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短篇故事集》 第488章 二我人 多年后,我离开故乡,瞧见官威噬血、医利锥心、楼宇成殇的人间。 而月光依旧如水,它照见穷人蜷缩的茅屋,也照见富人雕花的回廊;照见新坟上的招魂幡,也照见酒宴间的琉璃盏。 我们村通往镇上的路有两条。一条是新修的马路,平坦宽阔,得绕西山脚走个大弯;另一条是穿过后山的青石阶,窄而陡,却能省下大半路程。 村里人管那条青石阶叫“阴阳路”,白天走的人不少,可一过申时,便再没人敢踏足。 我十六岁那年夏天,奶奶病重,父亲在镇上做工,他托人捎回口信,在药铺抓了一包药,让我走一趟,拿回家给奶奶熬上。 等捎口信的人告诉我时,日头已经西斜。走大路肯定不能在药铺关门前到达了,我心一横,决定抄近道走阴阳路。 “天黑就在镇里住,别等日头落山了还在那路上晃荡!”母亲在灶间忙活,没留意我已经溜出了门。 七月流火,虽是傍晚,暑气仍未消散。我揣好布包,小跑着穿过村后的稻田。稻花初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来到阴阳路口,我看见老槐树下蹲着个人,走近一瞧,是村东头的陈三爷。他手里捏着旱烟杆,眯眼望着青石阶蜿蜒入林的方向。 “小鬼,这么晚了,走阴阳路?”陈三爷吐出一口烟圈。 我晃了手中的布包:“给奶奶拿药,赶时间。” 陈三爷沉默片刻,用烟杆指了指天边:“日头还有一竿高,你脚程快些,兴许能在天黑前到镇上。记住,路上莫回头,莫停留,有人喊你名字别应声。要是感觉肩上突然一沉,像是被人拍了一下,千万别转身,继续往前走便是。” 我那时年少气盛,觉得这些都是老人唬孩子的把戏,嘴上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踏上青石阶时,夕阳的余晖还能透过树叶的缝隙,在长满青苔的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阴阳路起初还算平缓,两旁是村民的菜地。越往里走,树木越发茂密,光线也渐渐暗淡下来。 这条路我走过不下数十次,可从没有在天将黑时走过。山风穿过竹林,发出呜呜的声响,不像风声,倒像是谁在远处吹箫。 约莫走了一炷香工夫,路变得陡峭起来。这一段叫“喘气坡”,因为坡度大,行人至此无不气喘吁吁。 我正低头赶路,忽然觉得身后似乎有脚步声,不紧不慢,保持着固定的节奏。 我停下脚步,侧耳细听——那脚步声也停了。 “谁?”我转身望去,来路空荡荡的,只有风吹竹叶沙沙作响。 大概是错觉,我心想,继续赶路。可刚一迈步,那脚步声又出现了。这次更加清晰,像是有人穿着布鞋踩在青石上,轻柔而规律。 我的心跳不由得加快,想起陈三爷的叮嘱,强忍着不回头的冲动,加快了脚步。 奇怪的是,不管我走得多快,那脚步声总能保持相同的距离,不远离,不逼近,就像有个看不见的人始终跟在我身后十步之遥。 山路一转,前方出现一座小小的土地庙。庙前有块平坦的空地,是供行人歇脚的地方。此时天色已经昏黄,树林深处开始泛起薄雾。我盘算着有土地公公保佑,在庙前转头看看,那脚步声却突然消失了。 土地庙里供着香火,微弱的红光在渐浓的暮色中闪烁。我靠在庙前的石凳上,抹了把汗,突然感觉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不是因为天气,而是一种被注视的感觉。 我猛地转头,只见山路尽头似乎站着个人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我眨眼的功夫,那人影又不见了。 “见鬼了...”我小声嘀咕,心里发毛,不敢再多停留,起身继续赶路。 过了土地庙,山路更加难行。青石阶因为常年不见阳光,长满了滑腻的青苔。两旁的老树枝在暮色中如同鬼魅的手臂。雾气越来越浓,远处的景物都模糊起来。 就在这时,我听见前方传来咳嗽声,苍老而沙哑。 雾中缓缓走出一个佝偻的身影,走近了才看清是个背着柴禾的老者。我认得他,是山那头李家坳的五叔公,常来我们村卖柴。 “五叔公,这么晚才回家啊?”我松了口气,打招呼道。 五叔公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了我一眼,又警惕地望了望我身后的路,低声道:“娃子,天快黑了,怎么一个人走这条路?” 我简单说明缘由,五叔公点点头,犹豫片刻,从怀里掏出个红绳编的手链塞给我:“戴着这个,路上别再耽搁了。” 我道了谢,正要离开,五叔公突然拉住我的衣袖,压低声音:“要是等会儿看见路中间有顶红轿子,千万别从旁边过,想办法绕远点过去,记住没?” 我点点头,心里觉得奇怪,这窄窄的山路,这年头哪来的轿子?还是红色的? 告别五叔公,我继续前行。雾气更浓了,三五步外的景物都模糊不清。 山路在这里一分为二,一条继续向上,另一条则向下延伸,通向一处荒废的河谷。据说多年前那里有个小村落,后来山洪暴发,整个村子都被埋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正回忆着老辈人嘴里关于那个小村落的故事,忽然听见前方传来隐约的乐声,像是唢呐和锣鼓,却又缥缈不定,时有时无。 雾中渐渐显现出几个模糊的红点,越来越近。我眯起眼睛,终于看清那是四个穿着红褂子的人,抬着一顶鲜红的轿子,正沿着山路缓缓走来。 轿子样式古旧,像是老一辈人结婚时用的那种,轿帘紧闭,看不出里面是否有人。 抬轿的四个人面无表情,脸色苍白,步伐整齐划一,在寂静的山路上竟没有发出一点脚步声。 我想起五叔公的警告,心里一惊,连忙闪到路旁的树丛里。荆棘刮破了我的衣袖,我却顾不得疼痛,屏息凝神地看着那顶红轿子。 乐声越来越清晰,却又透着说不出的怪异——调子不成调,时快时慢,像是送葬的哀乐,又夹杂着几分喜庆的味道。 红轿子行至岔路口,突然停了下来。抬轿的四人同时转身,面朝河谷的方向。 这时,我看见他们的装束更加奇怪了,分明是几十年前的样式,布料崭新,却透着陈腐的气息。 轿帘微微晃动,似乎有人从里面掀开一角。我看不清轿内情形,却莫名感到一阵心悸,仿佛有双眼睛正透过轿帘的缝隙注视着我。 停留片刻,红轿子转向了下路,朝着河谷方向而去,渐渐消失在浓雾中。乐声也戛然而止,山林重归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我的幻觉。 我长舒一口气,从树丛中钻出,不敢再多想,沿着上山的路快步前行。天色几乎完全黑了,幸而月亮升起,透过雾气投下惨白的光。 山路开始下坡,意味着已经过了最高点,镇子不远了。我正暗自庆幸,忽然听见前方有孩子的笑声,清脆悦耳,在寂静的山林中格外突兀。 雾气中跑出一个小女孩,约莫七八岁年纪,穿着红色的碎花褂子,扎着两个羊角辫。她蹦蹦跳跳地来到我面前,仰起脸问:“大哥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呀?” 女孩的脸在月光下显得异常苍白,眼睛却黑得发亮。我注意到她的衣服湿漉漉的。 “我去镇上。”我简短地回答,心里警惕起来——这荒山野岭,天又黑了,不可能有小女孩独自行走。 “镇上好啊,热闹。”女孩歪着头笑了,“我刚在涧边玩水,看到一个好漂亮的簪子,可惜够不着。大哥哥你能帮我去拿吗?” 我摇摇头:“天黑了,我得赶路。” 女孩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冰冷:“就一会儿工夫,很近的。” 我后退一步,突然注意到一件事——女孩脚下没有影子。月光照在她身上,她站立的地方却空空如也。 “不了,我真的赶时间。”我强作镇定,绕过她继续前行。 女孩没有跟来,但我听见她开始哼唱起一首古怪的童谣:“月娘娘,白晃晃,照得小路明晃晃。走路的哥哥快些走,后面的影子长又长...” 童谣反复吟唱,声音渐渐远去。我不敢回头,只觉得后背发凉,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我。 终于,前方出现了点点灯火,镇子到了。我长舒一口气,加快脚步,却在出山口的地方绊了一下,差点摔倒。稳住身形后,我下意识地回头望去—— 月光下,我来时的山路清晰可见。而在我身后的青石阶上,密密麻麻布满了湿漉漉的小脚印,一个接一个,一直延伸到我刚才站立的地方。 我倒吸一口凉气,不敢再看,转身奔向镇子的方向。 赶到药铺时,老板正要关门。我买好药,犹豫是留在镇上过夜还是立刻返回。 我想到病重的奶奶和母亲的担忧,特别是奶奶,我怕她熬不过没药的夜晚。于是硬着头皮决定连夜赶回,同样走阴阳路,让奶奶早点吃到药。 药铺老板听说我要走夜路回去,摇摇头递给我一盏灯笼:“孩子,路上当心。这灯笼你拿着,灯笼有火,好过手电筒,无论如何别让它灭了。” 我道了谢,提着灯笼再次踏上归途。这回有了光亮,心里踏实不少。月光下的山路比来时更显寂静,连虫鸣声都稀疏了许多。 走到之前遇见小女孩的地方,我特意低头查看,石阶上干干净净,哪有什么脚印。也许刚才真是眼花了,我安慰自己。 正当我稍稍放松时,灯笼里的火苗突然跳动起来,由温暖的橘黄变成了诡异的幽蓝色。火苗越来越小,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我记起药铺老板的叮嘱,连忙用手护住灯笼。就在这时,我看见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影,背对着我,身形有些熟悉。 “谁在那儿?”我高声问道。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竟然是我自己! 月光下,“我”穿着寿衣,提着同样的灯笼,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我们之间相隔不过十步,可我看不清“我”的眼睛,那里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我僵在原地,浑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对面的“我”抬起手,向我招了招,动作僵硬得不似活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灯笼的火苗又跳动了一下,几乎熄灭。我猛地回过神,想起奶奶说过,走夜路遇上不干净的东西,最重要的是保持镇定,不能跟着它们的节奏走。 我深吸一口气,不再看那个诡异的“我”,盯着脚下的路继续前行。与那个“我”擦肩而过时,我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耳边响起细微的呢喃,听不清内容,却让人头皮发麻。 走过那段路后,我忍不住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只有月光洒在青石阶上,冷冷清清。 接下来的路程,我不再停留,也不再理会任何声响。山路蜿蜒,雾气时浓时淡。有几次,我眼角的余光瞥见路旁的树林里似乎有人影闪动,却不敢细看。 快到土地庙时,我看见庙前火光闪烁,隐约还有人声。走近些,才看清是陈三爷和五叔公,他们生了一小堆火,正坐在火堆旁抽烟。 “小子,可算回来了!”五叔公率先看见我,站起身招呼道。 见到他们,我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几乎瘫软在地。陈三爷扶住我,递过来一个酒壶:“喝一口,压压惊。” 原来母亲知道我担心奶奶,肯定会走夜路。特地请陈三爷和五叔公到庙里等我,接我一程。 我抿了一口辛辣的烧酒,这才感觉回到了人间。火堆的温暖驱散了身上的寒意,我断断续续说了路上的经历。 陈三爷和五叔公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那顶红轿子,是几十年前李家庄的新娘轿。”五叔公叹了口气,“山洪那晚,正好有一户人家娶亲,新娘子、轿夫、吹鼓手,全都没能逃出来。” 陈三爷补充道:“至于那个小女孩,应该是上游溺水死的娃,四处游荡找人做替身。你小子命大,没跟她去。” 我听得后背发凉,又问起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影。 陈三爷沉默良久,才缓缓道:“那是你的‘影魂’,也叫‘二我人’。夜走山路,阳气弱的时候容易撞见。若是你应了它,或者跟着它走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休息片刻,我们三人结伴下山。有两位长辈相伴,回程的路安心许多。 快到村口时,月色清凉如水,四野悄然。忽然几声村犬的吠叫传来,我心里蓦地一暖,像是被什么熟悉的东西轻轻牵了一下。 母亲早已等在村口,见我回来,红着眼圈迎上来。回家后,我发了三天高烧,胡话不断。病愈后,我再也不敢天黑后走阴阳路。而那条红绳手链,我一直戴到成年。 万幸,奶奶的病在吃药后渐渐好了起来,第七天已经能扶着墙下床走动了。 我一五一十地跟她说了夜里撞邪的事,她一听,脸色唰地白了,一把将我搂住,浑浊的眼里满是后怕。 她二话不说,立刻拖着病后虚软的身子,又是泼浆水饭安抚“过路客”,又是煮鸡蛋让我到路口“送鬼”。 她后来说,那是怕脏东西缠上我,折我的寿。许是奶奶的诚心管了用,那东西再没来缠过我。奶奶自己也像是了却了一桩大事,之后五年身子一直爽利。最后是无病无痛,在某个午后安详地睡着了,再没醒来。 多年后,我离开故乡,在城市里安家立业。每当夜深人静,我偶尔还会梦见那条青石阶路,梦见月光下的红轿子和湿漉漉的小脚印。 想起那个小女孩,心里总是泛起一丝隐痛。那么小的年纪,便已往生。虽然她当时想拉我做替身,但或许,那就是另一个世界的规则吧。 那些古老的山路上,滞留着不同时代的魂影,它们等待着与生者偶然的交汇,在阴阳交界处,完成一场无声的同行。 而那些侥幸归来的人,终其一生,都会带着山雾般挥之不去的记忆,在现实的阳光下,偶尔回头望向那看不见的彼岸。 喜欢灵异短篇故事集请大家收藏:()灵异短篇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89章 都市怪谈:恐惧为食 那个声音又来了,就在帐篷外面,模仿着刘洋叫我名字的语调,一遍又一遍。 可是刘洋他,此刻正脸色惨白地躺在我身边,他的手机屏幕光,映着他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的脸,他的手指死死掐着我的胳膊,用气声对我说:“别出声……雯雯,那不是我……” 话得从头说起,我们四个来哀牢山,纯粹是刘洋的主意。他说这叫“毕业冒险”,给平庸的大学生活留下点刺激的回忆。 四个人,我,我男朋友刘洋,还有室友小依和她男朋友王磊。刘洋和王磊是哥们儿,都喜欢找刺激,平时说话就有点不着调。 “这地方够野吧?”刘洋一边搭帐篷,一边得意地冲我笑,手不老实在我腰上捏了一把,“晚上咱俩一个帐篷,让你见识见识更野的,逼都给你干出血。” 王磊在旁边嘿嘿笑:“洋哥,动静小点啊,这荒山野岭的,别把狼招来。” 小依啐了他一口:“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我没什么心情开玩笑。从进山开始,我就觉得不舒服。这山太静了,不是那种安宁的静,而是死气沉沉的静,连声鸟叫都听不见。 树木长得张牙舞爪,在越来越暗的天光里,像一堆堆扭曲的鬼影。而且,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看着我们,那视线黏糊糊的,让人脊背发凉。 刘洋说我想多了,“城市里待久了,娇气。” 我们选在一小片相对平坦的空地扎营,背后是一面陡峭的岩壁,长满了滑腻的青苔。帐篷搭好,天也差不多黑透了。 山里的黑,是那种能把人吞掉的、密不透光的墨黑。我们生了一小堆篝火,火光跳跃着,勉强照亮大家的脸,却把四周的黑暗衬得更加深邃。 就是那天晚上,事情开始不对劲了。 先是小依说她放在帐篷边的半瓶矿泉水不见了。我们都没在意,可能是被什么小动物叼走了。 然后,大概晚上九点多,我们围着火堆聊天,王磊讲着拙劣的鬼故事,故意吓唬小依。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 “雯雯……” 声音很轻,好像是从营地旁边的树林里飘出来的。 我愣了一下,看向刘洋:“你叫我?” 刘洋正搂着我,手在我大腿上摩挲,闻言一愣:“没啊,我正听磊子吹牛呢。” 王磊和小依也都说没叫过我。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山风穿过树林,有时候是会发出些奇怪的声音。可那声音太像人声了,而且,分明就是刘洋的语调。 我没再多想,但心里那根弦绷紧了些。 夜深了,篝火渐渐熄灭。我们各自回了帐篷。我和刘洋一个,小依和王磊一个,两个帐篷离得很近。 帐篷里,刘洋凑过来要亲我,呼吸喷在我脖子上。“宝贝,想死我了,逼掰开……”他手往下探。 我没什么兴致,推开他:“累了,早点睡吧。” 他有点扫兴,嘟囔了一句“没劲”,翻过身去,没多久就发出了鼾声。 我却睡不着。帐篷外的黑暗压得我喘不过气。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 “雯雯……出来一下……” 这次非常清晰,就在帐篷外面,紧贴着帐篷布。绝对是刘洋的声音,带着他平时那种有点慵懒、又有点不耐烦的调子。 我瞬间清醒,心脏狂跳。推了推身边的刘洋:“刘洋!你搞什么鬼?” 刘洋被推醒,很不爽:“干嘛啊?” “你叫我出去干嘛?”我压低声音,带着怒气。 “我什么时候叫你了?”他莫名其妙,“我睡得正香呢。” 他的表情不像装的。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如果不是刘洋,那帐篷外面的是谁? 就在这时,那个声音又响了,这次带着点催促:“雯雯,快点,有事。” 刘洋也听到了。他的脸色“唰”地变了,猛地坐起身,惊恐地瞪着我,用口型无声地说:“别答应!” 我们俩僵在帐篷里,大气不敢出。外面那东西,得不到回应,似乎安静了。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更强烈了,好像它就在外面,隔着薄薄一层帐篷布,静静地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无比煎熬。突然,旁边帐篷传来拉链的声音,接着是小依带着睡意的抱怨:“王磊你烦不烦,大半夜的自己出去干嘛……”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小依他们也碰到和我们一样的怪事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小依一声短促的惊叫,然后是王磊有些发颤的声音:“谁?谁在外面?” 我们的帐篷拉链也被猛地从外面拉开!小依惨白的脸探进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雯雯……刘洋……外面……外面有个东西……” 我们四个都挤到了帐篷口,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战战兢兢地往外照。营地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刚……刚才,”小依死死抓着王磊的胳膊,“我听见王磊叫我,说外面有东西让我出来看,我出来一看,根本没人……然后一回头,看见……看见王磊还躺在帐篷里睡得像死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王磊脸色发青:“我根本没醒过!是小依你突然坐起来,拉开拉链就出去了,我还以为你起夜呢!” 我们面面相觑,冷汗湿透了衣服。那东西,不仅能模仿刘洋的声音,还能模仿王磊的!它把我们一个个骗出去,想干什么? “这地方不能待了!”刘洋的声音带着哭腔,“天一亮就走!” 现在离天亮还有好几个小时。我们不敢分开,只好都挤在一个帐篷里。两个男生拿着登山杖,守在拉链口,我和小依缩在后面,浑身发抖。 死寂。又是那种要命的死寂。 然后,我听到了最恐怖的声音。 那是我自己的声音。 “小依,我害怕,你过来陪我一下好吗?”那声音带着哭腔,惟妙惟肖,就从岩壁那个方向传来。 小依吓得差点叫出来,我死死捂住她的嘴。我自己的声音在呼唤我的朋友,这种感觉毛骨悚然。 接着,王磊的声音,刘洋的声音,小依的声音……各种各样的“我们”的声音,在营地四周响起,交织成一片混乱的低语。有的在抱怨,有的在哭泣,有的在争吵,甚至还有模仿我们之前开玩笑说的下流话…… “刘洋,你他妈轻点……” “小依宝贝,来姨妈更爽,干你血逼……” “雯雯,别给脸不要脸……” 那些熟悉的声音,用最熟悉的语调,说着最诡异的话,在这黑暗的山谷里回荡。我们捂紧耳朵,但那些声音好像能直接钻进脑子里。 刘洋崩溃了,他突然大吼一声,抓起手电筒隔着布朝外面照去:“我操你妈!什么东西!给老子滚出来!” 光柱扫过树林,扫过岩壁。空空如也。只有那些声音,在刘洋吼叫之后,戛然而止。 绝对的寂静再次降临,比之前更让人窒息。 我们屏住呼吸,等待着。几分钟过去了,什么也没发生。就在我们稍微松懈了一点的瞬间—— 帐篷顶猛地向下凹了一大块!好像有个很重的东西跳到了上面!帆布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我们吓得尖叫起来。紧接着,帐篷四周同时传来刮擦声,尖锐刺耳,像是无数指甲在用力刮着帐篷布。拉链门剧烈地抖动,好像外面有东西拼命想挤进来。 “跟它拼了!”王磊血性上来了,抄起登山杖就要拉开拉链。 “别开门!”我尖声阻止。 但晚了,刘洋大概觉得在劫难逃,红着眼,一把拉开了拉链! 帐篷外,空无一人。刮擦声也停了。 王磊探出头,用手电筒四处乱照。光柱划过岩壁时,我好像看到有个黑影极快地缩进了岩石的阴影里,速度根本不是人类能有的。 “妈的,装神弄鬼!”王磊骂骂咧咧,试图给自己壮胆。 突然,他“咦”了一声,手电光定格在岩壁下方。“那是什么?” 我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东西。是我们带来的那个不见了的蓝色塑料水壶,端端正正地放在地上。但水壶旁边,还放着别的东西。 一小堆颜色暗红、湿漉漉的东西,像是……肉块?旁边,还有几缕深棕色的毛发,粘着血丝。 王磊胆子大,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当他看清那是什么时,他发出一声惨叫,连滚带爬地后退,一屁股坐在地上,指着那堆东西,喉咙里“咯咯”作响,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刘洋颤抖着把手电光移过去。我也看清了。 那根本不是动物的肉块。那堆暗红色的、微微搏动着的组织,分明是……一颗心脏!旁边散落的,是带着头皮的头发!而那头发的颜色……和王磊的一模一样! “啊……!”小依当场晕了过去。 刘洋也瘫软在地,裤裆湿了一片。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强忍着没有吐出来。那东西,不仅模仿我们的声音,还在我们眼皮底下,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弄来了这些……这些像是从“另一个我们”身上取下来的零件!它在示威?还是在预告什么? 我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全身力气,把瘫软的刘洋和昏迷的小依拖回帐篷,又把吓傻了的王磊拽了进来,死死拉上拉链。我用自己的身体顶住门口,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外面,再没有任何声音。没有模仿,没有刮擦,死寂得可怕。但这种安静,比任何声响都更恐怖。我知道,它没走。它就在外面,享受着我们的恐惧。 我们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时间仿佛凝固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终于蒙蒙发亮。山林间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拉开一条缝隙往外看。营地依旧空旷,那个水壶和旁边可怕的“礼物”不见了,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 我们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收拾了东西,帐篷都不要了,发疯似的沿着来路往山下跑。我的腿是软的,好几次差点摔倒,但求生的本能驱使着我。刘洋和王磊也好不到哪去,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小依一直在哭,几乎是被王磊拖着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们来时花了小半天,下山却感觉无比漫长。总觉得身后的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不紧不慢。我们不敢回头,拼命地跑。 直到看见山脚下那个小村子的轮廓,看到零星的人烟,我们才敢停下来,瘫倒在地,大口喘气,有一种从地狱逃回人间的虚脱感。 回到学校后,我们都大病了一场,像是被抽走了魂。我们约好,对哀牢山的经历绝口不提,那会成为我们带进坟墓的秘密。 刘洋和我分手了,他说看到我就会想起那晚的事,我也受够了他的下流。小依和王磊也分开了。我们四个,再也回不到从前。 偶尔,我会在网上看到一些关于哀牢山的零星帖子,有人说在那里听到过奇怪的声音,有人说装备莫名其妙丢失。但都没有像我们经历的那样恐怖具体。 我不知道那晚缠上我们的到底是什么。山魈?精怪?还是某种无法理解的存在?它不现身,不说话,只是用我们最熟悉的声音和方式,一点点碾碎我们的理智。 它似乎并不急于索取我们的性命,而是更享受这种播撒恐惧的过程。也许,它一直都在那里,以人的恐惧为食。 而我们的故事,或许迟早也会变成那些都市怪谈中的一个,被人在茶余饭后,用既害怕又兴奋的语气提起。 只是讲述者永远不会知道,那个关于哀牢山模仿声音的鬼故事,曾经真实地发生过,并且,改变了几个人一生的轨迹。 喜欢灵异短篇故事集请大家收藏:()灵异短篇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0章 奇怪的白幡 那面白幡,是昨天突然出现在老坟坡的,就插在我家玉米地头上。 竿子是新鲜的竹子,还带着青皮,顶上绑着的长条形白布,风一吹,就软塌塌地飘。 这玩意儿,在我们这儿,是给死人引路用的,叫引魂幡。谁家出了殡,孝子贤孙扛着它,一路把亡魂引到坟地,下葬后,就插在新坟头上。 可老坟坡那片,最近根本没埋新人,我家地头那儿,更是个平坦坦的土坎子,下面没坟。 是我先看见的。早上我去地里看玉米的长势,远远就瞧见那东西了,心里咯噔一下。 大白天,日头刚出来,照得露水亮晶晶的,可那面白幡,就那么孤零零地立着,看着就邪性。我围着它转了三圈,没敢碰。 竿子插得挺深,地上的土是新翻的。白布脏兮兮的,像是用了有些年头了,边角都破了,可绑的扣又是新的。 我憋着一肚子火和怕,扭头回家。婆娘还在灶屋忙活,看我脸色不对,问咋了。我骂了一句:“日他先人板板,哪个短命鬼在老子地头插了引魂幡!” 婆娘手在围裙上擦着,探出头:“啥子引魂幡?你说清楚嘛。” “就是死人用的那种白幡!就在我们玉米地头上!哪个龟儿子搞的恶作剧!”我气得不行,又灌了一碗凉水。 婆娘脸色也变了,凑过来,压低声音:“你莫吓我哦,老坟坡那边……是不是哪个埋错了地方?” “错个锤子!”我烦躁地摆手,“那地方平得很,底下有没有骨头渣子我还不清楚?就是有人故意整我们!” 话是这么说,可心里头那股寒气下不去。谁他妈闲得蛋疼,大半夜跑去插这玩意儿?图个啥?而且,那白布看起来旧得很,不像是新买的。 “会不会是……”婆娘眼神闪烁,声音更低了,“是那种东西……引路的?” “引你那张白带逼!”我骂得更凶,主要是为了给自己壮胆,“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肯定是哪个对头搞的鬼!” 我们在这村里,老实巴交种地,也没得罪过谁。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谁会干这种缺德事。 “晚上……晚上你去把它拔了?”婆娘试探着问。 “要去你去!”我没好气地说。说实话,我怂。大白天的我看着都发毛,更别说晚上了。那地方,本来就叫老坟坡,乱葬岗子改的地,老一辈都说邪乎。 最后我俩商量,等中午日头最旺的时候再去。 结果到了中午,我和婆娘互相壮着胆,走到地头,那白幡,不见了。 竿子没了,白布也没了,就剩下那个插竿子的小土坑,新鲜的。 我愣住了,婆娘一把抓住我胳膊。“是不是……是不是它自己走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四周静悄悄的,玉米叶子被晒得耷拉着,连个鸟叫都没有。谁他妈会专门跑来,就为了插个幡,然后又偷偷拔走?耍人玩也不是这个玩法。 “走,回去!”我拉着婆娘,几乎是跑回家的。 整个下午,我都心神不宁。婆娘也是,坐在门槛上发呆,嘴里念念叨叨,说什么“白幡引路,活人莫近”,是她小时候听她奶奶讲的,说要是无缘无故看到引魂幡,就是有东西想把你引走。 我听得心烦,吼她:“闭嘴!再胡说八道老子像上次一样用鞋底抽你那张臭逼了!” 她撇撇嘴,不吭声了,但眼神里的恐惧没散。 晚上,我俩早早就关了门。躺在床上,都睡不着。外面黑漆漆的,窗户纸被风吹得呼呼响。往常累了一天,倒头就睡,今天却格外清醒。 婆娘翻了个身,凑过来,手在我胸口摸:“当家的,我害怕。” 我推开她:“怕个卵,睡觉!” 她不死心,又贴上来,声音带着点别的意思:“我们弄一下嘛,弄累了就睡着了。” 我心里乱得很,根本没那心思,而且她这话说得下流,我更烦了:“你最近逼太臭了,滚远点,老子没心情!” 她哼了一声,背过身去。屋里安静下来,只有我俩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就听见外面有动静。像是风吹什么东西的声音,又不太像。呼啦,呼啦,很有节奏。 我猛地睁开眼,推了推婆娘:“你听,啥子声音?” 婆娘也醒了,支起耳朵听,身子开始抖:“像……像是有东西在飘……” 那声音,由远及近,呼啦,呼啦,越来越清晰。就像……就像一块布在风里使劲抖搂。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那面白幡。我轻手轻脚爬起来,凑到窗户边,舔破一点窗户纸,往外看。 月亮被云遮住大半,外面昏昏暗暗的。院坝里空荡荡的,啥也没有。可那呼啦呼啦的声音,还在响,好像就在院子外面,甚至,好像还在移动。 “看到啥了?”婆娘带着哭腔问。 “球都没得!”我嘴里骂着,手心全是汗。 那声音沿着院子外面那条小路,慢慢地,往老坟坡的方向去了。呼啦,呼啦,越来越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一屁股坐回床上,浑身发冷。婆娘缩进我怀里,抖得像筛糠。 “是它……它又回去了……”她哭出声,“它是不是在引路啊……当家的,我们会不会死啊……” 我搂着她,说不出话。这事儿,太他妈邪门了。 后半夜,我俩都没合眼。天快亮时,那声音消失了。 天亮后,我咬牙,扛了把锄头,非要再去老坟坡看看。婆娘死活拉着我,不让我去。我甩开她:“不看清楚,心里更慌!” 我走到地头,一切如常。玉米地,土坎,什么都没有。我走到昨天插幡的地方,蹲下看那个小土坑。坑里,好像有点不一样。我用手扒拉了一下,土很松。于是用锄头挖,过了一会挖到个硬东西。 我拿出来一看,是一块小石头,鹅卵石,很普通。但石头下面,压着一小片白布,就是那引魂幡上的布,边缘破破烂烂的。 我拿着那片布,站在原地,太阳晒在背上,却感觉不到一点暖意。这东西,昨晚真的自己“走”回来了?还留下了记号? 回到家,我把布片给婆娘看,她差点晕过去。我们俩彻底慌了神。这事儿没法用常理解释。找村干部?人家肯定说我们封建迷信。报警?更扯淡,怎么说?说有个白幡自己会走路? 我们决定,今晚再看。如果是有人搞鬼,不可能不露马脚。 又是一个难熬的白天。村里一切正常,没人知道我们撞邪了。我们也不敢跟别人说,怕被笑话,也怕惹上更多不干净的东西。 晚上,我们没敢睡,点了盏煤油灯,坐在堂屋守着。耳朵竖得老高,听着外面的动静。 到了后半夜,大概又是昨天那个时辰,那呼啦呼啦的声音,又来了。 这一次,声音更清晰,而且,好像不止一个。 我再次凑到窗户边。月亮比昨晚亮些,能勉强看清院外的小路。 这一看,我魂儿差点飞了。 小路那头,飘飘悠悠的,过来一个白影子。就是一面引魂幡,竿子直立着,顶上的白布一飘一飘的,发出那呼啦声。它就像有个看不见的人扛着一样,沿着小路,不紧不慢地飘。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在那面白幡后面,隔着十几步远,又飘来一面!稍微矮一点,白布也短一截。 两面白幡,一前一后,悄无声息,沿着小路,径直往老坟坡方向去。 我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婆娘过来扶我,也往外看了一眼,当场就“呃”了一声,眼白一翻,晕过去了。 我手忙脚乱把她弄醒,她醒过来就哭,不敢出声,死死捂着嘴。 那两面白幡,就这么飘过去了,消失在黑夜里。 这一夜,算是彻底毁了。我们俩抱在一起,等到鸡叫三遍,天才蒙蒙亮。 “不行,这事没完!”我红着眼睛,“今晚,我们跟着它!” 婆娘吓傻了:“你疯了!跟着鬼幡走,你想死啊!” “不然咋办?让它天天晚上来逛一圈,最后玩够了杀死我们?老子倒要看看,它到底要去哪儿!”我豁出去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比死了还难受。 白天,我们准备了点东西:手电筒,一把砍柴刀,还有一壶烈酒。 晚上,我们蹲在院门后面,提前开了条缝。到了时辰,那呼啦声准时响起。 我灌了几口酒,对婆娘说:“你留在屋里,把门锁好。我去。” 婆娘抓住我:“你个砍脑壳的……要死一起死!”她也拿了根棍子。 我俩悄悄溜出门,远远跟着那声音。月光下,那两面白幡看得很清楚,真的像是在自己移动,轻飘飘的,沿着小路往老坟坡飘。路线和前两天一模一样。 我们不敢跟太近,隔着几十米,心脏怦怦跳。进了老坟坡地界,周围都是玉米秆,黑黢黢的,风一吹,哗哗响,更吓人。 那两面白幡,飘到我家地头那个土坎附近,突然停住了。 就那么直挺挺地立在路边,不动了。白布耷拉下来,也不飘了。 我们躲在一个土包后面,大气不敢出。等了好一会儿,那白幡还是一动不动。好像它们的目的地就是这里。 “咋……咋不动了?”婆娘哆嗦着问。 我摇摇头,心里也毛得厉害。难道就在这儿站着,等到天亮?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我胆子稍微大了点,想着凑近点看看。我刚冒出这个念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那两面白幡,开始慢慢变淡。就像墨汁滴进水里,一点点化开。先是边缘变得模糊,然后整个幡体都变得透明,最后,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彻底消失了。 不是走了,是直接没了。 我揉了揉眼睛,再看,刚才白幡立着的地方,空荡荡的,只有月光照着的土路。 “没……没了?”婆娘也看到了。 我们又等了好久,确认真的消失了,才敢走过去。地上什么痕迹都没有,没有脚印,没有竿子印。 这事,就这么结束了。从那天晚上起,那呼啦声,那白幡,再也没出现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们没再深究,但心里的疙瘩一直没解开。那两面白幡,到底想干什么?真是冲我们来的吗?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虽然邪乎事没了,可阴影还在。 大概过了半个月,天气说变就变,下了一场好大的雨,哗啦啦的,砸得屋顶直响。雨停了之后,村里有人慌慌张张跑来说,老坟坡那边塌方了,就在我家玉米地头上头不远的那片土崖子,被雨水冲垮了一大块。 我和婆娘互相看了一眼,心里都咯噔一声,有种说不出的预感。我们跟着几个看热闹的村民一起跑过去。 塌方的土崖下面,乱糟糟的泥土和石头里,赫然露出了两具白骨。骨头已经快散架了,歪歪扭扭地缠在一起,也分不清谁是谁,就那么白森森地戳在那儿,看着就瘆人。 看那样子,不知道埋了多少年了,几十年甚至上百年。周围也没见着烂棺材板儿,估计当年就是草席一卷随便埋的。 村长也来了,皱着眉头看了看,叹口气:“唉,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的苦命人,埋在这儿都没人记得了。既然现了天日,就不能再让他们曝尸荒野,咱们积点阴德,好好安葬了吧。” 几个胆大的村民上前,小心翼翼地把骨头收敛起来,找了个妥当的地方,重新挖坑埋了,还烧了些纸钱。 看着那两具白骨被泥土缓缓覆盖,我心里一直悬着的那块大石头,好像突然就落了地。我扭头看婆娘,她眼睛也瞪得老大,显然也明白了。 那两面白幡,根本就不是来害我们的。 它们是来引路的。是给这两具不知道埋在这里多少年、被人遗忘的白骨引路的。也许它们一直被困在这儿,无法安息,直到今天,他们的业障还完了,那白幡就是来接引他们去该去的地方。我可能只是碰巧撞上了。 现在想来,那白幡头一天出现在我们地头,又消失,第二晚甚至“走”到我们院子外,弄出动静……那或许是警告,又或者只是我看到了它们,气息吸引了它们,所以它们来告别后走了。 明白了这一点,虽然想起那晚的场景还是后背发凉,但那股子深入骨髓的恐惧,却慢慢变成了一种说不清的滋味。不是怕,反而有点唏嘘。原来我们撞上的,不是索命的恶鬼,而是两个漂泊久了、只想回家的可怜魂。 后来,村里人把白骨安葬后,老坟坡就再也没出过什么怪事。我和婆娘也彻底放了心,日子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关于老坟坡的怪谈,自然又多了一笔。只是这次,少了些恐怖,多了点难以言喻的苍凉。 夕阳把金色的光洒在层层梯田上,炊烟伴着晚风轻轻摇曳,村庄依旧在岁月里沉默。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最终也化成了田埂边一株无人注意的野草,深藏在关于这片土地的古老记忆里。 喜欢灵异短篇故事集请大家收藏:()灵异短篇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1章 都市怪谈:黑色出租车 我加完班已经快午夜十二点了。写字楼静得吓人,只有我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回响。 掏出手机想叫车,屏幕却显示“无网络连接”。我低声骂了一句,只能走到路边碰碰运气。 这个时间点,市中心本该还有车流,今晚却异常安静。路灯昏黄的光晕下,街道像是被遗弃了很久。风吹过,卷起几张废纸,发出沙沙的声响。我裹紧外套,有点后悔没早点和同事张姐搭顺风车回家。 远处有车灯亮起。 一辆出租车缓缓驶来,顶灯显示“空车”。我松了口气,招手拦下。 车停在我面前,是辆老旧的黑色桑塔纳,车身布满划痕,颜色暗淡得像蒙了一层灰。我拉开车门坐进后排,一股凉意透过薄薄的职业装钻进皮肤。 “师傅,去锦华小区。” 司机没回头,只是点了点头。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 我靠在座椅上,疲惫地闭上眼。今天的工作量太大了,连续加班一周,我感觉自己快要散架。车里很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 过了大概十分钟,我无意间瞥了一眼窗外,发现路线不对。这不是往常走的那条路。 “师傅,是不是走错了?锦华小区应该从解放路拐。” 司机依然没回头,只是抬手摆了摆,示意没错。他的手臂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苍白。 我心里升起一丝不安,但没再多说。也许司机知道近路。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掏出手机,还是没有信号。我叹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包里。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副驾驶座上有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女士手提包,深色,款式很旧,上面有暗色的污渍。 可能是上一个乘客落下的,我想。但不知为什么,那个包让我感到不安。它的颜色太深了,深得像是干涸的血。 车子继续前行,窗外的景色越来越陌生。我们似乎驶入了一片我从未来过的区域,路灯稀疏,黑暗像潮水一样涌来。偶尔经过的建筑物都黑着灯,像是无人居住。 “师傅,这到底是哪儿?”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司机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近路,很快就到。” 他的声音让我打了个寒颤。那不是正常人的声音,太过平板,没有起伏。 我紧张地抓住车门把手,发现车门锁死了。恐慌开始在我胸腔里蔓延。 就在这时,司机的对讲机突然响了,传来一个粗哑的男声: “老刘,你媳妇儿今天又他妈的买那么多东西,钱是大风刮来的?” 司机拿起对讲机,回应道:“王哥,女人嘛,就爱买买买。晚上回去收拾她,让她乖乖把东西退了。” 对面的男人发出下流的笑声:“怎么收拾?说来听听。” “还能怎么收拾?”司机的声音带着令人作呕的得意,“先抽几巴掌,再扒光了干她。干完再用器具收拾,女人就是欠干,干服了就听话了。” 两人发出猥琐的笑声。我胃里一阵翻腾,这些话露骨而恶心。更让我恐惧的是,司机说这些话时,依然没有回头,声音也还是那样平板。 对讲机里的对话还在继续,内容越来越不堪入耳,全是关于如何虐待他老婆的污言秽语。我蜷缩在角落,浑身冰凉。 突然,对讲机里的男人问道:“老刘,你那边怎么有女人的呼吸声?” 我的心跳几乎停止。 司机沉默了几秒,然后说:“王哥你听错了,就我自己。” “放屁,我耳朵灵着呢。是不是又拉了个‘夜活’?” 司机没有回答。 对讲机里的男人压低声音:“这次是什么样的?年轻吗?” 司机微微侧头,似乎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那一瞬间,我看到了他的眼睛——空洞,没有焦点,像是蒙着一层白膜。 “还行。”他简短地回答。 对讲机里传来意味深长的笑声:“老规矩,完事了叫我。上次那个小妞挺带劲,就是不经玩,没几下就断了气。” 我捂住嘴,防止自己尖叫出声。他们谈论的是谋杀,是强奸,是残忍的暴行。我成了他们的猎物。 车子猛地拐进一条更暗的小路,颠簸起来。我绝望地拍打着车窗:“停车!我要下车!” 司机毫不理会,反而加快了速度。风吹进半开的车窗,带来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味,不是铁锈也不是土腥,而是一种腐败的甜腻。 对讲机里的男人还在说话:“记得把衣服扒光,上次那件连衣裙我还留着呢,我老婆穿正合适。” 我疯狂地摸索着车门开关,但毫无作用。车窗按钮也失灵了。我就像被困在铁棺材里,正被带向未知的恐怖。 突然,车子急刹车停住了。 我们停在了一片完全黑暗的空地上,四周看不到任何灯光。司机终于转过身来。 他的脸在仪表盘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扭曲而不真实。皮肤太过光滑,像是蜡像。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完全是一片浑浊的白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到了。”他说,嘴角扯出一个不自然的弧度。 我尖叫着向后缩,却发现后座不知何时变得拥挤起来。我身边坐着另一个“人”——一个面色青灰的女人,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脖子上有明显的淤痕。她一动不动,但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冰冷。 这不是活人。 我发疯似的捶打着车窗,玻璃发出沉闷的声响。司机已经下车,正慢悠悠地绕到后车门。 绝望中,我摸到了包里的防狼喷雾。当他拉开车门的那一刻,我猛地将喷雾对准他的脸按下。 但没有用。喷雾直接穿过了他的头部,像是穿过一团雾气。他依然站在那里,脸上挂着那个诡异的笑容。 我愣住了,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我面对的不是人类。 司机伸手抓住我的胳膊,他的手冰冷刺骨,力道大得惊人。我拼命挣扎,但毫无用处。被他拖出车外时,我看到车后座上那个女“人”缓缓转过头,空洞的眼睛注视着我。 “救命!”我声嘶力竭地呼喊,但声音在空旷的场地中消散,没有回应。 司机把我按在车前盖上,他的体重轻得不可思议,但我的身体却无法移动分毫。我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腐败的气味,越来越浓。 对讲机还开着,里面传来那个男人的声音:“老刘,开始了吗?让我听听声音。” 司机俯身靠近我的耳朵,冰冷的气息喷在我的皮肤上:“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我闭上眼睛,等待最坏的结局。但就在这时,远处突然来车了。 司机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类似警惕的情绪。他松开我,迅速回到驾驶座。车子发动,几乎是瞬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中,留下我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我看清了那是警车,警车很快到达,警察说他们接到匿名报警,称这片区域有异常情况,所以这几天在这附近巡逻。 我语无伦次地讲述刚才的经历,但他们显然不太相信。现场勘查后,他们表示没有发现任何车辆痕迹,也没有找到我说的那辆黑色出租车。 “可能是太累产生的幻觉。”一个年轻警察小声说。 我被送回家,整夜无眠。第二天,我辞去了工作,搬到了另一个城市。 三个月后,我在新闻上看到一则简讯:警方在某偏远地区发现多具女性尸体,均被残忍虐杀。据调查,这些受害者都是在午夜打车后失踪的。嫌疑车辆为一辆黑色桑塔纳,但车牌不明,司机身份尚未确定。 报道最后提到,有幸存者描述司机面容异常,声音沙哑,车内常有不明的女性乘客。 我关掉新闻,走到窗前。阳光明媚,街道上车水马龙。但我知道,在那些看不见的角落,有些东西一直在黑暗中徘徊。 都市的夜晚,又多了一个不能打黑色出租车的警告。 喜欢灵异短篇故事集请大家收藏:()灵异短篇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2章 都市怪谈:吸入 老王觉得今晚运气不错。 他刚跟几个哥们儿喝完酒,一个人晃晃悠悠地往家走。为了抄近路,他拐进了一条平时不怎么走的小巷。 这条巷子路灯坏了好几盏,光线昏暗,两边是老旧居民楼的后墙,安静得只剩下他自己的脚步声。 就在这时,他看见前面路灯杆子底下靠着个女人。 女人穿着一条紧身的短裙,身材很好,脸在阴影里看不太清,但能感觉出很年轻。这么晚了,在这种地方站着,老王心里立刻明白了七八分。他借着酒劲,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妹子,一个人啊?”老王开口,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 女人没说话,只是慢慢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路灯的光照在她脸上,老王心里咯噔一下。这女人长得真漂亮。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不像其他站街的会主动赔笑。 “大哥,玩吗?”女人开口了,声音很轻,没什么起伏,像在念台词。 老王上下打量着她,心里那股火被勾了起来。“怎么个玩法?”他凑近了些,能闻到她身上有股淡淡的、说不出的冷香,不像香水。 “三洞、倒头箫都可以。”女人说,“前面有个地方。” 老王心里有点打鼓,这女人太安静了,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但酒精让他胆子大了很多,加上这女人确实诱人,他点了点头。“带路。” 女人没再说话,转身往巷子更深处走去。老王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扭动的腰肢,把刚才那点怪异感抛到了脑后。 女人走路很轻,几乎没什么声音。老王跟着她拐了几个弯,越走越偏,周围的灯光也越来越暗。两边的楼房看起来更加破败,有些窗户黑漆漆的,像空洞的眼睛。 “还没到啊?”老王有点不耐烦地问。 “快了。”女人头也不回。 又走了一会儿,女人在一个更加阴暗的角落停了下来。这里几乎完全没有光,只有远处一点路灯光勉强透过来。老王眯着眼,勉强能看到面前是一堵高高的砖墙,墙根下堆着些破烂杂物。 “就这儿?”老王皱起眉头,“这他妈什么鬼地方?” 女人转过身,面对着他。在几乎完全的黑暗里,老王只能看到她一个模糊的白影,和那双特别黑的眼睛。 “地方不重要。”女人说,“把钱给我,玩三洞四百。” 老王犹豫了一下,还是从口袋里掏出皮夹,抽了几张钞票递过去。黑暗中,他感觉女人的手碰到了他的,冰凉冰凉的,像碰到了一块石头。 女人接过钱,也没数,直接就塞进了裙子口袋。“开始吧。”她说。 老王咽了口唾沫,伸手想去搂她。就在这时,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太安静了。刚才巷子口还能隐约听到点车声,现在却一点声音都没有了,静得可怕,连风声都听不见。而且,温度好像也降了不少,他胳膊上起了层鸡皮疙瘩。 “妈的,怎么这么冷……”老王嘟囔了一句,想去拉女人的手,却发现女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喂,你怎么了?”老王问。 女人没回答。在极致的寂静中,老王能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他使劲眨了眨眼,想适应黑暗,好看清女人的脸。 突然,他看到了。 女人的脸,在黑暗中似乎比刚才更白了,白得发青。那双特别黑的眼睛,好像比刚才更大了,直勾勾地盯着他。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女人的嘴角,好像微微向上弯起了一个弧度,像是在笑,但那笑容僵硬无比,看不出任何笑意,只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老王酒醒了一半。 “你……你笑什么?”他声音有点发颤。 女人还是不说话,只是那个僵硬的笑容似乎更明显了些。她慢慢抬起一只手,向老王的脸伸过来。 老王吓得往后一退,后背撞在了冰冷的砖墙上。“你他妈到底是谁?”他声音大了些,带着恐惧。 女人的手停在了半空,然后慢慢放下。她开始向老王靠近,动作很慢,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别过来!”老王大叫,但声音在这死寂的环境里显得异常空洞,甚至没有回声。 女人继续靠近。老王想跑,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离自己越来越近,近到能看清她脸上那种非人的、僵硬的“笑容”,近到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的寒气。 突然,女人张开了嘴。 老王以为她要说话,或者尖叫。但没有声音。 他看到,女人的嘴里,不是舌头,不是牙齿,而是一片深邃的、旋转的黑暗,像是一个小小的黑洞。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那张嘴里传来,不是吸走空气,而是直接作用在他的身体内部。 “啊……!”老王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短促的惨叫,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被从自己身体里硬生生往外扯。不是肉体,是某种更本质的东西。他无法动弹,无法呼喊,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看着那张散发出诡异吸力的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在模糊,生命力在快速流逝。视线开始扭曲、变暗。最后看到的,是那个女人黑洞洞的嘴巴,和那张苍白脸上永恒不变的僵硬笑容。 …… 两天后,有人在那个偏僻的角落发现了一具男尸。是老王。 经过法医检查,死因很奇怪。尸体表面没有任何外伤,内部器官也完好,但所有细胞都呈现出一种急速衰竭的状态,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的生命力。 表情极度扭曲,眼睛瞪得滚圆,仿佛在临死前看到了极度恐怖的东西。警方调查了很久,找不到任何线索,最后只能作为一桩悬案处理。 只有附近一些老住户,在茶余饭后,会神秘兮兮地提起那个关于“勾魂站街女”的传说。 他们说,在深夜某些特别偏僻阴暗的小巷里,可能会遇到一个穿着短裙、脸色苍白、眼神空洞的漂亮女人。她会问你“玩不玩”,如果你经不住诱惑跟她走了,她就会把你带到绝对黑暗的角落,然后……收走你的魂。 她不要你的钱,她要的是你的“生气”,你的“魂儿”。那些钱,不过是引诱你上钩的饵,或者,是某种黑暗仪式的象征。 没人知道她是什么,从哪里来,为什么这么做。只知道,都市的阴影里,又多了一个不能回头的禁忌。那个传说提醒着每一个在深夜独行的人,有些诱惑,代价你付不起。有些黑暗,一旦踏入,就再也见不到光。 故事就这样悄悄流传开来,成为这个城市无数怪谈中,最新鲜、也最阴森的一个。 喜欢灵异短篇故事集请大家收藏:()灵异短篇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3章 乡村怪谈:招惹 张发贵家那盏昏黄的灯在夜里忽明忽灭时,村里还没人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陈建明把摩托车停在土路边,眯眼望着半山腰那栋孤零零的农房。他兼职快递员,这天本该像往常一样,把张发贵网购的农药送去就走。可当他走近时,却觉得哪里不对劲。 太安静了。连夏日的蝉鸣都像是被什么掐断了脖子。 “发贵叔!快递!”陈建明站在院门口喊了一嗓子,手刚搭上木门,门就吱呀一声开了道缝。 他探头进去,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几只鸡呆呆地站在墙角,不像平常那样啄食。正对着院子的堂屋大门紧闭,窗户上像是蒙了层灰蒙蒙的东西。陈建明眯眼细看,那不是什么灰尘,而是密密麻麻的蛛网,厚得几乎看不到屋里。 “搞啥子名堂哦...”他嘀咕着,心里发毛。 这时堂屋门开了条缝,张发贵的半张脸露了出来。就几天不见,这汉子像是变了个人,眼窝深陷,脸色蜡黄。 “东西放门口就行。”张发贵声音嘶哑,眼神躲闪。 陈建明把纸箱放在门槛边,趁机往门缝里瞥了一眼。堂屋内昏暗无比,隐约能看到更多蛛网从房梁垂落,像是一道道灰白的帘子。 “发贵叔,你屋头咋个这么多蜘蛛网?要不要帮忙打扫一下?” “不用!”张发贵突然提高音量,随即又压低声音,“最近...虫子多,蜘蛛也多。正常。” 说完,他迅速拎起纸箱,砰地关上了门。 陈建明站在原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感觉手背一痒,低头看去,一只黄豆大小的蜘蛛正顺着他的手腕爬行。这东西长得怪异,身子灰扑扑的,腿特别长,爬动时悄无声息。 他猛地一甩手,蜘蛛落在尘土里,瞬间不见了。 回村路上,陈建明总觉得后背发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 李秀兰从灶台边直起腰,擦了把汗。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丈夫张发贵还蹲在堂屋门口,一动不动。 “你看啥子看了一下午?”她走到丈夫身后,顺着他的目光望向院子。 张发贵没回头,声音干涩:“你有没有觉得,今晚特别安静?” 李秀兰侧耳倾听。确实,往常这时候,蛙声虫鸣该响成一片,可现在万籁俱寂,连狗都不叫了。 “怪了,”她皱眉,“这几天啥子虫子都不叫了。” “蜘蛛多了,把虫子都吃光了呗。”张发贵站起身,眼神飘忽。 李秀兰盯着丈夫的后背,忽然伸手拍了一下:“你身上啥子东西?” 张发贵猛地转身,李秀兰从他衣领上拈起一只死蜘蛛,已经干瘪了。 “又是这东西!”她嫌恶地甩手,“屋头咋个突然这么多蜘蛛?” 张发贵没有回答,径直走向卧室。李秀兰跟进去,发现丈夫正盯着墙角发呆。那里结着一张蛛网,网上粘着几只蚊虫,还有一只小蜥蜴,早已干瘪。 “连蜥蜴都逃不脱...”张发贵喃喃自语。 李秀兰心里发毛。这几天,丈夫行为越来越古怪,白天精神恍惚,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她起初以为是喷洒农药中了毒,可现在想想,事情没那么简单。 三天前的晚上,她被一阵细微的声音吵醒,伸手一摸,身边是空的。打开灯,看见张发贵蹲在墙角,正对着一片阴影说话。她当时以为丈夫梦游,没敢惊动。第二天问起,张发贵矢口否认。 今晚,李秀兰决定弄个明白。 半夜,她又听到了那种声音——像是有人用指甲轻轻刮擦木板。她眯着眼,假装睡着。只见张发贵悄无声息地起身,走向堂屋。 李秀兰等了一会儿,悄悄跟上。堂屋没开灯,只有月光从窗户透进来,照在密密麻麻的蛛网上,投下诡异的光影。张发贵跪在屋子中央,面前是一团巨大的、蠕动的黑影。 李秀兰捂住嘴,生怕自己叫出声。那黑影由无数蜘蛛组成,它们互相缠绕、爬行,形成一个人形的轮廓。更可怕的是,张发贵正对着那团东西低声细语,像是在进行什么对话。 她腿一软,碰倒了门边的扫帚。声响惊动了张发贵和那团东西,蜘蛛瞬间四散,消失在阴影里。 “你看到啥子了?”张发贵转身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那是啥子东西?”李秀兰颤抖着问。 张发贵走过来,握住她的手。他的掌心冰冷潮湿。 “做了个噩梦而已,回去睡吧。”他说,声音出奇地平静。 李秀兰不敢多说,任由丈夫扶回床上。那一夜,她再没合眼。 第二天一早,村里炸开了锅。 王老五家的牛死了,死在牛圈里,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但干瘪得像是被抽干了血肉。更诡异的是,牛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蛛网,像是裹尸布。 “日他先人,这是啥子邪门事!”王老五大吼大叫。 村长带着几个村民去查看,陈建明也在其中。当他看到死牛身上那熟悉的灰白色蛛网时,心里咯噔一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发贵家也全是这种蜘蛛网。”他脱口而出。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半山腰那栋孤零零的房子。 “张发贵这几天是有点怪,”有人接话,“见他半夜在田埂上晃悠,叫他也不应。” “他婆娘昨天来我家,精神头也不好,说家里虫子多,蜘蛛多。” 议论声中,村长皱起眉头:“莫瞎猜,先去发贵家看看。” 一行七八人朝着张发贵家走去。陈建明跟在后面,越走近,心里越不安。离院子还有几十米时,他注意到路边的草丛里挂满了蛛网,每张网上都有那种长腿蜘蛛静伏着,像是哨兵。 院门紧闭。村长上前敲门:“发贵!开门!有事找你!” 等了半晌,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发贵站在门后,面色灰败,眼窝深陷得更厉害了。他堵在门口,没有让众人进去的意思。 “啥子事?”他问,声音沙哑。 “王老五家的牛死了,身上全是蜘蛛网,听说你屋头也很多这种蜘蛛,来看看咋回事。”村长边说边往里瞅。 张发贵身体微颤:“我家没事,就是普通蜘蛛。” “让你婆娘出来说句话。”王老五嚷嚷道。 张发贵沉默片刻,回头喊了一声。李秀兰慢吞吞地走出来,站在丈夫身后。她脸色同样难看,眼神躲闪,不敢直视众人。 “秀兰,你家没事吧?”村长温和地问。 李秀兰嘴唇颤抖,刚要开口,突然瞪大眼睛,死死盯着丈夫的后背。陈建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张发贵的衣领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没……没事。”李秀兰最终低下头,声音细若游丝。 村长见状,也不好强求,只好带人离开。陈建明落在最后,回头时,正好看到张发贵关门的一刹那,堂屋窗户后似乎有一个人形的阴影一闪而过。 那天下午,陈建明心神不宁,骑着摩托车在村里转悠。路过西头的水塘时,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李秀兰正蹲在塘边洗衣服,但动作迟缓,时不时四下张望。 陈建明把车停在路边,悄悄走近。 李秀兰并没有在洗衣服,只是盯着水面发呆。听到脚步声,她惊恐地回头,见是陈建明,才松了口气。 “秀兰姐,你家到底出啥子事了?”陈建明直截了当地问。 李秀兰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建明,我害怕...” 她断断续续地讲述了过去几天的怪事:突然增多的蜘蛛,张发贵的异常行为,半夜那团人形的蜘蛛群。 “我觉得...那东西缠上发贵了,”她颤抖着说,“它好像想要什么...” “什么东西?”陈建明追问。 李秀兰摇头:“我不知道,但感觉发贵变得越来越怪。” “今晚我过来看看。”陈建明下定决心。 李秀兰慌忙摇头:“不行,太危险了!” “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陈建明坚持,“天黑后,你想办法开院门。” 李秀兰犹豫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夜幕降临,张家宅子陷入一片死寂。 李秀兰坐在堂屋门槛上,心神不宁。丈夫吃完晚饭就钻进了仓房,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旧木盒,神神叨叨地进了卧室。 她透过门缝看去,见张发贵打开木盒,取出一块暗红色的东西,像是干枯的植物根茎。他将其磨成粉,撒在房间四周,嘴里念念有词。 “你在做啥子?”李秀兰推门进去。 张发贵吓了一跳,慌忙合上木盒:“没……没啥,驱虫的药草。” “驱虫需要半夜搞?”李秀兰盯着丈夫的眼睛,“发贵,你到底有啥子事瞒着我?” 张发贵避开她的目光:“莫问了,对你没好处。” “我是你婆娘!”李秀兰提高声音,“有啥子事不能跟我说?” 突然,堂屋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像是无数只脚在木地板上爬行。张发贵脸色骤变,一把推开妻子,冲出门去。 李秀兰跟到门口,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堂屋中央,蜘蛛正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它们爬上墙壁,缠绕在一起,逐渐形成一个人形的轮廓。这一次,比昨晚更加清晰,甚至能分辨出头部和四肢。 张发贵跪在那团东西面前,声音颤抖:“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能找到...” 蜘蛛组成的人形微微晃动,一只只蜘蛛的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光,像是无数只真正的眼睛在凝视。 李秀兰腿软得站不住,扶住门框才没摔倒。就在这时,她听到院门轻微一响,陈建明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躲在院子的阴影里。 张发贵似乎完全没察觉,只顾对着蜘蛛人形絮絮叨叨:“我知道还差一个,明天,明天一定...” 蜘蛛群突然骚动起来,一部分蜘蛛脱离人形,迅速向门口爬来。李秀兰惊叫一声,后退几步。与此同时,院墙外传来村长的喊声:“发贵!开门!有事问你!” 蜘蛛人形瞬间崩塌,无数蜘蛛四散逃入阴影。张发贵僵在原地,面色惨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院门被推开,村长带着几个举着手电筒的村民闯了进来。陈建明趁机混入人群,假装是和他们一起来的。 “发贵,你说实话,王老五家的牛是不是跟你有关系?”村长厉声问。 张发贵木然摇头。 “那你看这是啥子?”王老五从身后拎出一只死鸡,鸡身上覆盖着同样的蛛网,“这是在你仓房后面发现的!” 众人哗然。陈建明趁机溜到李秀兰身边,低声道:“必须问清楚,你丈夫到底许了什么愿。” 李秀兰鼓起勇气,走到丈夫面前:“发贵,事到如今,你还要瞒到啥子时候?” 张发贵看着妻子,又看看怒目而视的村民,终于崩溃地蹲下身,双手抱头。 “一个月前...我偷偷去后山祖坟,想找找有没有老人留下的古玩...”他断断续续地交代,“在坟地撞见了那东西...它答应让我找到宝藏,但要我付出代价...” “啥子代价?”村长问。 “活物的精气,”张发贵声音颤抖,“先是虫子,然后是鸟、老鼠...越来越大。牛是它自己弄的,我控制不了!” 陈建明突然明白过来:“所以蜘蛛越来越多,是因为那东西靠吸食活物的精气壮大自己?” 张发贵点头,泪流满面:“它说还差一个...就能完全成形...” 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还差一个什么?更大的牲畜?还是...人? 就在这时,堂屋的黑暗中传来一阵刺耳的刮擦声。所有手电筒齐刷刷照过去,只见墙壁上,蜘蛛再次汇聚,速度比之前快得多,几乎瞬间就形成了一个清晰的人形轮廓。 这一次,它不再静止不动,而是缓缓向前移动,所过之处,留下粘稠的蛛网。 “日他妈!这是啥子鬼东西!”王老五惊叫。 村民们惊慌后退,只有陈建明站在原地,突然想起爷爷说过的话:蛛鬼怕火,怕烟。 “村长!快,点火!”他大喊。 村长反应过来,掏出打火机,点燃旁边一把干稻草。火光一起,蜘蛛群果然骚动起来,人形轮廓开始模糊。 “不够大!”陈建明抢过稻草捆,扔向蜘蛛群,火焰瞬间蔓延开来。 蜘蛛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四散逃窜。那人形彻底崩塌,化作一地狼藉。 张发贵瘫软在地,泣不成声。李秀兰扶住丈夫,抬头看向陈建明,眼中满是感激。 “这东西...死了吗?”有村民怯生生地问。 陈建明摇头:“恐怕只是暂时赶走了。” 当晚,全村人男女老少被组织起来,举着火把到处烧蜘蛛网,方圆几里都打杀虫药,足足忙活了三天,还请道士作法。 李秀兰主动赔偿了王老五家一头牛。 第四天清晨,村民在张家院墙上发现了一层新结的蛛网,网上挂着几只死虫,排列成一个诡异的图案,像是某种警告。 张发贵夫妇被安排暂住亲戚家,那栋房子也被暂时封闭。没人知道那蜘蛛鬼是否还会回来,或者是否已经找到了新的目标。 夏末的风吹过稻田,掀起层层金浪。远山如黛,近水含烟,乡村依旧宁静美好。只是茶余饭后,人们又多了一桩谈资——那个关于蜘蛛鬼的怪谈,提醒着人们,在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依然藏着无法解释的邪门事。 而村口的老槐树下,偶尔还能看到一两只长腿蜘蛛静静地挂在网上,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喜欢灵异短篇故事集请大家收藏:()灵异短篇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4章 都市怪谈:店 上世纪九十年代到世纪初头十年,车匪路霸横行,跑长途的,最怕天黑前找不到像样的地方歇脚。 老猫和秀英两口子开着一辆破旧的东风货车,正卡在这个点儿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国道像一条被遗弃的灰带子,蜿蜒在越来越浓的暮色里。 “操他妈的,这鬼地方连个亮灯都没有。”老猫啐了一口,方向盘在他粗糙的手里有点打滑。他四十出头,脸上是常年风吹日晒的褶子,脖子上的金链子沾着汗泥,油光光的。 副驾上的秀英没吭声,眯着眼往外看。她比老猫年轻些,虽然大灯下垂,逼也不紧了,但还有点风韵。此时的她疲惫不堪,长途车开久了,人都像车上的零件,磨损得厉害。 “跟你说话呢!哑巴了?”老猫伸手捏了她大腿一把,力道不轻。 秀英“啪”地打开他的手,“开你的车!瞎摸什么?这路邪性,留神点。” “邪性?老子走了十几年夜路,啥没见过?”老猫嘴上硬,车速却慢了下来。他也觉出不对劲了。太静了。连声虫叫都没有。路两边的树黑黢黢的,像一排排站着的人影。 又拐过一个弯,远处山坳里,突然冒出一点昏黄的光。 “嘿!有门儿!”老猫来了精神,一脚油门。 开近了,看清是个路边店。一间低矮的平房,门口挑着个脏兮兮的灯笼,灯罩上写着个模糊的“宿”字。旁边还有个更小点的棚子,像个吃饭的地方,窗户里透出点微弱的光。房子后面影影绰绰,好像有个院子,能停车。这店孤零零地戳在山脚下,四周全是黑压压的山。 “就这儿了?”秀英有点犹豫,“看着……不太干净。” “穷讲究啥?有地方睡有口热乎饭就不错了!总比在车上喂蚊子强!”老猫不管那么多,直接把车开进了院子。 院子是泥地,坑洼不平。停好车,老猫拎上水壶和装钱的挎包,秀英抱着个装干粮和杂物的旅行包,两口子下了车。 先进的是那个小食馆。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一股混杂着油烟、劣质烟草和什么东西馊了的味儿扑面而来。屋里就摆着两三张油腻腻的方桌,几条长凳。灯泡瓦数很低,光线昏黄,勉强照亮巴掌大的地方。 柜台后面坐着个老头,干瘦,穿着一件分不清颜色的褂子,正低着头打盹。听见门响,他抬起头。老头旁边睡着个人,盖着被子,看不到脸,大概是他老婆。 秀英心里咯噔一下。那老头的脸,灰扑扑的,没什么表情,眼珠子转动得特别慢,像生了锈。他看了看他们,没说话。 “老板,有啥吃的?”老猫大声问,一屁股在凳子上坐下,凳子腿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 老头慢吞吞地抬手,指了指墙上。墙上钉着个木板,用粉笔写着几个菜名,字迹歪歪扭扭:面条,炒饭,馒头,咸菜。 “就来两碗面条,快点啊,饿死了。”老猫说。 老头没应声,慢悠悠地站起身,掀开帘子进了后厨。那帘子油腻发黑,一动,带起一股更难闻的气味。 秀英凑近老猫,压低声音:“狗日的,我咋觉得这老头……不对劲?” “有啥不对?开这种店的,还能是活神仙?”老猫不耐烦地点上烟,“赶紧吃,吃完睡觉,明儿一早还得赶路。” 秀英不说话了,不安地搓着手。这店里太静了,只有后厨传来极其轻微的动静,不像切菜,倒像是什么东西在慢慢摩擦。 过了好半天,老头才端着两碗面出来。清汤寡水,面条软塌塌地泡在里面,上面飘着两片蔫黄的菜叶。 老猫饿极了,吸溜一口,皱起眉:“妈的,一点油水都没有。”但他还是大口吃起来。 秀英拿起筷子,拨了拨,没什么胃口。她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盯着他们。她偷偷瞄了一眼柜台后面,那老头又坐回去了,低着头,一动不动,像尊雕像。 “看啥看?快吃!”老猫用脚在桌子底下踢了她一下,“吃完回去干你臭逼,给你加点‘油水’。” 秀英骂了句“不要脸”,勉强挑了几根面条放进嘴里。味道……说不上来,没什么味道,但咽下去后,喉咙里有点涩涩的怪感。 勉强吃完,老猫喊结账。老头抬起头,伸出三根手指。 “三块?”老猫掏钱。 老头缓缓地摇了摇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像是漏风一样的声音:“三十。” “三十?你他妈抢钱啊!”老猫蹦了起来。 老头不再说话,只是用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看着老猫。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似乎更灰了。 秀英赶紧拉老猫:“算了算了,这地方……给了快走吧。” 老猫骂骂咧咧,但还是掏了三张十块的拍在桌子上。他不想在这种地方惹事。 “住宿咋算?”老猫没好气地问。 老头又伸出两根手指,然后指了指院子另一头那排黑灯瞎火的平房。 “二十?倒是不贵。”老猫嘟囔着,“带我们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老头慢腾腾地从后面出来,手里拎着一串钥匙,走路姿势有点僵硬。他带着他们穿过院子,来到最里头的一间房门口。开门,一股霉味和灰尘味涌出。 老头把钥匙递给老猫,比划了一下,意思是就这间,然后转身,一步一步又挪回食馆去了,自始至终没再说一句话。 “真是个怪胎。”老猫看着老头的背影消失在食馆的门后,吐了口唾沫。 进屋,拉亮灯。也是个小灯泡,屋里陈设简单到简陋:一张挂着脏兮兮蚊帐的木板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壁斑驳,露出里面的黄泥。 “凑合睡吧。”老猫把挎包往床头一扔,开始脱衣服。 秀英却站在门口,没动。她脸色发白。 “又咋了?” “猫哥……你闻……闻到没?”秀英的声音有点抖。 “闻啥?” “血腥味……好像……越来越浓了……”秀英使劲吸着鼻子,脸上露出恐惧。 老猫也闻了闻,除了霉味,啥也没有。“你他妈魔怔了?哪来的血?赶紧关门睡觉!” 秀英迟疑地关上门,插上插销。但那若有若无的、甜腥的气味,好像一直绕在她鼻子尖上。她心神不宁地收拾了一下,也上了床。 老猫草草打了一炮,嫌弃地在秀英逼上拍了两巴掌,很快就打起了呼噜。秀英却怎么也睡不着。床板很硬,被子有股说不出的味儿。外面死寂一片,连风声都听不到。黑暗浓得像墨,把她紧紧裹住。她总觉得门外有东西,或者说,这整个店,都不对劲。 不知过了多久,秀英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突然被一阵声音惊醒。 不是从门外,好像……是从床底下传来的。 很轻,像是指甲在轻轻刮擦床板。 秀英瞬间汗毛倒竖,推老猫:“猫哥!猫哥!醒醒!” 老猫咕哝一声,没醒。 那刮擦声停了。但紧接着,又响起了另一种声音。像是……咀嚼?很轻微,但在这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湿漉漉的,黏糊糊的,啃噬着什么柔软东西的声音。 秀英吓得浑身僵硬,拼命摇老猫。 老猫终于醒了,脾气很大:“操!又干嘛!还让不让人睡了!” “你听……床底下……有声音……”秀英带着哭腔。 老猫屏住呼吸听。除了自己的心跳,什么也没有。 “有个屁声音!你他妈是不是做噩梦了?”老猫火冒三丈,“再吵吵老子抽你!” 秀英不敢说话了,缩在被子里发抖。老猫翻个身,又打起了呼噜。 那咀嚼声,似乎又响起来了,断断续续。秀英死死捂住耳朵,不敢听,但那声音好像能直接钻进她脑子里。她感觉床板都在微微震动。 后半夜,秀英几乎没合眼。天快亮的时候,那声音终于消失了。她也累极了,昏昏沉沉地睡去。 等她再睁开眼,天已经蒙蒙亮了。老猫还在睡。 秀英轻手轻脚地下床,想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她穿鞋的时候,下意识地弯腰,想看看床底下到底有什么。 床底下很暗,但隐约能看到,空荡荡的,只有些灰尘。 她松了口气,也许真是自己吓自己。 可就在她准备直起腰的时候,目光扫过床腿靠近墙角的地面。那里,好像有一小片颜色不太对。不是灰尘的灰,是一种……暗红色,已经干涸了,渗进了泥地里,不太显眼,但仔细看,能看出来。 秀英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不敢再看,猛地站直身体,冲到门口,拉开门插销就想出去。 门一开,她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是那个干瘦的老头。他就直挺挺地站在门口,不知道站了多久。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那双眼睛,在晨光中,看起来更浑浊了,像两颗磨损的玻璃球。他手里端着一个碗,里面是几个馒头。 老头把碗往秀英面前递了递,意思好像是给他们吃的。 秀英吓得往后一缩,尖叫起来。 老猫被惊醒了,坐起来骂:“鬼叫什么!” 他看到门口的老头,也愣了一下,随即骂道:“站门口当门神啊!滚蛋!” 老头没动,还是举着碗,看着他们。 老猫穿上衣服,抓起挎包,拉着秀英就往外走:“晦气!快走!” 经过老头身边时,秀英瞥了一眼那碗里的馒头。馒头很白,但白得有点不正常,像是漂白过。而且,她好像看到,其中一个馒头上,靠近底部的位置,沾着一点点……暗红色的东西,像是指甲印,又不像。 老猫没注意,拉着秀英快步走到货车旁。两人爬上驾驶室,老猫发动车子,猛踩油门,货车吼叫着冲出了院子,拐上了国道。 开出老远,秀英还心有余悸,回头望。那家店已经看不见了。 “妈的,什么鬼地方!”老猫点着烟,狠狠吸了一口,“以后再也不住这种野店了。” 秀英脸色苍白,喃喃道:“猫哥……那床底下……我真听到声音了……还有那老头……我总觉得……他不是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闭嘴!”老猫烦躁地打断她,“再说这些不吉利的,老子像上次一样把你逼毛剃光!” 秀英不敢再说了,但那种冰冷的恐惧感,一直缠绕着她。 中午时分,他们到了下一个县城,准备吃点东西。车停在一个热闹的饭馆门口,秀英下车时,腿还是软的。 饭馆里人声嘈杂,充满了烟火气。秀英这才感觉活过来一点。她要去厕所,老猫点烟等着。 秀英从厕所出来,路过厨房门口时,无意中听到两个服务员在闲聊。 一个说:“……听说了吗?前面那段老国道边上,以前那个店,又出事了?” 另一个:“哪个店?” “就山坳里那个,一对老夫妻开的,好多年前的事了。” “哦……想起来了,不是早就荒了吗?” “是啊,但有人说,前几天晚上好像看到那儿有灯亮……邪门得很。听说好多年前,那对老夫妻是被人害死的,死在店里,惨得很……好像……好像被剁了包成肉包子……” “嘘……别说了,怪吓人的……” 秀英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山坳里……老夫妻……被害……被剁了…… 她想起那碗面条,想起床底下的咀嚼声,想起老头端着的、那个沾着暗红色印记的馒头,不是包子……还有食馆老头那张灰扑扑、毫无生气的脸,和柜台后面那个一直低着头的……老婆婆? 她当时好像没看清柜台后面是不是还有别人,但现在回想,那帘子后面,似乎一直有个模糊的、矮小的身影…… 秀英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冲进厕所吐了起来。吐出来的,是昨晚那碗清汤寡水的面条,但现在,她感觉那面条里,似乎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她终于知道,自己闻到的不是错觉。那甜腥味,是从那店里的每一个角落,从那些“食物”里,从那些“人”身上,丝丝缕缕地渗出来的。 老猫在车上等得不耐烦,进来找她,看到她脸色惨白地趴在洗手池边。 “又咋了?” 秀英抬起头,眼神里是极度的恐惧,她抓住老猫的胳膊:“猫哥……那店……那对老夫妻……他们……他们不是人!我们昨晚……我们昨晚可能……吃了……住了……” 她语无伦次,但老猫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也冒起一股寒气。他想起那老头僵硬的动作,灰败的脸色,想起那便宜得离谱的住宿费,还有秀英一直说的血腥味和怪声…… 老猫猛地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他拉着秀英,饭也没吃,逃也似的离开了饭馆,发动货车,疯狂地开往目的地。一路上,两人都很沉默,谁也没再提昨晚的事。 但有些东西,一旦沾上,就甩不掉了。 从此以后,跑长途的司机们之间,悄悄流传起一个新的都市怪谈:关于国道上一个深夜才会亮灯的小食馆,关于一对沉默寡言、面容灰败的老夫妻,关于那些透着诡异的食物和住宿。 据说,只有运气特别背或者特别累的司机,才会在特定的夜晚看到它。而进去过的人,有的会莫名其妙病一场,有的事后会发现自己车上的货物少了些,还有的……会像老猫和秀英一样,在往后无数个夜晚,被床底下若有若无的咀嚼声和那甜腥的血腥味惊醒。 那条老国道,也因此变得更加人迹罕至,更加阴森。毕竟,谁也不知道,下一个被那盏昏黄灯笼勾去魂魄的,会是谁。 喜欢灵异短篇故事集请大家收藏:()灵异短篇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5章 都市怪谈:油炸鬼 深夜的小吃街,油烟和香气混在一起,飘出老远。大部分摊子都收了,只剩下街尾那家,还亮着昏黄的灯。 老板是个闷葫芦,大家都叫他老刀。他话少,动作也慢,就守着一个油锅。他的摊子只卖一样东西:油炸鬼。 那不是油条,是牛肉块,裹上薄薄的面糊,扔进滚烫的油锅里,炸出来的东西。外皮金黄酥脆,咬开里面却异常鲜嫩多汁,是一种从未尝过的肉香,让人上瘾。熟客都知道,老刀的油炸鬼,得后半夜来,才吃得上“够味”的。 王磊是这里的常客。他今晚心情不好,跟哥们儿喝了不少闷酒,最后还是晃到了老刀的摊子前。胃里烧得慌,想吃点油腻的压一压。 “老板,老规矩,两份油炸鬼,多放辣。”王磊拉开塑料凳子坐下,凳子腿在水泥地上刮出刺耳的声音。 老刀没吭声,只是慢吞吞地从旁边一个看不清内容的红色塑料桶里,捞出一块暗红色的肉。老刀把肉熟练地切成不规则的小块,裹上糊,滑进油锅。 “滋啦……”一声,油花爆响,一股难以形容的奇异肉香瞬间弥漫开来,盖过了整条街的其他味道。这香味让王磊空落落的胃猛地抽搐了一下,更饿了。 他掏出手机,划拉着屏幕,找到一个备注是“骚逼”的联系人,发了条语音过去:“喂,睡没?我刚喝完,馋老刀这口了,给你也带点?……操,真他妈带劲,吃完浑身燥热,正好去找你泄泄火。” 对方很快回了条文字消息:“滚,老娘早睡了。又吃那脏东西,小心吃死你。” 王磊嘿嘿一笑,打字回复:“吃死了也得先把你办舒坦了。等着,马上到。” 他放下手机,看着油锅里翻滚的肉块,它们渐渐变得金黄。那油锅似乎特别深,油也格外浑浊,泛着黑亮的光,看不清锅底。王磊总觉得,那油锅里偶尔会冒出比油花更大的气泡,噗地一下破开,带出一股更浓的香气。 “老板,你这牛肉哪里买的啊?这么香。”王磊不是第一次问。 老刀依旧沉默,用长长的竹筷翻动着油锅里的食物。他的脸在油锅升腾的热气后面,有些模糊不清。过了好一会儿,就在王磊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老刀嘶哑地开口:“好吃的肉。” 答非所问。 “废话。”王磊啐了一口,也没再追问。这年头,好吃就行,谁管它是什么。他听说过大老鼠肉、流浪猫狗的传闻,但老刀这摊子都说是牛肉,而且开了有些年头了,也没吃出过事,反而熟客越来越多。 油炸鬼好了。老刀用纸袋装好,递给王磊。王磊付了钱,接过烫手的纸袋,那香味直往鼻子里钻,他忍不住直接用手捏起一块塞进嘴里。 “嘶……哈,烫!妈的,真香!”他一边嚼着,一边含糊地赞叹。那肉的口感确实奇特,极嫩,几乎不用嚼就在嘴里化开,满口留香,但细细品味,又似乎带着一点点极细微的、难以察觉的韧性。 他拎着纸袋,晃晃悠悠地往相好李艳住的老旧小区走。夜深了,路灯昏暗,街上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回响。 走着走着,他感觉有点不对劲。 身后好像……有脚步声? 不是他自己的,更轻,更碎,像是光着脚轻轻踩在地上的声音。啪嗒,啪嗒。 王磊停下脚步,猛地回头。 空荡荡的街道,只有风吹过一张废纸,在地上打转。什么都没有。 “妈的,喝多了。”他嘟囔一句,继续往前走,又咬了一口油炸鬼。 那细碎的脚步声又出现了,不远不近地跟着。 王磊心里有点发毛。他又停下,转身,瞪大眼睛看着来路。路灯的光线昏黄,能见度不高,但他可以肯定,视野所及之内,绝对没有人。 难道是野猫?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油炸鬼,香味依旧诱人。他甩甩头,觉得自己真是酒喝多了,疑神疑鬼。 他加快脚步,几乎是小跑起来。身后的脚步声似乎也加快了,依旧保持着那个距离。啪嗒,啪嗒,不紧不慢。 王磊的冷汗下来了。酒醒了一大半。他不敢再回头,拼命往李艳住的单元楼跑。他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那个如影随形的、光脚的脚步声。 终于跑到楼下,他冲进楼道,老旧声控灯应声而亮。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气,心脏咚咚直跳。他侧耳倾听楼道外的动静。 一片死寂。 那个脚步声消失了。 “操……”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骂了一句。看来真是幻觉。 他定了定神,走上楼梯。李艳住在四楼。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一层层亮起,又在他走过后一层层熄灭。 走到三楼拐角,他下意识地往楼下瞥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他浑身的血液都冻住了。 楼下入口处,声控灯没亮。但在门洞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下,他看见一个模糊的、矮小的轮廓站在那里。看不清样子,就像一个……人影的剪影。非常矮小,像个孩子。但它就那样静静地站着,面朝着楼梯的方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王磊头皮炸开,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上四楼,疯狂拍打李艳的房门。 “谁啊!大半夜的!”里面传来李艳不耐烦的声音。 “我!王磊!快开门!快!”王磊的声音带着哭腔,不停地回头看向漆黑的楼梯口。 门开了条缝,李艳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看着他:“鬼叫什么?见鬼了?” 王磊挤进门,砰地一声把门关上,反锁,后背紧紧抵住门板,脸色惨白,大口喘气。 “你他妈怎么了?跟被鬼撵似的。”李艳皱着眉看着他,注意到他手里还紧紧攥着的纸袋,“还真去买那玩意儿了?脏不脏啊!” 王磊把纸袋扔在桌上,冲到厨房接了杯凉水灌下去,手还在抖。“楼下……楼下有东西……” “有什么东西?野狗呗。”李艳不以为意,走到桌边,好奇地打开纸袋,“嚯,还真香。难怪你们这些男人好这口。”她捏起一块油炸鬼,打量了一下,放进嘴里。 “嗯!”她眼睛一亮,“是好吃啊!这什么肉啊?这么嫩?” “别吃了!”王磊冲过来想抢。 李艳躲开:“干嘛?买来不就是给我吃的?小气样!”她又咬了一口,嚼着,“别说,吃完是觉得身上热乎乎的。” 王磊看着李艳津津有味地吃着,又联想起楼下那个诡异的黑影,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撩开窗帘一角,往下看。 楼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也许……真是自己眼花了?喝多了产生的幻觉? “你看你那样儿。”李艳吃完一块,意犹未尽地舔舔手指,走到王磊身后,手不规矩地摸向他裤裆,“吓软了?不是说吃完燥热,要来泄火吗?” 要在平时,王磊早就扑上去了。但现在,他一点兴致都没有,只觉得浑身发冷。他拨开李艳的手,“别闹,今晚真不对劲。” “怂样!”李艳撇撇嘴,也没再勉强,转身走向卫生间,“我洗个澡,最近被你个不讲卫生的搞出炎症,逼里总是黏糊糊的。” 王磊坐在客厅破旧的沙发上,心神不宁。屋子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台灯。卫生间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盯着桌上那个油渍斑斑的纸袋,里面的油炸鬼还剩几块,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但他现在只觉得那香味透着一股邪性。 突然,卫生间的门响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敲。 王磊一个激灵,“艳儿?怎么了?” 水声还在继续,但李艳没有回应。 “艳儿?”王磊提高声音。 还是没回答。只有水声。 一种不祥的预感攫住了王磊。他站起来,慢慢走到卫生间门口。门是磨砂玻璃的,能隐约看到里面灯光和水汽的轮廓。 “李艳?你没事吧?”他敲了敲门。 里面只有水声。而且,那水声似乎……变了调?不再是均匀的喷洒声,而是变得断断续续,夹杂着一种奇怪的、细微的啪嗒声,很像……很像他之前听到的,那个光脚走路的声音。 王磊的心跳到了嗓子眼。他试着拧了拧门把手,门从里面锁上了。 “李艳!开门!”他用力拍打门板。 啪嗒声消失了。水声也停了。卫生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一种极度的恐惧感淹没了他。他后退几步,然后猛地用肩膀撞向卫生间的门! 老旧的锁并不结实,一下就被撞开了。 门撞在墙上发出巨响。王磊冲进充满水汽的卫生间。 花洒还开着,热水不停地流着。但李艳不在淋浴区。 她一丝不挂的倒在洗手池旁边。她的姿势极其扭曲,脖子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歪着,眼睛瞪得滚圆,瞳孔已经散大,充满了无法言说的惊恐。她的嘴巴张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而最让王磊魂飞魄散的是,李艳的左脚,从脚踝处,消失了。断口处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扯咬断的,胸前两坨和下面那张鲍鱼也被割走,血流了一地,混着热水,在地上蔓延开粉红色的污渍。白森森的骨头茬子露在外面。 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呼救,只有一瞬间的、极其残忍的袭击。 王磊腿一软,瘫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声,连尖叫都喊不出来。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股熟悉的、油炸的奇异肉香,从断口处,或者从这空间的某个角落,幽幽地飘过来。 他的目光机械地转动,落在洗手池的下水口。那里,似乎堵着几根油腻腻的、炸得金黄酥脆的……条状物,大小和形状,像极了……像极了某种手指?或者,脚趾? “呕……”王磊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剧烈地呕吐起来,胆汁都吐出来了。 他连滚带爬地冲出卫生间,冲到客厅,颤抖着抓起手机想要拨打报警电话。但手机没有信号。他冲到座机旁边,提起话筒,里面是一片忙音。 他被困住了。在这个充满血腥和油炸香气的房间里。 他猛地看向大门,刚才他反锁了。现在,门锁好好的。但就在门下方的缝隙那里,不知何时,渗进来了一小滩暗红色的、粘稠的液体,像是油,又混着别的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王磊缩在沙发角落,浑身发抖,死死地盯着那扇门,盯着卫生间的方向。他听到一种极细微的声音,像是某种东西在地上拖行的声音,粘腻的,缓慢的,从卫生间里出来,朝着客厅的方向过来。 啪嗒……嘶啦……啪嗒……嘶啦…… 伴随着的,还有那种难以形容的、勾人食欲的油炸肉香,越来越浓。 王磊的神经终于崩溃了。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冲向窗户,想要拉开窗户跳下去。但窗户像是被焊死了,纹丝不动。 那拖行的声音已经到了客厅门口。 王磊绝望地回头。 他看见,在客厅门口昏暗的光线下,一个矮小的、扭曲的轮廓趴在地上。它通体呈现出一种油炸过的金黄颜色,皮肤表面布满粗糙的颗粒,像是裹了劣质的面包糠。它的四肢以诡异的角度反折着,支撑着身体,动作却异常灵活。 它没有明显的五官,只在应该是脸的位置,有一个凹陷的坑洞。它正用那个坑洞,“看”着王磊。 在这个怪物的嘴边,还残留着新鲜的、猩红的血迹和碎肉。 它就是老刀油炸鬼的“原料”,根本不是牛肉。或者说,是被那种“油炸”过程吸引或者制造出来的“东西”。它喜欢吃那种被特殊油炸过的“肉”,也喜欢……制造新的“肉”。 王磊终于明白那奇异的肉香是什么,那细微的韧性是什么,为什么老刀总说后半夜的才“够味”。 怪物拖着一道粘稠的油渍,缓缓地向王磊爬来,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王磊退无可退,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窗户玻璃。他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散发着热气和肉香的金黄色怪物,瞳孔因极致恐惧而放大。 他最后看到的,是怪物伸向他的、炸得酥脆的“手”。 …… 几天后,邻居因为恶臭报警。警察破门而入,发现了客厅里的王磊,或者说,曾经是王磊的东西。他倒在窗边,身体残缺不全,像是被什么野兽啃食过,场面极其血腥。而李艳的尸体也在卫生间被发现。 现场没有强行闯入的痕迹,没有有效的指纹和脚印。法医在残骸上检测到了一种无法解释的、高沸点的食用油成分,以及一种未知的生物酶。此案成了悬案。 老刀的小吃摊,从那晚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就像他凭空消失了一样。 但关于“油炸鬼”的都市怪谈,却悄悄流传开来。 有人说,老刀是个邪门的厨子,能用特殊的油锅召唤或者制造某种“东西”。那“东西”喜欢吃被那种油炸过的肉,也会被这种油炸过程产生的“香气”吸引。 你越是贪恋那口不该吃的美味,就越容易把那个“油炸鬼”引回家。它跟着的不是你,是那阵勾魂的肉香,是你身上刚刚吃下去的、属于它“同类”的味道。 还有人说,老刀自己,或许早就成了第一个“油炸鬼”。他的摊子,只是个诱饵。 真相没人知道。 只知道,深夜独自在外,如果闻到一股不该出现的、异常诱人的油炸肉香,千万要忍住,别回头,更别去找。因为那可能不是摊贩,而是某个拖着粘稠油渍、啪嗒啪嗒跟着你的东西,在等着给你“加餐”。 或者,把你变成下一份“油炸肉”。 喜欢灵异短篇故事集请大家收藏:()灵异短篇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6章 规则怪谈:住宿禁忌 千万别答应那个穿黄雨衣的小孩。如果闻到烂苹果味,立刻憋气,直到离开当前所在的地方。 我把写着这两行字的便签纸揉成一团,塞进牛仔裤口袋,对着破旧旅店前台后面那个一直微笑的老头点了点头。 这地方真他妈邪门,网上根本搜不到,要不是车在这鸟不拉屎的山路上抛锚,手机又没信号,鬼才愿意住进来。 “一间房,住一晚。”我搂紧身边的女友小雪,她的手有点凉。 老头没说话,只是笑,脸上的褶子堆在一起,像一张揉皱的旧报纸。他推过来一把老式黄铜钥匙,钥匙牌上模糊地刻着个房间号。他伸出一根干枯的手指,指了指楼梯的方向。 楼梯是木头的,踩上去吱呀作响,声音在空旷的旅店里回荡,特别刺耳。走廊又长又暗,只有尽头有一盏昏黄的电灯,灯泡还时不时闪几下。墙壁摸上去又潮又冷。 “这什么鬼地方……”小雪靠在我身上,声音发颤,“我感觉……好像有很多眼睛在看着我们。” “怕什么,有我在呢。”我嘴上这么说,心里也有点发毛,搂着她腰的手不老实地下滑,在她紧绷的臀瓣上用力捏了一把,“晚上……让你暖和暖和。” 小雪轻哼了一声,没抗拒,反而贴得更紧:“讨厌……不过这地方真怪,那老头笑得好恶心。” 找到钥匙牌上对应的门,费了点劲才打开那把老旧的锁。房间比想象中更小,一股灰尘和霉味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家具很少,一张木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奇怪的是,窗户被封死了,用木板钉着。 “连个窗户都没有,闷死了。”小雪抱怨道,把背包扔在床上,激起一片灰尘。 我关上门,顺手想锁上,却发现门锁是坏的,根本锁不了。“妈的,什么破店。” “将就一晚吧,明天等天亮了找人修车就走。”小雪开始整理东西。 我走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她,手直接探进她衣服下摆,抚摸她平坦的小腹,嘴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说:“反正锁不了门,更刺激……要不要现在就试试?” 小雪扭了扭身子,呼吸有点急促:“别闹……这地方不对劲。你刚才看没看见,楼梯拐角那里,好像有个影子,小小个的……” 我愣了一下,想起口袋里的便签纸。穿黄雨衣的小孩?我心里一紧,但嘴上还是说:“眼花了吧,这破灯。”我继续手上的动作,揉捏着她,“别想那些,想想我……” 就在这时,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味飘进鼻子——甜腻腻的,像是苹果放久了烂掉的味道。 烂苹果味! 我浑身汗毛倒竖,猛地想起第二条规则。我几乎是本能地屏住呼吸,同时一把捂住小雪的嘴和鼻子。 “唔!”小雪惊恐地瞪大眼睛,挣扎起来。 我用力箍住她,把她往门口拖。妈的,这味道是从哪儿来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啊!我憋得肺都要炸了,死命拖着小雪冲出房间,跑到走廊上才敢大口喘气。 “你疯了!”小雪挣脱我,气得脸通红,胸口不停起伏。 “味道!刚才有烂苹果味!”我喘着粗气解释,“便签上写的,闻到就得跑!” 小雪将信将疑地嗅了嗅空气:“哪有?我怎么没闻到?你就是想吓唬我!”她捶了我一拳,但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恐惧。 走廊里安安静静,只有那盏昏黄的灯还在闪。刚才那股味道好像真的消失了。难道是我太紧张,出现幻觉了? “可能……可能是我闻错了。”我有点尴尬,搂住她,“回去吧,小心点就是了。” 我们回到房间,那股霉味依旧,但确实没有烂苹果味了。惊魂未定,我俩都没了刚才的兴致。简单吃了点随身带的饼干当晚饭,气氛有点沉闷。 天彻底黑透了,旅店里静得可怕,一点声音都没有,连虫鸣都听不见。我们和衣躺在那张硬邦邦的床上,只有一盏小台灯开着,光线昏暗。 “那便签……你还记得别的吗?”小雪小声问,缩在我怀里。 “就两条。”我摸出那张皱巴巴的纸,又看了一遍,“穿黄雨衣的小孩,还有烂苹果味。别的没了。” “会不会……有更多规则?只是我们没看到?”小雪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总觉得床底下有东西……” “别自己吓自己。”我亲了亲她的额头,手滑进她的裤子,想转移她的注意力,“让我检查检查,看我的小宝贝是不是吓坏了……” 小雪轻轻推拒着:“别……真的害怕……” 就在这时,门外走廊传来了声音。 笃……笃……笃…… 是脚步声,很轻,很慢,像是小孩子穿着雨鞋在走路。 我和小雪瞬间僵住,大气不敢出。我猛地想起第一条规则:千万别答应那个穿黄雨衣的小孩。 脚步声在我们门口停住了。 台灯的光线忽然剧烈地闪烁起来,明灭不定。房间里一片死寂,只能听到我们俩疯狂的心跳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接着,敲门声响了。 咚……咚……咚…… 很轻,很有规律。 小雪死死抓住我的胳膊。我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答应?怎么答应?说话吗?绝对不能! 门外安静了几秒。然后,那笃笃笃的脚步声又响起了,慢慢地远去了。 我们等了很久,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台灯也恢复了稳定的昏暗。两人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走……我们离开这……”小雪带着哭腔说。 “现在不行,外面漆黑一片,车也坏了,能去哪儿?”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等到天亮,天一亮马上走。” 后半夜,我们根本不敢睡,紧紧抱在一起,台灯一直开着,耳朵竖着听外面的动静。好在没再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天蒙蒙亮的时候,我们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出了房间。走廊依旧昏暗,但比晚上让人安心一点。下楼经过楼梯拐角时,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前台那里,那个微笑的老头还在,姿势都没变,好像坐了一夜。我们放下钥匙,快步往外走。老头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我们。 走出旅店大门,清晨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我们才感觉活了过来。太阳还没完全升起,四周弥漫着薄雾。 “总算出来了……”小雪瘫软地靠在我身上。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栋阴森的建筑,突然发现旅店侧面墙上,靠近我们房间窗户的位置,大片墙皮脱落了,露出的痕迹很古怪,黑褐色,纵横交错,像是什么东西被用力拖拽过留下的长长印子,一直延伸到墙根下的泥土里。那颜色……让我心里发毛。 我没敢告诉小雪,拉着她快步朝抛锚的车子走去。幸运的是,手机有了一格信号,我赶紧叫了救援。 等待的时候,我们离那旅店远远的。小雪突然说:“你看那边树下。”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旅店后院边缘,一棵枯树下,好像立着一个小小的人形东西,颜色很暗,看不太清。是那个穿黄雨衣的小孩吗?它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面朝我们的方向。 我们不敢再看,直到救援车到来,修好车,立刻逃离了那个地方。 回到家后,我们都大病了一场,发烧,做噩梦,过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几周后,我偶然在一个冷门的都市传说论坛上,看到一个帖子提到了一个深山里的“微笑旅店”。帖子描述了几条住宿规则,比我们看到的详细得多: 一、千万别答应那个穿黄雨衣的小孩。 二、如果闻到烂苹果味,立刻憋气,直到离开当前所在的地方。 三、夜间听到任何呼唤,不要睁眼,直到声音消失。 四、如果房间门无法上锁,用椅子抵住,并在门把手上挂一件金属物品。 五、凌晨时分若发现窗外有影,切勿对视。 六、离开时,切勿回头与店主对视超过三秒。 七、最重要的一条:旅店不提供餐饮,尤其不要接受任何看似水果的食物。 帖子最后说,很少有人能注意到全部规则,而完整规则似乎就写在前台后面一块不起眼的木牌上,但通常被店主的身影挡住。 违反规则的人,大多会永远留在那片浓雾笼罩的山里,成为旅店“装饰”的一部分。那些墙上的污渍,后院树下偶尔多出的“摆设”,据说就是代价。 我关掉网页,冷汗浸湿了后背。我们那晚,到底是因为运气好,还是无意中做对了什么,才逃过一劫?那条关于不要接受水果的规则,让我想起了那股甜腻的腐烂气味,以及旅店侧面墙上那些令人不安的拖痕。 从此,都市怪谈的名单里,又多了一个关于深山旅店和它那无法看清全貌的禁忌规则的传说。 而我和小雪,成了这个传说背后,少数知情却宁愿永远沉默的幸存者。 喜欢灵异短篇故事集请大家收藏:()灵异短篇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7章 秋夜猎趣 我的家乡藏在群山里,十月深秋,山野褪了绿衫,换上五彩斑斓的旧衣裳。稻谷早已归仓,田野裸露出褐色的胸膛,空气里满是干爽的稻草香和泥土气息。 白杨树举着金黄的叶子,风一过,便簌簌地往下掉,给田埂小径铺上一层厚实的毯子。黄昏时分,夕阳慢吞吞地沉到山脊后面,把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继而转为凄冷的茄紫。 这时候,正是打野鸡的好时节。肥硕的野鸡趁着暮色掩护出来觅食,在收割后的稻田里、灌木丛边,啄食遗落的谷粒和草籽。 父亲是村里的好手,不只是种地,还有打猎。那天晚上,月亮只露着半边脸,星星稀疏地挂着,四野灰蒙蒙的。 父亲从墙上取下那杆枪托被磨得油光发亮的气枪,又检查了一下绑在腰间的竹篓,里面装着可能捡到的野味和一支装足电池的老式大手电筒。他朝我努努嘴:“小子,跟上,今晚带你去开开荤。” 我兴奋地应了一声,赶紧套上旧外套。家里的大黄狗,一条正当年的健壮土狗,似乎知道我们要去干什么,尾巴摇得像旋风,围着父亲和我的裤腿打转,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呜咽声。 “嘘,大黄,安静点。”父亲低声呵斥,大黄立刻懂事地压低身子,但尾巴依旧摇得欢实。 我们出了院门,融入深秋的夜色里。手电筒的光柱像一柄利剑,劈开浓稠的黑暗。光柱扫过的地方,枯草摇曳,树影幢幢,像无数蹲伏的鬼怪。 夜晚的冷气贴着地皮流动,钻进裤脚,让人精神一振。远处,偶尔传来几声零落的狗吠,更衬出田野的空旷和寂静。 父亲走在前面,脚步轻捷,几乎听不到声音。大黄则像个忠诚的哨兵,时而冲到前面探路,时而又绕回来,在我们脚边蹭一下。 手电筒的光主要照着地面和前方的灌木丛,寻找野鸡的踪迹。野鸡的眼睛在光线下会反射出两点亮晶晶的光,像两粒移动的宝石。 “看那边。”父亲突然停下,压低声音,手电筒的光定在不远处的一丛狗尾巴草后面。果然,有两颗小小的光点在一闪一闪。父亲示意我蹲下,他则熟练地端起枪,瞄准。大黄也伏下身子,一动不动,只有鼻翼在轻轻翕动。 “砰!”一声沉闷的枪响打破夜的宁静。受惊的野鸡扑棱棱飞起,但显然有一只中了招,在草丛里挣扎。大黄像箭一样射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叼着一只肥硕的花翎野鸡跑了回来,得意地放在父亲脚边。 “好家伙,够肥的。”父亲掂量了一下,满意地塞进背后的竹篓。这种收获的喜悦,是乡村夜晚独有的乐趣,带着泥土的质朴和狩猎的刺激。我那时觉得,跟父亲一起夜猎,是天下最棒的事情。 为了追一只受伤后逃窜的野鸡,我们不知不觉深入了村后人称“老鹰坳”的山沟。 这里比外面的田地要阴森得多,树木更高大密集,手电筒的光似乎都穿不透那厚重的黑暗。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凝滞了,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连一向活跃的大黄也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它不再四处乱跑,而是紧紧贴着父亲的小腿,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呜噜声。 “爸,这地儿好像有点邪门。”我忍不住小声说,下意识地靠近了父亲。 父亲停下脚步,用手电筒四下照射。光柱划过粗糙的树皮、扭曲的藤蔓、以及深不见底的黑暗。他皱了皱眉:“是有点深了。野鸡不打了,我们往回走。” 我们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走了大概一袋烟的功夫,父亲突然停下了。手电筒照向前方,那里应该是一片开阔的坡地,但现在,却是一丛异常眼熟的、形状像癞痢头一样的荆棘丛。 “不对劲。”父亲的声音低沉,“我们好像绕回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老鹰坳里容易迷路,老人常说这里“地气”不对,但我从没当真过。此刻,亲身经历,才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板升起。 我们换了个方向,更加小心地走着,一边走一边辨认着来时做下的标记——比如一块特别的石头,或者一棵歪脖子树。 可是,周围的景物变得越来越陌生,也越来越诡异。树木的形状变得怪诞扭曲,像是在无声地狞笑。手电筒的光线也似乎变得微弱了,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地方,光圈边缘的黑暗浓得像墨汁,仿佛随时会有什么东西滴淌出来。 大黄的呜噜声变成了断续的、带着恐惧的低吠,它夹紧了尾巴,死死挨着父亲。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寂静和不安中,我第一次看到了那东西。 我们正摸索着前进,手电筒的光无意中扫过左前方的一片小洼地。光线下,景象骤变。那里不再是荒草和乱石,而是出现了两个人影——不,不是完整的人影。一个穿着分不清年代、颜色晦暗的破烂衣衫的“人”,正趴在地上,它的头埋在一个躺着一动不动的人形的胸口处,似乎在啃食着什么。那个被啃食的“人”的四肢以极其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清了,那个趴着的“东西”抬起头,脸上没有五官,只有一片模糊的凹陷,但它“嘴”的位置,沾满了暗红色的、黏稠的液体。它手里似乎还抓着一截扯下来的、滴着血的条状物。没有声音,只有一片死寂的、血腥的进食场面。 我的胃一阵翻江倒海,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衣,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想尖叫,喉咙却像被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被这极度血腥、违背常理的景象吓呆了,手脚冰凉,动弹不得。 “别看!”父亲粗糙的手掌猛地捂住了我的眼睛,力道很大,几乎让我眼冒金星。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严厉和急促,“闭上眼睛!那是脏东西!假的!” 几乎同时,大黄发出了充满威胁和恐惧的狂吠,声音尖利,划破了诡异的寂静。 父亲的手掌和大黄的叫声,像是一道暖流,冲散了我周身的寒意和僵直。我猛地喘过气来,心脏狂跳不止。父亲松开手,低声喝道:“跟着我,别乱看,直往前走!” 我死死抓住父亲的衣角,低着头,只盯着他的脚后跟和大黄不停摇动的尾巴尖。我们几乎是跑着离开那个区域。我不敢回头,但背后的寒意如影随形。 没跑出多远,第二次幻象出现了。这次是在手电筒光晕的边缘,右侧几棵老槐树的下面。景象更加清晰,也更加骇人。 两个高大、模糊的黑影,像是披着黑色斗篷,看不清脸,但身形给人一种非人的压迫感。它们按着一个不断挣扎、发出无声哀嚎的人形。其中一个黑影手里似乎拿着一把像是砍柴刀的东西,但它挥刀的动作,却像是在……分解。 没有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也没有喷溅的血液,只见那被按住的人形,肢体被轻易地扯开、卸下,像在拆解一个稻草人。整个过程冰冷、机械、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残忍和漠然。那感觉,不像是在杀戮,更像是在处理一件物品。 极度的恐惧再次让我差点晕倒,胃里空空如也,却一阵阵干呕。这虐杀的景象比刚才的“鬼吃人”更让我胆寒。 “低头!”父亲又是一声低吼,再次遮住我的眼睛,同时用力拉着我转向,“走这边!快!” 大黄这次没有狂吠,而是发出了近乎哭泣的呜咽,但它依然挡在我们和那个恐怖景象之间,龇着牙,浑身毛发倒竖。 我们跌跌撞撞地逃离。父亲的手像铁钳一样有力,他的背影在昏暗的手电光下,是我唯一的依靠。 每一次恐怖的幻象出现,都是父亲的及时提醒和大黄充满灵性的警示,将我从那几乎要吞噬心智的恐怖幻境中硬生生拉回现实。我开始明白,我们遇到的,恐怕不只是迷路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完全陷入了“鬼打墙”的困境。无论朝哪个方向走,最终都会回到那几个熟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标志物附近——比如那丛癞痢头荆棘,或者一棵被雷劈过、中间有个大洞的枯树。手电筒的光线也越来越昏暗,电池快耗尽了。黑暗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带着刺骨的阴冷。 父亲不再试图找路,他停下来,示意我节省体力。我们靠着一棵大树坐下,大黄紧紧挤在我俩中间,用身体给我们传递一丝微弱的暖意。 父亲关掉了手电筒,彻底的黑暗瞬间将我们吞没。那是一种能让人发疯的黑暗,寂静无声,却能感觉到无数看不见的东西在周围蠕动。 “爸,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我带着哭音问。 父亲沉默了一下,然后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死不了。别怕,邪祟怕人气。你越怕,它越来劲。抬头看看,星空还是那个星空。” 我依言抬头,透过浓密树冠的缝隙,看到了天空。深秋的夜空,像一块被仔细擦拭过的深蓝色绒布,那些之前还稀疏的星星,在彻底的黑暗背景下,变得异常清晰和明亮,一颗颗冰冷地闪烁着。 父亲也仰着头,默默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指着一个方向:“看到那几颗亮的,像勺子的吗?那是北斗星。勺口指着的那颗很亮的,是北极星。咱们村,就在北极星那个方向偏东一点的山脚下。” 他重新打开已经十分昏黄的手电筒,对照着星空,仔细辨认着方向。“走,这次不看路,看星星。” 父亲拉着我,不再理会脚下似乎永远走不出去的小路,而是凭借着对星空的判断,认准一个方向,拨开荆棘,踏过枯草,笔直地往前走。大黄似乎也感受到了父亲的决心,不再恐惧地呜咽,而是坚定地跟在旁边。 我们不再绕圈子。虽然走得艰难,衣服被划破,脸上手上也添了不少血痕,但那些诡异的幻象再也没有出现。 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前方隐约传来了几声微弱的狗吠,是村里其他人家养的狗。又过了一会儿,我们看到了远处山脚下,零星闪烁的、黄豆大小的灯光——那是我们村! 那一刻,我几乎虚脱。回头望去,老鹰坳像一头沉默的巨兽,蛰伏在浓重的夜色里,深不可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 十年光阴,像村头小河的水,悄无声息地流走了。 我成了村里的猎户,接过了父亲那杆磨得更加油亮的老枪。又是一个深秋的黄昏,夕阳依旧像咸蛋黄,把天地染成暖黄。我检查着装备,气枪、弹药、手电筒。 父亲老了,头发花白了大半,腰背也不再像从前那样挺直。他提着一个旧背篮,里面装着水壶和干粮,执意要跟我一起去。“在家闲着也是闲着,活动活动筋骨。”他笑着说,脸上的皱纹像秋天的干枣。 大黄更老了,毛色失去了光泽,行动迟缓,走路时后腿有些不利索。它不再能像年轻时那样冲在前面追野鸡,大部分时间只是慢吞吞地跟在我们脚边,偶尔抬起头,用浑浊的眼睛看看我,又看看父亲。 我们沿着熟悉的小路往田野走。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父亲走得很慢,我需要时不时停下来等他。他看着四周的景色,感慨道:“这山还是这山,这树还是这树,人却老喽。” 我接过他手里的背篮,自己背上:“爸,不急,慢慢走。” 夜幕终于降临,星星一颗接一颗地亮起来,和十年前一样清澈。我打开头灯,雪亮的光柱刺破黑暗。父亲跟在我身后半步,像当年我跟着他。大黄安静地走在我们中间。 我们又经过了老鹰坳的入口,那黑黢黢的山沟,在夜色里依然透着说不出的阴森。我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枪。父亲似乎察觉到了,轻声说:“别朝那边看,看星星。记着路,比啥都强。” 我“嗯”了一声,抬头找到了夜空中那柄熟悉的“勺子”和那颗永恒的北极星。星光清冷,洒在我们三人身上。深秋的夜风吹过,带着寒意,也带来了成熟的草木气息。 我没有再进入老鹰坳,也不会再进去。有些恐惧,经历一次就足够了。但那个夜晚,父亲捂住我眼睛的粗糙手掌,大黄声嘶力竭的吠叫,以及最后指引我们走出绝境的冰冷星辰,都深深地刻在了我的生命里。 如今,轮到我走在前面,为父亲和大黄照亮回家的路。时光带走了他们的敏捷和力量,却把责任和回忆,沉沉地压在了我的肩上。 我放慢脚步,等着身后那一人一狗,一起融入这广阔而沉默的故乡的秋夜。 星光依旧,物是人非,心里头,是淡淡的忧伤,也是踏实的温暖。 喜欢灵异短篇故事集请大家收藏:()灵异短篇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8章 都市怪谈:裸鬼 深夜,周兵加完班,独自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这条近路他走了半年,路灯坏了好几个,一直没人修。 周围是老旧的居民楼,窗户大多黑着。今晚风格外大,吹得垃圾袋在地上打转,像一个个扭曲的人影。 他缩着脖子,加快脚步。只想快点回去洗个热水澡。 走到路段最暗的地方,借着远处微弱的光,他看见前面路灯杆子下站着一个人。是个女人,背对着他,站得笔直,长头发被风吹得乱飞。她没穿衣服,皮肤在昏暗中白得扎眼。 周兵愣了一下,停住脚步。这场景太不对劲了。深秋的晚上,温度很低,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站在这种地方? 他第一个念头是这女人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被抢劫了?或者……是那种招揽生意的?但这也太偏僻了。 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问问。同情心有一点,但更多的是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警惕,以及一丝被那苍白肉体勾起的、不合时宜的念头。 “喂!你没事吧?”他隔着十几米远喊了一声,声音在空荡的街上显得有点突兀。 女人没回头,也没动,就像没听见。 周兵咽了口唾沫。他左右看了看,街上空无一人。他壮着胆子又往前走了几步。“需要帮忙吗?你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这次,女人有了反应。她的头极其缓慢地地转了过来。 周兵的心跳漏了一拍。那女人的脸也很白,五官模糊,看不真切,但能感觉到一种空洞。没有表情,没有生气。 “冷。”女人开口了,声音很轻,像风吹过缝隙,带着一种奇怪的嘶哑,“好冷。” 周兵心里那点龌龊念头被这诡异的气氛冲散了不少。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试探性地递过去。“你先穿上这个吧?这么冻着会生病的。” 女人没有接外套,而是慢慢地把整个身体都转了过来,正对着他。 周兵倒吸一口冷气,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女人的身体……很不自然。皮肤太白,像刷了一层劣质的白漆,肢体动作有种僵硬的滞涩感。最让他头皮发麻的是,尽管她赤身裸体,他却感觉不到任何情欲的意味,只有一种冰冷的、非人的诡异。 “你看得见我?”女人问,声音还是那么轻飘飘的。 “废话,我当然看得见你!”周兵有点发毛,“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大半夜不穿衣服站这儿干嘛?” 女人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朝他走近了一步。她走路的样子很怪,膝盖似乎不打弯,像是……在平移。 “帮帮我。”她说,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周兵心里的警报狂响。这太邪门了。他想跑,但双腿像灌了铅。而且,一种扭曲的好奇心,混合着男人那点可悲的、对异常情境下女性身体的潜在冲动,让他钉在了原地。 “你家在哪儿?我……我帮你叫个车?”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 “很近。”女人抬起一只苍白的手,指向旁边一栋黑漆漆的、似乎废弃了很久的旧楼,“就在里面。” 周兵看向那栋楼,心里更毛了。那楼窗户都没几扇完整的,根本不像住人的样子。“你确定?那楼……好像没人住啊。” “确定。”女人又靠近了一步,几乎贴到了周兵面前。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的寒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不是冬天的寒冷,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你送我上去,好不好?” 离得近了,周兵勉强能看清她的脸。五官很平淡,没什么特色,但组合在一起,配上那毫无血色的皮肤和空洞的眼神,显得异常可怖。他闻不到任何味道,没有香水味,也没有汗味,什么都没有,就像面对一个冰冷的、人形的空白。 “我……我不太方便。”周兵想拒绝,但眼睛却不受控制地在她赤裸的身体上扫过。胸脯、腰肢、小腹、逼毛……皮肤光滑得不像话,但也白得不像活人。这种诡异的视觉冲击让他喉咙发干,恐惧和某种下流的兴奋奇异地交织在一起。 “怕什么?”女人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扭曲的引诱,“就一会儿。上面……只有我一个人住。” 这话暗示性太明显了。周兵的心脏怦怦直跳。理智告诉他快跑,这女人绝对不正常。但某种阴暗的欲望,想着“万一只是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捡个便宜”的侥幸心理,加上这极度诡异的场景本身带来的病态刺激,让他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就……就送你到门口。”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有点哑。 女人没说话,转过身,朝着那栋废弃的旧楼走去。她的背影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更加诡异,臀部的曲线扭动得极不自然,像是牵线木偶。 周兵跟在她后面几步远的地方,手心里全是冷汗。他不断告诉自己,有异常就跑,没异常就干她。 旧楼的单元门歪歪斜斜地开着,里面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女人毫无阻碍地走了进去,身影瞬间被黑暗淹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兵停在门口,犹豫了。里面的黑暗太纯粹了,还带着一股陈年的灰尘气。 “进来呀。”女人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带着回音。 周兵一咬牙,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迈了进去。 手电光柱划破黑暗,照亮的是一个破烂不堪的大厅,满地垃圾和碎砖块。女人就站在楼梯口,背对着他,白得发光的身体在黑暗中像一个醒目的靶子。 “在楼上。”她说着,开始上楼。 楼梯是水泥的,很多地方都破了。女人上楼依旧没什么声音,动作僵硬。周兵跟着,手电光晃动着,楼梯间墙壁上满是乱七八糟的涂鸦,在光影变幻间像一张张鬼脸。 他尽量不去看前面那具晃动的苍白肉体,但那景象却牢牢钉在他脑子里。他甚至可耻地有了点反应。这让他更加害怕,也更加痛恨自己。 到了三楼,女人沿着走廊往里走。走廊两边的房门都紧闭着,有些门牌号都脱落了。这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他的脚步声和沉重的呼吸声。 女人在最里面一扇门前停下。那扇门看起来比其他的要完整一些。 “到了。”她说,还是没有回头。 周兵松了口气,总算到了。“那……那我走了。”最终他还是怂了,转身就想跑。 “等等。”女人的声音突然贴得很近。 周兵猛地回头,吓得差点叫出来——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到了他身后,几乎和他脸贴脸。那张空洞的脸在手电光下异常清晰,皮肤细腻得没有毛孔,但冰冷僵硬。 “不进来坐坐吗?”她问,一只手抬起来,搭在了周兵的胳膊上。那触感冰冷、滑腻,像某种冷血动物。 周兵浑身汗毛倒竖,猛地甩开她的手。“不!不用了!我走了!” 他转身就往楼梯口跑,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恐惧彻底压倒了其他所有念头。 然而,他跑下几步,却发现楼梯不见了。下面不是二楼,而是另一条和三楼一模一样的走廊,幽深,黑暗。 鬼打墙?周兵头皮炸开,手电筒四处乱照,光线晃动。他朝着记忆中来时的方向跑,但跑过一扇扇门,走廊却仿佛没有尽头。他迷路了。 “怎么不走了?”女人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不紧不慢。 周兵不敢回头,拼命往前跑。他看到前面有一扇门虚掩着,透出一点微光。他像抓到救命稻草,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撞开门扑了进去。 他愣住了。 这里根本不是出口,而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像是很久没人住的毛坯房,地上积着厚厚的灰。房间中央,站着那个女“人”。她依然赤裸着,正面对着他。 但这一次,她的样子变了。 她的皮肤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像即将剥落的墙皮。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最恐怖的是,她的嘴角,以一种完全违反人体结构的方式,极其缓慢地向两边拉伸,形成一个僵硬的弧度。没有声音,但周兵仿佛能听到皮肤撕裂的细微声响。 “喜欢吗?”她问,声音不再是轻飘,而是变成了一种摩擦般的沙哑,“你不是喜欢看吗?” 周兵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对不起!对不起!放过我!我不是故意的!” 女人开始向他“走”来,动作不再是僵硬,而是变得扭曲,关节以奇怪的角度弯折,像一只正在学习走路的人形蜘蛛。她越靠越近,那股阴寒的气息几乎要将周兵冻僵。 “来陪我吧。”她说,“我很寂寞。” “不!滚开!”周兵崩溃地大叫,随手抓起地上一块碎砖头,朝着女人扔过去。 砖头穿过了女人的身体,像穿过一团冰冷的雾气,打在后面的墙上,发出闷响。 女人停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自己被“穿过”的胸口,那里没有任何伤痕。然后,她抬起头,那张怪异的“脸”正对着周兵。嘴角的裂口更大了,几乎到了耳根。 周兵彻底绝望了。他看着那具苍白、扭曲、非人的躯体逼近,闻不到味道,听不到脚步声,只有一种无形的、巨大的恶意将他紧紧包裹。 女人伸出了手,那只手变得细长,指甲乌黑尖锐,抓向周兵的脸。 周兵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感觉冰冷的触感碰到了他的皮肤,然后是无尽的黑暗和剧痛…… 几天后,有人在废弃旧楼里发现了周兵的尸体。死状极惨,像是被什么东西巨大的力量撕扯过,现场一片血腥。警方调查了很久,找不到任何外来者的痕迹,也没有搏斗迹象,最终成了悬案。 有附近的老住户悄悄说,那栋楼不干净,很多年前出过事,有个女人死得不明不白。之后偶尔深夜,会有人看到一个白花花的影子在附近游荡。 具体怎么回事,没人说得清。只知道,这城市的都市怪谈里,又多了一个关于深夜裸鬼的传说。 据说,她会在最暗的路上,寻找孤独的夜归人。而故事的细节,在人们的口耳相传中,变得越来越模糊,也越来越恐怖。只是提醒着那些晚归的人,有些路,最好不要独行;有些“人”,最好不要搭理。 毕竟,夜晚隐藏的东西,远比我们知道的要多。 喜欢灵异短篇故事集请大家收藏:()灵异短篇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99章 都市怪谈:同伴 周明觉得今晚的王华有点不对劲。 两人刚从一家烟雾缭绕的烧烤摊出来,灌了一肚子啤酒,沿着午夜空旷的街道晃悠。再过几天就是农历七月十五,鬼节。 街角已经有人开始烧纸了,偶尔能看到一两点未燃尽的火光,夜风一吹,黑色的纸灰打着旋儿飘起来,像某种不祥的蝴蝶。 “喂,华子,你看那条巷子。”周明指着路边一条夹在两栋老居民楼之间的小巷。巷子口黑洞洞的,像个张大的嘴,里面一丝光都没有,和他们走的这条有路灯的大路形成鲜明对比。 他咧着嘴,带着酒后的猥琐笑意,“听说这种老巷子,鬼节前后最容易撞见‘好兄弟’,特别是那种穿裙子的、找不到路的……嘿嘿,说不定还能来段艳遇。” 王华没像往常那样接他的黄腔,反而猛地停下,脸色在路灯下显得有点白。他直勾勾地盯着那条巷子,眼神里有点东西,不是好奇,更像是……恐惧。 “你怎么了?喝懵了?”周明推了他一把。 王华回过神,喉结动了动,声音有点干:“没……没什么。走吧,别瞎指,也别瞎说。” “操,你什么时候这么怂了?”周明觉得扫兴,但看王华那样子,也不再多说。两人继续往前走,目标是前面路口那家还亮着粉红灯的发廊,那是他们今晚的“第二场”。 就在要走过巷口的时候,王华突然“咦”了一声。 “又怎么了?” “那里面……好像有东西。”王华指着黑巷深处,声音压低了。 周明顺着他指的方向眯眼看去。巷子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有个屁,猫吧。快走,小红该等急了。”他说的“小红”是发廊里那个他干过几次的洗头妹,啥都可以,只要钱够。 “不是……”王华却像被钉住了,眼神发直,“好像……是个人影。蹲着的。” 周明被他说得也有点发毛,加上酒劲上头,一股邪火窜起来。“妈的,瞅你那点胆子!蹲着的?拉屎的吧?走,过去看看,要是真是个娘们,正好,不擦直接干……”他脸上又露出那种下流的笑容,拉着王华就往巷口走。 “别去!”王华猛地甩开他的手,力气大得出奇,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周明,听我一句,今晚别惹事,尤其是这种地方!”他的眼神里带着近乎哀求的意味。 周明愣住了。王华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哥们,打架闹事从来没怂过,什么时候见过他这副德行?这反而勾起了周明的好奇心和不爽。 “你他妈到底怎么回事?一条黑巷子把你吓成这样?里面是有鬼啊?”周明故意大声说,像是要给自己壮胆,也像是要嘲笑王华的懦弱。 王华嘴唇哆嗦着,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那条巷子。 就在这时,巷子深处,那个原本看不清的蹲着的人影,似乎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你看!动了!我就说有人!”王华声音发颤,往后退了一步,几乎要退到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去。 周明也看见了。确实,黑暗里那团更浓的阴影,轮廓似乎变了一点。像是一个人……站了起来?但动作很怪,非常缓慢,甚至不像是用腿站起来的,更像是什么东西……缓缓升起来的。 一股凉风从巷子里吹出来,带着一股难以形容的阴冷,吹得周明一哆嗦,酒醒了一半。他也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这巷子静得可怕,连夏天常有的虫鸣声都没有。 “谁……谁在里面?”周明壮着胆子喊了一声,声音在狭窄的巷道里撞出空洞的回音。 没有回答。 但那团人影,似乎清晰了一点。能隐约看出一个大概的人形轮廓,不高,有点佝偻,就静静地立在巷子中央,离他们大概十几米远。 “走吧,周明,算我求你了!”王华几乎是在拉扯他了,“这地方邪门!我小时候听我奶奶说过,鬼节前后,有些黑巷子不能看,更不能进!尤其是看到那种模模糊糊的人影,千万别搭话,别靠近!” “你奶奶那些老迷信你也信?”周明嘴上硬,但脚像灌了铅,有点挪不动。他盯着那个人影,心里发毛。那东西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但给人一种强烈的感觉——它也在“看”着他们。 “不是迷信!”王华急得快哭了,“我奶奶说,那可能不是人!是‘堵路’的!你惹上就甩不掉了!” “堵路?堵什么路?” “堵活人的路!它找替身!”王华的声音带着哭腔,“快走!” 找替身?周明心里咯噔一下。民间传说里,横死鬼会找替身才能投胎。他看着那个黑影,越看越觉得诡异。它站立的姿势非常不自然,头歪向一边,手臂的摆放也很别扭。 突然,那个人影又动了一下。它开始……朝着巷口的方向移动。 不是走。它的脚似乎没动。而是像踩在滑板上一样,非常平稳地朝着他们“滑”了过来。速度不快,但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压迫感。 “它过来了!跑!快跑啊!”王华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尖叫,转身就想往大路上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周明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也许是酒劲还没完全散,也许是面子作祟,也许……是那东西有种诡异的吸引力。他反而往前踏了一步,想看得更清楚些。 “跑什么跑!说不定是哪个老王八蛋装神弄鬼!”他吼道,声音却有点虚。 就这么一耽搁,那黑影已经“滑”到了离巷口只有五六米的地方。外面路灯的光勉强能照进去一点,但依然看不清它的脸,那里还是一片模糊的黑暗。只能看到它穿着深色的、像是旧式褂子的衣服。 它停住了。离他们非常近。 绝对的寂静。连风声都停了。 周明能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还有旁边王华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然后,周明看到了一样东西。 在那黑影佝偻的身躯一侧,垂着一条手臂。那只手……干枯得像是鸡爪子,指甲又长又黑,微微弯曲着。而就在那指甲的尖端,似乎沾着一点……暗红色的、黏稠的东西。 是血吗? 周明的呼吸骤然停止了。恐惧像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一直处于极度恐惧中的王华,做出了一个让周明意想不到的举动。他像是崩溃了,又像是被某种本能驱使,猛地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里面所有的现金——大概有十几张红票子,朝着那黑影扔了过去。 “给……给你!买路钱!都给你!放过我们!”他嘶喊着,钞票像红色的树叶一样散落在巷口的地上。 那黑影毫无反应。对地上的钱看都不看。 王华扔完钱,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转身没命地朝着大路狂奔,一边跑一边发出不成调的呜咽,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周明愣在原地,看着王华消失的背影,又看看眼前这个近在咫尺的、散发着阴冷气息的黑影。他现在彻底清醒了,也彻底怕了。王华的反应和眼前这无法解释的诡异,都告诉他,这他妈绝对不是人在搞鬼! 他也想跑,但两条腿软得像面条,根本不听使唤。他想喊,喉咙却像被堵住了,发不出一点声音。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黑影。 黑影那只沾着疑似血迹的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枯瘦的手指,指向了周明。 没有说话,没有任何声音。但周明清晰地感觉到一个意思:跟我来。 然后,黑影转过身,又开始用那种无声的、平稳的滑动,向着黑巷深处而去。它没有回头,但周明知道,他必须跟上。一种无形的力量,拉扯着他的身体,让他不由自主地迈进了那条黑暗的巷子。 一踏入巷子,温度骤然降了好几度。像是一下子从夏天走进了冰窖。空气又湿又冷,粘在皮肤上。 巷子很窄,两边是斑驳脱落的墙壁。头顶是一线天,看不到星星,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周明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黑影后面,他试图控制自己的腿,想转身逃跑,但做不到。他的身体像提线木偶,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牵引着,只能往前走。 黑影始终在他前面三五米的地方,不快不慢地“滑”行。那个佝偻的背影,那个歪向一边的头,在绝对的寂静中移动,视觉冲击力让周明几近崩溃。 他试图说话,求饶,咒骂,但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他们在这条似乎没有尽头的黑巷里走了很久。两边的墙壁好像都一样,又好像有些细微的不同。周明感觉他们可能在绕圈子,但他无法确定。 突然,前面的黑影停住了。停在了一面墙的前面。那面墙和旁边的没什么不同,只是墙上似乎有一片更大的、不规则的黑斑,像是水渍,又像是……别的什么。 黑影缓缓地转过身。这一次,周明离它足够近,近到几乎能看清它的“脸”。 那里没有五官。不是模糊,而是……平坦的一片。像是一张被抹平了的蜡像的脸。但在本该是眼睛的位置,有两个深深的、空洞的凹陷。周明感到那两个空洞正“看”着自己。 然后,那只沾着暗红色物质的手,再次抬了起来,指向那面有着黑斑的墙壁。 周明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惊恐地看着那个无脸的“头”,又看看墙壁。 黑影的手臂,保持指墙的姿势,开始发生极其可怕的变化。它的皮肤,从手指开始,出现了一道道裂口。裂口迅速蔓延,像干涸的土地。 但没有血流出来。裂口深处是更深的黑暗。接着,它的手臂开始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细微的“咔嚓”声,像是骨头在断裂重组。 周明眼睁睁看着那条人类的手臂,在自己面前,变成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扭曲怪异的、如同枯树枝又带着点粘稠质感的东西。那东西的顶端,依然指着墙壁。 恐惧达到了顶点。周明终于能发出一点声音了,是压抑到极致的呜咽。 那变成怪异形状的“手臂”猛地向前一伸,不是伸向周明,而是指向墙壁上那片黑斑的中心。 周明顺着看去。借着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极其微弱的光,他看到那片黑斑的纹理,突然变得清晰起来。那根本不是什么水渍!那扭曲缠绕的纹路,隐隐约约构成了一张痛苦扭曲的人脸!一张他有点眼熟的人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想起来了!是几年前,这片区域发生过一起凶杀案,一个独居的老头死在家里,据说死状很惨,很久才被发现。当时报纸上登过一张模糊的照片,就是这张脸! 这面墙……这面墙难道…… 周明不敢想下去。极度的恐惧让他胃里翻江倒海,他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 等他稍微缓过一点,颤抖着抬起头时,眼前的黑影……消失了。 就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巷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那面有着诡异人脸黑斑的墙壁。 束缚身体的力量也消失了。周明愣了几秒钟,然后发出一声嚎叫,连滚带爬地朝着他认为是来时的方向狂奔。他摔倒了无数次,膝盖、手肘磕在冰冷的地面上,但他感觉不到疼,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 周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跑出那条巷子的。当他终于看到路灯的光,看到空旷的马路时,他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 远处传来早班车的声音。他才惊讶地发现,天快亮了。 他挣扎着爬起来,回头看去。那条黑巷依然在那里,但在晨曦微光中,看起来只是一条普通的、破败的小巷,没有任何异常。刚才的经历,像一场极度真实的噩梦。 王华早就跑没影了。周明失魂落魄地走回家,一头栽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头,浑身发抖。 接下来的几天,周明像是变了个人。沉默寡言,眼神惊恐,一点声响就能把他吓得跳起来。他不敢关灯睡觉,不敢走夜路,尤其是对所有的巷子产生了强烈的恐惧。 他给王华打电话,王华要么不接,要么接通后声音惊恐地让他别再联系自己,说那天晚上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明试图告诉自己那是喝醉了的幻觉。但那种冰冷的触感,那个无脸的黑影,那面墙上扭曲的人脸,都太过真实。而且,他从那天晚上之后,就发现自己的右手手背上,多了一小片暗红色的印记,像是瘀血,又怎么都洗不掉,隐隐作痛。 鬼节的前一晚,周明因为工作需要加班,很晚才离开公司。他刻意避开所有可能的小路,只走灯火通明的大道。但就在走到离家不远的一个路口时,他突然感觉一阵眩晕。 等他清醒过来,又站在了一条灯光昏暗的小巷里。 虽然害怕到窒息,但他还是冷静下来观察,他看到了巷口的光亮,跑出去大概只要十几秒。他颤抖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深吸一口气,低着头猛地冲了出去。 跑到一半,什么事都没发生。他稍微松了口气,也许那天晚上真的是幻觉……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瞥到,巷子边一个堆放垃圾桶的角落里,好像蹲着一个人影。 周明的血瞬间凉了。他不敢细看,加快脚步想冲过去。 但那个蹲着的人影,动了一下。和那天晚上一样,用一种非人的、平稳的方式,缓缓地“升”了起来,面朝着他。 虽然光线很暗,但周明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佝偻的轮廓,那身深色的旧褂子。 它又来了! 周明吓得魂飞魄散,手机掉在地上也顾不上了,拼命向巷子另一头的光亮处跑去。 眼看就要冲出巷口,他突然感到一只冰冷、干枯的手,从后面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力量大得惊人,硬生生止住了他的冲势。 周明发出绝望的尖叫,奋力挣扎,但那只手像铁钳一样箍着他,把他一点点地往后拉向巷子的黑暗深处。他能感觉到那只手上长长的、坚硬的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他回头,看到了那张没有五官的脸,离他只有几厘米。那两个空洞的眼窝,直直地“凝视”着他。 然后,他感到另一只同样冰冷的手,捂住了他的口鼻。不是要闷死他,那手上似乎沾满了粘稠的、冰冷的液体,带着那股熟悉的、甜腻的腥气。 窒息感和无法形容的恐惧淹没了他。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看到的,是巷子口那片代表生路的光亮,离他越来越远…… 第二天,鬼节。有人在另一条僻静的死胡同尽头发现了周明。 他还活着,但已经疯了。眼神空洞,浑身蜷缩成一团,不停地发抖,嘴里反复念叨着几个破碎的词:“巷子……黑影……指……墙……脸……”有人想靠近他,他就会发出惊恐的尖叫,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度恐怖的东西。 他的右手手背上,那个暗红色的印记,变成了一种更深的、近乎黑色的瘀斑,形状有点像一个干枯的手指印。 没人知道那天晚上,他在那条短短的巷子里究竟经历了什么。警察调查后没发现任何外伤或搏斗痕迹,排除了人为袭击的可能,最后只能归结为突发性精神疾病。 王华在周明出事后就搬离了这座城市,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而关于那条连接两条横马路的小巷,后来有了一些零星的传言。有人说在鬼节前后,深夜路过时,会隐约看到巷子深处有个蹲着的人影。有人说感觉走过那些昏暗巷子时,会莫名其妙地后背发凉,好像有人跟在后面。还有人说,曾听到巷子里传出过压抑的、像是被捂住嘴的呜咽声。 没人能证实这些传言是真是假。 但这个城市里,关于小巷的鬼节禁忌,又多了一个。老人们会压低声音告诉小辈:鬼节晚上,别看黑巷子,尤其别看里面蹲着的东西。如果它站起来指你,如果它让你看到墙上的脸……那就晚了。 因为那可能不是找替身,而是在找“同伴”。 喜欢灵异短篇故事集请大家收藏:()灵异短篇故事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