室结构图、防御系统代码…… 像一座巨大的迷宫，在他脑中展开。 姜康闭上眼睛，开始全力记忆。 时间，不多了。 列车在黑暗的隧道中疾驰，载着仇恨、野心和一丝渺茫的希望，冲向那座钢铁铸成的巨大利维坦。 联邦中心城。 第64章 姜康的选择 “该死！” 林雪一拳砸在身旁的石壁上。 坚硬的岩石瞬间蛛网般裂开，碎石簌簌落下。 她那张永远优雅从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失控的怒火。 血红色的瞳孔里，风暴正在凝聚。 “有人泄密了。” 她的声音冰冷刺骨，让整个屋子的温度都降了几分。 那个前来报信的黑衣人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身体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 “是谁？”林雪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不…不清楚…”黑衣人颤抖着回答，“消息是军务处内部的线人传出来的，他说这是最高议长亲自下的命令，没有任何征兆。” 最高议长。 联邦权力的顶点。 林雪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 再次睁开时，眼中的怒火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代的是更加深沉的冰冷。 “看来，我们的盟友里面，有不忠诚的家伙啊。” 她轻声说着，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每一个字都让姜康心头一紧。 计划提前。 从三天变成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原本周密的部署，现在变成了一场仓促的豪赌。 “现在怎么办？”姜康沉声问道。 他看了一眼角落里的铁牛他们。 几人脸上都写满了惊恐和不安。 他们不懂什么议会，什么计划，只知道危险又一次逼近了。 林雪转过身，重新看向姜康。 “计划不变。” 她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不变？”姜康皱起眉头，“时间这么紧，我们的人手和准备都……” “来不及了。”林雪直接打断了他。 她走到那张巨大的地图前，手指点在联邦中心城最核心的位置——议会大厦。 “既然他们想提前玩，那我们就奉陪到底。” 她的声音恢复了镇定，甚至带着一丝疯狂的兴奋。 “明天晚上，议会大厦的防御会比平时森严十倍。所有的宗师级强者都会到场，甚至可能有传奇武者坐镇。” “但同样，这也是他们最集中的时候。” 林雪的目光转向姜康，那双血红色的瞳孔仿佛能看穿人心。 “我原本的计划，是让你在三天后，配合我们安插在议会内部的人，里应外合。” “但现在，我们只能用最直接，也是最粗暴的方式了。”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强攻。” 铁牛倒吸一口凉气。 强攻联邦的议会大厦？ 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 姜康也沉默了。 他虽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单挑整个联邦高层。 “你疯了。”他直接说道。 “我很清醒。”林雪摇摇头，“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一旦错过明天，泄密者一定会把我们所有人的名单都交上去。到那时，我们面对的将是整个联邦无穷无尽的追杀。” “不只是我们，还有你的这些朋友。” 她的话像一根针，精准地刺进了姜康的软肋。 他再次看向铁牛他们。 老金的脸上满是皱纹，赵宇还很年轻，铁牛的女儿更是只有几岁。 他们不能一辈子活在东躲西藏的恐惧里。 “我需要知道全部计划。”姜康的声音变得沙哑。 “很简单。” 林雪从怀中取出一枚芯片，扔给了他。 “这是议会大厦地下的完整结构图，包括他们秘密关押实验体血兽的‘兽栏’。” “明天晚上八点，大会开始。” “你需要做的，就是在八点零五分，潜入‘兽栏’的最底层，释放你全部的‘血兽统御’能力。” 林雪的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把那些怪物，全部放出来！” “让它们去撕碎那些道貌岸然的议员，去摧毁他们引以为傲的秩序！” “混乱一起，我们在中心城各处的部队就会同时发动攻击，接管城市的防御系统。” “而你，”她看着姜康，“你的任务只有一个。” “在混乱中，找到并刺杀最高议长。” 姜康捏紧了手里的芯片。 这个计划，每一步都走在刀尖上。 潜入防守森严的兽栏。 在无数强者的眼皮底下，控制数以千计的强大血兽。 还要在混乱中，刺杀联邦的最高领袖。 任何一个环节出错，都是万劫不复。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姜康问道，“相信你的那些盟友不会在关键时刻反水？” “你只能相信我。”林雪坦然地看着他。 “因为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输了，你也活不了。” 屋子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瘫坐在地上的林寒，此刻也抬起了头，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 他看着自己的姐姐，又看了看姜康，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姐姐……” “你闭嘴。”林雪冷冷地打断他，“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我们成功。” 林寒的脸上闪过一丝痛苦，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姜康深吸一口气。 他走到铁牛面前。 “铁牛，照顾好大家。” 铁牛看着他，这个壮硕的汉子眼眶也红了。 “姜康……”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们信你。”最终，他只是重重地拍了拍姜康的肩膀。 简单的四个字，比任何话语都有力量。 姜康点点头，不再犹豫。 他转过身，面向林雪。 “我答应你。” 林雪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很好。” 她拍了拍手。 门外，十几个气息强大的黑衣人走了进来。 “他们会跟你一起行动。”林雪说道，“负责帮你清除外围的障碍。” 她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通讯器，递给姜康。 “这是加密线路，可以直接联系到我。行动中，我会随时给你提供情报支持。” 姜康接过通讯器，戴在耳朵上。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现在。”林雪看了一眼窗外愈发阴沉的天色。 “从这里到中心城，有专门的地下通道，需要六个小时。” 她走到姜康面前，血红色的瞳孔近在咫尺。 “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一旦失败，整个破败城，包括你的朋友，都会在联邦的怒火下化为灰烬。” 这不是威胁。 这是事实。 姜康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门口。 “姜康！” 林寒突然叫住了他。 姜康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林寒挣扎着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块不起眼的金属徽章，扔了过去。 “这是我以前在血铁军团的身份识别徽章，或许……能帮你通过几道外围的检查站。” 他的声音很低，充满了苦涩。 姜康接住徽章，入手冰凉。 他看了林寒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出了屋子。 林雪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她走到林寒身边，轻声说道。 “弟弟，你终于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第65章 钢铁心脏里的赌局 磁悬浮列车在漆黑的隧道中无声滑行，快得像一道幽灵。 车窗外，只有偶尔闪过的维修指示灯，一晃而过，随即又被无尽的黑暗吞没。这冰冷、高效的地下通道，本身就是联邦科技力量的缩影。 车厢内，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十几个黑衣精锐，像一尊尊雕塑，纹丝不动，但紧绷的肌肉线条透露出他们随时准备搏命的决心。 林寒缩在角落，脸色苍白如纸。他的目光在姐姐林雪和姜康之间来回游移。姐姐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而那个不久前还被自己视为蝼蚁的少年，此刻闭着双眼，眉头紧锁，身上散发出的气势，竟让他感到一丝本能的畏惧。 姜康的脑海里，正掀起一场风暴。 那枚芯片里的信息，已经不再是冰冷的图纸。它们变成了一座活生生的、在他意识中不断运转的巨大迷宫。他能“看”到每一条巡逻路线的交错点，能“听”到能量护盾发出的低沉嗡鸣，甚至能“闻”到不同区域空气中能量浓度的细微差别。 他在进行推演。 一次又一次地模拟着潜入路线，计算着每一个动作需要的时间，精确到毫秒。他必须成为这座地下堡垒的一部分，才能找到它最脆弱的缝隙。 不知过了多久，列车的速度开始平缓下来。 一道柔和的白光从前方亮起，驱散了长久的黑暗。列车缓缓停靠在一个同样充满科技感的秘密站台。 “到了。”林雪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车门无声地滑开。一股干燥、冰凉，带着金属和臭氧味道的空气涌了进来。这里是联邦的心脏，蔚蓝大陆上防守最森严的地方。 站台上，一个身影早已静候多时。 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联邦高级军官制服，肩章在灯光下闪烁着银色的光辉。他没有戴帽子，露出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短发，面容冷峻，眼神像鹰一样锐利。 他就是“夜枭”。联邦军务处的副处长。 看到林雪一行人，他只是微微颔首，动作标准得像是教科书。“血后。”他的声音很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雪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夜枭的目光，越过林雪，直接落在了姜康身上。那目光充满了审视和评估，仿佛在判断一件武器的价值。 “你就是‘钥匙’。”夜枭开口，用的是陈述句。 姜康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与他对视。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体内，同样涌动着一股强大而隐晦的血源之力，只是被完美地压制和伪装了起来。 “情况有变。”夜枭没有浪费任何时间，直接切入正题。 林雪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说。” “泄密是故意的。”夜枭吐出一个惊人的消息。“最高议长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提前会议，就是为了引蛇出洞。他布下了一个陷阱。” 林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她身后的黑衣精锐们，气息也出现了一丝不稳。 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陷阱是什么？”林雪追问。 “传奇武者，‘镇狱’。”夜枭的嘴里吐出一个让空气都为之凝固的名字。“他亲自坐镇在‘兽栏’的入口。所有通往底层的通道，都增加了三道血源感应门和一支血铁军团的精英小队。” “镇狱”……联邦最古老的传奇武者之一，据说已经有近两百岁，成名于赤灾初期，一生都在镇压最恐怖的血兽和异种血脉，是所有异常血脉者的噩梦。 计划，在开始之前，似乎就已经失败了。 强攻？在一位传奇武者面前，他们这点人手，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林雪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连她都感到了一丝绝望。 就在这片死寂中，姜康却突然开口了。 “有一条路。”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身上。 姜康睁开眼睛，瞳孔里仿佛有无数数据流闪过。他伸出手，在空气中比划着，“结构图的角落里，有一条被标记为‘永久废弃’的17号高压废料排泄管道。” 夜枭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 “这条管道建于中心城初期，用来处理实验室最高危的废料。后来因为结构腐蚀问题被废弃了。”姜康语速极快，思路清晰得可怕，“但它的出口，在‘兽栏’最底层的下方，直通地底熔岩层。为了防止熔岩倒灌，出口处有一个紧急维修口。” 他看向夜枭，“它绕过了‘镇狱’和所有的感应门。” 夜枭眼中闪过一丝骇然。他调出自己的数据终端，飞速查询，几秒后，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姜康。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份图纸连我都只看了大概，你……” 他震惊了。这个少年，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不仅记下了全部结构，甚至找到了一个被所有人都忽略掉的、理论上的生机！ “这条路太危险了。”夜枭很快冷静下来，“管道内部情况不明，而且是垂直向下，一旦进去，就没有回头路。” “这是我们唯一的路。”姜康斩钉截铁地说道。 林雪看着姜康，血红的瞳孔里爆发出惊人的神采。她突然笑了。“好，好一个‘钥匙’！” 她转头对夜枭说：“给他提供一切便利。” 夜枭深深地看了姜康一眼，不再犹豫。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金属装置，递给姜康。 “血脉信号屏蔽器，能生效十分钟。用了它，就算是‘镇狱’当面，也看不出你的底细。” 他又在终端上操作了几下。 “我会在八点零四分三十秒，启动那条管道的紧急维修程序。届时，维修口的能量感应器会关闭三十秒。你只有这三十秒的时间出来。” “足够了。”姜康接过屏蔽器。 “这太冒险了！简直是自杀！”林雪身后，一名黑衣人忍不住出声反对，“我们对管道里一无所知，万一里面有前文明留下的防御机制怎么办？” “闭嘴！”林雪冷声喝道，“从现在起，他就是行动的指挥官。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那名黑衣人立刻噤声，但眼神里依然充满了怀疑和不安。 姜康没有理会这些。他看了一眼自己的队伍，加上他，一共十三人。 “我们走。”他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身走向夜枭指示的通道。 在复杂的地下通道中穿行了近十分钟，他们终于来到了一个巨大的金属闸门前。闸门上，用红色的涂料喷涂着一个巨大的骷髅标志和“17”的数字。 这里就是废弃管道的入口。 一股腐朽、沉闷的气息从门缝里渗出，仿佛通往地狱。 姜康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那枚冰冷的、属于血铁军团的徽章。这是林寒给他的东西，或许，也是一种讽刺的护身符。 他举起手，正准备下令打开闸门。 “滋……滋啦……” 耳朵里的加密通讯器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紧接着，一个因为信号干扰而极度扭曲，却透着无边惊恐的声音，疯狂地挤了进来。 “陷阱！快走！管道是……” 声音戛然而止。 通讯器里，只剩下一片死寂的忙音。 第66章 唯一的死路 “陷阱！快走！管道是……” 刺耳的电流声之后，是彻底的死寂。 通讯器里，只剩下平稳的“沙沙”背景音，像是在嘲讽着刚刚那句惊恐的、未完的遗言。 空气，瞬间凝固。 那十几个深渊的黑衣精锐，身体几乎在同一时间绷紧。他们都是在刀口舔血的亡命徒，对危险的嗅觉早已刻入骨髓。 “是陷阱！” 一个黑衣人失声叫了出来，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 “我们被耍了！” 恐慌，像瘟疫一样开始蔓延。 “我就说了，这根本就是自杀！”之前那个反对的黑衣人头领，猛地转向姜康，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指责，“现在怎么办？我们暴露了！必须马上撤退！” 他不再看姜康，而是将目光投向林雪，等待着真正主人的命令。 林雪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难看。 那张总是挂着从容和戏谑的精致脸庞，此刻一片冰寒。她血红色的瞳孔剧烈收缩，强大的血源之力不受控制地逸散出来，让周围的温度都骤降了几度。 她抬起手，飞快地在通讯器上按了几个键。 “夜枭！能听到吗？回答我！” 没有回应。 “夜枭！” 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 通讯被切断了。或者说，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信号的坟墓。 林雪放下手，缓缓转过身，那双血红色的眼眸像两把淬毒的刀子，死死地钉在姜康身上。 “解释。” 她吐出两个字，不带一丝感情。周围的黑衣人也全都将充满敌意的目光锁定在姜康身上，手中的武器已经微微抬起。 只要林雪一声令下，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个所谓的“指挥官”撕成碎片。 然而，姜康的反应，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他没有惊慌，没有辩解，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刚才那句夺命的警告，和他毫无关系。 但他的大脑，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 数据面板上的信息在疯狂闪烁，那座在他脑海中建立起来的地下迷宫模型，正在被重新解构、分析。 是谁发的警告？ 肯定是盟友。敌人不会这么好心。 为什么消息会中断？ 信号干扰。说明对方的位置已经暴露，或者他所在的区域被强信号覆盖了。 最关键的问题，他警告的“陷阱”，到底是什么？ 是这条17号管道？还是整个行动？ 姜康的脑中瞬间浮现出两种可能。 第一，最高议长是个老狐狸，他不仅算到有人会渗透，甚至连夜枭这个内鬼和这条废弃管道都算到了。这条管道，从一开始就是个张开大嘴的陷阱。 第二，最高议长只知道有人要渗透，所以布下了天罗地网。而发出警告的盟友，级别不够高，他只知道“强攻议会大厦”这个大方向是陷阱，并不知道姜康他们改变了计划，要走这条谁都不知道的管道。他想警告的，是别的路线。 两种可能，生死两重天。 “还愣着干什么？！”黑衣人头领看姜康一言不发，更加愤怒，“想拉着我们一起陪葬吗？血后大人，下令撤退吧！我们现在走还来得及！” “闭嘴！”林雪冷声喝道。 她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姜康。她需要一个判断。她赌上了整个深渊的未来，赌上了自己十年的心血。她不能接受在行动开始前，就以如此窝囊的方式失败。 她看到了姜康眼中的平静。那不是伪装出来的镇定，而是一种基于绝对理性分析后的决断。 这个少年，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真的找到了生路。 “没有退路了。” 终于，姜康开口了。他的声音沙哑，但异常沉稳。 “什么意思？”黑衣人头领上前一步，逼视着他，“你想让我们去送死？” “从我们踏进中心城地下开始，就只有一条路。”姜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林雪脸上，“往前走，可能死。往后退，一定死。” 他分析得很简单。 现在撤退，他们这支队伍的行踪已经暴露。在结构复杂、守卫森严的地下通道里，面对联邦军务处的围追堵截，他们绝无生还的可能。 夜枭，也绝对活不了。 整个计划，将彻底崩盘。他的朋友，铁牛他们，会立刻成为联邦发泄怒火的第一个目标。 前进，是赌博。赌最高议长没有那么神，赌这条管道是唯一的盲点。 “你的人，还听你的吗？”姜康问林雪。 这句话像是在质问，又像是在提醒。 林雪看着他，血红的瞳孔深处，风暴在激烈翻涌。她从姜康的眼神里，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恐惧和犹豫，只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疯狂，和对胜利的偏执渴望。 她忽然笑了，笑得有些凄美。 “好。”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最终的决定。 她再次转向自己的手下，声音斩钉截铁。 “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 黑衣人头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但血后的命令就是天。他只能不甘地后退一步，眼神里的杀意却更加浓烈。他已经决定，一旦情况不对，他第一个就要杀了姜康康。 姜康不再理会他。 他大步走到那扇巨大的，印着骷髅标志的“17”号闸门前。 控制面板上，一个红色的指示灯正在闪烁，旁边显示着“最高权限锁定”的字样。 时间，来不及了。夜枭那边随时可能出事。 他没有丝毫犹豫，从怀里掏出了那枚冰冷的、属于血铁军团的徽章。 他没有像普通人那样去刷卡。 而是用手指，猛地撬开了控制面板侧面的一块维修挡板，露出了里面复杂的线路和齿轮。 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姜康看准了一个正在转动的、连接着授权模块的微型齿轮，将那枚坚硬的金属徽章，狠狠地插了进去！ “滋啦——！” 刺眼的电火花猛地爆开！ 一股烧焦的味道弥漫开来。控制面板上的红灯疯狂闪烁了几下，然后“啪”的一声，彻底熄灭。 “嗡——嘎——”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那扇重达数十吨的巨大闸门，在一阵剧烈的颤抖后，竟然真的开始缓缓向一侧滑开！ 成功了！ 然而，当闸门后的景象暴露在众人眼前时，没有一个人能发出欢呼。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根本不是一条冰冷的、金属的管道。 管道的内壁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暗红色的、仿佛拥有生命的有机物质。那东西像是由无数干涸的血管和腐烂的肌肉组织构成，还在微微地、有规律地脉动着。 一根根肉筋般的丑陋触手，从顶部垂落下来，末端滴落着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黑色液体。 “滴答…滴答…” 液体落在地上，腐蚀出滋滋作响的白烟。 “这…这是什么鬼地方？”一个黑衣人声音发颤，几乎站立不稳。 就连林雪，瞳孔也猛地一缩。 这地方，不在任何图纸上！这条废弃的管道，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个怪物的巢穴！ 陷阱！ 那句警告，是字面意思！ 姜康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他赌对了一半，也赌错了一半。这里确实是防御的盲点，但也成了一个未知的、更恐怖的屠宰场。 但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 闸门打开的巨大声响，肯定已经惊动了附近的守卫。 “进去！快！” 姜康发出一声低吼，第一个跨过了门槛，踏入了那片粘稠滑腻的“地面”。 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和腐烂气息，瞬间将他包裹。 他身后的黑衣人犹豫了一秒，但在林雪冰冷的注视下，也只能咬着牙跟了进去。 林雪是最后一个。 就在她的脚刚刚踏入管道的瞬间—— “哐当——！！！”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从身后传来！ 那扇被强行打开的巨大闸门，猛地砸落下来，严丝合缝地封死了他们唯一的退路！ 众人惊恐地回头。 闸门的内侧，是一整块光滑的金属，没有任何开关，没有任何缝隙。 他们被锁死了。 “不……”黑衣人头领绝望地冲过去，用拳头疯狂地捶打着闸门，发出的却是沉闷的“砰砰”声。 “我们被关起来了！” 也就在这时，从管道深处那无尽的黑暗里，传来了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地狱深渊的咆哮。 紧接着，一阵密密麻麻、令人头皮发麻的“窸窸窣窣”声响起。 那是无数锋利的爪子，在金属和血肉构成的地面上高速爬行的声音。 它们……醒了。 第67章 血肉迷宫 那声来自深渊的咆哮，就是开战的信号。 “窸窸窣窣”的爬行声瞬间炸开。 那不是一个生物。 是一片潮水。 一片由爬行死物构成的黑色潮水，正从前方的黑暗中汹涌而出。 “开灯！快开灯！”有人发出惊恐的尖叫。 几名黑衣精锐立刻激活了肩上的战术射灯。 几道刺眼的白光撕裂了压抑的黑暗，照亮了眼前的恐怖景象。 地面，墙壁，甚至天花板，全都被它们覆盖了。 成百上千，密密麻麻。 它们看上去，像是昆虫与生肉的恶心结合体。 每一只都有大型犬那么大，长着六条蜘蛛般的、闪着寒光的锋利长腿。 它们的身体是一团团蠕动、裸露的肌肉组织，闪烁着黏腻的、令人作呕的油光。 它们没有眼睛。 只有一张不断开合的、布满针状牙齿的圆形巨口。 “我的天……”一个年轻些的精锐声音都裂了，带着哭腔。 “结阵！防御圆阵！”之前那个不信任姜康的头领，此刻也只能强压着恐慌，嘶声怒吼。 这些亡命徒的专业素养在生死关头显现出来。 尽管恐惧已经攥紧了心脏，他们还是瞬间组成了背靠背的紧密圆阵，将武器对准了四面八方。 姜康和林雪，就在阵型最中心。 “开火！” 能量光束撕裂空气，精准地命中第一波怪物。 那些怪物在光束中炸开，化作一团团黑色的血水和破碎的烂肉。 空气中的恶臭味瞬间浓烈了十倍。 但每倒下一只，就有三只踩着同伴的尸体涌上来。 它们悍不畏死，无穷无尽。 “太多了！根本杀不完！” “我的能量快见底了！” 那名头领的脸色惨白，冷汗浸透了头发，紧紧贴在额头上。 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一名手下发出一声惨叫。 一只怪物猛地扑了上来，它那剃刀般锋利的肢体，竟直接穿透了能量护盾，深深扎进了那名精锐的大腿。 男人瞬间倒地，下一秒，十几只怪物就淹没了他。 他的惨叫声，被撕裂血肉和啃噬骨头的恐怖声音迅速盖过。 恐慌是会传染的瘟疫。 “这是死路！这就是个屠宰场！”头领彻底崩溃了，他猛地转过头，用一双布满血丝的、愤怒而绝望的眼睛死死瞪着姜康。 “都是你的错！是你带我们来送死的！” 他彻底失控了，手中的武器开始疯狂扫射，不再瞄准。 一道失控的光束射在肉质的墙壁上，墙壁猛地一颤，溅射出几滴滚烫的粘液。 一滴擦着林雪的脸颊飞过，留下一道滋滋作响的焦痕。 林雪甚至没有眨眼。 她那双血红色的瞳孔，瞬间冷如冰霜。 “李伟。” 她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那个叫李伟的头领还在疯狂地嘶吼。 “我们必须回去！把门砸开！我不想死在这种鬼地方……” 他没能说完。 一道红光闪过。 林雪的手快得像一道幻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细长的、仿佛由鲜血凝成的短刀。 刀刃已经齐根没入了李伟的喉咙。 李伟的眼睛猛地瞪大，写满了难以置信，随即迅速黯淡下去。 他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鲜血像泉水一样从嘴里涌出，然后颓然倒地。 剩下的所有黑衣精锐全都僵住了。 一种比面对怪物时更加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窜到了天灵盖。 那些怪物很恐怖。 但他们中间这个女人，是另一种层面的魔鬼。 “还有谁有意见吗？” 林雪轻声问道，她缓缓抽出短刀，优雅地甩掉上面的血珠。 一片死寂。 除了武器的轰鸣和怪物的嘶叫，再无其他声音。 “从现在起，”她再次开口，声音在血肉构成的管道里回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话，就是命令。服从，或者死。” 她用沾血的刀尖，指向了姜康。 姜康从始至终，都没有理会这场内部的哗变。 他的眼睛，死死锁定着战场。 他的大脑，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无眼。依靠声音和我们武器的能量波动进行捕猎。】 【肢体速度极快，但躯干转向迟缓。】 【连接头部和躯干的关节处……防御最薄弱。】 他一直在观察。 每一次攻击，每一次闪避，每一次死亡。 他脑海中的数据面板，已经用醒目的红色，标注出了这些怪物的致命弱点。 “停止自由射击！” 姜康的声音猛地响起。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凿子，瞬间凿开了所有人的恐慌，穿透了所有杂音。 那些被李伟之死震慑住的精锐们，下意识地看向他。 “三人一组，交替掩护。” “瞄准脖子和身体连接的关节！” 他用手一指。 “它们是瞎子，靠声音捕猎！两人一组行动，一人开火吸引，另一人立刻移动！不要在同一个地方停留超过三秒！” 他的指令清晰、精准，充满了绝对的理性。 这根本不像一个少年能说出的话，反倒像一个身经百战的铁血指挥官。 其中一个下巴上带着刀疤的精锐，第一个反应过来。 “都听到了吗？照他说的做！”他冲着自己的搭档吼道。 他打出一记精准的三连射。 一只怪物立刻朝着他声音的方向扑来，但他早已在开火的瞬间，向左侧横移了两大步。 他的搭档同时开火，能量光束准确地命中了那只怪物暴露出来的颈部关节。 怪物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轰然倒地，六条长腿无力地蜷缩起来。 这方法有效！ 战场的局势，发生了微妙的逆转。 之前那种杂乱无章、浪费能量的疯狂扫射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充满死亡效率的致命节奏。 开火，移动。 再开火，再移动。 那片黑色的怪物潮，第一次被硬生生地遏制住了。 伤亡仍在继续。 又一名精锐被一只从尸体堆里窜出的怪物抓住脚踝，瞬间被拖进了兽群。 但他们不再是被动挨宰的羔羊。 他们，在反击。 这时，姜康终于动了。 他没有使用任何热武器。 他的身体猛地前冲，重心压得极低，像一头捕食的猎豹。 一只怪物嘶叫着向他扑来，那圆形的巨口张到了最大。 姜康不闪不避。 他选择了硬撼。 他那只泛着淡淡红光的拳头，以一种蛮不讲理的姿态，狠狠砸进了怪物的腹腔。 “砰！” 那只怪物，像一个装满了腐臭液体的气球，当场炸裂！ 【无限吞噬已激活】 【吞噬目标：腐蚀喷吐者（普通级）】 【获得能力：酸液喷吐（低阶）】 【获得特性：几丁质关节强化（被动）】 【生命精粹已吸收，血气值微量提升。】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他感到喉咙里升起一股灼热的异样感，全身的关节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更加坚韧、更有力了。 他没有停顿。 他化作了一道席卷战场的血色旋风。 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极致的暴力美学。 他不仅仅是在杀戮。 他是在进食。 他的力量，他的速度，他存在的本质，都在每一次吞噬中飞速成长。 那些黑衣精锐们，用混杂着敬畏与恐惧的眼神，看着这个在怪物堆里七进七出的身影。 这个所谓的“钥匙”……本身就是一个比这些怪物更加恐怖的怪物！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压力骤然一轻。 最后一只嘶叫的怪物，被一道光束轰成了碎片。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降临了。 只有几声压抑的痛苦呻吟，和腐蚀性液体滴落在地上的“滋滋”声。 地面，已经变成了一张由断肢和黑色黏液织成的地毯。 出发时的十二名精锐，此刻只剩下七人。 三人阵亡，两人重伤，几乎失去了战斗力。 所有人都筋疲力尽，武器的能量指示灯疯狂闪烁着红光。 “汇报情况。” 林雪开口，声音依旧平稳，但剧烈起伏的胸口暴露了她的消耗。 “死了三个。阿贾和老五废了。”刀疤脸精锐回答道，他看向姜康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敬畏，“剩下的人……还能打。” 他们活下来了。 他们居然真的活下来了。 第68章 活着的迷宫 温热的黑血劈头盖脸地浇了下来。 “什么玩意儿？” 一个黑衣精锐下意识抹了把脸，满手滚烫的粘稠液体。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整个人像根木头一样僵住了。 “是……是阿勇！”他旁边的人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他……他刚才被拽上去了！这……这是他的血？” “他妈的，这哪是血！这是肉泥！” 死一样的寂静。 所有人都僵着脖子，抬头看着头顶那片缓缓蠕动的天花板。 骨头被嚼碎的细微脆响，一清二楚。 “魔鬼……这是个活的！咱们被关在它肚子里了！”一个精锐手里的能量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完了。 所有人的心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林雪那张总是掌控一切的脸上，也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她可以杀人，可以面对兽潮，但眼前这东西，不是她能理解的。 这不是战斗，这是等着被消化。 “散开！贴着墙走！别在中间待着！” 姜康的吼声像一记耳光，把所有人都抽醒了。 黑衣精锐们打了个哆嗦，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连滚带爬地向两边的墙壁贴过去，惊恐地抬头看着天花板。 “都他妈动起来！想死吗？！” 下巴有刀疤的头领，现在对姜康的话再没半点怀疑。他一脚踹在身边发愣的同伴屁股上，“听他的！快！” 队伍重新移动，气氛彻底变了。 他们现在是仓皇逃命的耗子。 “阿贾……老五……”一个精锐看着两个重伤的同伴，声音发苦。 那两人，一个腿上一个大洞，另一个半边身子都烧烂了，互相搀着，走一步都疼得直哆嗦，速度慢得要死。 “头儿……我们……跟不上了……”那个叫阿贾的男人嘴唇惨白，看着林雪，眼里全是哀求，“血后大人，等等……” 林雪的脚步没停。 她甚至没回头。 她的眼神冷得像冰块。在她的世界里，没用的累赘，就该被扔掉。 刀疤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看了眼林雪冰冷的背影，又看了眼那两个绝望的同伴，最后，他把目光投向了走在最前面的姜康。 他不知道该听谁的。 道理上，该听血后的，扔下累赘才能活。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想听听那个少年的。 “两个人，架着他们走。” 姜康头也没回。 “速度会慢下来！”刀疤脸急了。 “要活一起活。”姜康的声音不大，但很清楚，“要死，也死在一块。” 这句话没什么道理，但却像一针扎进了所有人的心里。那些黑衣精锐看向姜康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是敬畏，是信服。 刀疤脸不再犹豫，“你！还有你！架上人！快！” 队伍的速度慢了，但人心稳住了。 林雪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她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姜康的背影。 血红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她自己都读不懂的情绪。她觉得这个决定蠢得可笑，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这个决定，比她杀一个人管用得多。 这个少年……到底是什么东西？ “窸窸窣窣……” 还没等他们走出多远，两边的墙壁突然活了！ 厚厚的血肉组织像开水一样翻滚起来！一根根肉筋触手从墙里钻出来，像毒蛇一样射向队伍！ “小心！” 姜康反应最快，一把推开身边的刀疤脸，身体以一个怪异的角度扭开，躲过了一根抽向他脸的触手。 “别用光束！点射！”姜康一边闪避，一边大吼，“这东西对能量反应很灵！” 精锐们立刻改变战术，用短促、精准的点射攻击那些触手的根部。 但这些触手滑不溜手，速度快得吓人，而且无穷无尽。 队伍又被拖住了，一步也走不了。 姜康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这么耗下去，所有人弹尽粮绝，都得死在这。 他脑子飞快地转着。触手、墙壁、天花板上的嘴……这是一个东西。攻击触手，等于在给它剪指甲。 必须找到它的要害！ 忽然，他脑子里闪过一条信息。 【获得能力：酸液喷吐（低阶）】 他猛地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胸腔里，一股又热又麻的力量涌了上来。 “你干什么？停下找死啊？！”刀疤脸看他站住不动，吓得魂都快飞了。 姜康不理他。 他对着脚下那片蠕动的血肉地面，猛地张开了嘴。 “噗！” 一股淡绿色的酸液从他口中喷了出去。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片地面，在碰到酸液的瞬间，非但没有被腐蚀，反而像海绵一样，把那口酸液全吸了进去！ 紧接着，以酸液落点为中心，那片血肉地面猛地向内凹陷，形成一个不断收缩的肉坑！好像……好像吃到了什么好吃的东西，兴奋了！ “它……它在吃？”一个精锐看得目瞪口呆。 姜康的眼睛，瞬间亮得吓人！ 他懂了！ 这鬼东西，整条管道都是它的身体！它靠吞噬能量和有机物为生！所以它会吸收自己的酸液！ 而它的弱点…… 姜康猛地抬头，看向那些疯狂乱舞的触手！ 这些触手不是武器，是它的舌头和手！是用来抓吃的！它们本身，防御力很弱！ “所有人！听我命令！”姜康的声音在混乱中炸响，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疯狂。 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了，几十根触手擦着他们的身体飞过。 “放弃攻击触手！” “对着你们脚下的地面！” “最大功率！给我狠狠地打！把所有能量都他妈给我灌下去！” 这个命令，让所有人都傻了。 攻击地面？那不是在给怪物喂饭吗？ 刀疤脸第一个吼了出来：“你疯了？你想把它喂饱了再吃了我们吗？！” 林雪也猛地转头看向姜康，那双血红的瞳孔里充满了惊疑和审视，她第一次对姜康的判断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没错！”姜康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他指着脚下不断蠕动的血肉，一字一顿地说道：“就是要把它喂死！” 第69章 把它喂死 “就是要把它喂死！” 姜康的声音，像根针，扎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疯了。 这小子彻底疯了。 “你他妈说什么屁话！”刀疤脸头领第一个炸了，他一把薅住姜康的领子，眼珠子瞪得像要掉出来，唾沫星子喷了姜康一头一脸，“攻击地面？给它喂饭？你是想让我们被它活活撑死之前，先被它消化成一泡屎吗？！” “我不同意！” “头儿，不能听他的！这是让我们去送死！” 剩下的几个黑衣精锐也叫唤起来，看着姜康的眼神，刚升起那点佩服，瞬间就变成了看疯子的惊恐。 跟那些滑不溜丢的触手打，好歹还有个章法。对着脚底下开枪，那不是伸长了脖子等死吗？ 姜康没搭理刀疤脸，也没挣扎。 他就那么站着，眼神越过刀疤脸的肩膀，直直地看向了林雪。 林雪没说话。 她那双红色的眼睛里，像是有两团火在烧。脑子告诉她，姜康这计划蠢得没边了，往敌人嘴里塞吃的，哪有这种打法？ 可是…… 她又想起刚才。 这小子让她的人瞄准怪物的脖子，一打一个准。 这小子硬是用拳头砸开一只怪物，吞了什么东西，然后就知道这怪物怕什么。 这是一种她看不懂的本事。 赌不赌？ 她没得选了。门被堵死，能量也快没了，困死在这儿是早晚的事。 与其等死，不如跟着这个疯子，再疯一把。 她这辈子，就是在赌。 “松手。”林雪开了口，声音跟冰碴子似的。 刀疤脸浑身一僵，不敢相信地回头看她，“血后大人，您……” “我再说一遍，松手。”林雪的眼神像刀子，从刀疤脸的脸上刮过去，“然后，照他说的做。” 刀疤脸的手，像是被电了一下，猛地缩了回去。他脸上的肉哆嗦着，想骂，想吼，可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一张脸变成了死灰色。 他知道，血后发了话，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听。 “所有人！”林雪的声音猛地高了起来，压住了所有人的恐惧和嗡嗡声，“能量武器，对准你们的脚下，最大功率！现在！马上！” 没人再敢吭声。 那几个活下来的精锐，脸上全是上坟一样的表情，咬着牙，把枪口对准了脚底下那片还在动的烂肉。 “开火！” “嗡——！” 几道粗大的光束，像几根烧红的铁棍，狠狠地捅进了肉里。 没响。 也没炸。 那片肉地，像块干透了的海绵，把那几道能量光束全吸了进去。被打中的地方，连点黑印子都没有，颜色反而更红了，红得发亮。 然后，怪事就来了。 整条管道，开始轻轻地抖。 不是发怒，倒像……像是在打饱嗝。 墙上那些乱抽的触手，跟听了哨声的狗似的，唰的一下全缩了回去，墙壁又变得光溜溜的。连头顶上传来的嚼骨头的声音都没了。 “呼……呼……” 攻击停了。 所有人都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 “停……停了？”一个精锐哆哆嗦嗦地问。 “它……它好像吃得挺开心？” 管道里，响起一阵低低的“咕噜咕噜”声。就像一只猫吃饱了，躺在地上打呼噜。 空气越来越热，又闷又潮。墙上的肉，开始往外冒油，亮晶晶的，看着就恶心。 这鬼东西，真就在消化他们喂的“饭”。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 这比刚才被追着打，还让人害怕。他们现在就是笼子里的鸡，主人正一把一把地喂米，喂肥了，就该下刀了。 “能量！我的能量只剩百分之二十了！” “我只有百分之十五！撑不了多久了！” 绝望的喊声又响了起来。他们的武器快成烧火棍了，可这个怪物，好像越来越精神了。 刀疤脸的脸白得像纸，他转过头，用一种“你看，我早说了吧”的眼神，死死地剜着姜康。 就在这死一样的绝望里，姜康终于动了。 他没拿枪。 他慢慢蹲下，把两只手，直接按在了脚下那片又热又软的肉地上。 “你干什么？！”刀疤脸吓得尖叫起来。 姜康没理他。 他闭上眼，身体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混着刚才吞进来的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开始疯了一样地转。 他那股力量的根子，不是修炼，是抢，是污染，是把别的东西硬生生变成自己的！ 一股跟联邦所有武学都不一样的，充满了野蛮、混乱、肮脏味道的力量，顺着他的手心，一点不留地灌进了脚下的肉里！ 要是说，那些精锐的能量武器是干净的纯净水。 那姜康现在灌进去的，就是一瓶掺了地沟油、假酒精、过期药水和耗子药的毒酒！ “咕噜……咕噜……” 那怪物舒服的呼噜声，突然停了。 下一秒。 “吼——！！！” 一声尖得能刺穿耳膜的惨叫，从四面八方同时炸开！那声音已经不是吼了，是纯粹的、疼到骨子里的尖叫！ 整条管道，像一条被人踩住了七寸的蛇，开始疯狂地抽筋、打摆子！ 地面猛地鼓起来，又狠狠地砸下去，好几个人站不稳，一屁股摔在地上。 “怎么回事？！” “它……它发疯了！” 墙上，刚才缩回去的触手，又疯了一样钻了出来。可这一次，它们不打人了，而是像没头的苍蝇，到处乱抽！抽地面！抽墙！甚至自己抽自己！ 噗！噗！噗！ 墙上，裂开了一道道大口子，又腥又臭的黑水像瀑布一样往外喷。 这大家伙，吃坏肚子了！ 它想把吃进去的“毒药”吐出来！ “有用！真的有用！”刀疤脸的眼睛里爆出光来，他看着姜康的背影，那眼神，已经从看疯子变成了看神仙！ “继续！别停！”姜康的声音在剧烈的震动里有点听不清，但他自己手上的力道更大了。 他能感觉到，这个巨大的活物，正在被他的力量从里面往外腐蚀，在烂掉！ 林雪站在队伍最后面，死死抓住墙上一根凸出来的肉筋才没摔倒。她看着姜康的背影，那双红色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彻彻底底的、藏不住的震惊。 她终于明白了。 姜康的计划，根本就不是“喂死”它。 是“毒死”它！ 他算准了这怪物什么都吃的德行，把自己那股“有毒”的力量，当成糖衣炮弹，直接送进了怪物的五脏六腑！ 这个少年，他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 “轰隆——！！！” 一声巨响。 他们左边的墙壁，在一阵让人牙酸的撕裂声里，猛地炸开一个大窟窿！ 大块大块烂掉的、冒着黑烟的肉块被掀飞，露出了后面冰冷的、闪着金属光的管道墙壁。 更重要的是，在露出来的金属墙和烂肉之间，他们看到了一张网。 一张由无数根闪着幽蓝色光芒的、血管一样的“线路”组成的网。 那些“线路”正在飞快地蠕动，像无数条受惊的小蛇，朝着一个方向汇聚。 在它们汇聚的中心，一个拳头大小的、散发着强烈蓝光的晶体，正“咚咚”地跳动着。 像一颗活生生的心脏。 “那……那是什么玩意儿？”刀疤脸结结巴巴地问。 姜康脑海里的数据面板，疯狂闪烁起从未有过的血红色警报。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污染源核心！】 【警告！目标正在进行强制能量聚合！即将自爆！】 第70章 烤箱里的老鼠 “烤箱。” 姜康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他全明白了。那个拼死发出的警告，最后一个词不是陷阱。 是烤箱。 联邦用这条废弃的管道处理垃圾，他们就是最新的垃圾。 “啊——！” 刀疤脸的惨叫声，把所有人都吓醒了。 他那只手，刚才扶了一下墙，现在手心黑得跟块炭似的，一股肉烧焦的恶心糊味儿飘了出来。 “墙！墙壁在发烫！” 不用他说，所有人都感觉到了。 空气不是闷，是烫。 吸进去一口气，跟吞了块烧红的炭没什么两样。他们身上作战服的铁片片，现在都跟刚从火里拿出来的烙铁一样。 “滋滋……” 好几个黑衣精锐的衣服上都开始冒白烟了。 “完了！咱们被关在铁罐头里烤了！”一个精锐彻底疯了，他掉头就往身后那扇关死的铁门上撞，用拳头，用枪托，用脑袋。 “哐！哐！哐！” 那声音听着闷，没一点用。 那扇大铁门，已经从里头开始发红了，跟块烧透了的铁板似的。 “开门！放我们出去！” 他拳头上的肉都烂了，血顺着门往下流，一下就给烤干了，可他好像不知道疼，就那么一下一下地撞。 恐慌比热气跑得还快。 刚从一个怪物的肚子里跑出来，又掉进一个铁造的胃里。 “血后大人！您想想办法啊！” “我不想被烤死！我不想死！” 剩下那几个黑衣精锐，全拿眼睛瞅着林雪，那是他们最后一点指望了。 林雪的脸，难看得吓人。她那身白裙子，早让汗湿透了，紧紧贴在身上。 她那双红眼睛死死盯着墙上那些越来越亮的圆圈圈，指甲把手心都掐出血了。 她也没办法。 这是铁家伙造的笼子，是硬碰硬的道理。除非能一下把这几米厚的铁墙打穿，不然，下场就一个。 活活烤熟。 刀疤脸绝望地回过头，他看见姜康也在大口喘气。 这小子，刚才带着他们把那活迷宫给宰了。 可现在呢？ 他脸上也全是汗，白得跟纸一样，那眼神里也没了刚才那种什么都算计好的神气。 好运气，不会有第二次了。 刀疤脸的心，一下子掉进了冰窟窿。 “哈哈……哈哈哈……”他靠着滚烫的墙，跟疯了一样笑了起来，“报应……这就是报应……咱们都得死……” 就在这片死人堆里，姜康忽然动了。 他没理会谁在哭，谁在叫，摇摇晃晃地走到那具已经开始被烤出油的怪物尸体旁边。 他蹲下，又把手按了上去。 一股细细的，但是很纯的暖流，顺着他的手心，流进了快干了的身体里。 这怪物的尸体，就是个能量库。 刚才那一仗，他吃了不知道多少小怪物，身体早就变了。这头当妈的活迷宫，它身体里的能量，更是多得吓人。 姜康的身体，像块干海绵，疯了一样地吸。 血气在回来。 力气在回来。 那个转得太快疼得要裂开的脑子，也清醒了。 他脑子里，那座地下迷宫的图又出来了，这一次，他把所有的念头，都放到了眼前这一件事上。 分析。 启动原理：让里头的水烧开。 能量源：地底下的热核，关不掉。 弱点：没有。是个全封闭的铁管子。 ……重新算…… 变量：里头有具巨大的怪物尸体，吸饱了能量。 分析：这尸体被他的血污染了，不稳定。 推演：要是引爆这尸体，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可能，里头所有活物瞬间烧成灰。 ……推演失败…… 新变量：他的血脉能吞噬，也能控制。 重新推演：用他的血脉精准地控制，有百分之三点七的可能，可以定向炸开一个地方——紧急维修口。 百分之三点七。 跟没有也差不多了。 但它不是零。 姜康猛地睁开眼，那眼珠子里亮得吓人。 “不想死的，都过来！”他的声音哑得像破锣，可是在每个人耳朵里都跟打雷一样。 林雪，还有剩下的人，都愣住了，傻了一样转头看他。 他们看见了什么？ 那个小子，正半跪在怪物尸体上，身上冒着淡淡的红雾，那张白脸上，竟然带着一股疯疯癫癫的、让人心里发毛的笑。 “过来！到那个洞口去！”姜康指着刚才被他们炸开的那个口子，“那里不烫！快！” 没人动。 所有人都被他那副鬼样子吓住了。 “都他妈聋了吗？！”姜康用尽全身的力气吼，“想被烤成肉干吗？！” 刀疤脸第一个反应过来，他手脚并用地爬向那个缺口，后背的衣服已经开始化了，黏在烂肉上。 其他人也跟刚睡醒一样，尖叫着，挣扎着，往那个唯一的“安全区”扑。 林雪是最后一个。 她死死地看了一眼姜康，然后一句话没说，闪身到了缺口旁边。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刀疤脸靠在稍微凉快点的铁墙上，哆哆嗦嗦地问。 “你们见过炸药吗？”姜康没回答，反而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他慢慢站起来，张开胳膊，好像在抱住这个滚烫的地狱。 “这东西，”他指了指脚底下那具山一样的怪物尸体，“它吃了一辈子垃圾，刚又被咱们喂了一顿饱的，现在，它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最不稳的炸药包。” 刀疤脸的瞳孔猛地一缩，一个吓人的念头让他浑身都凉了。 “你……你该不会是想……” “没错。”姜康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那笑，比地狱里的鬼还吓人。 “我要把它点着。” “然后，用它，把咱们炸出去。” 这话一出来，那几个刚看见一点活路的黑衣精锐，眼前一黑，差点直接吓死过去。 在封死的铁管子里，点一个这么大的炸药包？ 那不是炸出去！ 那是连着这根破管子，一起被炸成天上的灰！ “你疯了！你绝对是疯了！”刀疤脸发出了杀猪一样的尖叫。 “我能控制方向。”姜康的声音平静得吓人，“也许吧。”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 他深吸一口气，把两只手，再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狠狠地按进了怪物的尸体里！ “轰——！” 这一次，不是吸。 是灌！ 是点火！ 他把自己身体里刚恢复的，充满了野蛮、混乱、吞噬味道的始祖源血，像抽水机一样，疯了似的往那具本来就不稳的尸体核心里灌！ “嗡嗡嗡——！” 怪物的尸体，那座巨大的肉山，开始发出骇人的轰鸣。 它内部，一团毁灭性的光芒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变亮！ 墙壁已经红得发紫，空气烫得让人皮肤都起了泡。 “完了……全完了……”刀疤脸瘫在地上，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这时。 “嘎——吱——” 一声刺耳的、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突然从他们身后传来。 不是高温发出的声音。 是那扇被封死的、烧得通红的巨大闸门，那扇他们唯一的退路，正在从外面，被缓缓地打开。 第71章 清理垃圾 那扇门，在开。 所有人都傻了。 哭的，叫的，全都停了。 连那个用脑袋撞门的黑衣精锐，也停下了动作，满头是血地回头，呆呆地看着。 绝望的死地，突然开了一道门。 是救兵吗？ 是夜枭的人？ 这个念头，只在他们脑子里闪了一下，就冻住了。 门缝里，透进来的不是光。 是比黑暗更冷的黑。 一个人影，慢慢走了进来。 他身上穿着黑红色的甲，那不是联邦军的制式装备，甲上，刻着一个狰狞的骷髅头。 血铁军团！ 刀疤脸的瞳孔，瞬间缩成了针尖。 那是军务处直属的怪物，是联邦最锋利的刀，专门用来处理他们这种“垃圾”的。 门外，不止一个人。 一队。 整整一队血铁军团的战士，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外，像一群来自地狱的雕像。 他们不是来救人的。 他们是来收尸的。 或者说，是来确保这里面，不会有任何尸体剩下。 领头的那个男人，摘下了头盔。 他很年轻，脸白得像雪，嘴唇却红得像血，一双眼睛，看他们就像在看一窝马上要被淹死的老鼠。 “真狼狈啊。” 男人笑了，声音很好听，但话里的意思，却让人从骨头缝里往外冒寒气。 “深渊的血后，还有一群没脑子的亡命徒。” 他看都没看姜康，目光直接落在了林雪身上，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破碎的艺术品。 “自我介绍一下。” “血铁军团，第七支队队长，赵启明。” “奉最高议长之命，来清理垃圾。” 林雪的脸色，第一次，变得和她身上的白裙子一样白。 她认识这个名字。 联邦新星榜上，排名前十的怪物。 一个真正的，宗师级天才。 完了。 前面是联邦的怪物。 身后，是姜康那个快要炸开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儿的“炸药包”。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动手。” 赵启明懒得再说废话，轻轻挥了下手。 他身后的一个军团战士，抬起了手臂。 那不是能量枪。 那是一把和手臂融为一体的、黑红色的炮管。 一道黑红色的光，比闪电还快。 刀疤脸身边的一个兄弟，胸口直接炸开一个大洞。 焦黑的血肉往外翻着，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一击。 秒杀。 剩下的几个黑衣精锐，魂都吓飞了。 “跟他们拼了！” 刀疤脸红着眼，吼了一声，举起手里能量快要见底的武器，对着赵启明他们疯狂扫射。 “嗡嗡嗡！” 几道光束打了过去。 赵启明连动都没动。 他身前，空气像是水波一样晃了一下，所有的光束，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领域……”林雪的声音发涩。 那是只有超凡宗师才能完全掌握的具现领域。 这不是一场战斗。 这是一场屠杀。 “蠢货。” 赵启明轻蔑地吐出两个字。 又是几道黑红色的光闪过。 那几个刚刚鼓起勇气的黑衣精锐，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没有挣扎，没有反抗。 就像几只被踩死的虫子。 转眼间，除了林雪和那两个重伤员，就只剩下刀疤脸一个人还站着。 他呆呆地看着满地的尸体，手里的武器“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他没哭，也没叫。 他只是转过头，用一种空洞的、认命的眼神，看着姜康。 那眼神像是在说：看，你赢了。 咱们最后，还是死在了一起。 也就在这时，姜康动了。 他那双按在怪物尸体上的手，非但没有收回来。 反而，把另一只手也按了上去！ 他身体里那股刚刚恢复的力量，像决了堤的洪水，全部，一点不剩，全灌了进去！ 他不是要停下。 他是要加速！ “轰——嗡——！” 那座巨大的肉山，内部的光亮，瞬间从白炽灯变成了太阳！ 整条管道的温度，又高了一个台阶！ “你疯了？！” 赵启明第一次变了脸色，他那张总是带着笑的脸，写满了惊愕和不敢相信。 他能感觉到，那具尸体里蕴含的能量，已经到了一个他都觉得心惊肉跳的地步！ 这个疯子，他要在这里引爆！ 他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 “开火！杀了他！快！”赵启明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吼叫。 不用他说，他身后的血铁军团战士，已经把所有的炮口都对准了姜康。 十几道毁灭性的黑红色光束，同时亮起！ 但，晚了。 “抓紧我！” 姜康猛地回头，对着林雪吼了一声。 他的声音，被巨大的轰鸣声盖过，但林雪看懂了他的口型。 她没有丝毫犹豫，身体像一道白色的闪电，瞬间扑到了姜康身后，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 姜康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映着那片即将毁灭一切的白光，像个迎接着世界末日的魔王。 他最后看了一眼赵启明。 那眼神里，全是嘲弄。 你以为，我是要炸开一条路吗？ 不。 我是要，把天，都给你炸穿！ 下一秒。 世界，白了。 第72章 炸穿地狱 世界消失了。 没有声音。 没有颜色。 没有上下左右。 只有一片纯粹的、能吞噬一切的白。 林雪感觉自己被撕碎了。 每一寸皮肤，每一根骨头，都在瞬间被剥离，然后又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狠狠地砸回一起。 她什么都感觉不到。 除了那双死死抱着身前那个身体的手。 那个怀抱，滚烫得像一块烙铁。 那是她在这片毁灭的白光里，唯一的锚点。 姜康的意识，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弦。 “嗡”的一声，断了。 在断掉前的最后一秒，他所有的意志，都化作了一个念头。 向上！ 不是向前，不是向后。 是向上！ 把这该死的天，给我炸穿！ 然后，就是无尽的黑暗。 …… “咳……咳咳！” 林雪猛地咳出一口血，呛得她肺都疼。 她睁开眼。 眼前不是那片毁灭的白，也不是地狱里的红。 是一片灰。 阴沉的，压抑的，带着铁锈味的灰色天空。 她活下来了。 剧痛，像潮水一样从全身每一处涌来。 她低头。 自己正半跪在一堆扭曲的金属和破碎的混凝土里。 身下，是一个人形的浅坑。 她动了一下，好几根肋骨发出了让人牙酸的抗议声。 但她顾不上了。 她的手，还保持着那个拥抱的姿势。 怀里的人，却软软地滑了下去，倒在一边。 是姜康。 “喂！” 林雪的心，猛地一揪。 她连滚带爬地扑过去，伸出颤抖的手，探向姜康的鼻子。 没有呼吸。 一片冰冷。 林雪的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一种她这辈子都从未体验过的，名为“恐慌”的情绪，像冰水一样从头浇到脚。 死了？ 他死了？ 那个把活迷宫毒死的疯子。 那个敢点燃炸药包，把他们从烤箱里炸出来的魔王。 就这么死了？ “不……” 她下意识地把耳朵贴在他的胸口。 那里，一片死寂。 不。 不对。 就在她快要绝望的时候，她听到了一点声音。 很轻，很慢。 像一只小猫的心跳。 “咚……咚……” 隔了很久，才又响一下。 他还活着。 只是，随时都会死。 林雪猛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又被更深的无力感震住了。 她扶着一根断裂的钢筋，挣扎着站起来。 她必须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这是一个巨大的，废弃的厂房。 屋顶被他们砸出了一个大洞，阳光……不，那不是阳光，是阴天的天光，从洞里漏下来。 四周是生锈地、叫不出名字的巨大机械。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灰尘和血腥混合的怪味。 她走到墙边一个破洞旁，向外看去。 远处，是破败城那熟悉的、犬牙交错的建筑轮廓。 这里是过渡区。 是破败城和污染区之间，那片无法无天的荒地。 她回头，望向他们飞出来的方向。 地平线上，一道粗大的黑色浓烟，像一根连接天地的柱子，直通天际。 脚下的大地，还在传来极其轻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震动。 那个联邦的秘密处理厂，整个塌了。 赵启明…… 血铁军团…… 林雪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意。 就算不死，也绝对不好受。 但她知道，那种怪物，不会那么容易死。 他们暂时安全了。 暂时。 她走回姜康身边。 少年安静地躺在那里，脸色白得像一张纸，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身上的作战服破破烂烂，到处都是血口子。 他看上去，就像个普通的、受了重伤的十六岁少年。 一点也不像那个在地狱里狂笑的魔王。 林雪蹲下，看着他的脸。 她想起他那双亮得吓人的眼睛。 想起他吼出的那句：“要活一起活，要死也死在一块。” 蠢的可笑。 但在那个时候，却比任何命令都管用。 她那颗用冰和铁铸成的心，好像被什么东西，敲开了一道裂缝。 她从自己残破的装备包里，翻出最后一管高浓缩营养剂，和半卷消毒绷带。 她犹豫了一下。 这东西，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但她只犹豫了一秒。 她撕开姜康的衣服，用那仅剩的医疗品，粗暴但仔细地处理着他身上最严重的几处伤口。 他的身体，冰得吓人。 就像一块快要熄灭的炭。 “喂，你可不能死。” 她一边包扎，一边自言自语，声音沙哑。 “你死了，我找谁当钥匙去？” “我还欠着你一条命呢……”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必须离开这里。 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会吸引来这片区域所有的捕食者。 无论是两只脚的，还是四只脚的。 她咬着牙，想把姜康背起来。 可她自己也受了重伤，刚一用力，胸口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眼前一黑，差点栽倒。 她扶着墙，大口喘着气。 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从额头上滑落。 怎么办？ 就在这时。 “嗬……嗬……” 一个低沉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喘息声，从厂房深处的阴影里响起。 那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饥饿和贪婪。 林雪的身体，瞬间绷紧了。 她猛地回头，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紧了那柄血红色的短刀。 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武器。 阴影里，亮起了两点幽绿色的光。 那是一双眼睛。 一双比她见过的任何血兽，都更加残忍、更加狡诈的眼睛。 一头潜伏在阴影中的怪物，被爆炸声和血腥味吸引过来了。 林…雪的心，沉到了谷底。 她现在这个状态，对付一只普通级的血兽都费劲。 而眼前这东西，光是那股气息，就让她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 至少是凶兽级！ 那怪物，从阴影里，慢慢走了出来。 它像一头被剥了皮的鬣狗，身体上覆盖着一层黏滑的、半透明的角质层，能看到下面搏动的黑色血管。 它的口水，像浓酸一样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但最让林雪感到恐惧的是—— 那双幽绿色的眼睛，根本没看她。 它死死地盯着她身后的…… 姜康。 第73章 濒死激活 那头怪物没有立刻扑上来。 它很狡猾。 两点幽绿的光在阴影里闪烁，死死钉在林雪身后的姜康身上。它绕着一个半圆，脚步很轻，爪子落在生锈的铁板上几乎没有声音。 “滋……” 一滴黏稠的涎水从它嘴角滑落，砸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冒着白烟的小坑。 那股机油和血腥混合的怪味，更浓了。 林雪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 她握着刀的手在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脱力。肋骨断裂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绞痛，每一次呼吸都扯着断骨，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她撑不了多久。 这头凶兽级的怪物在等，等她自己先倒下。 不能这么等死。 林雪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周围。废弃的巨大机械，像一头头钢铁巨兽的骸骨，沉默地矗立着。 她的视线猛地定格。 在怪物头顶的斜上方，一截断裂的、锈迹斑斑的起重机吊臂，只靠着一根扭曲变形的粗大铁链，摇摇欲坠地挂在半空。 一个念头在她脑中炸开。 赌了。 …… 姜康的意识漂浮在一片黑暗里。 冷。 刺骨的冷，像是整个灵魂都被冻住了。 他感觉不到身体，只有一个微弱的念头在风中摇曳。 活下去。 也就在这时，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飘了过来。 那味道腥臭，带着腐蚀一切的恶意。但对他那近乎干涸的血脉来说，却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是血兽。 …… “嗬！” 那头鬣狗样的怪物终于不耐烦了。 它后腿肌肉贲张，猛地一蹬，一道黑影直扑林雪的侧面！ 它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林雪！ 而是她身后那个散发着诱人“香味”的、毫无反抗能力的“大补药”！ 就是现在！ 林雪的身体在那一瞬间做出了反应。 她没有后退，也没有格挡。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无视了身体撕裂般的剧痛，朝着反方向狼狈地滚了出去。 空门大开。 她手中的血色短刃，却在翻滚的途中化作一道红芒，脱手飞出！ 刀刃的目标，不是怪物。 是那根悬着吊臂的铁链！ “铛！” 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火星迸溅。 短刃精准地砍在了铁链最脆弱的、已经锈蚀得快要断裂的那个环节上！ “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 那根承受了几十年风雨的铁链，应声而断！ “轰隆！！！” 重达数吨的钢铁吊臂轰然砸落，带起的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 那怪物察觉到了头顶的危险，强行在半空中扭转身体。 但晚了。 它躲过了最致命的直击，半边身子却被吊臂的边缘狠狠刮中。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厂房。 怪物的左后腿和半边屁股被直接砸烂，黑色的血液和碎肉喷得到处都是。它被巨大的力量掀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挣扎着想爬起来，那条腿却已经扭曲成了麻花。 它受伤了。 也被彻底激怒了！ 林雪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让她感觉肺里像是有刀子在割。她死死盯着那头狂怒的怪物，心里却一片冰凉。 没砸死。 接下来，就是它不死不休的报复。 然而，谁也没注意到，几滴飞溅出去的黑色血液，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姜康裸露在外的手臂上。 那片皮肤，已经冰冷得像死人。 可就在黑血接触皮肤的瞬间，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几滴血，没有滑落，反而像落入滚烫铁板的水珠，“滋”的一声，化作一缕几乎看不见的黑气，钻进了姜康的皮肤里！ 姜康那片死寂的意识中，血红色的警报闪烁着。 【生命值：1/4850】 【状态：濒死、重度内出血、多处骨折、血脉枯竭……】 【警告！生命体征即将消失！】 突然，所有的红色警告停顿了一下。 一个暗淡的蓝色提示框，缓缓浮现。 【检测到外部血源之力……】 【分析中……目标：凶兽级腐蚀鬣狗……】 【血脉特性：腐蚀之血、强韧角质、初级再生……】 【无限吞噬系统被动激活……开始汲取生命精华……】 下一秒，数据面板上的数字，悄然发生了变化。 【生命值：2/4850】 一股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流，从手臂渗入，顺着干涸的血管，缓缓流向那颗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 “咚……” 沉寂了许久之后，它极其微弱地，跳动了一下。 虽然依旧微弱得仿佛随时会停止，但这无疑是新生的心跳！ “吼？！” 远处，那头正要爬起来的腐蚀鬣狗，动作猛地僵住。 它幽绿的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惊愕和……恐惧。 它感觉到了。 自己身体里的力量，正在被一种无法理解的方式，一丝一丝地抽走！ 虽然很少，少到可以忽略不计。 但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灵魂被撕开了一道看不见的口子，生命在不受控制地外泄。 这是来自生命本源的掠夺！ 它的目光越过林雪，死死锁定在那个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少年身上。 那不是猎物！ 那是什么怪物？！ 它眼中的贪婪和饥饿，瞬间被一种混杂着暴怒与恐惧的疯狂所取代。 林雪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清楚地看到，那头怪物的眼神变了。 它不再看自己，仿佛自己只是一块碍事的石头。它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姜康身上。 那是一种……要将某种天敌彻底抹杀的眼神！ 然后，她看到了。 姜康那只垂在地上的手，小指的指尖，极其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一个荒唐到极点的念头，在林雪的脑海中炸开。 他……他在吸收这头怪物的力量？！ “吼——！！！” 腐蚀鬣狗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它放弃了近身攻击，也彻底无视了林雪。 只见它背上那层半透明的角质层下，无数黑色血管疯狂蠕动，汇聚向它的喉咙。它的脖子，像气球一样迅速鼓胀起来，表面浮现出令人作呕的墨绿色光芒。 高阶血兽的能力——能量喷发！ 它要用最强的远程攻击，把那个让它感到恐惧的“异常”，连同周围的一切，彻底熔化！ 林雪距离姜康还有七八米。 她想动，可身体却像灌了铅，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团毁灭性的墨绿色光芒，在怪物的喉间越聚越亮。 看着那团光，对准了那个刚刚有了一丝生机的少年。 “不……” 第74章 吞了你的大招！ 那团光，已经亮到了极致。 墨绿色的，充满了毁灭与腐蚀的气息。 周围的空气都在扭曲，发出“滋滋”的哀鸣。 林雪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脸上的汗毛，都在那股高温下卷曲、焦化。 完了。 这个念头，像一块冰，冻住了她所有的思绪。 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看着那头怪物喉咙里的死亡，对准了那个给了她一丝希望，又将她拖入绝望的少年。 不。 凭什么？ 凭什么他们从那种地方逃了出来，却要死在这里？ 死在一头连领主级都不到的畜生嘴里？ 一股说不清是愤怒还是不甘的情绪，像火山一样从她心底喷发。 她不认命！ 林雪的视线，疯狂地在身边搜索。 武器没了。 力气没了。 什么都没了。 她的手指，触碰到了一块冰冷的、带着棱角的硬物。 是一块巴掌大的，不知道从哪个机械上崩下来的铁片。 锈迹斑斑，又重又钝。 就是它了。 林雪咬碎了后槽牙，用尽了最后一丝从骨头缝里榨出来的力气。 她猛地翻身，手臂像一张拉满的弓，将那块废铁，朝着怪物那张丑陋的脸，狠狠地甩了过去！ “呼——” 铁片带着风声，在空中划过一道无力的弧线。 太慢了。 太偏了。 这一击，连给那头怪物挠痒痒都不配。 然而，就在铁片飞出的同一瞬间。 “吼——！！！” 怪物喉间的能量，也达到了顶点。 一道水桶粗的墨绿色光柱，带着熔化一切的气势，悍然喷出！ “砰！” 几乎在同一时间，那块被林雪寄予了全部希望的铁片，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怪物的左眼上。 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但那突如其来的撞击，和眼球上传来的钝痛，让那头畜生在喷射的瞬间，头颅本能地偏了一下。 就那么一下。 微不足道的一下。 毁灭性的墨绿色光柱，擦着姜康的头皮，射了出去。 但，没有完全躲开。 光柱的主体，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姜康的胸膛和四肢上！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几乎要撕裂林雪的耳膜。 她被狂暴的气浪掀飞出去，后背重重地撞在一台生锈的机器上，喷出一大口血。 眼前，只剩下一片刺目的墨绿。 大地在哀嚎。 钢铁在熔化。 那恐怖的能量，将他们脚下的混凝土地面，瞬间犁出了一道深达数米、还在冒着白烟的恐怖沟壑。 一切，都被吞噬了。 林雪的意识，在剧痛和冲击中，渐渐模糊。 结束了。 那个蠢货，这次……应该连渣都剩不下了吧…… …… 姜康的意识深处。 那片死寂的黑暗，被一片狂暴的墨绿色风暴彻底撕碎。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浓度腐蚀性能量入侵！】 【生命值-50！】 【生命值-100！】 【生命值-200！】 【生命值清零！生命体征消失！】 血红色的警告，像刷屏一样，瞬间占满了整个数据面板。 代表着生命的那一串数字，在短短一秒内，从微弱的个位数，直接归零。 然后，变成了负数。 【-87】 【-245】 【-599】 …… 然而，就在代表他生命存在的最后一个数据即将被彻底抹除的瞬间。 那个一直以来都只是被动运转的、名为【无限吞噬】的系统，仿佛被彻底激怒。 一个紫金色的、带着无上威严的提示框，悍然弹出，覆盖了所有的红色警告！ 【检测到宿主遭遇致命威胁！】 【权限解锁……无限吞噬系统……强制过载激活！】 【判定外部能量源为：高纯度血源之力（腐蚀变种）……符合吞噬条件！】 【转化协议启动！】 【正在将外部入侵能量，强制转化为生命精华！】 下一秒。 整个数据面板，都变成了耀眼的金色！ 那串血红色的负数，猛地一顿。 然后，开始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疯狂向上飙升！ 【生命值：100/4850】 【生命值：500/4850】 【生命值：1500/4850】 【生命值：3000/4850】 【生命值：4850/4850】 数字，满了。 但，还没有停！ 【生命值上限突破！开始强化！】 【体质+10】 【体质+20】 【……】 【力量+5】 【力量+15】 【……】 那道足以熔金化铁的毁灭光柱，没有成为杀死他的毒药。 反而成了他起死回生，甚至脱胎换骨的…… 十全大补汤！ …… 光芒，散去了。 浓烟，也渐渐淡了。 林雪咳着血，挣扎着抬起头，视野从模糊到清晰。 然后，她看到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 那个废弃的厂房中央，出现了一道长达十几米，宽近三米的熔融沟壑。 沟壑的边缘，还在流淌着赤红色的铁水。 而在那条沟壑的最中心。 那个她以为已经化为飞灰的少年，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身上的作战服已经彻底消失了。 露出的皮肤上，非但没有任何被腐蚀的痕迹，反而散发着一种如同新生婴儿般的玉色光泽。 那些原本狰狞可怖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结痂，脱落。 一丝丝淡淡的红色雾气，从他身体里蒸腾出来，将他笼罩其中，宛如神祇。 “嗬……嗬……” 不远处，那头腐蚀鬣狗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那一记能量喷发，耗尽了它几乎所有的力量。 它那双幽绿色的眼睛，此刻写满的不再是暴怒。 是恐惧。 是源自生命本能的，最纯粹的恐惧！ 它死死地盯着那个正在“复活”的少年，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它能感觉到。 它和那个少年之间，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管子连接了起来。 自己身体里所剩无几的生命力，正在被疯狂地、粗暴地、不讲道理地抽走！ 那个躺在地上的，根本不是人！ 是一个披着人皮的，比它恐怖一万倍的……深渊！ 跑！ 快跑！ 这个念头，瞬间占据了它所有的思维。 它拖着那条被砸断的后腿，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地上一跃而起，转身就想逃出这个让它灵魂都在战栗的屠宰场。 也就在它转身的瞬间。 那片红色雾气中，一双眼睛，猛地睁开。 第75章 你的命，也是我的！ 那不是一双属于人的眼睛。 冰冷，空洞，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就像是刚刚从万年冰川下苏醒的远古掠食者，第一次打量这个陌生的世界。 姜康感觉不到疼痛。 他只感觉到力量。 一股前所未有的，仿佛要撑爆他每一根血管的，狂暴的力量。 【生命值：4850/4850】 【体质：285】 【力量：260】 【敏捷：245】 【精神：210】 【状态：完好】 数据面板在意识中清晰浮现，每一个数字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他的视线，缓缓移动，最后落在了那头正仓皇逃窜的腐蚀鬣狗身上。 就是这个东西，刚刚差点杀了他。 也是这个东西，让他活了过来。 姜康的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 他没有站起来。 他只是躺在地上，双腿微微弯曲，然后猛地一蹬。 “轰！” 他身下的混凝土地面，瞬间炸开一个浅坑。 而他的人，已经消失了。 林雪的瞳孔，缩成了针尖。 她只看到一道残影。 一道快到让她的大脑都无法处理的残影。 那头拖着断腿的腐蚀鬣狗，刚刚扑到厂房的破洞边缘，还没来得及跃出去。 一道黑影，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它的面前。 是姜康。 他挡住了它唯一的生路。 “吼……？” 怪物的脑子里，充满了混乱和恐惧。 它不明白。 为什么这个刚才还是一具尸体的猎物，现在会站在这里？ 为什么他的气息，比刚才恐怖了一万倍？ 出于野兽的本能，它张开了血盆大口。 一团拳头大小的，高度浓缩的墨绿色酸液，像一颗炮弹，朝着姜康的脸激射而去！ 这一次，姜康没有躲。 他甚至连眼都没眨一下。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滋啦——！” 腐蚀性强到能熔化钢铁的酸液，结结实实地糊在了他的手掌上。 刺鼻的白烟升腾而起。 然而，他的手掌，完好无损。 皮肤上，只有一层淡淡的红色光晕在流转，轻易地就将那致命的酸液彻底中和、蒸发。 【强韧角质】带来的防御力，配合他暴涨的体质，已经让这种程度的攻击，变得像个笑话。 腐蚀鬣狗眼中的幽光，凝固了。 那是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 它终于明白，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下一秒。 姜康的手，动了。 快如闪电。 一把掐住了怪物粗壮的脖子。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仿佛捏碎饼干的声响。 怪物的喉骨，被他轻而易举地捏成了齑粉。 那双幽绿色的眼睛，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庞大的身躯软软地瘫了下去。 一头凶兽级的怪物。 秒杀。 姜康提着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尸体，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可吞噬目标：凶兽级腐蚀鬣狗（濒死）……】 【是否进行吞噬？】 “吞。” 他在心里默念。 【无限吞噬系统激活……开始吞噬！】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头怪物的尸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血肉、骨骼、皮毛……所有的一切，都在化作最精纯的能量，通过姜康的手臂，疯狂涌入他的体内。 不过几秒钟的功夫。 那庞大的尸体，就彻底化作了一捧黑色的飞灰，从他指间滑落。 【吞噬完成！】 【获得血脉特性：腐蚀之血（初级）】 【获得血脉特性：强韧角质（初级）】 【获得血脉特性：初级再生】 【生命精华吸收完毕，体质+5，力量+2，精神+1】 姜康缓缓握了握拳。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里，多了一种陌生的、带着腐蚀性的力量。 这种力量，在他的掌控之下，温顺得像一只绵羊。 他甚至有种感觉，只要他愿意，他也能像那头怪物一样，吐出致命的酸液。 这就是吞噬。 这就是……他的力量。 他缓缓转过身。 目光，落在了那个靠在机器上，气息微弱的白裙少女身上。 林雪也在看着他。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骇然，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刚才那一瞬间。 她看到的不是一个人。 是一个披着人皮的，从深渊里爬出来的恶魔。 姜康朝着她走了过去。 脚步很轻，落在满是碎石的地上，却没发出一点声音。 林雪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 她看着那个少年一步步走近，心里第一次涌起了名为“无力”的感觉。 在这个怪物面前，她所有的骄傲，所有的手段，都显得那么可笑。 姜-康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两人离得很近。 他能闻到她身上浓郁的血腥味，看到她苍白的嘴唇和额头上细密的冷汗。 “别动。” 他的声音，比之前要沙哑、低沉许多。 说着，他伸出手，按向了她的肩膀。 林雪的身体猛地一僵，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反抗。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动。 因为她已经没有力气了。 也因为她知道，反抗，毫无意义。 一只温暖的手，轻轻地搭在了她的肩上。 没有想象中的杀意，也没有冰冷的恶意。 只有一片温热。 然后，一股暖流，从他的掌心，缓缓注入了她的身体。 那股暖流，充满了纯粹的生命气息。 所过之处，她体内那些撕裂的剧痛，仿佛被一只温柔的手抚平。 断裂的肋骨，传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 流血的伤口，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缓缓收口。 林雪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 他……他在做什么？ 这是什么能力？ 治疗？ 不，不对。 这不是联邦武学体系里的任何一种能力！ 这更像是……生命力的直接转移！ 他把自己的命，分给了她一部分？ 这个念头，让林雪的脑子彻底乱了。 姜康的脸色，也微微白了一分。 【生命值：4550/4850】 这种生命精华的转移，对他来说，同样是一种消耗。 他只是做了一次尝试。 没想到，真的成功了。 几秒后，他收回了手。 林雪的伤势并没有痊愈，但最致命的内出血已经止住，恢复了最基本的行动能力。 “能走了吗？”姜康看着她，问道。 林雪张了张嘴，想问什么，但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所有的问题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最终只是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 “可以。” 她挣扎着，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 虽然依旧浑身剧痛，但和刚才那种连呼吸都困难的状态相比，已经好了太多。 就在这时。 “嗡——嗡嗡——” 一阵低沉而富有节奏的引擎轰鸣声，从远处的天空传来。 第76章 把他们全都埋在这儿！ “血铁军团……” 林雪的声音都在抖。她脸上那点血色，刚才让姜康治好的，一下全没了。 “他们怎么来了？他们怎么会来这儿？” 姜康没理她，抬头看着天上的铁疙瘩，那玩意儿发出的声音震得人心慌。 “他们是干什么的？”他问。 “联邦的疯狗！”林雪的声音又急又快，“专门清理‘垃圾’的！我们就是垃圾！一个叛逃的研究员，一个……一个刚吞了能量炮的怪物！在他们眼里，都该死！” 她一把抓住姜康的胳膊，指甲都快掐进他肉里。 “跑！我们必须跑！被他们抓住，就全完了！” 姜康看了看四周。这破厂房到处都是窟窿，跟个筛子似的。 “跑不掉了。”他说。 林雪的眼神一下子就暗了下去，跟死了一样。“是啊……跑不掉了。他们的飞车，比这片废墟里任何东西都快。” 姜康把她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 “那就不跑了。” 三架黑黢黢的战车停在了厂房上头，跟三只大号的铁苍蝇一样。 舱门一开，下饺子似的往下跳人。一个个都穿着厚铁壳，落地没一点声音，一看就是练家子。眨眼工夫，就把这破厂房围了个水泄不通。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每一个能钻出去的洞。 最后下来一个穿红甲的男人，官儿比别人大。 那人叫李哲，是这帮人的头儿。他先是看了看地上被烧出来的大沟，又瞅了瞅那堆黑灰，鼻子动了动。 “目标两个人，一男一女。”他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通过无线电传给每个手下，“女的叫林雪，S级通缉犯。男的叫姜康，底细不清，危险等级……极高。” 他抬起手，拿个扩音器。 “里面的人听着！” 电流声刺啦刺啦的。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放下武器，滚出来！” “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我再说一遍，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 林雪的心都蹦到嗓子眼了。 “怎么办？怎么办？”她六神无主地看着姜康，“投降就是回实验室！那地方比地狱还可怕！” 姜康却像没听见，眼睛在那些兵身上扫来扫去，嘴里念叨着。 “外面至少三十个人，把四个口子都堵死了。但他们不敢进来。” “什么？”林雪没听懂。 “他们怕。”姜康说，“怕我们。怕那个能把房子炸穿的东西，也怕我。” 林雪一下子明白了。这帮疯狗，居然在害怕。 “他们在等。”姜康又说，“等我们自己出去送死，或者……等那个大家伙准备好。” 林雪顺着他看的方向瞅过去。最大那架战车上，一门口径吓人的炮，正慢吞吞地转过来，对准了他们头顶。 那玩意儿要是开火，别说人了，这整个厂房都得从地图上消失。 “跟我来。” 姜康忽然动了，没往外跑，反而朝厂房最黑的地方钻。 林雪咬咬牙，也顾不上疼了，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李哲少校看着热成像上那两个移动的光点，冷笑一声。 “不出来？那就打进去。” 他对着通讯器下命令，又快又狠。 “A队，B队，从左右两边炸墙进去！” “C队，D队，守住后路！” “狙击手看好位置！” “准许用B级火力！”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 “记住，那个女的，我要活的。” “至于那个男的……”他的声音里像是淬了毒，“死活不论。” “轰！” 厂房两边的铁皮墙，跟纸糊的一样被炸开两个大洞。 两队兵冲了进去，脚步快得很，互相掩护着往前摸。 可里头静悄悄的，只有风从破洞里灌进来的呜鸣声。 “停！”带头的队长打了个手势。 太安静了，安静得瘆人。 就在这时候，一个黑影从他们头顶的铁梁上掉了下来。 走在最前头的那个兵就觉得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是什么，脖子就给一只手掐住了。 “咔嚓。” 一声脆响。 那兵的脑袋歪到了一边，当场就死了。 “敌袭！” “开火！开火！” 剩下的人反应过来，手里的枪立马喷出火舌，对着那黑影一通乱射。 可子弹全打空了。 姜康跟个鬼影子似的，在那些生锈的铁架子中间钻来钻去。那些能打穿铁板的光束，连他衣服边儿都碰不着。 “他在那儿！”一个兵吼了一嗓子，刚要开枪。 下一秒，他就叫不出来了。 姜康不知什么时候到了他后头，一巴掌砍在他后脖子上。那厚重的铁甲一点用没有，里头的颈椎直接被震碎了。 就这么几秒钟。 一队六个精兵，全躺下了。 指挥频道里，李哲看着屏幕上瞬间灭掉的六个信号灯，脸都青了。 “怎么回事？” “A队！A队回话！都死了吗？” 频道里只有沙沙的电流声。 “所有单位注意！目标比想的厉害得多！”李哲的声音又惊又怒，“自由开火！把他给我轰出来！轰成渣！” 一瞬间，整个厂房里头全是枪声和爆炸声。 无数光束把那些大机器打得火星子乱冒。 林雪躲在一台大铁疙瘩后头，死死捂着耳朵，心脏跳得像要从嘴里蹦出来。她看着那个在枪林弹雨里到处闪的人，脑子一片空白。 这就是他……现在的力量？ 姜康皱了皱眉。 枪太多了，这么躲下去不是办法，迟早得挨上一下。 得让他们乱起来。 他的眼睛，盯上了角落里一个巨大的红罐子，上头画着个骷髅头，写着“高危易燃”。 有了。 他突然不跑了，背靠着一根水泥柱子。 追着他的B队那伙人立马围了上来。 “找到他了！在柱子后头！别让他跑了！” “开火！” 就在他们要扣扳机的瞬间，姜康从柱子后头探出半个身子，嘴一张。 “噗。” 一口黑色的唾沫，不偏不倚，正好吐在最前头那个兵的胸甲上。 那兵愣了一下。 “什么玩意儿？吐我口水？”他骂了一句。 下一秒，他就骂不出来了。 “滋啦啦啦——！” 一阵让人牙酸的声音响起来。他那身引以为傲的合金护甲，跟被火烧的塑料一样，飞快地变黑、熔化，冒出呛人的白烟！ “啊——！” 一声不像是人能发出的惨叫，响彻了整个厂房。 那个兵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胸口被烂穿一个大洞，烧红的铁水和皮肉粘在一起，里头的内脏都看得见。 旁边的兵全都看傻了。 这是什么打法？用口水杀人？！ 李哲看着屏幕里那恐怖的画面，声音都变了调。 “兽化……是兽化者！”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最可怕的事情，抓起通讯器，对着里头歇斯底里的大吼。 “命令变更！所有人听着！” 他喘了口粗气，像是下了个天大的决心。 “目标危险等级，更正为‘灾祸’级！” “重复一遍！灾祸级！” “所有人，立刻撤出厂房！主炮准备，我以指挥官权限，申请启动——‘净化协议’！” 林雪躲在机器后头，刚好听到了通讯器里漏出来的最后几个字。 “净化……协议？” 她整个人都傻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看着不远处的姜康，抖着嘴唇说：“完了……他们要用那个东西……我们两个……都要变成灰了……” 第77章 男人比血兽还恐怖 “哗啦。” 水一下子就没过了脚脖子，又冷又黏。 一股子馊臭烂肉的味儿顶着鼻子就往脑子里钻，熏得人直犯恶心。 “咳！咳咳！”林雪扶着滑溜溜的墙，刚觉得捡回条命，就给这味儿呛得眼泪都出来了。 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她听得见自个儿的心跳，咚咚咚跟打鼓似的。还听得见旁边那个男人的呼吸声，稳得吓人。 俩人谁也不说话。 过了好半天。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林雪先开了口，嗓子又干又哑，带着点儿哆嗦。 姜康没立马回话。 他好像在琢磨点什么事儿。 “一个活下来的人。”他终于说话了，那调子平得跟说今天天阴了似的。 林雪给这句回话噎了一下。 活下来的人？ 哪个活人能拿身体硬扛能量炮，还能把一头凶兽当甘蔗一样吸干了？ 她心里那点荒唐感压了下去，话也冷了。 “我不是傻子。刚才你的热量一下子过了三千卡，你吐出来的那口水，是兽化攻击。你的细胞活性，比联邦S级血脉的记录都高。” 她说话的口气，不像跟个救命恩人说话，倒像个搞研究的，在说一个从来没见过的玩意儿。 “告诉我，你的血脉变了多少？是基因要坏掉之前的‘超频’，还是……一种没记下来的新东西？” 姜康歪了歪头。 他听出来了，这女人的害怕，正被另外一种东西压下去——想弄明白。 怪不得能从第七实验室跑出来，脑子跟正常人就是不一样。 “你就当，是一种不常见的兽血。”姜康想了想，给了个半真半假的说法。 这说法能解释他为什么不对劲，也还算在这个世界的理儿里头。 “兽血？” 林雪的眉头拧得更紧了。 “不可能。联邦对兽血的分级，最强的‘泰坦之血’也就能扛一下能量武器，绝对做不到像你一样……吸收。” 她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因为姜康抬了手。 他伸出手指头，在滑腻腻的墙上，就那么轻轻划了一下。 “刺啦——” 那硬邦邦的墙，跟豆腐似的，被划开一道深沟，石灰渣子簌簌地往下掉。 林雪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联邦的分级，不一定是对的。”姜康把手收了回来，口气还是那么平。 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你们那套说法，解释不了我。 林雪彻底不吭声了。 这人是在警告她，别再问东问西。 在这黑咕隆咚的鬼地方，当着这个刚弄死一头凶兽的“人”的面，她没一点反抗的能耐。 “悉悉索索……” 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爬动声，从前头的管子里传了过来，越来越多，越来越近。 林雪身子一下就绷紧了，反手把腰上的刀给攥住了。 这下水道里头，除了臭，还有吃人的玩意儿。 “别动。”姜康的声音很轻，“是尸腐鼠，来了不少。” “跟我走。” 他二话不说，转身就往另一个岔路走。他脚底下稳得很，走在污水里，连个水花都听不见。 林雪咬咬牙，赶紧跟了上去。 眼下，这个“怪物”，是她唯一的活路。 两人一前一后，在这跟迷宫一样的下水道里走得飞快。 姜康总能提前知道哪儿有危险，挑最安全的路走。 他们躲开了一窝睡着的毒水蛭，又绕过了一条盘在管子上的大蛇。 林雪从一开始的提心吊胆，慢慢变得有点麻木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下水道活地图。 也不知走了多久，前头的路，让一个大铁栅栏给堵死了。 铁栅栏上全是锈，跟墙都快长到一块儿了。 是条死路。 “轰隆隆……” 就在这时候，整个下水道都开始晃荡起来。 更里头的地方，传来又闷又吓人的响声。 “坏了！”林雪的脸一下子就白了，“是7号工业区的排污总管！这个钟点，他们要排高腐蚀性的工业废料！” 那玩意儿要是冲过来，比让老鼠啃了还惨。 “哗啦啦——” 水声越来越响，顶多一分钟，那要命的脏水就得淹到这儿来！ 林雪看着那扇锈死的铁门，眼睛里全是绝望。 用蛮力，根本来不及！ “让开。” 姜康走到铁栅栏跟前，蹲了下来。 他盯着栅栏和墙连着的那几个大铆钉瞅了瞅。 然后，他张开了嘴。 “噗。” 一小口黑色的唾沫，被他准准地吐在其中一个铆钉上。 “滋啦啦啦——！” 那声音酸得人牙根发麻。 比胳膊还粗的铆钉，眼瞅着就变黑、冒烟，最后化成一滩滚烫的铁水，“嗤”的一声掉进污水里！ 林雪看傻了。 她这才真明白，之前那一下，不是做梦。 就这腐蚀的本事……他要是想杀自己，不就一口“唾沫”的事儿？ 姜康没停。 噗、噗、噗…… 他把所有的铆钉，挨个儿全给熔了。 “轰！” 姜康站起来，对着栅栏就是一脚。 上千斤的铁门，轰隆一下就倒了，砸进后头的黑暗里。 一条新路出来了。 “还愣着干嘛？”姜康回头看了她一眼。 林雪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赶紧跌跌撞撞地跟了进去。 他俩刚进去，绿油油的工业废水就跟疯狗似的吼着冲了过来，一下子就把他们身后的路给吞了。 两人找了个高点的平台，暂时歇口气。 林雪靠着墙，大口喘着气，腿都软了。 她看着旁边的男人，他还是静静地站着，好像刚才只是出门遛了个弯。 “你……”林雪刚想说点什么。 姜康忽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死死盯着他们刚进来的那条黑暗通道。 林雪的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 “怎么了？”她压低声音问，“难道……还有东西跟过来了？” “不。”姜康的声音很沉，带着一丝他从未表露过的凝重，“刚才那股工业废水，不是意外。” “什么意思？” “它是被人故意放出来的。”姜康一字一句地说道，“不是为了冲刷管道，是为了……把什么东西从里面逼出来。” 林雪还没反应过来。 一个懒洋洋的，带着笑意的声音，忽然从他们前方的黑暗里响了起来。 “哎呀，脑子还挺好使嘛。” 一个穿着白色研究服，戴着金边眼镜的男人，慢悠悠地从阴影里走了出来，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壮得像铁塔一样的护卫。 男人拍了拍手，笑眯眯地看着林雪。 “林雪博士，好久不见。你从实验室里偷跑出来的‘宠物’，可真让我一通好找啊。” 他推了推眼镜，目光越过林雪，落在了姜康身上，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狂热。 “自我介绍一下，第七实验室，现任主管，白山。” “至于你……”白山的笑容更盛了，“编号001，我的最高杰作。没想到你不但没崩溃，还进化到了这种地步。” 他张开双臂，像是在迎接自己的珍宝。 “欢迎回家。你的身体数据，将为联邦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 第78章 编号001，欢迎回家！ 编号001。 最高杰作。 欢迎回家。 这几个字，像幽灵一样在姜康的脑子里飘荡，却激不起半点波澜。 这些词，跟他无关。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戴眼镜的斯文败类，很危险。 比刚才那帮铁皮罐头，危险得多。 “你认识他？”姜康没回头，声音压得很低，问的是旁边抖成筛糠的林雪。 林雪的牙齿在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 “他……他是白山……第七实验室的魔鬼……”她的话说得颠三倒四，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恐惧，“是他把你……把你……” 白山笑眯眯地抬手，打断了她。 “林雪博士，用词要精准。” 他慢悠悠地往前踱了两步，身后那两个铁塔般的壮汉同步跟上，脚步声在空旷的下水道里沉闷得让人心慌。 “不是‘我把他’，是‘我们’。” “是我们，共同创造了这件完美的艺术品。” 他凝视着姜康，那副金边眼镜下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痴迷与占有欲。 “你看他，多么完美。” “恐怖的自愈能力，变态的能量转化率，还有这深不见底的进化潜力……”他像个四处炫耀心爱玩具的孩子，“林雪博士，你带着他‘私奔’的这段时间，给他喂了不少好东西吧？” “数据我都收到了。血铁军团的能量炮，竟然被他当零食给吃了。” 白山的笑声在管道里回荡，阴森瘆人。 “真是……太让我惊喜了！”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闪过一道寒光。 “不过，游戏到此为止了。” 他对着身后的两个护卫，轻描淡写地吐出四个字。 “带他回来。” 话音未落，那两个壮得像黑熊的护卫，动了！ 他们不是走，是撞！ “轰！” 脚下的水泥地应声炸开，污水混着碎石四溅。 好快！ 姜康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两个玩意的爆发速度，比刚才的腐蚀鬣狗还要快上一截！ 他想也不想，一把将旁边的林雪推开。 “躲远点！” 几乎是同一瞬间，一只比他脸还大的拳头，裹挟着沉重的风压，已经砸到面前！ 姜康来不及细想，双臂猛地交叉，格挡在胸前。 “砰！” 一声巨响，不是脆的，是闷的。 他感觉自己不是被拳头打了，而是被一辆全速冲锋的攻城锤给撞上了。 沛然莫御的巨力从手臂贯穿全身，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倒滑出去，双脚在地面上犁出两道又深又长的沟壑，后背狠狠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堪堪停下。 “轰隆！” 整个下水道都为之一颤。 姜康喉头一甜，一股铁锈味涌了上来。 他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臂。 皮肤完好。 但里面的骨头，在哀嚎。 【生命值：4700/4850】 就这一拳，干掉了他150点血！ 他抬起头，死死盯住那两个护卫。 那不是盔甲，他们灰黑色的皮肤本身就透着金属的质感。他们的眼睛里，没有活人的神采，只有两点冰冷的红光。 这是两台纯粹的，杀戮机器。 “数据不错。” 远处的白山又拍了拍手，像是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演出。 “‘守护者’三型，单臂瞬时冲击力峰值9.8吨。001号硬接之后仅为轻微骨裂，体质强度已经远远超过了S级血脉的理论上限。” 他一边说，一边在手腕的终端上飞快地记录着什么。 “林雪博士，看到了吗？这才是我想要的进化！” 林雪的脸惨白如纸，她看着那两个“守护者”，声音都在发抖。 “疯子……你这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你把活人改造成了这种怪物！” “不不不。”白山摇了摇手指，一脸陶醉，“这不是改造，是‘飞升’。他们是自愿为伟大的科学事业献身，他们的生命，在我的手中，得到了永恒。” 他话音刚落。 那两个守护者，再次启动。 一个正面猛冲，拳风呼啸，吹得姜康额前的头发狂舞。 另一个则无声无息地绕到了他的侧后方，双手五指弹出，十根指甲变得如同淬火的短刀，悄无声息地掏向他的后心！ 前后夹击！ 绝杀之局！ 姜康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不退反进！ 他迎着正面的拳头，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与此同时，嘴巴微微张开。 “噗！” 一小口黑色的酸液，没有射向敌人，而是喷向了自己脚下的地面！ “滋啦啦啦——！” 坚硬的水泥地瞬间被腐蚀出一个浅坑。 姜康的脚顺势踩进坑里，整个身体猛地向下一矮！ 那记足以致命的重拳，几乎是擦着他的头皮轰了过去，重重砸在他身后的墙壁上！ “轰隆！” 墙壁炸开一个脸盆大的窟窿，碎石乱飞。 就是现在！ 姜康躲开重拳的瞬间，腰腹发力，整个人像一根拧到极致的钢筋，猛地回旋！ 他的目标，是侧后方那个偷袭的家伙！ 那个守护者的利爪已经快要触碰到他的后背。 它根本没料到，姜康会用这种自残般的方式躲开正面攻击，并且在零点几秒内完成了攻守转换！ 距离太近了！ 守护者想收招变招，已经来不及。 它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只手，在它的视野里急速放大。 那只手，快如闪电。 一把扼住了它的脖子！ “咔！” 姜康五指发力，将全身的力量都灌了进去，狠狠收紧！ 守护者那堪比合金的脖颈皮肤，竟然被他掐得肉眼可见地凹陷了下去！ 但是，没有捏碎。 真他妈的硬！ 姜康心里一沉。 这家伙的身体强度，比腐蚀鬣狗高了不止一个级别！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发力，捏爆它脖子的时候。 被他掐住的守护者，眼中红光暴涨。 “嗡——” 一股高频电流，顺着姜康的手臂，瞬间传遍他的全身！ “滋滋滋！” 姜康浑身剧震，肌肉瞬间麻痹僵硬，连思维都停滞了一瞬。 糟了！ 另一个守护者已经抽回了拳头，一个转身鞭腿，带着撕裂空气的音爆，横扫他的腰侧！ 这一脚要是扫实了，他的脊椎绝对会当场断成两截！ 千钧一发！ 姜康的瞳孔里闪过一丝狠厉。 他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用尽最后一丝恢复控制的力气，将手里这个几十万伏的“电棒”当成一个超大号的盾牌，狠狠地迎向了那记夺命的鞭腿！ “砰！！！” 一声比刚才还要恐怖沉闷的巨响。 那个被当成盾牌的守护者，整个身体都被踢得对折了起来，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嗬嗬声。 而姜康，则借着这股巨大的冲击力，整个人向后倒飞出去，终于摆脱了那要命的电流。 他在空中强行翻身，双脚落地。 但脸色，已经有些苍白。 【生命值：4550/4850】 光是被电流过了一下，又掉了150点血。 这两个铁疙瘩，太难缠了！ “漂亮！太漂亮了！” 白山兴奋得脸颊泛红，呼吸都急促了。 “战斗本能！临场应变！这简直就是教科书级别的反杀！” “你知道吗，001号。守护者三型内置了高压电流脉冲，专门用来克制你这种速度型的目标。我真没想到，你竟然能想到用它的同伴来当挡箭牌！” 他看着姜康，像是在看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品。 “你的大脑，比我预估的还要聪明！” 姜康没理会他的疯言疯语。 他死死地盯着那两个重新站到一起，身上毫发无伤的守护者。 一个力量恐怖，一个会放电，而且两个都硬得离谱。 硬碰硬，绝对是死路一条。 他的视线，飞快地扫过四周。 黑暗，管道，污水…… 有了。 姜康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猛地转身，朝着下水道更深处的黑暗，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想跑？” 白山冷笑一声，完全没放在心上。 “追上去。记住，留活口，别打死了，我还要用他做最终实验呢。” 两个守护者迈开沉重的步伐，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追了上去。 林雪看着他们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第79章 你管这叫热身？ 轰隆隆——！ 那不是水。 是墨绿色的，翻滚着白色泡沫，散发着剧毒恶臭的工业废液！ 一股浓烈到能把人活活熏死的化学品味道，轰然炸开，瞬间灌满了整个下水道的每一寸空间。 “疯了！你他妈的彻底疯了！” 林雪尖叫着，手脚并用地爬上旁边一个更高的平台，整个人死死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脸上一片煞白。 那奔涌的洪流，几乎是在一秒之内就淹没了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 她眼睁睁看着一块从上游冲下来的废弃水泥块，刚一接触到那墨绿色的液体，就“滋啦”一声爆起浓密的白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消解！ 这要是沾到人身上…… 林雪吓得不敢再想下去。 她觉得姜康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一个为了活命，不惜拉着所有人和他一起下地狱的疯子！ 可下一秒，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姜康没跑。 他就站在洪流的边缘，一步未退。 任由那足以冲走一辆卡车的恐怖浊流，狠狠拍打着他的小腿。 浊浪滔天，他的身形却纹丝不动，双脚像是两根钉子，死死钉在了河床里。 他脸上没有半点表情，没有恐惧，也没有慌乱。 他不是在等死。 他在等！ 等那两个追杀他的怪物，自己走进这个他亲手布置的死亡陷阱！ “轰！” “轰！” 沉重的脚步声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踏入了汹涌的浊流之中。 那两个守护者，就是两台不知道什么叫恐惧的杀戮机器，它们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姜康一个。 它们强大的力量和惊人的重量，让它们硬生生顶住了洪水的冲击，一步，一步，朝着姜康逼近。 污水漫过了它们的膝盖，冲刷着它们那泛着金属光泽的灰色皮肤。 “滋啦啦啦——” 让人牙酸的腐蚀声响了起来。 被废水溅到的墙壁在冒烟，但这两个守护者身上，也同样冒起了丝丝白烟！ 它们的身躯，在被腐蚀！ “哈哈……哈哈哈哈！” 一阵病态而狂热的笑声，从远处的黑暗中传来，通过某种扩音设备，在整个下水道里回荡。 是白山！ “漂亮！太漂亮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亢奋，呼吸都变得粗重。 “利用环境！他竟然真的懂得利用环境！用7号排污管里腐蚀性最强的‘清道g夫’来对付我的守护者！” “林雪博士，你看见了吗？这才是智慧！这才是凌驾于冰冷程序之上的，属于生命的创造力！” 林雪听得遍体生寒。 这个疯子，他根本不在乎自己的“作品”会不会被毁掉。 他只是在享受，在观察，在记录这场血腥的厮杀！ “守护者三型的外层皮肤，可以抵御93%的强酸强碱腐蚀，但关节处的柔性装甲，只有67%的抗性。” 白山的声音冷静得像个尽职的解说员。 “在高浓度‘清道夫’的持续冲刷下，预计七分钟后，它们的膝关节和肘关节会出现明显的功能障碍。” “001，你能在七分钟内解决它们吗？” “我真是……越来越期待了！” 他的话，给这场死亡游戏，设定了一个倒计时。 那两个守护者显然也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它们的动作，开始出现一丝丝不连贯的僵硬感。 它们不再一步步紧逼，而是同时加速，准备用最快的速度，强行结束战斗！ 左边的守护者一脚踏碎脚下的地面，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冲了过来，巨大的拳头直取姜康的头颅！ 而右边那个会放电的，则停在原地，双臂张开。 “嗡——” 刺眼的电光在它身上疯狂流窜，周围的污水瞬间沸腾！ 它要将整片区域，变成一片死亡雷区！ 姜康动了。 他没有去硬接那记重拳。 也没有试图逃离这片即将被电流覆盖的水域。 他做了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动作。 他迎着那个冲过来的守护者，不退反进，主动冲进了更深的水里！ 然后，一头扎了下去！ 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墨绿色的洪流之中。 “砰！” 守护者的重拳打空，狠狠砸在姜康身后的墙壁上，爆开一个巨大的窟窿，碎石四溅！ 而另一边，那个会放电的守护者，也在此刻将积蓄的能量完全释放！ “滋啦啦啦啦——！” 数万伏的高压电流，以它为中心，轰然炸开！ 整片水域，瞬间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 无数电蛇在水中狂舞，将所有接触到的一切都化为焦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臭氧味。 林雪的心脏，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了跳动。 完了。 被这种程度的无差别电攻击命中，还是在导电性极强的工业废水里…… 就算是神仙，也得被活活电成一捧飞灰。 “嗯？” 远处的白山，也发出了一声轻咦。 他手腕终端上，代表着姜康生命信号的那个光点，在电流爆发的瞬间，剧烈闪烁了一下，然后…… 竟飞快地朝着其中一个守护者的位置，移动了过去！ 他没死！ 他竟然利用洪流的掩护，潜到了守护者的脚下！ 放电的那个守护者，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它脚下的水流，突然变得异常。 它低下头。 一张脸，猛地从墨绿色的污水中浮了上来，就在它的脚下！ 是姜康！ 守护者眼中的红光猛地一闪，抬起金属浇筑的重脚就要往下踩！ 但，来不及了。 姜康的手，已经闪电般伸出水面，一把死死抓住了它的脚踝！ 然后，他张开了嘴。 “噗！” 这次，他吐出的不是一口。 而是一股！ 一股浓缩到极致，比周围工业废水还要恐怖百倍的黑色酸液，尽数喷在了守护者的膝关节上！ “滋滋滋——！！！” 那声音，尖锐得像是指甲划过玻璃，又像是烙铁烫在血肉上！ 黑烟夹杂着刺鼻的酸味爆开，守护者那原本只能被缓慢腐蚀的柔性装甲，像是纸糊的一样，瞬间被烧穿、熔毁！ 里面复杂的机械结构和能量线路，彻底裸露了出来！ “咔嚓！” 姜康抓住它脚踝的手臂肌肉坟起，青筋虬结，腰腹拧转，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掰！ 守护者的整个小腿，被他硬生生掰断！ 断裂的电缆爆开一串串火花，那个庞然大物失去了平衡，轰然倒入了狂暴的浊流之中。 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但姜康根本不给它机会！ 他整个人贴了上去，双手死死按住守护者的脑袋，将它整个摁进了腐蚀性极强的废水里！ “咕噜……咕噜噜……” 守护者头部的发声器里，传来一阵意义不明的杂音。 它眼中的红光疯狂闪烁，频率越来越慢，光芒越来越暗…… 最后，彻底熄灭。 一分钟不到。 一台价值连城，足以碾压一支特种小队的“守护者”三型。 报废。 姜康从水里站了起来，墨绿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头发和脸颊滑落。 他抬起头，隔着数十米的距离，望向剩下的那个守护者。 以及，它身后，那个一直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切的男人。 【生命值：4150/4850】 硬扛电流的余波，加上长时间浸泡在腐蚀性液体里，他的生命值，也在持续下降。 整个下水道，在这一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洪水奔流的“哗哗”声。 林雪张大了嘴巴，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眼前这一幕。 用怪物……对付怪物。 这个男人，比血兽，比守护者，都要恐怖一百倍！ “啪，啪，啪。” 白山轻轻地鼓起了掌，打破了这片寂静。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损失了一台得意作品的愤怒。 反而，是更加浓郁的，近乎癫狂的欣赏。 “太棒了。” “真是太棒了，001。” “你总是能给我带来惊喜。那么，现在还剩一个了，时间……还有五分四十三秒。” 第80章 最终实验！ 五分四十三秒。 白山的声音在下水道里回荡。 剩下的守护者，动了。 它没有像同伴一样冲进腐蚀废液里。 它的红色电子眼扫过浊流中没了动静的同伴，又扫过站在水里的姜康。 数据，在它处理器中流转。 结论，瞬间得出。 “轰！” 守护者转身，一拳砸向身侧的隧道墙壁！ 钢筋水泥构成的墙体，在它超过九吨的冲击力下崩裂。 “哗啦啦——” 碎石和混凝土块，被它用蛮力砸了下来，掉进浊流里。 它在铺路。 用这种粗暴的方式，为自己制造可以落脚的区域。 它要一步步，把姜康从那片水域里逼出来。 “有意思。” 远处的白山，再次发出赞叹。 “基础的战术规避逻辑，它判断出了水域的危险性，选择扬长避短。” 他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终端。 “不过，太慢了。” 姜康当然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就在守护者砸下第二拳时，姜康动了。 他从水里窜出，四肢并用，攀上了管道壁。 他的动作极快。 守护者的身躯，成了它最大的累赘。 等它反应过来，转过身时，姜康已经沿着头顶的管道，爬到了它的斜上方。 居高临下。 守护者立刻抬头，锁定了姜康的位置。 它手臂的仿生肌肉束，开始不正常地膨胀。 “不好！” 平台上的林雪，失声叫了出来。 “它要用高压臂炮！” “咻——！” 守护者的手臂装甲裂开，一发高压空气炮，带着啸声，轰向姜康！ 那不是能量攻击。 是纯粹的物理冲击！ 足以把一头犀牛打成肉泥！ 姜康的身体在空中，无处借力。 在空气炮即将命中的前一刻，他攀附着管道的手一松。 整个人，自由落体！ “轰！” 空气炮擦着他的脚底飞过，轰在隧道的穹顶上。 碎石落下。 而姜康，借着下坠的势头，直扑下方的守护者！ 他的目标，是守护者的头颅！ 守护者的反应极快。 它立刻放弃再次发射臂炮，双臂向上交叉，护住了自己的要害。 它要硬抗！ 它在赌。 赌自己的防御力，远超姜康的攻击力！ 它赌对了。 “砰！” 姜康的拳头，狠狠砸在守护者交叉格挡的双臂上。 触感又硬又烫。 巨力顺着手臂反震回来，姜康感觉自己的指骨快裂了。 而守护者，只是身形晃了晃，脚下的碎石坪被踩得更实了些。 它毫发无伤。 它眼中红光一闪，格挡的双臂张开，要将还在半空的姜康直接抱杀！ 一旦被它抱住，那恐怖的绞杀力，能把姜康的骨头全部挤碎！ 但姜康的目的，根本不是攻击。 是借力！ 在拳头与手臂接触的瞬间，他腰腹发力，借着反震的力道，在空中拧转了半圈。 他的身体，轻巧地落在了守护者的肩膀上。 这个位置，是守护者所有攻击的死角！ “嘶——” 白山手一紧，手里的记录笔都差点捏断。 “体术……这是体术压制！” “他把守护者的身体，当成了自己的跳板！” 守护者疯狂地扭动身体，巨大的手臂胡乱地向自己身上拍打，想要把姜康给弄下来。 但姜康的双脚，牢牢钉在它肩膀上。 任凭它如何摇晃，都纹丝不动。 然后，姜康低下头，凑到守护者那几乎和身体连在一起的脖颈旁。 他张开了嘴。 守护者预感到了什么。 它全身的金属皮肤下，亮起电光！ 又是高压电流！ 它要用范围攻击，逼退姜康！ 可这一次。 姜康比它更快。 “噗！” 没有丝毫犹豫。 一口浓缩的黑色酸液，喷在了守护者脖颈后方，脊椎与头颅连接的关节处！ “滋啦啦啦啦——！”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的腐蚀声，爆响开来！ 守护者全身的动作，瞬间僵硬。 它用来释放高压电流的能量，在关节被破坏的瞬间，失去控制，在它体内乱窜！ “噼里啪啦！” 一连串的电火花，从它的眼眶、嘴巴、耳朵里爆开！ 它那闪烁的红光电子眼，疯狂的明暗交替，最后“啪”的一声，彻底爆裂，变成了两个冒着黑烟的窟窿。 庞大的身躯，轰然跪倒。 然后，重重扑倒在地，溅起大片的污水。 再无声息。 【战斗结束】 【生命值：3950/4850】 姜康从守护者的尸体上跳了下来，落在冰冷的污水里。 他脸色苍白。 连续的高强度作战，加上腐蚀废液的持续伤害，让他的消耗非常大。 整个下水道，再次陷入了死寂。 时间，还有三分多钟。 平台上的林雪，已经彻底麻木了。 她看着下方那两具冒着黑烟的守护者尸体，又看了看那个静静站立在黑暗中的男人。 她的大脑，已经无法处理眼前发生的一切。 “结束了……太精彩了……” 白山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遗憾。 “比我预想的，还要快了两分钟。” “001，你的成长速度，真是个奇迹。” 他从黑暗中，慢慢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热身结束了。” “现在，该回家了。” 姜康没有理他。 他转过身，缓步走向那具最先被他弄死的，倒在浊流里的守护者。 “嗯？” 白山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的举动。 他想干什么？ 检查战利品吗？ 在白山和林雪不解的注视下。 姜康走到了那具守护者的尸体旁，蹲了下来。 他伸出手，按在了守护者冰冷、坚硬的胸膛上。 下一秒。 【检测到可吞噬目标：守护者三型（生物改造体）】 【是否进行吞噬？】 “是。” 姜康在心里，默念了一声。 一股吸力，从他的掌心爆发！ 那具由特殊合金和仿生肌肉构成的，重达数吨的守护者尸体，开始以一种违背物理的方式，迅速干瘪、分解！ 不是血肉的消融。 而是……金属的分解！ 灰黑色的金属外壳，化作最微小的粒子流，被姜康的手掌疯狂吸入。 里面的机械零件、能量线路、生物组织……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过程中，被分解成最本源的能量形态，涌入姜康的身体！ 林雪的眼睛瞪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看到了什么？ 他在……他在吃……吃一台机器？ 远处的白山，脸上的笑容，也第一次凝固了。 他推了推眼镜。 他看到了。 第81章 热身结束 成神的秘密。 这几个字，姜康一个标点符号都没信。 他只相信自己手里的力量。 那股新获得的力量，化作无数电流，在他的血脉和四肢百骸里窜动。 麻酥酥的。 很舒服。 他能感觉到，只要自己一个念头，这股电流就会从指尖窜出，咬向敌人。 【高压脉冲】。 一个不错的能力。 姜康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白山身上。 这个男人，必须死。 他带来的威胁，比刚才那两台守护者加起来，还要强烈一百倍。 “收起你的杀气，我的杰作。” 白山无视了姜康的敌意，迈着悠闲的步子，一步步走了过来。 他脚下踩着守护者砸出的碎石路，没有沾染污水，白色的研究服依旧干净得刺眼。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在想，怎么杀了我，对吗？” 白山笑了起来，那笑容里是病态的宠溺。 “没用的，001。” “在这个地方，你杀不了我。” 他张开手，掌心空无一物。 “因为这里，整个第七工业区的地下管网，都是我的实验室。” 他的话音刚落。 “嗡——” 一阵低沉的嗡鸣声，从四面八方的墙壁深处传来。 姜康脚下的污水开始急速退去。 几个隐藏在墙壁内的巨大排水口被打开，吞噬着那些致命的工业废液。 短短十几秒，原本能淹到人小腿的浊流，就只剩下脚踝那么深。 那具被姜康掰断腿、摁死在水里的守护者尸体，也完全暴露了出来。 平台上，林雪的脸色更加惨白。 她明白了。 从一开始，白山就掌控着这里的一切。 他放任姜康利用环境，欣赏姜康的战斗。 现在，他腻了。 他要收回场地的控制权。 “看到了吗？” 白山推了推金边眼镜，镜片反射着管道顶端应急灯的光。 “环境，是我赐予你的武器。我随时可以收回。” “你的智慧，你的战斗本能，都在我的计算之内。” 他停下脚步，距离姜康十米远。 一个绝对安全的距离。 “从你逃出实验室的那一刻起，我就在观察你。” “你吞噬的第一只尸腐鼠，你杀死的第一个帮派混混，你在黑市拳台上的每一次战斗……” “你每一次动用‘吞噬’的力量，你的生命信号都会出现一个独一无二的能量峰值。对我来说，就像黑夜里的灯塔一样清晰。” “你以为你逃掉了？” “不，你只是我放出去的一只‘小白鼠’，在帮我测试，这个世界，能给你提供多少养分。” 白山的声音平静而残忍。 每一个字，都剖开姜康自以为的伪装。 原来，他一直都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像个笑话。 姜康垂在身侧的手猛地握紧。 指尖，蓝色的电弧“滋啦”一声，跳动了一下。 他不想再听这个疯子废话了。 “别急着动手。” 白山摇了摇手指，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刚刚吞噬了守护者，获得了一些有趣的新能力。” “来，让我看看。” “让我看看，我的最高杰作，进化到了何等美妙的境地。” 他的语气，充满了期待。 姜康没动。 他死死盯着白山，大脑飞速运转。 这个距离，冲过去，需要1.2秒。 但这个疯子如此有恃无恐，必然还有后手。 硬冲，不是好选择。 那么…… 姜康看向旁边那具还算完好的守护者尸体。 就是那个被他用空气炮当跳板，最后用酸液腐蚀了脖颈关节的大家伙。 他猛地抬起脚，一脚踹在守护者的金属头颅上。 “砰！” 沉重的尸体在地面上滑行数米，正好停在了姜康和白山中间。 “哦？” 白山愣了一下。 这是要做什么？ 下一秒。 姜康向前踏出一步，伸出手，按在了那具守护者的胸膛上。 没有吞噬。 而是…… “滋啦啦啦啦——！” 夺目的蓝色电光，顺着他的手臂，轰然灌入守护者的体内！ 【高压脉冲】！全力释放！ 那台本已死寂的杀戮机器，在超高压电流的灌注下，瞬间剧烈地抽搐起来！ 无数的电弧从它身体的每一个缝隙里爆开，整个庞大的身躯被刺目的蓝色电光包裹！ “噼里啪啦！” 它体内残存的精密零件和线路，在这狂暴的电流下，被尽数烧毁、熔断！ 一股浓烈的焦糊味，伴随着臭氧的气息，弥漫开来。 整个下水道，都被狂舞的电光照得忽明忽暗。 平台上的林雪，下意识用手臂挡住眼睛。 光是看着，她都感觉皮肤在阵阵发麻。 这……这是何等恐怖的掌控力！ 他竟然把一台守护者，当成了一个传导能量的工具！ 电光，持续了整整三秒。 然后，戛然而止。 那台守护者，彻底成了一堆冒着黑烟的焦黑废铁，连外壳都出现了融化的迹象。 姜康缓缓收回手。 他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但他的心里，却在飞速计算。 刚才那一下，消耗了他体内大概五分之一的血源之力。 威力，比他预想的还要大。 这股力量，用来对付血肉之躯，效果只会更恐怖。 整个下水道，再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白山脸上的从容消失了。 他盯着那堆报废的守护者，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 他的脸上，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狂热和痴迷！ “电流……他竟然真的掌控了电流……” “不是简单的生物电，是可控的高压脉冲……他把守护者的核心能力，完美地复制，并且……优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山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管道里回荡，透着癫狂。 “我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 “001！你就是神！你就是行走在人间的神！” 他猛地低下头，死死盯住姜康，金边眼镜下的双眼布满血丝。 “来吧！我的神！” “让我来完成，最后一步！” 他猛地抬起手，按下了手腕终端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最终实验，现在开始！” “轰隆隆——！” 整个下水道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不是来自墙壁，而是来自……头顶！ 姜康猛地抬头。 他看到，穹顶之上，数十个厚重的金属挡板正在缓缓打开。 露出来的，不是灯，也不是武器。 而是一个个巨大的，布满孔洞的金属巢室。 紧接着。 “嘶……嘶嘶……” 让人头皮发麻的嘶鸣声，从那些巢室里传了出来。 一只又一只浑身覆盖着惨白甲壳，体型只有猎犬大小，但拖着一条带毒针尾巴的怪物，从巢室里爬了出来。 它们密密麻麻，从墙壁和管道上涌下来，向着下方的姜康包围而来。 “神经支配者。” 平台上的林雪，发出了绝望的呻吟。 “第七实验室最恐怖的生物兵器……它们能通过尾针，向目标体内注射神经毒素和控制芯片……被它们蛰中的人，会变 第82章 最后的晚餐 变成……活体傀儡。 林雪的声音发颤，带着彻底的绝望。 她见过。 在第七实验室，她亲眼见过。 一个被蛰中的D级人员，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男人在地上抽搐了几秒。 然后，他站了起来。 用自己的手，活生生撕开了自己的胸膛。 任由里面的怪物幼体爬出来。 那个画面，是她一辈子的噩梦。 现在，噩梦变成了成百上千只。 它们从天花板和墙壁上涌下来，像一片惨白色的死亡潮水。 “嘶嘶——” 那种细密的、刮着人耳膜的摩擦声，越来越近。 姜康站在原地，没动。 他抬着头，看着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的怪物。 跑？ 没地方跑。 整个空间，已经被这片白色的潮水彻底封死。 他能闻到它们身上，那种福尔马林混合着酸腐的刺鼻气味。 “完了……”平台上的林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已经能想象到，姜康被无数怪物淹没，变成一具行尸走肉的模样。 然而，就在这时。 “滋——” 一声轻微的电流声响起。 林雪猛地睁开眼。 她看到，站在怪物包围圈中心的姜康，身上……亮起了光。 不是微光。 是刺眼的，狂暴的，带着毁灭气息的蓝色电光！ 无数细小的蓝色灵蛇，在他身体表面疯狂窜动、交织。 他身边的空气开始扭曲，发出“噼啪”的爆响。 “来吧。” 姜康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向上。 他的声音很轻。 却像是在这片嘈杂的嘶鸣声中，投下了一颗炸雷。 “让我看看。” “你们，够不够我吃。” 下一秒。 他五指猛地张开！ “轰——！！！” 一个由纯粹高压电流构成的蓝色半球，以他为中心，轰然炸开！ 【高压脉冲】！ 范围释放！ “滋啦啦啦啦啦——！！！” 那不是攻击。 那是净化。 冲在最前面的几十只神经支配者，连反应都来不急，就在接触到蓝色电光的瞬间，被彻底碳化！ 惨白的甲壳变得焦黑、卷曲。 然后，化作漫天飞灰。 刺鼻的臭氧味和蛋白质烧焦的味道，瞬间灌满整个下水道。 第一波冲锋，全灭！ 怪物潮为之一顿。 后方的神经支配者停下了脚步，发出不安的嘶鸣。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远处的白山，看着这一幕，笑得更加癫狂！ 他扶着墙，笑得几乎喘不过气。 “能量外放！范围性电磁脉冲！他做到了！他真的做到了！” “他把守护者的能量核心，完美化为了自己的器官！” “林雪！你看到了吗！这就是神迹！活生生的神迹！” 平台上的林雪彻底呆住了。 她张着嘴，看着下方那个沐浴在电光中的男人。 大脑，一片空白。 电光缓缓散去。 姜康站在原地，周围一圈，是焦黑的地面和怪物的灰烬。 一个直径超过五米的，绝对的死亡领域。 【生命值：3950/4850】 【血源之力：78%】 刚才那一下，消耗了他接近四分之一的血源之力。 代价不小。 但效果，出奇的好。 姜康抬起头，看向那些停滞不前的怪物潮。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 因为，他看到了。 那些巢室里，还有源源不断的神经支配者，正在爬出来。 杀不完。 靠这种范围攻击，最多再来三次，他就会彻底耗尽力量。 必须想别的办法。 就在这时，姜康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在电光覆盖的边缘。 几只神经支配者没有被直接烧成灰。 它们倒在地上，浑身抽搐，惨白的甲壳下，透出不正常的红光。 它们的动作，癫狂而错乱。 突然！ 其中一只抽搐的怪物猛地弹起，将尾巴上的毒针，狠狠扎进了旁边另一只同伴的身体里！ 被蛰中的怪物身体一僵。 然后，也开始疯狂地抽搐。 紧接着，它翻身而起，扑向了身边另一只完好无损的怪物！ 混乱，开始了。 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 涟漪，迅速扩散。 越来越多的怪物，开始互相攻击，撕咬，用尾针疯狂地刺向身边的“同伴”。 原本井然有序的怪物潮，在短短几秒钟内，就陷入了一片彻底的内乱！ “反馈……是神经信号反馈！” 白山脸上的狂热，变成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高压电流干扰了它们的生物信号接收器，导致控制指令错乱！它们把同类识别成了攻击目标！” 他死死盯着姜康。 “你……你是故意的？” 姜康当然不是故意的。 但他看懂了。 他明白了。 他不需要杀死它们。 他只需要，把它们全都变成……疯子。 姜康的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他再次抬起了手。 但这一次，他没有再释放那种消耗巨大的范围电球。 “滋。” 一缕细微的蓝色电弧，从他的指尖弹出。 像一条灵活的电蛇，精准地窜入远处一只完好无损的神经支配者体内。 那只怪物身体猛地一僵。 下一秒，它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掉头就扑向了身后的怪物大军！ 它成了新的“感染源”！ 姜康眼中光芒一闪。 他找到了。 最高效的，清理垃圾的方法。 他不再停留原地。 整个人化作一道黑影，主动冲进了那片混乱的怪物潮中！ 他没有攻击。 他的身体，在无数怪物的围攻中穿梭、闪避。 他的双手，则像是在弹奏一曲死亡的乐章。 指尖，不断地弹出一道道细小的蓝色电弧。 每一道电弧，都精准地命中一只新的怪物。 制造出一个又一个，新的混乱节点。 他所过之处，混乱就像瘟疫一样疯狂蔓延！ 整个下水道，彻底变成了一个血肉磨盘。 怪物们在自相残杀。 而那个制造了这一切的男人，正在混乱的中心，闲庭信步。 平台上的林雪，看着下方那地狱般的景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扶着墙，吐了出来。 她终于明白，白山为什么说他是“最高杰作”了。 这个男人…… 他不是武器。 他本身，就是一场移动的，不可控的灾难。 白山没有吐。 他只是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 看着姜康用一种近乎艺术的方式，瓦解了他的生物军团。 第83章 血肉食堂 失重感，瞬间攫住了全身。 冰冷的狂风，从下方深渊里倒灌而上，狠狠刮在脸上，像无数把小刀。 姜康的身体在黑暗中急速坠落。 周围，是无数同样掉下来的，惨白色的神经支配者。 它们发出尖锐的嘶鸣，在空中胡乱地挥舞着肢体。 但下坠的趋势，无可阻挡。 上方，裂缝边缘，白山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化为一个模糊的黑点。 他那狂热的笑声，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最后的餐厅。 姜康的脑子，前所未有的冷静。 他没有惊慌。 也没有去思考白山的意图。 他只做一件事。 活下去。 他猛地扭转身体，在空中，像一条鱼。 他的目光，在黑暗中精准地锁定了一只离他最近的神经支配者。 就是它了。 姜康腰腹发力，整个人像一枚鱼雷，朝着那个目标窜了过去！ 那只神经支配者似乎察?到了什么。 它扭过头，尾巴上的毒针，闪电般刺向姜康！ “噗嗤！” 毒针，没入了姜康的大腿。 一股剧烈的麻痹感，瞬间扩散开来。 姜康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停顿。 他一把抓住了那只怪物的甲壳，另一只手死死箍住了它的脖子。 然后，他将这只还在拼命挣扎的怪物，用力拽到了自己身下。 一个活生生的肉垫。 下方的黑暗，越来越浓。 那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臭，也越来越近。 姜康甚至能看到。 深渊底部，那两个巨大猩红的光点，正在缓缓上移。 像两轮血色的月亮。 它们在看着他。 或者说，在看着即将落下的“食物”。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然后。 “轰——！！！” 剧烈的撞击感，从身下传来。 姜康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震碎了！ 身下那只作为肉垫的神经支配者，在一瞬间就被压成了肉饼，汁液四溅。 “咔嚓！” 姜康听到了自己骨头断裂的声音。 剧痛，席卷全身。 【生命值：2150/4850】 生命值，瞬间掉了一大截。 但他活下来了。 他落下的地方，比想象中要软。 不是坚硬的岩石或金属。 而是一堆……黏腻的，还带着温度的血肉。 周围，全是神经支配者掉下来的声音。 “噗通！” “噗通！” 像下了一场血肉之雨。 姜康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 那根扎在大腿上的毒针，已经断裂，只剩一小截还留在肉里。 伤口周围，一片乌黑。 【警报：检测到未知神经毒素入侵，正在尝试解析……】 【解析失败，毒素等级过高。】 【体质属性判定中……判定成功，毒素效果削弱90%。】 【剩余效果：轻微麻痹，持续性生命值降低。】 数据面板上的提示飞速闪过。 姜康的生命值，开始以每秒5点的速度，缓慢下降。 他顾不上这些。 他一把抓住那截断裂的毒针，连皮带肉，硬生生扯了出来！ 鲜血涌出。 他忍着剧痛，单手撑地，终于看清了自己所在的地方。 这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坑洞底部。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雾。 他脚下踩着的，是一座由无数生物残骸堆积而成的……尸山。 有血兽的骨架。 有人类的骸骨。 还有更多无法辨认的，扭曲的血肉组织。 而那些刚刚掉下来的神经支配者，正落在这座尸山的各处。 它们中的大部分，都在坠落的冲击下摔得支离破碎。 少数还活着的，也发出痛苦的嘶鸣，在尸骸中挣扎。 就在这时。 “咕噜……咕噜噜……” 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 像是巨大的胃囊在蠕动。 姜康脚下的尸山，动了。 不。 不是尸山在动。 是这座山，本身就是一个活物！ 姜康瞳孔猛缩。 他终于明白，自己落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他发疯似的，从那堆黏腻的血肉上滚了下来，摔在旁边相对坚硬的地面上。 他抬起头。 然后，他看到了。 那根本不是一座山。 那是一头……怪物。 一头大到超乎想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怪物。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 就是一团不断蠕动、聚合的，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血肉聚合体。 无数残缺的肢体，扭曲的脏器，和哀嚎的人脸，在它的表面浮现，又沉没下去。 而在它庞大的身躯上，裂开了一道又一道深不见底的，长满了利齿的巨口。 像一道道深渊的裂缝。 那些掉下来的神经支配者，就像是撒在蛋糕上的糖霜。 其中一道最近的巨口，缓缓张开。 一股恐怖的吸力传来。 几十只还在挣扎的神经支配者，连同大量的尸骸，被那股力量卷起，不受控制地飞向那张嘴。 被轻易地吞了下去。 没有咀嚼。 只有吞咽。 这就是白山口中的“餐厅”。 而这头怪物，就是唯一的食客。 【检测到未知目标】 【正在分析……】 【分析失败，目标能量层级过高，信息无法读取。】 【警告！检测到极度危险的生命磁场！】 【建议：立刻远离！】 数据面板，第一次给出了红色的，最高级别的警告。 姜康的心，沉到了谷底。 这东西，超出了他能理解的范畴。 帝级？ 还是……霸主级？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在这东西面前，渺小得像一只蚂蚁。 怪物吞噬完那些“开胃菜”，似乎意犹未尽。 它那庞大的身躯，缓缓转向。 那两轮巨大的，猩红的血月，从高处垂落下来，锁定了站在地面上的姜康。 它发现他了。 它发现了一个，和那些“罐头食品”不一样的，新鲜的点心。 怪物的身上，一根由血肉和骨骼构成的巨大触手，缓缓抬起。 它没有立刻攻击。 它只是好奇。 好奇这个小东西，为什么身上，会有一股……让它感到熟悉又渴望的味道。 那根触手，像一条准备捕食的巨蟒，慢慢地，朝着姜康伸了过来。 冰冷的杀意，锁定了姜康。 无处可逃。 第84章 饕餮之宴！ 那根触手，来了。 它移动得很慢。 慢得像是在欣赏猎物最后的恐惧。 姜康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他想动。 但动不了。 一股无形的力场，将他死死钉在原地。 那是纯粹的，源自生命层级的威压。 就像老鼠面对巨龙。 连逃跑的念头，都会被瞬间碾碎。 后背的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 腿上的麻痹感，和骨头断裂的剧痛，在这一刻都变得微不足道。 死亡的气息，如此清晰。 触手越来越近。 姜康终于看清了它的样子。 那根本不是一根触手。 那是由成千上万条手臂、大腿、脊椎和头骨，强行扭曲、拼接在一起的怪物肢体。 无数张痛苦的人脸，在血肉表面浮现，又沉没。 它们无声地张着嘴，仿佛在发出最凄厉的哀嚎。 一股混杂着绝望和怨毒的意念，扑面而来。 【生命值：2120/4850】 【生命值：2115/4850】 光是被这股气息笼罩，他的生命值就在持续下降。 不能等死。 姜康的大脑，在极限的压力下疯狂运转。 【高压脉冲】？ 没用。 给这东西挠痒痒都不够。 唯一的机会…… 姜康的目光，死死盯住了自己摊开的右手手掌。 【无限吞噬】。 他最大的底牌。 也是他此刻唯一的生机。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 他要……吞噬这头怪物。 哪怕只是一小部分。 他要让这头怪物，尝尝他的“味道”。 这是他唯一的赌注。 赌那股让怪物感到“熟悉又渴望”的气味，能为他争取到一线生机。 触手，终于到了他的面前。 它停了下来。 尖端那由无数指骨聚合而成的部分，轻轻地，带着一丝好奇，点向姜康的胸口。 没有攻击。 像是在确认一件有趣的玩具。 就是现在！ 姜康用尽全身力气，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主动迎向了那根代表着死亡的触手！ 他的掌心，重重按在了那团扭曲的血肉之上！ “来！” 他在心里，发出一声无声的怒吼。 【无限吞噬】！ 启动！ 没有想象中的吸力爆发。 也没有能量的奔涌。 在姜康的手掌接触到怪物血肉的瞬间。 “轰——！！！！！” 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混乱、狂暴、充满了饥饿与毁灭欲望的洪流，顺着他的手臂，悍然冲进了他的脑海！ 那不是能量。 是记忆。 是这头血肉聚合体，自诞生以来，吞噬过的，成千上万个生物的……临终记忆！ 无数的画面，在他脑中炸开！ 【一个猎兽者在绝望中被撕碎，他看到了自己飞起的头颅……】 【一头王级血兽发出不甘的咆哮，它的领域被轻易撕裂，身体被巨口吞噬……】 【一个破败城的女孩在哭喊，她的母亲就在她面前，被卷入蠕动的血肉……】 【赤灾……是赤灾的画面！铺天盖地的血色浪潮，淹没了一座繁华的城市……】 饥饿。 痛苦。 绝望。 疯狂。 怨恨。 无数种负面情绪，像决堤的洪水，要将姜康的意识彻底冲垮、淹没！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七窍，渗出鲜血。 【警报！精神受到未知污染冲击！正在被同化！】 【精神属性判定中……判定失败！】 【意识正在崩溃……】 数据面板上的红色警告，疯狂闪烁。 他的意识，像一艘在狂风骇浪里即将倾覆的小船。 他要被这股庞大的记忆洪流，变成一个新的，只知道哀嚎的疯子。 然后，成为这头怪物的一部分。 不！ 绝不！ 姜康的意识深处，发出一声不屈的咆哮。 就在他的意识即将被彻底吞没的瞬间。 他血脉深处，那股一直潜藏着的，源自【无限吞噬】的本源力量，苏醒了！ 那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霸道，更加纯粹的……吞噬意志！ 如果说，血肉聚合体的意识是驳杂的洪水。 那姜康血脉中的这股力量，就是一个无底的黑洞！ 黑洞，开始反击！ 它没有去抵挡那股记忆洪流。 而是张开了“嘴”，开始疯狂地，反向吞噬那股冲进来的精神污染！ 吞噬记忆！ 吞噬情绪！ 吞噬意志！ 把一切外来之物，全部化为自己的养分！ 姜-康的身体，停止了颤抖。 他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眼底，没有了人类的清明，也没有了怪物的疯狂。 只有一片深邃、冰冷、仿佛能吞噬万物的……虚无。 那头巨大的血肉聚合体，庞大的身躯，第一次，僵住了。 它那两轮血色的巨眼，剧烈地闪烁起来。 它感觉到了。 从那个渺小的人类身上，传来了一股……让它灵魂都在战栗的……同源气息！ 不。 不是同源。 是……更高级的掠食者的气息！ 就像一条蟒蛇，遇到了一条幼龙。 尽管幼龙还很弱小。 但那种来自血脉食物链顶端的威压，是无法磨灭的本能！ 怪物伸出的那根触手，僵在了半空。 它想收回。 却发现，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那个渺小的人类掌心传来，将它的触手死死黏住。 它体内的能量，它的生命精华，甚至它那些破碎的记忆，正在被那个小东西，一点一点地，抽走！ 虽然速度慢得可以忽略不计。 但这是一种……亵渎！ 一种低等生物，对高等存在的……挑衅！ 巨大的血肉聚合体，第一次，感受到了被冒犯的……愤怒。 但更多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困惑和好奇。 它那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蠕动。 无数张脸孔，从血肉中浮现，齐齐转向姜康。 那两轮血色的巨眼，缓缓垂下，几乎贴到了姜康的面前。 冰冷的，混乱的，却又带着一丝审视的意志，降临了。 下一秒。 一个古老、沙哑、由无数声音重叠而成的意念，直接在姜康的脑海中响起。 “……你……是……什么……” 第85章 神祇的低语！ 那声音，不是通过耳朵听到的。 它像一根烧红的钢针，直接扎进了姜康的脑髓。 混乱。 古老。 由成千上万个濒死的灵魂，一起发出的嘶吼。 “……你……是……什么……” 姜康的身体，还保持着手掌按在触手上的姿势。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 不是空白。 是刚刚被一场精神海啸彻底冲刷过，只剩下一片狼藉的废墟。 无数破碎的记忆残片，还在他意识的角落里闪烁。 痛苦，绝望，怨恨。 这些情绪像黏稠的焦油，糊在他的灵魂上。 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哪怕是宗师级的强者，此刻也已经疯了。 会变成一个只会流口水的白痴。 或者，成为这头怪物身上，又一张哀嚎的人脸。 但姜康没有。 在他意识废墟的最中心。 一个绝对冰冷，绝对死寂的黑洞，正在缓缓旋转。 【无限吞噬】的本源意志。 它刚刚吞掉了那足以冲垮一切的精神洪流。 现在，它像一头吃饱了的凶兽，慵懒地盘踞着，消化着自己的“食物”。 正是这个黑洞的存在，为姜康守住了最后一点清明。 他“看”着眼前那两轮血色的月亮。 他知道，怪物在等他的回答。 回答什么？ 我是谁？ 我是姜康？ 是第七实验室的编号001？ 还是一个来自破败城的，挣扎求生的猎兽者？ 不。 这些答案，都没有意义。 在这头古老、庞大的存在面前，人类的身份，就像尘埃一样可笑。 它问的，不是“你叫什么”。 它问的，是“你的本质是什么”。 姜康无法开口。 他的声带，在坠落的冲击中已经受损。 就算完好，他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股来自生命层级的威压，扼住了他的一切。 但他有自己的方式。 他的意识，顺着那依然连接着的手掌，探了出去。 他没有传递任何复杂的念头。 他只是将自己意识深处，那个旋转的黑洞，那个最纯粹的吞噬意志，毫无保留地，展露了一丝。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无法形容。 如果说，血肉聚合体的意志是包容万物的“饥饿”。 它吞噬一切，是为了壮大自身，是为了填补永恒的空虚。 那么，姜康展露出的意志，就是否定一切的“吞噬”。 它不为壮大。 不为空虚。 它吞噬，只因为“吞噬”本身就是它的存在意义。 它要将万物，归于虚无。 它要将宇宙，都化为自己的一部分。 一种更加霸道，更加纯粹，更加……高贵的掠食本能。 “……” 怪物那由无数声音重叠而成的意念，第一次，停顿了。 它庞大的身躯，那不断蠕动的血肉，出现了瞬间的凝固。 它那两轮血色的巨眼，剧烈地收缩了一下。 困惑。 震惊。 以及……一丝深藏在血脉最深处的……恐惧。 就像一条盘踞在深海的巨型章鱼，突然在面前，看到了一个刚刚破壳的，远古巨龙的幼崽。 幼崽很弱小。 弱小到它一根触须就能碾死。 但那种来自食物链顶端的，君临一切的气息，是做不了假的。 这个小东西…… 这个虫子…… 它的“血脉”，比自己更高贵？ 这怎么可能！ “轰——！” 一股比之前狂暴十倍的愤怒意念，轰然爆发！ 怪物被激怒了！ 被一个它眼中的虫子，用血脉的位阶，冒犯了！ 它那根被姜康按住的触手，猛地膨胀起来！ 无数的骨刺从血肉中穿出，像一朵盛开的死亡之花，要将姜康瞬间撕成碎片！ 但，就在骨刺即将刺穿姜康身体的前一刻。 它又硬生生停住了。 因为，那股从姜康掌心传来的吸力，突然增强了数倍！ 【生命值：1950/4850】 【生命值：1965/4850】 【生命值：1980/4850】 数据面板上，姜康的生命值，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回升！ 他从怪物那里吞噬来的，不再是驳杂的记忆洪流。 而是最纯粹的，最本源的……生命精华！ 这些生命精华，比他之前吞噬过的任何血兽，都要高级！ 它们涌入姜姜康的身体，不仅在快速修复他断裂的骨骼和受损的内脏，甚至在净化那侵入他体内的神经毒素！ 【神经毒素正在被中和……】 【身体麻痹效果解除……】 腿上的麻痹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洋洋的，充满了力量的感觉。 怪物也感觉到了这种变化。 它感觉自己的力量，正在被一个渺小的“寄生虫”，加速窃取！ 虽然这点流失，对它庞大的体量来说，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但这是一种挑衅！ 一种无法容忍的亵渎！ 怪物的愤怒，变成了更加浓烈的，冰冷的好奇。 它没有收回触手。 它也没有杀死姜康。 它做出了一个，让姜康完全没想到的举动。 那根巨大的触手，开始……融化。 不。 不是融化。 是主动分解。 触手前端，那团扭曲的血肉，主动化作一股股精纯的血肉洪流，顺着姜康的手掌，疯狂地涌入他的身体！ 它在……喂食！ 它在主动给姜康投喂自己的力量！ 【警告！检测到超高浓度能量涌入！身体正在被改造！】 【体质属性大幅提升！】 【力量属性大幅提升！】 【敏捷属性……】 数据面板，被疯狂刷屏！ 姜康感觉自己的身体，像一个被吹到极限的气球，随时都要炸开！ 肌肉在撕裂，又在瞬间重组！ 骨骼在破碎，又在瞬间变得更加坚韧！ 剧烈的痛苦，和力量暴涨的快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让他发疯！ “你……到底……是什么……” 那个古老的意念，再次响起。 这一次，它不再是质问。 而是带着一丝……探究。 它想看看。 这个小东西，这个拥有着“高贵血脉”的幼崽，它的极限，在哪里。 它能“吃”下自己多少力量。 它想知道，把它喂饱之后，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是一场来自神祇的，最后的晚餐。 而姜康，就是那道主菜。 也是唯一的食客。 这不是投喂。 这是灌注。 是强行的，不计后果的，毁灭性的改造！ 一股血肉洪流，滚烫，狂暴，顺着姜康的手掌，冲刷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皮肤，寸寸龟裂。 鲜血刚从裂缝里喷出来，就被更精纯的生命能量强行堵了回去，伤口瞬间愈合。 裂开。 愈合。 第86章 琉璃色的诱惑！ 那颗心脏，就那么悬在姜康跟前。 拳头大小，发着光。 “怦……怦……” 跳动的声音，直接在他脑子里响。 一股说不出的气息扑过来，不腥，也不疯，就是大，干净得吓人。 “……前菜……” 怪物的老旧声音，又响了。 姜康的眼珠子，死死钉在那颗发光的心脏上。 前菜？ 这玩意儿是前菜？ 他娘的，刚才那堆烂肉汤差点把他撑死，现在就上这种硬货？ 他不敢动。 全身的肉都在抽搐，像是在喊救命。 危险！ 这东西太他妈危险了！ 这里头的劲儿，比刚才那股血肉泥石流，干净了一百倍，一千倍！ 吞下去，他连渣都不会剩下。 可身体里头，又有另一个声音在嚎。 吃了它！ 吃了它！ 就像在沙漠里走了三天三夜，突然看见一碗冰镇酸梅汤。 明知道是毒药，也想先灌两大口再说。 “……它……以前是个‘帝级’……” 怪物的声音里，好像带了点回忆。 “……一个……想追着光跑的傻子……” “……我把他都吃了……就剩下这颗心……” “……因为……它很干净……” 帝级！ 姜康的心跳漏了一拍。 帝级血兽的心核？ 不，这比心核值钱多了！ 这是帝级血兽身上所有好东西的集合！ 联邦派出一个军区的兵力，都不一定能搞定一头帝级血兽。 这玩意儿，是能让联邦中心城那些大人物打破头的宝贝！ 现在，就摆在他面前。 当一道菜。 怪物的声音，带了点看戏的味儿。 “……现在……它是你的了……” “……让我看看……你这‘高贵’的血脉……” “……能不能吃下……这份‘干净’……” 这是个坑。 明着挖的坑。 不吃？ 他有资格说不吗？ 在这怪物眼里，他就是个屁。 惹它不高兴，下场就是死。 吃？ 那也是死。 他的身子骨，根本扛不住。 刚升级的【能量精炼】，怕是也来不及干活。 姜康的额头上，汗珠子一颗颗往下滚。 他站着，一动不动。 脑子转得快冒烟了，拼命想找条活路。 怪物也不催。 就那么等着，像个猫，在看爪子下的小老鼠最后怎么折腾。 怎么办？ 怎么办！ 赌？ 直接用【无限吞噬】硬上？ 那不是赌，那是送死。 姜康的眼光，飞快地扫过自己的数据面板。 体质：450。 这个数，比好多高阶武者都强。 可是在帝级的能量面前，跟纸糊的没两样。 等等！ 姜康脑子里，突然亮了一下！ 他好像……想岔了什么事儿。 【无限吞噬】！ 【能量精炼】！ 他之前把这能力想得太简单了。 以为就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一口闷。 但能量精炼这四个字，提醒了他。 精炼。 就是挑好的，把坏的扔了。 那是不是说……他可以控制吃多少？ 他可以不一口吞下整个心脏。 他可以……像拿吸管喝汽水一样，嘬一小口？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疯了一样的长！ 行！ 这他妈的绝对行！ 这才是【能量精-炼】的真正用法！ 不是等东西进肚子里了再处理。 而是主动的，小心的，去挑自己想吃的那一口！ 姜康的心，一下子定了。 害怕和犹豫，全没了。 脑子冷静得吓人，甚至还有点想笑！ 他不再磨蹭。 他抬起右手，慢慢地，主动的，伸向那颗发光的心脏。 指尖，轻轻碰到了那东西的表面。 滑溜溜的，还有点暖。 一股干净的气息，顺着指尖传过来。 姜康深吸一口气。 “来吧。” 他在心里，低低地骂了一声。 【无限吞噬】，开！ 【能量精炼】，转起来！ 嗡——！ 一股吸力，从他指尖冒出来。 但这次，不是要把天都吸进去的黑洞。 更像个……过滤器。 一丝比头发丝还细的光线，从心脏里被抽了出来。 顺着他的指尖，流进他的胳膊。 轰！ 就这么一丝！ 姜康的整条右臂，瞬间烫得像烧红的铁棍！ 疼！ 太他妈纯了！ 这股劲儿，质量高得离谱！ 姜康咬着牙，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蹦起来。 他拼了命地运转【能量精炼】，把那丝能量包住，拆开，提纯。 把里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扔掉。 只留下最根本，最温和的那点力量。 这活儿，太难了。 就像用牙去啃金刚石。 他的精神力，在飞快地往下掉。 但是，他做到了！ 那丝狂暴的能量，被他驯服了。 变成一股暖流，流进他的身体。 【生命值：8800/8800】 【血源之力：100%】 【体质：451】 数据面板上，体质的数字，跳了一下。 从450，变成了451。 有用！ 姜康心里一阵狂喜！ 他的法子，是对的！ 他找到了，在这场要命的饭局里，活下去，还能捞好处的方法！ 他不再犹豫。 他加大了吸的速度。 第二丝。 第三丝。 …… 一丝丝发光的能量线，被他不停地，从心脏里抽出来。 然后，被【能量精炼】拆解，吸收。 他的思维属性，开始以一种很慢，但无比扎实的速度，往上涨！ 第87章 噬神祇的“残渣”！ 那几个冰冷的字，在姜康脑子里亮起。 【执行：吞噬。】 这念头，不是他想的。 是另一个东西，一个藏在他骨头缝里，比他自己还自己的东西，下的命令。 下一秒。 他脑子里那个黑洞，转了。 转得不快。 却好像天塌下来，也挡不住它。 那股冲进来的，能把人活活疼死的绝望，还有那个浑身冒火的巨人临死前的吼叫，都停了。 这些玩意儿，能把联邦的宗师都搞成白痴。 可在这黑洞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就像有人打了个喷嚏。 然后，就没了。 干干净净。 “嗝……” 姜康的脑子深处，好像真有谁打了个饱嗝。 【精神属性大幅提升！】 【精神：352…380…420…450！】 他数据面板上，精神那一栏的数字，跟疯了一样往上蹦。 最后，稳稳当当停在了“450”上头。 跟他的体质一样高了。 脑子里那股要炸开的疼，一下子没了。 人，清醒得吓人。 世界，好像不一样了。 他能“看”见，空气里飘着的一丝丝血红色的线。 他能“听”见，脚底下这头大怪物身体里，那咕嘟咕嘟滚着的能量。 他甚至能“感觉”到，怪物身上每一张烂脸上，还剩下那么一点点没死透的念头。 疼。 怕。 没劲儿。 清清楚楚。 “……” 那头巨大的血肉怪物，不吭声了。 一点动静都没有。 之前那成千上万个声音叠在一起的念头，没了。 往姜康身体里硬灌的能量，也停了。 飘在他跟前的那颗七彩心脏，光都暗了不少。 怪物身上，那几千几万张烂糟糟的人脸，表情头一次都变成了一个样。 傻了。 跟大白天见了鬼一样，脑子转不动了。 它……它刚才干了啥？ 它把一头帝级血兽死前最不甘心，最痛苦的那点魂儿，塞进了一个小虫子的脑子里。 它就想看他疯，看他叫，看他满地打滚。 结果呢？ 这小虫子，咂咂嘴，把它当夜宵给吃了？ 吃完，还他妈打了个饱嗝？ 这算怎么回事！ 血肉怪物那乱七八糟的脑子，头一回，死机了。 它活了不知道多少年，吃了数不清的活物。 强的，弱的，人，兽…… 什么样的骨气它没见过。 硬的，软的，疯的，滑头的。 可它就没见过这样的！ 能把“绝望”当饭吃的！ 这不对劲！ 这不合道理！ 姜康可不管它什么道理不道理。 他现在爽得脚底板都快冒烟了！ 精神一好，对自个儿身体的控制，也完全不一样了。 刚才，他用【能量精炼】去对付那股劲儿，还费老大劲。 跟拿个小牙签，一点点剔骨头缝里的肉丝似的。 现在？ 他感觉自己手里攥着的，是一把刚磨好的杀猪刀！ 他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身体里那些乱跑的能量，长什么样，什么性子，哪里是好肉，哪里是不能吃的杂碎。 “都他妈给老子过来！” 姜康心里骂了一句。 【能量精炼】这本事，在他脑子里，转得快了十倍！ 那些还赖在他身体里，属于帝级强者的疯狗一样的能量，一下子就被他拆开了，洗干净了，吃下去了！ 不再是一丝一丝的偷。 是一股一股的抢！ 【体质：455…460…470…】 【力量：425…430…440…】 敏捷：385…390…400… 他那四样属性，又开始稳稳当当地往上涨！ 而且，这回，姜康还尝出了点别的东西。 在那个帝级强者的能量里，不光是力气，还剩下点……别的玩意儿。 一些很小的，关于“规矩”的碎片。 【检测到‘不屈’法则碎片，是否吸收？】 【检测到‘燃尽’法则碎片，是否吸收？】 数据面板上，跳出来两行新字。 姜康愣了半秒。 法则碎片？ 这玩意儿也能吞？ 这可是联邦那些宗师老爷们，一辈子都摸不着边的东西！ 是超凡宗师，才能看一眼的门道！ “吸收！全他妈吸收了！” 他想都没想。 嗡一下。 两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信息，钻进了他的脑子。 他好像看见了那个顶天立地的巨人。 看见他对着打不赢的敌人，那种死也不退一步的犟劲儿。 看见他把自己从里到外都点着了，也要抡出最后一拳的狠劲儿。 姜康现在还搞不懂这些。 但这两样东西，就像两颗钉子，在他脑子深处，悄悄钉下了。 早晚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 血肉怪物，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姜康。 看着他身上的劲儿，一点点变大。 看着他眼睛里的光，越来越亮。 它那两轮血红色的眼珠子，闪得越来越快。 吃惊，搞不懂，想弄明白，想吃掉他…… 最后，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都变成了一种感觉。 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正经。 它看走眼了。 这不是一只可以随便捏着玩的虫子。 也不是一个血统好点的崽子。 这是一个……同类。 一个跟它一样，站在食物链最上头，靠吃东西活着的……怪物！ 甚至，可能比它……还高一点！ 这个念头一出来，血肉怪物第一次，感觉到了危险。 一种从骨子里冒出来的，好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了的凉气。 它那根连着姜康的触手，没声没响的，全抽了回去。 那颗七彩的心脏，也飘回了它身体里。 这场要命的“饭局”，好像散了。 姜康全身的肉，一下子绷紧了。 他死死盯着眼前的怪物。 他知道，最危险的时候，才刚来。 考验，结束了。 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杀人灭口了？ 这怪物会不会因为感觉到了危险，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他弄死？ 周围的空气，好像都冻住了。 就在这时。 那头巨大的血肉聚合体，干了件姜康完全没想到的事。 它庞大的身子，那堆烂肉，开始往两边分开。 像有人拉开了一道用血和肉做成的大帘子。 在它身体的正中间，露出来一条黑乎乎的，看不见底的通道。 通道里头，黑得吓人。 却有更老，更可怕的气息，从里头一点点往外渗。 然后。 一个全新的念头，在姜康脑子里响了起来。 这个念头，不再是之前那几千几万个声音叠在一起的吵闹。 而是一个，单独的，清楚的，威风的吓人的声音。 好像是这头怪物，真正的“脑子”。 “你，很有趣。” 这声音不带一点感情，冷冰冰的。 第88章 神祇的请柬 那条黑乎乎的通道，就在他面前。 像一张巨兽咧开的嘴，等着他自己走进去。 姜康没动。 他全身的肌肉，比刚才被能量硬灌的时候还要紧。 汗，顺着他的额角，一滴滴淌下来。 滴在脚下那片还在微微蠕动的血肉地面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冒起一缕白烟。 然后，被地面吸收了。 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饕餮之宴。 下一道菜。 这怪物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冰刀，刮着他的神经。 进去？ 还是不进去？ 这他妈还用选吗！ 姜康的脑子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跑。 可往哪儿跑？ 他现在，就在这头怪物的肚子里。 他脚下踩的，就是怪物的肉。 他呼吸的，是怪物呼出来的气。 跑，是个笑话。 那，打？ 姜康飞快地扫了一眼自己的数据面板。 【体质：470】 【力量：440】 【敏捷：400】 【精神：450】 这个数字，强得不像话。 他现在感觉自己一拳能打穿联邦边缘城区的城墙。 可这又怎么样？ 在这头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神祇一样的怪物面前。 他这点力气，够干嘛的？ 给它挠痒痒吗？ 刚才那颗帝级强者的心脏，怪物自己都说是“残渣”。 是“给小家伙尝尝鲜”的玩意儿。 他拼了老命，差点被撑死，才啃下来一小块。 人家呢？ 人家就是从身上随便抠了点“存货”出来。 这差距，不是靠拼命就能补上的。 是天和地的区别。 打，就是送死。 跑是死，打也是死。 那还剩下什么？ 姜康的目光，重新落回那条深不见底的血肉通道上。 那里面，黑得纯粹。 好像能把光都吸进去。 怪物那个威严的声音，又在他脑子里响起来。 “怎么？” “一个掠食者，会害怕未知的猎场吗？” 声音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弄。 “还是说，你那所谓的‘高贵血脉’，只是个空架子？” “只敢偷吃些死人剩下的骨头，却不敢踏入真正的宴会厅？” 姜康的拳头，猛地捏紧了。 他知道这是激将法。 但他妈的，这招很有用。 掠食者。 猎场。 宴会厅。 这怪物，从头到尾，都没把他当成一个“人”来看。 它把他看作……同类。 一个和它一样，靠吞噬和掠夺活下去的“怪物”。 所以，它才搞了这么一出“考验”。 所以，它才打开了自己身体的通道，邀请他“赴宴”。 这不是单纯地想弄死他。 这更像……一种筛选。 一种来自食物链顶端，对另一个可能爬上来的新人的，审视和试探。 想明白这一点，姜康心里那股子恐惧，忽然淡了不少。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冰冷的，疯狂的念头。 他怕死。 但他更怕，错过变强的机会。 尤其是在亲口“尝”过帝级强者的能量之后。 那种力量飞速暴涨的感觉，就像最烈的毒品，已经在他骨头缝里扎了根。 他想要更多！ 这个黑乎乎的通道后面，是什么？ 是更可怕的死亡陷阱？ 还是……一桌子，更加丰盛的，能让他吃到撑死的“大餐”？ 赌一把？ 姜康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扯了一下。 他这辈子，一直在赌。 在第七实验室，赌自己能活过下一次实验。 在破败城，赌自己能从血兽嘴里抢到食物。 现在，他要赌的，是神祇的宴席。 输了，死。 死得连渣都不剩，成为这怪物身上，又一张痛苦的人脸。 赢了呢？ 姜康的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赢了，他或许就能一口气，吃成一个连联邦都得仰望的存在！ “好啊。” 姜康抬起头，对着那片无尽的黑暗，低声说了一句。 他知道，怪物能“听”到。 “我倒想看看。” “你这场宴席，够不够我吃。” 说完。 他不再犹豫，抬脚，迈步。 一步，踏进了那条血肉通道。 脚下的触感，变了。 不再是之前那种坚韧又带着弹性的血肉。 而是一种……温热的，滑腻的，像踩在无数条活着的舌头上的感觉。 周围的墙壁，也在轻轻地蠕动。 不是杂乱无章的。 而是一种有节奏的，像心脏跳动一样的，收缩与舒张。 “扑通……扑通……” 整个通道，就是一个巨大的，活着的食道。 空气里，那股淡淡的血腥味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古老而又纯粹的“香气”。 那不是食物的香。 是能量。 是高度浓缩的，最本源的血源之力，散发出来的味道。 光是闻着这股味儿，姜康就感觉自己刚涨上去的属性，又开始蠢蠢地想往上跳了。 他体内的【无限吞噬】，像一头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不受控制地兴奋起来。 想吃！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想吃掉！ 姜康强行压下心里的躁动。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真正的“菜”，还没上呢。 他顺着通道，一步步往里走。 这里没有光。 但对他来说，跟白天没区别。 他高达450点的精神力，让他能清晰地“看”到周围的一切。 通道的墙壁上，布满了一颗颗紧闭的，拳头大小的眼球。 随着他的靠近，那些眼球，会缓缓睁开。 露出里面，或是金色，或是银色，或是琉璃色的瞳孔。 它们不带任何感情的，注视着他。 然后，在他走过之后，又缓缓闭上。 姜康知道，这些眼球，每一个，都曾经是一个强大的存在。 它们现在，都成了这头怪物的……一部分。 成了它身体上的装饰品。 他继续往前走。 通道开始向下倾斜。 走了大概几百米。 前面，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无比的，无法形容的地下空间，出现在他面前。 这里，才是这头血肉聚合体的，真正的“胃”！ 空间的中央，不是想象中的胃酸湖泊。 而是一片平静的，像镜子一样的血色湖泊。 湖面上，漂浮着一个个巨大的，半透明的血色气泡。 第89章 宴席上的女将军 那女人站起来了。 动作有点僵。 像个放了很久，关节生了锈的提线木偶。 她穿着联邦军方的作战服。 深黑色，带暗红滚边。 肩上，扛着一枚闪亮的，由血与铁铸成的徽章。 血铁军团！ 而且，从徽章的样式看，她的军衔不低。 至少是个指挥官。 她的脸很干净，甚至可以说漂亮。 但那双眼睛，是空的。 像两颗蒙了灰的玻璃珠子。 没有光，没有神，什么都没有。 一具完美的，会动的尸体。 “血铁军团，第七突击队指挥官，林雪。” 那个威严的声音，在姜康脑子里响起来。 带着一丝美食家介绍菜品的腔调。 “五年前，她带队闯入我的‘领地’，想执行所谓的‘斩首行动’。” “一个顶尖的高阶武者，离宗师只有一步之遥。” “我花了点力气，才把她完整地留下来。” “她的‘武道意境’，是‘寂灭’。很锋利，很纯粹。” “你应该会喜欢。” 话音刚落。 那个叫林雪的女人，动了。 没有预兆。 前一秒，她还像个雕塑。 后一秒，她就出现在了姜康面前。 快！ 快得离谱！ 姜康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 他400点的敏捷，竟然差点没跟上！ 他下意识地向后仰倒，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弯曲。 一记手刀，带着尖锐的破空声，贴着他的鼻尖削了过去。 几根头发，飘飘悠悠地断了，落下来。 姜康一个后空翻，拉开了十几米的距离。 他站稳了，心脏“怦怦”狂跳。 妈的！ 这只是个“菜”？ 这娘们儿，比他之前杀过的所有血兽，加起来都危险！ 她虽然死了，但身体还记着怎么杀人。 而且，是最高效，最致命的杀人方式！ 林雪一击不中，没有任何停顿。 她的身体，像一台被输入了程序的精密杀戮机器。 脚尖在血肉地面上一点。 “嘭！” 一声闷响。 她整个人，化作一道黑色的直线，再次冲来！ 这一次，姜-康看清了。 他那高达450点的精神力，让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 他能看到林雪冲刺时，身上每一束肌肉的颤动。 能看到她拳头上，附着着一层淡淡的，几乎看不见的血气。 那是高阶武者，血气凝练到极致的表现！ “来得好！” 姜康心里，那股子疯劲儿也被勾起来了。 他也想知道。 自己现在，到底有多强！ 他没有躲。 他往前踏了一步，右拳紧握，拧腰，送胯！ 全身440点的力量，毫无保留地，顺着脊椎，涌向拳头！ 没有花里胡哨的武技。 就是最简单，最直接的一拳！ 硬碰硬！ “轰——！” 两只拳头，撞在了一起。 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轰然炸开！ 吹得远处湖面上的血色气泡，一阵晃荡。 姜康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林雪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向后滑了出去。 她的双脚，在血肉地面上，犁出了两道深深的沟壑。 停下来时，她那只和姜康撞在一起的拳头，正不自然地垂着。 里面的骨头，碎了。 有用！ 姜康心里一阵狂喜！ 在纯粹的力量上，他已经超过了这个曾经的顶尖高阶武者！ 这就是四维属性碾压的快感！ 但，他还没来得及高兴。 对面的林雪，有了新的变化。 她那只被废掉的手，软软地垂着。 可她身上，一股更加危险，更加冰冷的气息，开始弥漫开来。 周围的空气，温度好像都降了好几度。 那片平静的血色湖泊，湖面上，竟然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哦？” 怪物威严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兴趣。 “看来，她感觉到了威胁。” “开始动用‘意境’的残响了。” “品尝吧，小家伙。” “这道菜，最精华的部分，要上来了。” 姜康看到。 林雪的身体周围，那些空气，好像都变得粘稠了。 一种万物凋零，一切走向终结的死寂感觉，笼罩了整个空间。 这就是……武道意境？ 宗师才能领悟的“意境”？ 虽然只是残响，但那股力量，已经让姜康感到了致命的威胁。 他感觉自己的皮肤，像是被无数根看不见的针，在疯狂地扎。 他的生命力，在被那股“寂灭”的意境，一点点地抽走！ 林雪抬起了她另一只完好的手。 她的动作很慢。 却好像牵动了整个空间的力量。 她的指尖，对准了姜康。 一抹灰白色的光，在她指尖凝聚。 那不是血气。 那是纯粹的，法则层面的……毁灭！ 姜康知道，自己躲不开。 这道攻击，已经用“意境”锁死了他。 硬抗？ 他这470点的体质，可能会被当场打穿！ 怎么办？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 姜康的脑子里，突然闪过了两颗“钉子”。 【不屈】。 【燃尽】。 那是他从那个帝级强者心脏里，吞噬来的法则碎片！ 他现在还搞不懂这玩意儿怎么用。 但是，身体的本能，告诉他。 用意境来对抗意境！ 用法则，来对抗法则！ “给老子……滚开！” 姜康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他没有后退，反而向前猛冲！ 他学着那个浑身冒火的巨人。 学着他那种，哪怕对着打不赢的敌人，也死不退让地犟劲儿！ 一股同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从姜康身上，悍然爆发！ 【不屈】！ 那股笼罩着他的“寂灭”意境，猛地一滞。 就像一块正在下沉的铁，被什么东西，从底下硬生生地顶了一下！ 有用！ 姜康的眼睛，一下子亮得吓人！ 他瞬间就冲到了林雪面前。 那道已经凝聚成形的灰白色光束，擦着他的肩膀，射了出去。 “嗤——！” 他身后的血肉墙壁，被无声无息地打穿了一个深不见底的洞。 洞口的边缘，所有的血肉组织，都变成了灰白色的粉末。 好险！ 姜康来不及后怕。 他已经到了林雪的跟前。 第90章 下一个是谁？ 【无限吞噬】，发动！ 没有血肉横飞的场面。 姜康的手掌，贴在林雪光洁的额头上，成了一个无形的黑洞。 一股冰冷、纯粹，带着毁灭一切气息的‘东西’，被他从那具躯壳里硬生生抽离！ 不是血肉，不是能量。 是“意境”。 是那个女人，穷尽一生，才在武道之路上凝聚出的，最宝贵的东西。 【检测到可吞噬目标：高阶武者残响（傀儡）】 【可吸收核心能力：寂灭意境（残缺）】 【可吸收附加能力：联邦军用格斗术（精通），血铁军团秘技（部分）】 【是否执行吞噬？】 “吞！” 姜康在心里咆哮。 轰！ 一股信息洪流，冲进他的脑子。 那不是单纯的力量灌输。 是记忆。 是经验。 是那个叫林雪的女人，从一个普通士兵，一步步爬到血铁军团指挥官的全部战斗记忆！ 他“看”到了。 她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一遍遍练习最基础的刺杀动作。 她在血兽潮中浑身是血，用一把断刀，守住了一段即将崩溃的城墙。 她带领自己的小队，深入污染区，执行九死一生的任务。 她的世界，是灰色的。 没有快乐，没有悲伤。 只有任务，和杀戮。 直到最后，她“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血肉。 她对着那片血肉，斩出了自己最强的一击。 然后，被那片血肉，轻易吞没。 这些记忆碎片，冰冷，锋利，要将姜康自己的意识寸寸割裂！ 更要命的，是那股“寂灭”的意境。 它是一种精神病毒，在姜康的脑子里疯狂扩散。 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疯狂低语，告诉他，一切都是虚无。 生命没有意义。 存在就是个笑话。 唯一的归宿，就是毁灭。 就是寂灭。 姜康的眼神开始空洞。 他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地松了。 他感觉自己，也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什么变强，什么活下去，都无所谓了。 不如，就这么毁灭吧。 就在这时。 他脑子深处，那颗叫【不屈】的钉子，骤然亮起！ 一股截然相反的意志，轰然爆发！ 凭什么！ 凭什么你说没意义就没意义！ 老子还没活够！ 老子还没站到最高的地方！ 老子的命，是自己从狗娘养的实验台上抢回来的！ 你说毁灭就毁灭？ 你算个什么东西！ 【不屈】的法则碎片，和【寂灭】的意境，在姜康的精神世界里，狠狠对撞！ “滋啦——！” 剧烈的冲突，让姜康的脑袋像是要炸开！ “呃啊！” 他痛苦地嘶吼出声，七窍都渗出了血丝。 但他死死咬着牙，手掌像铁钳，依旧扣在林雪的头上！ 他知道，这是最关键的时候！ 不能光是吃！ 要挑着吃！ 【能量精炼】！给老子转起来！ 他那高达450点的精神力，瞬间化作一张无形大网，强行将那股“寂灭”意境，从林雪的个人记忆里剥离！ 把那些属于她的偏执，她的绝望，她的虚无…… 所有这些乱七八糟的“调味料”，全都扔掉！ 他要的，只是这道菜本身！ 只是“寂灭”这个概念，最纯粹，最本源的力量！ 这个过程，比刚才分解帝级能量还要难上十倍！ 但姜康，做到了！ 嗡——！ 他脑子里，那股狂暴的冲突平息了。 那股冰冷的“寂灭”意境，被他驯服。 不再是想要同化他的病毒。 而是一把……被他握在手里的，锋利的刀！ 【吞噬成功！】 【获得新能力：寂灭之瞳（初阶）】 【寂灭之瞳：以精神力催动寂灭意境，注视目标，可小幅度剥夺目标的生命力与能量活性。】 【联邦军用格斗术（精通）熟练度提升！】 【血铁军团秘技（部分）已吸收！】 数据面板上，一连串的提示跳了出来。 姜康眼前的林雪，那具完美的躯壳，在被抽走了最后一点价值后。 从脚开始，一寸寸地，化作灰白色的粉末。 风一吹，就散了。 “呼……” 姜康长长吐出一口带血腥味的气。 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感受着身体里新增的力量，和脑子里那把冰冷的“刀”。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充满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现在，不光有蛮力。 还有了……“意境”。 虽然只是初阶，虽然是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但，这是只有宗师，才能摸到的门槛！ 他，一个伪装成中阶武者的家伙。 已经，提前踏入了那个领域！ 就在这时。 那个威严的，属于血肉怪物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声音里，带着一丝真正的震撼。 “你……” “你不是在吃。” “你是在……‘解析’。” 怪物似乎在重新审视他。 “你把她的骨头，她的肉，她的灵魂……全都拆开了。” “然后，挑了你最喜欢的部分，重新拼成了你自己的东西。” “有意思。” “真有意思。” 声音里，那股高高在上的审视淡了许多。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平等的欣赏。 “第一道菜，你吃得很干净。” “看来，你确实有资格，坐在这张餐桌上。” 姜康没说话。 他抬眼，看向这个巨大空间里的其他血色气泡。 他的视线，落在了其中一个气泡上。 那里面，封着一头长着八条手臂的猿猴状血兽。 他试着催动自己脑子里那把新得到的“刀”。 【寂灭之瞳】！ 他只是，那么看了一眼。 那个封印着血兽的气泡，表面“咔嚓”一声，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纹。 气泡里的血色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暗淡、浑浊。 那头本来还在沉睡的八臂血猿，身体猛地一颤，皮肤瞬间干瘪下去。 一瞬间，就被抽走了一半的生命力！ 好霸道的能力！ 姜康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这还只是初阶！ 要是练到高阶，自己是不是看谁一眼，谁就得死？ “别急着玩你的新玩具。” 怪物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兴奋。 “开胃菜结束了，只是让你漱漱口。” “真正的宴席，现在才开始。” 话音落下。 平静的血色湖泊，中央的位置，开始“咕嘟咕嘟”地冒泡。 一个巨大的，完全不一样的气泡，从湖底，缓缓升起。 这个气泡，不是半透明的血色。 而是……纯粹的，深不见底的黑色！ 里面，有无数混乱、疯狂的影子在互相撕扯，咆哮。 一股纯粹的，不加掩饰的，能把人逼疯的混乱气息，从那个黑色气泡里渗透了出来。 光是感觉到这股气息，姜康就觉得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直跳。 第91章 精神暴涨！ 那黑色的气泡，炸了。 然而姜康的整个世界，轰然崩塌。 一瞬间，他瞎了。 不是视觉上的消失，而是亿万种扭曲到无法形容的色彩，不是被“看见”，是被强行灌进了他的脑髓！ 他聋了。 不是听觉上的隔绝，而是兆亿个不属于任何已知语言的音节，在他灵魂深处同时引爆！ 有的音节是酸的，腐蚀着他的思维。 有的音节是烫的，灼烧着他的记忆。 有的音节，甚至带着骨头被寸寸碾碎的真实触感！ 他的鼻子闻到了长时间腐烂发霉的气味。 他的舌头尝到了空间尖锐冰冷的形状。 他的皮肤，他的每一寸血肉，都在被“概念”本身凌迟！ “悲伤”，是刮骨的钢刀，一遍遍剐蹭着他的后背。 “喜悦”，是焚身的滚油，从他的天灵盖当头浇下！ 所有感官，所有认知，彻底乱套！ 这，就是神祇的残梦？ 这就是……“疯狂”？ 姜康的身体，僵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的意识，却被撕裂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在经历一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无法理解的酷刑。 他想集中精神。 可“精神”是什么？他快忘了。 他想调动力量。 可“手”在哪里？他感觉不到了。 他被扔进了数据的风暴，除了被冲垮、被撕碎，没有第二个下场。 【警告！精神属性正在被污染……】 【精神：450…440…420…380…】 数据面板上的数字，第一次，血崩一样疯狂下跌！ 这不是伤害！ 这是“否定”！ 从根源上，否定他作为一个“人”的全部构造！ “有意思。” 怪物那威严的声音，化作一个遥远的回音，在混乱中响起。 “你的‘自我’，正在溶解。” “很快，你就会成为这噩梦的一部分，成为一段无意义的尖叫，一个扭曲的符号。” “这，便是窥探‘本源’的代价。” 代价？ 去你妈的代价！ 在姜康即将被彻底冲散的意识最深处，一点火星，顽固到极致地亮着。 是那颗名为【不屈】的钉子！ 它驱不散疯狂，但它是一个锚点，死死的，将他最后一缕属于“姜康”的意识，钉死在现实！ “我……是……姜康……” 用尽全部的力气，他才在脑子里，拼凑出这句破碎的话。 有了这个锚点，他终于能够进行最勉强的“思考”。 怎么办？ 【寂灭之瞳】？ 不行！ 那是意境攻击，需要一个清晰的“目标”。眼前的疯狂，无形无质，无处不在！ 防御？ 拿什么防御？你没办法防御空气，更没办法防御自己的思想！ 那就只剩一条路了。 一条比疯狂本身，还要疯狂亿万倍的路！ 防御不了。 理解不了。 那就…… 吃了它！ 【无限吞噬】！ 这个念头，不是想出来的。 是他的本能，是他灵魂最深处那个无底的黑洞，发出的震天咆哮！ 嗡——！ 那个潜伏在他意识里的无形漩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 它不再是被动地等待“食物”。 它主动地，张开了那张看不见的，足以吞噬一切的巨口！ 如果说，神祇的残梦是一片混乱的数据海洋。 那么姜康的【无限吞噬】，此刻，就是一个要吞噬整个宇宙的黑洞，悍然降临！ 吸！ 给老子吸！ 那些足以让宗师瞬间变成白痴的疯狂信息流！ 那些扭曲的颜色，尖叫的音节，发霉的时间…… 所有的一切！ 都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引力，蛮横地、粗暴地，朝着姜康的意识黑洞里硬拖！ “嗯？” 怪物那万年不变的威严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纯粹的错愕。 它“看”到了什么？ 那个小家伙，非但没有被噩梦溶解…… 他……他在干什么？ 他在……吃？ 他在吃掉一个神祇的噩幕？ 这不可能！这不合逻辑！ 噩梦不是能量，不是血肉，它是一种纯粹的概念层面的“污染”！ 就像你不能“吃掉”一个数学公式！不能“吞下”一种颜色！ 可眼前发生的事，彻底颠覆了它的认知！ 姜康那个疯子，正抱着一堆别人眼里的剧毒垃圾，不，比剧毒垃圾恐怖一万倍的东西，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 “呃……啊啊啊啊啊！” 姜康的身体，终于有了反应。 他抱着自己的头，发出了不似人声的惨叫。 七窍里流出的，不再是血。 而是一种灰黑色的、混杂着无数信息碎片的粘稠液体。 他的身体在疯狂痉挛。 皮肤上，这一秒凸起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下一秒又裂开一张无声哀嚎的嘴。 【能量精炼】！ 吞噬的同时，姜康更是在用自己全部的精神，去“消化”！ 他把那些混乱的信息，强行拆解！ 把“尖叫的音节”，拆成纯粹的“音波”和“负面情绪”。 把“腐烂的时间”，拆成“时间流速”和“衰败概念”。 把那些扭曲的画面，前文明的疯狂造物，宇宙级的恐怖…… 统统打碎！碾烂！ 然后，把里面最纯粹、最本源的那部分“信息”，据为己有！ 至于那些附着在上面的“疯狂”“混乱”、“污染”…… 这些“调味料”怎么办？ 姜康康的选择是—— 照单全收！ 【不屈】意志化作磨盘，死死压住这些负面情绪！ 他那来自异世界的灵魂，则是一道绝对的防火墙，将这些污染与他的核心意识隔离开！ 他就是一台最恐怖的超级计算机！ 一边疯狂下载被亿万种病毒感染的禁忌影片！ 一边开着几百个杀毒软件实时清理！ 一边还在把影片内容，重新编码成自己的东西！ 【精神属性大幅提升！】 【精神：420…450…500…550…600！】 他的精神属性，坐上了火箭，冲破了以往的极限！ 【正在解析‘污染源’浅层信息……解析失败！】 【正在解析‘神祇’陨落信息……解析成功1%……】 【获得新能力：混乱低语（初阶）】 【混乱低语：你可以模拟神祇残梦中的部分疯狂信息，对目标进行精神冲击，有小概率使目标陷入混乱、癫狂。】 【你的精神抗性永久性大幅提升！】 【你对‘污染’的抗性永久性大幅提升！】 不知过了一秒，还是一百年。 周围那片混乱到让人发疯的世界，消失了。 一切，归于死寂。 姜康缓缓地，放下了抱住脑袋的手。 他站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上下，都被那种灰黑色液体浸透，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诡异气息。 他抬起头。 那双瞳孔里，没有了焦距，却倒映着一片死寂的星空，平静得可怕。 他成功了。 他把一个神祇的噩梦，当成自助餐，吃干抹净。 那个威严的，属于血肉怪物的声音，久久没有响起。 整个巨大的胃囊空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它在……害怕？ 不。 是一种，看到了更加无法理解，更加无法预测的同类时，那种极致的……凝重。 “你……” 终于，那个声音再次响起，却带着一丝它自己都未察觉的干涩。 “……吃完了？” 姜康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被灰黑色液体染得有些斑驳的牙齿。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似乎在回味。 第92章 品尝法则 那片无尽的黑暗，沉默了。 这一次的沉默，和之前任何一次都不同。 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审视，也没有玩味。 整个巨大的空间，仿佛被瞬间冻结，连能量的流动都停滞了 姜康能感觉到。 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从四面八方笼罩了他全身。 这头自称“储藏室”主人的神祇级存在，正在重新评估他。 那不是在看一只蚂蚁，也不是在看一个玩物。 那是在看一个……无法理解，无法预测，甚至比它更危险的未知。 “不太顶饱。” 姜康重复了一遍，声音不大，却让这片凝固的死寂，寸寸碎裂。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牙齿上残留的灰黑色液体。 那股疯狂的味道，对他来说，像某种极致的辛辣调味料，后劲十足。 他的精神，至今还处在一种亢奋的高度活跃状态。 暴涨到600点的精神力，如同蛛网般铺开，感知着空间里的每一丝波动。 他能“听”到。 怪物那庞大血肉身躯里，能量的流动声，变了。 变得迟疑，甚至……混乱。 “你……” 那个威严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很短的一个字，却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让姜康愣了一下。 随即，他笑了。 笑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 他指了指自己，反问：“一道菜，需要关心厨子是什么东西吗？” “你只管上菜。” “我只管吃。” 这句狂到没边的话，让那怪物再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 那个声音才重新响起，语气，已经天翻地覆。 不再有高傲，不再有戏谑。 只剩下一种近乎平等的凝重，和极致的探究。 “你说得对。” “是我着相了。” “一个真正的‘掠食者’，从不关心食物的来源，只关心食物的本质。” “你，比我更纯粹。” “你不是我的‘同类’。你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全新的‘灾厄’。” “很好。” “既然你对‘味道’有这么高的要求，那接下来的菜品，就不能再用残羹冷炙糊弄你了。” 话音落下。 那片平静的血色湖泊，剧烈地翻腾起来！ 这一次，不再是冒泡。 整个湖面都向着中心塌陷，形成一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血色漩涡！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都要古老的气息，从漩涡中心缓缓升起。 那不是生物的气息。 也不是意境或法则。 那是一种冰冷的，死寂的，纯粹由“杀戮”这个概念凝聚而成的存在！ 一个东西，从漩-涡里，被托举了上来。 那是一把刀。 一把造型极其古朴，甚至有些丑陋的黑色长刀。 刀身大概两米长，宽厚的刀背上，布满了不规则的，血管一样的暗红色纹路。 它没有刀柄。 取而代之的，是一团不断蠕动、收缩的心脏般的血肉组织。 那团“心脏”，正连着无数条细密的血色触须，深深扎根在刀身之内。 “噗通……噗通……” 那颗“心脏”，在跳动。 每一次跳动，刀身上的暗红色纹路就会亮起一瞬。 一股足以斩断灵魂的锋锐之气，随之扩散开来。 姜康的皮肤，都感到了针扎般的刺痛。 这把刀……是活的！ “这道菜，名字叫‘灾厄’。” 怪物的声音，像在介绍一道绝世珍馐。 “它是前文明的巅峰造物之一，一柄‘血源武装’的雏形。” “它的制造者，试图将一头‘霸主级’的‘千刃魔螳’的‘法则核心’，与这把刀融合，创造出足以弑神的兵器。” “但他失败了。” “法则核心污染了这把刀，刀也禁锢了法则核心。” “它们变成了一个谁也离不开谁，只想吞噬一切活物的……怪物。” “它没有智慧，只有本能。” “吞噬的本能。” “它的‘刀锋’，蕴含着一丝‘切割法则’的碎片。比你刚才吃掉的那个女人的‘寂灭意境’，要锋利得多。” 怪物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前所未有的郑重。 “这道菜，你不能光用‘嘴’去吃。” “你得用你的‘手’，去抓住它。” “用你的‘意志’，去驾驭它。” “如果你成功了，它就是你的了。” “如果你失败了……” “你，就会成为它新的‘刀柄’。” “成为它的一部分，永远被它奴役，直到被下一个挑战者吞噬。” 姜康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把悬浮在半空中的，活着的凶刀上。 他的数据面板，已经给出了反馈。 【检测到高维污染聚合体：活体兵器·灾厄（封印中）】 【威胁等级：极度危险！！】 【核心构成：切割法则碎片（0.3%），霸主级血兽残魂（狂暴），前文明记忆合金（破损）】 【特殊状态：饥饿。它渴望血肉与灵魂的喂养。】 【解析：该目标具备自我意识，吞噬难度极高。直接吞噬，有99%概率被其法则反噬，精神被兽魂冲垮，肉身被记忆合金同化。】 99%的死亡率？ 姜康的嘴角，反而向上扬起。 那剩下的1%，不就是机会吗？ 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胆子。 “一把刀么？” 姜康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 “我正好，缺一把顺手的兵器。” 他没有立刻冲上去。 吃掉了神祇的噩梦，让他600点的精神力，变得无比敏锐和冷静。 他能感觉到，“灾厄”的周围，有一层看不见的气场。 那是“切割法则”无意识散发出的领域。 任何靠近它的东西，都会被从分子层面，直接切开。 硬冲，就是找死。 姜康吸了口气，双眼之中，一抹灰白色的光芒闪过。 【寂灭之瞳】！ 他没看刀身。 他看的，是那颗正在跳动的心脏刀柄！ 擒贼先擒王！ 那颗心脏，就是这把刀的能量来源，也是那头“千刃魔螳”残魂的寄宿之地！ 无形的寂灭意境，化作一道看不见的利箭，精准地射向那颗“心脏”。 嗡——！ 那颗跳动的心脏，猛地一滞！ 表面，瞬间浮现出一层死寂的灰白。 生命力，在被剥夺！ 有用！ 然而，还没等姜康高兴。 那把原本静止的黑色长刀，发出一声刺耳的嗡鸣！ 刀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一道无形，却锋利到极致的刀气，瞬间跨越空间，朝着姜康的眉心斩来！ 快！ 快到无法反应！ 这是法则层面的攻击！ 姜康的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 他想躲，但身体根本跟不上！ 就在这生死一刻。 他脑子里，那个疯狂的，充满了无数混乱呓语的声音，被他强行调动了起来！ 【混乱低语】！ “……扭曲……血肉……尖叫的齿轮……” 一段毫无逻辑，却蕴含着神祇疯狂气息的低语，从姜康的口中吐出。 那道即将斩到他眉心的无形刀气，猛地一顿。 它的运转，出现了千分之一秒的……卡顿。 够了！ 就是现在！ 姜康的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 他没有后退，反而以一种搏命的姿态，冲向了那把刀！ 冲刺的瞬间，他全身血气疯狂涌动，右手之上，那个无形的吞噬黑洞，以前所未有的功率，悍然发动！ 他不是要攻击。 他要像怪物说的那样。 第93章 这把刀，姓姜了！ “滋——！” 手掌接触心脏的瞬间，姜康抓住的不是血肉。 是一块烧红的，布满亿万个微型刀刃的烙铁！ 剧痛！ 无法形容的剧痛！ 他的手掌，瞬间就被切割成无数比细胞还小的碎片。 但【无限吞噬】的黑洞，也在同一时间，死死咬住了这颗“心脏”！ 吞噬，开始了！ 然而，这一次不是掠夺。 是战争！ “吼——！！！” 一声不属于物质世界的咆哮，纯粹由杀意和暴虐构成，直接在姜康的脑子里炸开！ 他的意识，被强行拖进一个血红色的世界。 天空，挂着一轮破碎的月亮。 大地，堆满了各种生物的尸骸，骨头成了山，血汇成了河。 一只巨大到遮天蔽日的螳螂虚影，用两只猩红的复眼，死死地盯着他。 霸主级血兽，千刃魔螳的残魂！ 它没有理智。 只有本能。 撕碎一切侵入“巢穴”的敌人！ “杀！” 一个冰冷的字，化作精神钢针，刺向姜康的灵魂。 下一秒。 整个血色世界，都变成了刀刃的海洋！ 无数道看不见的，却锋利到极致的刀气，从四面八方，朝着姜康的意识体疯狂斩来！ 每一刀，都带着“切割”的法则！ 不是要砍伤你。 是要把你从“存在”这个概念上，直接抹除！ 姜康的意识体，瞬间就被切割得千疮百孔。 剧烈的痛苦，让他几乎要放弃抵抗。 就在这时。 他意识最深处，那颗名为【不屈】的钉子，悍然亮起！ 凭什么！ 凭什么你要我死，我就得死！ “给老子……滚开！” 姜康的意识体发出一声咆哮，用他那高达600点的精神力，强行稳住了即将崩溃的自我！ 他硬扛着灵魂被千刀万剐的痛苦，死死地盯着那头巨大的螳螂虚影。 他知道，这只是精神层面的战斗。 外界，他的身体，正在经历更恐怖的折磨！ 他的右手，已经消失了。 不，不是消失。 是被“切割法则”分解成了最原始的粒子。 那股毁灭性的力量，正顺着他的手臂，飞快地向上蔓延！ 肩膀、脖子、胸膛…… 他的身体，正在被一点点地“擦除”！ 470点的体质，在这丝法则碎片面前，就是一张薄纸！ 【无限吞噬】的黑洞，在疯狂地吞噬着法则之力。 但那法则之力，也在疯狂地“切割”着黑洞本身！ 这是一场死亡竞赛！ 谁先撑不住，谁就彻底完蛋！ “妈的……” 姜康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 再这样下去，不出十秒，他就会被这把刀，连人带魂，吃干抹净！ 不能硬拼！ 硬拼，死路一条！ 既然是战争……那就得用战术！ 姜康的脑子，在剧痛中疯狂运转。 对付一个只剩下杀戮本能的疯子，最好的办法是什么？ 是让它，变得更疯！ 疯到，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姜康的意识体，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 他想起了上一道“菜”。 那道来自神祇的噩梦。 “来，尝个好东西！” 他猛地调动起自己刚刚吞噬，还未完全消化的那股“疯狂”！ 【混乱低语】！ 这一次，他不是对外释放。 而是将那股疯狂，通过【无限吞噬】的连接，直接，注入了千刃魔螳的残魂之中！ “……时间在尖叫……空间长出了牙齿……你的骨头里开出了黑色的花……” 一段段扭曲、混乱，不属于任何逻辑的呓语，像最恶毒的病毒，涌入了螳螂的灵魂！ 如果说，千刃魔螳的残魂是一台只知道“杀戮”的简单机器。 那么，神祇的噩梦，就是一段足以让宇宙级超算都宕机的，混乱代码！ “吼……？” 那头巨大的螳螂虚影，动作猛地一僵。 它猩红的复眼里，第一次，露出了茫然。 它感觉到了“杀戮”之外的东西。 它“看”到，自己的刀锋，变成了融化的蜡烛。 它“听”到，脚下的尸山，在放声歌唱。 它的世界，崩塌了。 它的“程序”，彻底错乱！ “杀……我……谁……杀……” 它发出了意义不明的嘶吼，开始疯狂地攻击周围的一切。 包括它自己！ 有用！ 就是现在！ “该我了！” 姜康的意识体，趁着对方陷入混乱，悍然反扑！ 【能量精炼】！给我转！ 【无限吞噬】的功率，开到最大！ 那股属于千刃魔螳的，狂暴的灵魂力量，被他强行扯了过来！ 这一次，他不再是囫囵吞枣。 而是像一个最挑剔的美食家，用【能量精炼】这张细密的筛网，进行筛选！ 那些狂暴、混乱、嗜血的负面情绪？ 扔掉！全是杂质！ 那些属于螳螂的，破碎的记忆？ 扔掉！毫无价值！ 他要的，只有两样东西！ 第一，是那份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纯粹到极致的，“战斗本能”和“杀戮技巧”！ 第二，就是驾驭“切割法则”的……“使用权”！ 轰！ 螳螂的残魂，在【混乱低语】和【无限吞噬】的双重打击下，彻底崩溃！ 它化作了最纯粹的灵魂能量和信息碎片，被姜康鲸吞！ 【吞噬成功！】 【你的‘联邦军用格斗术’与‘血铁军团秘技’正在与‘千刃魔螳杀戮本能’融合……】 【获得新能力：屠戮本能（被动）】 【屠戮本能：你的所有攻击性动作，都将得到本能层面的修正，自动选择最高效、最致命的攻击方式。】 精神世界里的战争，结束了。 外界。 姜康那只被“擦除”到只剩下半截的手臂，猛地一顿！ 那股疯狂蔓延的“切割法则”，失去了主人的控制，变成了一股无主的，纯粹的能量！ “现在，轮到你了！” 姜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无限吞噬】！ 没有了兽魂的抵抗，吞噬变得无比顺畅！ 那丝霸道无比的“切割法则”碎片，像一条被拔掉了毒牙的蛇，被姜康硬生生拖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嗡——！！！ 那把名为“灾厄”的活体兵器，发出一声哀鸣。 刀身上，那些暗红色的血管纹路，一瞬间变得黯淡无光。 而姜康的手，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了出来！ 不。 不是长。 是“融合”！ 那颗心脏般的刀柄，像融化的金属，覆盖住了他的手掌，他的手腕，他的小臂…… 最终，形成了一只造型狰狞，充满了暴力美学的黑色臂铠！ 臂铠与他的血肉、神经，完美地连接在了一起。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臂里，多了一样东西。 一样，锋利到可以切开一切的东西！ 那把两米长的黑色刀身，失去了“心脏”的连接，“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块废铁。 “灾厄”的本体，已经被姜康，吃掉了。 并且，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呼……” 姜康缓缓抬起自己那只全新的，变成了黑色臂铠的右手。 他摊开手掌。 心念一动。 嗡！ 第94章 原初之血！ 姜康低头，看着自己全新的右手。 那已经不能称之为手了。 从手腕到小臂，都被一层狰狞的，仿佛活物般的黑色金属覆盖。 上面布满了细腻的，如同血管般的暗红色纹路，充满了力量感。 他试着，握了握拳。 “咔。” 臂铠的关节发出轻微的响动，和他自己的意念，完美同步。 没有丝毫的滞涩感。 就好像，它天生就长在那里。 姜康心念一动。 嗡！ 一抹纯粹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黑色刀刃，从臂铠前端无声探出。 一米五的长度，刚刚好。 他能感觉到。 这刀刃，不是实体金属。 而是由他自己的血气，精神力，以及那丝“切割法则”共同构成的能量体。 他对着空无一物的空气，随意挥了一刀。 没有风声。 没有破空声。 只有一道细微的，仿佛空间被划破的黑色裂痕，一闪而逝。 好快。 好锋利。 这已经不是物理层面的“切割”了。 这是从概念上，直接斩断！ 姜康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 有了这东西，他现在的真实战斗力，恐怕已经能和真正的高阶武者掰掰手腕了。 甚至，面对初入宗师境界的强者，也有一战之力！ “你……” 那个威严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这一次，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疑。 “你不是在吃它。” “你是在……奴役它。” “你把它的灵魂撕碎，把它的法则抢走，然后把它的躯壳，变成了你自己的铠甲和爪牙。” 怪物似乎在努力理解刚才发生的一切。 “这种事……闻所未闻。” “你这种存在，本身，就是对‘法则’最大的亵渎。” 姜康收回了灾厄之刃，活动了一下新的手臂。 他抬起头，看向那片无尽的黑暗。 “说完了？” 他的语气，很不耐烦。 “那就上下一道菜。” “……” 黑暗，再次陷入了沉默。 姜康能感觉到，那头怪物的庞大意志，正在剧烈地波动。 它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许久。 那个声音才重新响起，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叹息的复杂情绪。 “我明白了。” “对你这样的‘掠食者’来说，力量，意境，法则……这些都只是不同口味的‘肉’而已。” “无论怎么吃，都只是在填饱肚子。” “你吃得再多，也只是变得更‘胖’，而不是变得更‘高’。” “这样的菜，已经满足不了你了。” “那么……” “就让你尝一道，我这里，最特别的，也是最后一道藏品。” 话音落下。 整个血色湖泊，彻底沸腾！ 湖水不再是塌陷，而是疯狂的倒卷，冲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由纯粹血液构成的龙卷！ 无数被封印在湖底的气泡，在这股力量下，被瞬间搅碎！ 里面的血兽，傀儡，残魂……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化作了最纯粹的能量，被血色龙卷吸收。 整个空间，都在剧烈的震动。 仿佛这头神祇级的怪物，正在消化自己的全部库存！ 它在……清场！ 最终。 所有的能量，所有的血液，都浓缩成了一点。 那是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散发着柔和金光的能量团。 它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没有杀气，没有疯狂，没有意境，也没有法则。 它就像初生的太阳，温暖，纯净，充满了无限的生机。 它一出现，周围那股浓郁的血腥味和腐朽气息，都被净化一空。 连空气，都变得清新起来。 姜康的数据面板，第一次，出现了前所未有的，代表着最高警报的血红色文字！ 【警告！检测到不可解析的超维物质！】 【威胁等级：（超出当前解析上限）】 【成分分析：】 【警告：该物质蕴含着极高位格的‘生命本源’，任何形式的‘吞噬’行为，都将导致不可预测的后果！有100%概率，导致吞噬者自身‘存在’被抹除！】 100%的抹除概率？ 姜康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不是死亡。 是“抹除”。 是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擦掉，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这道菜，没有名字。” 怪物的声音，变得无比庄重。 “它不是力量，不是技巧，也不是任何你可以‘吃掉’的东西。” “它，是一滴血。” “一滴，来自‘原初级’存在的，最本源的精血。” 原初级！ 姜康的心脏，狠狠地漏跳了一拍！ 那是与“灾厄级”之上，能够引发第二次“赤灾”的恐怖存在！ “它，诞生于‘赤灾’之前。是这个世界，最古老的生命印记之一。” “它里面，不包含任何能力。” “只包含一样东西。” 怪物的声音，一字一顿。 “‘潜能’。” “最纯粹的，无限的，可以让你突破一切血脉枷索的……潜能！” 姜康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潜能！ 这才是他最渴望的东西！ 他的【无限吞噬】，可以让他获得无数能力，但无法改变他“兽血”的本质。 这个本质，就是悬在他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一旦暴露，他将成为全人类的公敌！ “不过，这道菜，你不能‘吃’。” 怪物的话锋，陡然一转。 “你只能，用你自己的血脉，去和它‘融合’。” “如果你的血脉，足够强大，足够古老，足够‘高贵’……你就能吸收它，让你的生命层次，发生跃迁。” “但……” “如果你的血脉，在它面前，只是‘劣等’的，‘污秽’的……” “那么，你，就会被它‘净化’。” 怪物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残酷。 “你的血肉，你的灵魂，你的一切存在过的痕迹……都会被这滴更高维度的血，彻底抹消。” “因为它会判定，你这种‘低等’的生命形态，没有资格，和它共存。” “这是一场审判。” “对你‘根源’的审判。” “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个连我都看不透的‘灾厄’……” “你的‘根’，到底是什么成色？” “你，敢赌吗？” 整个空间，死一般的寂静。 姜康死死地盯着那滴金色的血液。 他的大脑，在以每秒亿万次的速度疯狂计算。 风险？ 100%的抹除率！ 这是必死的局！ 但……收益呢？ 无限的潜能！ 彻底摆脱“兽血”的枷锁，让他可以真正站在阳光之下！ 他的【无限吞噬】，他的【不屈】意志，他那来自异世界的灵魂…… 这些，难道还不够“高贵”吗？ 姜康的眼神，从挣扎，到犹豫，最后，化作了一片彻骨的疯狂！ 他的人生，就是一场豪赌！ 从实验台上逃出来是赌！ 在破败城活下来是赌！ 每一次吞噬，都是在赌！ 他，早就把命压在了赌桌上！ 现在，不过是把赌注，再加大一点而已！ “有什么不敢的。” 姜康咧开嘴，笑了。 第95章 终极审判 指尖，触碰到了那滴金色的血液。 没有想象中的灼热。 也没有能量冲击的刺痛。 什么都没有。 那一瞬间，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紧接着。 一种无法形容的，源自生命最本质的“排斥感”，轰然降临！ 不是攻击。 是一种“否定”。 就像三维的生物，绝对无法进入二维的画纸。 这滴“原初之血”，正在从根源上，否定姜康作为一个“生命”的存在资格！ “开始了。” 怪物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里响起，带着一丝宣判般的冷漠。 “净化。” 姜康的瞳孔，猛地缩成了针尖。 他看到，自己左手指尖，那接触到金色血液的部分，正在……消失。 不是分解，不是气化。 就是凭空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点点飘散的，柔和的金色光点。 仿佛他本身，就是一幅画错了的草稿，正在被橡皮，一点点地，从这个世界上擦去。 没有痛觉。 却比任何酷刑都恐怖一万倍！ 因为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正在变薄！ 【警告！存在根基正在被抹除！】 【警告！血脉正在被高维信息流覆盖、净化！】 【警告！生命体征正在不可逆转地消散……】 数据面板上，所有的文字，都变成了刺眼的血红色，疯狂闪烁，如同末日的警报。 那100%的抹除率，不是一个概率。 是一个已经写好的结局！ “妈的！” 姜康心中怒骂一声，求生的本能让他瞬间做出反应。 右臂的黑色臂铠，瞬间凝聚出灾厄之刃！ 他想也不想，就朝着那滴金色的血液斩去！ 然而。 那柄足以切开法则的黑色刀刃，在靠近金色血液三寸的距离时，就像烈日下的冰雪，无声无息地，消融了。 连带着他那只狰狞的黑色臂铠，也开始出现点点金光，正在被“净化”！ 不行！ 物理攻击和法则攻击，对它无效！ 【混乱低语】！ “……腐烂的星辰……哭泣的几何……” 姜康立刻调动起那股来自神祇的疯狂。 然而，这些足以让宗师癫狂的呓语，在接触到那片柔和的金光时，就像污泥掉进了熔岩。 所有的“疯狂”和“混乱”，瞬间被净化成了最纯粹的音节，毫无意义，毫无威胁。 精神攻击，也无效！ “你的挣扎，毫无意义。” 怪物的声音，像一个旁观者，冷静地解说着。 “在‘原初’面前，一切‘后天’的力量，都只是尘埃。” “它审判的，是你的‘根’。” “而你的根……太脏了。” 净化在加速！ 姜康的左手，已经消失到了手腕！ 那股抹除一切的力量，正坚定不移地，朝着他的心脏蔓延！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记忆，开始褪色。 他快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要死了吗？ 就这样，被当成垃圾一样，清理掉？ 不！ 凭什么！ 在姜康即将被彻底抹消的意识最深处，那个名为【不屈】的钉子，再次爆发出顽固到极致的光芒！ 凭什么由你来审判我！ 凭什么你说我脏，我就脏！ 姜康一直以来，都搞错了一件事。 他以为，自己是要想办法，通过这场“审判”。 他以为，自己是要证明，自己的血脉，有资格和这滴血“融合”。 错了！ 大错特错！ 他的人生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融合”这两个字！ 他的路，从始至终，只有一条！ 那就是——吃！ 吃掉一切！ 理解不了的，就吃了它！ 打不过的，就吃了它！ 现在，这个要抹除他的东西…… 也一样！ 吃了它！ 这个念头，不是思考，是本能！是他灵魂最深处，那个无底黑洞的唯一法则！ “我……” 姜康的意识，发出了最后的咆哮。 “……不需要你的认可！” 他放弃了所有抵抗。 任由那股净化的力量，侵入他的身体。 然后。 他张开了那张看不见的，属于灵魂的，足以吞噬宇宙的巨口！ 【无限吞噬】！ 嗡——！ 那个沉寂在他灵魂深处的无形漩涡，以前所未有的姿态，悍然发动！ 这一次，它的目标，不是那滴金色的血液。 而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审判”本身！ 是那股正在“净化”他的，至高无上的法则！ “嗯？” 怪物那万年不变的威严声音，第一次，带上了纯粹的，无法理解的困惑。 它“看”到了什么？ 那个正在被抹除的小家伙，他的灵魂，非但没有消散…… 反而…… 反而像一个饿了亿万年的凶兽，张开了嘴，一口咬在了“净化法则”上！ 这不可能！ 这不合理！ 你怎么能去“吃”一条规则？ 就像你不能吃掉“一加一等于二”！ 然而，眼前发生的事，彻底颠覆了它的认知！ 那股柔和的，正在抹除姜康的金色光芒，猛地一滞！ 紧接着。 它们像是受到了某种无法抗拒的引力，开始疯狂地，不受控制地，朝着姜康那只正在消失的左臂里，倒灌而入！ 净化，被强行中止了！ 不！ 不是中止！ 是反向进行！ 那滴金色的“原初之血”，正在被姜康的血脉，强行地，粗暴地，“吞噬”！ “你……你不能‘吃’它！” 怪物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骇与恐惧！ “它会撑爆你的！你会从存在层面彻底崩溃的！” 姜康听不到。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一个字。 吃！ 那些正在消失的，属于他自己的金色光点，疯狂地倒卷而回！ 他那只消失到只剩下半截小臂的左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长”了出来！ 而那滴悬浮在半空中的，拳头大小的金色血液，正在剧烈地颤抖！ 它仿佛有了生命，想要逃离！ 但，迟了！ 一个无形的，纯黑色的漩涡，在姜康的左手掌心浮现。 那滴高贵的，神圣的，足以审判万物的“原初之血”，像一根面条，被硬生生地拉长，扭曲，然后被那个黑色漩涡，一口吞了下去！ 整个过程，不到一秒。 “嗝……” 一声轻微的，仿佛吃饱了的饱嗝声，在姜康的灵魂深处响起。 下一秒。 姜康的身体，被无穷无尽的金光，从内到外，彻底引爆！ “不……” 怪物那威（wei）严的声音，此刻只剩下纯粹的，发自灵魂的颤栗。 “你不是‘灾厄’……”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姜康没有回答。 他的双眼紧闭。 身体表面，一道道黑金色的裂纹，正在疯狂蔓延。 仿佛一个即将孵化出神魔的茧。 第96章 我即是规则！ 黑暗，死寂。 那片承载着神祇意志的无尽黑暗，第一次，失去了它的“颜色”。 它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漆黑，也不是玩味一切的幽深。 它变得……苍白。 像一张被吓到褪色的脸。 那个茧，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 黑金色的裂纹，像蛛网一样爬满了姜康的全身。 每一道裂纹深处，都透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金色，是神圣，是创造，是生命本源的至高序列。 黑色，是吞噬，是掠夺，是万物归墟的终极霸道。 两种截然相反，绝对无法共存的力量，此刻，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在他的体内共生。 不，不是共生。 是一场战争。 一场，在他的血肉、骨骼、乃至灵魂最深处，爆发的，创世与灭世级的战争！ “这……不可能……” 那个威严的声音，在颤抖。 它不再是通过空间震动发声，而是纯粹的，精神层面的，无法自控的呓语。 它像一个程序员，眼睁睁看着自己编写的，最底层的，最核心的“删除”指令，被一个病毒，反向编译，然后，吃掉了。 这彻底超出了它的理解范畴。 在它的认知里，“原初之血”就是答案，是终极的裁决。 它是橡皮。 而姜康，是铅笔字。 橡皮，怎么可能被铅笔字吃掉？ 然而，事实就在眼前。 那个茧里，正在发生着比“吞噬法则”更恐怖一万倍的事情。 一场“再定义”。 姜康的意识，漂浮在一片混沌之中。 一边，是无尽的金光海洋。 无数个神圣的，由纯粹光芒构成的符文，正在飞速组合。 它们要构建一具完美的，符合“原初”定义的，至高无上的神性躯体。 每一个细胞，都蕴含着创造的法则。 每一滴血液，都流淌着生命的本源。 这是“原初之血”的意志。 它要将姜康，改造成一个属于它的，完美的“容器”。 而另一边。 是深不见底的，纯黑色的漩涡。 那个漩涡，就是姜康的【无限吞噬】，是他灵魂的本相。 它什么都不想创造。 它只想……吃。 那些金色的神圣符文，刚一构建好完美的细胞结构。 黑色的漩涡就猛地扑上去，一口咬下！ “咔嚓！” 不是咀嚼。 是撕碎，分解，然后用最粗暴的方式，重新拼接！ “这个结构太弱了，不够硬，重来！” “这个能量回路太花哨了，不实用，重来！” “这个灵魂载体太‘干净’了，没有杀气，重来！” 黑色的漩-涡，像一个最挑剔，最野蛮的暴君。 它将金色的神圣海洋，当成了一堆无限供应的积木。 拆了建，建了拆。 它不要“原初之血”定义的“完美”。 它要的，是属于“姜康”的，最强！ “疯了……彻底疯了……” 神祇的意志，在外界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它能感觉到，姜康的生命形态，正在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疯狂跃迁。 这不是进化。 也不是变异。 这是一种……全新的“创造”！ 他正在用“原初”的材料，铸造一个“灾厄”的王座！ 这场战争，持续了不知道多久。 一天？ 一年？ 还是一个世纪？ 在时间的尽头，金色的海洋，终于放弃了抵抗。 或者说，它被“打服了”。 它不再试图去构建什么“神性躯体”。 而是化作了最纯粹的，最本源的能量，温顺地，流淌进了那个黑色的漩-涡之中。 黑色漩涡，也停止了野蛮的撕扯。 它开始，真正地“融合”。 它将那些金色的本源能量，像水泥一样，灌注进自己用“吞噬”和“杀戮”构建的框架里。 一种全新的东西，诞生了。 那是一滴血。 一滴，底色为纯粹的漆黑，却在核心处，燃烧着一点永恒金焰的血液！ 它不再是“原初之血”。 也不是任何一种“兽血”。 它就是……姜康的血！ 当第一滴全新的血液，从他的心脏泵出，流向全身时。 外界。 那个布满裂纹的黑金色巨茧，“咔”的一声，裂开了第一道缝隙。 一股无法形容的气息，从缝隙中，泄露了出来。 那气息，既不神圣，也不邪恶。 既不狂暴，也不平静。 它只是……存在着。 但它的存在本身，就让周围的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仿佛一个二维的世界里，硬生生挤进来一个三维的物体。 维度，被压垮了！ “不……不……” 神祇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它感觉到了。 那个从茧里苏醒的存在，看它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看一个“厨子”。 也不是看一个“敌人”。 而是像一个刚刚睡醒的人，看着自己床头的一盏……台灯。 一个，可以随手关掉的，无足轻重的物品。 “咔嚓……咔嚓……” 茧上的裂缝，越来越多。 最终，“哗啦”一声，彻底碎裂！ 无数黑金色的碎片，化作光点，消散在空中。 姜康的身影，重新出现。 他的外表，似乎没什么变化。 黑发，黑眸，身形依然是那个少年。 只是皮肤，变得比之前更加白皙，甚至有种玉石般的质感。 他那只融合了“灾厄”的右臂，臂铠的形态也发生了改变。 不再是狰狞的金属，而是变成了一种黑曜石般的晶体材质，上面流淌着内敛的，仿佛星辰轨迹般的金色纹路。 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毁灭与创造交织的美感。 他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那只属于人类的，完好无损的手。 他摊开手掌，看着掌心的纹路。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穿透了无尽的黑暗，精准地“看”到了那个庞大意志的核心。 他的嘴唇，轻轻动了动。 没有发出声音。 但那个声音，却直接，在神祇的灵魂最深处响起。 “第二道菜，味道不错。” “就是前戏太长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姜康的面前，那块之前被他当成废铁扔掉的，“灾厄”的黑色刀身。 “嗡”的一声，轻颤起来。 它像是受到了某种至高无上的召唤，化作一道流光，主动飞向姜康！ 不是飞向他那只已经融合了核心的右臂。 而是飞向了他的……后背。 黑色的刀身，在接触到他后背的瞬间，像液体一样融入了他的脊椎骨。 从颈椎，到尾椎。 一节，一节，完美融合。 姜-康的身体，微微挺直。 一股无法形容的锋锐与挺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他，就是一把出鞘的刀。 而那把刀，现在，有了最坚固的“脊梁”。 神祇的意志，彻底凝固了。 它明白了。 姜康吞噬“灾厄”，不是为了兵器。 他是在……补全自己！ 他用“灾厄”的法则核心，做成了自己的爪牙。 又用“灾厄”的刀身，做成了自己的脊骨！ 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把那件前文明的恐怖造物，当成了一顿……自助餐！ 就在这时。 第97章 原初掠食者！ 饥饿。 一种前所未有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绝对的饥饿感。 它不是胃部的空虚。 而是一个黑洞。 一个在姜康“存在”这个概念的核心处，缓缓旋转的，永恒的黑洞。 它需要被填满。 姜康缓缓睁开眼睛。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左手，是人类的手。 白皙，修长，掌心纹路清晰。 但现在，姜-康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他看到，皮肤之下，每一条血管里流淌的，不再是单纯的红色血液。 而是一条条奔涌的，燃烧着金色火焰的漆黑长河。 他的心念微微一动。 嗡。 一缕微不可查的金光，从他的指尖溢出。 周围的空间，那些看不见的“规则”之线，被这缕金光触碰到。 它们没有被破坏，也没有被改变。 只是温顺地，谦卑地，向这缕金光，低下了头。 仿佛在迎接自己的君王。 这就是“原初”的力量。 创造，定义，制定秩序。 但姜康的内心，对此毫无波澜。 他感觉，这些“规则”，就像一杯白开水。 能解渴，但……没味道。 他又看向自己的右手。 黑曜石般的晶体臂铠，上面流淌着暗金色的纹路，神秘而强大。 他再次摊开手掌。 心念再动。 嗤。 一柄漆黑的刀刃，从臂铠前端延伸出来。 它不再是能量体，也不再是光。 它是一道……“虚无”。 是空间被抹除后，留下的一道绝对的“伤疤”。 刀刃周围，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没有任何法则显现。 因为它本身，就是法则的终结。 这就是“掠食者”的力量。 吞噬，破坏，终结一切。 姜康握着这柄虚无之刃，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满足。 这东西，像一块滋味浓郁的肉干。 有嚼劲。 他缓缓站直身体。 后背的脊椎，传来一阵酥麻的，力量满溢的感觉。 那把“灾厄”的刀身，已经成了他最坚固的支撑。 让他可以，挺直腰杆，去面对这个世界。 也让他，永远无法忘记，自己是一把刀的事实。 “你……” 那个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声音里，只剩下无法掩饰的，源自骨子里的恐惧。 它在发抖。 整个无尽的黑暗空间，都在随着它的意志，剧烈地颤抖。 “你……到底是什么……” 它问出了和上一秒同样的问题。 但意义，已经完全不同。 姜康抬起头。 他的目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黑暗，精准地，落在了那个意志的核心上。 那是一个……巨大的，由无数信息流和精神力构成的，正在瑟瑟发抖的光团。 它就是这个空间的“神”。 也是姜康的……最后一道菜。 姜康没有回答它的问题。 他只是很认真地，也很好奇地，反问了一句。 “你，是什么味道的？” “……” 整个空间，死一般的寂静。 那剧烈的颤抖，猛地停住了。 那个庞大的光团，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住了心脏！ 它想过无数种可能。 想过对方会愤怒地质问。 想过对方会狂笑着炫耀。 甚至想过对方会因为无法控制力量而崩溃。 但它从未想过…… 对方只是在……考虑它的“口感”？ “我……我没有形态！” 神祇的声音，变得尖利而慌乱，彻底失去了之前的威严。 “我只是一段意志！是‘赤灾遗迹’的中央控制程序！你不能吃我！我没有血肉！我不好吃！” 它在解释。 在哀求。 在拼命地证明自己，是一件“不可食用”的物品。 “程序？” 姜康歪了歪头，似乎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然后，他得出了结论。 “程序，也能吃。” 说完。 他朝着那团庞大的意志光团，迈出了第一步。 轰！！！ 整个黑暗空间，瞬间暴动！ 那头神祇，彻底被这句话击溃了最后的心理防线！ 它不打了！ 它要逃！ 无尽的黑暗，开始疯狂地向内坍缩，所有的能量，所有的信息流，都朝着核心那个光团涌去。 它要带着自己的“老巢”，进行空间跳跃，逃离这个地方！ 逃离这个……怪物！ 然而。 姜康只是静静地看着它。 看着它徒劳地挣扎。 他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那只蕴含着“原初”之力的手。 然后，对着虚空，轻轻一握。 “我说，此地静止。” 他的声音很轻。 但，言出法随。 嗡——！ 整个正在疯狂坍缩的空间，猛地一僵！ 时间，空间，能量流动，信息传递…… 一切的一切，都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那头神祇，保持着逃跑的姿态，被死死地定格在半空中，连一个念头都无法再转动。 它成了自己世界里的……一座雕塑。 姜康，用它赋予的“原初”之力，剥夺了它对自己世界的“控制权”。 他成了这里，新的规则。 姜康缓缓走到那巨大的光团面前。 他伸出右手，那只化为黑色晶体的“掠食者”之手。 虚无的刀刃，轻轻地，在那光团上划了一下。 嗤啦。 光团的表面，被轻易地划开一道口子。 一缕纯粹的，由海量信息构成的精神能量，从中泄露出来。 姜康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 很淡。 像一股……数据味儿的空气。 他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意。 “开胃菜结束了。” “现在，是主菜时间。” 他收回了右手。 然后，他张开了嘴。 不是肉体的嘴。 而是那个位于他灵魂核心的，永恒旋转的，点缀着一点金色火焰的……黑洞！ 【无限吞噬】！ 不！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吞噬了！ 这是，来自“原初掠食者”的……进食！ “不——！！！” 被定格的神祇意志，终于冲破了禁锢，发出了最后一声，响彻整个精神维度的，绝望的嘶吼！ 它感觉到，自己的“存在”，自己的“概念”，自己作为“一段程序”的这个定义…… 正在被一股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蛮横力量，强行地，从这个世界上，拖拽出去！ 那个黑洞，不是要吃掉它的能量。 而是要连同“碗”和“桌子”，一起吞下去！ 第98章 这里，我说了算！ 黑洞，缓缓停止了旋转。 那一声响彻精神维度的绝望嘶吼，也彻底归于虚无。 就像从未存在过。 姜康静静地站着。 他的灵魂深处，那个永恒的黑洞，轻轻地“咀嚼”了一下。 没有味道。 没有口感。 甚至没有能量。 吞噬一个“概念”，就像喝了一口空气。 什么都没有得到。 但姜康知道，他得到了最重要的东西。 他证明了一件事。 万物，皆可吃。 那股源自灵魂的绝对饥饿感，没有丝毫缓解。 反而，因为这道“菜”的分量太小，而变得更加强烈。 就像只舔了一下筷子尖。 不够。 远远不够。 就在这时。 “咔嚓……” 一声轻微的，仿佛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周围响起。 姜康抬起头。 他看到，这片无尽的黑暗空间，正在“褪色”。 原本那浓郁到化不开的漆黑，正在变淡，变薄。 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那是一片由无数断裂的数据流，和破碎的光影构成的，濒临崩溃的世界。 一道道巨大的裂痕，凭空出现。 它们不是裂在墙壁上，也不是裂在地面上。 而是裂在这片空间的“存在”本身。 这个“赤灾遗迹”，这个神祇的“身体”，在失去它的“灵魂”之后，开始走向死亡。 整个世界，都在分崩离析。 能量在逸散。 规则在崩坏。 一切，都在归于混沌。 姜康看着这一切。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惊慌，也没有恐惧。 他只是觉得……有点吵。 他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那只白皙的，属于人类的，蕴含着“原初”之力的手。 他不懂什么叫“掌控”。 他也不会什么复杂的“法则运用”。 他只是有了一个念头。 一个最简单，最直接的念头。 “安静。” 他轻声说。 一个字，吐出。 嗡——！ 一股无形的，至高无上的意志，以姜康为中心，瞬间扫过整个濒临崩溃的世界！ 时间，停滞了。 空间，凝固了。 那些正在疯狂逸散的能量，那些正在不断扩大的空间裂痕，那些正在崩溃的规则…… 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整个世界，化作了一幅静止的，破败的画。 姜-康，用一个念头，定义了这里的新规则。 第一条规则：静止。 他看着这片被定格的废墟，微微皱了皱眉。 还是不顺眼。 太乱了。 太破了。 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只覆盖着黑曜石晶体，流淌着暗金纹路的，“掠食者”之手。 臂铠前端，那道代表着“终结”的虚无之刃，无声探出。 他对着眼前那些巨大的，狰狞的空间裂痕，随意地，挥了挥手。 就像在拂去衣服上的灰尘。 嗤。 没有声音。 没有能量波动。 那些巨大的空间裂痕，以及裂痕周围所有破碎、扭曲、无法修复的区域…… 就那样，凭空消失了。 它们被“抹除”了。 被从这幅画上，彻底擦掉了。 只留下了一片片纯粹的，绝对的“无”。 姜康收回右手。 现在，这个世界，变得干净了许多。 虽然，也变得更加空旷。 他站在一片被定格的，布满了巨大窟窿的废墟中央。 他想了想。 再次抬起了左手。 这一次，他的念头是：“填满。” 嗡…… 那些被右手抹除后留下的“无”，开始被一种全新的物质填充。 不是修复。 是创造。 姜康的意志，就是唯一的蓝图。 他不需要复杂的宫殿，也不需要华丽的装饰。 他只需要一个地方。 一个可以站着的地方。 于是，一片纯黑色的，光滑如镜的巨大平台，从他脚下延伸开来。 无限延伸。 直到填满了所有的“无”。 最终。 这个世界，变成了一个极其简单的模样。 脚下，是一望无际的，纯黑色的镜面平台。 头顶，是永恒不变的，深邃的灰色虚空。 没有风，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时间流逝。 只有绝对的，永恒的，死寂。 这里，是独属于他的，全新的世界。 姜康站在平台的中央，环顾四周。 他的内心，没有喜悦，也没有满足。 只有一种，将杂乱的房间打扫干净后的，小小的平静。 “嗯，这样顺眼多了。” 他轻声自语。 也就在这一刻，他脑海中，那个黑了许久的屏幕，终于“滴”的一声，重新亮起。 上面的信息，变得前所未有的简洁。 【姓名：姜康】 【生命形态：原初掠食者】 【状态：饥饿】 【核心能力：】 【原初（左）：以意志定义规则，创造存在。】 【掠食（右）：以本能终结规则，抹除存在。】 【灾厄之脊（被动）：你的脊梁，即为灾厄。】 【虚空之心（核心）：你的饥饿，永无止境。】 【所属维度：『熔炉』（原“赤灾遗迹07”，权限：绝对掌控）】 姜康看着这全新的面板。 目光，最终落在了“饥饿”两个字上。 这个全新的世界，很干净，很安静。 但…… 这里没有食物。 他需要出去。 去一个……有很多很多“食物”的地方。 他的目光，看向虚空的某一处。 在那里，他“看”到了一个微弱的，正在闪烁的光点。 那是这个“熔炉”世界，与外界连接的唯一通道。 是那个倒霉的“程序”，留下的后门。 姜康没有丝毫犹豫。 他迈开脚步，朝着那个光点走去。 纯黑色的镜面，倒映出他孤单的身影。 一步，一步。 他走到了那扇门的面前。 那是一道不稳定的，如同水波般荡漾的，空间涟漪。 门的另一边，是蔚蓝大陆。 是破败城。 是他真正的……狩猎场。 姜康伸出手，毫不迟疑地，按在了那片涟漪之上。 第99章 王，已归来！ 空间涟漪，在他身后悄然闭合。 就像一颗石子落入水面，最终，归于平静。 姜康，回来了。 他站在一条狭窄、阴暗的巷子里。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味道。 铁锈，腐烂的垃圾，还有……血。 是破败城。 这里的一切，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 但，又好像完全不同了。 姜康缓缓抬起头。 他的视界里，世界不再是原来的样子。 不再是单纯的，由物质构成的景象。 而是一张……网。 一张由无数条或明或暗，或粗或细的能量丝线，交织而成的巨网。 空气中，飘荡着淡薄的，几乎看不见的血源之力。 它们像稀薄的雾。 姜康的灵魂深处，那个名为【虚空之心】的黑洞，发出了不屑的评价。 太淡了。 像兑了水的汤。 远处的角落里，几只正在啃食垃圾的变异老鼠。 它们的生命之火，在他眼中，是几点微弱的，随时会熄灭的烛光。 太弱了。 连塞牙缝都不够。 他的目光，穿透了墙壁。 看到了巷子外，街道上行走的居民。 那些猎兽者，拾荒者，帮派成员…… 他们的生命力，比老鼠强一些。 像一盏盏昏黄的，忽明忽暗的油灯。 但灯油里，混杂着太多的东西。 恐惧，贪婪，麻木，绝望…… 姜康的本能，给出了判断。 脏。 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食物。 他的饥饿感，没有因为回到这个充满“生命”的世界而缓解。 反而，因为周围全是“劣质品”，而变得更加焦躁。 就像一个饿了三天的人，走进了一家蜡像馆。 到处都是“人”。 却没有一个，能吃。 “喂，小子。”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巷子口传来。 打断了姜康的“观察”。 三个男人，堵住了巷口。 他们穿着破旧的皮甲，手里拿着沾着干涸血迹的钢管和砍刀。 是破败城最常见的那种，底层拾荒者。 为首的那个独眼男人，浑浊的眼珠，上下打量着姜康。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姜康的身上。 太干净了。 姜康的衣服，一尘不染。 他的皮肤，白皙得不像是在破败城生活的人。 整个人，都与这条肮脏的巷子，格格不入。 独眼男人咧开嘴，露出一口黄牙。 他觉得，自己碰上了一条大鱼。 一个从边缘城区，误入此地的富家少爷。 “看样子，你迷路了啊。” 独眼男人一边说，一边朝姜康走来。 他身后的两个同伴，也一左一右地包抄过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交出来。” “我们可以考虑，让你少受点苦。” 姜康没有看他们。 他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些“残羹冷炙”上。 他只是在感受。 感受他们生命油灯里，燃烧的那些负面情绪。 很刺鼻。 就像食物腐烂后，发出的馊味。 他微微皱了下眉。 这个动作，在独眼男人看来，是恐惧。 “小子，别他妈给脸不要脸！” “动手！” 离得最近的一个男人，狞笑一声，举起手中的钢管，就朝着姜康的脑袋，狠狠砸了下来！ 风声呼啸。 钢管上，附着着一层微弱的血气。 是个不入流的武道学徒。 姜康，依然没有动。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只是，有了一个念头。 “吵。”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的瞬间。 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只覆盖着黑曜石晶体，流淌着暗金纹路的，“掠食者”之手。 他没有去格挡。 也没有去闪避。 只是对着那个扑来的男人，遥遥地，虚握了一下。 一个最简单的动作。 然后。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那个前冲的男人，身体猛地一僵！ 他脸上的狞笑，凝固了。 他手中的钢管，停在了半空中。 不是时间静止。 而是他“存在”的概念，被强行中止了。 下一秒。 在另外两个拾荒者，惊骇欲绝的目光中。 那个男人，连同他手中的钢管，就像一个沙子堆成的人偶。 无声无息地，从脚开始，一寸寸地，崩解，溃散。 化作了最细微的，黑色的尘埃。 一阵微风吹过。 尘埃散尽。 那个男人，就那样，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抹掉了。 连一丝血迹，都没有留下。 “……” 巷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独眼男人和剩下的那个同伴，身体僵硬得像两尊雕像。 他们的眼珠，瞪得快要裂开。 大脑，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 人呢？ 刚才还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没了？ 不是死了。 不是被杀了。 就是……没了。 凭空消失了。 这种超出了他们理解极限的恐怖，像一只冰冷的手，瞬间攥住了他们的心脏！ 姜康，终于收回了右手。 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没有能量。 没有反馈。 什么都没有。 就像用橡皮，擦掉了一行铅笔字。 毫无“口感”可言。 “啊——！！！” 极致的恐惧，终于冲垮了那两个拾荒者的理智。 他们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尖叫，转身就跑！ 他们只想逃离这个地方！ 逃离这个……恶魔！ 姜康看着他们逃跑的背影。 又是一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烦。” 这一次，他抬起了自己的左手。 那只白皙的，属于人类的，蕴含着“原初”之力的手。 他对着那两人逃跑的方向，轻轻说了一个字。 “停。” 言出，法随。 嗡—— 正在疯狂奔跑的两个男人，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被硬生生地弹了回来！ 他们摔倒在地，又立刻爬起来，换个方向继续跑。 第100章 墙，只是一个建议 破败城，就像一个巨大的，生了锈的铁盒子。 姜康正从这个盒子里走出去。 他没走门。 也没走窗。 他只走一条直线。 一条从阴暗巷子，直通城东的线。 前面是一堵墙。 废弃集装箱和混凝土块胡乱堆起来的。 墙后是个帮派的临时据点。 十几个男人在里面吵吵嚷嚷。 他们赌钱，擦着手里的武器。 他们生命里的火光，是浑浊的橘黄色。 里面全是贪婪和暴躁。 姜康的脚步没停。 他像个幽灵，直接穿过那堵厚墙。 没有一点声音。 也没有能量波动。 墙还是那堵墙。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据点里的帮派成员，谁也没发现他。 只有一个擦刀的男人，突然打了个冷颤。 “操，怎么突然有点冷。” 他骂了一句，裹紧身上的皮衣。 姜康从他身边走过。 就像一阵风，吹过一株枯草。 他看到桌上的筹码，男人脸上的刀疤。 也看到他们眼中，对明天那种麻木。 这些画面，在他脑子里没停留一毫秒。 没意思。 就像路边的石子。 他继续往前走。 穿过一栋栋快塌的旧房子。 穿过一个个为了一块面包吵架的贫民窟。 他看到一个母亲，紧紧抱着发烧的孩子。 眼神里全是绝望。 孩子的生命火光，微弱得像要灭了的火星。 母亲的火光，在用自己的绝望做燃料。 姜康的本能一点也没动。 【虚空之心】冷漠地评判着。 太弱了。 而且，充满了“苦”味。 难吃。 他从母子俩身后穿过，没带起一丝风。 这个城市，对他来说，已经变成一个大蜡像馆。 里面摆满了活灵活现，却毫无意义的“展品”。 他们会动，会笑，会哭。 但他们都不是食物。 终于。 他走到了破败城的尽头。 一道巨大的，五十米高的钢铁城墙，挡在他面前。 这是破败城和外面“过渡区”的最后一道防线。 城墙上锈迹斑斑。 但每隔一百米，就有一架还能用的自动机炮。 黑洞洞的炮口，像警惕的眼睛，扫视着城外的荒野。 墙垛上，有联邦边缘城区派来的士兵巡逻。 他们穿着统一的护甲。 他们表情紧张，手里紧握着能量步枪。 对他们来说，这堵墙，是文明和野蛮的分界线。 墙里面，是地狱。 墙外面，是地狱的深渊。 城墙下面，有个巨大的闸门。 用厚重的合金打造。 此刻，闸门关得紧紧的。 几十个准备出城打猎的猎兽者，正等在门前。 等着每天定时开门。 他们是破败城里，最勇敢，也最不要命的一群人。 “妈的，今天怎么这么晚还没开门？” 一个扛着大斧头的壮汉，不耐烦地啐了一口。 “谁知道，可能城外的血兽又多了。” 旁边一个瘦小的男人，紧张地擦着自己的弩箭。 “管他呢，只要能猎到一头‘铁甲犀’，这个月就赚够了。” 他们聊着天。 用大声的喧哗，来掩盖心里的恐惧。 姜康就站在他们不远处。 静静地看着那堵墙。 在他眼里，这堵钢铁和士兵意志组成的防线。 和之前那些废弃的墙壁，没什么区别。 都只是一堆，稍微密一点的“能量丝线”。 他没去等那扇门。 他只是朝着那堵墙，迈开了脚步。 一步。 两步。 他走得很慢，很从容。 就像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散步。 他直接走向那坚实的，厚达十米的钢铁墙体。 周围的猎兽者，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 就像他根本不在那儿。 嗡。 姜康碰到墙体时。 他右手上黑曜石般的臂铠，暗金色的纹路，轻轻亮了一下。 【掠食】。 抹除。 “墙”这个概念，在他面前被擦掉了。 他畅通无阻地走了进去。 然后，从墙的另一面走了出来。 墙体完好无损。 墙上的士兵还在巡逻。 墙下的猎兽者还在焦急地等待。 没有人知道。 就在刚才。 一个“人”，已经用他们无法理解的方式，跨过了这道天堑。 墙，对于现在的姜康来说。 只是一个，可以听，也可以不听的……建议。 墙外。 世界马上变了样。 空气中，那股腐烂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 浓郁了十倍不止。 天空更阴沉了。 大地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红色。 无数奇形怪状的，被污染的植物。 像扭曲的尸体，在荒野上挣扎。 这里是过渡区。 是血兽的乐园。 也是人类的禁区。 姜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里的“血源之力”，比城里浓郁多了。 虽然还是驳杂，但至少不再是兑了水的汤。 而是一碗有点馊了的肉汤。 灵魂深处的饥渴感，稍微活跃了一点。 “嘶嘶——” 几条藏在附近的“血纹蝰蛇”，感受到了陌生生物的气息。 它们从地缝里钻出来。 猩红的信子，在空气中快速探寻。 它们是最低级的普通血兽。 但对普通人来说，依旧是致命的毒物。 很快，它们锁定了姜康。 这个看上去，细皮嫩肉，毫无威胁的“食物”。 嗖！嗖！嗖！ 三条血纹蝰蛇，化作三道离弦之箭。 从不同角度，猛地扑向姜康！ 它们张开的毒吻，散发着腥臭的气息。 姜康看都没看它们一眼。 他的目光始终望着东方。 那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方向。 对于这几只扑来的小虫子。 第101章 别吵，等我吃完 姜康站在山崖上。 他没动。 他在品尝。 这道开胃菜的香气。 味道很浓。 有股烤焦的火热感。 还有纯粹的，想毁掉一切的冲动。 像一块顶级凶兽肉。 外皮烤得焦黑。 油汁全锁在里面。 勾起了他的食欲。 但他不急。 吃开胃菜嘛，得有点仪式感。 他看着那片焦土。 那不是地。 是餐盘。 一张被那头血兽，用自己的力量加热过的餐盘。 每一寸焦黑的土地，都泡透了它的力量。 成了一个只属于它的地盘。 在这里，它就是王。 谁进来，都会被那股暴虐的意志烧伤，被那股毁灭的力量压住。 姜康的虚空之心，给出了评价。 火候不错。 就在这时。 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从焦土另一边传来。 打扰了他品尝美食。 轰！ 一道粗大的蓝色光柱，撕开了空气。 带着一股非要打穿一切的气势，狠狠轰向焦土中央的巢穴！ 光柱飞过的地方，连空气都烧了起来。 这是联邦军方用的三型“破军”能量炮。 只有中阶武者里的好手，才有资格用。 姜康的目光往那边扫了一眼。 离焦土几公里外的一座山脊后面。 藏着一支小队。 五个人。 他们穿着血铁军团的特制护甲。 护甲上都是划痕和发黑的血。 一看就知道，打过不少硬仗。 带头的是个高大男人。 他半跪着，肩上扛着刚开过火的能量炮。 炮口还冒着白烟。 他的生命之火最旺。 像一团篝火。 但火苗摇晃得厉害。 里面全是焦虑，还有藏不住的恐惧。 高阶武者。 还是个快要摸到宗师门槛的精英。 “打中了吗？” 旁边一个警戒的女人紧张地问。 她的声音有点发抖。 高大男人没回答。 他只是盯着远处的巢穴。 蓝色的能量光柱，很准地打中了那个像火山口一样的巢穴入口。 没有想象中的大爆炸。 那道能轰平小山的能量，打进巢穴里。 就像石头掉进大海。 被一层看不见的红色屏障，轻松吃掉了。 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 小队五个人，都说不出话了。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敢相信。 “队……队长……” 扛炮男人身后一个年轻队员，声音抖得厉害。 “我们最强的攻击……没用？” “闭嘴！” 高大男人低吼一声。 但他自己的手，也在轻轻发抖。 他们是血铁军团的第七小队。 是联邦最好的部队之一。 这次的任务，是杀了这头快要升级成王级的“熔岩暴君”。 他们准备了三天。 用了所有能用的侦查办法。 定下了最完美的计划。 由队长在最远的地方，用“破军”能量炮，给它致命一击。 这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强的攻击。 也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但现在。 机会，没了。 “吼——！！！” 一声愤怒到极点的咆哮，从巢穴深处炸开！ 那声音，已经不是声音了。 是一场精神上的风暴！ 轰隆！ 整个焦土地盘，都暴动了！ 大地，在剧烈发抖。 那股本来只是在跳动的血源之力，彻底烧开了！ 一股股看得见的红色岩浆，从焦黑的地底喷了出来！ 像一条条活过来的火龙，在地上乱淌。 最后。 在巢穴的入口，汇聚成一个巨大的，岩浆做的……王座。 一个身影，慢慢地，从巢穴里走了出来。 它坐上了王座。 那是一头，有十米高的巨型血兽。 长得像一头站起来的，穿着熔岩盔甲的暴龙。 全身都是暗红色的，像火山岩一样的硬壳。 硬壳的缝里，流着金色的岩浆。 它的头又大又吓人，一双眼睛，是纯金色的，烧着毁灭的火焰。 在它胸口，有一颗巨大的血核。 那血核在剧烈跳动，亮得像个小太阳。 领主级顶峰的血兽。 熔岩暴君。 它坐在王座上，金色的眼睛，穿过几公里的距离，准确锁定了那支血铁军团小队。 它的脸上，露出一个非常像人的，残忍的表情。 像在看几只，打扰了它吃饭的……苍蝇。 “被……被发现了！” “快撤！！” 血铁军团的队长，吼声都哑了。 他第一个转身就跑！ 恐惧，彻底盖过了军人的荣誉。 他知道。 当“熔岩暴君”走出巢穴的时候。 他们就已经输了。 连当它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 晚了。 熔岩暴君慢悠悠抬起一只爪子。 对着那支小队的方向，轻轻一握。 嗡—— 那片地方的空气，猛地往里一缩！ 空间，被一股不讲道理的力量，强行扭曲，折叠！ 那五个正拼命逃跑的队员，身体一下就僵住了。 他们感觉，有只看不见的大手，攥住了自己！ 骨头，在发出快要断掉的响声。 护甲，在一寸寸裂开。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响遍了荒野。 他们连反抗都做不了。 只能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那股看不见的力量，一点点地，挤压，变形。 生命之火，在飞快地变暗。 绝望。 纯粹的，不带一点杂质的绝望。 姜康在远处的山崖上。 安静地看着。 他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第102章 狩猎开始了 “你太少了。” 熔岩暴君金色的眼睛，一下就缩紧了。 它喜欢看猎物绝望的样子。 它喜欢那种慢慢碾碎敌人的快感。 可现在。 一个小小的人类。 竟然敢对它说“吵”？ 它心头的怒火，一下就烧了起来。 轰！ 一股看得见的血源之力，从它身上冲向天空。 把头顶阴沉的天空，硬生生扯开一道口子。 焦土上的岩浆，全都开始沸腾。 它们像被注入了生命一样。 扭动着，拔高着。 变成一道道巨大的熔岩触手。 触手带着能毁天灭地的力量。 朝着姜康，狠狠抽了过去！ 空气被抽得发出悲鸣。 空间都震得扭曲变形。 这是熔岩暴君愤怒的一击。 随便就能把一座小山，夷为平地。 几公里外的血铁军团小队。 刚从被挤压的痛苦里挣脱出来。 他们瘫软在地上。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无尽的绝望。 “那是什么情况？” “他是不是疯了？” “他居然敢……去惹熔岩暴君？” 队长费力地抬起头。 他看到了姜康。 那个站在熔岩暴君王座下面的男人。 那个身影，在巨大的熔岩触手面前。 小得像只蚂蚁。 但这只蚂蚁，却一动不动。 姜康没有躲开。 也没有闪避。 他只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只覆盖着黑曜石晶体。 流淌着暗金纹路的，“掠食者”之手。 他对着那些铺天盖地来的熔岩触手。 随便地挥了挥手。 就像赶走几只烦人的苍蝇。 嗤。 没有一点声音。 也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那些足以摧毁一切的熔岩触手。 在碰到姜康右手挥出的“无形之墙”时。 就像被快进了一样。 它们从尖端开始。 迅速瓦解。 溃散。 化成了最细微的黑色尘埃。 一阵微风吹过。 尘埃散尽了。 所有的熔岩触手。 就那样，凭空消失不见。 它们被“抹除”了。 被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擦掉了。 只留下了一片纯粹的，绝对的“虚无”。 熔岩暴君的攻击。 在姜康面前。 就像一个蹩脚的把戏。 完全经不起考验。 熔岩暴君的金色眼睛，一下瞪得老大。 它感受到了。 一股它完全不能理解的力量。 一股，凌驾于它所有力量之上的力量。 恐惧。 这是第一次。 这头称霸一方的血兽领主。 感受到了那种叫恐惧的情绪。 它发出了一声，比刚才更愤怒，更害怕地咆哮！ 吼——！ 焦土，又一次暴动起来。 这一次。 它不再只是凝聚触手。 而是要把整个巢穴的力量。 全都爆发出来！ 无数道粗大的岩浆柱。 从焦土深处，冲向天空。 把整个天空，都染成了血红色。 熔岩暴君的身体。 开始快速膨胀。 它的硬壳，变得更厚重了。 缝隙里的金色岩浆，流淌得更凶猛。 它要兽化。 它要爆发出最原始，最强大的力量。 它要把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 彻底撕成碎片！ “太慢了。” 姜康轻声说道。 他的左手，白皙得像玉石一样。 里面蕴含着“原初”之力。 他对着熔岩暴君。 轻轻说了一个字。 “定。” 话一出口，就成了现实。 嗡——！ 正在疯狂膨胀的熔岩暴君。 正在冲天而起的岩浆柱。 正在沸腾的焦土。 所有的一切。 都在那一刻。 被强制按下了暂停键。 熔岩暴君的身体，停在了膨胀到一半的姿态。 它的咆哮，卡在了喉咙里。 它的眼睛，还带着愤怒和恐惧。 但它动不了。 它被“定”住了。 被姜康的“原初”之力。 硬生生定格在了半空中。 就像一尊，巨大又狰狞的雕塑。 姜康看着被定住的熔岩暴君。 他脸上露出一丝失望。 “太弱了。”他心想。 “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他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只黑曜石晶体流淌着暗金纹路的“掠食者”之手。 臂铠前端。 那道代表着“终结”的虚无之刃，无声地探了出来。 他对着熔岩暴君的胸口。 那个跳动着，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血核。 轻轻地，刺了过去。 就像切一块，已经烤好的肉。 轻柔。 精准。 无声。 虚无之刃，轻松穿透了熔岩暴君坚硬的硬壳。 也穿透了它正在剧烈跳动的血核。 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也没有任何反抗。 就像刺入了一团空气。 姜康的右臂，轻轻一震。 嗡！ 第103章 菜单上的下一道菜 那股能量，流淌着暖意。 像冬天喝下的一碗热汤。 姜康感觉，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欢呼。 它们贪婪地吸收着熔岩暴君的生命精华。 数据面板上的数字，早就停住了。 他的真实战力，已经稳稳迈入了“传奇武者（初阶）”的门槛。 这，只是吃了一道开胃菜的效果。 姜康脸上没什么表情。 就像吃完了一份还不错的餐前小点心。 味道还行。 但也仅此而已。 灵魂深处的【虚空之心】，那股永恒的饥饿感，只缓解了一小会儿。 很快，又变得清晰起来。 他需要更多。 需要更高品质的“食物”填饱肚子。 姜康再次看向东方。 那里，有更多、更亮的“灯”在闪烁。 有的像篝火。 有的甚至像灯塔。 它们在遥远的地方一闪一闪。 像一份写满诱人菜名的菜单，等着他去尝鲜。 他准备走了。 但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 几公里外。 那几只被打扰了的“苍蝇”还没走。 他们的生命之火，还在那里摇晃着。 火光里，全是恐惧。 那恐惧浓得，像是要滴出来一样。 姜康的本能，对这种情绪有了判断。 太苦了。 而且发涩。 会很影响食欲的。 他本来不想管。 就像人走路，不会特意去踩路上的蚂蚁。 没意思。 可就在他要走的时候。 那几只“苍蝇”里，最亮的那团火。 竟然挣扎着站了起来。 血铁军团的队长，李振，就是那团火。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让自己不抖了。 他看着远处焦土中央的身影。 那身影，明明那么小。 却让他感觉，像在看一个黑洞。 要把他的灵魂都吸进去似的。 理智在疯狂叫喊，让他快跑。 但军人的职责，像条生锈的锁链，捆着他。 他不能就这么跑掉。 一个能秒杀“熔岩暴君”的存在啊。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强者”了。 这是……能颠覆联邦的，未知的“灾厄”！ 他必须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问个名字也好。 “你……” 李振张了张嘴，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吼出来。 “你……到底是谁？！” 声音在空旷的荒野上传出很远。 带着无尽恐惧，和一丝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绝望。 姜康停住了。 他有点意外。 这只“苍蝇”，竟然敢对他说话？ 他转过身去。 下一秒，他就消失在原地。 李振的瞳孔，一下缩成了针尖！ 因为那身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不到三米的距离。 近得他能看清对方那双平静，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睛。 小队其他四人，吓得呼吸都停了。 他们想动，想举起武器。 但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像被冻住了一样。 姜康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高阶武者。 生命力比刚才那几个拾荒者强了几十倍。 但在他眼里，还是一盏随时能吹灭的油灯。 他闻到男人身上那股浓烈的恐惧。 还有混在里面的，一种叫“责任”的东西。 味道很复杂。 不好吃。 “我是谁，不重要。” 姜康开口了，声音平平的。 “重要的是，你们打扰到我吃饭了。” 李振的脑子，一片空白。 吃饭？ 他把猎杀熔岩暴君，当成……吃饭？ 这个想法，比刚才看到的一切，都让他更恐惧。 但他还是咬着牙，挤出一句话来。 “根据……根据联邦最高安全法案，任何战力评估超过‘宗师’级别的未登记个体，都必须……” 他的话没说完。 因为姜康，露出了一个很感兴趣的表情。 “联邦？法案？” 他轻轻歪了歪头。 “那些……是什么？” “好吃吗？” 李振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看着姜康那张认真询问的脸。 那不是嘲讽。 也不是开玩笑。 那是一种纯粹的，来自更高生命层次的……无知。 就像人类不会去理解蚂蚁的社会规则一样。 这一刻，李振心里最后一点“精英武者”的骄傲。 碎了。 碎得连渣都不剩。 他终于明白了。 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种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抗衡的……东西。 他的手，碰向了自己臂铠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那是最高级别的求救信号。 一旦按下。 他的位置，还有现场的环境数据，会马上发回血铁军团总部。 这是他作为队长，最后的职责。 就算死，也要把这个“怪物”的信息传回去！ 然而。 就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那个按钮时。 姜康皱了皱眉。 他感觉到了。 一股微弱的信息流，准备从这里发出去。 就像吃饭时，有人想在旁边拍照。 真烦人。 “别吵。” 他轻声说。 然后，他有了个念头。 一个关于“遗忘”的念头。 嗡—— 一股无形的，无法被感知的力量，扫过整个血铁军团小队。 李振和他的四个队员，身体一下震了震。 所有人的眼神，都出现了片刻的茫然。 就像……电影胶片，被剪掉了一帧。 几秒钟后。 李振一下回过神来。 他发现自己正半跪在地上。 全身骨头都在疼。 “队……队长……” 旁边，女队员的声音抖得厉害问。 “刚……刚才那股压力……消失了。” 第104章 一指湮灭 焦土，已经被姜康甩在了身后。 他走得并不快。 像一个刚吃完饭，出门溜达的普通人。 空气里那股铁锈混合着腐烂的味儿，他已经习惯了。 甚至还能分辨出，不同血兽留下的气味。 虚空之心还在回味刚才那顿大餐。 熔岩暴君的味道。 确实不错。 像一块七分熟的牛排，带着焦香和辛辣。 能量很足。 直接让他的真实战力，迈进了传奇武者的门槛。 不过，表面上的伪装等级还是超凡宗师。 要想在人类社会里混，这个等级也该提一提了。 要不然，一个超凡宗师打赢传奇武者，太扎眼了。 得再吃点什么，把表面功夫做足才行。 可惜，满足感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 那股熟悉的饥饿感，又冒了出来。 他抬头看向东方。 一张巨大的“菜单”在他脑海里展开。 一个特别亮的光点，像灯塔一样亮着。 是王级血兽。 嗯，这个可以当主菜。 旁边还有几个光点在互相碰撞。 两头领主级血兽在打架？ 有点意思。 正好做成一道“龙虎斗”。 姜康不急。 选择下一顿吃什么，可是件严肃的事。 他走过一片扭曲的血色丛林。 他的脚步停了。 新升级的感知力，捕捉到了一点异常。 一团微弱的生命火花。 很暗，感觉风一吹就没了。 这种火花他见得多了。 破败城里到处都是。 那些火花，味道又苦又涩。 他不喜欢。 但眼前这个不一样。 虽然也很虚弱。 可它的“味道”很特别。 在恐惧和痛苦里，还藏着一点倔强。 像一颗没被磨碎的黑胡椒。 又辣，又顽固。 这味道，勾起了他一丝好奇。 不是对食物的好奇。 而是对一种……没尝过的调味料。 他换了个方向。 朝着味道的源头走去。 反正不远。 就当是饭后散步，看看新品种。 源头是一堆废墟。 看样子，以前是个通讯基站。 巨大的天线，像断掉的盘子插在土里。 姜康没找门。 他直接穿墙而过。 墙里的钢筋，对他来说跟空气没区别。 废墟里，空间很小。 一个女孩靠在变形的服务器机柜上。 她头顶有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朵。 正因为恐惧而抽动着。 一条黑色的长尾巴，垂在地上。 是个兽化者。 她衣服破烂，肩膀上有道很深的伤口。 血还在往外渗。 她对面，站着三个更像野兽的家伙。 他们的脸是狼的样子。 獠牙露在外面，眼睛里全是贪婪。 “放弃吧，小猫。” 带头的狼人沙哑地笑着。 “你的幻影血脉太浪费了，不如让我们尝尝。” 女孩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 她的瞳孔缩成了两条竖线。 “做梦，你们这群疯狗。” “嘴还挺硬。” 狼人首领舔了舔嘴唇。 “等会儿撕开你喉咙，看你还硬不硬。” 他们正准备扑上去。 突然。 狼人首领的鼻子嗅了嗅。 他猛地转头看向阴影。 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嗯？一个人类？” 狼人首领的眼神里全是轻蔑。 “迷路的小羊羔？你运气真不好。” 他咧开嘴，笑了。 “正好，吃主菜前先来个点心。” 姜康看都没看他。 他的目光落在女孩身上。 幻影血脉？ 原来那个独特的“味道”是这么来的。 他有点兴趣地分析起来。 味道不强。 但很特殊。 好像和空间、幻觉有关。 有点意思。 “喂！我跟你说话呢！” 被无视，让狼人首领火了。 他咆哮着扑向姜康。 爪子对准了姜康的脖子。 另外两个狼人也从两边包抄。 配合得很熟练。 女孩绝望地闭上眼。 她知道，这个人类死定了。 下一个就是她。 姜康心里叹了口气。 真吵。 他没动。 只是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一个关于“安静”的念头。 嗡。 那三个扑到一半的狼人，身体僵在半空。 他们凶狠的表情凝固了。 然后。 像被风吹散的沙雕一样。 他们的身体从指尖开始，无声瓦解。 粉碎。 化作最细微的灰色尘埃。 整个过程没有一点声音。 也没有能量波动。 就这么自然地消失了。 风从破洞的墙壁吹进来。 卷起地上的灰尘。 也卷走了那三个狼人最后的痕迹。 女孩等了半天。 没等到惨叫，也没闻到血腥味。 她小心地睁开一只眼。 然后，她愣住了。 那三个狼人，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 是一个男人。 他就站在那，用一种平静的眼神看着自己。 女孩的大脑一片空白。 一股比刚才强烈百倍的恐惧。 像冰锥一样刺进她的心脏。 这个人……不是人。 第105章 重力碾压！ 废墟里，只剩下女孩一个人。 她叫夜一。 这个名字，是她在破败城给自己取的。 意思是，希望自己能活过每一个夜晚。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脑子还是一团浆糊。 肩膀上的伤口，不疼了。 那股清凉的感觉，还在皮肤下慢慢流动。 像一条温柔的小溪。 她伸手，小心地碰了碰。 光滑，平整。 连一道疤都没留下。 如果不是衣服上的破洞和血迹，她会以为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可那三个狼人，真的不见了。 地上，只剩下三小堆，比灰尘还细的粉末。 风一吹，就散了。 夜一的身体，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那不是冷的。 是恐惧。 一种从灵魂深处冒出来的，更原始的恐惧。 那个男人…… 他到底是什么？ 她走到男人刚才站过的地方。 那里什么都没有。 不。 夜一蹲下身，猫一样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 她看到了。 在那片满是尘土的地面上，有一块地方，干净得过分。 那不是被扫干净的。 而是一种……绝对的“无”。 那里的物质，连同空间本身，都被挖掉了一小块。 她伸出手指，想去触摸。 指尖还没碰到，一股毛骨悚然的空虚感就传了过来。 再往前一毫米，她的手指就会永远消失。 夜一闪电般收回手。 心脏，砰砰狂跳。 她看着那个男人消失的方向，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恐惧，有困惑。 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向往。 …… 姜康已经走远了。 他觉得自己刚才有点多事。 那个叫“夜一”的调味料，味道确实很特别。 但现在品尝，还太早了。 她太弱，也太嫩。 一颗还没成熟的香料，味道全锁在里面。 直接吃掉，纯属浪费。 也许，可以让她再“发酵”一段时间。 说不定，以后能派上用场。 比如，当个本地菜系的活地图。 这个念头，只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就被抛开了。 次要的事情，不值得浪费精力。 现在，该考虑正餐了。 他的意识，沉入一片广阔的黑暗。 无数光点，像星辰一样在黑暗中闪烁。 那是他感知范围内，所有生命体的“火焰”。 大部分，都像萤火虫，又暗又小。 不值一提。 他的目光，略过这些杂质，锁定了东方。 那里，有两团非常明亮的火焰。 正在激烈地碰撞，纠缠。 两条被关在笼子里的猛兽，在进行生死搏斗。 两头领主级顶峰的血兽。 不错。 可以做成一道“双拼”。 姜康心里有了决定。 他不再散步了。 身影一闪，消失在原地。 再次出现时，他已经站在一道巨大峡谷的边缘。 这里，像是被远古巨人，用斧头劈开的。 峡谷深处，传来越发猛烈的能量波动和震耳欲聋的咆哮声。 空气里，充满了暴虐和毁灭的气息。 姜康往下看。 峡谷底部，一片狼藉。 两头庞然大物，正在疯狂厮杀。 一头，是体长超过五十米的巨蟒。 它全身覆盖着黑铁色的鳞片，在阴沉的天光下，泛着金属冷光。 每一次甩尾，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声。 【铁鳞魔蟒】。 领主级血兽，以防御和绞杀力著称。 它的对手，是一头体型稍小，但更加灵活的猛虎。 那猛虎背生双翼，全身皮毛流动着银白色的电光。 每一次扑击，都会带起一串刺眼的闪电。 【雷翼狂虎】。 领主级血兽，以速度和雷电攻击闻名。 此刻，这两头领主，都伤得不轻。 铁鳞魔蟒身上，好几处鳞片被撕开，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伤口，还冒着焦烟。 雷翼狂虎的一只翅膀，也被咬得变了形，耷拉着，飞不起来了。 但它们的凶性，反而被彻底激发。 这是为了争夺地盘的死战。 谁输了，谁就会成为对方进化的养料。 姜康站在悬崖上，安静地看着。 一个美食家，在饶有兴致地观赏后厨的现场烹饪。 他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点评。 “蛇的防御不错，鳞片硬度够了。” “可惜，攻击方式太单调，只会缠绕和撕咬。” “老虎的速度可以，雷电的威力也还行。” “就是脑子不太好，能量浪费太严重，打法全凭本能。” 他摇了摇头。 食材本身素质不错。 但厨艺，太糙了。 就在这时。 峡谷底部的两头血兽，似乎同时察觉到了什么。 它们疯狂的攻击，猛地一顿。 然后，两双充满暴虐和杀意的眼睛，齐刷刷地，向上看去。 它们看到了姜康。 一个渺小的人类。 他就那么站在悬崖边上，双手插兜。 用一种……看戏的眼神，看着它们。 那眼神里，没有恐惧，没有敬畏。 只有纯粹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轰！ 两股恐怖的怒意，同时爆发！ 对于领主级的血兽来说，这是莫大的侮辱。 一个蝼蚁，竟敢窥探王者的战斗？ 它们达成了短暂的共识。 先捏死这只烦人的苍蝇！ “吼——！” 雷翼狂虎咆哮一声，张开血盆大口。 一道比水桶还粗的银白色闪电，撕裂长空，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轰向姜康！ 与此同时！ 铁鳞魔蟒的身体，像一根绷紧的弹簧，猛地弹射而起。 巨大的蛇头，以完全不符合它体型的速度，朝姜康一口咬来！ 上下夹击，绝无死角。 姜康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面对那道足以把山头轰平的闪电。 他只是伸出右手，对着空气，轻轻一弹手指。 啪。 一声轻响。 那道狂暴的闪电，在距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直接溃散。 化作无数细小的电弧，消失在空气里。 连他的衣角都没吹动。 紧接着，是那张足以吞下卡车的血盆大口。 姜康甚至没躲。 他只是在蛇头快要碰到自己时，随意地，往旁边跨了一步。 第106章 王者之威，峡谷震颤 姜康看着峡谷底部。 那两头血兽跟钉在板上的虫子没两样。 动都动不了。 骨头碎掉的声音，听得很清楚。 咔嚓。 咔嚓。 铁鳞魔蟒的硬鳞片，一片片地裂开。 血从缝里渗出来。 把脚下的地都染黑了。 雷翼狂虎的样子更惨。 那对翅膀折成了好几截。 跟破扇子似的扔在地上。 它嘴里不停冒着血沫，还带着电火花。 它们眼睛里那股狠劲儿，早没了。 现在全是那种最原始的怕。 姜康很满意。 捶打过的牛排，肉质才会松软。 “嗯，火候到了。” 他心里想着。 “这样处理一下，口感会更好。” 他没再等。 他从悬崖边上，跨出一步。 没有飞。 也没跳。 他就这么脚踩着九十度垂直的崖壁，走了下去。 跟走楼梯一样。 这一下，比刚才的重力还让它们崩溃。 雷翼狂虎看着那个人影，一步步走近。 它的本能，在脑子里疯狂尖叫。 快逃！ 逃啊！ 可它的身体，连根爪子都动不了。 它只能看着，那个死神，走到了自己面前。 姜康在雷翼狂虎的脑袋前停下。 他闻到了。 一股烧焦味的恐惧。 这味道，让他的【虚空之心】，轻轻响了一下。 “你，就当开胃菜了。” 姜康淡淡地说。 “雷电味儿的，应该挺爽口。” 雷翼狂虎好像听懂了。 它用尽最后力气张开嘴。 不是攻击。 而是一声，绝望的哀嚎。 吼…… 声音小得可怜。 姜康伸出右手。 那只覆盖着黑曜石晶体，流着暗金纹路的手。 轻轻按在雷翼狂虎的额头上。 雷翼狂虎的哀嚎停了。 它眼睛里的光，一下就灭了。 嗡—— 一股吸力从姜康手心爆开。 雷翼狂虎巨大的身体，飞快地干瘪下去。 它那一身漂亮的银白皮毛，也跟着失去了光泽。 变得跟枯草一样。 一丝丝带着电弧的银白能量。 被从它身体里抽了出来。 像小溪一样，流进姜康的右臂。 另一边。 铁鳞魔蟒看着这一切。 看着它的老对手，在不到十秒钟里。 从一头威风的领主。 变成了一具，皮包骨头的肉干。 最后，连肉干都不是了。 能量被抽光的瞬间，雷翼狂虎的尸体就成了灰。 风一吹，没了。 什么都没剩下。 铁鳞魔蟒的脑子，一片空白。 它活了几百年，从没感受过这种，绝对的害怕。 这不是死亡。 这是“抹除”。 是从这个世界上，被彻底擦掉！ 它感觉到了。 那个男人的眼神，落在了自己身上。 很平静。 像在看，盘子里的下一道菜。 铁鳞魔蟒巨大的身体，抖得厉害。 它不想死。 更不想被“抹除”。 在真正的恐惧面前，什么领主的尊严，都是狗屁。 它放弃了挣扎。 甚至忘了身上的重力。 它把巨大的脑袋，一点一点地，往下低。 最后，重重地贴在地上。 摆出了臣服的姿势。 然后。 它喉咙里发出一阵，呜咽声。 那不是吼叫。 也不是威胁。 是求饶。 姜康正准备动手。 听到了这个声音。 他的脚步停了。 他有点意外。 他看着趴在地上的铁鳞魔蟒。 他“闻”到。 这头巨蟒身上的味道，变了。 不再是单纯的恐惧。 还多了一种，他没尝过的新味道。 是“臣服”。 那种为了活命，可以不要一切的，彻底的臣服。 “有意思。” 姜康的嘴角，轻轻向上扬了扬。 “看来，恐惧这种调味料，还能腌出不同的风味。” 他突然觉得，就这么吃了，有点可惜。 他刚吞了雷翼狂虎。 【数据面板】上，多了几个能力。 【雷光之速（被动）】：提升敏捷，移动时带雷电残影。 【雷霆咆哮（主动）】：用雷电咆哮麻痹敌人。 【万钧雷狱（主动）】：召唤雷电进行范围攻击。 他的实力又涨了。 伪装的等级，也提到了超凡宗师（中阶）。 现在，他没那么饿了。 他对这头懂事的巨蟒，有了点新想法。 也许，一个本地向导，比一顿饭更有用。 姜康抬起左手。 轻轻打了个响指。 压在铁鳞魔蟒身上的十倍重力，消失了。 铁鳞魔蟒感觉全身一松。 但它不敢动。 连头都不敢抬。 它只是把身体，趴得更低了。 生怕那个魔鬼，又改了主意。 姜康走到它的脑袋前。 蹲下身。 看着那只比他整个人还大的，满是害怕的蛇眼。 他伸出一根手指，敲了敲对方冰凉的鳞片。 声音在安静的峡谷里，很清楚。 “你，想活吗？” 这话，像炸弹一样在它脑子里响了。 想。 它当然想活。 它从一条小蛇爬到现在，活了三百年。 比谁都明白活着有多重要。 第107章 主菜别等急了！ 它们都得死！ 可姜康只是皱了皱眉。 连头都没抬。 就像吃饭的时候，有只苍蝇在旁边飞。 有点烦人。 “偷看人做菜，可不礼貌。” 他小声说了一句。 然后，他对着指尖那个还没弄好的符文。 随便弹了一下。 就像弹掉一点灰。 一道黑光从符文上飞出去。 一下就没了影子，射向了东边。 下一秒。 那股能压垮山的压力。 没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 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对。 不是幻觉。 铁鳞魔蟒能感觉到。 那股压力，是在最后关头，吓得跑掉了！ 跑……掉了？ 铁鳞魔蟒的脑子停转了。 在它眼里神一样的王。 被这个男人，动动手指就吓跑了？ 这个男人…… 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姜康没管大蛇在想什么。 他手里的灵魂符文已经弄好了。 他轻轻一推。 符文就钻进了铁鳞魔蟒的眉心，不见了。 铁鳞魔蟒的身子猛地一震。 它感觉自己的魂，跟对方连上了。 它能感觉到，自己的命。 现在全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同时，一个信息传进它脑子里。 是对方给它起的名字。 黑……面条？ 铁鳞魔蟒的脑子，空白了十几秒。 “行了。” 姜康拍拍手，站了起来。 好像刚做了件小事。 “契约弄好了。” 他看着底下已经不会思考的大蛇。 “从今天起，你就叫黑面条了。” 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要是表现好，以后给你加个蛋。” 黑面条：“……” 它感觉，自己这几百年的认知，被碾碎了，又拼起来。 然后，又给碾碎了。 姜康没再理它。 他跳起来，轻飘飘地落在黑面条的大脑袋上。 盘腿坐了下来。 那姿势很随便。 跟坐在自己家沙发上一样。 “好了，黑面条。” 他拍了拍身下凉凉的鳞片。 “走吧。” “带我去看看，刚才偷看那个家伙。” 黑面条的脑子，是一片烧焦的废墟。 它不知道自己是谁。 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它只知道，头顶上坐着一个东西。 一个不能去想，也不能反抗的东西。 “出发吧。” 那个东西说。 于是，黑面条动了。 它不敢不动。 活了三百年的本能，在它灵魂里尖叫。 听话，不然就会消失。 它巨大的身体，像一列黑色的火车，在峡谷里往前冲。 轰隆隆的。 石头乱飞。 尘土满天。 要去哪？ 去见刚才那个偷看的家伙。 那个“王”。 这片土地以前的主人。 黑面条的灵魂在发抖。 这不是去见老板。 这是去……送外卖。 它自己，可能连个餐前小点心都算不上。 顶多算个一次性的饭盒。 污染区的风，一直有股铁锈味。 黑面条很熟悉这味道。 是血的味道。 是死亡的味道。 也是它活下去的味道。 但今天，这味道变了。 风里，多了一丝说不清的，“空”的感觉。 风吹过的地方，什么声音都没了。 一头正在吃尸体的凶兽级血狼，突然抬起头。 它绿色的眼睛里，全是凶狠。 可下一秒。 凶狠，变成了害怕。 它丢下嘴里的肉，夹紧尾巴，叫了一声。 然后连滚带爬地，朝反方向跑了。 一群巨大的血色秃鹫，在天上转圈。 它们感觉到了下面有个强大的生命在移动。 一头领主级的巨蟒。 一顿大餐。 它们兴奋地叫着，准备冲下来。 可就在这时。 它们的动作停住了。 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掐住了脖子。 那头巨蟒身上，有东西。 一个，比地狱还吓人的东西。 鸟的直觉，比野兽要灵敏。 它们扑腾着翅膀，用尽了力气，朝四面八方逃命。 有几只飞得太急，撞到了一起，从天上掉了下来。 黑面条，安静地看着。 它懂了。 这些家伙，不是怕它。 它们怕的，是自己头顶上那个盘腿坐着，好像在打瞌睡的男人。 他明明什么都没做。 身上一点力量都没放出来。 但他坐在这里，本身就是一种宣告。 告诉所有活物，你们的天敌来了。 越往东走，空气越让人喘不过气。 大地，变成了一种不吉利的暗红色。 像是被流不完的血，泡了几千年。 植物的样子，也更怪了。 歪歪扭扭的树干上，长着一张张像人脸的疙瘩。 “别看了，黑面条。” 姜康的声音，突然响了。 “那些东西，不好吃。” “太老了，还有毒。” 黑面条巨大的身体，一下僵住了。 它确实在看那些树。 它在想，要是自己被那个王撕碎了，会不会也变成这样。 可他……怎么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灵魂契约，是双向的。” 姜康好像知道它在想什么，语气很平淡。 “我能尝到你的恐惧。” “味道还行，像盐放多了的爆米花。” 第108章 一指之力，撕裂神国 黑面条在往前冲。 但它感觉自己在倒退。 周围的一切，都在被黑暗吞掉。 光。 声音。 连空气流动的触感，都没了。 世界像一块被泡进墨水里的方糖，正在迅速溶解。 只剩下压抑。 死一样的压抑。 这是王者的领域。 是深渊恐爪鸦的“寂静黑域”。 在这里，它就是神。 黑面条的灵魂，通过契约，向姜康传递着恐惧。 那是一种快要凝成实质的绝望。 【你的坐骑，正在体验极度恐惧。】 【精神状态-10】 【精神状态-15】 数据面板上的提示，不停地刷着。 姜康盘腿坐在蛇头上，有点无聊。 他“尝”了一口周围的空气。 一股焦糊的苦味，像喝了一杯放了三天的中药。 “味道太单一了。” 他小声嘀咕。 “连个前菜都没有，直接上这么重口的汤底。” “差评。” 就在这时。 地上的影子，活了。 它们不再是物体的投影。 它们从地面上，像黑色的水一样，慢慢“立”了起来。 没有固定的形状。 只是无数扭曲的，带着利爪的触手。 嗖！嗖！嗖！ 几十条影子触手，悄无声息地，从四面八方刺向黑面条。 目标是它的眼睛，心脏，和每一处要害。 黑面条的身体，彻底僵住了。 它看见了。 在那些影子里，有一张张扭曲的脸。 那是被这片森林吞噬掉的所有生物。 它们的灵魂，被做成了攻击的武器。 完了。 这是它脑子里最后的念头。 姜康叹了口气。 真麻烦。 他连手指都懒得动。 只是一个念头。 一丝微弱的银色电光，从他身上一闪而过。 那是刚才吞掉雷翼狂虎，还没消化完的残渣。 滋啦—— 那些扑到半路的影子触手，像是遇到了克星。 发出一阵轻微的，像纸被烧着的声音。 然后，集体溃散。 重新变回了地上普普通通的影子。 姜康又“尝”了一下。 “嗯，加了点电，味道稍微好点了。” “像烤糊了的面包片。” 他刚点评完。 一个冰冷的，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声音，在他们脑海里炸开。 “哪来的虫子？” “竟敢，弄脏我的猎场？” 声音里，带着高高在上的愤怒。 和一种，把一切都视为食物的傲慢。 姜康掏了掏耳朵。 他不喜欢别人在他脑子里大喊大叫。 影响食欲。 他抬头，看向森林最深处。 那个方向，黑暗最浓。 “你就是主菜？” 他问。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整个“寂静黑域”。 森林深处，沉默了。 大概是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几秒钟后。 那股愤怒，变成了火山爆发般的暴怒。 “不知死活的东西！” “我会把你的骨头，一根根抽出来，做成我的巢穴！” “你的灵魂，会在我的影子里，哀嚎一万年！” 轰隆——！ 整个森林，都动了。 不再是小打小闹的影子触手。 是整个领域，活了过来。 黑面条脚下的大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 一股恐怖的吸力，要把它的身体扯碎。 周围那些光秃秃的黑树，开始疯狂生长，扭曲。 它们的树枝，变成了一只只巨大的，长满倒刺的骨爪。 从天空中，狠狠抓了下来。 空气里，那股焦糊的苦味，浓烈了百倍。 还多了一种，能直接侵蚀灵魂的寒意。 黑面条的脑子里，出现了幻觉。 它看到自己，被无数骨爪撕成碎片。 灵魂被黑色的影子，一点点啃食干净。 【你的坐骑，精神即将崩溃。】 【污染度+5%】 姜康皱了皱眉。 “太吵了。” 他觉得，这道菜的厨师，有点用力过猛。 什么调料都往里加。 完全破坏了食材本身的味道。 他终于，从黑面条的头顶，站了起来。 他抬起右手。 那只白皙，干净，不属于凡人的手。 然后。 对着这片暴走的黑暗。 轻轻打了个响指。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是“寂静黑域”里，除了那个王者之外，诞生的第一个声音。 声音不大。 但它像一颗丢进平静湖面的石子。 不。 是丢进湖里的一颗反物质炸弹。 以姜康为中心。 一个看不见的“球”，猛地扩散开来。 那不是光。 也不是能量。 那是一种……“无”。 绝对的“无”。 在这个“球”扫过的范围内。 旋转的黑色漩涡，停了。 从天而降的巨大骨爪，消失了。 侵蚀灵魂的寒意，不见了。 连那股焦糊的苦味，都散了。 所有的一切，都被“抹掉”了。 就像画家，用橡皮擦，擦掉了自己画错的部分。 擦得干干净净。 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方圆百米。 变成了一片绝对的，虚无的空白。 森林深处。 那股暴怒的意志，猛地一滞。 然后，发出了一声，不属于语言的尖啸。 那声音里，没有了愤怒和傲慢。 只有，不敢相信的……痛苦。 和一丝，连它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 它的领域，它的神国。 被人生生挖掉了一块！ 第109章 你还能往哪跑！ 黑面条僵在原地。 它连根鳞片都不敢动。 它脚下的地是实的。 可只要往前挪一步，就什么都没了。 那不是空荡荡，是什么都没有的“无”。 那个男人用一个响指，就把世界的一部分给抹了。 然后，他就那么走了过去。 踩在“无”上面。 跟走在平地上没两样。 那道背影，就这么印在黑面条的大眼睛里。 它突然感觉，自己活了这三百年，有点不对劲。 或者说，是它对“活着”这码事，想得太简单了。 它头顶上那个男人，跟它，压根就不是活在同一个世界。 森林深处，安静得吓人。 那股子王者的派头也消失不见了。 它躲了起来。 跟被扇了一巴掌，缩回洞里的土拨鼠一样。 姜康走得不快。 他正细细品味着。 刚才那一下，给这个“寂静黑域”开了一个口子。 现在，空气里的味道变了。 那股烧焦的苦味还在。 却多了一点新鲜的……恐惧味儿。 又纯又浓。 就像刚从冰柜里拿出来，还带着血丝的顶级和牛。 “嗯，这才对嘛，前菜就该是这个味儿。” 姜康心里很受用。 他走到了森林的正中心。 这里立着一棵巨大到没边的枯树。 树干黑黢黢的，像是被烧成了炭。 上面挂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是各种生物的骨头。 有人的，也有血兽的。 它们被一种黑色的胶状物粘在树上。 拼成了一个……又大又丑的鸟窝。 鸟窝里空空如也。 但姜康知道，那道主菜就在里面。 “出来。” 他站在树下，仰头瞧着。 “再烤下去，肉可就老了。” 鸟窝里黑得跟墨汁一样。 墨汁里，亮起两个红点。 像两盏大号的探照灯。 里面全是怨毒，还有一股子压不住的惊慌。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那个像金属片摩擦的声音又响了。 可这一回，没了那种高高在上的调子。 只剩下，想不明白的哆嗦。 姜康没理他。 他围着那棵大枯树绕了一圈。 活像个挑货的客人在检查商品。 “这窝的材料还行。” 他指着挂在上面的一副巨大骨架。 “这是霸主级龙兽的骨头吧？” “用这么好的料，搭个鸡窝。” “真是浪费。” 他这话，像一根根烧红的铁签子，直往对方的灵魂里捅。 “你找死！” 鸟窝里的红光炸开了！ 轰——！ 整个鸟窝，连着那棵大树，一下子全炸了！ 可没有碎片飞出来。 也没有气浪。 它们全都变成了最根本的黑暗。 天和地一下子就没了颜色。 黑。 望不到头的黑。 比之前的“寂静黑域”还要黑得沉。 这不是什么领域。 这是……神国。 是王级血兽把自己的一切都融进去，造出来的一个小世界。 在这里，它就是说了算的那个神。 “在我的‘永夜神国’里！” “我会让你晓得，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那个声音，在黑暗的每个角落里回响。 带着点找回场子的疯狂。 数不清的黑爪子，黑刺，黑色的鬼魂。 从四面八方朝姜康扑过来。 要把他撕碎，吃掉，再消化干净。 姜康就站在黑暗的中心。 他脸上，甚至有点失望。 “怎么又是这套。” 他摇了摇头。 “就不能换个花样？” “老吃一个味道，会腻的。” 他抬起头，看着这片没有尽头的黑暗。 然后。 他张开了嘴。 轻轻地吸了一口气。 那样子，跟喝汤前吹凉热气没什么两样。 呼—— 整个“永夜神国”都剧烈地晃了一下。 那些铺天盖地冲过来的黑色玩意儿。 全都停住了。 然后，它们就不受控制了，被一股根本没法抵抗的力道。 拉扯着，拧成了麻花。 变成一道道黑色的气流。 冲着姜康的嘴里钻！ 他这哪是打架。 他是在吃东西。 他在吃掉这个神国！ “不！这不可能！” 那个声音，头一次有了真正的恐慌。 它感觉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法则，自己的灵魂。 正被人当面条吸！ 它拼了命地催动力量，想把神国稳住。 可这就像用手去堵一个黑洞。 没用，还很可笑。 黑暗，在飞快地变淡。 几秒钟后。 光，又出现了。 那个所谓的“永夜神国”，没了。 原地只剩下一只体型巨大的乌鸦。 它身上的羽毛，根本不是羽毛。 是流动的，像半凝固的影子。 此刻，它正一脸惊恐地看着姜康。 看着那个，把它整个神国都给吃了的怪物。 姜康打了个饱嗝。 “味道不怎么样。” 他评价了一句。 “有点芝麻糊的意思，就是糖没放够。” 深渊恐爪鸦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逃！ 这是它从出生到现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它身体一震，炸成上万个影子。 朝着四面八方飞射出去！ 这是它的保命绝招。 只要有一个影子能跑掉，它就能活下来。 “想走？” 姜康扬了扬眉毛。 “还没结账呢。” 他伸出右手。 对着其中一个，最不显眼的影子。 随手一抓。 就像从一碗面条里，夹起一根。 第110章 宠物的宠物，是备用粮 黑面条的脑子已经不能思考了。 一片空白。 它只听见了那个问题。 “这个，给你当宠物，你要吗？” 那个男人，捏着一头王。 一头刚才还想把它生吞活剥的王。 现在，这头王，变成了一个小玩意儿。 而那个男人问它，要不要。 黑面条根本不敢回答。 说“要”？万一这位爷觉得它不配，顺手把它也捏了怎么办？ 说“不要”？那不是不给面子？下场估计也一样。 这道题怎么答都是死。 它活了三百年的脑子，在这一刻，屁用没有。 它现在只想当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 把头埋得再深一点。 姜康能感觉到黑面条的恐惧，那股子情绪都快从契约里溢出来了。 真是个胆小鬼。 他把注意力放回自己手指间的东西上。 那只迷你小乌鸦已经不闹了。 它正拼了命地把自己的家底往他脑子里塞。 一幅幅画面闪过。 堆成山的血核。 亮晶晶的稀有矿物。 某个藏在地下的前文明遗迹入口。 甚至还贴心地附上了其他强大血兽的坐标，其中一头都快到王级顶峰了。 这是在用全部身家换一条命。 姜康对这份求饶“PPT”没什么兴趣。 他的评价是：毫无新意。 “你说的这些。” 他对着手里的小乌鸦开口。 “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连份像样的饭后甜点都算不上。” 小乌鸦的灵魂波动了一下。 它不明白。 这些东西，随便拿出去一样都足以让领主级的血兽打得头破血流。 为什么在这个怪物眼里，什么都不是？ 它赶紧传递出更有诚意的信息。 忠诚。 它可以献上一切，当他最忠心的狗。 它的“永夜神国”虽然没了，但只要有时间，还能再造出来。 它可以为他去打仗。 姜康摇了摇头。 “一个连当餐具都不够格的仆人，我要来干什么？” 他觉得这只乌鸦有点吵。 嗡嗡的。 他看着手里这团能量体。 “直接扔了怪可惜的。” 一个新菜谱在他心里成型。 “当宠物还要喂，太麻烦。” “但要是做成一个工具……” 他看小乌鸦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看一道菜。 而是像一个手艺人，在审视一块不错的料子。 “我决定了。” 姜康说。 “给你换个活法。” 小乌鸦的灵魂像是被冻住了。 它察觉到一股比死更可怕的寒意。 “别怕。” 姜康的语气听着还有点安慰的意思。 “我会把你身上那些没用的东西都弄掉。” “比如你的傲慢、野心，还有你那点可怜的小聪明。” “都是杂质，会影响口感……哦不，是影响工具的性能。” 话刚说完。 他另一只手抬了起来。 不是那只布满晶体的“掠食者”之手。 是他自己的，干净修长的手。 他的指尖在小乌鸦的能量体上轻轻划过。 “嘶——！” 一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凄厉尖叫直接在灵魂层面响了起来。 黑面条的身体重重地弹了一下。 它“听”到了。 那个王的灵魂，正被一片片地削下来。 就像在刮鱼鳞，去内脏。 姜康的动作很专注，很认真。 像在完成一件艺术品。 “你看，你关于‘神国’的记忆太多余了，占地方。” 他指尖一划，一缕黑烟从小乌鸦身上冒出，然后不见了。 小乌鸦的灵魂黯淡了一点。 “还有这些吞噬灵魂的经历，太脏，会影响性能。” 又是轻轻一划。 又一缕黑烟飘走。 小乌鸦的灵魂更暗了。 它不叫了。 因为它连“尖叫”这个行为本身，都被抹掉了。 它成了一个纯粹的，等着被重新定义的“物件”。 黑面条看着这一幕，彻底傻了。 它的世界观不是碎了，是直接蒸发了。 这个男人…… 他不是在杀戮。 他是在重新定义“什么是废物”，“什么是有用”。 这种视万物为食材和工具的态度，比单纯的力量恐怖多了。 几分钟后。 姜康停了手。 他手里的小乌鸦已经没有了形状。 它成了一团非常安静的黑暗能量。 像一滴来自宇宙深处的墨。 “好了。” 姜康满意地点了点头。 “现在干净了。” 他两只手合拢，轻轻搓了搓。 像在搓一团面。 那团黑暗能量在他的掌心被迅速拉长、压扁、定型。 最后。 当他摊开手时。 掌心里静静躺着一枚黑色的羽毛。 羽毛只有三寸长，通体剔透，像是用最干净的黑曜石做成的。 上面还有一些银色的纹路在流动。 【叮！】 【你通过‘灵魂塑造’，创造了新的奇物。】 【获得物品：‘恐鸦之羽’。】 【物品效果：1.可感知方圆十公里内，所有不怀好意的视线。2.可进行短距离的‘影子穿梭’，每日三次。3.内部封印着一个残破的王者之魂，可引爆，对宗师级造成精神冲击。】 【评价：一个相当不错的随身警报器，兼顾了逃生与一次性攻击功能。你好像在奇怪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姜康看着手里的羽毛，吹了口气。 羽毛飘了起来。 “嗯，还行。” “一个带导航和自爆功能的一次性警报器。” 他转头，看向那条还在发抖的巨蟒。 那三百多米长的身体，抖得跟筛糠一样。 姜康想了想，弹了弹手指。 那枚黑色的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了黑面条的额头上。 “嘶！” 黑面条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脑袋往后缩了缩。 但它不敢躲。 只能看着那枚羽毛贴在自己的鳞片上。 一股寒意从羽毛上传来。 它能感觉到，羽毛里，那头乌鸦空洞绝望的意识还在无声地哀嚎。 是它。 “拿着。” 姜康的声音从它头顶传来。 “给你当个玩具。” 黑面条的灵魂都哆嗦了一下。 宠物的宠物……是玩具？ 它不敢再想下去，小心翼翼地用精神力把那枚羽毛收好。 生怕弄坏了。 第111章 怎么就圣者了？ 黑面条庞大的身躯在荒野上移动。 动静极大。 但周围的血兽却像见了鬼，远远就避开了。 在它巨大的蛇头上，姜康盘腿坐着，闭目养神。 黑面条的灵魂每分每秒都在颤抖。 它现在终于理解了。 自己背上驮着的，根本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个行走的，活生生的“天灾”。 这个人类，甚至比它曾经远远见过一次的王级血兽，还要恐怖一百倍。 突然，黑面条额头上的“恐鸦之羽”发出一阵微弱的寒意。 它的身体瞬间僵住。 通过那根羽毛，它“看”到了。 在千米外的一处山丘后，有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在窥探。 那是一种属于高阶掠食者的视线。 它的灵魂立刻向姜康传递出警报和极度的恐惧。 “知道了。” 姜康连眼睛都没睁开。 “一只探路的‘血瞳苍狼’，连当餐前小零食的资格都没有。” 他话音刚落。 千米之外，传来一声极其短促的哀嚎。 那道窥探的视线，瞬间消失了。 黑面条的灵魂凝固了。 无形的攻击，隔着千米，瞬杀了那头至少是凶兽级的血狼。 这是什么神仙手段。 它不敢再有任何杂念，用尽全力，朝着目标方向赶路。 几个小时后，空气中的铁锈味变了。 多了一种湿润、温热的肉腥气。 前方的大地，不再是坚硬的岩石。 而是一种暗红色的，正在轻微起伏的“地面”。 他们到了。 活肉峡谷。 “有意思。” 姜康从蛇头上跳下来。 他踩了踩脚下的“肉地”。 地面陷下去一个浅坑，又缓缓弹起。 触感很奇特。 他甚至像个小孩一样，在原地跳了两下，感受着脚下传来的古怪弹性。 就在这时，整个峡谷突然“活”了过来。 脚下的地面瞬间变成流沙般的肉糜。 无数血红色的肉筋，从四面八方拔地而起。 像一张巨大的网，要把他们包裹、消化。 黑面条发出惊恐的嘶吼。 它这才意识到，整个峡谷，就是一个巨大的，活着的捕食陷阱！ “别乱动，会影响肉质。” 姜康的声音很平静。 他只是皱了皱眉。 似乎在嫌弃这道菜的“吃相”太难看。 他完全无视了那些缠绕过来的血肉触须。 突然，几道凌厉的能量光束从峡谷一侧射来。 精准地斩断了扑向姜姜康的几条肉筋。 一支装备精良的五人小队，出现在不远处的岩石上。 他们身穿黑金色的制式能量护甲。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挑、气息冰冷的女人。 “快离开那！那是王级血兽‘贪食肉巢’的捕食区！” 女人对着姜康厉声喝道，话语里充满了对“累赘”的厌恶。 这支小队显然是联邦军方的精锐。 他们配合默契，火力强大。 但面对整个活体峡谷的攻击，也显得有些吃力。 能量护盾上泛起阵阵涟漪。 他们看到姜康和一个领主级的巨蟒待在陷阱中心。 理所当然地把他当成了某个不知死活，被吓傻了的低阶武者。 峡谷被这群不速之客激怒了。 天空，下起了酸性的消化液雨。 联邦小队的能量护盾被腐蚀得滋滋作响，警报声开始响起。 女队长的处境变得凝重，准备启动代价极大的战术装备。 姜康有些不悦地抬起头。 “下雨了？” 他伸出手。 那些能融化钢铁的酸液，在靠近他手掌半米时，就自动蒸发了。 仿佛那里有一道看不见的绝对屏障。 这一幕，让正在苦苦支撑的联邦小队队员们，动作全都停滞了一瞬。 女队长和她的队员们彻底看傻了。 他们的顶级军用护盾都在报警。 而那个男人，甚至连血气护体都没开？ 他是谁？ 超凡宗师？ 不，就算是传奇武者，也不可能这么轻松。 姜康不理会他们。 他从身上“搓”出一丝之前吞噬雷翼狂虎剩下的电光。 对着脚下的一块肉地，随手弹了过去。 滋啦一声。 那块肉被电得焦黑，冒出一股烤肉的香味。 姜康凑过去闻了闻，摇了摇头。 “火候不对，肉质太老，有点柴。” 女队长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在拿命搏杀的王级血兽。 在这个男人眼里，只是一块需要研究怎么烹饪的肉？ 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 “贪食肉巢”这个活体峡谷，第一次感受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它察觉到，这个渺小的人类，是比它更上位的掠食者。 它庞大的肉体开始收缩，想要钻回地底深处逃跑。 “菜还没上齐，就想收桌子？” 姜康的语调冷了下来。 他轻轻跺了跺脚。 咚。 一股无形的波动扩散开来。 整个正在蠕动收缩的峡谷，瞬间静止了。 时间仿佛被定格。 联邦小队的所有人，呆滞地看着这神迹般的一幕。 姜康张开嘴，对着峡谷的中心，轻轻一吸。 下一秒，恐怖的景象发生了。 整个长达数公里的活肉峡谷，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枯萎。 海量的生命精华和血源之力，形成一道红色的风暴，被他吞入腹中。 【数据面板】上，提示疯狂刷新。 【获得新能力：超速再生】 【获得新能力：血肉拟态】 【获得新能力：生命汲取】 …… 不到一分钟。 一个能轻易摧毁一座边缘城区的移动天灾，就变成了一地干枯的肉干和飞灰。 那个男人只是打了个饱嗝。 脸上还带着一丝“没吃饱”的遗憾。 女队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灵魂的颤栗。 她收起武器，小心翼翼地走到姜康面前，恭敬地行了一个标准的联邦军礼。 “阁下……敢问您是哪位圣者？” 在她看来，只有传说中的圣者，才有如此伟力。 姜康瞥了她一眼，对她的问题毫无兴趣。 他反而问道。 “你身上有辣椒粉吗？” 不等女人回答。 黑面条额头上的“恐鸦之羽”，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寒光。 羽毛笔直地指向了女队长来时的方向。 联邦中心城。 一股远比刚才那头血狼更加阴冷，更具恶意的感知，似乎穿透了遥远的空间，落在了姜康身上。 （本章字数：2315） 第112章 你管这叫道歉？ 女队长的问题，在死寂的峡谷里回荡。 “阁下……敢问您是哪位圣者？” 姜康看都没看她。 他只是很认真地盯着这个女队长，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身上有辣椒粉吗？” 女队长的脑袋嗡的一下，彻底傻了。 圣者。 辣椒粉。 这两个词怎么会凑到一块儿去？ 她身后的队员们，也都看呆了。 他们刚看完了一场神仙打架。 一头王级的怪物，能移动的天灾，被这个男人一口给“吃”了。 现在，这个神仙一样的男人，居然在问他们要一包烧烤调料。 这世界，也太扯淡了。 就在女队长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时。 意外发生了。 黑面条额头那枚黑色的“恐鸦之羽”，突然爆发出刺骨的寒光。 那不是能量的光，是一种直接戳到灵魂里的恐惧和警告。 羽毛直挺挺地，指向了女队长他们来的方向。 联邦中心城。 一股阴冷的，带着审视和恶意的感知，穿过了遥远的空间。 像一根无形的探针，精准地落在了姜康身上。 这股恶意，比刚才那头王级怪物“贪食肉巢”，要高级得多。 也更让人不爽。 姜康脸上那副无聊的表情，总算有了点变化。 他微微皱起了眉头。 就像正在吃大餐，却发现一只苍蝇飞进了餐厅。 “哦？有点意思。” 他轻声自语。 “隔这么远，还能精准定位。” “这道菜，有点技术含量。” 女队长，代号“冰刃”，作为联邦最精锐的血铁军团成员，立刻就察觉到了那股锁定感。 她的身体僵住了。 灵魂都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这是……“天眼”系统的标记！ 联邦最高级别的监视系统！ 启动一次要耗费海量的资源，只会用来标记S级以上的通缉犯，或者……需要圣者出动才能对付的灾难级目标！ 她下意识地看向姜康。 难道，他…… 不等她想明白。 姜康转过头，看向了她。 他的眼神很平静，没什么情绪。 “你们联邦，都这么没礼貌吗？” “偷看别人吃饭。” 话很轻。 但冰刃和她的小队成员，却感觉自己掉进了万年冰窟。 一股没法形容的恐怖压力，笼罩了他们。 那不是杀气，也不是威压。 而是一种更根本的，来自生命顶端的俯视。 就像一头远古巨兽，只是懒洋洋地睁开了眼睛。 冰刃的大脑在疯狂报警。 她立刻做出了职业生涯中最快，也最正确的判断。 “全体注意！” 她通过小队内部频道，用最急促的指令吼道。 “解除所有战斗姿态！收敛全部敌意！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 她强忍着牙齿打战的冲动，对着姜康，再次行了一个更深的军礼。 一个九十度的鞠躬。 “阁下！我代表联邦军血铁军团第七小队，为刚才的冒犯道歉！” “我们无意打扰您！” 她把自己的姿态放到了最低。 只求对方不要把火气撒在他们身上。 姜康忽然笑了。 他指了指黑面条额头上，那枚还在发光的羽毛。 “道歉？” “那东西，可不接受。” 他看着冰刃，饶有兴致地问。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回应这份‘关注’？” 冰刃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 完了。 这是个送命题。 她怎么回答都是错。 说“不回应”？那是示弱，是让他们第七小队，乃至整个联邦军丢脸。 说“回应”？ 万一这个怪物真的动手，对着中心城来一下，她就是人类文明的千古罪人。 她的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姜康好像也没指望她回答。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就是那根普普通通，干净白皙的手指。 一丝丝黑色的能量，开始在他指尖缠绕。 冰刃认得那股能量的气息。 那是刚才被他捏爆的王级血兽，深渊恐爪鸦的神国之力！ 但此刻，这些残余的能量，变得无比纯粹。 也无比恐怖。 在冰刃和她队员们惊骇的注视下。 那丝黑色能量，在姜康的指尖，凝聚成一个不断旋转的微小黑点。 黑点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了肉眼能看见的扭曲。 光线，都被吸了进去。 一个微缩的，正在诞生的黑洞。 “礼尚往来。” 姜康对着恐鸦之羽所指的方向，轻轻一弹。 那个微小的黑点，瞬间消失了。 没有声音。 没有光效。 甚至没有能量波动。 就那么凭空不见了。 冰刃和她的队员们，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姜康已经转过身，重新跳上了黑面条的头顶。 他拍了拍身下还在发抖的巨蟒。 “走了。” “这里的食材被污染了，不好吃了。” 黑面条如蒙大赦。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扭，连滚带爬地，疯狂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直到那条巨蟒的身影消失在天边。 冰刃小队依然呆立在原地。 一名队员哆哆嗦嗦地，试图打开战术平板联系总部。 “队长……所有通讯……都断了！” “磁场……磁场一片混乱！” …… 与此同时。 联邦中心城，地下三千米。 一处戒备森严，足以抵挡传奇武者全力一击的秘密设施内。 巨大的立体星图，占据了整个空间。 星图的中央，一颗璀璨的光球，就是联邦的最高科技结晶，“天眼”系统的主体。 突然。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了整个地下基地。 代表“天眼”系统的核心光球，开始剧烈闪烁。 负责监控的几十个顶级研究员，个个面如死灰。 一个白发苍苍，身穿联邦议长制服的老头，死死盯着主屏幕。 屏幕上，代表“天眼”系统能量读数的曲线，正在以垂直的角度，疯狂暴跌！ “怎么回事！？” 他发出愤怒的咆哮。 一个研究员连滚带爬地跑到他面前，声音里带着哭腔。 “报告议长阁下！” “天眼……天眼系统部署在西境荒原的第7号‘观测子镜’，被……被从法则层面，抹除了！” “我们……我们失去了目标的坐标！” 老头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观测子镜？ 被抹除了？ 那可是用一整颗传奇级血兽的核心，加上无数前文明遗物，才造出来的国之重器！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一个？ 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没法理解的念头。 那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 活肉峡谷。 混乱的磁场总算恢复了正常。 第113章 吞噬王级，目标圣者！ 黑面条在荒野上狂奔。 它驮着姜康，连大气都不敢喘。 它通过精神链接，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 那根让它灵魂都痛的黑色羽毛，在姜康弹了一下手指后，就变得服服帖帖。 那感觉，就像一头被驯服的恶犬，乖得离谱。 姜康坐在蛇头上，把玩着那枚温顺的“恐鸦之羽”，脸上挂着玩味的笑。 他能感觉到，那道从联邦中心城投来的窥探视线，已经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老鼠，吓破胆地缩了回去。 他有点无聊地翻看起吞噬“贪食肉巢”后得到的记忆碎片。 这个王级血兽的脑子里，除了吃，就是睡。 单调、乏味，一点价值都没有。 姜康随口对身下的黑面条抱怨了一句：“这肉巢的脑子，比它的肉还难啃。” 黑面条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王级血兽的记忆，在这个男人的嘴里，评价居然是“难啃”？ 就在这时，姜康的动作停住了。 他在一个记忆的角落里，发现了一段不属于“贪食肉巢”的画面。 那是一道极其耀眼的火光，从天上砸了下来。 恐怖的高温，把一整片连绵的山脉，直接烧成了琉璃。 画面里，一个模糊的、浑身燃烧的身影，正在那片琉璃化的山脉中心愤怒地咆哮。 仅仅是旁观这段记忆，姜康都能感觉到那股要把一切都烧干净的暴虐。 他从那段记忆里，捕捉到了一个词。 “永恒熔炉”。 这听起来是其他血兽，对那个燃烧身影的敬畏称呼。 贪食肉巢也只是在很远的地方感知过一次那股气息，就吓得几十年不敢靠近那片区域。 “永恒熔炉……” 姜康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睛亮了起来。 他能从那段模糊的记忆中，感受到一股极为精纯的火元素能量。 那是一种霸道、古老，能燃尽万物的力量。 他舔了舔嘴唇，对黑面条下令。 “黑面条，换个方向，去东边。” “我好像，找到了一个不错的饭后甜点。” 听到“饭后甜点”这四个字，黑面条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哆嗦。 它从那段被共享的记忆里，体会到了能让王级血兽都吓破胆的恐惧。 但它不敢反抗。 它绝望地调转方向，朝着东方，那个代表着毁灭与死亡的方向，加速前进。 与此同时。 活肉峡谷的废墟中。 冰刃和她的队员们，总算从极度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一名队员看着战术通讯器上，刚下达的“神级绝密”档案封锁指令，声音都在发颤。 “队长……‘神级’……那不是只用来标记……标记神祇级存在的理论档案吗？” 在联邦的档案体系里，圣者对应的是“天灾级”。 而“神级”，只存在于理论和传说里。 冰刃吸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姜康消失的方向。 “从今天起，忘了我们见过他。” “忘了这里发生的一切。”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里带着决绝。 “这是命令。” 她的内心，却掀起了巨浪。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联邦中心城，地下三千米。 气氛压抑得能滴出水。 白发议长瘫坐在指挥席上，满脸颓然地看着主屏幕上“目标信号消失”的红色大字。 他旁边，一个肩膀上扛着将星，面容威严的军方将领，沉声下令。 “封锁西境荒原所有航道，将‘活肉峡谷’周边五百公里，列为最高禁区。” “代号，‘神陨之地’。” 一名下属小心翼翼地问：“将军，那第七小队怎么办？” 将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让他们在禁区外围建立临时观察哨，任务只有一个，记录‘神陨之地’未来可能发生的任何天地异象。” “并且，不准他们与任何人联系。” 这个命令，等于是把血铁军团的精锐，变成了被流放的观察员。 议长嘴唇哆嗦着问：“那个人……他到底是谁？我们联邦的数据库里，没有任何一个圣者能对得上号！” 将军沉默了片刻。 他调出了刚才姜康弹指的瞬间，“天眼”系统捕捉到的最后一帧模糊画面。 “他不是在攻击，他只是……抹掉了我们的‘眼睛’。” 将军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绝望。 “就像人随手拍死一只叮在身上的蚊子。” “这不是道歉。” “这是警告，警告我们，不要再去看他。” 荒野之上，黑面条疯狂奔逃。 姜康则悠闲地整理着这次的收获。 【数据面板】上，一连串的新能力静静地躺在那儿。 【超速再生】、【血肉拟态】、【生命汲取】…… 都是从“贪食肉巢”身上吞来的好东西。 姜康心念一动，试着催动【血肉拟态】。 他手臂上的皮肤开始轻微蠕动，很快，就变成了和黑面条身上一模一样的黑色鳞片。 质感、颜色，甚至连上面细微的纹路都分毫不差。 他用手指敲了敲，发出清脆的金属声。 有点意思，能模仿材质和外形，但强度还不够。 就是个样子货。 他又把注意力集中在那枚“恐鸦之羽”上。 经过他“灵魂塑造”后的羽毛，已经完全成了他的东西。 他发现，除了警报和逃生，他还能通过这根羽毛，反向感知那些被抹除记忆的深渊恐爪鸦的“残渣”在想些什么。 虽然那只剩下空洞的哀嚎和恐惧。 但姜康饶有兴致地“听”着，就像在听一首另类的背景音乐。 他甚至能从那些无意识的哀嚎中，提取出一些关于“影子法则”的零碎感悟。 这种学习方式，还挺别致。 几个小时后。 空气开始变得灼热、干燥。 远方的天空，被映成了一片永不落幕的暗红色。 黑面条的速度慢了下来。 它身上的鳞片，在高温的炙烤下开始微微卷曲。 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本能，让它畏惧。 姜康从蛇头上站了起来，眺望远方。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 一股霸道、古老、精纯的火焰力量，正在那片红色天地的中心沉睡。 那股力量，让他体内沉寂的血脉，都产生了一丝久违的兴奋。 “找到了。” 姜康的嘴角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眼中却闪烁着看到顶级食材的光。 “一头圣者级的‘永恒熔炉’。” “希望它的肉，不要让我失望。” 第114章 圣者？不，你只是我的主菜！ 黑面条觉得自己要被烤熟了。 它三百多米的身子，每块鳞片都烫得吓人。 空气里那股硫磺和焦炭的味儿，吸进去肺都跟着烧起来。 脚下的大地是暗红色的，踩上去跟踩着烧红的铁板没两样。 它的血都快烧开了，灵魂也在惨叫。 这种压制，是刻在骨子里的。 可姜康，就那么盘腿坐在它脑袋上，舒服得很。 他还解开了领口的扣子，让热风吹着。 这温度对他来说，跟蒸桑拿也没啥区别，还附赠免费的硫磺味香薰。 他感觉到身下的坐骑快撑不住了。 “啧，真不结实。” 他随手一挥，一层凉飕飕的能量膜盖住了黑面条的全身。 那股能把它烤干的热气，一下子就被挡在了外面。 黑面条打了个冷战，这次不是吓的，是舒服的。 它想抬头谢谢姜康，可马上又把头埋了下去。 这哪里是救它，分明是怕工具在到地方前就坏了。 就在这时，前面的地裂开了。 十几只身上淌着岩浆，长得跟狗一样的怪物，从裂缝里爬了出来。 熔岩恶犬。 这地方最低级的玩意儿，凶兽级。 它们闻到了生肉的味，红眼睛盯死了黑面条，发疯一样扑过来。 姜康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只是对着空气那么一抓。 跑在最前面的一只熔岩恶犬，就自己飞到了他面前。 他把那只还在扑腾的怪物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然后，他一脸嫌弃地松开了手。 那只熔岩恶犬重重地摔在地上。 “硫磺味太冲，不好吃。” 姜康轻声说了一句。 他话刚说完。 一股看不见的波动从他身上散开。 所有扑过来的熔岩恶犬，全都定住了。 它们身上的火灭了。 流动的岩浆身体，也变成了黑乎乎的焦炭。 风一吹，那十几只凶兽，就成了一地灰。 连叫都没叫出来一声。 黑面条看得魂儿都凉了。 这比直接弄死它们，吓人一万倍。 这根本就是从根子上，把它们给抹了。 …… 联邦中心城，地下三千米。 这里的气氛很沉重。 白头发的议长和一个肩上有将星的将军，正吵得厉害。 将军一拳头砸在金属桌上。 “必须去！我们总得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我建议，马上派‘炎拳’圣者去西境荒原看看！” 议长吓得脸都白了，指着将军的手直哆嗦。 “你是不是疯了！？” “那不叫探查，那叫送死！是主动把脖子往刀上送！” “人家弹个指头我们都接不住，你还想派人去他家门口溜达？你想让整个联邦给他陪葬吗！” …… “神陨之地”外围。 冰刃和她的队员们，已经弄好了一个简单的观察哨。 一个年轻队员的精神快不行了。 他抱着头，嘴里不停地念叨。 “那不是人……我们看见了神……我们死定了……” “啪！” 冰刃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她揪着年轻队员的领子，那只冰冷的机械义眼盯着他。 “闭嘴！” “我们的任务是观察，不是胡思乱想！活下去！” 她吼完，松开手，转头看向那片死寂的禁区。 没人发现，她握着武器的手，也在轻轻地发抖。 …… 姜康和黑面条，总算到了核心区的边上。 眼前的景象，又壮观又吓人。 大地，全都变成了黑色的琉璃。 光滑得能照出人影，映着天上那片永不消失的诡异红光。 一条条全是岩浆的河，在琉璃地上慢慢地流，散发的热量让人心慌。 黑面条的灵魂在疯狂地尖叫。 它从血脉记忆的最深处，找到了一个被所有祖先都当成禁忌的传说。 这里是“太阳之殇”。 是古代一个玩火的神死了以后，用自己的血和骨头弄出来的死地。 什么都长不出来，神仙鬼怪都不敢来。 姜康对这些神话传说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从蛇头上跳下来，踩了踩脚下的琉璃地。 挺硬的。 他蹲下身，用指头敲了敲，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跟检查上好的瓷器一样。 他掰下一小块黑色的琉璃，放在手里。 那块硬邦邦的琉璃，在他手心，很快就化了，变成最干净的火元素光点，被他吸了进去。 “嗯，这火候可以。” 他评价道。 “还带了点法则的味道，能当个调料。” 他这个动作，把这地方的主人给惹毛了。 轰！ 一股庞大到没法形容的意志压了下来。 整个地方的温度，一下子高了好几千度。 空气都烧得扭曲了。 一个愤怒又古老的声音，直接在姜康和黑面条的脑子里炸开。 “滚出去，虫子！” 黑面条连一秒都没扛住。 它三百多米长的身子，直挺挺地瘫在地上。 灵魂被这股意志压得快散了，彻底没了动静。 姜康却跟个没事人一样。 他甚至还掏了掏耳朵，嫌对方嗓门太大。 他抬起头，看着这片区域的中心，语气平淡得像在饭馆点菜。 “我来吃饭，你让我滚？” 那股庞大的意志，明显愣了一下。 它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从没见过这么离谱的生物。 居然有“虫子”敢不理它的威压，还反过来呛它。 它生气了。 周围的岩浆河，全都炸了。 十二个上百米高的岩浆巨人，从岩浆里站了起来。 熔炉卫士。 王级。 每一个，都散发着能烧掉一座城的气息。 姜康扫了一眼那十二个气势汹汹的熔炉卫士，失望地摇了摇头。 “就这？” “前菜摆盘也太丑了，光有力气，一点美感都没有。” 他看向深处，像在跟后厨的大师傅喊话。 “你的手艺，配不上这么好的材料。” 他决定，自己先动手，把“桌子”收拾干净。 姜康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对着那十二个熔炉卫士，张开嘴，轻轻地，长长地，吸了一口气。 一个看不见的灵魂漩涡在他面前出现。 那十二个吼叫着冲过来的王级熔炉卫士，身子猛地一停。 一股它们根本没法抵抗的力量，作用在它们身上。 它们巨大的岩浆身体，在半空中就飞快地分解、蒸发。 变成了最精纯的火焰能量，被那个漩涡拉扯着，化作十二道流光，飞进了姜康的嘴里。 整个过程，一点声音都没有。 却有一种毁灭的美感。 姜康意犹未尽地打了个嗝。 他对火的理解，又深了一丝。 “好了，开胃菜吃完了。” 姜康拍了拍肚子，脸上总算有了点满意的样子。 他抬起头，目光穿过层层阻碍，直直地看向这片区域的最深处。 “现在，上主菜吧。” 随着他的话说完。 遥远的天边，那片暗红色的天，被无声地划开。 一只像山一样大的，由纯金色火焰组成的眼睛，慢慢睁开了。 那只眼睛里，没有生气，没有惊讶。 只有冷漠的，审视的，像是在看另一种没见过的食材。 它的视线，和姜康的视线，在空中碰上了。 第115章 别讲法则了，你有点烤焦了 天上那只山一样大的金眼珠子，跟姜康对上了眼。 没有火气，也没有想杀人的意思。 那眼神，就跟人看一块没见过的肉差不多，冷冰冰的。 一个声音在姜康脑子里响了起来。 “你，很不一样，可以做我的一部分。” 这话说得，像是一种赏赐，是神仙对凡人的开恩。 姜康乐了。 他摇摇头，那样子像是在教一个不懂事的小屁孩。 “你说反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天上的大眼珠子。 “是你，可以上我的菜单。” 永恒熔炉那股子意志，头一次有了大动静。 它不说话了。 天上的眼珠子一下子亮得人睁不开眼。 一道金灿灿的光柱子，带着一股要把万物都烧成灰的味道，没声没响地就射向了姜康。 光柱子过处，空间都花了，留下一道道黑色的扭曲印子。 这一招，怕是能把一座城都给气化了。 姜康没动，也没去挡。 他就那么站着，让那道光柱子结结实实地打在身上。 白光把什么都盖住了。 过了几秒，光散了。 他好端端地站在那，身上连点土都没沾。 他伸出手，手心上跳着一小撮他硬留下来的金色火苗。 那火苗在他手里跳来跳去，乖得跟个小猫似的。 姜康把火苗凑到鼻子底下，闻了闻。 又用指头尖捻了捻，活像个最挑嘴的吃客，在品新到的香料。 “嗯……味是挺正的，就是太冲，没什么回味。” 他抬起头，对着天上那大眼珠子，特认真地给建议。 “你这火开太大了，都烤焦了。” 联邦中心城，地下三千米。 尖锐的警报声已经不是在叫了，而是在哭丧。 大屏幕上，代表“太阳之殇”禁区的能量线，一下子冲破了代表“圣者级”的红线，扎进了一片代表“未知”的黑色区域里。 白头发的议长瘫在椅子上，脸都白了。 “完了……两个圣者……” 他嘴里念叨着，人已经傻了。 “不对，是两个天灾在我们地盘上打起来了……” 琉璃大地上。 永恒熔炉的意志，半天没动静，死一样的安静。 它活了几千年，还是头一回，有活物能“尝”它的法则。 这比被人打一顿还丢脸。 它被惹火了。 整片黑色的琉璃地都开始化了，变成了一片由法则构成的海。 数不清的岩浆大触手，从滚开的海里冒出来，把天都给遮住了，要过来把姜康搅碎，吃了。 姜康看着脚底下滚开的岩浆海，脸上终于有点不耐烦。 “有完没完了？” 他轻轻跺了跺脚。 咚。 以他为中心，一个“不许动”的地盘扩散开来。 所有滚开的岩浆，所有发疯的法则，所有乱舞的触手，一进到这个地盘里，全都老实了。 它们不动了，停住了，变成了一大盘亮晶晶的红色大果冻。 “神陨之地”外围。 冰刃小队的所有仪器，同一时间全部爆表，屏幕闪了几下，冒着黑烟全烧了。 那个年轻队员，看着远处的天空被两种颜色的光芒分开。 一边是烧光一切的金色。 一边是吞掉一切的黑色。 他再也受不了，跪在地上大吐特吐。 冰刃死死抓着金属栏杆，指节都捏白了。 她的机械眼超负荷地闪个不停，把那神仙打架的一幕，刻进了核心芯片里。 她拿起通讯器，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对着遥远的总部报告。 “目标……目标在压着另一个圣者打！” “是……是摁在地上打！” “太吵了。” 姜康皱着眉头，抬头看着天上那个还在放威风的大眼珠子。 他决定不跟这道菜玩了。 他张开嘴。 这次不是吃。 而是轻轻地，吹了一口气。 那口气，变成一道看不见的波纹，往前散开。 波纹过去的地方，凝固的岩浆海一下子变成了粉末，在空气里散了。 天上那山一样大的金眼珠子，剧烈地抖了起来，光一明一暗，瞅着就要灭了。 永恒熔炉终于发出了第一声，也是最后一声带着“害怕”的吼叫。 “你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是来吃饭的。” 姜康的身影一下子不见了。 下一秒，他已经到了那大眼珠子的正中间。 他伸出手，根本不管周围能把法则都融化的热度，直接插进了那团金色瞳孔的核心里。 永恒熔炉想自爆。 它想用自己攒了几千年的家当，跟这个不把它当回事的家伙一起完蛋。 但它吓坏了，它发现自己的法则，自己的能量，自己的念头，全被一股更高级，更不讲道理的力气给按住了。 它动不了。 姜康的手，在火眼珠子核心里搅了搅。 就像在一锅浓汤里，捞最精华的那块肉。 他很快就准确地摸出了一块拳头大的，像个小太阳一样亮的金色晶体。 “找到了，‘法则之核’。” 他抽出手。 那只大眼珠子，连带着永恒熔炉的整个意志，哗啦一下碎了，变成了满天的光点。 姜康张开嘴，把所有碎掉的能量光点，连着那块“法则之核”一起，吸进了肚子里。 他满意地打了个饱嗝。 【数据面板】上，字迹飞快地刷新。 【吞噬圣者级‘永恒熔炉’……】 【获得新能力：法则之躯（初阶）】 【获得新天赋：火焰法则掌控（1%）】 【血噬者等阶提升中……10%……20%……】 永恒熔炉没了，“太阳之殇”禁区很快就凉了下来。 天上的红布散了，又变回了赤血纪元那标志性的阴天。 脚下凉下来的琉璃地，没了法则撑着，开始一块块地裂开，发出快要碎掉的呻吟。 在永恒熔炉最后消失的记忆里，姜康尝到了一段关键信息。 它，不是血兽。 它是个“看门的”。 它的任务，是看守脚底下的一个东西。 一座“门”。 轰隆隆！ 地裂开了，姜康脚下，出现了一个看不到底的大坑。 在坑的最底下，一座上千米高，不知道用什么黑铁铸成的大闸门，露了出来。 闸门上刻满了复杂又奇怪的符文，那股子气息，比永恒熔炉还要老，还要沧桑。 不远处，黑面条醒了过来。 它看着周围天都变了样，再看看啥事没有，甚至还在回味的姜康，整个蛇都麻了。 它只知道，自己的主人，刚才“吃”了一位神。 姜康没理那条吓傻了的大蛇，也没理面板上还在滚动的字。 他一步步走到大坑边上，低头看着那座巨大的古老大门。 他的脸上，头一次露出了真正的好奇。 “看门的守着一座门……那这里面，关着‘犯人’？” 他舔了舔嘴唇，眼里闪着发现新食材的光。 “希望，这道主菜后面的‘赠品’，不会让我失望。” 第116章 守了三千年的门，你当成下饭菜？ 姜康走到了大坑的边上。 他朝底下瞅了瞅。 那座千米高的大黑门，就那么杵在坑底。 又老又旧，一点生气都没有。 他没急着动手。 他伸出手，隔着老远的空气，用指尖对着门上的符文划拉了一下。 指尖对上符文的时候，什么声响都没有。 只有一股子陈旧到发霉的死气，从门上传了过来。 那感觉，就像是摸到了一段早就被人忘干净的时光。 他指尖划过的那枚符文，无声地亮起一抹暗红的光。 一股要把万物都封死、推开的劲儿，顺着他的指尖反弹回来。 他脑子里的【数据面板】跳出一排乱码。 【警告：检测到不可解析的‘原初法则’……权限不足……】 姜康收回了手。 他脸上看不出半点失望，反倒是真来了兴致。 “还没‘熟’透。” 他咂了咂嘴，像是在对门里头的东西念叨。 “再‘腌’一阵子，味儿应该能更冲。” 他决定先放过这道“未来的大餐”。 与此同时。 联邦中心城，地下基地里头。 主屏幕上，代表“太阳之殇”的能量曲线冲到顶后，直挺挺地摔了下来。 最后停在一个低到可笑的数值上。 代表“永恒熔炉”的圣者信号，彻底没了。 一个研究员看着屏幕，腿一软，直接出溜到了地上。 他嘴里不停地念叨：“圣者……没了……” 将军和议长盯着那个结果，屋里安静得能听见心跳。 将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眼睛里全是血丝。 “不能再等了！我提议，把‘圣殿’里睡着的老祖宗们叫醒！” “只有他们，才可能对付得了这个怪物！” 议长脸都白了，冲他喊：“你疯了？叫醒老祖宗的代价你忘了？” “万一惹毛了他们，整个中心城都得从地图上被抹掉！” “神陨之地”外围。 冰刃看着所有仪器都恢复了，但上头的数据却古怪得吓人。 她没听队员的劝，直接违抗军令，放了一架最新型号的“幽灵”无人机。 那架无人机一点动静都没有，就溜进了禁区深处。 “我非得知道，那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康正在看自己的数据面板。 【血噬者】的等阶进度条，在吃掉那个圣者后，卡在了【高阶血噬者99%】。 就差那么一哆嗦。 他需要个“引子”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想起了之前偷看自己的那个“天眼”系统。 “下一个目标，联邦中心城。” 他自个儿念叨着。 “我倒要尝尝，你们的‘眼睛’是个什么味儿。” 黑面条一听“中心城”这仨字，庞大的身子抖得跟筛糠一样。 那可是人类文明的心脏，守得最严实的地方。 可姜康发了话，它连个屁都不敢放。 它只能认命地掉了个头，朝着那个传说中的钢铁城爬过去。 冰刃的无人机飞到了“太阳之殇”的最里头。 它传回来的画面，让整个指挥中心的人都喘不过气。 已经凉透了的琉璃大地，一个看不见底的大坑。 还有坑底下那座冒着不祥气息的巨大黑门。 至于姜康，早就不见人影了。 议长和将军看着屏幕上的黑门，脖子像是被人掐住了。 将军哆哆嗦嗦地调出了联邦最高级别的“原初档案”。 他找到了几句关于这扇门的记录。 “……镇压‘灾厄之源’的囚门……由第一代圣者用命封的……永远不能开……” 联邦高层对姜康的恐惧，从他一个人的力量，变成了害怕他捅出一个能毁灭文明的大篓子。 在“囚门”这个巨大的威胁面前，他们总算想一块儿去了。 将军启动了被封起来的【嵌合体计划】。 “把那个SSS级【吞噬血脉】的死囚，跟‘虚空掠食者’的核心硬融到一起。” “咱们要造一个，能吃掉他的怪物！” 冰刃因为违抗军令被叫回了中心城。 她本来以为自己要倒大霉了。 没想到将军却破格提拔了她。 “从今天起，你就是【神祇追迹者】特遣队的队长。” “任务只有一个，不计代价，跟住他的行踪，但绝对不准接触。” 姜康在去中心城的路上，路过了一座破城。 他灵敏地察觉到一股子跟血兽完全不一样的劲儿，又乱又疯，还带着点扭曲的脑子。 一群半人半兽的【狂血者】从废墟里冲了出来，围住了黑面条。 他们打起架来配合得挺好，一个个都不要命，看谁的眼神都带着恨。 姜康随手捏住领头那个【高级兽化者】的脖子。 轻轻一拧。 吞了下去。 数据面板上头一回跳出了不好的提示。 【警告：吞噬‘污染血脉’，精神受到轻微污染，产生‘心智混乱’效果，持续10分钟。】 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挤进了他的脑子里。 被联邦军追得跟狗一样，在绝望里挣命，最后彻底疯了。 他也从这家伙的记忆里，知道了兽化者还有一个自己的地下世界。 还有一个叫【狂兽榜】的排名。 他刚弄死的这个，连上榜的资格都没有。 一份新的“备选菜单”出现了。 几天后。 姜康骑着黑面条，到了一座联邦的边缘城区。 高高的合金墙，一闪一闪的能量罩子，还有来回巡逻的机甲，跟荒野完全是两个世界。 姜康没直接往中心城去。 他感觉到这座城的地下，有个挺大的能量源。 一颗被关起来的王级血兽心脏，在给整座城供能。 他决定在吃“主菜”之前，先来份“开胃小菜”。 姜康让黑面条在城外待着。 自己发动了【血肉拟态】和【影鸦之息】。 他整个人都融进了影子里。 联邦花大价钱搞的那些红外扫描、基因锁、能量感应器，在他面前跟摆设差不多。 他就跟个鬼魂一样，穿过了一层又一层的防线。 溜溜达达地走向了城市的能源核心。 能源核心室。 姜康到了地方，正准备“开饭”，享用那颗跳动的心脏。 他忽然停下了动作。 他的视线转向了屋子角落的一个阴影。 在那儿，一个穿得破破烂烂、瘦得皮包骨头的丫头，正拿着一根破管子，想从心脏上偷点漏出来的能量。 姜康微微歪了歪头。 他从这个丫头的血脉最深处，感觉到了一点点很弱，但跟坑底那座“囚门”一个味儿的古老气息。 有意思。 这道开胃小菜旁边，居然还藏着主菜的调料。 第117章 主菜上桌前，先尝尝你的“钥匙” 警报响得让人头疼。 能源核心室里，红灯在墙上扫来扫去，晃得人心烦。 那个瘦丫头看见姜康冒了出来。 她手里的破管子“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女孩的脸刷一下就白了。 但她没叫，也没跑。 她就那么瘫在地上，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大概是早就认命了。 对她来说，完蛋了可能反而是一种解脱。 姜康看都没看那颗王级心脏。 那玩意儿给整个城供能，值钱得很。 可他的心思全在这个丫头身上。 他觉得这个意外发现的“调味品”，比那份“开胃菜”有意思。 合金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几十个穿得跟铁罐头一样的联邦兵冲了进来。 能量步枪的枪口全都对准了姜康和那个女孩。 “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带头的喊了一嗓子。 又来了一群苍蝇，真他妈的烦。 姜康都懒得正眼瞧他们。 他只是不耐烦地抬了抬眼皮。 那些士兵手里的能量步枪，自己就拧成了铁疙瘩。 士兵们捏着一堆废铁，脑子都懵了。 姜康走到女孩面前，蹲了下来。 他伸出手指，也不管女孩抖成了什么样，轻轻点在她的眉心。 手指刚点到她额头，一个很淡的暗红色印记闪了一下。 那印记的符文，跟坑底下那座囚门上的东西一模一样。 一堆乱七八糟的记忆碎片冲进了他脑子。 一个又冷又黑的牢房。 一段用听不懂的古老语言哼的小曲儿。 还有一种代代相传，生来就是“钥匙”的宿命。 没错了。 这丫头就是开那扇门的“活钥匙”。 “真无聊的命运。” 姜康收回手指，没什么兴趣地评价了一句。 他站起来，总算把注意力放到了那颗王级心脏上。 他把手按了上去。 那个给全城供能的大东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庞大的血源力量，全被他一个人吞了。 整个城市的光，一下子就暗了。 边缘城区的能量护盾闪了几下，彻底没了。 高楼和街道的灯，一片接一片地灭了。 城市陷入了一大片黑暗和混乱。 只有少数地方的备用电亮起了微弱的光。 警报声在整个城市上空响个没完。 …… 几百公里外，冰刃的指挥车里。 警报声又尖又利。 屏幕上，“边缘城区七号”的能量指数，直接变成了零。 地图上空了一大块。 “目标出现！他吞了七号城的能源核心！” 冰刃的机械眼闪着红光，下达了命令。 “全速过去，给我跟紧他！” …… 中心城，地下深处。 将军盯着营养槽里，那个正和黑色物质融合的人影，表情很硬。 “融合进度怎么样了！” “报告将军！‘嵌合体’融合度百分之七十！实验体的精神快撑不住了！” 将军冷着脸下令。 “给他打‘精神稳定剂’！我不管花多少钱，天亮前，我要他能‘出笼’！” …… 能源室内。 姜康感觉着身体里的能量，皱了下眉头。 还是不够。 离突破还差那么一点儿。 他瞥了一眼角落里的丫头，心里有了主意。 “你，跟我走。” 女孩缩在角落，用尽了这辈子所有的胆子。 她用蚊子叫一样的声音问。 “为……为什么？” 这是她对这个魔鬼唯一的疑问。 姜康笑了。 那笑容里一点人味儿都没有。 主菜嘛，总得配上最好的“香料”才好吃。 他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懒得解释。 他走过去，跟拎小猫似的，一把揪住了她的后脖领子。 他拎着她，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往外走。 几台武装机甲和装甲车，已经把出口堵死了。 黑乎乎的炮口正对着他。 姜康脚步没停，继续往前。 所有挡路的铁家伙，都在他面前自己散了架。 坚硬的装甲，复杂的零件，全都变成了最原始的金属粉末，纷纷扬扬地洒了一地。 在一群士兵吓傻了的注视下，姜康走到了高墙边上。 他从墙头跳了下去。 稳稳当当落在了城外等候的黑面条头上。 黑面条不敢耽搁。 它立马掉头，载着它的魔王主人，一头扎进了荒野里。 姜康随手把抖个不停的女孩丢在蛇头上。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数据。 【高阶血噬者99.6%】 一颗王级心脏，才涨了百分之零点六。 这点玩意儿塞牙缝都不够。 他朝着联邦中心城的方向看了一眼，对那道“主菜”更想吃了。 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缩成一团的女孩。 他蹲下来，很有兴趣地打量着这把“钥匙”。 就像一个顶级的厨子，在看一道从没见过的稀罕食材。 “行了，让我瞧瞧……” 他自言自语，带着点冷酷的期待。 “你这把‘钥匙’，到底是个什么味儿。” 第118章 晋升时刻！法则干扰器？给我吞了！ 黑面条在荒野上跑得飞快。 三百多米长的身体，在地上划出一道黑影。 身后的沙尘被卷起来，拖出一条长长的土龙。 姜康就那么盘腿坐在蛇头上。 狂风吹得他衣服呼呼作响。 他根本没把这点风当回事。 他调出自己的数据面板看了一眼，有点不爽。 【高阶血噬者99.6%】 就差那么一点点。 那颗王级心脏味道还行，就是量太小了。 顶多算个开胃菜，连塞牙缝都不够。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缩成一团的丫头。 瘦得跟根豆芽菜似的。 脸埋在膝盖里，肩膀一个劲地抖。 一副吓破了胆的样子。 这丫头怕成什么样，姜康懒得管。 他只对她身体里那股和“囚门”一个味儿的气息有兴趣。 一份被小心藏起来的“调料”。 是时候准备一下“开饭”了。 他对着那丫头伸出一根手指。 隔着还有段距离。 他那股吞噬性的力量，直接探了过去。 他得先验验货，看看这“调料”到底是什么成色。 他的力量刚要碰到那丫头的血脉，嗡的一声，她全身一震。 她额头上的暗红色符文亮了起来。 一股又老又硬，还特别排外的力量从她身体里冒了出来。 这股力量本身不算强，但就是很硬。 硬是把姜康的探查给顶了回来。 姜康乐了。 有点意思。 这“调料”还有防伪码？ 他加了点力。 那股顶着他的力道也跟着变强。 那丫头抖得更厉害了。 她痛苦地哼了一声，脸白得吓人。 汗一下子就把她那身破衣服给浸湿了。 她感觉自己快要被撕开了。 “你叫什么。” 姜康问，声音里没什么感情。 那丫头抬起头，眼睛里全是害怕和求饶。 但身体里那股力量，给了她一点点胆子。 她哆哆嗦嗦地回答，声音小得跟蚊子叫一样。 “……灵。” 说完这一个字，她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可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又跟着说了一句，那话跟刻在她骨子里似的。 “……门，不能开。” 姜康真笑了，觉得这事儿太有意思了。 一把还自带说明书的“锁”。 他摇摇头，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孩子。 “锁这东西，不就是让人开的吗。” 他那看不起人的口气，让灵心里很不舒服。 也刺激到了她身体里那股护着她的力量。 灵的眼睛里，头一次有了害怕之外的情绪。 是愤怒，也是不甘心。 “你这个恶魔！” 她用沙哑的声音喊道。 话音刚落，天边就出现了十几个奇形怪状的联邦飞行器。 那群东西冲得很快，活像一群见了血的苍蝇。 带头的正是冰刃那辆指挥车。 “找到他了！” 冰刃的机械眼红光一闪。 她没让开火，她知道普通武器对付不了这个怪物。 “启动‘法则干扰器’！” 命令一下，几架飞行器底下就伸出了几个大铁盘子。 嗡嗡的声音响了起来。 看不见的波纹一下就盖住了周围好几公里的地方。 这片空间变得跟胶水一样黏糊。 空气里的血源之力也乱了套。 姜康觉得有点烦。 就像吃饭吃得好好的，旁边有人不停地敲碗。 虽然伤不了他，但挺倒胃口的。 他脚下的黑面条就惨了，尖叫了一声。 巨大的身子在地上打滚抽筋。 这种混乱的力量对它来说就是要命的毒药。 姜康不耐烦地一挥手。 一个能量罩罩住了黑面条，它这才安分下来。 但谁都没想到，出问题的竟然是灵。 外面的力量一乱，正好跟她身体里那两股较劲的力量对上了。 咔嚓一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体最深处碎了。 是她血脉里的那道封印，裂了。 “啊——！” 灵的尖叫声都不像人能发出来的了。 她额头上的符文炸开一团扎眼的暗红色光。 一股比之前强得多的力量，从她身体里喷了出来。 这股力量的源头，就是“囚门”。 这股力量正好成了那把钥匙，捅开了姜康身上那把只差临门一脚的锁。 姜康身体里的力量，被彻底点着了。 【高阶血噬者99.9%……100%！】 【突破条件已满足……开始晋升……】 天，一下子黑了。 不是天阴了，是所有的光都被吃了。 一个大得没边的能量漩涡，以姜康为中心转了起来。 周围的沙子、石头、空气，甚至连天上那些铁盘子发出的波纹，全都被吸了进去。 进去就都碎成了渣，被吃干抹净。 指挥车里，警报声响成了一锅粥。 “报告！目标的能量值爆表了！” “干扰器没用了！正被他反过来吞！” “老天爷……那是什么玩意儿……” 一个队员指着屏幕，说话都带颤音。 冰刃盯着屏幕上那个越变越大的黑色漩涡。 她的机械眼因为算不过来，已经烫得能煎鸡蛋了。 他们本来是想往怪物的饭里掺点沙子，恶心恶心他。 结果倒好，这把沙子直接帮他开了席。 不，他们连厨子都算不上，顶多算个端盘子的。 “撤！” 冰刃用尽力气吼道。 “所有人快撤！最高警报！给中心城报告……” 她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东西。 最后，她只憋出几个字。 “一个……神，要出来了。” 漩涡中心，姜康闭着眼，体会着身体的变化。 这是一种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摸到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他旁边的灵，在那股力量爆发后就晕死过去了。 整个人都在快速地衰败下去。 眼看就要没气了。 姜康在升级的空当里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变了。 那是一种看什么都像看蚂蚁的眼神，没有一点感情。 他看着快要死的灵，歪了歪头。 他伸出手，手指点在了灵的眉心上。 一股生命力传了过去，硬是给她吊住了最后一口气。 “别急着死。” 他轻声说，那口气就像在跟自己的宝贝藏品说话。 “主菜还没上呢，你这碟‘蘸料’可不能先凉了。” 第119章 我还没动手，你怎么就炸了？ 那个吞噬一切的黑色漩涡，猛地向内一收。 然后，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无声无息。 天空又变回了那副阴沉沉的死样子。 好像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场面，只是场廉价的幻觉。 姜康睁开了眼睛。 世界还是那个世界，但看在眼里，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空气里流动的血源之力，不再是模糊的一团。 它们变成了一根根清晰可见的线条，杂乱，却有迹可循。 他调出了自己的数据面板。 最顶上的称号，已经悄然改变。 【血魂者】 一个全新的等阶。 晋升之后，多了一个核心能力。 【灵魂吞噬】。 可以直接抽取生物的灵魂和记忆碎片，无视物理距离和防御。 好霸道的能力。 这可比单纯吃肉高级多了。 他的注意力从面板上移开，落在了旁边。 那个叫灵的丫头，已经彻底昏死过去。 她额头上那个暗红色的符文，光芒彻底熄灭。 整个人就跟漏了气的皮球一样，生命力在飞快地往下掉。 眼看就要断气了。 姜康皱了下眉。 主菜还没上桌，这碟“蘸料”可不能提前馊了。 他屈起手指，对着灵的方向轻轻一弹。 一缕极其精纯的生命力，从他指尖飞出。 悄无声息地钻进了灵的身体里。 女孩原本死灰的脸颊，总算恢复了一丝血色。 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 虽然还在昏迷，但命是吊住了。 做完这些，姜康才抬起头，看向远方的天空。 十几艘联邦的飞行器，正开足了马力，拼了命地往远处逃。 像一群被捅了窝的苍蝇。 正好，试试新到手的玩具。 姜康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视线，锁定了逃在最后面的那艘小型突击舰。 突击舰的驾驶舱里。 一个年轻的联邦士兵，正手忙脚乱地操控着飞船。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念头。 跑！ 离那个怪物越远越好！ 突然，他全身猛地一僵。 手脚瞬间就不听使唤了。 一股无法形容的空虚感，从他脑子最深处炸开。 他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 整个人就失去了所有意识。 下一秒。 失控的飞行器在空中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弧线。 一头栽在了下方的荒野上。 轰！ 一团巨大的火球冲天而起。 爆炸的冲击波，把周围的沙石都掀飞了。 姜康的【数据面板】上，一行小字清晰地跳了出来。 【吞噬初阶武者灵魂……精神力微量提升。】 原来如此。 姜康心里有了数。 隔空抽人灵魂，确实够阴，也够方便。 就是这提升的幅度，有点不够看。 看来灵魂的“质量”，也分三六九等。 …… 冰刃的指挥车里。 刺耳的警报声几乎要掀翻顶棚。 “报告队长！三号舰失联！确认坠毁！” “怎么回事？被攻击了吗？” 冰刃一把抓住操作员的衣领，机械眼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操作员的脸都吓白了，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话都说不利索。 “不……不是攻击！三号舰的生命信号……是瞬间清零的！” “什么意思！” “就是……驾驶员直接死了！没有任何能量攻击的迹象！” 冰刃猛地回头，看向后方监视屏。 屏幕上，姜康的身影还是一个模糊的小黑点。 他就站在那条巨蛇的头上，根本没有动过。 一股无法言喻的寒气，从冰刃的脊椎骨一路窜上天灵盖。 她终于明白那瞬间清零意味着什么了。 那个怪物，只是看了一眼。 看了一眼，她手下一个活生生的队员，连带着一艘造价昂贵的战舰，就没了！ 这不是武学。 这是神罚。 “别管队形了！” 冰刃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通讯频道嘶吼。 “所有人！分散跑！用最快的速度！能跑一个是一个！” 命令下达。 剩下的十几艘飞行器，立刻乱了阵脚。 它们再也顾不上什么编队，跟没头苍蝇一样，朝着四面八方疯狂逃窜。 姜康看着天上那些滑稽的轨迹，特别是那辆跑得最果断、方向最刁钻的指挥车。 他收回了视线，没再继续动手。 这只领头的苍蝇，倒还算机灵。 留着吧。 正好让她回去报个信，省得自己将来还要费口舌自我介绍。 …… 与此同时。 联邦中心城，地下三千米。 冰冷的合金房间里，气氛压抑得可怕。 主屏幕上，代表“法则干扰器”特遣小队的信号，一个接一个地熄灭。 最后，只剩下一个代表冰刃的信号，还在仓皇逃窜。 屏幕前，将军的拳头在桌面上砸出一个浅坑。 但他脸上却没什么愤怒，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冷。 “‘嵌合体’，怎么样了。” 他开口，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连忙跑过来报告，脸上混杂着恐惧和兴奋。 “报告将军！最终融合已经完毕！实验体……苏醒了！” 屏幕切换。 一个巨大的营养槽里，墨绿色的液体正在缓缓排空。 一个半人半兽的怪物，显露出来。 它有着人类的轮廓，但全身覆盖着黑色的角质层，背后拖着一条狰狞的骨鞭。 怪物缓缓睁开眼睛。 那是一双没有瞳孔，只有纯粹暴虐和饥饿的眼睛。 它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两个模糊又清晰的音节。 “……饿……” …… 荒野之上。 姜康正准备让黑面条继续赶路，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感觉到了一股陌生的气息。 正在从四面八方，快速靠近。 这股气息，跟血兽的狂暴不一样。 也和联邦那些铁罐头的制式味道不同。 它混乱，疯狂，又带着一股扭曲的智慧。 黑面条也感觉到了危险，庞大的蛇身不安地盘绕起来，发出了警惕的嘶嘶声。 十几道身影，从周围废弃建筑的阴影里，缓缓走了出来。 他们身上，既保留着人类的四肢和躯干，又长出了野兽的利爪、鳞片和獠牙。 正是那些被联邦视为禁忌的【兽化者】。 为首的一个男人，是所有兽化者里气息最强的。 也是形态最稳定的一个。 他只是手臂上覆盖着一层细密的黑色鳞片，除此之外，和常人无异。 他的视线，第一时间就落在了姜康身边，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孩身上。 那眼神，混杂着贪婪，和一种近乎狂热的使命感。 他舔了舔嘴唇，沙哑地开口。 “交出‘钥匙’。” 说完，他才把视线转向姜-康，那是一种看死人的眼神。 “我们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 第120章 你的菜单，也在我的菜单上 姜康看着眼前这个敢跟他叫板的兽化者，差点笑出声。 “我的东西，你也敢要？” 他问得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但黑面条感受到了主人那股子看食材的愉悦，庞大的蛇躯不安地扭动了一下，发出一阵压抑的嘶嘶声。 那个叫裂骨的兽化者首领，显然没把姜康放在眼里。 他冷笑一声，嘴边的肌肉扯动，露出了狼一样的尖利獠牙。 “我乃【狂兽榜】上有排面的‘裂骨’！” 他往前踏了一步，气势汹汹。 “这‘钥匙’，是我们兽化者一族失落的神物！你这种货色，不配碰它！” 话音刚落，裂骨猛地一跺脚。 轰！ 他脚下的地面应声裂开，十几根半米多长的尖锐土刺，裹挟着一股子腥臭的狂风，从地下爆射而出，直扑姜康的面门。 又快又狠。 周围其他的兽化者，也都跟着发出了嗜血的嚎叫，准备一拥而上。 姜康动都没动。 他甚至连看都懒得看那些土刺一眼。 只是百无聊赖地，轻轻抬了一下手。 一个简单的动作。 那些来势汹汹的土刺，在距离他还有三米远的半空中，就那么突兀地停住了。 仿佛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墙。 下一秒。 咔嚓，咔嚓。 所有土刺，从尖端开始，寸寸碎裂，最后彻底化作一蓬细腻的粉末，被风一吹就散了。 无声无息。 这是从那个叫“永恒熔炉”的圣者身上“尝”到的法则之力。 虽然只有一丁点皮毛，而且用起来还有点生涩。 但对付这种连开胃菜都算不上的小角色，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就这？” 姜康撇了撇嘴，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失望。 这点小把戏，连让他活动一下筋骨的资格都没有。 裂骨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了。 他整个人都懵了，大脑一片空白。 自己的全力一击，就这么没了？ 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 一股凉气从他尾椎骨直冲头顶。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踢到了一块什么样的铁板。 不，这不是铁板。 这是座他根本无法理解的山。 跑！ 这是裂骨脑子里唯一的念头。 他想都没想，转身就往后方的废墟里疯跑。 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跑？” 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了起来。 裂骨全身的汗毛都炸了。 他还没来得及回头，一个身影就那么凭空出现在了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正是姜康。 “菜都还没上齐呢，主厨怎么能先走。” 姜康一把捏住了裂骨的脖子，把他整个人提到了半空中。 裂骨的四肢在空中疯狂扑腾，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他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一只无法撼动的铁钳给锁住了。 生命力在飞速流失。 姜康发动了晋升后的新能力。 【灵魂吞噬】。 裂骨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了一下。 他那双充满暴虐的眼睛，里面的光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 最后变成了一片死寂的灰白。 一股庞杂、混乱、又带着浓烈情绪的记忆洪流，强行涌入了姜康的脑海。 那是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地下世界。 阴暗，潮湿，到处都是畸形的建筑和挣扎求生的兽化者。 他们被联邦追杀，被血兽排挤。 在绝望和仇恨中，形成了一个扭曲而狂热的信仰。 他们崇拜那扇被封印的“囚门”。 在兽化者代代相传的古老传说里，门里关着的，不是什么“灾厄之源”。 而是他们的“始祖神明”。 一位能带领所有兽化者，推翻联邦，建立新纪元的伟大存在。 而那个叫灵的女孩，就是打开神明囚笼的唯一“钥匙”。 “有意思。” 姜康消化完这些记忆，嘴角的弧度更大了。 “一道菜，居然还有两种吃法。” 他随手把已经变成干尸的裂骨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动。 剩下的那些兽化者，早就被吓傻了。 一个个僵在原地，抖得跟筛糠一样。 姜康扫了他们一眼。 太弱了。 连当餐后甜点的资格都没有。 他没再理会这些杂鱼，转过身。 这时，被他用生命力吊着命的灵，悠悠转醒了。 她费力地睁开眼睛，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满地奇形怪状的兽化者尸体。 还有那个正慢条斯理擦拭着手指的魔鬼。 “啊！” 她吓得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拼命往后缩。 可就在她看向那些尸体的时候，一股无法言喻的悲伤，从她心底最深处涌了上来。 她从那些已经死去的兽化者身上，感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同源气息。 很淡，却让她心里莫名地难受。 仿佛死去的，是她的同类。 姜康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她的反应没什么兴趣。 “醒了？” 他用平淡的口吻说。 “看来你这把‘钥匙’，还挺招人喜欢的。” 灵被他这句话里的冷意冻得一哆嗦，下意识地抱紧了自己。 她想反驳，想尖叫，想逃跑。 但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时。 姜康忽然停下了所有动作。 他抬起头，看向遥远的天际线。 一股极度危险、混乱、又充满了无尽饥饿的气息，正在从那个方向飞速逼近。 那股气息，和姜康自己的吞噬之力，竟然有几分相似。 同出一源。 但又完全不同。 姜康的吞噬，是冷静的，是理智的，是为了变强的掠夺。 而那股新出现的气息，却充满了疯狂、扭曲和纯粹的毁灭欲望。 那不是一个生命体。 那是一个行走的、只知道吃的黑洞。 一个失败的、彻底失控的仿制品。 姜康笑了。 这趟中心城之行，看来不会太无聊。 主菜还没上桌，就先来了一道这么有意思的“仿冒品”。 第121章 冒牌货来了，比我还饿 那股子味儿，活像一盆泼在地上的臭油。 又脏，又乱，还带着一股子怎么也填不饱的饿。 黑面条三百多米长的身子，头一次绷得笔直。 它盘成一团，蛇信子“嘶嘶”地吐着，身上每一片鳞甲都在小幅度地哆嗦。 那不是碰上天敌的紧张。 倒像个小虫子，撞见了某种它根本想不明白的、纯粹的恶。 地上那些吓破胆的兽化者，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们刚从裂骨被弄死的惊恐里缓过来一点。 现在，一股更原始、更让人想死的威压，从地平线那头碾了过来。 有几个兽化者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裤裆里冒出难闻的骚臭。 他们连跑都忘了。 姜康倒是挺有兴致地抬起头。 天边，一个黑点正在变大。 那东西不是在跑，也不是在飞。 它是在用最粗暴、最不讲理的法子，把自己和目标之间的一切东西都给撞开。 轰！ 一栋几十层高的废楼，连声招呼都没打，就从腰部炸开了。 钢筋水泥块跟下雨一样往下掉。 那个黑影从爆炸的烟尘里头冲了出来，速度一点没减。 轰！轰！轰！ 一路上，不管是破楼还是土坡，在它跟前都成了粉末。 一条笔直的、满是破坏痕迹的“路”，就这么被硬生生开了出来。 “有点意思。” 姜康评价了一句。 这出场，够横，也够蠢。 就像一个饿疯了的厨子，为了去后厨拿块肉，直接把整个饭馆的墙都给撞穿了。 旁边的灵，脸色比刚才还白。 她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那股子正在靠近的味儿，让她特别难受。 像是……某种被弄脏了、被扭歪了的同类的哭嚎。 比刚才那些兽化者给她的感觉，要强烈一百倍，也痛苦一百倍。 很快，那个黑影冲到了跟前。 在离黑面条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总算看清了它长什么样。 那是个好不容易才维持住人形的怪物。 浑身盖着一层厚厚的、黑里带绿的壳子，上面长满了乱七八糟的骨刺。 背后拖着一条长长的、全是骨节的鞭子，尾巴上是个尖锐的倒钩。 最让人心里发毛的，是它的脸。 那张脸上什么五官都没有，只有一个不停张合、长满密密麻麻牙齿的大嘴。 它没长眼睛。 但所有人都觉得被它“盯”上了。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想法的食欲。 在它看来，世界上的所有东西，就分两种。 能吃的，和暂时吃不动的。 “……饿……” 一个沙哑、模糊的字，从那张嘴里挤了出来。 它好像“看”到了地上的那些兽化者。 也“看”到了姜康。 还有他旁边的灵。 在它那乱七八糟的感知里，这些都是散发着香味的食物。 尤其是姜康。 那简直是一颗超大号的、能量多到快要冒出来的顶级血核。 怪物的身子往下沉了沉，摆出了一个准备扑食的架势。 姜康反而乐了。 他从这个“拼装货”的身上，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联邦军方那些铁罐头搞出来的东西。 真是拙劣的模仿。 他们想复制一个自己，结果就造出这么个只会流着哈拉子乱咬的失败品。 “想吃我？” 姜康歪了歪头，话里全是看戏的味道。 “你，够格吗？” 怪物显然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话。 它只感觉到了挑衅。 吼！ 一声不像人能发出的咆哮，从它那张吓人的嘴里炸开。 周围的空气都被震得嗡嗡响。 它后腿发力，庞大的身子变成一颗黑色的炮弹，直直地撞了过来。 目标，正是站在蛇头上的姜康。 这一撞，带了股要把整块地都掀起来的狠劲。 灵吓得闭上了眼。 可想中的惊天动地并没有发生。 那个怪物，在冲到姜康跟前不到一米的地方，就那么硬邦邦地停住了。 像是撞进了一团看不见的、黏糊糊的沼泽里。 它往前冲的劲头一下子就没了。 庞大的动能，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被化解、被吃掉了。 姜康甚至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下。 他就那么站着，用一种看小丑的表情，看着在自己“地盘”里拼命挣扎的怪物。 “饿了，是好事。” 他不紧不慢地开口。 “但吃东西前，得先学会看菜单。” 怪物挣扎得更厉害了。 它全身的骨刺都在震，发出“咔咔”的响声。 一股混乱、狂暴的能量，从它身体里爆出来，想撕开这层束缚。 可那股能量刚出来，就立刻被分解、吞掉，连个水花都没溅起来。 怪物总算意识到，眼前这个瞧着不怎么壮的“食物”，根本不是它能啃得动的。 它那被饥饿塞满的脑子里，头一次冒出了“危险”这个念头。 它放弃了挣扎。 然后，在所有人吃惊的注视下，它猛地一扭头。 巨大的嘴，对准了姜康旁边那个瞧着最弱、最好欺负的目标。 那个叫灵的女孩。 怪物换目标的动作，快得不讲道理。 前一秒还在跟姜康较劲，下一秒，那张满是牙的嘴已经张到了最大，朝着灵的脑袋咬了过去。 它分不清谁强谁弱。 它只知道，啃不动这块硬骨头，那就先吃旁边那碟小菜。 灵的脑子一片空白。 那股腥臭的风扑到脸上，她连叫都叫不出来。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洞洞的嘴巴，在自己眼前越变越大。 就在这个时候。 一只手，就那么随便地伸了出来，挡在了灵的前面。 然后，轻轻地，按在了怪物的“脸”上。 是姜康。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灵的前面。 那只手瞧着没用多大力气。 却让怪物那能撞穿一栋楼的冲劲，一下子变成了零。 时间在这一刻像是停住了。 怪物保持着往前冲的姿势，大嘴离灵的头发只有不到十公分。 可它就是再也前进不了一丁点。 “我说过了。” 姜康的声音很平淡，却有种不许人反驳的权威。 “要先看菜单。” 怪物疯狂地吼叫起来。 它背后的骨鞭“啪”地一下抽出了一道音爆，狠狠地抽向姜康的后背。 骨鞭的速度，快得连影子都看不清。 可就在那尖锐的倒钩快要碰到姜康的时候，它也停住了。 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抓住了。 任凭怪物怎么发力，骨鞭都一动不动。 “力气不错，可惜太散了。” 姜康开始了他的“点评”。 他的手还按在怪物的脸上。 一股看不见的吞噬之力，正从他的手心往外蔓延。 怪物那身瞧着坚不可摧的黑壳子，开始发出“咯吱咯吱”的酸响。 上面出现了蜘蛛网一样的裂纹。 “只会用蛮力，连能量都管不好。” 姜康摇了摇头，语气里全是失望。 “你这种吃法，太低级，也太难看了。” 怪物终于感觉到了恐惧。 第122章 你的吃法，太难看了 这是最原始的恐惧，猎物对上捕食者的恐惧。 它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被这个男人抽走，拆解，最后吃掉。 被这样一点点抹除，比干脆地被杀掉更让人绝望。 它想后退。 可姜康的手牢牢地按在它脸上，怎么都甩不脱。 “联邦那群白痴，是拿我当原型来造你的？” 姜康觉得这事有点好笑。 “可惜啊，只学了个外形，连一点精髓都没摸到。” “吞噬可不是张开嘴乱咬。” “这是一门艺术。” 话音落下，姜康按在怪物脸上的五指用力收紧。 咔嚓！ 清脆的断裂声。 怪物脸上的硬壳应声而碎。 那些碎片还没落地，就化作能量光点，被姜康的手掌吃得一干二净。 “啊——！” 怪物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惨叫。 它那没有五官的脸上，多了一个大窟窿。 窟窿里没有血，只有胡乱翻涌的能量。 “你看，这样吃才有效率。” 在怪物听来，姜康的声音比魔鬼的低语还要可怕。 他松开手，怪物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它背后的骨鞭也软绵绵地垂落下来。 就那一下，它就没了差不多三成的能量。 它怕了。 真的怕了。 眼前这个男人不是食物。 他是来捕食的。 他是站在食物链最顶上，专门吃它们这种东西的存在。 怪物掉头就想跑。 它现在只想离这个鬼地方远远的。 可它才刚转过身，姜康又挡在了它前面。 “跑什么。” 姜康的笑容很和善。 “我还没教完呢。” 他伸出另一只手，抓住了怪物那条还在抽动的骨鞭。 “举个例子，真正的吞噬，要从这儿开始。” 他的目光穿过了怪物的身体，看到了它最里面的，那个又乱又饿的灵魂。 下一秒，姜康发动了【灵魂吞噬】。 一股无法抵抗的拉扯力，直接作用在怪物的灵魂上。 怪物巨大的身体抖了一下，就再也动不了了。 在它混乱的意识里，第一次尝到了比饥饿更难受的滋味。 那是被彻底抹掉的虚无感。 就在这时，姜康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从这个怪物的灵魂渣子里，尝到了一点不属于它的味道，一种高高在上的意志。 一个躲在很远地方的“遥控器”。 那股藏在怪物灵魂里的意志，很冷静，像是在观察。 就像一个搞研究的，正通过自己失败的作品，观察一个全新的、搞不懂的样本。 姜康乐了。 “逮到你了。” 他心里想着。 顺着【灵魂吞噬】搭起来的线，他的意识逆着流了上去。 …… 联邦中心城，地下三千米。 金属房间里，气氛压抑得要死。 主屏幕上，“嵌合体”的生命信号正在飞快下降。 旁边的能量图已经是一片红色的乱码。 “怎么回事！” 将军一把薅住旁边研究员的领子，眼睛里全是血丝。 “为什么‘嵌合体’的能量在被反向吸收！？” 研究员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不……不知道！将军！我们的链接被更强的力量黑进来了！” “那东西……那东西在吃‘嵌合体’的灵魂！” 就在这个时候，将军的身体僵住了。 他感觉到一股意识，一股傲慢、强大、充满占有欲的意识，顺着他跟“嵌合体”的精神链接，直接找到了他。 他好像看到了一双眼睛。 一双隔着几百公里，正饶有兴致“打量”他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没有恨意，也没有愤怒。 只有厨子看见一块上好食材时的那种欣赏。 将军的心一下就凉透了。 他立刻切断了跟“嵌合体”的所有连接。 但是晚了。 那个意识，已经在他的脑子里留下了一句话。 “你的山寨货，味道不怎么样。” “不过你的味道，我倒是很期待。” …… 荒野上。 姜康收回了意识。 那个将军，跑得倒是挺快。 不过没关系，他已经记住那个味道了。 他手上的力道加重了。 “吼——！” “嵌合体”发出了最后一声不甘心的吼叫。 它巨大的身体，从被姜康抓住的骨鞭开始，一寸寸地崩溃。 骨头，肌肉，黑色的外壳，全都变成了能量光点。 然后像溪流汇入大海，全部涌进了姜康的身体里。 不到十秒钟，刚才还不可一世的怪物就消失了。 连根毛都没剩下。 【吞噬‘嵌合体’（半成品）……】 【血脉纯度微量提升……】 【获得新特性：‘混沌适应’（残缺）】 【‘混沌适应’：可短时间适应并吸收混乱能量，但有极高失控风险。】 姜康咂了咂嘴。 味道不行，杂质太多。 不过送的这个“特性”还有点意思。 虽然是个残次品，但改造一下，应该能用。 他转过身。 灵正瘫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他。 她的眼神很复杂。 有害怕，有迷茫，还有一种她自己都说不清的……依赖感？ 刚才，“嵌合体”扑过来的时候，是这个魔鬼挡在了她前面。 这个事实，让她脑子乱成了一团。 “回神了？” 姜康懒得管她心里在想什么。 他扫了一眼那几个还傻站着的兽化者，有些不耐烦。 “你们几个，还想在这儿看到天亮？” 那几个兽化者这才反应过来，吓得连滚带爬，很快就没了踪影。 姜康这才把注意力放回灵的身上。 “你这把‘钥匙’，还挺招人惦记。” 他蹲下身，捏着灵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兽化者想要你，联邦也想要你。” “告诉我，那扇门后面，到底藏了什么好东西？” 灵被他那空洞的眼神看得浑身发冷。 她拼命地摇头，眼泪掉了下来。 “我……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门不能开……开了……世界就完了……” 这种恐惧，像是刻在她骨子里的一样。 “是吗？” 姜康松开手，站起身。 “那就有意思了。” 世界完不完蛋，他一点也不在乎。 他只在乎，那扇门后面的东西，够不够他吃。 他看了一眼联邦中心城的方向，那座飘在天上的钢铁城市。 那个叫将军的“大厨”，这会儿应该收到他的“用餐评价”了。 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精不精彩。 “走了。” 姜康对脚下的黑面条下了命令。 “开胃菜吃完了，该去吃主菜了。” 黑面条发出一声低鸣，巨大的身体开始移动。 它小心地绕开那些兽化者的尸体，调转方向，朝着大陆的中心，那座人类最后辉煌的城市爬去。 姜康拎起魂不守舍的灵，随手把她丢在蛇头上。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涨到1%的【血魂者】进度条，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第123章 满级大佬屠新手村，但是用拔网线的方式 黑面条在荒野上滑行，扬起老大一阵沙尘。 灵总算喘匀了气。 她一点点往后挪，挪到蛇头边缘，离姜康隔了老远。 她觉得这个距离能让她多活几秒。 她不敢正眼瞧他，只敢拿眼角瞥那个背影。 那背影很高，很直，光是看着就让人心里发慌。 就是这个人，把那个怪物撕得粉碎。 然后又随手救了自己一命。 他到底是魔鬼，还是什么更吓人的东西？ 她正犯嘀咕，黑面条的速度慢了下来。 地平线那边，冒出来一个城市的影子。 那是座钢铁和水泥疙瘩垒起来的堡垒，趴在地上跟个铁王八一样。 联邦第11号边缘城区。 呜——！ 警报响了，声音尖得能把天捅个窟窿，在荒野上传得老远。 一层蓝色的光罩子从城里升起来，把整个城市都扣住了。 能量护盾开到了最大。 冰刃那娘们儿跑得还真不慢，话也带到了。 姜康心里想。 城墙指挥室里，空气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指挥官陈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主屏幕。 屏幕上，一个大红点慢悠悠地靠过来。 雷达显示那是一条大到离谱的蛇。 光看那块头，哪个老兵见了不得腿软。 更要命的是，蛇头上还站了个人。 “目标确认，可能是帝级血兽，蛇背上的人极度危险。” “最高军事委员会命令：不计任何代价，把它挡在11号城区外面！” 陈山的手按在控制台上，手背上的筋都蹦起来了。 他跟血兽打了一辈子交道，什么怪事没见过。 但今天这档子事，邪门到家了。 帝级血兽，会让一个人站它脑袋上？ “所有主炮，能量给我充满！” “目标一进射程就开火！马上开火！” 陈山的声音都喊劈了。 城墙上，上百根炮管抬了起来，炮口亮起白光。 那光亮得吓人，里头全是准备把东西轰成渣的能量。 灵看到这阵仗，脸都白了。 她往前爬了几步，一把抓住姜康的衣角。 “别……他们是人……” 她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 姜康低下头，瞧了瞧那只抓着自己衣服的小手，又瞧了瞧那张没血色的小脸。 他感觉这事儿挺有意思的。 “他们拿炮对着我，你让我别还手？” 他说话的调子平平的，没什么起伏。 可就是这股平淡，让灵打了个哆嗦，心都凉透了。 是啊，人家炮都快轰过来了，她居然在求这个魔鬼发善心。 自己真是太可笑了。 就在那些炮口的光亮到最刺眼的时候。 姜康抬起一只手。 他对着那座亮着灯的铁城，隔空轻轻一握。 嗡—— 没有爆炸，也没有冲击波。 只有一声很轻的嗡嗡声，但好像每个人都听见了。 然后，整个世界都黑了。 11号城区，那上百门口已经快要发射的主炮，炮口的白光灭了。 罩着城市的蓝色护盾，闪了两下，也没了。 城墙上的探照灯，指挥室里的屏幕，通讯器里的滋滋声…… 所有用能量的东西，一下子全成了哑巴。 整座城，黑漆漆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指挥室里，陈山看着黑掉的屏幕，嘴巴张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停电？ 不可能！ 11号城区有三套供能系统，还有顶级的备用能源。 就算血兽把城踩烂了，指挥室的灯都该亮着！ 可现在，什么都用不了了。 这根本不是破坏，这是被釜底抽薪。 人家连动手都懒得动，直接把他们的“电”给拿走了。 姜康办完这事，就跟掸了掸灰尘一样，再没多看那座城一眼。 他让黑面条从那座安静的城市边上爬了过去。 城墙上，数不清的联邦士兵就这么看着。 看着那条跟山一样的怪物从他们脚底下路过。 看着怪物头上那个男人，从近到远。 没一个人开枪。 不是不想，是吓得手指头都动不了了。 在这种力量面前，胆子大不大，根本没用。 离城市远了，姜康看了眼自己的状态。 【‘混沌适应’（残缺）……正在补全……补全度17%……】 把一座城的能量护盾当点心吃了，味道还行。 虽然杂七杂八的，但份量足。 从“嵌合体”那抢来的这个破烂能力，好像找对用法了。 不是去适应乱七八糟的能量，而是主动把能量搅乱，然后再一口吞掉。 看来以后得多找几个这种“充电宝”。 灵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她脑子已经不会转了。 她以为会死很多人，血会流成河。 可那个魔鬼，一个都没杀。 他只是……让那座城睡着了。 他不是只知道杀人。 他更像个猎人在戏耍自己的猎物。 …… 同一时间。 联邦中心城，地下三千米深处。 将军看着11号城区传回的最后影像，还有那份能量凭空消失的数据报告，手心全是汗。 完了。 那根本算不上战斗。 那是被人把武器全收走了。 那个男人，能把一整座城的能量都给“吃”了。 “他来了……他就是冲着中心城来的！” 将军的眼神变得很吓人，透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 普通军队在他面前，就是个笑话。 他接通一个加密通讯。 屏幕上是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影。 “启动‘守门人’计划，我要地榜上的人出手。” …… 越往大陆中心走，周围的样子全变了。 荒野不见了。 地上是平整的合金路，路边还有机器人在巡逻。 天上还有些飞车安安静静地飞来飞去。 这才是联邦该有的样子。 干净，高级，有规矩。 跟外面的破烂世界完全是两个地方。 黑面条忽然停了。 姜康感到有股杀气锁定了自己。 前面的路上，站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战斗服，身材很好。 手里提着一把又细又长的黑刀。 她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把拔出来的刀，随时准备砍人。 是个宗师。 “地榜第七十二，‘影刃’。” 女人说话一点感情都没有。 “奉命取回联邦的东西。” 她的眼睛越过姜康，盯住了他身后的灵。 她话还没说完。 人就不见了。 紧接着。 四面八方全是亮晃晃的刀光，把姜康整个人都包了进去。 每一刀都快得看不清，角度又刁钻，不给人留活路。 这就是她的本事，“无形”。 用快到看不清的速度攻击。 姜康反而笑了。 他就那么站着，动都没动一下。 任凭那些刀光砍在自己身上。 叮叮当当！ 响声跟下冰雹一样。 第124章 终极反转：屠龙者终成恶龙 将军那张大脸出现在能量护盾上，声音跟打雷一样。 “入侵者，欢迎来到联邦。” “开胃菜吃完了，现在该上主菜了。” 那张脸的目光移开，落到了姜康旁边的灵身上。 “想入席，门票就是你旁边的那把‘钥匙’。” “交出她，不然这座城，还有你，都是我嘴里的肉！” 这声音带着联邦最高统治者的压力，砸在中心城每个人的心上。 悬浮城里，好多人挤到透明的窗户边往外看。 他们都看到了。 看到了只在绝密档案里提过的帝级巨兽。 也看到了站在巨兽头顶，那个小得可怜，却又让人不敢不看的男人。 恐慌和议论声，在城市里到处响起。 灵的脸一下就白了。 她看看脚下这座漂亮的人类城市，又看看身边这个不把人命当回事的魔鬼。 嘴唇抖着，说不出话来。 她真怕姜康会把她丢出去。 她更怕下一秒，这座城市就变成一片火海。 姜康反而被逗笑了。 笑声很轻，但灵听得很清楚。 那笑声里，是看耍猴戏一样的瞧不起。 他抬起头，看着护盾上那张装腔作势的大脸。 “你的菜单，也在我的菜单上。” 他用很轻的声音说，只有他和灵能听见。 意思很明白。 你以为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你连上桌的份儿都没有，你本身就是一道菜。 姜康抬起一只手。 对着那座飘在天上的大城市，张开了手指。 地下指挥室里，将军通过屏幕看到了这个动作。 一股让他骨头发冷的恶意，好像能顺着信号爬过来。 不对劲。 他想干什么？ 下一秒，姜康的手指用力握紧。 做了个抓东西的动作。 嗡！ 罩着整个天空之城的能量护盾，没炸。 它开始自己扭曲，变形。 将军那张威严的大脸，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攥住了。 五官挤在一起，又好笑又吓人。 “不！这怎么可能！” 指挥室里，将军看着屏幕上红成一片的警报，叫得嗓子都破了。 “能量！城市的能量在流失！” “护盾系统没被打破，它在被……被吃掉！” 护盾上的光，变成了一道彩色的河。 那条河的尽头，就是姜康-康的掌心。 将军的脸彻底不见了。 整个中心城的主能源系统，直接废了。 亮堂堂的天空之城，一下子黑了。 只有几栋楼的备用灯亮着，发出白惨惨的光。 城市里，到处都是吓破胆的尖叫。 联邦的骄傲，人类最后的希望，就这么灭了。 【数据面板刷新：‘混沌适应’补全度78%……】 【获得新特性：‘能量虹吸’（可主动吸收并转化无主能量）】 姜康感觉着身体里多出来的力量，挺满意。 这个大号充电宝，质量果然可以。 他让黑面条载着自己和吓傻了的灵，朝那座黑漆漆的城市飞去。 城里的联邦军乱成了一锅粥。 通讯断了，大部分武器也用不了。 只能傻看着那条山一样的巨兽越来越近。 就在黑面条快要飞进城市的时候。 两个人从城里冲出来，拦住了路。 一男一女。 穿着一样的银色作战服。 他们的气息一模一样，就像一个人和他的影子。 地榜第五十九，“双子星”。 “入侵者，你的狂妄到此为止。” 男宗师开口，说话没一点感情。 “我们守护的不是这座城，是人类的秩序。” 女宗-师接了后半句。 他们的武道是“共鸣”。 两个人联手，力量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 话还没说完，战斗就开始了。 “双子星”的攻击像浪潮一样，配合得找不出一点毛病。 男宗师的攻击看不见摸不着，是冲着脑子来的。 女宗师的攻击是锋利的能量刀，是砍人身体的。 真真假假的幻象和要人命的攻击，在姜康身边炸开。 黑面条那么大的身子都被他们的气场压住，僵在半空动不了。 灵看着那对为了守护家园而战的宗师。 他们的动作，他们的决心，都闪着一种叫“英雄”的光。 她回头看看身边这个，只把所有东西都当食物的魔鬼。 心里那种矛盾的感觉，从来没这么强烈过。 她第一次，真心希望。 希望姜康能输。 姜康在他们狂风暴雨的攻击里，总算皱了下眉头。 “有点吵。” 他说完，就用了刚到手的“能量虹吸”。 他不再光站着挨打。 一股吸力从他身体里冒出来。 “双子星”打出来的所有能量攻击，不管是砍人的刀，还是冲击精神的玩意儿。 一靠近他，就全被扭曲、分解，然后被他吞了。 他们最强的招数，成了给姜康充电的东西。 “双子星”的动作停住了。 他们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攻击就像石头掉进海里。 对方的气息，反而越来越强。 这家伙，在拿他们当饭吃！ 姜康已经看腻了他们的套路。 他抓住两人因为吃惊露出的一个空当。 两只手同时伸出去。 掐住了两人的脖子。 【灵魂吞噬】。 “双子星”所有的害怕和不甘心，都停在了脸上。 从他们破碎的记忆里，姜康得到了更有用的消息。 将军启动“守门人”计划，是个幌子。 他真正的目的，是想利用姜康攻城搞出的乱子和能量波动。 好激活藏在中心城地下的一个巨大仪式法阵。 有意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可惜，黄雀不知道，蝉也是来找吃的。 姜康随手扔掉两具干巴巴的尸体。 他带着灵，直接冲进了中心城。 城里乱七八糟，居民到处跑。 他看都没看。 直接朝着记忆里仪式法阵的核心，血脉圣殿飞去。 他到血脉圣殿的时候，发现这里安静得吓人。 将军一个人，站在圣殿中间的祭坛上。 他脸上没了之前的惊慌，反而是一种病态的兴奋。 整个圣殿的地上，都刻着复杂的纹路。 那些纹路，正亮着不吉利的红光。 “你终于来了。” 将军看着姜康，笑了。 “谢谢你，帮我省了收集‘祭品’的麻烦。” 他说的，是姜康刚才吞掉的城市能量，还有那两个宗师的命。 这些被姜康吃进去的能量，通过一种奇怪的联系，又被这个法阵给吸走了。 将军一巴掌拍在祭坛中心。 整个中心城地下的仪式法阵，彻底启动！ 轰！ 无数血红色的能量锁链，从地上射出来。 但目标不是姜康。 而是他旁边的灵。 将军看着被瞬间捆住的灵，疯狂地大笑起来。 “我从没想过要杀你！蠢货！” “我是要用你的力量，和这座城的能源，把‘钥匙’彻底熔断！” “把那扇门……永远地锁死！” 第125章 熔断钥匙？你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将军尖锐的笑声刮擦着圣殿的墙壁。 他盯着被血色锁链吊起的灵，眼神里全是扭曲的兴奋。 他冲着姜康吼。 “你还当自己是猎人？” “你就是根引线，帮我点燃祭品的蠢货！” 这话喊得又响又得意，透着一股自以为是的聪明劲儿。 灵的身体在半空抽搐。 锁链不只捆着她，更像无数根管子，扎进她身体里抽着什么。 她的生命力，还有更核心的东西，正被飞快地吸走。 她疼得意识都模糊了，还是死死地睁着眼，看着姜康。 那眼神里只剩下哀求。 她不想死。 她更怕，自己会变成那个传说中毁灭世界的罪魁祸首。 姜康脸上的表情沉了下来。 倒不是同情，也不是气恼自己被算计。 他只是觉得，自己的玩具被人碰了，还弄得很脏。 他一开口，声音不高，却把将军的笑声压了下去。 “我让你死了吗？” “你把我的钥匙弄坏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到了锁链跟前，一拳砸了上去。 拳头跟锁链撞在一起，响声闷得吓人。 锁链只是红光一闪，动都没动一下。 姜康的拳头上，反倒第一次出现了烧焦的黑印。 将军的笑声更大了，简直像个疯子。 “没用的！蠢货！” “这可是‘法则’的力量！是联邦研究了上百年的成果！” “就是专门用来熔断‘血源’，把那扇门彻底焊死的！” 姜康收回手，瞥了眼拳头上的黑印。 他没再继续攻击。 他只是闭上了眼睛。 他脑子里的【数据面板】，信息刷新得快到出现了残影。 一行行他看不懂的数据，在他脑海里飞速滚过。 【检测到‘法则’雏形：‘终结’与‘封印’……】 【能量来源：中心城地脉能源核心……】 【与目标‘钥匙’血脉产生强制共鸣……正在进行不可逆熔断……】 姜康在分析这些的时候。 灵的意识已经飘走了。 她觉得自己穿过了一道门。 门后头，没有她以为的血兽和怪物。 只有一片死掉的，碎掉的星空。 星空中央，一个光是轮廓就让星辰显得渺小的东西在沉睡。 它呼吸之间，仿佛有无数世界生灭。 一个很轻、很悲伤的念头，钻进了灵的脑子里。 “……饿……” “找到了。” 姜康睁开了眼。 他脸上又挂上了那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他没再管天上的锁链，也没去看那个快笑死的将军。 他弯下腰，一只手按在了地上。 他用上了刚升级的能力。 【能量虹吸】。 不过这次，他吸的不是什么护盾。 而是整个法阵的能量源头。 是藏在中心城地底下那个人造太阳，地脉能源核心！ “你干什么！” 将军的笑声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他的脸色全变了。 他发现，给法阵供能的能量流，突然乱了套，忽大忽小。 半空中的血红锁链也跟着闪烁不定，一副要断电的样子。 他想加大能量，稳住法阵。 结果他吓坏了，自己竟然失去了对能源的控制。 那个男人，在跟他抢整个城市的能源控制权！ 姜康加大了吸力。 一股又庞大又干净的能量，顺着地面钻进他身体。 地脉能源被他搅成了一锅粥。 突然。 整个血脉圣殿的法阵，发出一声尖锐的、像金属被拧断的哀嚎。 失控的能量，彻底跑偏了。 它没去“熔断”那把钥匙。 反而拿灵当坐标，变成了一发看不见的炮弹，狠狠地轰向了那扇看不见的“门”！ 将军的计划，完完全全地失控了。 轰隆！ 整个血脉圣殿都在摇晃。 圣殿正中，空间被撕开一道黑色的口子。 口子对面，就是灵刚刚看见的那片死寂星空。 一股比“嵌合体”纯粹百倍，也恐怖万倍的气味，从口子里漏了出来。 那气味只是飘出来一点点。 圣殿外的天空之城，就开始长出一些奇怪的东西。 坚固的合金大楼上，长出了一块块还在跳动的血肉。 将军傻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道口子，嘴里一直念叨。 “不……不该是这样……怎么会……” 他离口子最近。 第一波漏出来的“污染源”，直接浇在了他身上。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扭曲、变大。 血肉跟身下的金属祭坛糊在一起，变成了一坨长满眼睛和触手的、叫不出名字的怪物。 捆着灵的锁链，应声碎裂。 她从半空摔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她看看那道还在变大的空间裂缝，又看看那个正在变异的将军。 最后，她看向了姜康。 她发现，这个她一直看作魔鬼的男人，脸上一点害怕都没有。 他脸上是一种…… 一种厨子看见了绝世好料才会有的表情。 姜康用力闻了一下空气里的味道。 “这味儿……才算地道。” 他一步一步，走向那个还在嚎叫、还在变异的将军。 他根本没看那道还在扩大的空间裂缝。 也没管从裂缝里传来的、那股能让一切死掉的恐怖念头。 变异后的将军，实力暴涨。 一下子就够到了“灾厄级”的边。 他剩下的一点脑子，让他把所有的恨都对准了姜康。 无数血肉触手从他身上射出来，扑向姜康。 每一根触手上，都带着浓厚的“污染”法则。 姜康躲都懒得躲。 他任由那些恶心的触手缠住自己。 然后，他发动了【无限吞噬】。 那些触手上的“污染”法则，一碰到他的身体，就被强行拆开、吸收。 他整个人成了一个无底洞。 变异将军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被他抽走，变成了他的补品。 吞噬中，姜康对“污染”有了新的理解。 原来所谓的“污染”，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吞噬”罢了。 他身体里，那个属于【血噬者】的瓶颈，开始松了。 几分钟后。 原地只剩下一具干尸，勉强能看出个人形。 还有一地的建筑垃圾。 那道吓人的空间裂缝，因为没了能量，也慢慢合拢，最后不见了。 刚才的一切，就像一场梦。 灵看着毫发无伤走回来的姜康，嘴唇动了动，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男人，刚刚把一场能毁掉世界的灾难，当成自助餐给吃了。 【数据面板刷新：‘血噬者’等阶提升至‘血魂者’！】 【获得新特性：‘法则侵染’（可将吞噬的法则之力，少量附着于自身攻击中）】 【获得‘将军’记忆碎片：联邦最高机密档案库7级权限口令……‘赤灾’源文件-001号档案位置……】 姜康没搭理灵。 他闭上眼，消化着脑子里多出来的记忆。 他很快找到了那个所谓的001号档案。 当他用新到手的权限，“看”到档案封面时，他愣住了。 封面上没有字。 只有一幅肖像画。 画上的人，穿着一身很旧的武道服，表情很平静。 画上那张脸，跟他现在这张脸，找不出半点不同。 第126章 001号档案：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将军的记忆被消化干净了。 档案封面上的那张脸，就是他自己。 这感觉，真他妈的怪。 活了这么久，他头一次对“吃”以外的事提起了精神。 我到底是谁？ 这破世界又跟我有什么牵扯？ 这种陌生的念头让他有点烦，又觉得有点意思。 旁边的灵看着他脸上难得的迷茫，心里的恐惧淡了些，反倒是更糊涂了。 外面的城市乱成了一锅粥，尖叫声吵得人心烦。 能源断了，防御系统也废了，通讯器里只有一片电流的杂音。 恐慌比瘟疫还快，暴动和哭喊到处都是。 联邦最高议会。 一个白发老头正盯着将军死前传回的最后画面。 他是议长。 “我们的敌人变了。” 他对着所有议员宣布。 “忘掉外面的血兽，现在，城里这个会‘吃’东西的怪物，才是我们的目标。” 姜康懒得理会那些杂音，他扭头问灵。 “‘赤灾源文件-001号档案’，在哪？” 灵被他问得浑身一颤，使劲摇头。 她连这名字都是头回听说。 姜康倒也不觉得奇怪。 从将军的记忆里，他知道那份档案在联邦最核心的“根服务器”实体库里。 那个地方，连将军都没资格进去，只能看看目录。 有点意思。 联邦这帮孙子，藏得够深的。 议会里，议长下了两个命令。 一是立刻封死“根服务器”档案库，准备炸掉。 二是派出他的私人卫队，“寂静”小队。 他补充了一句：“他们不是去送死，是去给他身上做个记号，拖延时间。” 姜康凭着脑子里的地图，带着灵在黑暗里穿行。 他收敛了身上的味道，那条叫黑面条的大蛇也早就被他打发走了。 他现在就像个在自家后院散步的鬼魂。 路上总有不开眼的家伙朝他开火。 他只是嫌烦地挥挥手。 那些人就碎成了一地烂肉。 他看都懒得看一眼。 这些杂鱼，连当开胃菜的资格都没有，味道太差。 灵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毫不在意地走过火光和废墟，脑子乱糟糟的。 她终于没忍住，哆哆嗦嗦地问：“你……你不管他们吗？” 姜康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白痴。 “为什么要管？” “他们又不好吃。” 灵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又被砸碎了一次。 她开始搞不懂，联邦守护的“秩序”，和这个男人的“道理”，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路过一个广场的时候，他们被十几个人影堵住了。 这些人穿着灰扑扑的隔绝服，身上一点能量反应都没有，像是死人。 他们手里的刀和弩箭上，都涂着黑绿色的毒液，专门废掉高阶武者的血脉。 “寂静”小队。 为首的刀疤脸男人看着姜康，语气平静得像在聊天。 “我们杀不了你。” “但议长的命令，是让你‘记住’我们。” 话音刚落，所有队员都按下了胸口的某个按钮。 没有声音，没有爆炸。 一团团灰色的雾气从他们身上炸开。 姜康第一次皱了皱眉。 他发现，这些灰雾根本不是能量，也不是灵魂，没法吃。 那玩意儿像个烙铁，直接烫在了他的气息上，留下一个无法抹去的印记。 一个坐标。 这下，他走到哪都成了黑夜里的太阳，藏不住了。 “根服务器”档案库。 议长亲自守在这里。 他看着监控屏幕上那个亮得扎眼的红点，对旁边的技术员下令。 “他来了。” “启动‘归零协议’的最后倒数。” 厚重到不像话的合金门一层层关死。 档案库内部的自毁装置也启动了。 档案库那边传来的能量波动，告诉他对方要销毁东西了。 姜康不打算再散步了。 他发动了刚到手的能力。 【法则侵染】。 他对着面前厚得离谱的合金墙，直接一拳砸了过去。 拳头上，缠绕着一丝刚从将军那“吃”来的“污染”法则。 坚固的合金墙没碎，反而像被强酸泼中的烂肉，“滋滋”地融化出一个大洞。 墙后的士兵看到这一幕，胆子都吓破了。 这他妈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姜康就这么一路撞过去。 所有的防御在他面前，都跟豆腐一样被“融”穿。 监控室里，议长看着屏幕上那个疯狂逼近的红点，再也维持不住冷静。 他脸上满是骇然。 “他把将军的力量，变成自己的了！” 自毁倒计时还剩最后十秒，姜康融穿了最后一扇门，站到了议长面前。 议长反而笑了，指着身后一个巨大的玻璃罐子。 “晚了，原始数据正在被彻底销毁。” 姜康看都没看他。 信息？ 信息不也是一种能量吗？ 能吃。 他把手按在了滚烫的玻璃容器上。 【灵魂吞噬】。 议长脸上的表情，像是活见了鬼。 正在被强光分解的数据，像是找到了宣泄口，化作光的溪流，硬生生被他从销毁程序里抽了出来，涌进他的脑子。 他闭上眼。 “赤灾源文件-001号”的全部内容，在他脑中展开。 一百多年前，这片大陆有个最强的武者，叫姜康。 他为了变得更强，干了件疯事——他想吞掉这个世界本身。 结果他玩脱了，自己失控成了污染世界的第一个怪物，也就是所谓的“赤灾”。 而建立联邦，号称要守护世界的英雄们，全是他当年的徒弟。 他们建立高墙，不只是为了抵御怪物。 更是为了掩盖一个真相，一个关于他们老师的真相。 他们联手把“吞噬”定义成了最邪恶的力量。 姜康睁开眼。 原来，是我自己把这个世界弄脏的。 他心里没有半点愤怒或悲伤。 只有一种“原来如此”的平静。 以及，“我的东西，是时候拿回来了”的念头。 档案的最后提到，他那些好徒弟，把他失控后的力量、灵魂和身体，分别封印在了三个地方。 并用三把不同的“钥匙”看守。 而灵，就是看守其中一份封印的“钥匙”。 她看守的，是他被剥离出去的……“人性”。 姜康抬起了头。 第127章 我的良心有点脏，需要清理一下 档案库里，数据流最后的光芒消失在姜康的掌心。 他消化完了将军的记忆。 也看清了那张档案封面上的脸。 就是他自己。 这感觉，真他妈的怪。 活了这么久，他头一次对“吃”以外的事提起了精神。 我是谁？ 这破世界又跟我有什么牵扯？ 陌生的念头让他有点烦，又觉得有点意思。 姜康缓缓睁眼，落在了灵身上。 那道注视变了。 不再是看一块储备粮，而是像在打量一件失而复得的私有物。 充满了审视和探究。 灵被看得浑身发毛。 她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捏碎。 他朝她伸出手。 灵吓得闭上了眼睛，身体绷得跟块石头一样。 预想中的死亡没来。 姜康只是轻轻捻掉了她发丝上的一点灰尘。 他开口，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 “脏了。” “我的东西，不该这么脏。” 档案库的角落里，被吸干的议长还没死透。 他看着姜康，喉咙里发出漏风般的声音。 “你……你都知道了……” “但你永远别想完整……另外两把钥匙……” “他们绝不会让你……” 话没说完，他的头一歪，彻底没了动静。 姜康理都没理那具尸体。 他拉起还在发愣的灵的手腕，转身就走。 “走了。” “去把我的其他零件拿回来。” 那感觉，就像是去仓库取回寄存多年的行李。 他们刚走出档案库的大门。 就发现中心城的混乱中，出现了一支截然不同的军队。 他们装备精良，行动高效，沉默得像一群钢铁幽灵。 正是联邦最精锐的“血铁军团”。 为首的独眼指挥官看到他们，单眼中精光一闪。 他通过战术频道低吼。 “目标确认！” “他控制了‘人性之钥’！” 血铁军团没有使用能量武器。 他们举起了造型古怪的步枪。 咻咻咻！ 无数涂抹着诡异绿色液体的实体弹头，朝姜康射来。 紧接着，一张张特制合金网当头罩下。 姜康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运转出现了一丝滞涩。 虽然微不足道，但很烦人。 他懒得跟这些铁罐头纠缠。 他直接催动了刚吞噬来的能力。 【法则侵染】。 姜康一脚跺在地上。 一丝灰黑色的“污染”法则，顺着地面蔓延开。 坚固的合金街道，瞬间血肉化。 地面变成蠕动的筋膜和触手。 无数血肉触手破地而出，将一队队精锐士兵死死缠住。 惨叫声和金属被腐蚀的滋滋声混成一片。 他带着灵，轻松穿过了防线。 独眼指挥官没有追击。 他死死盯着他们的背影，启动了加密通讯。 “他朝南边海岸线去了。” “通知‘守望者’，B计划启动。” 在一处废墟顶上，风吹起了灵的头发。 她终于鼓起勇气，颤声问道。 “我……我到底是什么？” 姜康看着远方血红色的天空，随口回答。 “你是我丢掉的良心。” “一个关着它的笼子。” 这句话，比任何攻击都更让她感到寒冷。 姜康翻找着议长的记忆，很快找到了目标。 第二个封印地点，在污染海域深处的“沉没监狱”。 那是一座赤灾前的海底研究基地。 守护那里的第二把钥匙，代号——“守望者”。 记忆中还藏着一个更深的秘密。 联邦高层封印他，不只是为了自保。 他们一直在研究他被分割的力量。 妄图复制“无限吞噬”的能力。 血铁军团所谓的“兽血改造”，就是这项研究的失败产物。 姜康把这部分记忆，刻意让灵“感受”到了。 一股冰冷的信息流冲进她的脑子。 灵彻底呆住了。 原以为的英雄，不过是一群偷窃魔王力量的贼。 他们偷了东西，还反过来骂魔王邪恶。 她再看向身边这个真正的“魔王”，感觉无比复杂和混乱。 前往海岸线的路上。 他们遇到一群破败城的拾荒者。 这些人正被一头由废旧金属和血肉拼接而成的畸变血兽围攻。 姜G康本打算绕路。 灵体内的“人性”本能却让她脱口而出。 “救救他们！” 姜康瞥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头血兽。 他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这头……看起来口感很脆。” 他随手一指。 那头巨大的畸变血兽瞬间解体，化作最纯粹的能量，被他隔空吞噬。 拾荒者们得救了，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他们的首领，一个独臂老人，爬了起来。 他认出了灵。 破败城的黑市里，有关于“钥匙”的高额悬赏。 老人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又赶紧低下头掩饰。 姜康捕捉到了那个瞬间。 他没有动手，只是走到老人面前。 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回去告诉所有人。” “就说，天灾回来收租了。” 他们终于抵达了海岸线。 曾经蔚蓝的大海，如今是一片翻涌着暗红色泡沫的粘稠液体。 空气中满是咸腥和腐败的气味。 姜康抬脚就要走进海里。 灵吓得脸都白了，一把拉住他。 “不行！深海的压力和污染会把我们压成肉泥的！” 姜康没说话。 他只是用“污染”法则，在他们周围撑开一个黑色的能量气泡。 气泡隔绝了所有海水，如同一个深海观光电梯。 气泡缓缓下沉。 无数奇形怪状的深海血兽，在气泡外游过。 在数千米深的海底，他们看到了一座巨大的监狱轮廓。 但这监狱并非死物。 它的表面覆盖着一层搏动着的、发出幽幽光芒的巨大血肉。 像一颗沉睡在海底的心脏。 而在心脏顶端，静静地坐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穿着老式深海潜水服的老人。 他似乎完全不受污染和水压影响。 他缓缓睁开眼。 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星辰般深邃的智慧。 他的注视越过姜康，直直地看着灵。 一道苍老的声音，直接在两人脑海中响起。 “人性的孩子，你终究还是把这头饥饿的野兽，引到了他灵魂的门前。” 第128章 终极补完计划：拿来吧你！ “老东西，你挡着我拿回我的玩具了。” 姜康向前走了一步。 他周围的海水，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开始不正常地扭曲。 守望者没动，只是平静地回应。 “这里是‘灵魂’的领域。” “在这里，饥饿的野兽，是找不到门的。” 这老头子在说什么屁话。 我的东西，我回家拿，还要讲规矩？ 守望者抬起手，指向那颗还在跳动的巨大血肉心脏。 “这整座监狱，就是你被剥离的灵魂。” “它混乱、饥饿、没有理智。凭你现在的‘兽性’，只会被它当成异物排斥、撕碎。” 这套说辞，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哦，想起来了，当年我那几个好徒弟，也总爱讲这些大道理。 守-望者的视线转到了灵的身上。 “但她不一样。” 他慢慢地说。 “她是‘人性’的凝结。有她在，这颗狂乱的心脏才会安静下来，为你打开一条缝隙。” 姜康第一次，正眼打量了一下旁边的灵。 原来还有这种用途。 这趟出来，总算没白捡个累赘。 他懒得再废话，直接抓着灵的手腕，走向那颗搏动的心脏。 灵吓得想往后缩，可那只手跟铁钳一样，根本挣不开。 随着他们靠近，心脏表面的血肉，真的跟活过来一样，向两边退开。 一条深不见底，由扭曲光影构成的通道，出现在他们面前。 姜康踏进通道的一瞬间，一股看不见的力量把他和灵分开了。 眼前不再是海底。 是一片碎掉的星空。 无数记忆的碎片，跟流星一样，在他身边划过。 这些都是他变成“赤灾”前的记忆。 在山顶上，对着一群小屁孩讲武道。 一个人关在黑屋子里，研究怎么突破武道的极限。 还有最后，那个疯狂的念头。 这个世界，应该可以更好吃。 通道外面，守望者看着一脸惊恐的灵，解释了自己的来历。 “我不是人类，我是‘秩序’。” “是你身边那个男人，曾经的弟子们，用他们的法则和生命创造出的第二把钥匙。” “我的使命，就是‘守护’。” 灵的脑子已经不会转了。 钥匙不是人，是法则？ 那她自己又算什么？ 同一时间。 遥远的海面上，独眼指挥官的舰队已经到了预定位置。 他看着仪器上一个疯狂闪烁的光点，下达了命令。 “‘法则共鸣器’启动！” “等他与‘灵魂’融合的那一刻，就是他最脆弱的瞬间！” “用联邦的‘铁律’，给他打上永不磨灭的奴隶烙印！” 记忆星空里。 姜康对那些划过去的往事，嗤之以鼻。 全是些没用的垃圾信息，只会占脑子内存。 他直接朝着星空最中间走过去。 那里悬着一个吞掉所有光线的黑洞。 那才是他灵魂最本源的样子。 纯粹的，绝对的“吞噬”。 他没有一点犹豫，一步跨进了黑洞。 没有被吞掉。 反而是那个黑洞，被他给吸收了。 整个记忆空间瞬间塌了。 他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完整”过。 姜康睁开眼，回到了海底监狱前。 他身上的气息变得深不见底，好像能把人的视线都吸进去。 然而，就在他力量回归的同一秒。 一道肉眼看不见的法则之矛，从天而降。 它穿透了万米深的海水，直直地刺向他的眉心。 “我的使命是守护‘灵魂’回归，而非守护‘野兽’肆虐。” 守望者的声音响了起来。 “但‘秩序’，必须得到贯彻。” 他瞬间出现在姜康面前，用自己由法则构成的身体，挡住了那道“铁律之矛”。 矛和身体撞在一起，没有声音。 只有一片刺眼的光。 守望者的身体，在光里一点点地碎掉，消失。 “铁律之矛”被抵消了大半。 但剩下的一点力量，还是击中了姜康。 它没能奴役他。 却在他的灵魂上，留下了一道很细的裂痕。 一道代表着“服从”的法则烙印。 一股陌生的，被束缚的感觉，让姜康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暴怒的情绪，第一次这么清晰。 他猛地抬起头，视线好像穿透了万米的海水。 他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海面轻轻一点。 下一秒，整片海域瞬间沸腾。 一道混合着“污染”法则的漆黑水柱，冲天而起。 它精准地轰向了联邦舰队。 海面上，独眼指挥官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漆黑的水柱吞没。 目睹了这一切的灵，身体里那股属于“人性”的力量，因为守望者“秩序”的牺牲，产生了剧烈的共鸣。 她感觉到，自己不再只是一个“笼子”。 一种全新的，属于“制衡”的力量，在她身体里悄悄醒了过来。 在被摧毁的舰队残骸中。 姜康捕捉到了一丝熟悉的法则波动。 那是他第三个弟子，也是当年最擅长阵法和封印的那个徒弟，独有的空间法则。 他用这股力量逃走了。 姜康的记忆里。 关于第三份封印，他的“身体”的所在地。 以及看守那里的第三把钥匙的信息，瞬间变得清晰起来。 第129章 我的身体你也敢碰？ 姜康随手一指。 整片污染海域就像被捅了马蜂窝。 海水不再是水，而是咕嘟冒泡的肉汤，腥臭又恶心。 无数长着鬼脸的畸形怪物从汤里挣扎着爬出来，还没站稳，就被更大的同类扯碎吞掉。 姜康心里第一次这么清楚地感受到那种毁灭冲动。 这感觉，原来叫“暴怒”。 嗯，挺特别的。 他抬手想去抓住那股溜走的空间波动。 那个“好徒弟”，他非得把他揪出来不可。 然后，把他和他的那些法则，一块儿碾成渣。 可就在他力量快要爆发的时候，眉心突然一阵刺痛。 那个烦人的“服从”烙印，就像发动机里卡了颗螺丝。 力量运转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卡了一下。 虽然只是那么一丁点儿时间，但就是让人很不爽。 他试着用吞噬的力量去包住那烙印，想把它消化掉。 结果更糟。 那东西像是焊在了他灵魂上，硬扯的话，感觉就像要把脑浆子都拽出来。 真是操蛋，搞砸了。 这帮混账徒弟，死了都还不安生。 他心里烦躁，周围的血肉海也跟着更剧烈地翻腾起来。 旁边的灵被那股气势压得腿都软了。 她的小脸刷白，身体抖个不停。 那种极致的害怕，让她体内刚醒来的那股力量，为了保护自己，下意识地冒了出来。 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光，柔柔地从她身上散发，轻轻罩住了姜康。 这光弱得可怜，连只最弱的血兽都碰不伤。 可它碰到姜康的瞬间，他眉心的刺痛居然好了那么一点点。 就像给卡住的齿轮，滴了滴油。 嗯？ 姜康猛地扭头，一把抓住灵的手腕。 他快得像一道闪电，手上的力气能把合金都捏扁。 “你干了什么？” 这话里可没有一点谢意。 更像是发现一件工具突然有了新功能的意外。 这小东西，居然还是个移动止痛药？ 还没等灵吓得说出话来。 前方那股快要消失的空间波动，突然又在半空中聚拢。 一行扭曲的光字，嚣张地飘了出来。 “老师，您的‘身体’，现在有新主人了。想要的话？来‘天空之墓’拿吧。” 这简直是明晃晃的挑衅。 姜康放开灵，脑子里飞快地搜索着从议长那里扒来的记忆。 “天空之墓”。 找到了。 那是赤灾前的一座浮空城市，后来废弃了。 现在，被他那个擅长空间和阵法的第三徒弟，“匠圣”，改造成了一座巨大的空中堡垒。 而他被封印的“身体”，就是那座堡垒的能量核心。 用我的东西，给你自己造的玩具当电池？ 这群徒弟，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姜康不再耽搁，直接拎着灵的后脖领，冲上了天。 他现在对找回自己的身体，兴趣更浓了。 飞着飞着，他们经过了一个被能量冲击彻底摧毁的城市边缘区。 城市变成了一片冒着烟的废墟，幸存者的哭喊声老远都能听到。 灵看着那地狱一样的景象，嘴唇都咬白了，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姜康却看都没看一眼。 他只是觉得有点饿了。 一只不识趣的王级血兽，正好从下面的废墟里钻出来，对着他们吼叫。 姜康随手一抬。 那头小山似的血兽，立马就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分解，变成最纯粹的能量，涌进了他的嘴里。 他咂了咂嘴巴。 “肉太老了，还有股烧轮胎的味道。不好吃。” 灵听着他的评价，又看看下面那些绝望哭喊的人。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快要被这混乱搞炸了。 就在这时候，前面冒出来一队拦路的。 他们穿着一身白色的密封服，手里拿着造型奇怪的音波武器，一声不吭，活像从太平间里走出来的。 这是“匠圣”那些狂热的信徒，人称“净化者”。 这群神神叨叨的家伙，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带头的净化者没多说废话，直接举起手里的武器。 嗡！ 一道道看不见的声波，冲着姜康散开。 这玩意儿不伤身子，却直捣灵魂。 声波的频率，正好和他眉心那道“服从”烙印产生了奇怪的共鸣。 灵魂深处的刺痛，一下放大了百倍。 姜康的动作，僵硬了一瞬间。 就是现在！ 净化者们抓住时机，撒出一张由法则组成的光网，直接罩了过去。 这网，是专门用来抓那些失控的“法则造物”的。 眼看着他就要被网住了。 旁边的灵看着这一幕，脑子空空的。 她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可有一个念头，却异常清楚。 他不能被抓走！ 他要是被抓走了，那我呢？ 下一个被关进笼子的，不就是我了！ 她狠狠咬了下舌尖，剧痛让她一下清醒过来。 她拼命催动体内那点儿微弱的“制衡”之力，在姜康身前，勉强撑开了一道薄薄的屏障。 “他现在……还不能让你们抓走！” 少女的声音因为害怕和疼痛，抖得不像样。 但喊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一直模模糊糊的东西。 那道屏障，连一秒钟都没撑住，就“咔嚓”一声碎了。 不过，也够了。 姜康已经摆脱了束缚。 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他对着那群净化者，轻轻一点。 “我允许你们，自己净化自己。” 这是【法则侵染】。 净化者们身上的“净化”力量，一下就失控了。 反过来，变成了对他们自己的“终极净化”。 “不！我的手！” “啊啊啊！我正在消失！” 在一片惊恐的惨叫声里，他们的身体和灵魂，被自己的力量，从这个世界抹得干干净净。 连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战斗结束。 姜康转头，看着脸色苍白得像纸，快要从天上掉下去的灵。 他这次竟然没直接把她当成能量点心。 他从刚才吞噬的王级血兽能量里，分了一小团，凝成一颗血核，扔了过去。 语气听起来就像在下命令。 “吃了它。” “在我拿回身体之前，你最好别死了。” 毕竟，工具也是需要维护的。 要是死在半路，那可就麻烦了。 终于，他们到了地方。 一座巨大的倒悬城市，就那么浮在无休止的雷云风暴里。 城市表面，到处都是恐怖的空间裂缝，不停地吞吐着混乱的能量。 这里就是“天空之墓”。 “匠圣”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点病态的笑。 “老师，欢迎回家。” “我给您准备的这座新‘身体’，您还满意吗？” 他揭露了第三把钥匙的真相。 那不是什么人，也不是什么具体的东西。 而是这整个“天空之墓”。 这座浮空城，它本身就是一把活生生的、由空间法则构成的钥匙，同时也是封印。 想解开封印，拿回身体。 就得先征服这座，他亲手打造的，活着的迷宫。 姜康一脚踏进城市范围。 周围的景象立马扭曲变形。 他被卷进了一座变幻莫测的空间迷宫。 迷宫的墙壁后面，传来一阵阵疯狂的嘶吼。 那里关着联邦最凶残的罪犯，还有无数实验失败的兽化人。 这些人，都是“匠圣”给他准备的开胃菜。 与此同时。 联邦的临时指挥中心里。 一个断了一只胳膊的将军，正盯着屏幕上“天空之墓”内部的能量反应。 他那只独眼里，全是冷冷的恨意和一丝得意。 他就是当年在破败城，向联邦告密的那个拾荒者头子。 “启动‘天谴’计划。” 他对手下人，下达了冷酷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