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香江83，从偷渡仔到影帝》 第一章，重生香江 1983年4月12日，凌晨5点30分，香江将军澳荒滩。 咸涩的海水裹挟着血腥味涌进喉咙，林川在濒死的窒息感中，猛然睁开了双眼。 冰冷的海水浸泡着他的身躯。 他本能地挣脱缠在脚踝的海草，奋力游向岸边。 刚上岸，他就趴在砂石滩上剧烈的呕吐，与此同时，一股陌生的记忆，瞬间涌入他的脑海…… 他本是内地‘利刃’特种作战大队队长，正在滇南边境执行人质营救任务。 撤退时，小队被敌人追击。他孤身一人吸引了敌人火力。在被包围后，引爆手雷和敌人同归于尽。 一阵耀眼白光后，再睁开眼，他已是1983年，香江这个刚刚偷渡上岸的同名年轻人。 “林川”，18岁，内地甘省人，自小习武。三个月前父母相继病逝，他孤身投靠广州的亲戚未果，一咬牙，选择了泅渡香江。 却高估了自己水性。 虽然选择的是最短的海岸，但快到岸边时，他用草绳和竹皮捆绑的简易‘救生圈’还是散开，在挣扎一番后，最终还是溺亡。 脑海中混乱的记忆逐渐平静，林川起身环顾四周。这会天色将明未明，将军澳荒滩上空无一人，他判断着当前处境。 是被遣返？还是留在香江？ 如果重生在2000年后，林川一定会选择被遣返。1983年…… 他迅速做了决定，要留在香江。眼下必须要尽快离开这片荒滩，否则被巡逻的警察发现，结果就是被遣返。 他四下辨认着方向。脑海中，前世在香江执行任务的记忆，此刻变得无比清晰。 根据海岸线和对标物，他判断出自己具体位置。只要沿着山脊小路，向南行进约八公里，就能到达太子道东，近九龙城寨的地方。 那个‘三不管’的地方，或许是此刻，最适合他的落脚之地。 将衣裤拧干，林川迅速钻进岸边的杂木林，向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 四月香江的晨风中，还带着一丝寒意。但这具年轻身体的底子不错，素质显然强于常人。 记忆中，前身一个内地人，只是粗通简单的水性，却敢只身泅渡香江！要不是自己刚好穿过来，这具身体恐怕要永沉江底。 步行了一个多小时，天色已经大明。在他即将抵达九龙城寨的时候，公路上隐约的警笛声、和汽车急促的刹车声，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两辆白色丰田面包车一前一后，同时急刹。堵住了一辆正在行驶的银灰色宾士280E。 丰田面包车上，四个蒙面人手持黑星跳下车。与宾士车内，刚刚拉开车门的保镖展开激烈交火。一辆警用摩托拉响警笛，正从远处驶来。 “砰！砰！砰！” 仓促应战的保镖先后中枪，两名劫匪上前补枪。一名劫匪挟持着宾士车内的人质。最后一名劫匪则返身，从面包车内拿出一把AK47，对着刚刚赶到的骑警扫射。 “哒！哒！哒！” AK枪声响起，骑警驾驶的车辆失控侧翻。摩托车在路面上擦出了一串火花，那名骑警被甩在一旁，生死不知。 林川躲在一百米外的树林中，目睹了这一切，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这是一起精心策划的绑架案，四个绑匪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他犹豫了一下，目光扫过那名倒地的骑警。鲜血正从他的身下不断渗出。 以林川的战场急救经验判断，骑警的股动脉很可能被子弹划伤。若不立即施救，最多五分钟，他就会因失血过多而亡。 叹了口气，绑匪绑架富豪，在这个年代的香江属于常事。林川没那么圣母，但看着骑警的制服，他还是决定出手。 借助树林悄无声息地潜近，林川在距离现场二十多米处停下。目光锁定了四个目标，脑海中判断着场中形势。 两名劫匪背对自己，正把宾士车上的男子，往货车冰柜里塞。一名劫匪在和女子交谈。那名持AK的劫匪，则面向自己一方，持枪警戒。 短暂的思考后，林川迅速制定了突袭计划。他捡起脚边一块拳头大的碎石，一边小心的潜进，一边寻找着最佳的出手时机。 这会还不到七点，太子道公路上几乎没有行人。 或许是安静的环境让AK劫匪放松了警惕，他从双手持枪改为单手提着，目光也转向了正在绑人的两名劫匪。 在Ak劫匪视线背对自己的刹那，林川迅速出手！ “咻” 石块破空而出，精准击中AK劫匪持枪的手腕！他手中的AK应声脱手。 几乎就是同时，林川已如离弦之箭冲出。在AK劫匪握住手腕弯腰的瞬间，他已掠至身前，左手接住下落的AK，右手手肘猛的击向劫匪的颈侧。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AK劫匪双眼凸起，身体慢慢软倒在地。 两名抓人的劫匪听到动静，同时转头看来。看到这一幕，两人先是一愣，然后正欲掏枪。林川手中的AK已经抵肩，单膝跪地，枪口的火舌喷出！ “达！达！” 两个精准的点射。一个眉心，一个胸口。两劫匪动作同时僵住，先后倒地。 那名正和女人谈判的劫匪，见状大惊，手中黑星抬起，指向女子头部：“别动！再动我杀了……” “她”字还未出口，林川左手已拔出AK劫匪腰间的匕首，直接甩出。 他在特战队，本就以飞刀飞石准头出名，这也是他刚才选择出手的底气。 寒光一闪，匕首直接贯穿了最后一名劫匪的手腕。劫匪手中的黑星手枪，掉落在地。 林川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踢开手枪。在劫匪的惨叫声中，抓住他的右臂一拧一折。 “咔嚓！”肘关节反向折断。劫匪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林川将他迅速控制，脱下他的衣服，快步向着骑警走去。 从出手到所有劫匪倒地，时间只过去十多秒！四名劫匪三死、一重伤！ 观察了骑警的伤势，是大腿内侧中枪。但好在没有伤到血管，只要能控制住出血，就无大碍。 林川撕下劫匪衣襟，做成了止血带，在骑警中枪的大腿根部死死扎紧，又用剩下的衣服堵住了出血的伤口。 鲜血很快浸透了布料，但流速明显减缓。 “坚持住。”林川检查着他的伤势。“肋骨好像断了，不过增援应该马上就到。”耳边隐约传来了警笛呜哇呜哇的声音。 编号27149的骑警艰难地睁着眼睛，嘴唇翕动：“多……多谢……” 林川点点头，骑警看着他还在滴水的衣服，颤声问道：“兄、兄弟……你……你是游过来的？” 林川笑笑，点头：“刚上岸。” 骑警听着越来越近的警笛声，看了看还在给自己堵伤口的林川。 “快、快走……增援到了，会拉你回去……” “我走了，你就死定了。”林川有些犹豫，但瞬间目光又变的坚毅。 此时，那名中年妇女已经解开了被绑男人的束缚，两人互相搀扶着，朝着林川和骑警慢慢走来。 男子约莫五十岁年纪，虽然西装凌乱，但眼神中仍保持着镇定。女子四十多岁，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脸色苍白。 “两位没事吧？”林川前世学过粤语。 “没、没事……”男子强自镇定地看着他，“先生贵姓大名？今日救命之恩，王某没齿难忘。” 林川摆摆手，目光扫过三百米外迅速接近的警车。他的本意是救骑警，至于这两位，也是顺手为之。 “警察已经到了，这里已经安全。”他示意男子过来帮着堵住骑警伤口。 他起身欲走，却被男子叫住：“先生请留步！至少让王某知道恩人的名字……” “萍水相逢，不必挂怀。”林川头也不回地挥挥手，身影迅速消失在街角。 骑警认出了被绑男子的身份，华懋集团主席，香江十大富豪之一的王德晖。他撑着伤势，对王德晖说道。 “王生，他是北面来……的，我……会上报是……行人。” 王德晖一愣，骑警这是在提醒自己，恩人是偷渡而来，所以他才离开。 就在林川离开后不到一分钟，三辆警车呼啸而至，高级督察陈国明带队冲下警车。 看到现场的景象，陈国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先将林川制服的劫匪，进行了快速的审问，又询问了王德晖夫妇。然后他来到正在被随行医护急救的骑警身边。 “一个人干的？” 骑警虚弱地点头：“是，一个……个路人。” 陈国明又看了眼现场的惨状。 四名劫匪，一人颈骨折断，两人一枪毙命，还有一个肘关节粉碎。而王德晖的两个保镖，则是身中数枪而亡。 双方的对手显然不在一个层面。这等身手和枪法，让他这个重案组的老手也暗自心惊。 而此时，林川已穿过几条街道，混入九龙城寨错综复杂的小巷中。他在公共水龙头下，洗净了脸上的血污。 望着水洼中倒映的年轻帅气面容，林川又叹了一口气。 既来之、则安之。 上一世已经是牺牲的结局，自己显然是回不去了。那就带着这个少年的执念，在这个充满机遇的年代，好好的活下去。 与此同时，旺角警署。 被救的男子王德晖，紧紧握着妻子的手，他的脸色依然苍白。他低声对赶来的手下吩咐: “找到他，不计一切代价。” 第二章，城寨烟火 林川在城寨稍事休息后，时间已经到了上午七时许。 九龙城寨，也在晨曦中渐渐苏醒。 穿过城寨狭窄的巷道，道路两侧是密密麻麻的晾衣杆，纵横交错的电线如蛛网般遮蔽天空，随意搭建的棚屋层层叠叠。 不时有出门的居民，目光警惕地从他身上扫过。但在看清他精悍的肌肉，和冰冷的眼神后，都明智地移开了视线。 他在一个早点摊前停下，生存是第一要务。 摊主是个缺了门牙的老伯，林川打算试试看，能不能赚点工钱。 “老板，请人做工吗？”林川用带着些许口音的粤语问道，同时身体微侧，让对方能看到他线条分明的臂膀。 老伯瞥了他一眼，生面孔，但看着挺壮，“点心车，八十斤，推不推得动？” 林川不言，上前直接抓住摊位旁那辆沉重的木质推车。手腕一沉，推车稳稳启动。 此后的时间里，林川在仅容侧身的巷道操控着推车穿梭。跟车的少年伙计，沿途熟练地售卖着虾饺和叉烧。 二小时后，推车清空。阿伯从伙计拿回的钱中抽出十五港币，连同三个‘叉烧包’，一起塞入林川手中。 阿伯本来只拿了两个包子，看了看林川的体格，又往袋子里加了一个。 林川有些犹豫，他前世也是北方人，没有吃过叉烧包。而且看过一部香江影片，名字就叫《人肉叉烧包》。 肚子的饥饿战胜了思想的洁癖。林川一边走，一边大口吃着包子——真香！ 阿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嘟囔了一句：“这个北佬倒是好力气。”见多识广的他，自然有一套分辨人的方法，即便林川说的是粤语。 揣着十五港币，又填饱了肚子，林川打算再找份工。 上午十点，城寨早市高峰已过，鱼档老板阿水，正对着半担待处理的死鱼发愁。看见路过的林川衣衫褴褛，老板连忙喊道。 “后生仔，劏鱼，两毫一条。做不做？” 劏鱼和劏人都一……额，都不一样。 林川也算用刀的行家，他手起刀落，三个小时下来，一百五十条鱼在他刀下服服帖帖。 “后生可畏！”阿水有点诧异这个年轻人的效率，比自己也差不了多少。他数出三十元，想了想，又加了五元“茶钱”。 “五元拿着饮茶，明日再来帮手？” 林川笑着点点头，接过了阿水递来的钱。 午饭在城寨的摊档解决。六元的叉烧饭，一元的维他奶。味道要比林川想象中的好很多。 或许，这个年代的香江，也没有那么多添加剂吧。 饭后，林川花四元买了包红双喜，城寨销量最大的香烟。随着烟雾吸入肺腑，给他带来了一丝短暂的慰藉。 下午，他又在城寨深处，找到一家叫做‘鸿发南北行’的货行。就像电影里跛豪干过的搬运工一样，他接下搬运水货录音带的活，一箱六毫。 一次肩扛两箱磁带，林川在狭窄的巷道间来回穿梭。每一趟完结，仓头都会给他一根竹筹。 看着他的肌肉和超越常人的效率，仓头的眼底闪过一丝忌惮。 傍晚结算时，林川一共拿回五十个竹筹。仓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只给他结算了四十箱的费用——和早点摊的老伯一样，他也看出了林川的来历。 一共二十四港币，仓头另外塞了两盒邓丽君的磁带给他，当作‘补偿’。 晚餐是云吞面，城寨摊档两元一碗的云吞面，林川连着吃了三碗。 日头西斜，他站在巷道里，默默清点一天的收获。茶楼十五元，鱼档三十五元，搬仓二十四元。扣除餐费和烟、水，手里还有五十五元。 这数额远不足以安身立命，但却是一个坚实的开始。 在公共水龙头下，林川冲洗掉身上的汗水和鱼腥味。换上了从小摊二十五元买来的一身地摊货，手里还剩下三十港币。 靠在唐楼的墙壁上点燃一支香烟。思索片刻，他打算先去白天看到的寮屋住下，那里一晚上只要五港币，条件只能用非常差来形容，但却是他此时唯一的选择。 几个穿着花衬衫的古惑仔，晃荡着经过他面前，肆无忌惮的谈笑声在巷道里回荡。 “……今晚粤东帮的人跟广胜的人在广播道讲数，够胆就跟我去开眼界！” “广播道？倒是不远。不怕差佬吗？” “怕什么！夜晚没有差佬查身份证的！” 这句话瞬间吸引了林川的注意力。 九龙塘广播道，那里他前世听过。去看看，或许能找到新的机会。 他掐灭烟头，不动声色地跟上了那伙古惑仔。一行人穿出城寨，搭乘巴士前往九龙塘。 夜晚的广播道清静许多，与城寨的喧嚣判若两个世界。 双方约定的“讲数”地点，是在一处僻静的街角。林川到来时，两方人马已经对峙，为了泊车和楼凤的保护费划分，吵得面红耳赤，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味。 林川隐在一棵大树的阴影里，他无意介入这种底层帮派的争斗，只想获取信息。 除了互相对骂，林川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就在他准备离开时，一个穿着浅蓝色连衣裙的女孩，低着头匆匆穿过街角。 她似乎想抄近路回家，却浑然不知，自己正走向冲突的中心。 “丢雷老木！” 一个情绪激动的古惑仔，猛地推搡了一下对手，对方一个趔趄，撞向了恰巧经过的女孩。 “啊！”女孩受到惊吓，手中的提包掉落，东西散了一地，她手忙脚乱地蹲地拾取。 “敢动我兄弟？砍他！” 随着一声怒吼，双方人马立刻扭打在一起，砍刀和铁链的寒光在黑暗中闪烁。 那女孩刚捡起提包，就被卷入战团中心，吓得呆立原地。眼看战火就要波及到她！ 林川瞳孔一缩！他可以不在乎古惑仔和劫匪的死活，但是看着无辜平民受伤，他却做不到。 一个闪身冲入战团。几个试图攻击他，或无意间挥刀砍向女孩的古惑仔，要么手腕剧痛，武器脱手。要么膝盖受击，踉跄倒地。 他将女孩拉向身后时，一道冰冷的刀锋也同时划过女孩停留的地方。他尽力躲闪，左臂依然被划开一道口子，好在刀锋划过时，他极力收缩手臂，伤口不深。 “走！”他低喝一声，护着女孩冲出混乱的战场，躲入一旁的巷道。两人继续前行，身后的喊打喊杀声，也逐渐远去。 “你…你流血了！”女孩惊魂未定，借着远处微弱的路灯，看到他手臂上那片刺目的鲜红，声音带着哭腔，“我送你去医务所！” “不用。”林川按住伤口，语气冷静。“小伤。另外，我也没有证件。” 女孩愣住了，借着微光，她看清了眼前这个救她的同龄人。 林川身高大约1.80米，身形挺拔，面容俊秀，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还有……一丝戒备。 女孩心中一种莫名的信任感，油然而生。 她从提包里翻出一个证件，递到林川眼前，“我叫蓝洁英，系无线训练班的艺员。我可以帮你做担保！附近有间医务所，医生系我街坊，很好说话，没有问题！” 蓝洁英。 这个名字像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林川。他凝视着这张在昏暗光线下，依然明媚动人的脸庞。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幅画面。 后世网络上一张白发苍苍，眼神已失去光彩的照片，配着令人唏嘘的文字。 巨大的时空错位感，让他心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历史与尘埃，和眼前鲜活的生命，重重叠合。 他看着女孩眼中的坚持，点了点头。 第三章，警局夜审 蓝洁英说的诊所不远。 昏黄的灯光下，老医生一边给林川清洗伤口，嘴里一边絮叨。显然是将林川也当做了古惑仔。 “后生仔，有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不要再打打杀杀啦，你看阿英好紧张你。” 蓝洁英站在一旁，紧张地攥着衣角，听到老医生的话俏脸一红。 她执意付了诊金，又匆匆跑到隔壁士多店，买了热维他奶和菠萝包，轻轻塞到林川手里。 “你流了这么多血，要补充体力。”她声音轻柔，眼中满是感激与担忧。 林川确实有些饿了，蓝洁英买的菠萝包，味道似乎格外香甜，冲淡了他手臂上的伤痛。 治疗完毕，两人一起走出诊所。 夜色中，两辆黑色平治轿车悄无声息地停在路边。见到林川出来，四名西装革履的男子快步上前。 为首一人约莫四十岁，面容精干。在林川警惕的目光中，他恭敬地开口。 “林生，王德晖先生希望能当面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王德晖！ 林川心头一震，将白天救下的人，与记忆中那位吝啬富豪对上了号。 程龙电影《重案组》的原型，华懋集团的主席——王德晖。 这位以吝啬闻名，却坐拥数百亿身家。1990年，在被二次绑架后而‘失踪’的富豪。曾以五百亿港币而无负债，一度名列香江第二。 自己在城寨留下了太多信息，警方那里没见过自己，无从下手。但和王德晖这个当事人照过面，以他这个级别的富豪，找到自己应该不难。 他权衡利弊，豪门和社团一样，沾染太多都会有后患，更何况是这位吝啬的富豪。 但眼下自己没有证件，要想走出城寨，光明正大的生活，这倒是个机会。 “好。”他答应了下来。 先将蓝洁英送回无线艺员宿舍。临别时，女孩担忧地拉住他的衣袖。 “这些人……我要不要报警？” 林川摇头：“没事，我认识他说的人。”拿着蓝洁英留下的电话号码，在她的注视下，林川坐上了王德晖派来的平治车。 汽车驶向太平山顶的花园洋房。林川靠在座椅上，注意到后方有辆灰色轿车跟着，却始终保持着固定的距离，他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则提高了警惕。 王宅书房内，林川见到了王德晖和他的妻子龚心茹。正是上午差点被绑架的男女。一见面，王德晖就紧紧握住林川的手。 “林生，今天要不是你……”他声音哽咽，龚心茹也红着眼眶奉上热茶，声音颤抖。 “他们让我准备一千一百万美元！说拿不到钱，就……就别想再见到德晖。” 林川客气地回应了王德晖夫妇，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今天之前，王德晖就发现过绑匪的车辆。这辆车经常停留在他的建筑工地。 他也寻求过警方的帮助，不过警方并没有发现任何问题。他只能临时雇佣了两个有持枪证的保镖。 今早他和妻子出门，刚到太子道就被劫匪盯上。后面的事，就是劫匪要绑走王德晖，让龚心茹准备好钱后赎人，却遇到了路过的林川。 寒暄过后，王德晖夫妇询问了林川的身份，林川也没隐瞒，将前身的身份如实说出。 三人还在交谈，王府的管家匆忙敲门而入：“老爷，霍文鏗警司带着几个便衣要马上见您。” 王家在香江的地位虽不如四大家族，但也举足轻重。不过一位警司亲自上门，王德晖无法拒绝。 林川知道，这可能就是跟着自己的那辆车，他没有说话，等着王德晖的安排。 王德晖给龚心茹一个眼色，然后快速对林川说道。 “林生，记住你是我特聘的内地建筑专家，手续正在走特殊人才通道。” 龚心茹知道他的意思，马上就去了别的房间安排。 三分钟后，警司霍文鏗带着陈国明和四名便衣，来到了书房。 霍文鏗约莫四十多岁，一进门就死死盯着林川，随行警员的手，也都放在腰间的武器上。 “王生，抱歉打扰。”霍文鏗语气生硬，“我们要带这位先生回警局协助调查今天的绑架案。” “霍警司，这位是我公司特聘的专家……”王德晖试图解释。 “三死一重伤！”霍文鏗厉声打断，“一个‘专家’能有这样的身手？王生，这说得通吗？” 王德晖强压怒气：“霍警司，林生是我的救命恩人。今天绑匪杀了我的两个保镖，林生也是迫不得已。” “那是两码事！”霍文鏗毫不退让，“现在涉及三条人命，不，涉及五条人命。林先生必须和我们回去配合调查！陈督察，带人！” 陈国明犹豫了一下，他从骑警PC27149那里，得知了现场发生的一切。林川确实是帮了警方的忙，也救下了王德晖夫妇，但还是取出手铐上前。 “等等！”王德晖提高音量，“我已经申请了特殊人才引进的手续。另外，我还联系了总警司……” “那就让总警司到警局来要人！”霍文鏗再次冷冷打断，“带走！” 林川配合地伸出手，在铐上手铐的瞬间，王德晖隐晦地提醒。“林先生放心，一切有我。” 半个小时后，湾仔警署，问询室。 刺目的台灯直射在林川脸上。霍文鏗与陈国明坐在对面，气氛凝重。 “林先生。”霍文鏗翻开现场的档案，“说说吧，今天为什么会出现在绑架现场？” “路过。”林川经历过的问询场面，一定要比霍文鏗多，被询问倒是第一次。 “路过？”霍文鏗冷笑，“从将军澳荒滩‘路过’到太子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一个华懋集团的建筑‘专家’，居然通过泅渡的方式到港？” 警队的效率确实不慢，通过对现场搜寻和对劫匪的询问。他们迅速掌握了林川的一些信息，追踪到了将军澳海滩。 林川面不改色：“我初到香江，想熟悉环境。先去将军澳那边游玩这不犯法吧？” “熟悉环境？”霍文鏗猛地拍桌，“空手放倒四个持械悍匪，自己还毫发无伤！林先生，我们现在怀疑你和绑匪有关！” 四个绑匪的身份，警方核实得很快。两个湾湾人，两个内地人。林川恰好此刻泅渡而来，警方的怀疑也在情理之中。 “我从小在部队大院长大，也加入民兵队伍学过枪械。”林川知道，身手方面必须有个交代。 “哪个队伍？在大陆什么地方？”陈国明插话。 林川沉默，这个问题他不好回答。 虽然现在两边信息不通，但是官方层面真的下决心调查，还是瞒不住。 霍文鏗站起身，绕到林川身后：“现场勘查显示，两发子弹精准射杀两名绑匪，还有一人颈骨断裂致死，林‘专家’解释一下？格斗，枪械，你都很精通啊？” 林川保持镇定。“当时场面混乱，我记不清了，可能是运气好。” “记不清？运气？”霍文鏗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那你记不记得，有个匪徒眉心中枪，还有个匪徒被你拧断了手臂？” 问询室内的气氛几乎凝固。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一名警员推门而入，在霍文鏗耳边低语。 “霍警司，王德晖先生和总警司班查维一起来了，现在就在外面。” 霍文鏗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第四章，舆论造势 问询室的门被推开，总警司班查维率先走进来。王德晖紧随其后，身边还跟着一名提着公文包的律师。 “霍警司，这是在做什么？”班查维扫了一眼林川手上的手铐，语气不悦。 霍文鏗立即起身：“总警司，这起绑架案涉及多条人命，林先生是重要当事人……” “当事人还是功臣？”班查维打断他，“我已经了解过情况，林生见义勇为，不仅救了王生夫妇，还救了我们的警员。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王德晖快步走到林川身边，对律师使了个眼色。律师立即上前。 “霍警司，这是入境处的特殊人才引进申请书，林先生是华懋集团特聘的建筑安全顾问，所有手续都合法合规。” 霍文鏗接过文件仔细查看，脸色越来越难看：“总警司，可是他的入境方式……” “特殊人才引进有多种渠道。”律师从容不迫，“林先生的情况属于特事特办。如果警署需要进一步了解，可以直接联系入境处处长。” 班查维拍拍霍文鏗的肩膀:“老霍，我理解你破案心切，但王生向来和警队关系良好，我们这样对待他和警员的救命恩人，传出去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他示意陈国明：“把林生手铐打开。” 手铐应声而开。林川活动了下手腕，保持着沉默。 班查维转向林川，语气缓和。“林生，感谢你为香江治安做出的贡献。不过既然涉及命案，还请你配合我们完成必要的问询程序。” 王德晖立即接话：“这是应该的。不过林生今天受了伤，也受了惊吓，是不是可以先让他休息？” 班查维点点头，示意陈国明去办理手续。 稍后，在王德晖的担保下，林川不用拘留。但暂时不得离港，还需要随时配合警方的调查。 几人走出警署已是深夜。王德晖亲自为林川拉开车门。“林先生，让你受委屈了。” 林川摇头：“王生费心了。” 平治车在夜色中平稳行驶，王德晖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歉意：“林生，今日之事让你受惊了。我已经为你安排好了住处，你先好好休息，其它的事，我来处理。” 林川点点头。 安顿好林川后，王德晖在车上就拨通了几个电话。这一夜，华懋集团的公关部门灯火通明。 次日清晨，香江各大报纸头版同时刊出重磅新闻。 《明报》以“神秘青年单枪匹马，救回富豪与重伤骑警”为题，详细报道了这起惊心动魄的绑架案。 报道特别强调，这位“无名英雄”在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下，赤手空拳制服持AK47的悍匪，救完人后悄然离去。 《东方日报》更是直接刊出了骑警的一句话。骑警虽然拒绝了采访，但躲在病房外的记者，还是偷听到了骑警和内部调查科的一句话。“他救了我和王生夫妇。” 一句极具分量的话。 配图上，弹痕累累的宾士车，和被打码的受伤骑警，更增添了事件的真实性。 刚刚经历股、汇、楼三‘杀’的香江市民，此时正是怨气丛生，满腹抱怨的时候。 无名英雄的出现，大幅提升了整体社会的士气。无数市民都致电媒体和警队，要求政府善待英雄。 警方公共关系科无奈之下，只能以‘热心市民’见义勇为，回应了前来电话询问的市民，也为这件事定了调子。 王德晖派人收集了媒体那里数千封市民来信，全部转交警方。在强大的舆论压力下，加上警方对劫匪和PC27149的调查结果显示: 林川是在两名保镖被劫匪补枪致死后，才被迫反击。这点符合香江正当防卫的条例。加上港府因为中英谈判在即，不愿意有北方身份的英雄出现，对警队施压。 警方最终，只能默认了林川特殊人才的身份。 警局出来的第二天，林川就给蓝洁英报了平安。 女孩对他的无恙感到欣喜，也是从这天起，两个年轻人先是通电话，继而每天都会见面。 林川也从蓝洁英口中，也得知了她的情况。 蓝洁英自小就和改嫁的母亲一起生活。继父嗜酒、好赌，一喝醉就迁怒她们母女俩。她从小就和母亲忍受着继父的家暴。 所以刚一成年，她就迫不及待的投考了无线艺人训练班。因为训练班除了微薄的车马费，还能提供住宿。 林川的‘舍身相救’，让这个缺乏安全感的女孩充满了感激，再加上林川出众的外形…… 所以顺理成章的，两人相识不到一周，她就迅速有限度的沦陷——逛街时，林川可以拉着她的手了。 重生的第九天，王府管家送来了一套订制好的西服，并告诉林川。王先生和太太，邀请他参加设在家中的晚宴。 林川知道身份一事有了结果，欣然接受。 晚宴在王府的宴会厅举行。在王德晖夫妇热情的招待下，气氛非常融洽。酒过三巡，王德晖看向太太，不着痕迹的咳嗽了一声。 龚心茹用埋怨的眼神看了丈夫一眼，最终还是对林川致歉，找了个理由先行离开。待她离开后，王德晖直接开口。 “林生，你的身份证明都办妥了。”王德晖拿出了早有准备的文件袋。 里面除了证件，还有一张汇丰银行的提款卡。 林川接过文件袋，看了看里面的证件和卡，又看向王德晖，等着他的下文。 “是这样的，我准备在媒体上公布，以百万美金酬谢恩人。”王德晖顿了顿，观察着林川的反应。 “只是……这段时间打点的费用也不少，所以卡里现在还有二十万美金，希望林生能够理解。” 林川闻言，心中了然。这位吝啬的富豪，果然名不虚传。 “王生客气了，这是应有之意，倒是让王生破费了。” 林川没有拒绝这二十万美元。一方面，他现在需要钱。另一方面，要是不收这笔钱，王德晖恐怕也不会安心。 见到林川没有任何情绪，他又开口道:“不知林生还有什么要求？” 林川此时，已经对未来有了个具体的想法。 随着这段时间的适应，他发现脑海中上一世的记忆越加清晰——只要用心去想，很多事，他都能清晰的回忆起来。 他当即开口，“还有一件小事想麻烦王生，不知道方不方便讲？” 王德晖听到有机会了结恩情，大喜过望。“林生请讲。” 林川略一沉吟，开口道。 “希望王生能帮助我的一位友人母亲，并且给她安排一份稳定的工作。”当下说了蓝母具体的情况。 蓝母的事，林川和蓝洁英沟通过。蓝母只是没有工作，才忍受着继父的家暴。只要有份稳定的收入，她一定能劝母亲也离开。 “这个简单，我让集团大状去和她继父谈，保证没有后患。另外再给她安排一份茶餐厅的工作。还有，我在广播道有间公寓，可以免费让她们住……一年。” “那就多谢王生了。”林川微一犹豫，还是提醒了他。“王生今后一定要重视安保问题。” 王德晖在七年后，因为没有遇到危险，解散了自己的安保队伍，然后被…… 毕竟相识一场，林川不希望自己拼命救下来的人，如上一世那样，在七年后永远消失。 王德晖此时对绑架还心有余悸，对林川的关心有些感动。“就听林生的安排，不知可否请林生为我处理这些事情？” “王生的好意心领，不过我已经决定去做个武行。我的身手还行，应该可以闯一闯。”林川婉拒了王德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王德晖愕然，他原本准备以五千港币聘请林川当他的保镖。闻言压下了这个想法，心里有些不甘。但转念又一想，先让林川去碰碰壁也好，到时候自然会回头找他。 “有志气！”王德晖举杯，“如果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当晚，林川就从王德晖提供的公寓搬离。 第五章，武行初试 二十万美元，在眼下的香江，绝对是一笔天文数字。 这年头香江的普通工人，月薪不过八百到一千二。写字楼文员、工厂师傅、刚出道的艺人。多在一千五到两千五港币。 蓝洁英跟无线签的两年短约，每月薪水就是两千二百港币。 无线并非不看重她。十九岁的蓝洁英，既有港姐级别的脸盘，又带着古典鹅蛋脸的线条，一米六七的身高配一双长腿，镜头越远越出挑。 原时空在八四年，她就闯出了靓绝五台山的名号。并非是山西那处佛教圣地，而是香江五大电视台。 分别是香江电视台、商业电视台、无线电视台、丽的电视台、佳艺电视台。 无线原本开出三千六百元月薪的五年长约，被她一口回绝。林川知道后，则是支持她的选择。 他清楚无线长约有多‘恐怖’——两年后的五虎将“决裂”，就是前车之鉴。 发现自己记忆增强后，这几天，林川已经写下《尸家重地》、《僵尸先生》和《青蛙王子》几个剧本大纲。 他计划先投拍一些小成本电影，积累第一笔资金。就是现在没有任何渠道，对拍摄、甚至电影都不了解，两眼一抹黑。 他先换了一点港币傍身，剩下的美元依然存着。此时港币的汇率天天下跌，美元地位依然强势。 但林川记得在今年十月，港府就会出手稳定汇率，恒指长达四年的牛市，也会因此拉开序幕。自己剩下的美元，在十月前兑换才最有利。 华懋的法律团队效率惊人，三天时间就替蓝母办好离婚手续。蓝洁英的继父不能、也无法拒绝一个百亿集团的要求。 心有不甘的继父，在林川‘不小心’把一枚硬币，拍入他木质的桌几后，眼中的怒火瞬间变得清澈。 反倒是蓝母自己不肯再次离婚，嘴里念叨着。“女人命苦，忍忍就过去了。”试图说服蓝洁英。 蓝洁英的态度异常强硬。 在她的坚持下，蓝母最后还是拗不过她唯一孩子，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又跟着蓝洁英，搬进王德晖在广播道的四百尺单位。 两房一厅，母女俩终于暂时拥有了一处安全窝。王德晖顺手又给蓝母，在自己的茶餐厅安排了个收银工作，月薪一千三百港币。 林川则在同栋楼租了间小公寓，年租四千。签约时他才知道，这整栋楼都是王德晖的产业，心里又暗暗腹诽了这位富豪几句。 一切安顿妥当，蓝洁英托训练班的武术指导刘荣发，在邵氏清水湾片场给他找了份散工。 那里正在拍摄一部无线的大制作——《射雕英雄传之华山论剑》。 1981年底至1982年中，亚视的两部大剧《大侠霍元甲》，还有梁晓龙的《陈真》。在港掀起了收视热潮，抢夺了不少无线的广告资源。 无线先是做了观众调查，发现有六成观众支持投拍金雍武侠片。于是火速购买了查先生的《射雕英雄传》版权，在八二年底开始投拍，八三年二月底，开播这部收视率达到90％的经典剧集。 此时第二部《东邪西毒》刚刚播出，王天霖正在邵氏清水湾摄影棚，追赶着第三部《华山论剑》的进度。 4月26日早上，林川按地址来到了清水湾片场，找到刘荣发介绍的武行“阿威”。 棚外已聚着几十个武师，三五成群聊着天。阿威三十出头，平头，人看着很干练。 “你就是刘哥介绍来的？”他上下打量林川。 “威哥好，我叫林川。” “听刘哥说你有功夫底子？不知道是不是花架子。不过这不重要，这里人人都有两手。”阿威没有深聊，只是给林川说着片场的规矩。 “记住，这里要守规矩。”阿威朝远处努努嘴，“那边是成家班和洪家班，嘉禾的人，正在拍《A计划》和《奇谋妙计五福星》。我们邵氏就只有《射雕》一组戏，不过你要有真本事，也可以串组。” 林川点头。 “日薪四十五元，搬道具，再做下背影替身。记住，一定不要惹事。”阿威塞给他一张工作证。 搬道具这活儿，既枯燥且耗力。搬运的间隙，林川观察着片场拍摄。 饰演“郭靖”的黄日骅，动作略显僵硬，反倒是“黄蓉”翁美铃，走位灵动、招式娴熟。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新奇。林川逐渐融入了剧组。 此后几天，林川不是在协助威亚组拉绳，就是在镜头里出演只有背影的百姓。不过因为他干活肯出力，话也不多。片场的武行渐渐接纳了他。 进组的第四天，要拍摄苗乔伟饰演的杨康，在丐帮大会骗取帮主职位的群戏，需要大量武行扮演丐帮弟子混战。 此时，第一场“大战”已经结束，王天霖坐在监视器后，眉头紧锁。 “小西，让你的人重新设计一下动作。我要的是大场面！两边人马对冲，要有气势！剑法要飘逸！棍法要刚猛！而不是像在逛街！” 武术指导程小西连忙应下，和手下的武行上前对着群演比划。 但设计的动作还是老一套的“你一刀我一棍”，缺乏冲击力。饰演弟子的武行们，也都有些疲惫和茫然。 林川在一旁看得分明。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阿威:“威哥，我们能演这些角色吗？” 阿威正烦躁，没好气地瞪他一眼。“行啊，你够本事就去试试？” 林川眼前一亮，前身自小习武，师傅师从北派宗师王培声。他学习的招式虽然不是很全，但是入门的吴氏太极刀、剑、拳，还是颇有基础。 他拿过架子上的一把道具剑，得到阿威同意后，在一旁空旷处挽个剑花，一套融合了后世实战的吴氏太极剑法，悄然使出。 剑光如练，身形如风。林川刻意加了些在后世抖音看到的剑法动作。这对前身的剑法功底和他的身手来说，毫无压力。 这年月武行招式所需，不是杀伤，而是要好看。林川的剑法没有任何实战性，只是——非常的好看。 随着林川的剑法施展，在场的武行和武指程小西、导演王天霖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 一套飘逸的剑招结束，林川收剑而立，面不改色——后世网文教会他，如何在恰当时机，装……那个啥。 “好！”程小西忍不住喝彩。 在场武行都是行家，林川这一露手，众人都看出了他有真材实料，也不由得拍手叫好。 王天霖眼睛发亮：“这身手……阿威，这个后生仔是边个？” 阿威也从震惊中回过神，连忙上前。“导演，川仔是我表姑家细佬，从小身手就好。” 他看出了林川的价值，刻意在王天霖面前表功。另一方面，也是想和林川拉拉关系。 林川没有拆穿他。毕竟也是个三十多岁的‘灵魂’。 王天霖叫过林川，“后生仔，剑法不错，不知道威亚行不行？” 林川点点头，后世经过大量攀岩、索降、跳伞、绳网的训练，这两天又熟悉了威亚，要比索降简单的多，他可以做到。 在王天霖的安排下，威亚组立刻把林川吊到三米高空，程小西亲自给他展示了要在空中完成的动作。 于是，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林川表现得如同武行老手。他在空中的动作飘逸，剑法流畅。在场武行都面面相觑。 “这小子……”王天霖眼中闪过惊讶，“阿威，这个人调来做武替，工钱八十块。” “好的导演，我这就给他讲讲规矩，”阿威连忙应下。 在阿威的讲解下，林川了解了武替详细的工作内容。 在他还在学习武替工作的时候，摄影棚门口，从林川舞剑时就路过的洪金豹，脸上露出了思索之色。 他拍摄的《奇谋妙计五福星》，主要镜头都已经杀青，还有两个危险镜头需要补拍。他今天来，正是想问问程小西有没适合的人选。 刚到摄影棚，就听见里面众人的喝彩，他则从林川舞剑开始，看到全部过程。林川对威亚的适应性，让他觉得很适合拍摄那两个镜头。 思索片刻，他上前和王天霖、程小西等人打过招呼，然后径直来到林川面前。 “后生仔，我叫洪金豹，有两个替身镜头，想问问你做不做？” 第六章，遇高智森 林川写出的剧本《僵尸先生》，里面最重要的角色，就是洪金豹的洪家班武行——林正鹰。 1983年的林正鹰，还在洪金豹和嘉禾的影片中，饰演一些反派和打手角色，远没有后世人称九叔的气派。 林川想去，但不好直接答应洪金豹，只得推给了阿威。 阿威自然认得洪大导演，连忙上前招呼。在他的协调下，王天霖答应三天后，等射雕剧组拍摄完丐帮大会，就让林川去五福星剧组报道。 此后的三天里，王天霖让林川协助程小西完成了动作设计。同时，也将一些高难度的替身动作，都交给林川来完成，林川完成得很出色。 他只是在王天霖点名的时候出手，不去和普通武行争抢镜头。空闲时，他就跟在程小西身边，学习着动作指导工作。 几天下来，程小西就对这个身手好、又爱学的年轻人，产生了好感。 第四天一早，洪金豹就来找林川，五福星那边已经搭好了景，就等着拍摄了。 和王天霖告了假，林川跟着洪金豹，来到隔壁五福星的摄影棚。 邵氏是这时期亚洲最大的摄影基地，拥有十大，六小，共十六个摄影棚。同时也拥有亚洲最全的摄影器材和道具。 别说普通的小制片公司，就连嘉禾、新艺城、还有后来的德宝。他们很多时候都会租用邵氏的摄影棚拍摄。 虽然是对手，但邵氏的宗旨，是给钱就能租。 洪金豹之前和林川说了两个镜头的要求，并坦诚地告诉他，这两个镜头非常危险，七小福之一的元午，就是拍摄这两个镜头受伤。 洪金豹此时还不知道，元午因为这次受伤，此后再也没能从事替身工作。 林川揣摩了动作，结合记忆中影片的片段，他认为自己可以应对。加上有意结识洪金豹和林正鹰，答应了下来。 第一个镜头，是洪金豹饰演的‘茶壶’，开局去偷窃。被发现后逃上天台，然后顺着绳索从六楼落入警车里。 另一个镜头，是元午饰演的反派手下，在饭店攻击洪金豹一行，被程龙一脚踹出饭店二楼窗外。镜头的要求，是要背身飞出。 元午是洪家班身手最敏捷的人之一，他拍摄第一个镜头时，先是撞在道具警车上住院。伤势恢复后拍摄第二个破窗镜头，颈部又差点骨折，又被送去了医院。 “阿川，你要格外小心，”洪金豹边走边说，“阿午现在还在医院里。” 林川点头，这两个镜头的重点是索降掌控和落地的卸力。对这个时代来说，他应该是经验最丰富的人之一。 洪金豹喊来一个20多岁的年轻人。 “阿川，这位是邵氏的编剧高智森，借来做一些台词的设计，让他给你讲一下细节。” 高智森！ 林川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但不及多想，威亚组那边，已经给出了准备妥当的信号。 高智森快速给林川讲解了两个镜头需要注意的地方。 就在林川准备妥当，和洪金豹商量时。几个洪家班的武行聚在一起，目光不时瞥向他。其中一个身材精壮、眼神锐利的男子，格外引人注目。 此人正是《A计划》中海盗头子罗三炮的饰演者，荻威。也是洪家班实战最强的两人之一。 另一个大家也很熟悉，打来福的常威——邹兆泷。 不过此时的邹兆泷年龄还小，没有拜洪金豹为师，也没有加入洪家班。 “三毛哥，这位是？”荻威走上前，目光扫过林川。作为洪家班的武行，洪金豹还要从外面借人来替身，这让他很不爽。 “阿威，这是林川，身手相当犀利。”洪金豹拍拍林川的肩膀，“今天是来帮忙的。” 林川和荻威相互打了招呼，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气息，像是铁锈和硝烟。一股莫名的战意，在两人之间弥漫。 “三毛哥，”荻威眼中精光一闪，转向洪金豹，“既然林川兄弟身手这么好，不如先让我们切磋一下，热热身？” 荻威不属七小福之列，他是湾湾陆战队退役的士兵，加入洪家班后，迅速进入主力成员梯队，洪金豹也不好折了他的面子。 他沉吟片刻，对林川说：“阿川，你觉得呢？” “那就请威哥多多指教。”林川直接抱拳，应了下来。他也被荻威的气势所吸引，战意有些澎湃。 片场中央很快清出一块空地，洪家班的武行们围成一圈。九叔林正鹰也凑了过来。 荻威脱去外套，露出结实的肌肉。他练习跆拳道多年，加上在陆战队预备役学习的实战技巧，在武行圈内以腿法凌厉，拳招狠辣闻名。 “小心了！”荻威大喝一声。一记扫腿快如闪电，直取林川下盘。 林川没有闪避，直接提膝格挡，两人腿骨相撞。 “砰。”一声闷响。 不待林川反击，荻威顺势变招，一记摆肘直击林川的太阳穴。林川低头闪避，肘风擦着他的发梢掠过。交手三招，两人就迅速进入了高速的实战节奏。 “好！”围观武行齐声喝彩。 荻威得势不饶人，组合拳如暴风骤雨般袭来。林川在拳影中穿梭，总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杀招。 他抓住荻威出拳的空档，一记擒拿扣住对方手腕。荻威冷笑，手臂肌肉暴涨，竟强行挣脱开来。 林川顺势变扣为推，荻威踉跄后退了三步，这才稳住身形。 “有点意思！”荻威眼中战意更盛。 双方逐渐打出了真火。荻威一记凶悍的右手重拳，擦着林川的脸庞打过。林川回以一记低扫腿，踢中了荻威的右腿，让他身形一晃。紧接着，林川一记迅猛的膝撞，直顶荻威腹部，又被荻威用手肘，死死架住…… 二人转瞬之间交手三十多招，各自心惊对方身手。 趁着荻威一个冲步直拳失去重心，林川原地侧旋一圈躲过直拳，左脚顺势一记凶狠的旋身鞭腿，直冲荻威的左肋。 眼见荻威来不及躲闪，在即将接触的瞬间，林川硬生生收住了九成力道，只是轻轻一点即分。 荻威脸色涨红，没有趁机进攻，他闪身后退，面色变幻不定。最终，还是抱拳道：“佩服！” 围观的武行们安静下来，都是行家，能看得出林川的身手，要在荻威之上。 荻威眼神复杂地看着林川：“你刚才为什么不下重手？”他的性格有些刚猛，上手试探过后，后续几乎都是重招。 “只是切磋，何必伤人。”林川平静地说。 林正鹰走上前，对林川点点头：“身手犀利，更难得是懂得留手。” 林川谢过了林正鹰，和荻威相互一施礼，退回到洪金豹身侧。 洪金豹打个圆场，哈哈大笑道：“好！互相切磋、不分胜负！阿川，休息一下，等会儿先拍饭店那场戏。” 饭店打斗的戏，在搭建的内景中拍摄。这场戏需要林川做替身，从二楼窗户被踹出，落在下面的遮阳棚上。 “这个动作很危险，“洪金豹认真交代，“你要先落在遮阳棚上，肩膀发力，再翻滚卸力，绝对不能让头颈受力！” 林川仔细观察了高度和落点，心中已有计较。这个镜头不需要程龙前来，成片时剪辑在一起就行。 “A！” 一个武行兄弟，穿着程龙的戏服虚虚一脚，林川顺势从窗户中倒飞而出。 他在空中调整着姿势，精准落在遮阳棚边缘，在接触的瞬间，他用肩膀发力，向着侧前方翻滚，稳稳地落在预设的缓冲垫上。 “Cut！完美！”洪金豹兴奋地大喊。终于完成了这个看似简单的镜头。 荻威看着林川干净利落的动作，心悦诚服。这个动作不适合他刚猛的套路，否则，也不用等林川来才能完成。 他走到林川面前，伸出手：“林老弟，刚才的事，请不要见怪。” 林川与他握手：“威哥言重了。” 洪金豹走过来：“阿川，一会拍摄六楼绳降的镜头，你先做好准备。” 林川点点头，绳降对他来说更简单。他正准备去休息区喝水，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想起来高智森是谁了。 未来多部系列片的导演！将会在今年八月，被新艺城从邵氏挖走，八四年四月投拍第一部电影《开心鬼》。 《开心鬼》、《富贵逼人》、《家有喜事》等系列片的导演——高智森。 而此时，他还是只个普通的编剧！ 第七章，投拍计划 趁着剧组还在准备，林川也顾不上休息，走向正在修改剧本的高智森。 “高生，有空聊几句吗？” 高智森此时不过25岁，在邵氏工作六年，刚刚拿到副导演的资格。 他闻言推了推眼镜，笑道：“林生刚才的身手很厉害啊。” 林川没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不知道高生有没兴趣拍电影？” 高智森略显诧异：“林生不止会演打戏，还懂拍电影？” 林川看了看亲自布置滑绳的洪金豹，言简意赅。“邵氏现在电影产量大减，高生继续待下去也难有发展。”林川看着他，“我手头正好有个剧本，想请你执导。” 高智森虽然已经是副导演，但邵氏论资排辈，他也确实没有出头机会，听到林川所说，他来了兴趣。 “不知是个什么剧本？” “一个校园鬼故事，讲述一个书生鬼附身在一条绳子上，与三个现代女学生发生的趣事……” 林川正要细说，场务来通知要拍摄六楼绳降的戏，林川只好暂时打住。 “收工后详谈。” 高智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闪烁。他此时在邵氏领2500元薪水，虽然已经是副导演，但完全没有一丝可以拍摄的机会。此刻，虽然摸不清林川的底细，他也打算先和先林川聊聊看。 二十分钟后，林川准备就绪。 这场戏需要林川从六楼阳台顺着绳索滑降，精准落入停在地上的‘警车’里。 地面上停着的警车是个道具车，成片时用现场警车镜头，加上他绳降进入车体的镜头剪辑即可。 “威亚组再检查一遍！”洪金豹亲自掌镜。后勤和威亚组的人再次检查后，打出OK的手势，洪金豹点头。 “A!” 林川穿着洪金豹的戏服，抓住绳索纵身跃下。在下降过程中，他用手腕调节着速度和方向，准确地滑入剧组布置的‘警车’里，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Cut！”洪金豹很兴奋，程龙出去后，洪家班身手敏捷利落的，除了元镖，就只有元午。林川这是帮了大忙，否则片子不一定能赶上暑期档。 等林川换好自己的衣服，洪金豹亲自上前，拍着林川的肩膀。“阿川！这是给你的。”他递过一个厚厚的信封。 林川没有接信封，诚恳地对洪金豹说道：“三毛哥，我来是为了帮忙，不是为了这个。” 洪金豹有些诧异，武行的酬劳主要来自替身，这年月，香江剧组危险镜头的费用，一般都在500-2000港币。 自己给林川准备了2000港币，应该是不少了。当然还有更贵的，比如程龙此时拍摄的《A计划》。 钟楼跳下那个镜头，程龙原本没打算自己跳。 剧组开出5000港币的价格寻找替身。结果连续摔伤了两个替身，其中还包括一个神风特技队的资深武行。(柯受良，钱嘉乐最早的特技公司，香江最大胆的特技公司) 由于无人赚这笔钱，拍摄又进入到这个阶段，程龙这才决定自己亲自跳，留下了影片中那个经典的镜头。 洪金豹和林川推让一番，见林川执意不收，也就没再坚持，心中对林川的欣赏更甚。 林川和林正鹰、荻威几人聊了一会，和两人又分别切磋了一番。不过这次少了火药味，众人都对林川的身手赞不绝口。 看看时间差不多，他先和高智森约好了下午见面时间，随后向洪金豹几人告辞离开。 今天不用再去射雕剧组，直接回到公寓的林川，趁着等候高智森下工的时间，提笔写下了《开心鬼》三部曲的大纲。 下午三点半，广播道的一家茶餐厅。结束编剧工作的高智森匆匆赶来。 “说说你的剧本。”刚坐下，高智森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林川先点了下午茶，然后将《开心鬼》三部曲的大纲递了过去，同时讲解着角色设定和几个经典桥段。高智森越听眼睛越亮。 80年代的香江，最缺的其实就是剧本创意。这是因为那个年代的思维受限，港片的编剧和导演，只能在老片中寻找灵感。 比如《英雄本色》、《倩女幽魂》、《黄飞鸿》、《赌神》等。这些片子或者角色，在60-70年代末期，邵氏就已经拍摄过多次。 《赌神》原型是谢闲，《倩女幽魂》更是有着60年，75年两版。关老爷子更是演了七十七部《黄飞鸿》，在香江风靡一时。 “这个本子好！”高智森激动地说，“当下校园剧很少，青春剧只有一部《靓妹仔》票房不错，这个本子拍出来，一定可以出彩。” 两人边聊边改，直到林川觉得和原版已经非常接近后，打断了还在激动的高智森。 “高生，该谈谈我们的合作了。” 高智森不动声色，“愿闻林生高见。” 林川盘算着手里的资金。“我打算投资100万，先投拍第一部《开心鬼》，对高生的酬劳……” 他停顿了一下，稍一思索，接着说道：“5万导演费加5％的利润分成。” 高智森对林川的提出条件有些惊讶。 这个时期的新人导演，一般都是3-5万的固定导演费。能谈票房分成的，只有徐客、许冠纹、洪金豹这几个。当然，马上还会多个程龙。他对这个条件自然很满意。 “至于角色……女主角要给无线的蓝洁英，其他角色和剧组筹备，都由你来做主，只要能在暑期档上映就行。” 他记得这部片子主要是在学生中爆火。 高智森沉吟一番，“拍摄场地找间中学用周末时间拍，其它镜头我估计二十多天就可以完成。后期剪辑的话……三十天！只要资金够，开拍那天算起，两个月，我准时拿出拷贝。” 林川对这些流程一窍不通，索性全权委托：“这点森哥你看着办，我只要成片，另外发行这块也要麻烦森哥。” “没问题林生，发行我会去联系，一定保证片子顺利上映。” “具体的拍摄费用……，还请森哥估计一下。” 高智森思量一番后，给出了数字。“三个女主角全用新人，男主的话……温拿乐队的成友很适合。总费用我估计120至150万左右。” 林川闻言点头，这个数字，按照当前的汇率，二十万美元是够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细节，然后一同去了附近律所签订合约。 高智森带着《开心鬼》的大纲匆匆离去，准备进一步完善剧本。林川则开始筹划成立电影公司的事宜。 他先去兑换了剩下的美元，按照1美元：8.4港币的汇率，到手一共161万港币。然后又去注册了家影视公司。 “川蓝影业”。 当天晚上，林川接了在片场做龙套的蓝洁英，二人一起去吃晚饭。席间，林川将注册公司和找好导演的事告诉蓝洁英，并让她准备出演女主角。 “我？女主角？”蓝洁英愣住了，手中的勺子“哐当“一声掉在碗里。她在训练班见识过太多竞争，从未想过机会来得如此突然。 “对，就是你。”林川肯定地点头，“一部校园青春喜剧，你很适合。剧情主要是……” 巨大的喜悦感涌上心头，蓝洁英眼眶瞬间就红了。川蓝影业！这个名字，让她瞬间懂得了林川的用心。 看着林川还在温柔的给自己讲述剧情，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在她心中滋生。 “阿川……”她声音微颤，下定了决心，“我……我想搬过来和你一起住，好不好？” 这下轮到林川愣住了，她居然抢了自己的台词！ 蓝洁英见他没立刻回答，脸颊绯红，急忙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我阿妈……她也说你这人靠得住，就是……就是希望你别辜负我。” 林川心中满是感动与怜惜。想起记忆中画面，他郑重的说道：“阿英，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当晚，蓝洁英就没有回自己的公寓。 月色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卧室，蓝洁英在林川怀中沉沉睡去，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一丝幸福的笑意。林川轻轻抚过她的长发，心中充满了保护欲。 他小心地起身，没有惊醒蓝洁英。走到客厅里点燃了香烟。烟雾缭绕中，他喃喃自语。 “希望这辈子你们别犯蠢，否则……” 第八章，拍摄遇阻 三天后，高智森带着厚厚一叠文件，来到林川的公寓。他将盖好的剧本和演员名单摊在桌上。 “林生，这是最终方案。拍摄预算控制在140万内。”林川接过文件查看。 三个女主分别是蓝洁英、张曼语、李丽贞。朱秀才的扮演者，正是前温拿乐队成员——成友。 片酬都不贵，最贵的成友3万。最便宜的李丽贞5000港币。 成友就是《僵尸道长》和《僵尸叔叔》里的‘四目道长’，本身也极具喜剧天赋，林川对这个演员很满意，认为不会比黄百民原版本差。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已经提前一年拍摄了，居然还有李丽贞？还多出一个张曼语？ “这两个妹仔？”他指着李丽贞和张曼语的名字。“为什么选她们？” 高智森嘿嘿一笑。“李丽贞是我三妹的同学，今年十六岁半，形象没得挑。已经拍过好几个广告了，很有镜头感。” “至于张曼语……之前无线港姐选拔，我也是工作人员之一，我觉得她形象很符合。” 林川了然。怪不得他上一世会选择还在上学李丽贞，原来是认识。不过张曼语是83年出道，这点他是才知道。 看来之后他又拉着李丽贞拍摄《蜜桃成熟时》，当中虽有社团的原因，这份熟络，自然也是主因之一。 “片子的发行联系好了吗？”这是林川关注的重点，拍出来无法上映，那笑话就大了。 高智森胸有成竹，“我联系了双南院线，还有西片院线中一些私人戏院，加上九龙，旺角，尖沙咀还有一些私人戏院，总数是24家，都是千人厅。” “另外，嘉禾和新艺城，林生您必须选择一个。就是分成可能会稍微低一点。” “有什么区别？”林川有点懵，小说里不是拍了就能上映，上映了就能赚吗？ “新艺城最近取消了包底制，他们出片量少，对外面的片子有需求。嘉禾则不然，他们是现在最大的制片公司，每年要拍摄几十部。不会给我们多少画布和最佳排片。至于邵氏……就不想了，他们基本不上外片。分成的话，区别是35％-38％。私人院线稍高。” 林川斟酌了一下，“先拍片子，我和三毛哥了解一下再说。还有，公司牌照已经办妥了。”林川取出川蓝影业的注册文件，“资金今天就可以转给你。” 当天下午，林川通过银行先划了50万入剧组账户。高智森开始筹建剧组，器材租赁的工作。 林川又恢复了武行学习和剧本‘创作’的节奏，他在射雕剧组的地位，随着洪家班的态度转变而提升——和荻威的一战，早已在武行之间传开。 高智森的动作很快。5月10日，《开心鬼》开机仪式，在邵氏清水湾片场10号摄影棚举行，林川特意从射雕剧组绕了过来。 十八岁的张曼语梳着马尾辫，穿着校服，青春逼人。略带羞涩地和工作人员打着招呼。而十六岁半的李丽贞，更是嫩得能掐出水来，活脱脱就是个高中女生。 蓝洁英因为林川的缘故，清纯中带着一丝艳丽。她也穿着戏里的校服，看到林川直接跑了过来。 “阿川，”蓝洁英一个飞扑跳入了林川怀里。剧组的众人都不认识林川，看到他一身武行打扮，居然直接泡走了女主角！ 碍于高智森正和他说话，众人只是将不善的目光投了过来。 林川安抚了蓝洁英两句，将她放下。他注意到了剧组的人员的表情，还有另外两个女生，和男主成友好奇的目光。 “导演，这位先生是？”成友率先走了过来，年近三十的他，到底还是有些眼色。 “这位就是我们剧组的老板，林川先生。《开心鬼》的剧本，也是林生亲自所写。” 随着高智森的话音落下，剧组人员的表情迅速变得和善，挨个上前见礼。成友和张、李二女，也上前和林川握手。林川一一回应。 和高智森又聊了一会，林川安抚好蓝洁英就离开了，他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给蓝洁英撑场子。 接下来的日子，林川继续在射雕剧组学习。随着对林川身手了解的深入，王天霖甚至有些惋惜遇到林川太晚，否则欧阳克这个角色，他一定会选林川。但他也保证，在接下来要拍摄的《神雕侠侣》里，一定给林川一个重要角色。 随着射雕的大火，无线迅速和查大大签订了后续十本小说的版权，费用也自然水涨船高。毕竟射雕之前，查大大最贵也不过是每部/五年/五万/。 林川抽空和洪金豹请教了影片发行的事，洪金豹有些惊讶，这个年轻人不声不响，这才入行不到一个月，他就开始拍电影了，这可比自己年轻时起步猛多了。 “阿川，拍片可不简单，你要慎重。至于发行……院线费用一般会抽45％，发行还要10％-15％。还有税，你最后到手，一般只有票房的35％左右。还要承担制片成本。” 这点和高智森说的一样，林川点头认可，洪金豹接着说道。“我和阿龙的戏，都是和嘉禾还有新艺城合作，这样才能多拿一点。外埠票房没办法，邹先生给多少是多少。” 洪金豹告诉林川，当下香江的戏，只有通过外埠收入才能赚大钱，纯香江票房不一定能赚。建议他慎重投拍。 林川点头记下，心里有了计较。洪金豹不知道他只会投拍一些必然会爆的电影，这就是他最大的优势。 时间继续流逝，林川在射雕剧组已经开工了近一个月。这期间，他多次替身五绝大战、桃花岛七怪遇伏等镜头，也在秦培饰演的成吉思汗手下，当了一个小小的百夫长。 有个五秒镜头，不过没台词。比起星爷带台词的宋兵甲，还差那么一点意思。 《开心鬼》拍摄也已经过半，主要耗时是因为校园只能周末使用。 5月20日，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开心鬼》剧组的正常拍摄。 当天，无线电视台正式宣布了港姐十二强名单，张曼语赫然在列。 无线第一时间，就给十二强选手下达了条文。“禁止一切与选美无关拍摄活动”。 林川赶到《开心鬼》剧组时，张曼语正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把脸埋在蓝洁英怀中啜泣，肩膀不住地抖动。 “怎么回事？”林川快步上前。 高智森愁眉苦脸地递过一份文件：“无线今早发出的通知，所有港姐佳丽禁止参与商业拍摄。曼语要么放弃选美，要么退出剧组。” 张曼语抬起泪眼：“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林川此时已非小白，在射雕剧组他学到了很多。沉吟片刻，他对高智森说：“先把拍好的片子拿来，有曼语泳装的镜头全剪掉。然后以剧组名义约见无线高层，现在就约。” 两小时后，无线电视总部会议室里。林川将《开心鬼》剧本和拍好的40分钟片子，推到了无线总裁刘天瓷的面前。 “刘经理，这部戏完全符合无线提倡的港姐健康形象。”林川语气平缓的说道。 “同时，我们和张曼语小姐的合约，是在贵台名单宣布之前签的，现在退出，我们的损失很大！” 刘天瓷随意翻看了几下剧本，态度敷衍。“我台并没有限制张小姐的自由，怎么选择在她，林生似乎来错了地方。” 早预料到对方不会这么轻易松口，林川提出了自己的备选方案。 “我方愿意和邵氏，谈一下这部系列电影的发行。另外，我有把握提高港姐评选的收视率。” 收视率对无线来说，意味着广告收入。刘天瓷虽然不大相信，但还是翻开了剧本详看，尤其是林川特意带来《开心鬼》二、三两部大纲。 将三部剧本完整地看了两遍，刘天瓷觉得本子不错，这才开口。 “提议不错，不过电影发行不归无线管理，我需要请示方小姐。” 林川点头认可。 稍后，刘天瓷回复，邵逸付和方逸花想要见他，时间就定在下午三点。 第九章，见邵逸付 和邵六叔的见面，是在邵氏浅水湾的办公楼。他有午睡的习惯，古稀之年的邵逸付，此刻正躺在躺椅上，面前的桌上放着一杯清茶，年约五旬的方逸花陪在他身旁。 见到林川，六叔只是微微点头，扭头示意方逸花开口。方逸花懂他的意思，直接开门见山。 “后生仔，刘经理说你的电影很有意思，愿意和我们谈发行。还有，他说你有办法提高港姐的收视率？” 林川来时已经想好，他直接拿出了《开心鬼》粗剪的片段。 “不知道可否请六叔和方小姐，先看看我这部片子，看过后我们详谈。” 邵氏的看片室里，四十分钟的短片很快播完，没有经过后期剪辑，剧情有些乱。不过类型和风格清新，几个女孩的表现都不错，让邵逸付和方逸花眼前一亮。 再次坐下后，林川看了眼闭目假寐的六叔，对着方逸花说道：“方小姐，我的这部青春片，无论是香江还是外埠，目前都没有同类题材，应该会有个不错的票房。” 方逸花语气带着疑问，开口道：“片子是不错，但我们邵氏，最不缺的就是片源。更何况……这和提高收视率有什么关系？” 林川听到方逸花肯谈，放下心来。笑着回道：“方小姐说得不错，影片本身和收视率无关。不过……我们可以在影片中加上一场同学会的镜头，让十二强佳丽一起来拍摄，同时用媒体来炒作这个消息……” 顿了顿，林川接着说道。“同时，我们还可以将《开心鬼》系列，打造成港姐专门的宣传片，后续两部的主演，我可以优先使用同期的港姐选手……” “好。”不待林川说完，假寐的六叔直接拍板。“后生仔，人我可以给你，不过你要在片尾加上鸣谢字幕。另外，这部系列片，都要由我们邵氏发行。” 邵氏从82年开始减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有好本子可拍。 他和方逸花听刘天瓷说林川带着三部戏，剧本都很不错，加上林川说能提升港姐收视率，这才动了见林川的念头。 比起电影，此时邵、方二人，更关注的是无线的收视率。 82年，在无线被亚视《陈真》狙击之下，依然拿到了两亿的广告费毛利，净收入1.1亿左右。收视率就代表他们的广告收入。 林川用电影和媒体宣传港姐的方法，在后世当然很普遍，但是在这个时期的香江，还没有人想过。加上邵、方两人看了片子，符合港姐清纯的形象，这才松口。 最终，双方达成协议。 第一、川蓝影业开心鬼后续两部，必须在84-85两届港姐举办期间拍摄，主创团队必须有港姐参选人。无线会配合川蓝调整港姐评选时间。 第二、邵氏为《开心鬼》三部曲的统一发行方，包含外埠在内。分成邵氏六，川蓝四。税费各自承担。 这和别的院线基本一致，除了税，川蓝在35％左右收益。林川果断签字，影片的发行渠道，至此得到了解决。 《开心鬼》剧组又恢复到紧张的拍摄中。一众演员都很投入地拍戏，只有张曼语看着林川的时候，时不时会脸红一下。 张曼语从小和离婚的母亲在英国生活。她16岁时，一个人回到香江，本意是回来打工和游玩。她之前在英国打工，限制的地方很多。 一次偶然的机会，她在朋友的推荐下接触了广告拍摄工作，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也可以靠脸吃饭。 于是83年，19岁的她报名参赛港姐，并为此辞去了工作专心训练。这次参演《开心鬼》的原因，是因为高智森给的实在太多。 剧组给她的片酬是8000港币。虽然会被无线分走一半，剩下的一半对辞去工作的她来说，也是一笔巨款。 无线港姐训练班，每月只发480元的津贴，好在吃住和评选的服装，都由无线负责，她这才能坚持下来。 林川完全没有感受到她的异样。 射雕剧组也进入到了关键时期，王天霖正在赶最后六集的戏份。林川的工作量大增，好在能学到很多东西，和程小西的关系，也突飞猛。 两人收了工经常喝酒，有些动作程小西还会请教林川，要打出来好看。 林川稍微回忆了一点成片的片段，又和后世武侠剧中简单的动作融合，打出来的效果比原版更好。 反正已经是经典，再好看一点也不会有啥影响，林川这么宽慰自己。 6月9号上午，《开心鬼》拍摄了最后一组镜头。港姐十二强佳丽，在结局的庆祝会上纷纷露脸。 大家都没有台词，只是穿着学生装出镜，又每人给了个特写。 隔天，已经安排好的香江媒体，纷纷报道了港姐十二强佳丽，共同参与拍摄一部戏的新闻。 消息一出，香江LSP们如同吃了小蓝片，对《开心鬼》的传播出现了人传人现象。 “听说了没？港姐全都去拍《开心鬼》了，说是一律穿校服和短裙，那裙子短的！啧。” “我最中意4号那位，衬衫扣到最上，稍微一动就波波晃得眼晕。这部戏上了我一定会去看。” “6号佳丽大长腿，如果穿短裙就能看见大腿尽头，我最中意这款！” …… 《明报》‘港姐佳丽银幕首秀，露脸观众大饱眼福’ 《东方日报》港男集体“暴动”？原因竟是鬼片！ 无线电视《午间新闻》 “……由本台港姐主演、十二强佳丽参演的电影《开心鬼》，昨日已完成全部拍摄。十二强佳丽全部以清新学生装示人，据悉，《开心鬼》将于暑期上映……” …… 随着报道的发酵，六月十五日的港姐决赛夜，无线电视台创造了收视神话。当杨雪姨戴上港姐桂冠时，收视率突破了八成。这在平时，只有《射雕英雄传》播出时，才能达到这个高度。 1983年6月16日，港姐决赛结果见报。冠军杨雪姨、亚军张曼语、季军李悦芙。张曼语还获得‘最上镜小姐’奖项。 凭着‘最上镜港姐’主演，‘港姐十二强联袂参演’，和林川非要加上的主演‘靓绝五台山’，三个噱头齐发。 邵氏在东南亚的发行渠道开始发力，拿着高智森已经做好的93分钟拷贝，开始了外埠谈判。 对于片子的上映日期，双方还有点分歧。林川要求避开暑期上映的《奇谋妙计五福星》，邵逸付却想用《开心鬼》去狙击7月7日上映的五福星。 林川有些头疼，排片的事全部由方逸花负责，他根本插不上手。他虽然能理解邵逸付的心情，但对明显要损失的票房，也不能视而不见。 1974年，邵氏拿到了最后一个年度票房冠军，此后至1985年停产，邵氏先是被嘉禾压着打，新艺城崛起后，又被它们混合双打。 邵逸付虽然做出了‘电影已死’的错误判断，但对嘉禾和新艺城不断攀升的票房，邵氏还是相当眼热的。 林川详细地给邵、方二人，分析了五福星的优势和市场容量概念。提出最佳档期应该安排在五福星上映半月后，市场被炒热之时。 在林川保证按照自己的安排，片子必然会破千万的票房之下。邵逸付最终听取林川的意见，订在7月21日上映《开心鬼》。 第十章，影片上映 《射雕英雄传》的拍摄早已结束。林川这段时间也没闲着，荻威介绍他来到了《A计划》的剧组做武替，日薪也涨到了120元。 和洪家班、王天霖、程小西的关系也突飞猛进，学到了很多片场的知识。 射雕杀青时，王天霖给了他3100港币。一个多月时间，这已经是武替的顶尖之列。 时间转眼到了7月7日，嘉禾的年度大作——《奇谋妙计五福星》，如期登陆院线。嘉禾也联合了私人戏院，首映数达到了51家。 这部由洪金豹执导，集结了洪金豹自己和岑健勋、吴耀汗、秦祥凌、冯淬汎等一众笑星。并有钟楚虹、程龙客串的群戏喜剧。甫一上映，便展现出了惊人的票房号召力。 首日票房报收133万港币，这个数字，瞬间点燃了整个暑期影市！ 首周下来，《五福星》更是势如破竹，狂揽660万票房，香江街头巷尾，都在讨论影片中的搞笑桥段和角色。 第二周，五福星票房跌幅不到10％，总票房迅速突破1130万。业内对这部影片的总票房预测，来到了2000万以上。 邹文淮和何冠常大喜，立刻与洪金豹的“宝禾”协商，开始规划“福星”系列的后续拍摄。 邵逸付和方逸花在办公室里，看着每日票房报告，两人的脸色有些凝重。 邵逸付难得地过问了《开心鬼》最终拷贝，运送及排片情况。并让方逸花加大了对《开心鬼》的宣传投入。 七月二十日，《开心鬼》上映前一天，无线电视台在《欢乐今宵》节目中，播出了一段特别制作的宣传片。 画面中，张曼语、蓝洁英、李丽贞三位女主角，穿着校服在校园中嬉戏，随后十二位港姐佳丽集体亮相。清新的画面配上轻快的音乐，与五福星武打、喜剧的风格形成鲜明对比。 7月21日，在《五福星》上映两周之际，《开心鬼》正式登陆邵氏旗下19家戏院，以及双南和其它私人戏院，总数比五福星略少，46家。 邵氏给出了首日50％排片，其余院线也在四至五成不等，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开局。 影院门口，贴着巨大的宣传海报，上面是几位穿着清爽学生服的少女，以及一个穿着清朝官服，表情滑稽的“开心鬼”。 得益于前期“港姐参演”话题的发酵，加上方逸花增大了宣发，《开心鬼》首日场次的上座率相当可观。 许多观众，尤其是年轻学生，和对港姐佳丽抱有‘好奇心’的LSP们，纷纷涌入影院，想要一探究竟。 电影开场，月黑风高的寺庙里，清朝状元“朱秀才”（成友饰）屡试不中，一怒之下用麻绳梁上自缢，死前怨气冲天，把魂魄封进了自己带的“麻绳”里。 镜头一转，三百年后。 女校圣育强中学开学了。阿英(蓝洁英)、阿玉(张曼语)、阿珍(李丽贞)三个中学女生，到庙外露营。 阿英半夜溜进破庙拍照，顺手把那条“麻绳”带回了宿舍。自此，朱秀才的冤魂被释放，却只能附在麻绳上，被三个女生呼来喝去。 做功课、变魔术、打扫宿舍，甚至陪她们去商场，影院里爆发出全场大笑。 后续的运动会剧情，以及结尾处阿英舍不得朱秀才魂飞魄散，流下的泪水无意中沾染了麻绳，拯救了朱秀才魂魄的桥段，更是抓住了少年男女的泪点。 结局的庆祝会上，当十二位港姐佳丽穿着学生装出场时，影院后排的LSP们，集体拿出了庙街夜市购买的望远镜。 83年的香江，这玩意只卖十几块。 影片结束时，年轻的学生们脸上都带着轻松愉悦的笑容。而一些结伴而来的LSP，则兴奋地讨论着哪个港姐最漂亮。 次日，首批影评开始见诸报端。 《电影双周刊》评论：“《开心鬼》，巧妙地将青春校园与鬼怪元素结合，摒弃了传统鬼片的恐怖阴森，代之以清新搞笑，开创了‘青春喜剧鬼片’的新类型。几位新人女演员表现亮眼，潜力无限。” 《东方日报》娱乐版报道：“影院笑声不断，《开心鬼》或成暑期档黑马！港姐效应初显威力，张曼语、蓝洁英、李丽贞等新人备受关注。” 口碑，开始在两个群体中悄然发酵。 首日票房统计出来，87万港币！相比于《五福星》133万的成绩固然有所不及，但考虑到成本、阵容及排片规模，这绝对是一个令人惊喜的数字！ 邵逸付看着这份报表，苍老的脸上带上了久违的笑意。说了句：“逸花，从明天开始，增加《开心鬼》的排片。另外……等片子首轮下画，再约川仔饮茶。” 1983年的香江，电影票价10至15元。首轮上映时间是根据影片上座率来决定。如果上座率低于五成，戏院就会减场。低于三成，院线就会下画。 一般新片首轮都在15-30天，后续二轮，三轮就是一些单场和偏远戏院，还有……午夜场。 7月23日，在学生仔及家长的抱怨下，邵氏率先开通学生专场和午夜专场。同时要求各家戏院售票处，必须严格区分观众群体，将学生群体独立出来。私人院线纷纷跟进。 7月27日，《开心鬼》首周成绩出炉。473万的成绩让林川和邵逸付都有些惊喜。这代表总票房有可能突破1500万！ 而上映三周的五福星，票房已经来到1800多万。 林川对这个既有五福星余威，还没占到暑期档最优时段的成绩，表示满意。 邵逸付则更是欣喜，邵氏已经很久没有过千万的票房成绩了。而且这部戏，还不用他们投入。 邵氏上半年至今，共上映了十六部电影，总票房只有6200万！票房最低的导演是楚源，四部影片加起来只有700多万。 《开心鬼》的票房成绩，让邵逸付动了拿下后两部投拍权的念头。 8月3日，开心鬼次周成绩因为学生中口碑的发酵，总票房来到850万，跌幅不到5％！这个成绩更是少有。 同期五福星票房冲破2098万，加上二、三轮，总票房2100毫无压力。 林川也闲了下来。他一边陪着名气渐长的蓝洁英逛街，一边继续埋头“创作”着新的剧本。 至8月17日，上映了26天《开心鬼》下画，票房定格在了1507万！ 第十一章，票房兑现 随着《开心鬼》香江票房成绩定格，外埠片商也和邵氏谈妥了协议。 根据方逸花的说法，东南亚总计九家片商，卖断三年播放权，总额610万港元。 高智森提醒林川，邵氏在南洋诸国还有近百家的戏院。一定有不少的地方选择了分成，他建议林川和邵氏争取这些票房。 林川则安抚了高智森。对于邵氏这种庞然大物，川蓝根本没有话语权。隔壁的嘉禾，五福星也不过卖了950万外埠，邵氏的这个数额可以接受。 林川此时，已经来到了邵氏的财务室，方逸花通知他来结算《开心鬼》的费用。 “林生，请在这里，还有这里签字。”戴着金丝眼镜的财务经理态度恭敬，将几份文件轻轻推到林川面前。 《开心鬼》最终结算费用在1507万，后续二轮、三轮的费用到期后再行结算。目前看，总票房过一千五百万板上钉钉。 林川的目光快速扫过结算清单：总票房1507万，外埠版权610万。总额2080万。娱乐税16.5％，票房红包1％。总计364万，拷贝成本180万(包含60个拷贝)。总分账金额1536万。 院线拆账45%，发行费15％(宣传费)。实收金额921.6万。其中邵氏分成594万，其它院线327.6万。川蓝营业拆账40％，实收金额614.4万。 邵氏和川蓝占比高，主要是在外埠版权份额上，这部分费用只有邵氏和川蓝分配。而且不用上税，这占了两家收入的大头。 娱乐税和票房红包的事，高智森告诉过他。 娱乐税是港府统一收取的利得税，只针对在香江产生的利润征收，任何公司都必须缴纳。票房红包则是含蓄的说法，实际上就是给社团的费用。 此时的香江，社团无处不在，影视行业自然也不例外。邵氏院线这边控制的社团是‘十五K’。 如果不付这笔费用，片子上映时，戏院就会被古惑仔堵门，其它缴费的片子则不受影响。 林川拿起笔签下了名字。 从将军澳荒滩那个身无分文的偷渡客，到此刻坐拥数百万现金的电影公司老板，时间只过去了四个多月。 林川有些感慨。 回到公司后，林川先开了张35万港币的支票，又安排新雇佣的财务，去提了二十八万现金。然后电话通知高智森来拿钱。 当林川将三十五万支票递给匆忙赶来的高智森时候，他没有立刻去接。愣愣地看着那串数字，眼眶肉眼可见的泛红。 “森哥，你的。”林川将支票又往前递了递，高智森这才用颤抖的手，接过了支票。 下一秒，这个在片场指挥若定导演，毫无预兆地双手捂着脸，蹲在地上。压抑的哭声从他指缝里漏了出来。 “呜……林生……多谢……真是多谢……”他语无伦次，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我阿妈……阿妈不用再推车卖鱼丸了……不用了……” 他一家住在坪石邨，父亲是做海员的“行船佬”，母亲早年是车衣女工，现在推着小车卖鱼丸，靠体力劳动维生。 高智森高中没毕业就出来做工。1977年，经人介绍加入邵氏做编剧，至今已有6年。 后来他跳槽新艺城，执导的第二部电影《富贵逼人》时，有个他用母亲的事改编的镜头——肥姐每次参加酒宴，就拿出唯一的旗袍穿上，穿的次数多了被别人嘲讽。 这三十五万不仅意味着他的家庭彻底脱贫，也意味着他高智森这个名字，真正在香江影坛有了立锥之地。 林川将高智森扶了起来，拍了拍他沾了些许灰尘的胳膊。 “森哥，这是你应得的。”林川的声音不高，“我们继续努力，还有更多的钱等着我们去赚！” 下午，林川和恢复情绪的高智森，带着二十八万现金，来到了预定好的《开心鬼》庆功宴现场。 旺角“伦敦大酒楼”的宴会厅内，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主演蓝洁英、成友、张曼语、李丽贞，以及剧组所有的幕后人员，灯光、剧务、场记、化妆、道具……全部到齐。不算林川，共56人。 酒过三巡，气氛正酣时，林川拎着那个帆布袋，走到了临时搭建的小舞台中央，从高智森手里接过了麦克风。 “各位，《开心鬼》能成功，离不开在座每一位的付出。”林川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我林川，记情，也记仇。有功，就要赏。” 他当众拉开旅行袋的拉链，将里面今年才发行的一沓沓‘大金狮’，“哗啦”一声倒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金橙色的钞票堆成一座小山，整个宴会厅瞬间鸦雀无声，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这里，是二十八万。”林川目光扫过台下众人。“不分职位，按人头，每人5000！是我林川个人，多谢大家！” “轰！” 短暂的寂静后，是几乎要掀翻屋顶的狂喜欢呼！ “林生万岁！” “川蓝好嘢！” “多谢老板！” 气氛瞬间被点燃到了顶点。剧组大部分工作人员，拍片才拿了1000-2000不等酬劳。很多人今天来都只为了一顿餐饭，只有少数几人，带着能拿到几百红利的心思。 蓝洁英也主动帮着林川分发，在工作人员一声声老板娘的称呼中迷失。俏脸兴奋得通红，一边分钱一边暗想着，晚上该如何奖励林川。 她是个大咧咧的直性格，不会像别的女人那样斤斤计较，她只知道自己的男人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目的。况且，她也很喜欢帮助别人。 人群中一双俏眼偷偷地盯着林川——是张曼语。 随着《开心鬼》的播出，无线同时调动她和蓝洁英拍摄新剧《神雕侠侣》，不过她的戏份很少。 广告商和电影公司的片约也纷涌而至，不过无线都没让她接。开心鬼三个主演中，就她一人的演技遭到了差评。 无线打算让她继续再磨炼演技，给她涨了月薪到3600元，签约五年。至于蓝洁英，无线是没有能力也没有办法了。 刘天瓷事后知道了蓝洁英和林川的关系。就冲着《开心鬼》三部曲，他就知道自己没办法封杀蓝洁英，更别提林川可能还有别的剧本。 在方逸花的授意下，他给蓝洁英也涨了薪水，合约时间不变。 当晚，微微有些醉意的林川，正在亲自‘执导’蓝洁英。一部名叫‘港式服务’的大片才刚上演，他从庙街买的数字CALL机就响了起来。 第十二章，茶与阳谋 CALL机的蜂鸣，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林川吓得一抖，双腿间的蓝洁英发出一声不满的嘤咛。 “扑街……”林川低咒一声，他伸手抓过床头柜上的呼机，拍了拍蓝洁英示意她稍等，自己走到客厅回电。 “阿川，没打扰你休息吧？”电话那头传来方逸花声音，“六叔明天下午请你来办公室饮杯茶，聊聊接下来的合作。” “方小姐客气了，六叔相邀，我一定准时到。”林川语气平静地应下。 挂了电话，他没急着回去，点燃一支烟。脑海中思量着这件事的深意。 《开心鬼》的成功就像一块肥肉，已经引来了豺狼。高智森那边也必须尽快稳住，第二部要立刻提上日程。 否则，嘉禾、新艺城那些挥舞着支票簿的人扑上来，很难保这位新晋导演，会不会动摇。 更重要的是邵氏。这次借助邵氏发行，是不得已而为之。让邵氏尝到了甜头，这对他长远掌控院线的计划，极为不利。 烟雾缭绕中，一个新的想法渐渐清晰。他必须把邵氏的注意力，牢牢锁在电视业务上。让邵氏觉得，电视才是他们的未来，电影……不过是锦上添花。 回到卧室，蓝洁英已经迷迷糊糊快睡着了，感受到他的触碰，又强打精神迎合上来。 林川压下心中的思绪，重新投入“导演”工作，完成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港式服务”教学。 ‘票房’成绩具体不知道，片子倒是实打实的九十分钟。 次日下午，浅水湾邵氏别墅。 邵逸付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长者模样，方逸花则直接得多。 寒暄过后，她直接切入正题：“阿川，《开心鬼》一炮而红，川蓝影业前途无量。六叔和我都很看好你，有没有兴趣让邵氏入股？或者，至少让邵氏参与《开心鬼》后面两部的投资？” 果然来了。林川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为难。 “六叔，方小姐，承蒙看重。不过……”他话锋一转，从随身公文包里取出两份文件，“比起电影，我最近倒是对电视剧有些新想法，或许对无线的收视率更有帮助。” 邵逸付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方逸花也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哦？川仔不妨说说看。”邵逸付缓缓开口。 林川将两份大纲推了过去。 第一份是《寻秦记》的千字梗概：现代特种兵项少龙穿越回战国末期，凭借超越时代的知识和身手，参与并见证秦始皇登基的磅礴史诗。 大纲里只勾勒了“质子嬴政”、“奇袭咸阳”几个充满张力的片段，在项少龙如何化解危机处戛然而止。 第二份是几个综艺节目的模糊概念，如“香江大胃王”、“水上大闯关”等，每个都只轻轻一点，细节一概不提。 这种后世扑街网文作者惯用的“断章”手法，效果立竿见影。 邵逸付看着《寻秦记》里“现代知识与古代制度的碰撞”，以及大量的武打场景描述，陷入沉思。 邵氏影片之所以落寞，不是导演和武指没有能力。主要还在于邵逸付对武侠的定义依然陈旧。 比如今年，邵氏由惠英虹主演的《六指琴魔》，依然是威亚吊着飞来飞去的路子。 “川仔，这些点子……很有意思。”邵逸付放下大纲，“你的条件是什么？” 鱼儿上钩了。林川心中一定。 “六叔，方小姐，我的想法是，我的川蓝影业，以后就在邵氏院线发行影片，和邵氏利润五五分成，时间是……三年。” 邵逸付和方逸花面色不变，仿佛是没听到林川讲话。 林川知道两年后，潘迪声也只是以三千五百万一年的价格，拿下了邵氏院线五年的经营权。自己每年就算拍五部，邵氏也能分到2000万上下，因为自己只会拍‘爆款’。 但潘迪声此时，就已经是香江知名的富豪，在钟表和奢侈品行业驰骋。和自己这个只有几百万身家的人，不可同日而语。 方逸花率先开口，“阿川，如果你这样谈，我看就没必要继续下去了。” 原本的六成变成五成，一部一百多万的损失！这是她不能接受的。更何况平时都是别人求着邵氏发行，敢压条件的，林川倒是第一个。 林川笑了笑，“方小姐，我话还没讲完。”他喝了口方逸花泡的茶水，接着慢斯条理说道。 “如果我没算错，邵氏年初到现在的16部电影，总票房是6200万，但利润……恐怕还不到1000万吧。”说完，林川漫不经心地看向两人。 邵逸付和方逸花脸上同时色变。 邵氏83年共拍摄电影21部，此时已经到了九月，总计上映了十六部，总利润并不像林川所叙有一千万，而是亏损了一千多万。 82年年底，邵逸付为了挽回影视的局面，斥2000万巨资，模仿嘉禾的穿越仙侠剧《蜀山剑侠传》，还有在美拍摄的《炮弹飞车》。拍了一部类似神奇四侠的港产科幻剧——《星际钝胎》 这部剧，他特意请了小日子和欧美的特效团队制作，原本想在全球范围内上映，结果扑得稀里哗啦。 别说嘉禾全球过亿美元票房的《炮弹飞车》，就是他们扑街的《蜀山剑侠传》，也比《星际钝胎》606万的票房强上三倍。 不过其中有个钟楚虹的镜头，值得大家去看看——汽车爆炸前，被SB超人救下那段。钟楚虹东方玛丽莲的称呼，也是因此而来。 邵逸付脸色铁青，嘴里也变了称呼。“后生仔，我邵某人纵横香江影坛六十多年，就是李晓龙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逸花，送客。” 林川一看六叔急了，没等方逸花开口，直接抛出了自己最大的依仗。 “六叔稍待，我知道您老人家重情，我林川也是个重感情的人，我还有个提议。” 邵逸付冷笑，“后生仔，和邵氏讲条件，我倒要听听你凭什么？” “如果……我另外保证，川蓝每年不少于五部票房千万的电影，还有，合约期间，川蓝拍摄的所有影片，一律标注邵氏出品和保留片头标志，我只要版权。不知道这样还能不能谈？” 这一击，精准地击中邵，方两人的内心。 方逸花听到五部千万的票房，第一时间核算利润。迅速得出每年不会低于二千万数字，而且不耽误自家电影上映。 邵逸付则是陷入回忆。 第十三章，搞定院线 客厅里的沉默持续了大约两分钟，邵逸付才从沉沉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邵氏起源于1925年，创始人是邵逸付和其三位兄长。而此刻，邵逸付的两位兄长已经去世，仅存的一位三兄也因中风，成为了植物人。 1985年，邵逸付的三兄去世。同年，邵逸付才做出同意影视彻底停产，出租院线给德宝的决定。 这中间是否有关联，就不得而知。 但是他三兄去世后，邵逸付用三兄的名义，捐款1.03亿给公益基金。同时，每年1000万港币捐款的内地‘逸夫楼’，也正式开始捐赠。 邵逸付在两分钟内，回忆了和四位兄长的一生(一位中途退出，没有再经营电影)。他忽然意识到，邵氏电影的香火，也许不会断绝，还可以……换一种方式延续下去。 邵逸付此时，其实没有太多的选择。由于方逸花的存在，他和四位原配的儿女早已形同陌路。而且子女中，没有一人愿意继承他的产业。 方逸花则为了不让他为难，选择了终身不育。两人虽然都长寿，但去世后，邵氏便轰然而散。 他们的财产全部捐于永续公益信托基金，且设定无人可以接管，邵氏后人，也只能每月领取生活费。 基金设定永远运作，产生的收益，大部分用来捐赠公益项目。 邵逸付的目光再次落在《寻秦记》的大纲上，他摩挲着纸张，眼睛却盯向了林川。 “川仔，你很有胆色，也……很像我小时候。”眼看邵逸付的思绪又要飘远，他及时摇了摇头，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每年五部千万，你敢签约？” “白纸黑字，写入合约。”林川迎着他的目光，语气斩钉截铁。 有着记忆增强的金手指，还能被这点金额吓到？……也说不准，但气势上不能输。 林川上一世月薪才一万三，年底也就二十二薪，普通打工特种兵一个。 “好！”邵逸付轻轻一拍沙发扶手，做出了决定，“逸花，细节你来谈。” 方逸花心中一定，立刻接口道：“阿川，方姨早就觉得你是个人才。既然你有如此信心，五年如何？这五年，每年保底八部电影，8000万票房保底。你看如何？来来来，我们再谈谈，你看十部这个数字……” 方逸花当然不怕林川违约，就冲着《开心鬼》的成功，未来两年开心鬼二、三的利润已经锁定。 只要首年林川做不到合约内容，邵氏正好吃下三部影片所有利润和版权，顺手再告死林川解约。他们也只是提供一个发行的机会而已。 “五年……”林川沉吟片刻，三年是他初步的想法，如果锁死五年。正好可以避免潘迪声的租约，还可以给自己足够的时间积累资本。 他露出沈疼和张一民辞职时，教练魏祥的笑容。 “呵呵，方小姐，这可真是双喜临门啊。可以，就五年。但我有两个条件。” “请讲。” “第一，五年合约期满后，川蓝拥有优先续约，或者……优先购买邵氏院线的权利。” 此言一出，方逸花微微吸了口气，看向邵逸付。 邵逸付似乎并不意外，他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 “哈哈哈……”邵逸付忽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听不出喜怒，“好！好！好一个后生可畏！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有野心的后生仔。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 “六叔放心，如果有这个机会，价格自然会公平公道。”林川知道，自己已经掌握了先机。 “第二，”林川继续说道，“既然我们已是深度合作，我需要几个邵氏的影视人才。希望方小姐能成全。” “这个没问题，除了核心成员，其它人你可以随便挑。”方逸花爽快答应。 邵氏此时正在清退影视制作人员，除了几个有票房的导演，其他人，她都可以让出。 至此，川蓝最大的危机，或者说，最大的机会。大局已定！ 接下来的几天，方逸花与林川就合作的细节，展开了密集的谈判。最终协议条款如下。 一、川蓝影业获得邵氏院线的五年使用权，和邵氏自制或合拍片，享受同样的权利，排片方面以川蓝自己意见为主。 2.川蓝影业每年不得少于六部票房过千万的电影。且所得利润除去投入，双方五五分成。邵氏承担发行费用、川蓝承担制作费用。 3.合约期内，川蓝影业出品的电影，必须以邵氏兄弟出品标志及使用片头。但版权归川蓝影业。 4.五年合约期满后，川蓝影业拥有在同等条件下的优先续约权，及优先购买权。 5.无线电视与川蓝影业达成战略合作。有权以10万港币/每部/五年，购买川蓝三轮下画后电影的播放权。作为回报，无线向川蓝演员开放演出机会。 6.之前《开心鬼》协议自动并入本协议。 合约签订后，林川迅速说出了几个后世名导的名字，但是很可惜。这些人，要么邵氏不放，要么还没加入邵氏。 比如那串该死的‘葡萄’，此时还在加拿大学习。 小胖子王京也没有得手。 林川本以为可以乘机捡漏，没想到此时，王京就已经是邵氏的核心导演。 81年，他就模仿谢闲的老片，拍出了票房过千万的影片——《千王斗千霸》。今年更是又拍出了《花心大少》这部爆款。 此后直至邵氏彻底停产，他一直是邵氏仅有的三个，有本子就能拍摄的导演。 林川只能退而求其次，盯上了另外两位邵氏导演。 楚源、刘官伟。 楚源是邵氏最后一个票房冠军导演。1973年，他拍摄的《七十二家房客》，获得了当年年度冠军。 可惜此时的他已经落幕。他今年拍摄的四部电影中，《大侠沈胜衣》。票房只有86万。 至于刘官伟，就是后来拍出《僵尸先生》，《僵尸家族》的导演。此时，他还在无线《神雕侠侣》做摄像师，好在邵氏也给了他副导演名衔。 林川要求王京先签一部部头约。方逸花想了想，同意了下来。 两位导演到手，加上高智森和王京，林川迅速启动了三部小成G本影片的拍摄。 “好的三毛哥，让鹰哥直接和楚源导演联系，以后有剧本一定先联系您。” 林川挂断了电话，之前的人情起了作用，洪金豹爽快地借出了林正鹰。 林川先和高智森签订了第二部片子，《富贵逼人》的合约。导演费用涨到了20万，票房分成依然是5％，总投资200万。 这部1987年上映的电影，原本投资350万，取得了2700万的票房。 林川打算让它提前四年面世，有邵氏以合约价格租用设备影棚，这部片子的成本，被压缩到了200万。 同时启动了《尸家重地》的项目，导演是楚源。副导演正是后来投奔洪金豹，和嘉禾共同出品了《僵尸先生》的导演——刘官伟。 原时空刘官伟在84年6月，就提出了《僵尸先生》的创意。但是84年邵氏亏损加大，方逸花没有同意拍摄。 被拒的刘官伟，马上跳槽宝禾。在嘉禾的投资下，拍出了这部成就九叔的——《僵尸先生》。 搞定刘官伟很容易。林川拿出了已经在版权署注册过的《僵尸先生》，和《尸家重地》两部剧本。 刘官伟被林川的剧本深深吸引。 林川直接告诉刘官伟，自己最看好的是《僵尸先生》这部电影，打算让刘官伟来拍摄。 但这之前，要为《僵尸先生》的主角林正鹰，从反派到僵尸道长之间，找个过渡。 所以思来想去，呕心沥血地又‘创作’了《尸家重地》这部剧。 先让林正鹰饰演《尸家重地》里，三百年前帮助几大家族镇压秦尸的道长——九叔。 这部片由大导演楚源执导，刘官伟任副导演兼编剧。 刘官伟看过剧本后，拍着胸脯，发誓要报答林川的‘知遇’之恩。 《僵尸先生》的剧本，这时候他才刚有了个初步的想法。没想到就在此时，被他遇到了一生的‘知己’——林川。 他对林川的看法很认同，《僵尸先生》这部剧，确实适合林正鹰这幅少年老成的脸。加上林正鹰有功夫底子，饰演九叔再合适不过。 最终，《尸家重地》提前了七年立项，总投资150万。 这两部小成本的电影，是林川刻意选择，用来预热市场，适合83至84年香江影迷的观影习惯。 毕竟贸然让此时刚有点知名度的发哥，去直接饰演赌神或小马哥，怕是会死得很难看。 给王京的剧本，是原本84年开拍的《青蛙王子》，原剧本也是王京自己的。好在此时他也仅有个概念，对林川的剧本只是感到眼熟，没作它想。 《青蛙王子》投资200万港币，原时空1800万票房。 至此，川蓝挂着邵氏名号的三部电影，全部开始筹备。 关于《寻秦记》，因为林川没有时间写剧本，方逸花给了他一个惊喜，请来了著名作家倪框来当编剧。 在无线的会客室里，林川将《寻秦记》的完整构思和盘托出。 项少龙穿越时空的奇思妙想，现代与古代的剧烈碰撞，权谋与武侠的交织。让见多识广的倪框也大呼过瘾，当即拍板答应参与剧本创作。 他不要钱，但要林川答应，让他去写这部书。 林川也只能在心里，对此时还年轻的黄义说句骚瑞。毕竟等他亲自来写，还要再等十三年。 和倪框签订了版权五五的协议，剧本由他自己发挥，但是主体框架不能变。 另一方面，无线电视台的制作总监王天霖，也向林川抛来了橄榄枝。他是邵氏的老臣，看得一向很远。 他邀请林川参演无线新剧、刘德花版《神雕侠侣》。饰演原任达桦主演的，辽国后裔兼丐帮新任帮主——耶律齐。 第十四章，饰耶律齐 林川最近很忙，忙得‘执导’蓝洁英的机会都不太多。从一天两次，改为两天一次。演技初成的蓝洁英直呼戏份不够，强烈要求林导加戏。 林川要盯着三个剧组的筹备，选角、定妆、勘景，事事都需要他最终拍板。另一边，他还要拍摄耶律齐的戏份。 他最大限度地给三位导演放权，这才变得轻松了一点。 高智森这边《富贵逼人》，他完全放手了。就提出了蓝洁英，张曼语，李丽贞饰演三个女儿的要求。 高智森给了个‘懂你’的眼神回应。 楚源这边就更不用说。本身楚导就能力出众，加上刘官伟编剧副导一肩挑，林川相信会比原版更强。 《尸家重地》演员换了几个人，让林川一阵恍惚。 最贵的是阿秋——翁美铃！ 原版九姐吴君汝，被无线老将邵莹莹替换。插科打诨的核心角色，依然是年轻了七岁的卢冠庭。此时他刚31岁，和原版差别不大。 “变色龙”陈龙士，被刚成五虎将的梁朝韦拿走。 最离谱的是，片中被摸屁股的艳鬼，居然是还没隆胸的叶子楣！她本来是“规模”大成后，饰演片中‘肉蛋’一角的！ 可惜原片里‘肉蛋’这一角色了，被林川改没了。不过他也没有办法，毕竟叶子楣此时最多就是个——“馒头”。 既然九叔要来饰演道士，那怎么能少了九婶这个角色。 林川先是魔改剧本，然后让刘官伟去找一个叫苑琼旦的女演员。刘官伟找了几天，最后从亚视训练班，找到此时20岁的石榴姐。原来她也是83年才出道。 另一边，无线版《神雕侠侣》的拍摄，也即将开始林川的戏份。 耶律齐这个角色戏份不算多，但贯穿了中后期，从青年才俊到成为郭芙夫君、继任丐帮帮主，再到最后鏖战襄阳。 整个人物弧光完整，对演技有一定要求。林川需要时间研读剧本、揣摩角色。 更别说院线初定后，每天必不可少的‘创作’了。 他甚至将《赌圣》、《赌侠》、《无间道》、《辣手神探》……等等都写了出来。 《东京热》这部大剧，他写了一多半才发现串台了，连忙删除。 就在他忙得团团转之际，一名叫俞静的女记者，展现出了惊人的执着和坚韧，她甚至尾行了林川几次！ 在林川还没看清她的脸前，被邵氏的保安“打”的狼狈而逃——不过林川瞄了一眼，身材确实不错。 林川和邵氏的合作，没有瞒过这些神通广大的记者。 今天，她又弄到了邵氏片场的电话，几次三番打来要求专访林川。 “林生，只需要半小时……不，二十分钟就好！您现在是香江影坛最炙手可热的新贵，无数观众和读者，都想知道您的成功秘诀和未来计划。”电话那头，俞静的声音清脆干练。 “俞小姐，你的敬业精神我很佩服。”林川揉了揉眉心，对着话筒说道，“但我最近实在抽不出时间接受正式专访。关于川蓝的发展，一切都会体现在我们未来的作品上。抱歉。” 他第二次拒绝了这个好听的声音。这个声音和身材，确实给他留下了印象。但现在，他实在无暇他顾。 他给蓝洁英争取到了郭芙的角色，这个任性娇蛮，最终误了杨过一生的“大小姐”，形象鲜明，很有发挥空间。在剧中他俩正好是一对，这对蓝洁英的演艺生涯来说，是个非常好的突破。 就在他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休息室时，门被轻轻敲响了。“请进。”林川头也没抬，以为是场务来催。 门开了，一个身影有些犹豫地闪了进来，随即轻轻将门掩上。 林川抬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来人竟是张曼语。 她穿着一身素雅的连衣裙，不施粉黛，与港姐舞台上艳光四射的模样截然不同，多了几分清纯和……不安。她双手紧张地绞在身前，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林川。 “Maggie？你怎么来了？”林川有些意外。自从《开心鬼》杀青宴后，他们就没再见过面。宣传期也主要是高智森带着几位女主跑，林川忙于创作剧本。 “川……川哥。”张曼语的声音细若蚊蚋，脸颊泛起红晕，“我……我没打扰你吧？” “还好，正准备出去。有事吗？”林川看了眼手表，时间有些紧。 张曼语似乎鼓足了勇气，抬起头，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望着林川：“川哥，我……我是来谢谢你的。《开心鬼》让我有了很多曝光，《富贵逼人》也……总之，谢谢你。” 林川笑了笑：“不用客气，那是你自己表现好。而且，我们是互惠互利。” “不是的！”张曼语急忙道，“我知道，没有你，我不可能有这个机会。我……我听说你的公司拿到了邵氏发行权，以后肯定会拍很多戏……我……我什么角色都可以演的，我不怕辛苦，也不在乎片酬……” 她越说声音越小，脸也越来越红，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她是来“投诚”的，希望能在林川未来的版图中，占据一席之地。 林川看着她这副青涩又急切的模样，心中了然。 此时的张曼语，还不是后世那个演技精湛的影后，只是一个刚刚踏入娱乐圈、急于抓住机会的十九岁女孩。她的野心和不安都写在了脸上。 “Maggie，你的潜力很好。”林川语气平和，“无线已经给你安排了戏和培训吧？先拍《富贵逼人》，再把基础打好。川蓝未来确实有很多计划，但合适的角色需要合适的演员。有机会的话，我会让公司联系你。” 他没有把话说死，也给出了一个明确的答复。机会会有，但需要实力。 张曼语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林川没有直接拒绝，就已经比很多人好了。 她咬了咬嘴唇，忽然上前一步，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塞到林川手里。 “川哥，这个……送给你。是我自己绣的，绣得不好……”说完，她不等林川反应，像只受惊的小鹿一样，转身拉开门匆匆跑了出去。 林川愕然地看着手中的白色手帕，角落用浅蓝色的丝线，绣了一个略显稚拙的“川”字，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英文“M”。 这……算是啥？林川哭笑不得。他将手帕收起，摇了摇头。 此时的香江，三妻四妾的规定才废除十二年，别说大佬级别的人物，就是很多中产阶级、甚至普通人家里，依然还有着遗留下来的‘问题’。 整理了一下思绪，林川快步走出休息室，走向《神雕侠侣》的摄影棚。 那里，饰演杨过的刘德花、饰演小龙女的陈玉恋，以及饰演郭芙的蓝洁英，应该都已经到了。 第十五章，意外加戏 《神雕侠侣》的拍摄地，在邵氏清水湾片场以及大屿山等外景处。 林川和剧组众多演员一一见礼后，在监制王天霖的安排下，先开始了内景拍摄工作。 内景设置的都是一些文戏，他在丐帮和桃花岛上生活、和蓝洁英饰演的郭芙一些日常的互动，包括和刘德花饰演的杨过，也有一些言语交锋镜头。 他的演技，在导演组的鞭策下，飞速成长。这年月的演员，基本上没有几个是正规培训出来的。 所谓的训练班，除了简单的理论知识，更多的是让学员们去自家片场跑龙套，通过大量的镜头一步一步成长。训练班结业时，片场龙套要占一半分。(每周20小时) 林川的第一场动作戏，是耶律齐成年后的首次亮相——在蒙古骑兵的追杀下，被迫展现武功，绝境求生。 幼年耶律齐和周伯通传授武功的戏份，此前已经拍摄完毕。 这场戏的外景，选在了大屿山一处陡峭的山崖下。 剧本上写着:耶律齐被多名追兵围堵，退无可退之下，被迫使出周伯通传授武功，击退追兵，然后在大部队追来之前，爬上悬崖逃脱。 这场戏的导演是范秀名，神雕剧组五个执行导演之一。看着林川和几位扮演追兵的武师站好位置，他便示意开机。 “A！” 几名凶神恶煞的追兵挥舞着兵器扑来，林川（饰耶律齐）脸上露出惊慌与挣扎，且战且退。 当第一个武师的刀背劈过来时，林川身体的本能反应快过了大脑的指令。他侧身、格挡、擒腕，动作干净利落。 顺势一脚就要踢在武师身上前，林川脑海中一个激灵，连忙收脚。 “卡！”范秀名喊了停，皱着眉上前，“阿川，情绪不对！耶律齐这时候不应该这么狠，他是逃跑，不是打劫！……” “对不起，范导，我们再来一次。”林川立刻道歉，知道自己下意识用了本能，程小西连忙上前，给他又讲了下重点。 第二次拍摄开始。 追兵再次扑上。林川控制着肌肉记忆，表现出剧本要求的青涩。在“被迫”击倒两人后，按照剧情，他应该从侧面一个稍缓的斜坡‘爬’上山崖，逃脱离去。 可林川抬头看了一眼面前陡峭的山崖，一个念头突然冒了出来。 耶律齐身为辽国后裔，自幼在草原山林间长大，又被周伯通这种不拘一格的高手教导，身手应该更偏向实用和敏捷才对。 于是，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只见林川所饰的耶律齐，在“逼退”身前一名追兵后，没有走向预设的逃跑路线——那里有武行接应。 而是一个箭步，直冲面前的山崖！ 他手脚并用，利用岩石的缝隙和凸起，在短短几十秒内，徒手攀上了这面高达七八米，近乎垂直的崖壁！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拖沓和保护措施。比原设定中，需要山崖上的武行，用威亚绳拖拽上去，显得更加流畅迅捷。 摄影师本能地抬升镜头，将这一幕完整地捕捉了下来。 范秀名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合上。这TM跟剧本写得不一样啊！可……好像TM的效果更炸裂啊？ “卡……卡！”他回过神，连忙喊停，心脏砰砰直跳。他跑到监视器后，回放刚才拍摄的画面。 镜头里，林川不靠保护，直接徒手攀岩而上的镜头，透过屏幕直击人心，远比原剧本中“仓皇爬上山崖”，更有说服力和视觉冲击力。 范秀名不敢怠慢，立刻让人去请总导演萧生和监制王天霖。 萧生和王天霖闻讯赶来，看完回放后，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兴奋。 “后生可畏啊！”王天霖扶了扶眼镜，胖胖的脸上露出笑容，“阿川这个后生仔，身手是真不赖。他剑法和威亚感也很强。” 当即对刚从亚视跳槽过来的导演萧生，说了林川在射雕剧组的事情。 萧生点了点头，他之前在亚视协助徐小名拍摄了《大侠霍元甲》，还有其续集《陈真》。更看重梁晓龙那种画面感和表现力张扬的演员。林川的表现，满足了他的画面感。 “这段不能用‘青涩’的耶律齐来定义了，这是被周伯通传授武功后，在面临追杀时，耶律齐契丹后裔骨子里的悍勇被激发。他最后能当丐帮帮主……底子应该很厚。” 两人现场合计，原版本中，耶律齐的交战镜头不多，交手的对象也以二流高手为主，和杨过这些一流高手几乎没有交锋。 二人当场拍板增加耶律齐的戏份，给他在后面增加了一些大场景中的独战镜头，改了他的武功设定。 改为耶律齐面对五绝高手，虽然不敌，也能全身而退。介于裘千仞的水准左右。 他们看到了林川身上那种独特，又带着野性的特质，与耶律齐复杂的身世和成长环境，极为契合。 于是，耶律齐的角色设定悄然发生了变化。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异族与丐帮帮主的身份。而被加成一个拥有极高武学天赋，和实战能力的悲情英雄。 设定中，他最后一战为了守护襄阳，掩护亲人撤退，而独自面对蒙古大军。最终慨然赴死…… 随着剧组的拍摄进度延伸，接下来的拍摄，林川沉浸在耶律齐的世界里。 从初入中原的彷徨，到被郭靖黄蓉收留的感恩，对郭芙从责任到深情的转变，与杨过亦友亦“敌”的微妙关系……全部他展现出来。 他的认真和爆发出的演技，不敢说能超过原版的任达桦，但至少动作场景和角色形象，已经让萧生、王天霖惊喜不已。也让同剧组的刘德花、陈玉恋等人刮目相看。 他们都是无线的艺人，原本因为影视院线的变化，有一丝担忧。认为林川只是个靠运气和资本上位的年轻人，没想亲眼所见，竟是如此不同。 蓝洁英更是看着镜头前挥洒自如的林川，眼中异彩连连。她饰演的郭芙与耶律齐本是夫妻，结果在一次转场吻戏之时，被导演卡了五次。 五次都是她不由自主的伸舌头、解皮带…… 第十六章，九叔九婶 《神雕侠侣》中耶律齐的戏份告一段落，趁着拍摄间隙。林川又马不停蹄地赶到《尸家重地》的摄影棚，这里，他还有个要客串戏份。 《尸家重地》主要在邵氏摄影棚，和长洲小渔村两个地方拍摄。 此时的长洲岛游人稀少，除了本地居民，也只有周末，才会有些本港市民前来短途游玩。 岛上保留着不少古朴的渔村风貌和旧式建筑。剧组没花太大代价，就租下了几间古旧房子和一片宁静的海湾。 九月五日，宜祭祀、开光、出行。 《尸家重地》开机拜神仪式，在长洲岛的外景地隆重举行。 这年头的鬼怪片开机，规矩远比其它类型片要多。 现场设好了香案，铺着红布，上面摆着烤乳猪、水果、糕点等各式贡品，香炉烛台一应俱全。 导演楚源身穿一件正式的衬衫，神情庄重，带领全体主创人员依次上香，祈求拍摄顺利，平安大吉。 林川作为老板兼龙套，也跟在主创队伍里上了香。仪式结束后，他才有空仔细打量剧组的成员。 饰演警长石春的是冯淬汎，此时还没换装，他戴着黑框眼镜，表情严肃，自带一种冷面笑匠的气场。 林川一看到他，就想起‘犀牛皮’那一本正经的搞笑。 饰演胆小警员陈龙士的，则是刚刚在无线崭露头角的梁朝韦。此时的梁朝韦还有些青涩，与后世那个电眼影帝判若两人，但那份独特的气质已然初现端倪。 饰演阿秋的翁美铃，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连衣裙，圆脸、短下巴、小鹿眼，笑起来嘴角轻翘，露出招牌的虎牙，显得格外娇俏可人。 正是凭借这般容貌和灵动的演技，她饰演的“黄蓉”才深入人心，一跃成为无线当家花旦，风头一时无两。 而站在她身旁的石榴姐，则彻底惊艳了林川。 此时只有20岁的石榴姐，脸看起来只有巴掌大，鼻梁细直，眉骨轻挑，带着一丝轻微的混血立体感，清冷里带一点娇憨。 与翁美玲的甜飒不同，她的美，更像是一个大家闺秀。 她旁边，31岁的邵氏老牌艳星邵莹莹，则是一种纯粹的混血美感。杏眼、高鼻梁、天然的尖下巴，身材更是火辣，妥妥的童颜+巨那个啥。 林川差点想要让她再客串“肉蛋”，考虑到现在没有换脸技术，这才作罢。 这么说吧，关之凌年轻时候被称为香江的洋娃娃，而年轻的邵莹莹，则可以称为华夏的洋娃娃。 这位以风月片出名的艳星，有着传奇的经历。 她本姓倪，住在湾湾。小时候曾和马应九是玩伴，后来家道中落，她去学了护理。 19岁随着海员父亲做航运护士，老板是后来香江特首董建化的父亲。三年间，她跟着大船游历了几十个国家。 22岁大船在香江停泊，她和朋友第一次去嘉禾片场，就被正在拍片的李晓龙看中，现场就要拉她出道。 结果，她被片场一个仰慕李晓龙的嘉禾女星出言讽刺，她一怒之下去了邵氏。 此后的一生，为了对付嘉禾，她跟着邵逸付改了姓和名，香江这才有了邵莹莹这个，在邵逸付走后还记得邵氏的女人。 可惜她后来陷入整容失败的阴影。后世抖音上一个四方脸，白发苍苍的女士，就是整容失败后的她。 林川重生的2025年，她依旧活跃在网上。只是，再也没有那个傲气逼人的女星风采。 最后一个女配叶子楣，此时年仅十七岁，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身材虽已初具规模，但远未达到后世那般“傲视群雄”的夸张程度。林川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二三四五六眼。 就是可惜了‘肉蛋’这个角色。想到这里，林川又看了一二三四五六眼邵莹莹。 众演员中，苑琼旦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林川。 此时的石榴姐刚从亚视训练班毕业，因为性格耿直，她替别人出头，怒怼提出潜规则的上司。 这导致原本被当做玉女形象培养的她，却被亚视封杀。无线每月给她100港币工资，但好在没有长约限制。 就在她惆怅之际，突然就有人找她签约了电影，虽然给的戏份不多，但是她看了剧本，是个承上启下的角色。 开机仪式前，楚源导演介绍了林川的身份，副导演刘官伟更是叮嘱她要听林川的安排。她的角色，是林川亲自点名。 看着默然不语的林川，石榴姐的身子，不由有些颤栗——这个该死的家伙，他不会是…… 她已经几个月没有怼人了。想到这，她有些兴奋，身子抖动的更加频繁。 林川奇怪的看了石榴姐一眼，以为她是第一次拍戏，有些紧张。否则也不会是《唐伯虎点秋香》里，那副憋尿的样子。 虽然惊艳于苑琼旦的美貌，但他这么安排的目的，是为了九叔——林正鹰。 1995年，林、苑二人因为《僵尸道长》的电视剧相遇。 两人度过了一年开心的日子。然而好景不长，1996年，九叔查出了肝癌。为了不拖累她，九叔毅然提出分手。 九叔去世时，苑琼旦曾发誓终身不嫁。此后虽然低调再嫁，但她坚持丁克，终身无儿无女。而且在谐星的路上，越走越远…… 林川用他为数不多的脑细胞，改了《僵尸先生》和《尸家重地》的剧本，打算让他们提前相遇，改变两人的结局。 300年前封印秦尸的云游道长，大战之时，因为秦尸凶悍而不敌。关键时刻，他被石榴姐的前世舍身相救。 道长最后只能封印秦尸三百年，但在石榴姐前世弥留之际，他用毕生功力，在她眉心点下护心咒。 三百年后，片中众人寻找到的‘钟馗宝剑’，只有她拿着，配合道长的护心咒，才能对秦尸造成致命一击。 结尾，放弃宝藏的九姐带着她回到城里，遇到了也转世的道长林正鹰。 此时的林正鹰已经是香江知名的演员，正准备拍摄一部僵尸题材的电影，二人在片场相遇。 因为护心咒的缘故，二人倍感亲切。结尾，定格在两人的对视中。 林川计划用这个结尾，引出九叔的僵尸先生，并且给苑琼旦一个九婶的角色。 这一世，他打算把这两人焊死。 剧组给翁美铃片酬是五万，所有演员中最高的。邵莹莹是四万，林川自己也领了二千的片酬。叶子楣的最少，一千港币，三场戏，还要被摸屁股。 林川礼貌地和众人打着招呼。 一个身影熟络地走到了翁美铃身边，很自然地递给她一瓶水。然后连忙上前和林川见礼，正是五虎之一的汤正业。 他也穿着戏里的服装，显然在剧中也有角色。但应该不在主创团队，因为刘官伟没给林川说过。 两人低头交谈，神态亲昵，翁美铃看向汤正业的眼神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爱慕与依赖。 林川的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浮现出一年多后，那桩震惊香江的悲剧——翁美铃因煤气中毒身亡，香消玉殒。 红颜薄命。 林川心中叹息一声。他并非圣人，也没想过要当救世主。 但既然遇到了，而且翁美铃此刻正为他的电影工作，如果是别的纠纷，他可以袖手不顾。 但这毕竟是一条性命！还是‘黄蓉’的性命。 或许，在合适的时机，可以稍微提醒一下她？但感情之事，外人又岂能轻易插手？ 不过有媒体爆过料，翁美铃最听肥姐的话。不知道此时在《富贵逼人》剧组的肥姐，会不会有办法。 “林生，准备一下，一会先拍戏台见面的那场戏。您饰演的角色也要露脸。”楚源的声音打断了林川的思绪。 林川收敛心神，点了点头。他扮演的正是骗取了寡妇藏宝图，最后死在九姐和阿秋面前的配角。 整部剧就三个镜头，几句“鬼啊”之类的台词。 走到布置好的戏台场景中，翁美铃已经就位，她看着林川，调皮地眨了眨眼：“老板，一会儿可要手下留情哦。” 林川笑了笑，他饰演的角色，一会要把藏宝图塞进阿秋嘴里。他努力将那些沉重的记忆抛开，投入到当前的拍摄中。 “《尸家重地》第一场第一镜，A！” 第十七章，三百年前 《尸家重地》这部片子，主要讲述一艘护送朝廷贡品的官船停靠小岛，岛上村民见财起意，在钱、李、杨三大家族带领下，一夜之间毒杀了所有官兵，吞没了满船的金银珠宝。 不料其中一艘官船上，还有一具由缅甸进贡的“秦尸”，因血腥味苏醒，在岛上大开杀戒。 幸而路过道长用钟馗宝剑镇压秦尸，并将秦尸、冤魂、宝剑、财宝一并封入地下宝塔，布下“私家重地”之咒。命三姓后代（钱、李、杨）轮番看守，并留下三百年后秦尸必再出世谏言。 原版本中道长的描述就是一段旁白，林川则把这段剧情具象化，用林正鹰和苑琼旦的角色饰演出来。 剧组已经开工三天，林川的戏份很快结束，他还要去拍摄神雕。 楚源第一天就拍摄了他的镜头。此时，他已经回到了神雕剧组。 今天就要拍摄林正鹰出场的镜头。邵氏9号摄影棚里，已经搭好景。剧组各部门正忙着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林正鹰看着已经化好妆的苑琼旦，脑海里，和林川的话语浮现出来。 “鹰叔，这是我为你《僵尸道长》找的女主啊，要是搞不定，你可就别拍了。” 随着场记的打板声落下，林正鹰定了定神，做好了出场准备。 《尸家重地》第十三场，第一镜。 “A！” 无名小岛岸边，停着数艘在此补给的官船。 船舱内外，扮演官兵的龙套横七竖八地倒卧，发青的脸庞与嘴角暗红的血痕，显示着他们都是中毒而亡。 岸边和甲板上，到处都散落着贡品木箱和闪闪发光的银锭。 “快！这边还有两箱！”一个满脸横肉的渔汉朝着船下兴奋的低吼，眼中贪婪之色被表现得淋漓尽致——正是汤正业饰演的角色。 “等等，钱哥，船舱里……好像还有动静……”他身旁扮演年轻村民的龙套声音发颤，脸色惨白。 被称作钱哥的渔汉啐了一口，捡起地上一柄官兵的佩刀，骂骂咧咧地向内舱摸去。 “妈的，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他脚刚踏入内舱，就听“咔啦”一声。木材的断裂声响起！ 一具头戴王冠，身着铜甲，面色青黑的秦尸，直挺挺地从船腹破裂处立起！正和他面对面。 秦尸额前一道黄色的镇尸符上全是血水，此刻“噗”地一下无火自燃，瞬间化为灰烬。 钱哥整个人僵在原地，举刀的手悬在半空，不住颤抖。身下两股战栗，裤腿瞬间湿透。 一股不明的液体，顺着他的裤腿，落在船板上。 不待他有反应，秦尸利爪已如钢叉般直插而来！ “噗嗤！” 利爪没入钱哥胸口。“啊——！”凄厉的惨叫刚冲出喉咙，秦尸五指猛地一收！钱哥心脏瞬间爆裂，叫声戛然而止，圆瞪双眼，软软倒地。 “鬼啊——！鬼来了！！”外面的年轻人目睹这恐怖一幕，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出船舱。不及走船板，他直接向岸上跳去。 那秦尸嗅到生人气息，喉间发出低沉的嗬嗬声，紧随年轻人的身影踏出船腹，左手利爪闪电般探出，向下一抓！竟在半空中抓住了年轻人的头颅，五指轻轻一合。 “噗！” 年轻人的头颅如同西瓜般碎裂，红白之物四溅，无头尸体被秦尸摔落在地。 秦尸的眼眶空洞，鼻翼微耸，嗅着生气转向岸边目瞪口呆的村民，一声厉吼后，猛地扑向最近的人群！ “噗！噗！噗！” 连续三声血肉撕裂的闷响，惨叫声惊醒了场间众人。刚才还红着眼搬运财物的人群瞬间清醒，四散奔逃。成片的银锭洒落，却无一人敢回头去看。 秦尸身形快捷如电，不断地追上落后的村民，一爪下去就会带走一条人命。 摄像师的镜头转到搭建好的海面布景，只见一叶轻舟破浪而来。 船头站着一人，青布道袍，背负一柄青铜古剑，腰间挂着一枚镇尸铜钱，身姿挺拔，目光坚毅。正是林正鹰饰演的道士——九叔。 见到秦尸肆虐，林正鹰目光一闪，不待小舟靠岸，他足下一点，身体腾空而起，落在混乱的滩头。 “道长，救我！”一个被秦尸利爪划断手臂的渔汉爬到他脚边，哀声求救。 林正鹰目光紧盯秦尸，低喝：“往我身后跑，快！” 他双手放在胸前，做出这个时代无人见过的奇怪的变化，迅速结成一个印结——正是林川的恶趣味，火影印结。 印结刚一生成，掌心灵光乍现(手电)！他毫不犹豫，一掌拍向闻声扑来的秦尸！ “砰！” 秦尸被血符击中，身形一滞，发出愤怒的咆哮，身上铜甲爆裂！肉身冒起一丝青烟。 林正鹰面色凝重，输出……额，法力不够。 他右手往后腰一探，再拿出时镜头给个特写，竟是一把糯米。同时口中低吟咒语，在场众人听不太清楚，依稀听到‘劈死渣男’几个字。 九叔的台词都是林川所写，片场众人不明觉厉。 只见林正鹰右手一挥，糯米成星状撒向秦尸。扮演秦尸的武行，身体像被机枪扫射一般，触电般扭动。身上更是噼啪作响，肉体上多了数个血孔，蓝色的液体顺着血孔流出。 九叔迅速从怀中抽出镇尸符，闪身上前。几番试图贴于秦尸额前未果，却被秦尸利爪一挥，他一个闪身不及。 “锵啷！”一声。 他背负的青铜古剑竟被秦尸一爪打飞，旋转着落向远处。林正鹰自己也踉跄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也被这一爪所伤。 秦尸身体受创，又嗅到九叔的血腥气味，凶性大发。嘶吼着再次扑来，右爪探出，直取林正鹰咽喉！ 林正鹰闪身避过，待要去寻宝剑，秦尸又扑了上来，他只得和秦尸展开近身搏斗。可惜受伤在前，加上秦尸肉身凶悍，九叔不一会就落在下风，苦苦支撑。 镜头转向场边。钟馗宝剑落在一对被秦尸杀害的中年男女身边，一道娇小的身影正在抚尸痛哭，正是苑琼旦饰演的少女阿琼。 她看着场中不断闪躲的林正鹰，鲜血正从他嘴角不断溢出。阿琼揉干泪水，不知何时，她捡起了那柄落地的钟馗宝剑，向着场中走去。 秦尸嗅到生气，又感受到宝剑杀意，竟撇下林正鹰，飞身扑出，一爪向着正走来的阿琼劈去。 阿琼面对秦尸，不闪不避。咬牙双手持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秦尸胸口猛刺过去！ “噗！” 剑尖刺入秦尸胸口半寸，秦尸一声厉嚎，爪子狠狠拍在阿琼肩头！ 阿琼如同断线风筝般被打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瞬间没了声息。 “孽畜。”林正鹰目眦欲裂，他并指如剑，切断腰间镇尸铜钱连接的红绳，看向秦尸胸口上颤动的宝剑。 镜头一个特写，宝剑剑格处，赫然有三个铜钱大小的凹槽！ “疾！” 林正鹰指剑一挥，镇尸铜钱划出一道金光，精准无比地嵌入第一个凹槽之中！ “吼——！！！” 铜钱刚一入匣，秦尸的周身猛地爆发出刺目光芒(依然是手电)，它发出痛苦的嘶吼，挣扎的动作却越来越慢，最终僵立在原地。 林正鹰不敢怠慢，口中急速默念咒语，一道道印法打在秦尸身上，加固着封印。稍定心神，他立刻冲到阿琼身边。 少女此刻已气息奄奄，林正鹰伸手探其脉息，心里猛地一沉。秦尸的劲气已然伤及阿琼的心脉和脏腑，非药石可以救治。 他看了一眼这个即将逝去的少女，不再犹豫。盘膝坐在她身前，凝神聚气，用指尖在阿琼光洁的眉心，画下了一道符咒。 做完这一切，林正鹰脸色也苍白了几分。他强撑着起身，喊来三家族长。 “此尸非同小可，我只能封印其三百年，三百年后它必然会再次出世。到时候，就只能靠这柄钟馗宝剑与镇尸铜钱。” 他喘口气，压下翻涌的气血，接着说到:“此铜钱得来不易，我也仅有一枚。现传你等制作之法，务必嘱咐后代，在三百内制好三枚铜钱，以待将来。另外，切记不可有生人接触秦尸，否则……” 后续镜头不再详拍，只是闪烁过一些镜头。在他指挥之下，惊魂未定的三大家族和岛民。将秦尸、金银财宝、以所有尸体。全部搬运到后山一个隐蔽的地洞中掩埋。 刻意给了众多尸体中，脸部受创的叶子楣一个镜头。 林正鹰亲自在填埋好的洞口设下八卦阵符，立下一块木匾，以朱砂写下四个大字——“私家重地”。 最后，他回到已经逝去的阿琼身边，看着她眉间那淡淡的符印，轻声道： “姑娘，此咒护你转世，无论几世轮回，都必能逢凶化吉。” 第十八章，人才上门 林川设定剧情，让林正鹰和苑琼旦快速地熟络起来。 林正鹰此时在香江影坛已经小有名气，饰演的一些角色虽说不是耳熟能详，但也能混个眼熟。 《尸家重地》剧组给他的片酬是二万港币。这个价格要比他此时的片酬略少，但在林川把角色设定，和后续的《僵尸道长》梗概告诉他后。 他听说要给他介绍妹子，义无反顾地就来了。 苑琼旦在拍摄过程中，和林正鹰请教了很多拍戏的问题，她仅有的几个动作镜头，几乎都是林正鹰手把手教出来的。 年轻时候的石榴姐，颜值是真的能打啊。林正鹰这个31岁的老男人，自然也是无法拒绝。 事实上，此时的林正鹰正被家里人安排相亲。对方是个圈外人，他还没见过面。 《富贵逼人》剧组的进度一切正常。虽然提前了三年拍摄，林川看了已经拍摄的镜头，居然和原版差不多。 林川又回到了神雕剧组继续耶律齐的剩余戏份。 时间继续流逝，10月中，当林川耶律齐的戏份快杀青时，影视公司的三部剧也进入了尾声。 原本以为高智森的《富贵逼人》会率先拍摄完毕，没想到第一个杀青的，居然是王胖子的《青蛙王子》。 剧组的杀青宴，林川作为老板，自然是要到场。 在现场，他不仅见到一众主创，还见到一位港岛真正的大哥——陈惠明。 陈惠明自小练拳，十四岁就加入了社团十五K，然后一路从泊车仔，打成十五K的双花红棍。 十九岁时，他居然去投考警队，并且顺利加入其中。然后从一名狱警开始，差点做到西九龙警长——要不是那年，他被警方查出社团背景的话。 此外，他还是东南亚自由搏击的两届拳王，在83年世界精英拳王赛上，更是35秒KO小日子拳王森崎刚，拿下金腰带。 至于双花红棍这个称呼，在香江所有社团近百年的历史上，也总共只出现过十几次，而他他就是其中之一，也是八十年代的唯一。 十五K作为此时香江三大社团之首，虽因内部夺权，分裂成了36个小字堆。但在香江社团里，就连后来最大的社团，新安义的向家那里。 化胜、化强等几位。也不敢轻易招惹他。不是惹不起，是没必要。 陈惠明为人豪爽，从警队出来后，他又投身演艺圈。拍摄了多部电影。他也在《青蛙王子》中，饰演了一个配角。 他性格孤傲，见不得道上人欺负演艺界，但也只对认可之人援手。比较著名的两件事，刘嘉林事件和刘德花事件，都是他出手相助才得以化解。 林川带来了自己的杀青礼物，一个半岛酒店制作的巨型蛋糕。蛋糕不贵，800多港币，但总是一番心意。 宴会气氛热烈，宾主尽欢。 陈惠明早就听说林川身手不凡，宴会结束后，邀请林川去自己尖沙咀的惠明健身馆，两人切磋了一番。 没人知道结果。只是切磋结束后，陈惠明立刻吩咐下去，以后自己小弟见到林川，都要叫二哥。 这天下午，神雕拍摄间隙，林川正和程小西讨论一个对战镜头，如何才能拍得更具压迫感时，他的Call机再次响了起来。 又是那个俞静！ 林川有些无奈，这女记者的执着程度超乎想象。 他走到一旁，用剧组的电话回了过去。 “俞小姐，我是林川。” “林生！您终于回电了！”电话那头，俞静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我知道您非常忙，但我只需要十分钟，不，五分钟！我就在清水湾，绝对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她竟然找到片场来了？林川挑了挑眉，这份毅力和情报能力，确实不容小觑。 “俞小姐，你的专业精神让我佩服。”林川看了看时间，沉吟片刻，“这样吧，十五分钟后，片场往东走大概五百米，有家‘陈伯凉茶铺’，我们在那里见。” “好的！非常感谢您，林生！我准时到！” 挂了电话，林川跟程小西打了声招呼，便朝着约定的凉茶铺走去。他倒想看看，这个俞静究竟是何方神圣。 赶到凉茶铺时，林川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坐在角落里的身影。和电话里听到的声音很匹配，满足了林川的幻想……嗯，是想象。 余静穿着一件简洁的白色衬衫，卡其色长裤，长发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她身高约1.70米，身形修长，双腿笔直。面前的桌上，摆着一碗几乎没动过的龟苓膏。她正低头在一个本子上记录着什么。 “余小姐？”林川走上前，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余静抬起头，目光从林川身上扫过。他刚从片场出来，穿着普通的T恤长裤，但眼神沉稳，与他的年龄及这身打扮格格不入。 “林生，您比我想象中更年轻。”余静合上笔记本，微微一笑，伸出手，“《电影双周刊》余静。” 林川与她轻轻一握，看清了她的脸庞。有点像棒子的明星全智贤， “林川。不好意思，刚在和程导在商量一个镜头，让余小姐久等了。” “是我冒昧打扰。”余静将菜单推过来，“林生喝点什么？我请。” “清热祛湿茶就好。”林川对走过来的陈伯说道，然后看向余静，“余小姐在电话里说，对我的一些看法感兴趣？” 余静没有绕圈子，直接打开公文包，取出一份剪报，正是《东方日报》对《开心鬼》票房和“港姐效应”的分析报道。 “林生，这篇报道的角度在财经版，它分析的不仅仅是票房。《开心鬼》用极低的成本，撬动港姐巨大的市场关注，这在传统影业看来，几乎是不可想象的。” 林川接过摊主陈伯递来的凉茶，喝了一口，“运气好而已，赶上了一个好点子。再加上一点直觉。” “直觉？”余静抓住了关键点，“林生，实不相瞒，我毕业于伦敦政治经济学院，主修经济学。回港后一直在观察市场，而您……” 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您对市场的判断，似乎异常的精准。那么和邵氏的合作，也是来源于您的‘直觉’吗？” 林川心中一震，看向俞静的目光变了。这个女人似乎不像是一个记者。 没等林川回话，余静很自然地又开口道：“不知道林生对股市和地产，是什么看法？您的直觉有没有告诉您，它们已经在一个很合理的区间了？” 林川又是一震，余静连续的话语，已经超出了正常的记者范畴！她似乎也知道未来。难道这个女人也是穿回来的？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疯狂地生长。 “俞小姐，”林川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变得深邃。 “您来的时候，沈疼出新片了吗？” 第十九章，传奇开端 “沈疼？”余静有些诧异，“他是个明星？我不太明白林生在说什么。” 林川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没有完全放心。 “你的王者排位是多少？钻石？星耀？” 余静用看傻子的目光盯着他，头顶的问号几乎要实质化。林川见状讪讪一笑，“我说笑的，余小姐请别介意。” 余静还在考虑要不要离开时，林川的问题来了。 “余小姐，您似乎不是一个单纯的记者，那么请问，您是有什么目的吗？” 见到林川似乎恢复正常。余静笑了笑：“其实我对您如何拍电影兴趣不大，我感兴趣的是，是你这个人。” 这下轮到林川要头顶问号了。好在余静接着说道： “我认为，您值得投资。不是金钱，而是我的时间和专业。您需要一个能帮你将‘直觉’，转化为更庞大资本的人，一个能让您在电影之外，也拥有足够底气的人。”她的语气中，充满着自信。 林川没有立刻回答，他慢慢喝着凉茶，大脑在飞速思索。 俞静的出现太突然，她的背景和目的都需要核实。但不可否认，他确实需要这样的人才。 “很诱人的提议。”林川放下凉茶，目光锐利，“但我凭什么相信你？一个突然出现，连真实意图都需要伪装的人？” 俞静似乎早有准备，她从随身的包里取出一份薄薄的文件，推到林川面前。 “这是我的简历，里面是我针对川蓝影业，未来三年的一份初步发展构想。涉及了资金杠杆运用、制片成本控制、海外发行拓展。以及……我最擅长的，非影视收入的分析，林生可以抽空看看。” 简单攀谈几句，留下简历和策划方案后，余静告辞离开。 两份文件上都有手写的呼机号码，字迹娟秀，但透着一丝坚毅。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林川目光闪烁。这个女人的出现，或许是一个契机，但也可能是一个麻烦。他需要好好调查一下她的背景。 回到家，林川仔细看了余静留下的方案。不愧是顶尖学府的精英，在这份方案中，影视相关的部分，已经有了后世资本运作的雏形。但更具价值的，是她计划中，其它几个盈利点。 她对地产和股市的爆发点预测，几乎与现实相符合，在资金运作方面更是炉火纯青。她熟悉孖展、杠杆的使用，在期货、外汇方面也有着不俗的建议。 似乎，她就是一个没有先知的全能人士。但是她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林川觉得自己除了有几分姿色，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她注意的地方。想不到答案的他，暂时也只能压下思绪，手头的事情还有很多。 几天后，林川接到高智森从《富贵逼人》剧组打来的电话。 “林生，这边拍摄很顺利，骠叔和骠婶的配合太好了！就是……”高智森的声音有些犹豫。 “就是什么？森哥，直接说。”林川问道。 “就是……费用可能有些不够！”高智森话语中有些难为情。他也清楚，林川已经用光了《开心鬼》的利润。 超支这事也不能怪他，林川按照原剧创建的剧本，几个主角后期都需要穿金戴银，浑身名牌。 原版中，是由潘迪声的实业作为免费赞助，这些都没花钱。而林川当初做预算时，没有考虑到这些。 “还差多少？”林川有些头疼，手里的资金全部都投出去了。实在不行，自己只能想办法去借高利贷。或者剧组停工，等《青蛙王子》上映后再继续拍摄。 “50万就够，或许也用不到这么多……”高智森连忙回答。 “好的森哥，我晚点给你回过来。”挂了电话的林川有点烦躁，一时想不到和谁张口。 就在他来回踱步，思索方法的时候。目光无意中扫过桌面上余静的策划书。 似乎……可以和这位全才商量一下。如果她有办法解决，林川认为可以给她一个机会。 当下不在犹豫，按照余静留下的呼机号码，打了过去。 稍后，电话回了过来，余静清脆的声音出现在话筒中。“您好，请问哪位呼我？” “是我，林川。” 电话那边似乎有些意外，停顿了一下，余静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林生是考虑好了？还是有什么事？” 林川也不犹豫，把当下的情况说给余静。自己不愿意让别人入股，但也没有办法解决资金问题，询问余静解决方案。 “嘻嘻，这很简单啊，请问林生，这是对我的考核吗？” 林川没想到对方几乎秒答，一咬牙。“没错，问题解决后马上上班。” “好的林生，您在哪里？我需要你准备……” 余静的办法其实很简单，但是对商业和金融一窍不通的林川，当然想不到。 她让林川准备《富贵逼人》拍摄批文，加上《开心鬼》的盈利证明。在她的操作下，当天下午就从渣打银行贷了50万出来。 当然，12％利率，要比正常贷款高了4个点。但是比起九出十三归的高利贷，那可是轻松了许多。 事情得到解决，林川也不再犹豫。不管这个女人想要什么，都不及此时林川对她专业的渴求。他看向跟着他回到公寓的余静。 “余小姐，做川蓝的财务顾问，如何？负责管理我个人的所有投资，短期目标只有一个。在控制风险的前提下，为我的电影公司提供源源不断的现金流。酬劳你可以提。” 余静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你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我指的是电影之外，资本层面。” 林川想了想，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圈，又在圈外点了几个点。 “电影是核心，是这个圈。外面的点，可以是地产、股票、外汇。甚至是……内地。” 顿了顿，继续又道：“目前所有的点，都必须为这个圈服务。我要做的，是先让这个圈足够大，足够硬。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会把外面所有的点，再变成比这个圈，更大更硬的圈。” 比喻非常简单，充满了想象空间。但已经是林川能画饼的极限。他觉得自己可以做到，只是没有余静这样的人才，他不知道自己能做到怎样的地步。 余静看着桌上渐渐干涸的水渍，思考了不到一分钟。郑重地点了点头。 “我接受。”她干脆地说，“酬劳按行业标准，但我需要永不被稀释的股份。我会为你设立一套独立的财务管理系统，确保资金的隐秘和高效。” “没有问题，10％的永久股份。余小姐以为如何？”林川看着余静。 “合作愉快，老板。”余静直接伸手，与林川握手，笑容里多了几分真诚。 林川和余静的合作，就在不经意间，在一个普通的下午达成了。 多年以后，当林川屹立香江之巅，余静则已是他生命中不能割舍的一部分——就像他不能割舍的另外十几个部分，都一样的重要。 当晚，林川Call机再次响起。他以为是俞静或者公司有什么事，拿起来一看，却是一个有些陌生的号码。 他回拨过去，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传来一个带着哭腔、惊慌失措的女声。 “川……川哥？是…是我，张曼语……我……我好像惹麻烦了！” 第二十章，安保计划 林川眉头一皱，沉声道："别慌，慢慢说，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头的张曼语声音颤抖：“我……我今晚和几个参赛时的姐妹在新开的兰桂坊喝酒，遇到几个男人过来搭讪。我们不想理会，他们就一直纠缠……后来……后来我一时气不过，把酒泼在一个人脸上……” “然后呢？”林川的声音依然冷静。 “然后他们就说要给我们好看……现在堵在酒吧门口不让我们走。”张曼语带着哭腔，“其中一个说他们是和合途的人……川哥，我是不是惹大麻烦了？” 林川深吸一口气。和合途是和联胜的早期分支之一，因为和字头内讧，如今虽然不及十五K势大，但也是有几万人社团。 “把地址告诉我，在原地等着，不要激怒他们。”林川说完，立刻挂断电话。 他略一思索，先拨通了陈惠明健身馆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陈惠明喘着粗气的声音传了过来。 “敏哥，我是阿川。有个急事想请你帮忙。” “阿川，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快说。”陈惠明的声音很干脆。 林川简单说明了情况。陈惠明听后轻笑一声：“小事。皇后大道那块是和合途响尾蛇的地盘，我让阿强过去一趟。你们在哪个酒吧？” “兰桂坊。”林川说出了地址，“明哥，那我先过去护着点，可以吗？” “没问题，去了就说是我兄弟。” 半小时后，皇后大道新开的兰桂坊酒吧外，两拨人正在对峙。 几个古惑仔堵在门口，一个领头的，留着寸头的壮汉：“三八，泼了我一身酒，就这么算了？” 张曼语和三个港姐十二强的女孩缩在一起，脸色苍白。就在这时，一辆计程车停在路边，林川从车上下来，快步上前。 “几位大哥，我是这几个女孩的朋友。”林川打算息事宁人。“有什么误会，我们可以好好谈。” 寸头男上下打量他：“谈？你是边个扑街啊，我要这几个小妞陪我，你说了算啊。” 林川微微一笑，这位明显是已经那个啥虫上头了。 “这恐怕不太方便。不如这样，我代她们向各位赔个不是。”同时，林川也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地雷老木，死扑街还学人讲数，干他！”寸头男几人正要发作，一辆丰田面包车疾驰而来，急刹在路边。 车上跳下几个精干男子，为首的是个穿着黑色紧身T恤的平头青年。他先是走到林川面前：“二哥！”林川点点头，是健身馆的兄弟阿强。 “响尾蛇的人？”阿强不屑一顾地看着寸头男。 寸头男脸色一变。他们这些四九仔，对同道的嗅觉异常敏锐。阿强一看就比他级别要高。 “你是？”寸头男小心翼翼地问道。 “叫我强哥。”阿强亮出一个手势，“明哥让我来的。” 寸头男顿时气势全无，赔笑道：“原来是强哥，小事一桩，怎么惊动明哥了……” “这几个是我们二哥的人。”阿强指了指张曼语和几个港姐，“给个面子？” “当然当然！”寸头男连忙挥手让手下散开，“误会，都是误会！” 阿强转向林川：“二哥，需要送你们回去吗？” 林川微笑摇头：“谢了阿强，我们自己回去。” 阿强讪笑地摸摸头，“二哥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应该的。就是……就是二哥下次能教我两手就好了。” 他是亲眼目睹陈惠明和林川实战的两人之一。 “教你没问题，但我还是老规矩，一旦让我知道你用来欺负普通人，我会废了你！” 阿强连忙应下，态度卑微的让寸头男几乎尿了。 尖沙咀明哥几乎等同于十五K的二路元帅，手下几百兄弟虽然只是挂在“德”字堆，但都是十五K中最能打的那一批，阿强在其中，显然也是个头目。 他看向林川，自己刚才要收拾的男人居然随口就要废了阿强！阿强还唯唯诺诺！ 寸头男几乎是强迫自己挤出笑容。“大佬，小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能否给个机会让小弟做东？给大佬赔罪？” 林川摆摆手，健身馆和陈惠明已经是他的极限。这个年代，社团避无可避，但过多接触，不利于他的发展。 阿强几人先行离开。他们知道，这几个古惑仔不在林川话下，无需担心。 林川这才转向惊魂未定的张曼语：“没事了，我送你们回去。” 将几个女孩送上一辆计程车，林川说了训练班的地址，付了车费。又和张曼语坐上另一辆车。 车上，张曼语有些胆怯地看向前排的林川：“川哥，不是我想来的，是她们说新开……” “Maggie，”林川透过后视镜看了她一眼，“既然选择了这条路，你就要知道这个圈子里，没有足够的名气之前，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 张曼语小心翼翼的点头应下，一路上都在给林川解释，自己是被其他女孩拉过来的。 林川没有多说，送她回到训练班宿舍。 “川哥，要不……进去坐坐？”张曼语鼓足勇气，红着脸发出了邀请。 “额，改日再说。”林川有些狼狈，转身上了计程车。 一到家，他就拨通了陈惠明的电话。“明哥，事情解决了。改天我登门亲自感谢。” “自家兄弟，说什么屁话。不过……有件事倒是应该提醒你。”陈惠明似乎有所考虑。 “明哥请说。”林川连忙询问。 “你现在身份不止是个演员，更是个影视公司老板。手下艺人出了这种事，最好有个专门的团队处理。”陈惠明意味深长地说，“需要的话，我可以介绍几个靠谱的保镖。” “多谢明哥提醒。我会慎重考虑。”林川放下电话，陷入沉思。 他不确定陈惠明这是想要分一杯羹？还是真的只是关心？但是自己似乎没有办法，这不同于其它问题。 如果是悍匪、杀手，自己反而好办。但是几十万的社团…… 第二天一早，林川联系了余静后，来到了她在中环的公寓。 第二十一章，神雕杀青 俞静的公寓不大，位于中环己连拿利街道，距离总督府很近，治安当然也很好。 租金自然不是林川那个小公寓可以比拟，每年要2万港币上下。 林川按响门铃，门很快被打开。 出现在门口的俞静已然穿戴整齐，一身得体的浅灰色职业套装，衬得她身形愈发高挑。微湿的秀发随意披散在肩头，脸上还带着一丝水汽。林川的到访，显然打乱了她的晨间计划。 “老板，请进。”俞静侧身让林川进门，声音还带着一丝慵懒。 林川在沙发上坐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沙发扶手。上面搭着白色蕾丝胸衣和黑色丝袜。俞静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脸颊瞬间绯红，快步上前将内衣收起。 “抱歉，老板，没想到您这么早过来。”她略显尴尬地将内衣塞进卧室，回来时，脸上已经恢复了从容。 “是我冒昧了。”林川装作没看见，直接切入正题，“昨晚遇上点事……”当下把昨晚发生的一切和盘托出，包括和陈惠明的关系，以及他说的话。 俞静立刻听出了弦外之音，秀眉微蹙：“您是说，对方想要参与公司安保业务？” “不是想，是必须用。”林川摇头苦笑，“在香江做生意，有些关系推不掉。明哥既然开口了，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俞静听完后沉思片刻，“我明白。既然如此，我建议采取双轨制。”她拿出自己之前给林川的计划书，翻开一页，上面赫然写着——安保计划。 余静接着开口。“我们可以成立一家正规安保公司，聘请几名退役的G4成员，由他们担任培训总监和核心主管。同时也接受明哥推荐的人选，但必须经过严格培训和考核。” “具体怎么操作？”林川虚心请教。 “可以设置三个月的培训期。”俞静已然胸有成竹。“内容包括法律常识、应急处理、职业操守等。培训结束后统一考核，合格者才能正式上岗。” 她继续分析道：“这样做有几个好处。一是用专业标准约束社团背景的人员。二是给那些想走正行的年轻人一个机会。三是后期等到公司规模扩大，通过混合编组，让G4退役成员带动整体素质提升。” 林川仔细琢磨了一会。俞静的计划考虑得很周全，既照顾了江湖规矩，又保证了专业水准。 “培训期间只发基本生活费，考核不合格的予以辞退。”俞静补充道，“这样也能筛选掉那些只是想挂个名头的人。” “这个方案不错。”林川赞赏地点点头，“就按你说的办。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明哥那边我去说。” “明白。”俞静在日程本上记下一笔，“我会先物色合适的退役人员。明哥那边……”她快速的计算着得失。 “我们公司初创，每月不超过2万，这是我们现阶段可以承受的代价。” 林川同意了她的建议，既然绕不开社团，那就随着规矩走。这样后期也能没有负担地切割。 事情有了解决思路，林川起身准备告辞。余静看似随意地问道：“老板吃过早餐了吗？我刚好煮了咖啡。” 林川的脑海里，又回想起刚才的黑白二色。他连忙摆手。“就不打扰余小姐休息了，目前公司暂时没有办公点，这点还请余小姐担待。等公司的几部片子分红到账，一定买间大的，我就先告辞了。” 看着林川有些狼狈的离开，余静的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似乎有些得意和胜利的意味。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直觉到底有多精准！”她喃喃自语道。 林川离开后，直接回到了神雕剧组，从今天开始的三天，他要拍摄耶律齐襄阳一战的镜头。 为了这个原版中根本没有的镜头，王天霖和萧生，特意增加了40万的预算来拍摄这个场景。 方逸花碍于林川的面子，批准了这笔费用。倒也有王天霖和萧生原因——他俩一再保证片子一定会爆。 邵氏清水湾片场，亚洲最大的古城摄影基地。邵氏除了十六个摄影棚冠绝亚洲外，也有同期最大的古城布景地。 萧生亲自坐镇监视器后，王天霖拿着扩音器调度着数百名临时演员。这场加拍的襄阳大战，光是蒙古兵装扮的群演就动用了近两百人，每人每天要30港币。 “阿川，记住你的人物动机。”开拍前，萧生特意过来讲戏。 “耶律齐此刻明知必死，但为护妻子与岳父岳母周全，这份决绝要演出来。” 林川点了点头。他身披破损的丐帮帮主服，脸上已化好战损妆。 “第127场，一镜一次！A！” 场记板敲下，镜头对准了搭建好的襄阳城头。 城外，蒙古大军压境。金轮法王和潇湘子、尹克西、尼摩星三大高手，率领着蒙古精锐亲兵，直扑城楼。 "弓箭手准备！"林川饰演的耶律齐，正在协助岳父母守着城墙。他沉着地指挥，眼神坚毅地看着城外大军。 郭靖黄蓉则领着其他襄阳守军，和蒙古的攻城大军，在各处城头鏖战。 这时，刘德花饰演的杨过，吊着威亚，从城墙上翩然而下。他手中玄铁重剑直取金轮法王。显然，他是要阻止敌方高手介入团战。 “耶律兄，金轮法王交给我！”杨过喝道。 “有劳杨兄弟！”林川抱拳，随即转身下令，“丐帮弟子听令，协助守军防守，务必阻止敌方高手登城。” 言罢，耶律齐手持长枪，扑向潇湘子和尼摩星刚登上的城头。 只见他枪出如龙，每一招都带着决绝的意味，“逼”得饰演潇湘子和尼摩星的演员，“不得不”，被威亚吊起腾空。 萧生在监视器前暗暗点头。林川的枪法经过程小西的专业训练，动作干净利落，完美融入了他想要的写意风格。 “卡！很好！准备下一镜，耶律齐结局！” 蒙古兵如潮水般涌来，郭靖黄蓉及蓝洁英饰演的郭芙，在团战中被分割在几段城墙处。 尹克西混在蒙古兵中，趁着郭芙不备，他一掌偷袭，将郭芙击得腾空而起，飞出了城墙之外。 郭芙人还在半空，城外大量的蒙古兵就迅速扑上。 危急时刻，耶律齐持枪飞身越出城墙。 一只利箭破空而来，耶律齐人在半空，无法闪避，硬挺着用左肩挨了一箭。 只见他右手长枪垫在郭芙脚底一抬！郭芙顺势借力飞回城墙，而耶律齐，则加速下坠，落入蒙古大军人群。 “齐哥！”郭芙在城墙上惊呼。 “芙妹，守住襄阳！”耶律齐一声怒吼，止住了就要跃下的郭芙。反手折断箭杆，持枪扑向蒙古大军。 镜头切换，郭靖、黄蓉、杨过，甚至刚要跃下的郭芙，都被大量登城的蒙古军围上。金轮法王等一众蒙古高手，则在一旁牵制。 耶律齐被蒙古大军围在中央，一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 “夫君！”郭芙一边迎敌，一边在城头哭喊。 脸上沾满血水的耶律齐，回头望了她一眼，眼神中满是不舍与决绝。 “芙妹！”他大喝一声，枪尖猛地往地面一点，身体借势腾空而起，凭着腰腹之力和威亚的协助，林川身体在空中旋转一周，手中长枪划过一道圆弧。 镜头里，围着他的蒙古大军成片“倒下”。他回头又看了郭芙一眼，然后单手握紧长枪，转身杀向蒙古大军。 这个长达五十多秒的长镜头里，林川完美饰演出耶律齐内心的决绝。 电视剧的镜头，停止在他面向千军万马的一刻。 成片中，一道低沉的男音旁白： 公元1273年，成吉思汗之孙忽必烈，率蒙古大军攻破襄阳。 此役，宋朝军民阵亡三万余人，郭靖、黄蓉、耶律齐、郭破虏在此役中壮烈牺牲。郭芙在杨过的救助下，逃离了襄阳。 公元1283年，在郭襄苦寻杨过而不得后，她返回峨眉山，创立了峨眉派。 与此同时，在距离桃花岛不远的浙江嘉兴。一座名为“紫霄女真庵”的道观中——时年四十二岁的“思齐子”，郁郁离世。 第二十二章，荧幕惊雷 1983年，10月31日。 无线电视台《神雕侠侣》开播。 射雕的成功，让香江观众把目光，都投向了这部金雍的武侠巨作。 《神雕侠侣》承接了射雕的余温，刚一播出，就取得了60％的收视率。 林川无事一身轻，跟在楚源和刘官伟身后，学习着《尸家重地》的后期剪辑。 陈惠明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其实没有那么复杂，他之所以提醒林川，一方面，是要给社团一个交代。 另一方面，他和余静想的差不多，就是为了给兄弟们找个出路。 他没拒绝林川的费用，但也没多要。影视公司每月5000港币，一个片场5000港币。15K会负责公司和片场的安全问题。也告诉林川，这笔钱他不会动，全部上交帮会。 20号，川蓝三部影片后期几乎是同步完成。在林川的安排下，余静对三部片子做了排期。 “老板，《尸家重地》定在11月1号上映，《富贵逼人》11月21号上映，《青蛙王子》12月10号上映” 林川通过邵氏院线，了解了一下各家公司的排片，发现了两部不好惹的电影。 《A计划》和《最佳拍档之女皇秘令》。 这两部片子分别定在12月22日，和84年1月20号上映。两部都是大投资，林川想避开它们。 要不是川蓝现在需要资金发展，必须尽快让电影上映获得资金，林川都想压到明年再上映。 他最终选择了用《青蛙王子》的后期，来硬扛《A计划》初期。也希望能因两部电影题材不同，票房影响会小一点。 这年头，不仅影片发行规范化，各种档期也安排得明明白白。 开心鬼五部系列，从84年起，每年都是七月中的暑期档上映。 高智森的另一部片《圣诞快乐》，84年年度票房第二。是在12月22号圣诞档上映。 港人们早已习惯不同日子，看不同的影片。 更不用说新艺城的《最佳拍档》系列。五部全选在春节前十天上映，一度打的程龙洪金豹都不敢应战。 五部《最佳拍档》，分别取得了三个年度冠军，一个季军，一个第五的成绩。 正是因为新艺城的这个成绩，1983年春节档，邵氏唯一一次联合嘉禾，双方联映了扑街片《星际钝胎》。 两家院线不仅春节期间照常放映，而且还提高了午夜场和早场的比例。 但也就是因为这次，让嘉禾的邹文淮，彻底断了再和邵氏联合的想法——主要是，片子实在是太……扑街。 11月15日，林川在无线播出的《神雕侠侣》中初次露面，正是他攀登山崖的戏份。观众们对这个面容俊秀，身手卓绝的角色，给出了及格的评价。 同日，宣传了半个月的《尸家重地》，在邵氏旗下所有院线，和一众私人戏院同步上映。 这次的宣传是由川蓝主控。 林川原本想卖弄一下后世的知识，结果，他只拿出了首映礼这么一个创意。还被余静无情地拒绝——几千块片酬谁陪你玩命啊！演员不要拍片吃饭啊。 这年月香江影片的宣传，已经包括户外、电视、巴士、海报、花车、地铁。甚至——还有古惑仔最爱的贴传单。 一份只要一毫的工钱。一夜之间，几十万份传单就能贴满九龙、尖沙咀、湾仔…… 言归正传。当“邵氏兄弟”片头龙标出现在银幕上时，许多老影迷一阵恍惚。 邵氏已经很久没有好片了。一些年轻的观众甚至已经开始骂街，以为又要看到一部扑街片。 但紧接着，影片以一场三百年前的血腥屠杀和诡异苏醒，拉开了序幕。迅速吸引了观众的眼球。 林正鹰饰演的道长九叔，以一种港人前所未见的道士形象，出现在观众面前。 他身手利落，符咒与武功结合，与秦尸的每一次对决都惊险万分。道袍翻飞间，自有一股宗师气度。 而印法和糯米，还有镇尸铜钱的设定，更是让观众如痴如醉。 开场不到十分钟，当苑琼旦饰演的阿琼，为助道长而舍身赴死，眉心被林正鹰点上符咒时，影院里一片赞叹。 “这道长够威！”后排一个年轻人忍不住赞叹。 “原来驱鬼还能这样！”一个戴着眼镜的影迷推了推镜框，满脸惊奇。 中间的戏份和原版相同，只是多了一个转世的阿琼角色。 她自小就百邪不侵，村里任何对她有歹念的人，不是断腿，就是断胳膊。 但也因为符咒的原因，她几世记忆偶尔会重合，这导致她看上去，有些疯癫。 还有一个设定。几个显示她不同轮回的镜头，让观众明白了她自从三百年前以后，一次都没笑过。 在观众对阿琼的担忧中，片子到了秦尸出关的部分。 不论卢冠庭和翁美铃的‘老鼠毛毯’，还是叶子楣的艳鬼被摸屁股，更有梁朝韦不断变色的脸庞。都给观众们带来了阵阵笑声。 阿琼的角色虽然疯癫，但厉鬼避让，在机关阵法中，也总能化险为夷。这也让观众的心，不时地提起，又放下。 当决战前，阿琼再次拿起钟馗宝剑时，她额间朱砂若隐若现，整个人的精气神完全大变。影院里，响起了会意的轻呼。 “这是道长的符咒起作用了！” “我就知道！这下秦尸死定了！” “哇！邵氏这次真给力！” 一场大战后，秦尸被消灭。阿琼眉心的法力几乎全部用出，整个人虽然恢复了常态，但是依然没有记忆，也不会笑。 她被九姐带回了市区照顾。 看着阿琼每天都无比沉闷，九姐提出带她去看人拍电影，阿琼同意。 两人随意来到了一处片场。 刚进门，阿琼的眉心就闪烁着几不可见的微弱光芒，像是被什么吸引一样。她主动推开了剧组的大门。 观众们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片场中，立着一座法坛，上面挂着《僵尸先生》开机仪式的条幅。一众演员主创，正在拜神。 当头一人正是林正鹰，他一如三百年前九叔的打扮。在阿琼推开门时，他也被脑海中的波动的法力吸引，转头看来。 结尾，定格在阿琼脸上浮起的笑容。 …… 影片结束时，观众的掌声自发地响起。人们一边离场，一边还在热烈讨论着剧情。 “九叔太帅了，这个僵尸先生是不是续集？” “九叔招式真犀利，他那个印结好帅！” “我还是钟意那个艳鬼，如果是我，捏爆她的波波……” “最后转世重逢那段看得我好感动……老公，今晚也给我画个符咒。” “画，画，画，不过之前，你必须先吃贫道一枪！” …… 不少观众离场后并未离去，又来到了售票处。 “给我八张下场的票，我大佬砍完人就来！” “我要四张，想带家人一起来看！” “什么？今晚的票全都卖光了？叫你们经理来！我东兴傻吊的面子，他也敢不给？” …… 影片口碑，以一种前所未见的速度发酵。 次日，香江媒体。 《明报》影评盛赞：“《尸家重地》开创灵幻武侠新风格，林正鹰塑造的道长形象沉稳睿智，身手不凡，必将成为经典！” 《东方日报》，更是直接在娱乐版头条报道：“邵氏转型之作一鸣惊人，川蓝影业展现惊人制作实力！” 《成报》“开场十分钟血腥够爆，中段笑声不断，结尾转世情未了，邵氏这次把‘旧瓶新酒’玩到极致。” …… 林川此时，则在琢磨新片计划。 第二十三章，新片计划 《尸家重地》首日票房不负众望，以130万的开画成绩，排在了年度第二。 所有院线都紧急调整排片，将这部黑马影片的场次，提升至总排片的七成。 次日，恰逢周末。学生的追捧，更是将票房直接拉到165万。首周末三天结束，《尸家重地》的三日票房，来到了488万。 四天后，首周七天票房成绩出炉。面对这个数字，嘉禾和新艺城彻底坐不住了。 702万！超过了嘉禾年度第二的大片，《奇谋妙计五福星》。总票房破两千万板上钉钉！ 此时香江电影的票房规律，有着首周定方向、次周定生死的说法。次周的票房跌幅，决定的着片子的最终命运。 要知道，此时香江票房排行榜上，《开心鬼》还以1533万，雄居第四。 普通影迷不知道《尸家重地》的主控方，但是嘉禾和新艺城怎能不知。 一时间，金公主的雷绝坤和嘉禾的邹文淮，都叫来了和林川相熟的演员、导演。试图了解这个年轻人的具体操作。 同时也对川蓝未上映的《青蛙王子》和《富贵逼人》，重视程度大升。 所有公司都在等着《尸家重地》的第二周票房，这决定了他们对川蓝剩下两部电影的态度。 是狙击？还是避让？ 林川此时正和三位导演，在自己广播道的房子里开会。当然，余静这个总经理也在场？ 小胖子被方逸花火急火燎地叫回去了，他今年在邵氏还有四部剧。 林川手忙脚乱地将蓝洁英的私人物品全部收拾好。再转头时，三个男人都在背对着他抽烟。只有余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川尴尬地咳嗽一声，“余经理，麻烦分析下目前的形式。” 余静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老板，照这个趋势，《尸家重地》破2100万只是时间问题。破2200万也有可能。” 楚源和刘官伟相视一笑，这部片子林川直接给了5％分红。(一共) “老板，我和阿伟的新片，您看什么时候开拍。”楚源有些兴奋，《尸家重地》，让他一举翻身。 楚源虽然是个艺名，但也是响彻60-70年的导演，拍摄了多部脍炙人口的影片。 《流星蝴蝶剑》、《楚留香》等电影，为后世的改编提供了具体的思路。 他最擅长拍摄的影片，其实有两类。 一类是武侠片。另一类，是风月片。 林川对他的定位，是川蓝的动作片导演。或者说，暂时是低配版徐客。 没错，他的拍摄特点，正是徐客那种精细的人物揣摩和塑造。 1972年，他拍摄的《爱奴》，被称为香江史上第一部风月片，也是第一部同性题材的影片。片中对人物的刻画，简直精细到了极致。 林川对他的未来的安排，是以武侠片为主，辅以一些国内外影片中，对人物描写细致的类型片。比如《活埋》、《月球》之类。 但在当下还不能拍摄。 实际上，一直到1990年。香江人观影的习惯，还是以武打、僵尸、鬼片、喜剧、合家欢、美女类为主。太早出现标新立异的影片，大概率只能扑街，除非能有欧美发行的权力。 至于枪战片。 1986年，吴雨森的《英雄本色》出现，才把枪战片的地位抬高，进入到观影习惯前三之列。 这之前的《省港旗兵》，也只是火在省、港，这两个字上。 林川听到楚源的询问，微一沉吟。“楚导，您的下一部电影就拍摄动作片，剧本叫做《绣春刀》，至于刘导……就拍《僵尸先生》！” 说着，他示意众人稍等，从里屋拿出了厚厚一摞剧本。从中抽出两本，递给楚源和刘官伟。 三位导演看着那摞不少于三十本的剧本，眼里都冒着精光。 刘官伟喜滋滋地打开《僵尸先生》的剧本观看，剩下两人羡慕地看着他。 《尸家重地》的爆火，尤其是这种联动式的结尾，在香江电影史上绝无仅有。林川这一手后世漫威惯用的手法，一举抬高了香江编剧的地位。 此时香江拍摄电影，都是边拍边想。 剧本可能只是一张纸、一个烟盒、甚至是……茶餐厅的餐垫纸。《辣手神探》开拍前，吴雨森就是用它，签下了周荣发。 而《尸家重地》的结尾，告诉了他们另一种最直接的宣传方式——联动。 这需要编剧一次想好两部以上的电影，除了几个仅有的系列片，目前还没有人能做到。当然，不包括林川这个挂B。 《尸家重地》几个主演不同程度的小火，反倒是配角，九叔九婶火出了圈。 林正鹰的片酬，从五万直接涨至三十万，还有价无市。苑琼旦也从新人直接涨到了五万片酬。 林川早在《尸家重地》签约时，就一次性和林正鹰绑定了另外三部僵尸片的片约。 合约里最大的规定，就是拍摄完这三部片之前，林正鹰不能以道士的形象，去拍摄其它电影。 否则，林正鹰这会早就被洪金豹拉着，去拍跟风的僵尸片了。 当然，里面也有林川给洪金豹《富贵列车》及《龙的心》，这两不部剧本的原因。 反正川蓝请不来这些大咖，也没有能力制作大片，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林正鹰能答应签约，除了苑琼旦的原因，也是林川给的实在太多。 后三部除了片酬大涨，还有5％的香江票房分成。 前面说过导演，再说说演员。 这个时期的香江，只有程龙、洪金豹、许冠纹、许冠节四人享有票房分成权利。林正鹰则成为了第五个拿票房分成的演员。这比导演拿分成要难许多。 (李晓龙已逝、麦家拿的是股份分成) 在楚源和刘官伟看剧本的时候。林川看出了高智森的急迫，他又从那摞剧本中，抽出了一份，递给高智森。 “森哥，这是你的本子，看看有什么问题。” 高智森的本子是《智勇三宝》。主线是一个被绿的警察，误认两个大盗为同事的故事。适合高智森的风格。 不过林川打算更换原版主演。因为原版主演片酬太贵。 林川想要更换的主演，正是有着冷面笑匠之称的——许冠纹。 (1991年，赈灾电影《豪门夜宴》中，和星爷争鸡屁股的那位。) 琢磨着几个导演看得都差不多了，林川开口：“楚叔、刘哥、森哥。我这人说话不喜欢藏着掖着，关于导演的利润分成，今天就给几位说清楚。” 他拿出了和余静商量的方案。“导演费用随行就市，但是我川蓝的剧本，只要诸位不改本子，都能享受利润的分成！甚至是……全球利润分成！” 四位导演认真地听着，此时香江导演，只要能拍摄出三倍利润的影片，基本上都能谈分成，区别就是多少。 但是全球利润分成就稀罕了。在此之前，除了李晓龙，香江还没有人拿过。 林川见到三位导演都不说话，继续说了下去。 “关于利润分成，咱们们一部一签约，起步就是5％，最高15％封顶。这个根据票房成绩看。至于全球分成……” 他看了楚源三人一眼，接着说道：“两个条件。累计为川蓝拍摄10部电影。且总票房过亿。此后再拍摄川蓝影片，一律享有10％全球利润分成。” 楚源几人相互一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兴奋。刚才都已经看过自己剧本，如果林川拿出的剧本都是这个档次，过亿票房很简单。就是十部电影的数量，这可能要2-3年。 转念又一想，这难道不是一种收入的保障？这三位之前可是一个比一个惨，就楚源还能维持一个体面。 林川见到众人都没说话，补充了一点，“我这边也保证，剧本我会按时提供，上一部影片后期做好。我就提供剧本和资金。当然，也欢迎三位导演自己提供剧本，不过需要我来审核。” 楚源第一个表态，“林生，我签。” 刘官伟紧随其后。“我也签。” 林川摆摆手，“诸位，我这里，合约不会约束各位去留。只有一个条件，只要中途离开，之前的金额和部数，全部作废。如果今后还能合作，也只能从头做起。” 楚源年近五旬，所求不过安稳。刘官伟此时还是扑街，没有资格犹豫。两人都要上前签约。 只有高智森，眼中精光一闪，似乎在琢磨着什么。 第二十四章，股市布局 高智森之所以犹豫，是因为新艺城的黄百民私下联系了他，邀请他加入新艺城。给出的签字费很高，80万！再加上导演费用和分成。 林川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闪烁。“森哥可是有什么顾虑？” 高智森讪笑一声：“林生，这个条件确实优厚，只是......” 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钥匙开门声。众人起身迎接，能有钥匙的，自然只有川蓝的老板娘了。 蓝洁英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几袋打包回来的吃食。“阿川，我买了烧鹅。"蓝洁英笑着走进来，看到满屋子的人，略显惊讶，“呀，你们在开会啊？” 林川连忙起身接过外卖：“阿英，你来得正好，一起听听。” 蓝洁英的出现让气氛轻松了不少。她乖巧地坐在林川身边，默默听着众人的讨论。 余静适时开口：“高导，林生给出的条件在业内已经相当优厚。据我所知，就连新艺城的导演，也很难拿到这么高的分成。” 楚源和高智森相熟，也劝道：“森仔，林生是真心想捧我们。你看看《尸家重地》的成绩，跟着川蓝干，前途光明啊。” 高智森面露难色，终于吐露实情：“林生，新艺城的黄生……”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林川闻言一笑，问道：“我当是什么情况，森哥，你确定去了后，能享受和川蓝一样的待遇？” 高智森犹豫了，林川一手发掘了他，给他的分成不低。更重要的是，剧组也能给他最大限度的权限。老实说，他喜欢这个氛围。 “我也不能确定……”他有些说不下去。 余静开口道：“高导，川蓝什么情况您也能看到。林生的本子一个比一个好，如果去了新艺城，拍成了还好，要是……” 高智森也清醒了过来，是啊，就看到80万的签字费了。要是片子扑街了，自己还有脸回来吗？ 他迅速调整心情，不在犹豫。“就按余经理说的办！”说着就要上前签字。 余静立即拿出准备好的合约，看着三位导演纷纷签字。林川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送走三位导演后，余静也跟着一起离开。蓝洁英挽着林川的手臂。“阿川，拍这么多电影，公司的钱够吗？” 林川摸了摸她的脸：“等《尸家重地》分账一到。钱的事就不用担心了。” 接着又低声喃喃。“就这点钱而已，连一间戏院都买不到。” 林川说得没错，他试探地询问了一间千人、单画布的戏院。价格简直骇人听闻。 在这个月均收入不到2000港币的年代，香江一类地段的戏院，15000尺(1400多平米)，能坐千人，售价3000多万。而且还没人卖。 如今中环、尖沙咀这些地段，房价正处于72年来的低位。但是未来四年，这些地方房价会有三倍以上的涨幅，到时候，一间戏院最低，也可能要在5000万上下了。 11月22日，《尸家重地》第三周票房出炉，1864万的成绩，已经提前锁定了年度票房第二。超越2100万的五福星，可能都不需要二轮上映。 洪金豹，陈小西，甚至荻威等人，都打来了祝贺电话。对这个接触电影才半年的年轻人，众人都充满了震惊。 荻威的电话让林川到了一个适合他的角色，《绣春刀》里的加钱居士——丁修。 楚源不愧是邵氏大导，一周功夫，他就将《绣春刀》里的角色，按照邵氏的人选做好了人员名单，如今就等林川拍板。 沈炼由邵氏当家影星荻龙饰演，卢剑星给了邵氏老牌打星王龙卫，靳一川由林川亲自饰演，丁修则给了罗裂。 蓝洁英当仁不让，饰演周妙彤，和靳一川有感情线的张嫣，则是由港姐张曼语饰演。魏忠贤定了谢闲。赵敬忠计划用亚视的万梓梁。 荻威的电话让林川动了念头，调整为罗裂饰演赵敬中，荻威饰演丁修。至此，演员名单全部定下，就等资金到位，马上开拍。 同时《富贵逼人》也在21号上画，院线给了五成的排片。22日。捷报再次传来，首日103万票房，比《开心鬼》强点，1700万票房在望。 “又一部爆款！”嘉禾的邹文淮和何冠常有些惊讶。 “这个后生仔，要想办法阻止他。”新艺城的麦家摸着光头，和黄百民商量。雷绝坤则在老板椅上抽着雪茄，若有所思。 当晚，邹文怀就联系了雷绝坤，两人商量了很久。 与此同时，邵氏浅水湾办公楼，方逸花拿着票房报告汇报给邵逸付。邵逸付看着川蓝连续三部电影大爆，心中对自己之前的影视策略，第一次产生了悔意。 如果当时能放下面子，同意李晓龙和程龙工作室的要求，邵氏也不会这么落寞。更不会让嘉禾和新艺城做大。 邵氏当初参与了竞价，给的签字费比嘉禾还多百万。就是邵逸付坚持要签合约，不给他们成立公司的机会。两人最终，都加入了嘉禾。 好在现在有了林川。这是林川的机会，何尝又不是邵氏的机会。 “老板，《富贵逼人》的首日数据出来了！”余静把首日票房成绩递给林川。“103万！院线那边已经沟通了，明天会提高排片。” 林川接过报表，点了点头，这个数字合理，没有拿到新年档，提前三年面世的《富贵逼人》，这个成绩可以接受。 “你这边都准备好了吗？”林川想到余静的金融投资部分。开口问道。 “瑞士私密账号开设了二个，以您和蓝小姐的名义。离岸账号也注册了二十个。这个数量，十亿以内的资金，只要不是控股。我都有把握不留下痕迹。” 林川点点头，别说十亿，一个亿都很遥远。距离87年还四年，先不着急，够用就好。 “资金到位后，除了购买公司和三部新片的投资，其它的都可以用来投资股市，就用你上次说的那个……那个什么来着？” “孖展。”余静知道他要说什么，自己上次已经把详细的方案递给了林川，但她没想到，林川居然比自己还要激进，直接问了她有没办法扩大收益。 她给林川说了香江股市配资的方案。银行最高可以申请三倍的孖展配资，私人财务公司5-10倍都有，但是利息很高。 林川选择了12％利息的孖展。 “好的，尽量保证资金安全，然后全部投入股市。” 第二十五章，两方联手 余静对林川的激进表示担忧，林川则详细告诉余静，自己对股市的判断。 他认为随着港府对汇率的稳定，热钱会迅速流入香江，再加上他对香江最终回归内地持乐观态度。香江地产和经济，也会迎来一个全面的爆发。 余静原本就看好股市和地产。林川的分析，再结合她的专业知识，她也很快得出了和林川相似的结果，当下也不再劝，做出了具体安排。 11月底，《尸家重地》上映29天后下画。这部灵幻武侠新风格的作品，以2266万的成绩完美收官，超越了《奇谋妙计五福星》，跃居年度票房亚军。仅次于新艺城的《最佳拍档之大显神通》。 《尸家重地》外埠版权片商，则被方逸花直接带到了林川这里。林川让余静去谈，这是协议中注明的，川蓝的作品，自己负责外埠谈判，邵氏纯享分成。 与此同时，《富贵逼人》上映一周收获506万票房，延续了川蓝影业的神话。至此，林川和邵逸付的协议，83年部分已经完成。(四个月两部) “老板，外埠一共谈下来1400万的三年卖断费用，还有一些地区由邵氏直接发行，预计还能有个100万左右的分成。再加上香江票房，我们能到手的金额是……”余静拿着报表，在一旁计算器上飞快的计算。 “1336.25万，除去所有费用。” 林川这才觉得有点意思：“尽快和邵氏还有其它院线结算，三位导演的新片都已经筹备完毕，就等资金了。对了，记得留下买楼的钱。” 三位导演的新剧，剧组都已经筹备完毕。林川除了在《绣春刀》中扮演了靳一川，还在刘官伟拍摄的《僵尸先生》中，饰演了九叔的徒弟秋生。 至于贪财好色的文才，选择了邵氏演员‘方唐镜’——吴启化。 原时空文才这个角色，是由许家“文武英杰”四兄弟中的许冠婴饰演。虽然四兄弟中他最便宜，此时也要10万港币。远没有吴启华日薪80便宜。 再加上……后来《僵尸先生》火了，许冠婴拒绝领取最佳配角奖——他坚持认为自己饰演的是主角。 话说他们四兄弟，许冠婴从身材上看，确实有点不太…… 三个重要女角色都是林川的熟人，任老爷的女儿被黄造石拿下(华筝公主)，女鬼则被关之凌拿下。苑琼旦饰演的正是新增角色——九婶。 设定中，九婶的法力明显不足。却总是爱给两个徒弟逞强出头，几次三番被折腾得不轻，九叔总要去给她收拾烂摊子。 其它剧情没有变动。动作设计方面紧跟《尸家重地》的节奏，林川第一次正式做了副武指，总指导是林正鹰。 12月3日，《富贵逼人》票房成绩来到1165万。《尸家重地》分账到手，川蓝公司的三部新剧，也开始了人员的选择和剧组筹备。 《智勇三宝》，高智森直接启用了五福星中的三人。吴耀汉，冯淬汎、岑健勋。(卷毛，德宝大将) 《僵尸先生》则是九叔九婶，林川，关之凌，黄造时和吴启化。 《绣春刀》就是之前的安排，林川的靳一川，加上荻威的丁修，还有荻龙和蓝洁英、张曼语。 三部片子都有流量明星带领，荻龙、正火的林正鹰、三位福星。 12月4日，方逸花给林川带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寻秦记》的剧本完成了，王天霖想让林川饰演主角——项少龙。 “阿川，倪生这次写得特别精彩。”方逸花将厚厚一叠剧本放在桌上，“王导点名要你演项少龙。” 林川先翻阅着项少龙的剧本，倪框果然不愧是香江第一快笔，改的和他所叙基本一致。就是也增加了大量香艳的镜头，比黄义的原版小说，也不遑多让——真是一个让人羡慕的写作时代。 “方小姐，项少龙这个角色……我觉得自己还驾驭不了。”林川对自己演技还是有一定认知，加上他的时间实在不够。 “我觉得发哥或者花哥。他们的演技和气质更适合这个角色。” 方逸花已经收到川蓝三部新戏的安排，对此也不意外：“那好吧，我给王导说下，让他另外选人。” 顿了顿，她又开口。“阿川，还有一件事。我收到消息，嘉禾和新艺城可能会联映程龙的《A计划》。” 林川有些惊讶，嘉禾和新艺城互相恶斗了几年。随着新艺城的崛起，双方都视对方为眼中钉，历史上不仅没有联映行为，就连艺人方面，也互相不允许接片。 “方小姐，消息准确吗？” 方逸花点点头，“应该近期就会公布。我也是因为他们联系了无线，想要在无线台做广告，才知道了此事。” 林川动容，原本83年上映的《A计划》，最终以1900多万的成绩，位列年度第三，可这是嘉禾一家院线的成绩。 自己的到来，打破了三大院线格局，让嘉禾和新艺城产生了联手。这对他下一步的计划影响很大。 林川和方逸花大致商量了一下，打算先看看两方具体情况，再做决定。 还没等到嘉禾的消息，一天后，王天霖直接上门来请林川。 “川仔，知道你忙，项少龙我选了发仔，不过这个连晋，戏份不多，我希望你来饰演。” “连晋？”林川有些不解。 但当林川拿起连晋的剧本看过后，直接无语。 倪框除了是第一快枪手，还是此时香江第一编剧。脑回路这一方面，比后世的网文作家能编多了。 原来，倪框在剧本中做了一个大胆的改编——连晋也成了穿越者！他是比项少龙更早被选中的特种兵。 他回到战国后，因为不忍生灵涂炭，藏起传送圆盘。决心阻止秦始皇统一六国，以减少战争带来死亡。 他先是靠着先知，杀死了在赵国为人质的真嬴政，后来发现项少龙身份后，想着嬴政已死。几次和项少龙的交锋，都有所留手。 直到发现项少龙用赵盘冒充嬴政，他这才潜入秦国冒充嫪毐，目的也从最初的控制政局，逐渐转变为杀死项少龙。 因为他知道，只杀死赵盘，项少龙这个已在秦国成为大将军的穿越者，依然会发动六国战争。 同时，关于连晋的感情线，王天霖也选好了三个邵氏演员。三个关键人物，两个都是林川熟人。 乌廷芳——翁美铃。 嬴政之母朱姬——赵雅之。 赵国风流公主赵雅——邵莹莹。 关键是，倪框这个LSP，对三个角色和连晋之间，都设置了香艳戏份。 设定中，互动最少的乌廷芳，也有三场吻戏和一场未遂的戏份。至于另外两个角色的戏——建议还是自己去看小说，可好看了。 这个发现，让林川既期待又忐忑。 第二十六章，正式对立 12月6日，嘉禾发布公告，公司旗下《A计划》提档12月10日。同日，新艺城宣布旗下院线同步上映《A计划》。 香江电影市场的硝烟，骤然升温。 “邹文淮这是坐不住了。”林川看着邵氏弄来的排片表，眼神冰冷。这才拍了四部戏，就引来了两大的围攻。 他原本想着有12天的缓冲，即便嘉禾、新艺城联合放映《A计划》。《青蛙王子》应该也能获取不低于1500万的票房。现在看来，千万已经是个坎。 他想先了解一下情况，把电话打给洪金豹。“三毛哥，嘉禾搞这么大动作针对我的喜剧片，没这个必要吧！你帮我问问邹先生什么时候有空？我想拜访他。” 林川和洪金豹私交还是不错，之前给的本子也没收钱。洪金豹应该会帮他分说一二。 洪金豹应下此事，在他的联系下，当晚林川就见到邹文淮。出乎意料的是，金公主的雷绝坤也在场。 双方寒暄过后，年近六旬的邹文淮先开口说道。 “林生，市场就这么大，我和雷生都……很看好林生你，但嘉禾和新艺城，都有自己的规矩。” 他旁边，比他小七八岁的雷绝坤，则显得城府更深。 “林生，有没有考虑过来新艺城或者嘉禾，又或者……由我们三家共同成立一个新公司，你来管理？” 雷绝坤背后的雷氏家族，起初也是靠着社团行为控制巴士线路。这才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这人自小城府颇深，眼光独到。当年大胆启用还不出名的徐客，奠定了新艺城的基础。 顿了顿，他又说道。“当然，我们也可以入股你的川蓝公司，我和邹生一人出2000万，只要六成股份。” 这是图穷匕见了，林川内心冷笑，邵逸付都没从老子身上割肉，你这就要六成？还真是个老六啊！ 他脸上不动声色。“雷生说笑了，我那间小公司，怎么值得雷生和邹生出手。” “当然还包括那三十……”雷绝坤语气一滞，发现说错话，急忙改口。“包括林生你这个人了。” 林川的脸色黑了下来，三十？他是在指自己的剧本？知道此事的只有三位导演，再加上余静和蓝洁英。 但脸上似乎毫无波澜。“雷生。晚辈无意出售公司，如果两位就是这个条件，那晚辈就此告辞。”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林川起身告辞。甚至没有给邹文淮和雷绝坤挽留的机会。 他要先去弄清楚剧本的事，知道此事的五个人，他都不想怀疑。 回到公寓，他给余静打去电话，说了此事。余静安静地听他说完，一句话点醒了他。 “老板，你似乎忘了还有一个地方可以查到。” 林川一拍脑门，余静的话刚一说完，他就反应了过来。 版权署！ 以雷、邹二人的能量，通过版权署可以随时了解自己的注册信息。虽然无法查看内容，但知道具体数量和名字，还是可以做到。 林川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人为泄密，他都可以接受。 不过他对雷、邹两人的阴险也有了认识。既然如此，那就柿子先挑软的捏——先压着新艺城截胡。 吩咐余静继续联系吴雨森，询问对方签约条件。自己也打算去找程小西，好好谈谈《倩女幽魂》这部戏。 《富贵逼人》的三周票房收得1431万，外埠版权已经开始商谈。总票房收入预测来到了1700万。 12月10日，《青蛙王子》上映。在嘉禾和新艺城联合狙击下，《青蛙王子》在私人院线的排片，受到严重挤压。 12月17日，《青蛙王子》首周录得301万票房。同期上映的《A计划》，在两大院线的联合放映之下，票房差点破千万。 946万！整个影坛震惊。这意味着，《A计划》很可能成为首部票房破3000万的电影。 12月18日，《富贵逼人》因为拍片被压缩，直接下画。落画香江总票房1740万。余静这边外埠版权谈妥900万。川蓝总分账大概在870万左右。 两人谈起当下局势。按照目前的票房成绩看，《青蛙王子》最终票房能否破千万，已经很难说。 余静也提出要重点狙击新艺城，让雷绝坤承受主要压力，分化他和嘉禾的联合。 这和林川的计划不谋而合。此时，林川的三个角色靳一川、连晋，秋生。都已经开始拍摄，他则忙得团团转，公司的事情主要由余静来打理。 12月19日，《神雕侠侣》大结局。当画面定格在林川饰演的耶律齐，冲向蒙古大军时。邵氏专用配音潘志闻的声音传出，诉说着耶律齐和郭芙的结局。 林川和蓝洁英，一夜之间晋升三线明星之列。金雍大大也在20日《明报》发声。林川就是他心目中的耶律齐。 话说这招，他老人家人用了很多年。 两人目前的咖位，已经和林正鹰之前类似，片酬都在三至五万。但由于川蓝的存在，他们拒绝了所有的外界片约。 林川才没有兴趣给别人抬轿子，自己可是要成为海贼……嗯，成为影帝的男人。嗯？应该是成为男人的影帝。反正就那意思。 《寻秦记》片场中，武术指导程小西依然敬业和专注。正在准备下一场动作戏的安排。 “程哥，一会不忙聊聊？” 程小西对这个年轻人的发展感到惊讶。几个月前在做武行，如今几乎是邵氏的半个主人。 “林生客气了，一会聊。” “程哥，您还是叫我阿川就行。” 半个小时后，林川先是递给程小西一瓶水，然后开口说道：“程哥，您就打算一直做武术指导？” “呵呵，阿川，我也不瞒你。”程小西笑了笑，“徐客导演倒是说过一个想法，就是本子还没出来。他说过两年让我掌镜，他来监制。” 林川心里一惊，程小西的处女作正是今年邵氏的《生死决》。至于徐客能告诉他的，莫非不是那部…… “哦？不知道是什么创意，让程哥如此在意？” “嗨，就是翻拍李汉祥导演1960年的鬼片《倩女幽魂》，我觉得没什么搞头，又是夜总会，又是妈妈桑的……” 他断断续续地，说出了徐客对《倩女幽魂》的想法。 原来徐客在1980年，就被1960年，李汉祥导演的鬼片《倩女幽魂》启发，加上1975年还有一部《神剑震江湖》，也是改编倩女幽魂的人物。他这才产生了也拍摄一部的想法。 他此时的想法，还停留在树妖是妈妈桑，小倩是舞小姐层面。直到1985年，看到《开心鬼放暑假》中的罗美微，他心中的小倩形象，才开始凝聚、成型。变成小本子的女星——中森明菜。 但是投拍时，中森和罗美微都没档期，王祖仙又多次自荐，加上罗、王两人年轻时，气质长相极度相似。 他最后勉强同意让王祖仙试试，不是看不上她的颜值，是王祖仙太高，不像柔弱的女鬼。没想到拍摄出来效果很好，这才成就了王祖仙。 还好自己早就注册了版权，想到此处，林川抓紧攻略程小西。“这不巧了吗，我也有个具体的本子，讲的也是聂小倩……” 当即，林川将《倩女幽魂》的剧本大纲娓娓道来，从兰若寺的幽深诡谲，到聂小倩与宁采臣的人鬼痴恋，重点讲了燕赤霞的豪气干云、威亚下的御剑飞行画面。 程小西听得入神，心里大为意动。但面露难色。 “这……阿川，徐导那边……” “程哥，我给你最终剪辑的权利。” “这……还是不好吧？阿川！” “20万导演费，还有5％票房分成。” “林生，什么时候签合同？” “那徐客导演那边？” “嗨，他拍他的夜总会，咱们拍咱们的聂小倩，两码事。” 第二十七章，意乱情迷 林川和程小西，也只能是签一部部头合约。因为程小西真的很忙，只要他有空，所有片场都愿意请他。 所以长约计划在他这里，基本没用。他和香江所有的导演、影视公司都熟，一年四季都很忙。 关于香江‘天下第一武指’这个称号，就要见仁见智，袁八爷是硬桥硬马，程小西是飘逸灵动。如果不是《黑客帝国》发行好莱坞的原因，这个称号谁拿很难说。 说实话，《精武英雄》和《笑傲江湖》比，对亚洲观众来说，动作观赏性不在一个层面。 12月全月，林川都忙于穿梭在三个片场。好在他都是配角戏份，勉强应付下来，演技也进一步增长。 《富贵逼人》分成已经到账，《青蛙王子》票房勉强突破630万。 同期，《A计划》的票房已经来到2600万，破三千万已经成为定局。 余静的速度很快。分成一到账，她就在中环新落成不久的公爵大厦，购买了1500尺的商住两用单位，售价每尺1300元，价格195万。 给蓝母买的600尺公寓，则便宜许多，用了40万港币拿下。 川蓝公司至此才正式挂牌。 从广播道的小公寓，搬至中环最繁华的皇后大道。余静早就搭建好的监制团队，也正式开始办公。 吴雨森最后还是拒绝了林川的邀请，他已经答应了徐客，要加入徐客马上成立的工作室。他俩相识多年，吴雨森不好拒绝。不过答应可以签部头。 林川没有强求，反正这位拍片也是神一部、鬼一部。自己只选择神的，鬼的让徐客和新艺城去投。 对了，这位还出了名的废鸽子。 川蓝公司的三部新戏总投资1100万。《绣春刀》400万，《僵尸先生》400万，《智勇三宝》300万。 主要是林正鹰和荻龙两人。还有高智森和楚源，此时片酬都有了涨幅，属于中档价位，因此增加了一些成本。 至于刘官伟，《僵尸先生》原时空850万的投资，就是他没有把控好预算，超支严重。 比如同样的血浆，非要用美国进口的，成片中根本看不出来区别。另外还要租用直升机吊威亚，香江的吊车只用1/30的价格。仅这二项，就多花了百万。 林川给跟组的监制下了死命令，超过5000块港币的支出，必须要汇报自己。——他可不想戴天价草帽。 所以川蓝400万的投资，加上刘官伟此时还很‘单纯’。在监制的督促下，拍摄进度很流畅。 林川给了所有导演剪辑权，但也提出了要求。他给出的剧本，改动不得超过5％，他们自己的本子可以随意。 一切安排完毕，余静对剩余的1000万资金做了分配，公司预留300万现金，自己拿走700万，用其中600万资金，配资共1800万孖展金额，开始分批建仓地产股票。在保证金账户预留了100万，用于支付孖展每日4300多港币的利息。 (孖展最高一比三，实际就是一配二，只能多2倍额度，加上本金是三倍。) 1984年1月6日，坚持了27天的《青蛙王子》下画。总票房只有860万，比原时空低了近千万，破千万已无可能。 《A计划》的票房则正式突破3000万，向着3200万冲击。 好在加上外埠版权，《青蛙王子》还是给川蓝和邵氏，分别带来了300多万的收益。但对川蓝来说，扣除制片成本，几乎没赚。 林川在半岛酒店统一安排了三部戏的庆功宴，虽然《青蛙王子》没赚钱，他也需要借这个机会稳定人心。 1月8日，林川匆匆从《僵尸先生》剧组赶到半岛酒店。三部电影《富贵逼人》、《青蛙王子》、《尸家重地》的庆功宴，正在这里举行。 和一众导演及主创团队推杯换盏后，林川趁着还没喝多，再次走上了舞台。 “各位！”林川声音洪亮，“感谢这三个多月来大家的辛勤付出。川蓝的三部电影，都取得了傲人成绩。今晚，依然是我林川感谢大家！” 老演员旅行袋登场，这次是两个装满的。汇丰的‘大金牛’堆在林川面前的桌上，全场又响起一片吸溜吸溜的声音。 这次的流程顺畅许多，在众人欢呼声中，余静和蓝洁英分发了工作人员的红包。林川则将早有准备的支票，挨个送到每位导演、演员的手里。 三个导演每人十万，刘官伟五万，三个剧组主创团队共十三人，每人一万。这中间就有陈惠明，他在《青蛙王子》饰演了一个配角。 林川这次准备了一百万。 三个剧组因为交叉工作，人数比《开心鬼》拍摄时少了不少，但人员效率却提高很多。 欢呼声此起彼伏。林川看着这一幕，心中颇为欣慰。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跟着川蓝，绝不会吃亏。 连着两次奖励，不少工作人员都下定决心，宁可空着档期等川蓝的新剧开始，也不会去别的剧组将就。 发完奖金后，敬酒的人络绎不绝。三个剧组的演职人员轮番上阵，每个人都想亲自向林川表达感谢。 “林生，多谢关照！以后有戏一定要找我！” “林生，我干了，您随意！” 林川虽然每次喝得少，但一个接一个地敬酒，也让他逐渐开始眩晕。渐渐地，他感觉脚步开始虚浮，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旋转。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林川摆着手，想要推开又一杯递到面前的酒。 余静见状，连忙上前解围：“各位，老板已经喝多了，让他休息一下吧。” 她扶着摇摇晃晃的林川，走向宴会厅旁尽头的休息室。 “这群家伙……太能喝了……”林川靠在余静身上，含糊不清地说。 好不容易把林川扶进休息室，余静正要转身去给他倒水，突然被一股力量拉住。 “阿英……别走……” 林川醉眼朦胧，把余静当成了蓝洁英，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就在她愣神的瞬间，林川的手已经不规矩地攀上了她的腰际，开始向上游走。 “不要……”余静终于反应过来，用力挣扎。 但她的反抗，似乎刺激了醉酒的林川。他直接亲了上去，堵住了余静的嘴。 余静先是双目圆睁，似乎被这场意外惊呆！慢慢地，她眼中逐渐浮现出水意，双手由推，变为搂着林川脖子。 她的抗拒渐渐化作回应。生涩地回应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就在意乱情迷之际，远处隐约传来蓝洁英询问的声音。“阿川去哪里了？”林川猛然惊醒！ 这不是蓝洁英！ 他猛地推开余静，踉跄着后退两步，酒意瞬间醒了大半。 眼前的女人双颊绯红，唇瓣微肿，眼中还带着未散的情动。 “我……”林川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 余静也回过神来，慌乱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襟，不敢与他对视。 “对不起！”林川落荒而逃，砰的一声带上了休息室的门。 余静独自站在原地，缓缓滑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触微肿的唇瓣，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心里五味杂陈。 冲出休息室的林川，在走廊的尽头，遇见了正要来找他的蓝洁英。 “阿川！你没事吧？我听高导说你喝多了……”蓝洁英注意到他异常的神色，“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没、没事。”林川下意识地擦了擦嘴角，“就是喝多了，出来透透气。” 说完，他拉着蓝洁英就往回走。蓝洁英见到林川没事，也没多想，两人又回到了宴会厅。 宴会厅里依然喧嚣和热闹，林川却再也无法融入气氛，他望向休息室的方向。 直到看见余静神色如常地走出来，才稍稍松了口气。 余静远远地对他点了点头，便转身去和其他工作人员交谈，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当晚，结束酒宴后。 回到公寓的余静，正独自站在阳台上，望着窗外夜景出神。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唇瓣，脑海里全是那个意外的吻。 “这下麻烦了……”她轻声自语，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扬起。 第二十八章，片场激斗 《绣春刀》剧组筹备，最困难的，就是林川想要的飞鱼服。 虽然在动作场景上，林川只能迁就这个时代的条件，但在其它方面，他想做出一些改变，尽量还原原版本的风貌。 八十年代香江拍摄的武侠片，往往以鲜明的颜色来区分阵营。比如徐客导演的穿越玄幻电影——《新蜀山剑侠传》。里面就用了六种颜色，来区分六国的军队。 好处是观众可以一眼区分正反两派，坏处是——看起来就像葫芦娃大战一样，花花绿绿的。 好在道具组最终在邵氏道具库里，翻出来五、六套明代织金缎补服。这些衣服是1960年，邵氏要拍摄明末题材武侠剧《桃花扇》时，邵逸付安排各位导演私下留意明代服装。 李翰翔导演当时正好在小本子旅游，他在旧货摊上看到这些衣服，想到邵逸付的吩咐，就随手买了回来。 后来因为数量少，不能满足《桃花扇》的拍摄需要，这些衣服就一直放在道具库里吃土，直到林川的出现，才让它们重见天日。 二十多年过去了，这些织金补服变得更为古旧，上面原本用金线缝制的龙首刺绣，如今都已褪成暗金色。 即便这样，林川看到这些衣服后依旧大喜。虽然和后世精良的服装不能相比，但这几件补服，比原版服装也有优势。 胜在一是够‘真’，二是够‘旧’，符合这个年代对古代服装的认知。 至于片中需要的各种武器盔甲，邵氏倒是出乎他意料地齐全。绣春刀、雁翎刀、锁子甲、手弩、流星锤这些全都有，常用的刀枪剑戟，库存更是丰绰。 丁修那把加长的苗刀，则是剧组唯一订制的武器。在寻访了洪拳、蔡李佛等门派未果后，还是交给深水埗的老铁匠“潮州李”来打造，工费3000港币。 剧组的道具人员用了一周，在林川的指点下，用金线修补出四套主要角色的服装。包括三个主角，还有赵敬忠。 三兄弟的飞鱼服，龙首鱼身、背鳍带火焰纹，胸前、两肩、膝襕共5处定位绣。至于鸾带和牙牌，则用了77年《血滴子》里的铜牌改装而成。 丁修依然保留浪人服饰，要和锦衣卫有着明显的区分。 《僵尸先生》和《智勇三宝》已经开机一周，两个剧组的主创团队都很熟悉，进度比预计的要快许多。 《绣春刀》一应道具就绪后，楚源也马上开机，追赶进度。 至于林川和余静，那晚过后，两人进入了一种诡异的交流方式。都会刻意避免两人独自交流，非要交流时，往往是一个还没说完，另一个就已经明了。 林川话语刚开个头，余静就迅速做出具体安排，还非常细致稳妥。反之也是一样。 两人用这种幼稚的方法，回避着更多的接触。这一切直到林川进组后忙碌起来，才稍稍恢复正常。 对于《绣春刀》这部剧，林川只是想让故事更完整，动作不再一招一式，而是流畅自然的风格。 至于用特效加强动作，林川没敢想。别说香江，就是这个时代的美国，在技术上也达不到原版要求。 今天要拍摄的，是三兄弟袭杀魏忠贤的戏份。这场戏的拍摄地址选在了元朗，因为这里有香江唯一的洪武年间建筑——聚星楼。 外景组用了三天时间搭好了客栈的布景。此时，一众演员已经穿好戏服，在楚源的一声令下，拍摄开始。 道具组用水管喷水，模仿出夜雨滂沱，狠狠砸在客栈重檐碧瓦上的效果。 雨夜中，三骑黑马奔驰而来，在客栈门前停下。马上三人身着飞鱼服，手持绣春刀，停下后迅速翻身下马，依次进入客栈。 镜头一转，客栈内，魏忠贤（谢闲饰）穿着灰布长袍，安然坐在当中堂椅上。身后站立着四个护卫，太阳穴微微凸起，一看便是好手。 谢闲完美地演出了剧本里，魏忠贤即便失势回乡，那份权阉的阴鸷气场，依旧迫人的表现。 只见他眼皮微抬，扫过眼前三个浑身湿透的“不速之客”，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呵，”谢闲声音不高，却带上了太监特有的尖细沙哑，“朱由检……就派了你们三个来送死？” 王龙卫（卢剑星）踏前一步，“公公慎言，我等前来，只为请公公上路。” 荻龙(沈炼)按刀而立，一言不发，冷眼盯着刚刚口出狂言的魏忠贤。 林川(靳一川)站在两位兄长侧后方，努力调整着呼吸，握着刀的手轻微颤动，目光凶狠地盯着谢闲。试图演出靳一川的紧张和倔强。 他全神贯注，不敢有丝毫松懈，另外三位都是老戏骨，他努力将自己的节奏融入这场戏中。 “上路？”谢闲轻轻重复了一句，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目光再次跑过三人，忽然停住，冰冷的‘刺’向林川。 “年轻人，你抖得很厉害啊。是怕了，还是……身子骨不行了？” 林川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抿紧嘴唇。谢闲的气场太强，他被压制了。 他轻喘了一口气，刻意微微挺直了背脊，并不接话。试图用这个细微的调整，把靳一川内心的挣扎，恰到好处地外化出来。 楚源在监视器后暗暗点头，林川能接上戏，已经超出他的预料。他静待谢闲说出那句引起大战的关键台词。 “哐当——！” 一声巨响突地传来，片场紧闭的大门，被人用铁棍粗暴地砸开！十几号浑身戾气的古惑仔涌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光头壮汉，他嘴里叼着牙签，睥睨四方。 “丢雷楼某！边个系话事人？滚出来同我讲数！” 陈惠明安排看场子的几个兄弟，见状立刻顶了上去。“兄弟，这里是十五K场子，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光头一口吐掉牙签，猛地推开说话的人，“十五K大晒啊！这里是我新安义地盘，踩过界了你不知？三万块！我话放这里，今日见不到钱，我就拆了你个影棚！” 谢闲眉头微蹙，荻龙和王龙卫也脸色阴沉。楚源作为导演，只能上前。在陈惠明安排看场的人周旋下，和对方谈判。 林川心头火起，他刚刚有点对戏的微妙状态，就被硬生生打断。看着楚源正在交涉，他暂时压下了怒火。 不一会，眼见谈判进展不顺，光头气势更盛，他推开楚源，一脚踹翻旁边的道具灯：“丢，舍不得钱？不见棺材不落泪，兄弟们，给我砸！” 一众古惑仔们挥舞棍棒开始打砸。林川看着惶恐躲避的工作人员，压下的怒意直冲顶门。 陈惠明的几个手下倒也不怂，围在一起和一众古惑仔战成一团。 林川不及卸妆，穿着那身湿透的飞鱼服，手持道具连鞘绣春刀，一个箭步冲向打砸的古惑仔。 两名古惑仔见到有人靠近，挥舞着手中铁棒朝他冲来。林川脚尖猛地挑起地上一滩积水，浑浊的水花，精准地泼向对方的面门。 那两人下意识抬手遮住眼睛。 林川身形突进，手中绣春刀连鞘，精准无比地点击在两人肋骨下方。 “咔、咔”两声闷响，那两人捂着肋骨，瘫软倒地，嘴里发出痛苦的嚎叫，瞬间吸引了场中众人目光。 “屌！一个戏子还学人出头，兄弟们，砍他！”光头抽出腰间匕首，狞笑着发号施令。 古惑仔们有的拿起铁棍、有的抽出匕首，如同鬣狗一般，全部扑向林川。 “林生小心！” “阿川快闪开！” 在剧组众人的惊呼声中，只见林川迎着冲来的混混，身影晃动，主动扑入了人群！ 他先是闪身避过一个混混捅来的匕首，顺势反手扣住他的手腕，一拧一折，混混手中匕首落地，林川一个摆腿，混混抱着手腕，惨叫倒地。 又侧身让过另一个混混砸来的铁棍，同时左肘如枪，身影突进。狠狠地撞在对方肋下。在对方的惨呼声中，他顺势将其当作肉盾，推向另外扑来的两人，三个混混撞成一团。 一个古惑仔拿起片场木凳砸来，林川一个矮身扫腿，对方重心失衡，腾空摔在剧组道具桌上，后脑在桌沿上磕出一声闷响，当场陷入了昏厥。 林川的动作简洁、凌厉，每一招都直奔关节要害，却又控制在不致死的程度。 “砰！”“啪！”“啊！”闷响声、骨裂声、惨叫声不绝于耳！他的身影在古惑仔中穿梭。每一次移动，都必然伴随一个混混的倒下。 整个过程不到二分钟。 片场从喧闹变为死寂，林川站在倒地的混混中间，气息略微有些凌乱，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冷冽地看向还在原地站立的光头。 光头脸色惨白，握着匕首的手都在发抖，双腿战栗，看着如同煞神般的林川，一步步走近。 “你……你别过来……我……大佬，我……” 林川懒得听他废话，一脚直接踹在他肚子上，光头顿时蜷缩倒地，肚子里的苦水都吐了出来。 剧组众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川，仿佛这才真正认识他。 第二十九章，向家初现 混乱过后，陈惠明几个手下迅速控制了局面。几人先把受伤的古惑仔抬到一边，一个小弟给陈惠明打去了电话。 “要不要报警？”林川皱了皱眉头，对领头的小弟阿华问道。 阿华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林川。 “二哥，这些是新安义的人，报警反而麻烦。您放心，明哥会处理得干干净净，保证他们以后再不敢来捣乱。” 半个小时后，陈惠明带着阿强和几个手下，大步流星地走进了片场。 “明哥！”片场认得他的工作人员，纷纷打着招呼。 陈惠明先看了还在哀嚎的一众古惑仔，确定都没有致命伤后，他眼中闪过赞许之色。走到林川面前，拍拍他的肩膀。 “阿川，果然是好身手！不过下次记得先叫人，你现在是大老板了，没必要亲自出手。” 林川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笑道：“明哥说得对，我也是一时没忍住。” 陈惠明转向楚源：“楚导，继续拍戏，今天的事我担保不会再发生。” 陈惠明留下了阿强和几个手下坐镇，自己带走了那班古惑仔。临走时告诉林川，他会解决此事，让林川放心。 剧组很快恢复了拍摄，谢闲几人都是老江湖，对这些事情司空见惯，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发挥。 许是林川的怒火经过了发泄，再次对上谢闲时，他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众人顺利地完成了这个镜头。 “好！就是这个状态！”楚源在监视器前连连称赞。 当天收工时，谢闲几人都提醒了林川，新安义的人很难缠，让林川和陈惠明好好商量。 隔天，陈惠明约林川在健身馆见面。 “新安义元朗话事人说是误会，不过……”陈惠明有些迟疑。“他暗示我，上面有人说要重点关注你的戏。” 林川皱眉：“上面？”新安义元朗话事人已经属于一方诸侯，几乎要和陈惠明地位相当。 “他上面就只有向家？我似乎没有招惹到他们。”林川有些疑惑。 “你现在可是影坛的新贵。”陈惠明看了看林川，“向家一直想插手电影业，看到你的川蓝这么成功，难保不会眼红。” “那明哥的意思是？” “我先去探探口风。”陈惠明放下茶杯，“你先专心拍戏，我看能不能解决。” 他顿了顿，眼里冒出凶光。“正好，我和苏珑还有笔账要算……” 苏珑是新安义总教头，地位和陈惠明相似，不过他只是个“红棍”。 此人习练泰拳多年，手下几个弟子多次想要挑战陈惠明，陈惠明没有搭理，直言要打也是和苏珑打。 要知道，陈惠明可是这个时代，香江各社团唯一公认的“双花红棍”。 不过就是这个苏珑，在1984年两次偷袭陈惠明。一次被陈惠明打进小便池，他恼羞成怒，意外踢中陈惠明的妻子吴国【表情】，造成吴国【表情】流产。 另一次是他躲在外地，让其中一个弟子去暗杀陈惠明，造成陈惠明重伤。 陈惠明出院后，新安义的话事人向化炎亲自说和，用130万港币，了结了这段恩怨。 苏珑却不死心，又暗中向警方“点水”。警方突袭临检，在陈惠明的场子，搜出大量原本用来对付苏珑的刀具。吴国【表情】第一次替陈惠明顶包入狱，判了八个月。(1997年还有一次) 想到此事，林川提醒陈惠明。“明哥，我听说苏珑这个人，气量狭窄，最爱偷袭，你以后出门多带点兄弟。” 陈惠明点点头，“有心了阿川，不过是个练过几年泰拳的扑街，我会注意。” 听说了此事的蓝洁英后怕不已。在剧组拍摄时，不管有没她的戏份，她每天都要等着林川一起回家。二人也因此，难得的多了些相处时间。 《绣春刀》的戏份告一段落，林川要去拍摄《寻秦记》连晋的文戏。邵氏片场，安全自然不用担心，邵逸付官方爵士的称号，就是最大的护身符。 无线对这部创新剧集极为重视，阵容堪称豪华。除了周容发饰演项少龙、林川饰演连晋之外，新晋的五虎将，都拿到了重要角色。 刘德花饰演年轻将领蒙括，梁朝韦饰演赵盘，黄日骅饰演藤翼，苗乔伟饰演荆俊，汤正业则饰演乌廷芳的弟弟乌廷威。 更有后来《倩女幽魂》里的树妖姥姥的扮演者，刘兆民饰演吕不韦，成吉思汗秦培饰演赵穆，黄老邪曾将饰演乌应元，完美撑起了剧中老一辈的角色。 片场边缘，五虎正在闲聊。 刘德花一边整理戏服一边对着几人说：“听说林生前些天在片场，一个人打趴了十几个新安义的人？” 梁朝韦用手调整着发冠：“我也听说了，现在道上都在传，说川蓝的林生不好惹。” 黄日骅笑道：“这不是好事吗？林生公司这么多片子，以后我们去拍戏也安全。” 苗乔伟插话：“不过说真的，川蓝今年几部子都大爆，我们几个可要抓住机会啊！” 这时汤正业走进来，脸色不太好看。刘德花打趣道：“阿业，今天美铃和林生的吻戏，紧不紧张？” 汤正业强笑道：“演员嘛，工作需要。” 黄日骅也凑热闹：“就是，林生现在可是香江最年轻的电影公司老板，嘉禾都要忌惮他三分。美铃跟他拍吻戏，你不吃亏啦！" 众人哄笑中，汤正业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自顾自走到了翁美铃的化妆间。 翁美铃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师正在为她补妆。 “美铃姐，放轻松点。”化妆师看出她的紧张，轻声安慰。 翁美铃勉强笑了笑，目光却瞟向坐在不远处的汤正业。她不是为了拍戏紧张，而是因为这几天，她感受到汤正业内心的妒火。 根源来自于翁美铃比汤正业更红。 汤正业训练班毕业就被无线看中，和刘德花几人组成组合，更在83年确定了无线五虎这个名号。却不料翁美铃一部射雕，一炮而红。 后续更是拿到《尸家重地》和《寻秦记》两个重要角色。而他，两部片子都是龙套角色，此时心中不由有了些想法。 另一边，林川正在和王天霖讨论这场戏的细节。他许久没有再见过翁美铃，此时看她，脸上已经带着点郁郁之色。 《尸家重地》拍摄期间，他让高智森联系了肥姐，暗示肥姐多关心翁美铃。这次，也是他杀青宴后第一次再见翁美铃。 “阿川，今天要连续拍摄几个吻戏和最后关键镜头，你要有个准备。第一场是没有项少龙之前，连晋对乌廷芳是真心爱慕，乌廷芳对连晋也是，你们要表现出青涩的镜头感。……”王天霖耐心讲解具体要求。 待他说完，林川点点头，心里却在苦笑。三个镜头，第一场青涩，第二场激烈，第三场更是要带着强迫。还要连着一场“未遂”的戏份。 “各部门准备！”场记打板的声音响起。 片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两位主演身上。 “A！” 林川吸了一口气，进入连晋的状态。他缓缓走近翁美铃，按照剧本要求，轻轻捧起她的脸。 “廷芳，我……”他的台词还没说完，就感觉到翁美铃的身体明显僵硬了。 “Cut！”王天霖皱眉，“阿翁，放松一点。” 第二次拍摄时，轮到林川出了问题。当他靠近翁美铃时，看着她露出的小虎牙，想起了一年后的那件事。手上动作不自觉地变得生硬。 “Cut！阿川，你是要亲吻心爱的女子，不是要掐死她！” 片场响起几声的轻笑。这个镜头在外景，不用清场。 刘德花等人站在稍远处看热闹。 梁朝韦小声对几人说道：“看来林老板也有不擅长的事啊。” 黄日骅笑道：“要不要打个赌，看他们要拍几条才能过？”众人都没有注意到，汤正业的脸色正在变黑。 第三次拍摄前，翁美铃主动走到林川身边，低声道：“林生，别紧张，就当是普通的工作。” 林川点点头，场记打板开始。 镜头里，连晋（林川）微微发抖地捧起乌廷芳（翁美铃）的脸，这一次两人都没再躲闪。 翁美铃先闭上眼睛，睫毛轻颤。林川低头，唇瓣轻轻贴上。按照要求，他青涩、试探，稍微带着少年人藏不住的热烈。 王天霖盯着监视器，嘴角终于上扬，低声喊：“好，保持，别停！” 剧本要求保持十数秒，先是脖颈交换，再由浅入深，表现出初哥的探索与索求。 慢慢地，两人从蜻蜓点水，变成稍微有些情不自禁的深吻。 “Cut！”王天霖一拍大腿，“一条过！换场，场记清场。” 刘德花朝梁朝韦伸手：“给钱给钱，我赌三条过，你赌五条，我赢了！” 汤正业把手里的水瓶捏得“咔啦”响，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苗乔伟拍拍他肩：“阿业，演戏而已，别往心里去。” 汤正业勉强挤出笑脸，转身往化妆间走去。看到四下无人，他低声咒骂：“演戏？我看他是想假戏真做！” 第三十章，吻戏杀青 第二段吻戏，王天霖要二人表现出热恋中的情动。 在第一场的磨合下，两人已经有所准备。第一次拍摄被“卡”后，二人索性放开。 十分钟后。 这个镜头顺利拍摄完成。只是两人手心的细汗，和绯红的脸庞。无一不显示出刚才的戏份，有多‘激烈’。 最后是一场“未遂”戏份，现场只剩下王天霖和两名必要工作人员，气氛更是严肃了许多。 王天霖坐在监视器后，沉声给林川和翁美铃讲戏：“川仔，阿翁，这场戏是关键转折。连晋此刻内心极其复杂，他奉赵穆之令行事，要毁了乌廷芳的清白来打击项少龙，但他对乌廷芳实则情愫已深，更重要的是，他刚得知项少龙的身份居然也是现代人，心神有些激荡。” “阿翁，你这里不只是恐惧和反抗，更要有一种绝望的悲愤，你爱过的男人竟然如此不堪，你的话语要带着刺穿他的力量。” 林川和翁美铃都点了点头。这一镜虽然稍微有些复杂，但两人相信都能应对。 一切准备妥当，王天霖示意场记打板。 “A！” 昏暗的室内，连晋（林川）将乌廷芳（翁美铃）强行推倒在床榻上。眼神却闪烁着难以言喻的混乱。 他刚通过言语试探，听出了项少龙也来自现代，还未及仔细思量，又被乌廷芳的变心刺激，他一时激愤之下，产生了异样的念头。 他想要不管不顾，先占有乌廷芳，然后再对她慢慢解释。 乌廷芳在他身下奋力挣扎，眼中满是惊恐和泪水。她被连晋叫来，也有和连晋说清楚的意愿。 “连晋！你放开我。”翁美铃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中含着恐惧和不能置信。 林川俯身，压制着她的反抗，他的脸上表情硬冷，但颤动的喉结，显示着内心的纠结。 “廷芳……别怪我。”林川的声音低哑，他的情绪有些失控。 “是赵穆让你来的？对不对！”翁美铃语气中透着绝望，她不再挣扎，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林川。 “连晋，我真是看错了你！为了权势，你被赵穆像狗一样驱使！已经没有了人性！”乌廷芳开口骂道。 她的话，却像鞭子一样，抽在连晋心上。 剧本设定中，连晋是香江特别任务连队员。和项少龙来自同一时代。 初到战国的兴奋过后，他本准备尽快完成博士的任务，然后返回现代。但正好赶上赵秦交战，他被百姓流离失所震惊，圣母心发作。 于是，他藏起了返回现代的定位圆盘，想要阻止即将到来的六国大战。他先是加入乌家堡，又和‘巨鹿侯’赵穆‘勾搭’。就是想要获取嬴政的信息，提前扼杀这个关键人物。 他这次来，本是想和乌廷芳坦诚自己假意投靠赵穆，然后再杀了项少龙这个外人，却不料先是发现项少龙同为现代人，跟着又发现乌廷芳已经变心。 此刻，他已经被这两个消息，刺激得有些暴怒。 “闭嘴！”连晋低吼，伸手去扯她的衣襟。才触碰到乌廷芳的衣襟，她又开始了剧烈的‘挣扎’，撕扯间。 “嗤啦。”一声， 翁美铃的衣襟顺着道具组剪裁好的碎口，被林川一把‘撕下’。 她修长的脖襟，和雪白的香肩，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林川俯下身子，在她脖颈处假意‘索取’。虽然是借位拍摄，但因为要保证整段镜头，林川不敢太假，还是会触碰到她的身体。 翁美铃忍着脖颈处的异样感，她眼中泪水滑落，声音却平静下来。 “你就算得到了我的身子，也得不到我的心。连晋，你已经不是教我武功的那个大哥哥了，在我心里，你永远也比不上项少龙。” 林川的动作骤然停顿。 镜头推近他的面部。他眼中除了怒火，更有一种深可见骨的疲惫，和……悲哀。 他起身看着乌廷芳，双眼中的风暴逐渐平息。沉默了几秒，他猛地直起身，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一样，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背对着她。 “……滚。”一声怒吼刻意传出，他要让外间，赵穆派来监视的人也能听到。 乌廷芳愣了一瞬，挣扎着爬起来，拉上衣襟遮住身体，双眼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趁我改变主意之前，马上滚！”连晋的声音再次提高，他已经有了具体的想法。 乌廷芳听到连晋的话，不再犹豫。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Cut！！！” 王天霖的声音带着激动，“就是这个感觉！川仔，阿翁，情绪非常到位！收工！” 戏一结束，林川缓缓转过身。他长长吁出一口气，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流下。这场戏耗费的心力，比拍摄打戏更甚。 翁美铃在一旁拿过纸巾，擦拭着脸上的泪痕，还有脖颈处的……。 她胸口仍在微微起伏，显然还未完全出戏。转头看向林川，眼神里也带着一丝探究。 林川也正好看过来，两人目光接触，都有些不自然地移开。 “辛苦了，翁姐。刚才……还请见谅。”林川率先打破沉默。 “林生不用介意，都是为了拍戏……”翁美铃轻声回应，刚才拍摄时，她能够感受到林川的克制，内心对他的好感大升。 工作人员陆续进来收拾场地，嘈杂声渐起，两人尴尬的氛围逐渐平复。 监视器前，王天霖正看着刚才回放。 “不错，川仔，你小子演技见涨啊！”王天霖满意地拍拍他肩膀，“回去好好休息，明天还有和发仔的对手戏。” 林川点点头，这几天都是一些文戏镜头，正好磨炼自己的演技。他换好衣服后，和众人道别。 他直接回到公司。 余静给他打了几个传呼，让他收工后来公司，有几件事需要他拿主意。 第一件，陈惠明已经和向家谈过了，向家果然是冲着川蓝而，且态度非常强硬。 第二件，《青蛙王子》分账已到，公司账面上又变成六百多万。余静询问是否增加股市投入。 林川回忆着着向家有关的一切。 这是一个少见的、既高调行事，又能洗干净上岸的社团。 稍顷，他让余静联系陈惠明。 “帮我联系明哥，我想知道向家的具体要求，另外，公司账上的钱先不动，等明哥答复了再说。” 林川眼中闪过精光，向家势力是大，但也不是一手遮天。他想问下陈惠明的看法，如果自己想要硬撑，能否撑住。 当然，真到那一步，他也会提前处理一些麻烦，比如——苏珑。 第三十一章，又见富豪 陈惠明匆匆赶来，也带来了向家的真正的意图。 此时的向家，虽然还未成立永胜公司，但早已注意到电影市场的繁荣。 他们这两年已经威逼利诱了多家小型影视公司，给出要么让他们入股，要么帮他们拍摄风月片，并且发行的选择。 有几家公司老板头铁，报了警。不过并没有什么用处，遭到了他们更狠裂的报复’，最后直接关门。 陈惠明分析，他们这次可能不是为钱，而是盯上了川蓝能在邵氏发行影片机会。 林川沉思良久，“明哥，我不想和向家有过多牵涉，也不想去拍摄风月片，您这边有没什么办法？” 陈惠明沉吟片刻，他虽然欣赏林川的骨气和身手，但也知道新安义向家的难缠。 从辈分上来说，自己和新安义话事人向化炎是同辈。但从实力上来说，向家可以直接调动整个新安义的人手，而自己只有尖沙咀的一众兄弟。 “阿川，这件事，我可以撑你。”陈惠明最终开口，“但……我也只能保证明面上，不会有人对你的片场下手，私底下向家有什么动作，我挡不住。” 他抬眼看向林川：“还有，真要硬碰硬，我要拉上其它几个字堆，还要调动人手。这些都要开销，你可愿意？” 林川毫不犹豫地点头，“明哥，这件事拜托您了，我不想被人掐着脖子做事。钱的事我来解决。” “好！我和向家再沟通一次。如果能解决，那最好不过，如果不行……那就按照江湖规矩。”陈惠明也憋着一口气。 他让阿强给川蓝各片场增加了看场人手，自己则去见十五K的二路元帅——陈清画。 十五K收了川蓝的费用，在这件事上，他们必须有所表示。否则，其它缴费的公司和场子一看。真出事了十五K罩不住啊。 至于正面硬杠，陈惠明反到不怕。先不说十五K必须出手撑他，就是此时的O记，也不会允许大规模的械斗发生。 1956年，香江“双十”事件以后，由于该事件，帮会参与人员和介入因素太大，港府直接成立了O记。(有组织罪案和三合会调查科)并且定下了规矩。 社团之间的纠纷，有着严格的人数限制。其中一条最明显的分界线，就是200人。 一旦超过，O记不管任何原因，不仅事件的当事人跑不了，背后整个社团，都会被警方无情的打击。(俗称扫场子) 实际上，《古惑仔》电影里的帮会大战和聚集场面，在60年代后，整个香江都没出现过。 只有一两次，两个帮会打出了真火，不断摇人。时间结束后，地区的扛把子被判了十三年，而他们所属的社团，被警方扫场一个多月，损失惨重。 在此以后，所有的帮会都不会去碰红线，也因此进入了大规模‘暗花’时代。 比起大规模械斗，暗花才是防不胜防的危险来源。 余静在林川的吩咐下，加快了招募退伍G4的谈判。以5000港币每月的价格，招募了五名，带队的队长更是让林川惊喜——有枪牌。 (通过挂牌武装押运公司，船运和货运，可以少部分搞出来，香江富豪们在遇到危险时，都会选择。) 他的月薪开到了1.5万港币，虽然只是‘点三八’和训练弹，林川依然感到了安心。 安保公司的申请也已经递了上去，在走审批流程，余静负责这一切。 林川则集中精力，计划用三天时间拍摄《僵尸先生》的所有戏份。这几场戏后，他的角色就会杀青。主要是和关之凌饰演的女鬼，还有九叔九婶，有一些联动。 邵氏摄影棚里，刘官伟正在给林川和关之凌讲戏，二人的脸色都有些红。没错，他俩也有吻戏，刘官伟还特意安排了‘唇舌交缠’的细节。 林川给他提前看了下部电影——《九龙行》的剧本，他再一次被林川‘折服’，在给林川安排对手戏的演员时，他是真的很用心。 荒郊野岭，孤坟寂寂。秋生（林川）骑着单车赶路。车架上，挂着师父让他买的糯米。 路过坟地时，不知什么原因，他似乎被什么吸引。不自觉间，慢慢走向一座孤坟。 那座孤坟，半截石碑被树藤缠绕，另外半截上，嵌着一张瓷像。 秋生看着瓷像，蓦地怔住。 镜头一转，瓷像中女子嘴角含笑，媚态可掬，双眼带着诱人的风情，仿佛正在看向自己——正是关之凌饰演的女鬼。 碑上还刻着她的名字和生卒日期： 董小玉，咸通年间，卒二十。 “可惜了，还这么年轻。” 林川‘鬼使神差’地给她上了三炷香，还顺手拂去碑前的树藤，镜头中，关之凌的瓷像更加清晰。 稍后的镜头中，林川踩着单车赶路，女鬼关之凌则被他吸引，在威亚的帮助下，翘然而至。‘站’在他单车后架上，林川做出没有察觉的表情。 “卡。” 刘官伟满意地结束这个镜头，老板的演技见涨，他拍摄得也很顺手。 22岁的关之凌颜值正值巅峰。只见她肤若凝脂，五官精致，一双水灵灵的大眼，清澈明亮。既有少女的灵动，又带几分成熟韵味。 林川看向她的背影时，她也刚好转头。这一回眸，连见惯美人的林川，都不由得恍惚了一瞬。 他们之前在《青蛙王子》的杀青宴上见过，彼时没有过多交流。 但接下来的戏份，他们就要直接扮演一些亲密戏份。很‘不幸’的是，秋生和女鬼，也有一个亲吻的镜头。(原片就有) 关之凌81年和亚视签约，拍摄了几部电视剧，82年一部《再见江湖》，让她小有名气，获得了香江第一美人的称呼。 不过她真正出名，是在八五年《夏日福星》里。(无删减版有惊喜) 片场中，关之凌也惊叹于林川的年轻帅气。上次拍摄《青蛙王子》时，她并不清楚川蓝底蕴。此时二次进组，她已经对林川的底细有所了解。 转场后，剧组来到了布置好的内宅，在这里，关之凌要和林川渡过“三个春宵”。香艳镜头当然是一带而过，但稳戏，刘官伟对时间和尺度，有着具体的要求。 “A！”清场后，刘官伟在监视器后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莫名的兴奋，希望林川能够满意。 接下来的镜头，是女鬼引诱秋生。 九婶见林川眉心发黑，又听他说要外出。悄悄跟着他，来到了女鬼的宅院。 ‘一人一鬼’相见后，按照‘惯例’，展开了‘搏斗’。 只见关之凌饰演的女鬼，眼波流转，媚意入骨，轻轻向着林川依偎过来，吐气如兰。林川则要演出秋生那种被迷惑后的痴迷，与情不自禁。 两人肢体接触，耳鬓厮磨。关之凌的魅力实在惊人。林川集中精神，心中默念大悲咒，深怕一个不慎出糗。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的气息，镜头到了女鬼迷惑秋生，要直接上嘴时。 关之凌居然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吻了上来。林川瞬间抓紧床单！ 镜头推近，烛影摇红。 她含住他的下唇，带着女鬼索命般的幽怨，舌尖轻巧一挑。 林川脑中“嗡”地炸开。 画面里，两人唇齿交叠，银丝欲断未断，关之凌眼尾湿红，正在逆推林川。 “好！Cut！”刘官伟满意地喊停，“这条过了！准备下一场，苑琼旦准备！” 林川和关之凌迅速分开。 先林川一步恢复的关之凌，对着她嫣然一笑，转身去了化妆间。林川有些懵逼地摇摇头。 随后拍摄的，是苑琼旦饰演的九婶率先发现秋生被女鬼缠身，出手相助却不敌，慌忙去找九叔的戏份。 苑琼旦将那种热心又胆小的形象，演绎得活灵活现。 和《尸家重地》里的阿琼不同。这部戏设置为她道行不够，却总是为两个徒弟强行出头。为紧张的剧情，增添了不少喜剧色彩。 没等林川收工，余静来到片场寻他。 “老板，王德晖先生知道了安保公司的事，他约你晚上去云来茶楼谈谈。” 第三十一章，云来茶楼 云来茶楼坐落在油麻地旧街，是一间承载港人记忆的百年字号。主要售卖一些粤式点心和茶水。它在港人心中，有着不同寻常地位。 1991年，吴雨森拍摄《辣手神探》间隙，听说了这间茶楼要拆除。他扔下剧组的正常拍摄，特意在原片中，加上了开场那段，看似和剧情完全不搭的戏份。 不料，这段戏，却成了港片的又一个经典。 王德晖早已在二楼包厢等候。见林川和管家进来，他笑着起身：“阿川，后生可畏啊！你现在可是大忙人，难得约到你。” 两人寒暄几句后，王德晖直接切入正题：“听说你要开安保公司？还招募了几个G4退役的好手？不知道，是不是你亲自来训练？” 绑架事件过去还不到一年，王德晖已经换了好几家安保公司。 在见识了林川的身手后，他对别家的安保实在是看不上。几次想要和林川旧事重提，但见到林川拍摄的几部电影都大爆，他只能压下这个想法。 正好手下汇报林川要开安保公司，他连忙想着来参一手。 林川来时，对王德晖的用意也有所揣摩。“王生消息灵通。是有这个打算，主要是为了公司和片场的安全。” 王德晖亲自给林川斟了杯普洱，“阿川，我不跟你绕弯子。原本我想着请你帮我打理安保这块，但是……你现在干得也风生水起，我想以后也可能没有机会。” 他顿了顿，“不过，阿川，光靠几个退役G4和古惑仔，撑不起一个安保公司。我这边倒是在内地有路子，可以招募一些……” 说到这，他停住了话语，看着林川。有这事可以做，但不能说出来。 林川立刻明白了王德晖的意图：“王生的意思是……” “合作。”王德晖直截了当，“我们共同出资，内地人员我来搞定。你负责培训和管理。不过我今后的安保，就由这家公司负责！人员必须是你亲自培训过的。” 王德晖这个提议，对林川确实很有吸引力。相比于香江只能招募退役英军和退役G4，林川对内地军人的信任感更多。再加上通过王德晖，很多官方手续都会顺畅很多。 “王生，合作可以，但我有个条件。”林川正色道，“我要家世清白的内地老手，而且，人数可能会很多。第一批……先来五十个。” 王德晖哈哈大笑：“只要给我时间，五百个都行。那就这么说定了，具体细节我让律师和你助理来谈。” 从茶楼出来，林川心情轻松了不少。王德晖虽然吝啬，但事关他的安危，相信他会尽力。公司成立了再去应对向家的逼迫，自己也更有底气。 就在这时，CAll机响起，看代码，是陈惠明打来的。 林川找地方回了电话。 “阿川，谈完了，没有进展。向家那边想见见你，时间定在明晚八点，福临门。” 林川眼神一凝。该来的终究要来，这场鸿门宴，他必须要去。 “明哥，麻烦你了。明晚八点，福临门见。” 回到公司，林川立即召集余静，还有刚刚招募的几个退役G4，对次日的见面，做出了具体的安排。 …… 次日晚上七点五十分，林川带着G4队长周志强，还有另一名保镖，三人准时踏入福临门酒楼。 陈惠明已经在包厢外等候，见到林川，他上前提醒：“阿川，今天来的是向家老十向化强，还有老十三向化胜。你要小心应对。” 林川心头一凛，这两个名字，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他都多次听说。他点了点头，推开了包厢的木门。 主位上坐着的，是面带微笑的向化胜，他身旁那个面色沉静的中年男人，正是向化强。两人身后，站着几名面无表情的壮汉。 “明哥，川仔，来了，坐。”向化胜笑着招呼，语气热情而熟络。向家影视业务主要由他负责，向化强配合他。 寒暄、上菜、敬酒，一套流程在看似和谐的氛围中走过。酒过三巡，向化胜终于切入正题。 “川仔，年轻人有本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川蓝现在势头这么猛，我们新安义也想沾沾光。这样，我们出资五百万，占股百分之五十，我也保证，再没人敢去川蓝捣乱，如何？”向化胜晃着酒杯，笑眯眯地说。 林川放下筷子，淡然一笑：“胜哥，强哥，多谢两位大佬看得起。不过川蓝是个小公司，我还想再发展一下。” 包厢内的温度仿佛瞬间降了几度。向化胜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没说话的向化强。 向化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不入股，也可以合作。每年帮我们拍五部……男人爱看的片子。导演用你们川蓝的人。片子要在邵氏院线发行，这点面子，不知道川仔你肯不肯给？”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要求川蓝提供导演和邵氏档期，还没说资金和演员的问题。 林川心里一叹，知道这才是他们真正目的，自己只能试着再做一搏。 他缓缓开口：“强哥，胜哥，实在对不住。我看不如这样，小弟拿出一百万……” “砰！”向化胜将酒杯不轻不重地顿在桌上，打断林川的话。脸上的笑容也彻底消失。“川仔，那就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了？” 周志强手放在了腰间的位置。林川身后那名保镖也绷紧了神经。向家身后的几名马仔，同样眼神不善地盯了过来。 陈惠明也来了火气，他本来就和苏珑正在打口水仗，又和陈清画谈妥，真要大战，他也不惧。不过，他还是先试着圆场。 “阿胜，阿强，年轻人想自己做事业，心气高很正常。他拿出一百万，我看这也不少……” 向化强抬手，制止了陈惠明的话。他的目光落在林川脸上，看了足足有十秒钟，才缓缓道：“年轻人，有魄力是好事。不过香江这地方，水很深，船太独，容易翻。”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对着陈惠明说道：“明哥，这件事你确定十五K要插手？” 陈惠明看向林川，得到了他肯定的点头答复。向化强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阿强，阿胜，川蓝在十五K交数，阿川又是我兄弟，别人我不敢说，他！我保定了！” “好！”向化强看了陈惠明一眼，又看了眼手还在腰间的周志强。“阿胜，今天就到这里，我们走。” 向化胜冷冷地扫了林川一眼，冷哼一声，跟着向化强起身离去。 林川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目光闪烁。 第三十二章，智勇破解 风暴，正在酝酿。 在王德晖的运作下，两天后，川蓝安保公司审批流程迅速通过。 陈惠明也亲自挑选了六十名小弟，送到了川蓝在新界，新租的训练场。 这些年轻人与寻常古惑仔不同，他们大都家境清贫，眼神中很少有嚣张之色，更多的是对出路的渴望，和一丝，因为生活压力而带来成熟。 这些都是拳馆里最老实的孩子，也是陈惠明的‘心腹大患’——他们中，‘收数’变成慰问的比例，很高。 “阿川，这些兄弟我就交给你了，给他们一条正路！” 得到了林川的保证，陈惠明几乎是‘落荒而逃’。 别看他是尖沙咀最大的一杆旗，其实他每月的油水，也只有40来万。这些收入还要养活一众跟着他的兄弟。 这六十人，几乎成了他的负担。 不去管，他怕寒了人心。管的话，光是饭钱，每月就要几万港币。 余静在四个G4的保护下，逐一核实了这些人家庭情况，全部符合要求。她当场对这些孩子做出承诺：培训期间薪水500港币，管吃住。 考核通过后，每人2000港币基本薪水，出任务的奖金另算。依然会管吃住。 一年一百多万的支出，让川蓝有了对上小社团的底气，也彻底平复了这些年轻人的后顾之忧。 周志强和其他三名退役G4，开始对这些有打拳底子的年轻人，以要员保护的要求开始训练。 林川偶尔会出现在场边，他不打算插手这些人的训练。他的目标，是王德晖通过内地关系雇佣的五十个老兵，走的是华懋建筑搬运工批文。 看着提前发来的名单，其中有27人，出乎了林川的预料——眉山攻击连，第六武装侦查排(已除名)。 1983年，对猴子和毛熊的自卫反击战结束四年后。南边的猴子们，又在毛熊的支持下，开始了上蹿下跳，各种挑衅。 (所以说，关系好坏，全看自身实力。毛熊解体后，才知道和我们搞好关系。而历史上，欺负我们最狠的，就有毛熊。否则，外蒙古也不会……) 在中央一声令下，全国各地的精兵奔赴两山，驻扎在两山附近基地驻训，以应对可能会发生的局势升级。 而在几个月后，就又爆发了持续五年两山轮战。 九十年代港片里内地的悍匪，往往都以轮战下来的人为原型，比如《中南海保镖》的反派——王建军。 巧合的是，王德晖挖来的这个武装侦察排(已除名)，排长也叫王建军。他们是在执行训练任务时，排内爆破班因为意外，发生了弹药早爆事件而退役。 虽然没伤人，但战时规定严格，加上人员确实超编。(七大军区轮着上，所以，为啥叫轮战？) 最终，武装侦查排长王建军主动背责，抗下了所有责任。连长虽然极力争取，但最终，全排还是被除名，并且强制退役。 这个年代的退役人员，回到原籍地后，一般会安排在厂矿单位的保卫科，待遇上和普通工人差不多，每月大概60-80元。 王德晖用了2000港币月薪，成功以建筑搬用工的身份，拿下了他们。 干一个月相当于二年的收入，不管是八四年，还是二五年。都没有人能拒绝。 (黑市啊，1:0.8，防杠。) 王建军又拉上连队里因其它原因退役的战友，50个名额轻松达成。 林川打算了解这些人后，选出一部分可靠的，他要亲自用后世的方法训练，作为川蓝最大的安全底蕴。 这些人的手续已经办理完成，林川让余静给他们提前付了首月工资，用以安家和做路费。他也不担心这区区十万港币，这年月，走了官方路线，就没人敢跑。 另一边，获悉了一切事情后。老谋深算的邵逸付，又替林川打出了另一张牌。 方逸花当然是主要原因。她才刚享受影视的利润。就入她刚进邵氏的那几年，邵氏垄断了全港电影。 在邵逸付的引荐下，一场低调而隆重的捐赠仪式，在香江警察总部举行。 林川一身得体西装，在众多媒体的闪光灯下，与当时警队的“一哥”，颜Sir，紧紧握手。(不是颜同啊) 余静代表“川蓝影业”与“川江安保”，向香江警方子女信托教育基金，捐赠了二百万港币。 并承诺，今后每年都会捐赠不少于一百万的金额。 而在记者提问环节，林川的声音更是响彻香江。 “香江的繁荣稳定，离不开每一位阿Sir和Madam的付出。尤其是刑事部，以及有组织罪案及三合会调查科的阿Sir们。他们身处最前线，承受着最大的压力和风险。” 顿了顿，他继续开口。“我希望能为这些阿Sir解决一点点后顾之忧，让他们的子女能安心读书。” 第二天，林川与警务处长握手的照片，登上了香江所有主流媒体的头版。 这一手，彻底给向家整不会了。 香江警队子女教育基金成立于1979年，捐赠的都是一些英资机构，而且最大的一笔私人捐赠，也只有五十万港币。 林川一次性捐款200万，还承诺每年都会捐赠，这确实震动了香江警界。在这之前，香江的富豪很少有这么豪爽的。 (事实如此，李兆基在1988年，也仅捐赠了30万) 这个基金不受警队繁琐的规矩限制，可以接受外界资金捐助。更重要的是，它援助的目标，是全港所有警队人员的子女教育。 再穷不能……是吧！ 众所周知的原因下，警队内部，尤其是O记，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林川的点名，让O记在申请子女基金时，比别的部门享有更多的优先权。 于是，一场针对新安义的‘整风’运动，小规模地开始了。 向家正准备对川蓝的几个片场下手，却被生生按下了暂停键。 向家别墅内，向化胜气地将报纸摔在桌上：“丢他老木！这个林川，不按规矩出牌！他这是拿钱买护身符！” 向化强面色阴沉，“现在我们动他公司，就是打整个警队的脸。” 他们确实没料到林川的反应如此激烈，他居然直接掀了桌子！把游戏升级到了他们最不擅长的层面。 既然直接动林川代价太大，向家的怒火，便准备全部倾泻向陈惠明。 十五K内部，最先反水的是被陈惠明打出尖沙咀的，“颠佬”。 他收到向家的“好处”和暗示，开始在各种场合向陈惠明发难，指责他“吃里扒外”，为了个外人得罪新安义。 陈惠明没有二话，直接带人打了过去。先不说二路元帅陈清画都下令必须挺川蓝。 更何况他还有林川按照规矩，“点灯”过来的三百万。当然，这其中的一百万，进了陈清画的腰包。 一夜之间，陈惠明凭借剩下的二百万，招兵买马。不仅稳住了新安义攻过来阵势，更一举追上了‘毅字堆’的话事人——‘胡须勇’。 一跃成为了当下十五K内，最大的四个地区话事人之一。 短短一周，攻守易形。 一个由资本、武力、白道关系与江湖势力交织而成的防护网，被林川构筑，而且已初具雏形。 新安义的话事人，向家的老大向化炎，听着手下对这件事的汇报。他笑了笑，在书房里，对两个弟弟笑了笑。 “有点意思，想让我们不能出手？呵呵，阿强，你安排几个越南帮，做得干净一点。” 第三十三章，拍摄意外 时间来到了一月中，向家暂时的蛰伏，让林川缓过了一口气。 他也做好了准备，包括苏珑在内的五个新安义杠把子，已经在他的名单上。只要向家敢动手，他就会第一时间反击。 拍摄的三部电影，只有《僵尸先生》因为开机晚了一周，进度稍慢。余下两部都快要杀青。 《智勇三宝》三位主角的喜剧反应，要比原版更好。原版是两个福星配合许冠纹一个大咖，现在换成三个福星并立，犀牛皮个二人，明显配合更为娴熟。(为冯淬汎默哀) 川蓝公司的账面上已经没有资金。林川不敢怠慢，他让余静盯着三个片场进度，自己也来到《绣春刀》剧组，今天要拍摄他的杀青戏份。 后续只剩下丁修、沈炼和赵敬忠的最后一战，那场戏要去大屿山，只有那里才能拍出草原的感觉。 原片中，丁修和丁显(靳一川)，都是戚家刀传人，随师傅丁白樱姓。而靳一川，正是顶替死去的锦衣卫，冒充身份混入其中的丁显。 两人之前就因师父偏爱靳一川结怨已久，丁修之所以多次“敲诈”纠缠师弟，实则是对其投靠朝廷的鄙夷，还有对师傅偏爱的嫉妒。 剧组已经拍摄到赵靖忠利用丁修贪财，胁迫他追杀靳一川灭口的剧情。 丁修表面妥协，暗中却想保护师弟。他先杀死被赵靖忠收买的张嫣之父，并伪装成“玷污”张嫣的假象，想以此激怒靳一川，逼他远离是非。 那句“得加钱”，早已拍摄完成。林川相信这句经典台词，也能成为这个年代香江的热点。 邵氏最大的3号摄影棚里，道具组正在检查着雪夜一战的最后布景。 这场镜头，林川和荻威都想一次过。这是因为用造雪的泡沫和雪花油——那味道……实在是一言难尽。 邵氏在82年拍摄射雕时，专门从小本子高价购买了一台喷雪机，使用的雪花油，味道有些冲。 楚源见林川和荻威套招结束，示意各演员就位，然后立刻让场记打板，开始拍摄——他也受不了这个味道。 “A！” 拍摄开始于搭建好的张家医馆内廷。 张曼语(饰张嫣)被丁修挟持在一旁，她身上，素布交领的长裙略显凌乱，正用惊喜的眼神，盯着刚走进来的靳一川。 丁修（荻威饰）将张嫣推向一旁，扛起那柄加长的苗刀，歪头看着靳一川。 他邪魅一笑。“师弟，你看上的这位姑娘，很润！” “丁修！！”刚进门的靳一川听到此话，双眼立刻通红。他发出一声怒吼。拔出双刀直接扑向丁修，状若疯魔。 心爱的女人父亲被杀，她也被师兄所辱。这让靳一川失去了冷静，他不再顾及身份被丁修泄露的威胁。 荻威扮演的丁修眼神一黯，但手中动作，却未慢分毫。加长苗刀连续挥出，精准地格挡开靳一川的每次攻击。 “铛！铛！铛！” “你就这点能耐？”丁修一边故作轻松地格挡，一边用言语继续刺激着他。“为了个女人，连命都不要了？师弟，你这锦衣卫当得，可真够窝囊！” “闭嘴！”靳一川刀势更急，他一个突刺，却被丁修侧身避开，苗刀刀背顺势拍在他后背上！ “噗！” 林川身子踉跄前扑。他及时咬破口中血袋，一口‘鲜血’，喷在道具组用风扇吹来的‘雪地’上。 “啧啧，你这肺痨鬼的身子，还能撑到几时？”丁修扛着刀，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忍，但很快，又被一缕冷漠覆盖。 “师父若看到你这副德行，不知会不会后悔当初最偏疼你？” 这句话，仿佛刺中了靳一川的痛处。他‘狂吼’着再次扑上。 这一次，靳一川用上了师傅独传的招数，手中双刀更显凌厉。 两人用林川设计的实战节奏，快速地交手数招。 丁修似乎陷入到回忆里。面对靳一川凶猛的攻势，他手中苗刀的回防，终究稍慢了一分。 靳一川抓住机会突进！左手刀终于突破了他的防御。 “嗤啦！”一刀。 林川的刀刃，‘划破’了丁修的臂膀，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丁修看了看伤口，又转头看向愣在原地的靳一川。 忽然，他笑了。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还有一丝……释然。 “呵呵……这几招，师父可没教过我。” 靳一川喘着粗气，看着师兄淌血的伤口。心中的怒火，与一丝疑惑反复交织。 就在这时！ 靳一川眼角的余光，瞥到了远处屋檐下闪现的火光与硝烟！他的瞳孔猛缩！ 他猛地向前一扑，狠狠地将丁修撞开！ “砰！”一声枪响。 两个潜伏的番子，手持火铳偷袭。射出的铅弹狠狠钻入了靳一川的后背，又在他的前胸炸开一团血花，喷溅在丁修惊愕的脸上，也染红了他们身下洁白的‘雪地’。 靳一川的身体软软地倒下。 丁修脸上伪装出来的冷漠，瞬间崩塌！只剩下无尽的痛苦与难以置信！ “显……一川！”他扑上去，接住靳一川瘫软的身体，声音颤抖。他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慌乱无措的神情。 “啊！！！”丁修抱着师弟的‘尸体’，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凄厉咆哮！ 他轻轻放下靳一川，缓缓站起身，目光投向火铳射来的方向。两个赵敬忠派来的番子，此时还在继续装填着弹药。 “一川！”张曼语哭喊着扑上来，不顾一切地将他抱在怀里，坐在冰冷的雪地上。 林川倒在她怀中，按照剧情，他此时已经是一具尸体。只要等待荻威‘干掉’番子，他就可以杀青。 然而，张曼语扑出来太急，她那身戏里的古装衣裙，内里只穿着抹胸。因为担心会穿帮，她居然保持着真空的状态！ 一抹惊心动魄的雪白！猝不及防地撞入了林川的视线！ 一股幽香，也同时冲破了雪花油的刺鼻，同时钻入了他的鼻端。 张曼语一边哭泣，一边搂着这个本该‘死去’的家伙摇晃。她察觉到了‘尸体’目光的落点。脸颊瞬间飞起一抹红霞，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慌乱。 但她随即想到了什么，反而身形一挺。不仅没有避开，还紧紧抱住林川的头颅，向着自己怀中靠去。手也无意识地收紧。 林川已经是一具“尸体”，他自然不能躲避。感受着脸上一下一下传来的柔软，他瞬间觉得自己鼻腔里，有些温热。 他只得在心里快速默念。“我是尸体，我是尸体……” “噗……” 终究是鼻子承受了一切。 在荻威‘手刃’了两名番子后，导演楚源连忙喊‘卡’。 “Cut！完美！几位情绪都很到位！嗯？道具，阿川鼻子里也有血包？”楚源喊了结束，随即看着林川愕然。 荻威第一个冲了过来，一脸惊疑不定。他先看了林川脸上的两行鼻血，又看看自己的苗刀，喃喃道：“阿川？你…我没打到你鼻子啊？” 张曼语脸上的红晕“腾”地一下更深了，脸上几乎要滴出血来，她心脏狂跳，不知所措。 最关键的，是她忘了松开林川。 林川躺在张曼语怀里，看着荻威一脸懵逼和张曼语羞愤欲死的表情，他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只能无奈地闭上眼睛装死，任由工作人员手忙脚乱地上前。 第三十四章，新年将至 张曼语比林川想象的更坚韧。 当天的羞涩过后，她一改往日的腼腆，开始了主动出击，仿佛变了一个人。 林川被她追得有些‘鸡飞狗跳’，只能躲在《寻秦记》剧组。好在秋生和靳一川戏份都已杀青，连晋的戏份也过半。 他开始为连晋转场咸阳，冒充嫪毐做准备。 演员确实是个让人羡慕的职业。如果说项少龙是《寻秦记》第一渣男，那么连晋，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二。 剧组拍摄了他和邵莹莹饰演的赵雅戏份。这个老牌艳星，又让林川在《寻秦记》剧组，也差点社死。 连晋和赵雅，在剧中是纯粹的身体关系。一个是为了情报和应付赵穆。 另一个……额，可能纯粹是为了体验生活吧。 虽然是借位拍摄，但因为她规模实在是……惊人。几段亲密戏份拍摄结束，林川弯着腰离去的窘迫，成为了剧组私下的一则笑谈。 时间飞逝，转眼便到了一月底。 《绣春刀》和《智勇三宝》早已杀青。高智森和楚源正在紧张地做着后期，争取让片子2月中就能上映。 《僵尸先生》的进度稍慢，但也差得不多。刘官伟表示最晚三月中，他会准时拿出成片。 余静开始筹备几部片子发行和上映事项。2月中至4月，川蓝几乎没有对手。 春节档上，《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和李连洁的《少林小子》，开始了正面厮杀。 《少林小子》虽然也挂着邵氏出品的片头，但这部电影也和邵氏无关，是长城和新联等左派公司联合拍摄，在邵氏发行上映的影片。 林川打算蹭个春节尾档，扛着那两部片子的后期硬上。 《绣春刀》率先定在了2月15号上映。 公司账面的六百多万全部用光，以至于影片的发行的费用，他只能让余静从股市回撤。 恒指的强劲超出了林川的预计，83年11月底至84年1月底，地产股平均涨幅17％，余静配资后的1800万，除去孖展利息，赚了近300万。 “老板，利润已经全部套现，除去利息，到手245万，本金继续持仓。”余静将一份报表放在林川面前，“除了支付《绣春刀》和《智勇三宝》的发行，剩下的，足够维持公司的日常。” 林川看着余静，内心一阵庆幸。要不是她，自己这个春节一定过得焦头烂额。 “静姐，辛苦了。麻烦你再安排给大家发个新年‘利是’。辛苦了大半年，大家都需要休息和陪伴家人。” 余静对着林川摇摇头。“老板，这些事我会安排，剧组的费用都在专用账户上，大家的薪水都按时结算过了，我这边会把安保公司的薪水结算，至于利是，节后开工再派。” 余静对林川的态度早已恢复了正常，他告诉林川，香江没有派发节前利是的习惯，不如节后开工再发。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林川认可了余静的安排，让她准备了一份厚重的礼物，亲自前往邵逸付宅邸拜访这位老人。向家的事，警务处长就是他出面邀请。 邵逸付的精神看起来不错，方逸花更是显得容光焕发。看来今年无线的广告利润，和之前几部片子的分成，让他们也很满意。 “川仔，有心了。” 寒暄过后，邵逸付放下眼镜，感慨道，“邵氏这些年，原本很难和嘉禾还有新艺城竞争了。今年能有三部前十的片子，我很开心。” 《尸家重地》年度第三，《开心鬼》年度第八，《富贵逼人》年度第六。 “六叔过奖了，都是剧组众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林川谦逊回答，“也全靠六叔支持，向家……” 邵逸付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他沉吟片刻，忽然道：“马上过年了，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林川自然应允。方逸花没有询问六叔，直接安排了车子。看来之前他们就商量过。 车子驶向了不远处另一家豪宅。依然属于邵氏，是邵逸付三兄的府邸。 主卧的床上躺着一位面容清瘦，双目紧闭的老人。正是邵氏兄弟公司的创始人之一，邵逸府的三哥——邵仁梅。 邵逸付走到床边坐下，方逸花默默地拿起佣人递过来的温热毛巾，轻柔地替邵仁梅擦拭脸颊和手臂。动作熟练自然，显然经常做这件事。 林川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等方逸花做完这一切，邵逸府摆手示意众人离开，只留下了林川。 “川仔，邵氏的名头，曾经响彻整个东南亚。”邵逸府的声音带有些沙哑，“但很少有人记得，我们兄弟当初是怎么起步的。” 他像是在对林川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陷入了漫长的回忆。 “我和几位兄长，从上海出来后。最早是推着流动车在南洋的乡间，还有橡胶园里放露天电影的。那真是……。”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那个时候机器老旧，经常出故障，下雨天就更麻烦。还要提防着当地的‘蛇虫鼠蚁’……” “后来一点点攒钱，开了第一家戏院，然后是一家又一家……再后来，我们终于制霸了整个南洋影业市场。我和三哥回到香江，建立了这片影城。” 邵逸付的语气很平静，林川从中听出那段岁月的艰辛与辉煌。他是第一次见邵仁梅，不清楚邵逸付的用意，但对着这个已经是植物人的老人，心中生出敬意。 “三哥他……最擅长经营，南洋的基业，大半都是他打下来的。”邵逸付叹了口气，轻轻握住了三哥枯瘦的手，“可现在，大哥和二哥已经走了，他就只能躺在这里。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们争了一辈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不断地回忆着往年的旧事，像是对着林川，但更像是对着邵仁梅诉说。 林川看着这位叱咤香江影坛数十年的老人，他此时虽然拥有巨额的资产，但除了这位三兄，就只剩下方逸花一个亲人。 良久。 邵逸付似乎从感伤中恢复了过来，他拍了拍林川的肩膀：“川仔，看到你，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你很有想法，只要你能带着邵氏继续走下去，什么事，将来都可以谈！” 林川有些惊讶，他不清楚邵逸付是触景生情，还是真的想通了。 “六叔，您今天也累了，不如早点回去休息。您放心，今年我就会让香江院线，重新回到三大争锋的局面。” 邵逸付满意地点点头，佣人和邵仁梅的家属来替换他俩，几人告辞离开。 春节将至，林川在余静的安排下，带着洋酒和参茸，逐一拜访了自己结交的各位导演人脉。 到了洪金豹这里，寒暄过后，洪金豹提出想请他饰演一个角色，《快餐车》里新增角色，去世伯爵留给和女儿索菲亚的保镖——林星泉。 第三十五章，影子护卫 《快餐车》这部电影，讲述了卢伯斯伯爵一生无子，只有一个私生女儿索菲亚。 伯爵去世时，委托管家找到苏菲亚和歌莉娅母女，让她们继承自己的财产。以免落在他弟弟蒙代尔的手上。 管家先找到洪金豹饰演的新手私家侦探毛比，洪金豹又求助了程龙和元镖。 他们是两个在巴塞罗那开流动餐车的华人青年。以此为主线，发生了一系列的剧情。 这部片子最大的看点，就是程龙和自由搏击世界中量级冠军，有着63胜0败成绩，且其中57场KO对手的宾尼·尤奎德兹一战。(中等体量) 这段对战镜头，后来被誉为影史最精彩的十大打斗场面”之一。 原片中，伯爵弟弟蒙代尔阴险毒辣，手下更是高手如云。 但是作为他的哥哥，卢伯斯伯爵开场就直接嗝屁，年老的管家又懦弱无能，完全不像一个能在弟弟手中活这么多年的角色。 洪金豹稍微更改了这个设定。 新增的角色林星泉，就是在一定程度上补充伯爵人设而生。 设定为自从苏菲亚出世，伯爵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深知弟弟为人，一方面隐藏这个消息，另一方面，他收养了三个和苏菲亚年龄相仿的孤儿，把他们作为自己将来万一无后，就让这三人去辅佐索菲亚的暗旗。 林川饰演的林星泉，就是三人中负责武力的影子护卫，负责索菲亚的人身安全。另外两人分别负责管家和商业层面。 故事依然从伯爵身死开始，他的遗嘱开始生效，而影子护卫林川，从小被送往苏格兰场培训，一度加入特种空勤团SAS。 他收到遗嘱后，立马动身前往巴塞罗那。找到、并且在暗中保护着精神病院的歌莉娅。 在程龙元镖一行来找歌莉娅时，因为误会，三人发生大战。 为了避免他抢戏，设定他为了保护索菲亚受到了枪伤，不参与最终一战。 这个角色出场时间不多，只有两个长镜头。 第一场，他在精神病院伪装成工作人员，暗中保护歌莉娅母女，遇到程龙和元镖，三人一场混战。 第二场，他潜入古堡，在蒙代尔开枪射杀索菲亚时，他勇敢的上前挡枪，导致身受重伤，从而激发了最终一战。 戏份不多，但需要林川远赴西班牙卡多纳城堡拍摄。计划拍摄五天，片酬给他五万。(配角) 林川思忖再三，虽然和嘉禾、新艺城已势成水火。但和洪金豹关系一向良好，加上还能结识程龙、元镖两个大佬，他答应了下来。 两人商定年后2月5号动身，11号左右就能返回。 从洪金豹家出来，林川又逐个拜访了楚源、高智森、刘官伟、王天霖…… 一切安排妥当后，时间来到了林川重生后的第一个春节。 林川和蓝洁英，还有蓝母一起度过了年三十。蓝母亲手下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 一年时间不到，蓝母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眉心中依旧带着几许惆怅，但精气神和身体素质，明显有了很大提升。 她还给林川和蓝洁英每人一个红包，数额不多，却是这个女人大半月的薪水。 夜深人静的时候，林川看着熟睡的蓝洁英，脑海中，却不可抑制地想起了前世的父母。 他是90年出生，距今还有六年。 而这个时代，两地联系非常麻烦。除了公务行为方便一点，民间的交流必须要有回乡证。林川无法办理，他只能办理前身的回乡证。 当然，他也有一丝担忧，怕自己的行为会干涉到另一个自己的命运。但他的情绪，还是有些抑制不住。 “等到明年站稳脚跟，悄悄地回去看下，哪怕只能远远的看一眼……”带着对父母亲人的思念，他沉沉睡去。 大年初一的晚上，林川正陪着蓝洁英母女看电视，腰间的传呼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林川回电，是余静发来的信息。 “老板……不，林川，新年快乐。要不要出来喝一杯？”电话那头，余静的声音有些轻颤，周围的环境似乎有些嘈杂。 林川有些惊讶，他给余静提前了三天放假，还以为她早已回了英国。她说过母亲和外公在英国生活。 “静姐，你没有回去？你在哪？” “呵呵，公司初四就要接着拍《僵尸先生》，我怕来回路上耽误。这不是一个人无聊，想让你陪陪我。我在兰桂坊。”她的声音逐渐恢复了平稳。 自从上次的意外之吻后，余静原本想着忘记这一切。但和林川朝夕相处，她逐渐有些舍不得这个比自己小两岁的男孩。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为此留在了香江，但是经过了除夕之夜的孤寂，加上此刻的酒意上涌。她鼓起勇气，发出了邀请。 林川是真的有些犹豫，生怕读者说他非要后宫。但是重生的这个年代，有些事，真的无法避免。(不喜轻喷) 想到余静这个肱骨助手在香江孤苦伶仃，又一个人在酒吧喝酒，他打算去看看。琢磨着必要的时候，也可以邀请她来和蓝洁英母女一起过年。 和蓝洁英说过后，他穿上外套，赶往兰桂坊。 喧闹的酒吧里，余静独自坐在一旁，看样子已经喝了不少，她脸上带一丝着淡淡的红晕。出奇的是她身边几米范围，空无一人。 林川看着场中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古惑男女，他心中1有些疑惑。本地的帮会这么讲究吗？上次张曼语一行可不是这个待遇。 还未动步，老演员寸头男讪笑着迎了上来。(第二十章) “大佬，这位小姐刚才接电话，我听到您的名字，就在这里一直守着。” 林川见到寸头男，这才弄明白原因。 “有心了，如果今后想走正行，可以来我片场。”林川说着，顺手写下了自己的办公室的电话。 寸头男大喜，古惑仔也很爱看报纸‘学习’。上次事件后，他又在报纸上看到林川和警务处长的合照，这才知道了林川的名字和势力。 他双手接过递来的纸条，一路引着林川来到余静身旁，然后立刻告辞。 余静见到林川，展颜一笑，拍了拍身旁的座位：“林川，还以为你要陪家人，不会来了。” “静姐相邀，怎么能不来。”林川在她身边坐下，点了一杯威士忌。 “有时候真的觉得很累，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满意！”余静晃着酒杯，眼神有些迷离，林川没听清，还以为她在说自己。 “静姐，过完年再找几个人帮你，一定不让你累着。” 余静笑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又叫了几轮酒，想要和林川划拳。林川看着兴致高昂的余静，只得陪着她喝。 不知过了多久，余静显然已经有些醉了。林川见状，便结账扶她离开。 “我送你回去。” 余静靠在他身上，任由他扶上车。 回到余静的公寓，林川先小心地把余静扶到沙发上，自己去给她倒水。回到家的余静似乎恢复了不少，起身向着卧室走去，嘴里嘟囔着。 “老板，你先坐一会，我去换件衣服。” 林川见她似乎恢复清醒，长吁了一口气。刚才还在担忧是否要留下照顾她。或者让蓝洁英来陪着她，现在看来似乎不用。 “好的静姐，你慢点，别碰着。” 林川看见卧室的灯没亮，小心地提醒，以为她要去换睡衣。自己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这个小屋。 几分钟后，他正想着余静是否已经换好衣服，待她没事，自己就该告辞。 卧室的门“咔哒”一声，轻轻打开。 林川下意识转头，嘴里刚要问“静姐你换好……”，话音却戛然而止，瞳孔猛地一缩。 卧室门口，余静亭亭玉立。 她身上只穿着一套精致的白色蕾丝内衣，修长的双腿套着黑色的丝袜。纤细的腰肢再配上1.70米的身高，越发衬得她身段玲珑有致。 她倚着门框，眼神迷离地看着林川。 “好看吗？” 林川只觉得喉咙发干，大脑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移开视线。听到余静问话，他又不由自主地又抬眼看去。 余静脸上红晕未退，再次开口。“眼熟吗？” 林川这才想起，她穿的，似乎就是上次自己无意中看到的那套。这该死的记忆力，几个月过去了，款式都依然记得那么清晰…… 他张张嘴，试图说些什么。“我……静姐……你……” 余静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模样，借着酒意，微微摇晃地向前迈了一步。 就是这一步，让林川如同惊弓之鸟，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连连后退，险些被茶几绊倒。 “静姐！你喝多了！早……早点休息！”话还没说完，他已经仓皇地转向门口，迅速打开门逃了出去。 “林川！你个胆小鬼！” 回应她的，是房门关上的声响， 第三十六章，激情对战 2月5号大年初三，林川和洪金豹登上了前往巴塞罗那的航班。 《快餐车》剧组早在一月初，就在西班牙开始了前期拍摄。 林川抵达这座充满高迪建筑奇观的城市时候，洪家班和程龙、元镖等人已经提前到达，先一步和宾尼开始了对战戏份的拍摄。 宾尼别看他个头不高，只有1.61米，但爆发力惊人。在世界中量级自由搏击比赛中，共获得了六块金腰带，更有着57场KO对手的成绩。 洪金豹曾经笑称，宾尼要是真打，能在一分钟内打死……三个主角。 剧组请他的代价，是1.5万美元。约等于两个林川。 林川是怀着忐忑之心登上飞机的。蓝洁英和余静一起送的他。看着面色如常的余静和蓝洁英笑语嫣嫣，他内心慌得一批。 直到飞机落地，他才稍稍平复。 “林星泉”戏份不到10分钟，但定位关键。 他的第一场戏，拍摄地是巴塞罗那“圣十字精神病院”，这家医院已经废弃。剧组用了很小的代价，租用了三天。 按照剧情发展，程龙元镖还有洪金豹，此时正和罗拉·芳娜饰演的苏菲亚，一起来到精神病院，他们想要带着歌莉娅去继承伯爵的遗产。 但他们的莽撞行为，被刚收到伯爵死讯，赶回来保护歌莉娅的林星泉，视为严重威胁。 “A!” 圣十字精神病院的花园里，歌莉娅正和元镖剧中的父亲聊天。 林星泉穿着清洁工的装扮，在一旁不紧不慢地打扫着卫生。他赶回来后找不到苏菲亚，只能潜藏在歌莉娅身边保护。 脚步声响起来，程龙、元镖和洪金豹护着苏菲亚匆匆赶来。 索菲亚看到母亲，奔跑着上前交谈。 突然，一道黑影急速逼近程龙三人，正是林川。他看到索菲亚神情激动地奔向歌莉娅，身后还‘追着’三名男性。本能地被他当成了‘威胁’。 “小心！”元镖几乎和他同步发出警告。话音刚落，林川已经近身。他用左手的扫把杆，猛地戳向程龙胸腹。 程龙反应极快，侧身避过林川的杀招”喝问道。 “你是什么人？” 林川不答，飞起一脚又踹向了一旁的元镖。他不求杀敌，只是要逼停三人。 元镖双臂竖起，挡下了他迅猛的一击。只是承受的力度很大，元镖嘴里闷哼一声，怒火也被点燃。与程龙交换一个眼神，两人立刻默契地左右夹攻上去。 三人瞬间战成一团。 “毛比！先带她们走！”程龙在格挡林川一记手刀的同时，朝洪金豹喊道。 洪金豹会意，立刻护着有些惊慌失措的苏菲亚和歌莉娅，从另一侧快速离开花园。 林川见状眼神一寒，想要摆脱程龙和元镖的纠缠去拦截。 但程龙和元镖岂是易与之辈？两人深知眼前这人危险，出手更是毫不留情，拳脚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下。 程龙的招式灵活刁钻，缠字诀运用得淋漓尽致，元镖刚猛迅疾，拳风呼啸。两人一柔一刚，配合默契，一时间，林川被死死缠住。 混战中，三人拳脚碰撞之声不绝于耳，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林川只能眼睁睁看着洪金豹带着歌莉娅母女，消失在花园的拐角。 转过头来，他更加迅猛地攻向程龙和元彪。就在三人激斗正酣，难分胜负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只见洪金豹去而复返，脸上多了几处淤青，嘴角还带着血丝，模样颇为狼狈，他气喘吁吁地大喊：“都别打了！歌莉娅母女被抓走了！” 程龙和元镖闻言，虚晃一招，后退拉开距离，但依然警惕地看着林川。 林川也暂时停手，眼神扫过洪金豹。 “怎么回事？她们呢？”程龙急问。 洪金豹指着外面：“刚出去就撞上蒙代尔的人！他们人多，还有枪！我……我没拦住，歌莉娅和苏菲亚被他们抓走了！” “卡。这条过了！” 副导演钱升伟连忙招呼工作人员上前。他在镜头里看得很清楚，程龙和元镖刚才都有些龇牙咧嘴。 程龙和元镖几乎同时甩着手臂倒吸凉气。程龙揉着刚才格挡林川手刀的小臂，那里已经红了一片，他苦笑着对走过来的林川说。 “哇！阿川，你手要不要这么重啊？骨头都快被你敲断了！” 元彪也活动着有些发麻的手臂，“那一脚的力量真是……你小子，我看和宾尼那个变态也差不多了！ 林川带着歉意连忙拱手：“龙哥，彪哥，对不住对不住！没收住力，没事吧？”他刚才确实沉浸在实战里，出手不自觉间就带上了力道。 洪金豹也凑了过来，“阿龙，阿镖，川仔上次可是连阿威都“KO”了，这身手，宾尼估计也得掂量掂量。” 林川连忙再次致歉。几人谈笑间说道，一定让林川和宾尼来上一场实战。林川有些意动，早就听说这架人形“喷气机”的大名，有机会交手他也求之不得。 稍后补拍了一些文戏，大意就是林川拒绝了成龙三人的邀请，要独自潜入营救苏菲亚。他的作用只是为了补全伯爵的人设，不能抢了主角的风头。 程龙一行还要补拍精神病院的戏份，和从香江赶来的吴耀汗、岑健勋拍摄一些搞笑戏份。 林川在副导演的带领下，来到卡多纳城堡。这座建于9世纪的古堡，是加泰罗尼亚最具代表性的中世纪城堡之一，程龙也就是从这次开始，开启了一系列的古堡‘大战’。 《龙兄虎弟》、《飞龙再生》、《十二生肖》、《燕尾服》……等等。二十年间，几乎将世界上著名的古堡都拍了个遍。 林川古堡的镜头不多，没有特别的动作镜头，就是武行们配合他完成一些被战术‘击杀’的动作。显示他出众的枪法。 最后他和蒙代尔，还有‘龙骑士’罗拉·芳娜，再拍摄林川挡枪的镜头，戏份就能杀青。 说到‘龙骑士’罗拉.芳娜，那也是香江人民的老朋友。 这位西班牙小姐出身的女演员，虽然被程龙在《快餐车》和《龙兄虎弟》里力捧，但还是敌不过百花齐放的一众香江女星。 很快，在新的‘龙骑士’出现后，她就泯然于香江。(回西班牙也没啥发展) 林川的镜头用了两天就全部杀青，但是他没有提前回港，因为程龙真的替他‘约战’了宾尼。 《快餐车》剧组刚拍完一场宾尼带着手下，把程龙一行逼到了下水道贫民窟的戏份。 这场戏刚一结束，一众武行就兴冲冲地开始布置场地，洪金豹也让副导演装了一盘空白胶片。 他见识过林川的身手，并不担心。想要拍下这场实战。 场中，宾尼·尤奎德兹正在做战前拉伸，他对林川也很好奇，听导演说这个年轻人曾经一个人打败了十几个混混。 但他从不拒绝任何实战请求。虽然拍电影会有另一种成就感，但是和自由搏击的爽感大不相同。 更何况，他拍这部片子时，在导演的要求下，他一直是束手束脚地拍摄。最后一组镜头更被打得鼻青脸肿。(真打) 他的片酬1.5万美元算下来，如果在后世，可能还不够医药费。但是这年头演员第一是真的敬业。 第二，宾尼的抗击打能力，远比他的攻击能力更强。 林川的战术热身动作很快，这引起了宾尼的注意。虽然他不是退役士兵，但长期的自由搏击生涯，让他可以很轻松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战意。 稍顷，两人站在空地中央，没有护具，也没有规则。两人相对而立，眼中都露出对这一战的渴望。 没有裁判挥手。林川率先动了。 他快速垫步前冲，一记近身低扫腿，试探性地踢向宾尼。宾尼用简捷的提膝格挡化解，同时还以一记直拳，直取林川面门。 感受拳风扑面而来，林川上身立即后仰，险险避开了这一拳。 但宾尼一旦发动，自由搏击的攻势连绵不绝，他左右直拳接连轰出，逼得林川连连后退。 躲闪之间，林川突然变向，一个侧闪避开了宾尼的组合拳，身体瞬间切入宾尼内侧。左手格开宾尼回防的右拳，右手一记摆拳，重重地击中他的肋部。 “唔！”宾尼闷哼一声，身体只是晃动了一下，却没后退。他也借着身体晃动之势，一记上勾拳，直冲林川下颚。 林川急忙后撤，但下巴还是被拳风擦过，传来一丝火辣辣的疼痛。 两人趁机拉开距离，调整呼吸。 “你的防守很扎实。”林川说道，嘴角却带着笑意。 “你切入时机也很准。学过实战？”宾尼揉了揉肋部，不愧是世界冠军，宾尼的攻击力和抗击打能力，都超过了林川的预期。 “学过一些，”林川回答了宾尼的问题，做了个邀请的手势。 宾尼点点头。 林川不再等待，他再次欺身而上，扑向这个重生以来遇到的最强对手，两人瞬间又战作一团。 再次交手，宾尼改变了先前的策略，他利用身形优势，不断用低扫腿攻击林川的下盘，虽然都是一触即收，但对常人来说，依然势大力沉。 林川的小腿连续被踢中多次，很快红肿起来。他没有在意，忍着疼痛寻找反击的机会。 就在宾尼又一次起腿的瞬间，林川突然前扑，硬生生用肩膀扛住了这一腿，同时一记勾拳，击中了宾尼支撑腿的大腿内侧。 宾尼猝不及防，支撑腿一软摔倒在地，但他立即就用寝技，锁住了林川继续攻击的手臂。 两人在地上翻滚缠斗，每一招都凶险万分。林川挣脱了他的束缚，一跃而起，宾尼也迅速跟着起身。两人脸上都已挂彩，同时喘着粗气。 一丝汗水混着血水，从两人额角滑落。 “停！”洪金豹见状连忙喊停，“再打下去真要受伤了！” 林川和宾尼相视一笑，同时放松了紧绷的肌肉。 “你很厉害，”宾尼主动伸出手，“特别是近身时的反应很快，我认为你可以来打自由搏击。” “你也是，”林川握住他的手，“你是我遇到的最强对手。” 不远处，洪金豹对着副导演说道。 “把这段剪出来，放进欧美拷贝的片花。让那些欧洲佬知道，我们亚洲人也不是好欺负的。” 第三十七章，初见朱姬 2月11日，林川如期返回香江。 《绣春刀》还有四天就要上映，宣发工作在余静的安排下已经进行了一周。陈惠明的一部分小弟加入了地面传单行列。 无线作为影片联合出品方，在宣发成本最大的电视广告方面，给出了五折的优惠——一周15万。 即便如此，川蓝在报纸、户外等方面，还是付出了80万的宣发费用。 无线电视城，《寻秦记》片场。 林川已经换上了嫪毐的服饰，化妆师正在为他做最后的定型。 今天要拍摄的，是连晋在赵国质子府，第一次见到秦王嬴政之母——赵雅之饰演的太后朱姬。 无线对这部剧的安排是50集，目前成片已经有三十集，计划在3月初首播，接档杜琪疯执导的电视剧——《玄武门之变》。 这部原本由王天霖执导的剧集，后来交给了原片的执行导演杜琪疯，没有选择萧生。 这是因为萧生此时正忙着原本年度收视第一的大剧，《天师执位》的拍摄准备。 “林生，雅之姐到了。”片场场记在化妆间外轻声提醒。 如今的林川，早已在香江娱乐圈扬名。别看他只有19岁，除了一些和他熟络、或者资深导演之辈，谁见了都要尊称一声。不过片酬还是随行就市。 林川整理了刚穿好的戏服，平复了一下心情，准备去见这位被誉为“古装第一美人”的前辈。并以强势之态，“收服”她。 戏中，她在赵国质子府过得并不稳妥。 为了安全起见，她将襁褓中的嬴政与一对村夫夫妇“交换”，以此保护他的安全。自己则周旋于赵国权贵之间。 连晋此来，正是要通过骗取她的信任，获得嬴政的消息。而使用的方法，就是展现出强大的实力，征服她，让她相信自己可以救出她们母子。 林川走出化妆间，一眼就看到了换上粗布戏服的赵雅之。 虽是一身素净粗糙的布衣，却难掩她天生丽质与风韵。 只见她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澄星，脖颈修长，肌肤胜雪。刚刚离婚一年多的她，正处于三十芳龄，浑身散发出一股轻熟御姐的风姿。 而白娘子这个影响了一代人的角色，是她在1992年，年近40岁时才拍摄的。距今还有八年。 “之姐。”林川主动上前打招呼。 赵雅之闻声抬头，看到林川，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她早已听过林川的名字，知道他是如今风头正劲的影坛新贵，更与无线高层关系密切，但还没在片场见过。 没想到他如此年轻，虽然面容已经通过化妆增龄，但还是难掩少年人的英气。只是身上的戏服，给他增添了一股属于“连晋”的冷峻与野心。 “林生，你好。”她微笑着回应，声音温婉动听，“剧本都熟悉了吧？这场戏……情绪转折比较多。” 她说得比较委婉。戏中，她俩要从针锋相对，到朱姬委身“色诱”，然后被连晋占点小便宜后，无情拒绝。 “之姐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林川点头，如今他早已适应片场的拍摄，对戏的女演员都不在乎，他又何必做作。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两人简单对了对词，便随着王天霖的招呼，各自进入拍摄位置。 这是一处简陋的赵国府邸布景，老规矩先清场。朱姬的“重点部位”已经做好了防护，只是做出样子，并不会被连晋真实接触。 “A！” 连晋（林川饰）推门而入，目光扫过室内布局，最后落在看似柔弱无助的朱姬（赵雅之饰）身上。 朱姬抬起头，眼中带着惊慌。 方才婢女来报，有个自称巨鹿侯府之人的男子，通报想要见她。她让婢女以不舒服为由拒绝，却被此人闯了进来。 赵穆的可怕她自然知晓，如今在吕不韦的授意下，她更多的信任放在了乌家堡身上，并不想被赵穆的人察觉。 赵雅之完美地演出了朱姬的“惊惧”。 她下意识地起身，往墙壁处缩了缩身体。语气中带着一丝慌乱。“你……你是何人？” 林川不答，反手关上房门，在离她三步之外停下。“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真正地帮助你们母子离开邯郸！” “妾身凭什么信你？”朱姬眼神闪烁，脸上的柔弱之色尽去，丝毫没有被陌生人揭破底细的慌乱。 连晋冷笑一声，突然近身，单手撑在她身侧的墙壁上，将她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 这个壁咚是林川自己设计，王天霖琢磨后同意的。 “就凭我可以杀了吕不韦，和……”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乌应元，却还在这里与你谈条件。” 朱姬先是被他揭破后手所慑，但很快便镇定下来。她忽然放松了身体，原本抵在他胸前的手，转而轻轻抚上他的衣襟，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了他的锁骨。 “壮士既然要谈条件……”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媚，带着一丝诱惑，“总该让妾身看看你的诚意。” 言罢，她的手，按照剧情探入了林川的衣襟缝隙，触在了他结实的胸膛之上。 林川眼神一颤，还是有些顶不住啊！ 他用另一只手扣住她不安分的手腕，俯身更近，两人的鼻尖几乎就要碰到。“这就是你的手段？或者说……你最大的依仗？” 朱姬不答，直接贴脸开大。她另一只手大胆地环上他的脖颈，吐气如兰。“手段并不重要，依仗也无所谓。难道壮士……不敢接招？” 林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猛地收紧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另一只手，却顺势揽住她纤细的腰肢，将她牢牢禁锢在怀中。 “不敢？”他冷笑，松开扣住手腕的手，学着她的样子，直接探入…… 在朱姬面红耳赤之时，他继续开口。“我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三日后，我会告诉你我的诚意。” 赵雅之被他一系列的动作弄得心慌，虽然已有防护，但依然有触感。林川结实的胸膛，和他散发出的气息，也让她有些慌乱。 “放开我！”她终于维持不住媚态，声音中带上了惊慌。 连晋却得寸进尺，取出的手指轻佻地勾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怎么？这就怕了？刚才不是还很会撩拨人吗？” “你……”朱姬气得脸色发白，却不敢真的激怒他。 连晋看着她终于恢复正常之态，满意地松开手，恢复了之前的冷漠。 “记住，想要合作，就别玩这些小把戏。”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三日后我带着诚意再来，希望到时你能想清楚，也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说完，他转身离去，留下朱姬瘫坐在地上，又羞又怒地瞪着他的背影。 “卡！” 王天霖的声音响起：“很好！这条过了！阿川，阿芝，辛苦了！” 两人迅速出戏，林川礼貌地后退一步，让女性助理人员越过他，去扶赵雅之。他则继续后退，保持了一个适当的距离。 赵雅之整理着戏服，对林川露出一个微笑。“想不到林生不仅年少有为，戏也演得这么出彩。刚才的力度……把握得很好。” 她含蓄地表达了对林川处理亲密戏份的满意，后续他们还有更亲密的戏份，她希望能够保持。 但她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心跳，还维持在一个高速的频率。 “都是芝姐带戏带得好。”林川谦逊回应。 后续赵国的镜头连场，几场戏下来，两人都有些“精疲力尽”。好在他俩的镜头已经完成三分之一。 剩下的戏要等到进入“咸阳太后宫殿”，此时剧组还在另一个影棚搭建之中。 2月15号0点，川蓝的动作新剧《绣春刀》，如期在香江61家戏院上映。在林川的要求下，先选择了0点的午夜场。 他想看看这个时代最挑剔的观众——“咬蔗帮”，他们对这部电影的评价。 第三十九章，丁修爆红 在香港电影黄金时代，“咬蔗帮”是一个特殊的影迷群体。 这个群体主要由年轻观众构成，其中一半是普通打工仔，另一半则多是混迹街头的古惑仔。 由于收入有限，他们都偏爱票价较低的午夜场，但观影热情丝毫不减，人数常常不输白天的场次。 因为香江地处温热地带，影院门口诸多的吃食中，一年四季都少不了甘蔗的售卖。 香江虽然自己不种植甘蔗，但接邻的东莞麻涌、中山横档、珠海湾仔等地的蔗农，每天傍晚砍蔗装船，然后顺珠江口或后海湾出海，凌晨时分即可泊至香江筲箕湾、长沙湾、观塘等小码头。 全程不过30～60海里，运费也低。当天中午就能在戏院门口摆卖，而这种便宜、干净的零食，成了他们观影时的主要小吃。 除了用来吃，它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作用——这也是“咬蔗帮”真正的得名的原因。 那就是一旦影片质量不佳，戏院的画布前，就会扔满这些年轻人用来发泄怒气的甘蔗渣。 时下，各大影视公司也都用午夜场来测试自家影片的口碑。 1984年2月15日凌晨，邵氏联映的各大戏院门口却人头攒动。他们人手一节长度适中，却鲜嫩多汁的甘蔗，一边啃，一边排队等候入场。 不少人一边排队，一边交谈。 “我看了无线的片花，这部《绣春刀》打戏好犀利！” “海报上那身衣服好型，荻龙样子有够威！” “我系专门来看蓝洁英、张曼语的，上次《开心鬼》里就她俩正点！” 戏院内，随着灯光暗下，银幕逐渐亮起。 当沈炼三兄弟身着刺绣精细的飞鱼服，腰佩狭长冷冽的绣春刀，从暗夜中出现在镜头前时，现场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 镜头推进，谢闲饰演的魏忠贤缓缓抬头，那份不怒自威的气势，顿时让现场安静下来。 “谢闲这次演太监反而更威！真是演出魏忠贤的霸气了！”有观众低声赞叹。 沈炼的隐忍、卢剑星的耿直、靳一川的冲动。在魏忠贤老谋深算的压迫下，都被展现得淋漓尽致。 当丁修（荻威饰）首次登场，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立刻引起注意。 “这个角色有意思，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待到丁修那句"得加钱"脱口而出时，影院里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阵阵笑声。 “叼！这家伙真系不怕死！” 一个年轻观众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甘蔗也差点掉在地上。 戏中的武打镜头更是少有的流畅，明明招数和之前电影相似，但动作却要快上三分。刀光剑影中，每一招都透着狠辣。 “咔嚓咔嚓”的啃甘蔗声，在剧情紧张的时刻出奇地同步。所有人都被凌厉的打戏吸引。 而影片高潮的雪夜决战，更是让全场屏息凝神。 林川与荻威的师兄弟对决，先是带给观众酣畅淋漓的视觉震撼，两人每一招都带着悲壮的宿命感。 继而剧情推进，师兄弟从决绝的厮杀，到奋不顾身的相救，最后又回到张曼语的悲痛欲绝。 当片中最后一片雪花落下时，戏院里安静地能听见甘蔗渣落地的声音。 “屌……林川这个死扑街，换我躺张曼语怀里好了。” “打戏真是好看到爆！” “邵氏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一部比一部好看！” …… 第二天，香江各大媒体娱乐版，再次被邵氏新片《绣春刀》占领。 《东方日报》头版报道。 “邵氏新片《绣春刀》，午夜场观众‘蔗屑满地’，‘得加钱’丁修势不可挡！” 文中特别提到：“谢闲等一众演员的出色表演，也为这部影片增添了不少色彩。昨夜各大戏院观众紧握甘蔗，完全沉浸在剧情中，散场时留下的不是愤怒的蔗渣，而是热烈的讨论。” 《明报》影评称：“武侠片的破立之作。”文中提到：《绣春刀》在武侠片类型上的突破令人惊艳。 楚源以锦衣卫的玄色飞鱼服为基调，辅以绣春刀的冷芒为亮点，构建出一个既写实、又充满意境的武侠世界。 影片在动作设计上大胆创新，摒弃了传统武侠的刻板招式，转而追求刀刀到肉的实战感。 特别是雪夜决战一场戏，双方将兵器的凌厉，与江湖的意境完美融合，堪称香江武侠电影史上的又一经典场面。 《星岛日报》则以“绣春刀或成武侠片新标杆”为题，进行专业评述： “从制作层面来看，《绣春刀》展现出了令人赞叹的水准。服装道具的考究程度，堪称历年武侠片之最。每一套飞鱼服的纹饰，每一把绣春刀的形制，显然都经过精心考据。” 街头巷尾，影迷们的讨论更加直白： “丁修那个角色真系正！又贱又劲。” “邵氏真是威，一部比一部好看，听说下个月还有九叔的《僵尸先生》” “张曼语这次真是让人惊喜，哭戏演得不错！" 一夜之间，“得加钱”成为香江新的流行语。 就连各大戏院门口卖甘蔗的小贩，都会学着丁修的语气开玩笑。“老板，得加钱啊！” 就在《绣春刀》在全港热映之际，《僵尸先生》剧组也顺利杀青。刘官伟抓紧了后期制作的速度，余静想要三部片子连着上映，弥补公司流动资金。 林川则悄然来到新界的安保公司训练基地。王德晖招募的五十个退伍兵已经抵达香江，被王府管家送到了训练场。 车子刚驶入基地，林川就见到场中挺立着五十条汉子，静默矗立，纹丝不动。一股精悍气质，弥漫在整个训练场上空。 见到林川到来，周志强立刻迎了上来，身边跟着一位约莫三十岁的精悍男子。 这名男子身材不高，约1.70米，留着寸头，方脸，皮肤黝黑。虽然已经换上安保公司的统一制服，仍散发出一种让林川熟悉的气质。 “老板，您来了。”周志强恭敬地问候，随即侧身介绍：“这位王建军排长，还有那边的五十个兄弟！” “报告林总！原……武装……排长，王建军，向您报到！”王建军上前一步，声音洪亮如钟，动作干净利落，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林川仔细打量着王建军，又扫视过场中那支沉默的队伍，点了点头说道： “王排长，你的情况，王先生已经提过。你为了手下弟兄的前程，主动扛下责任，是条汉子。不过既然来了我们这里，以后都是安保人员，只有队长，没有排长。” 王建军眼神微微一黯，随即恢复坚定。春节还没过完，他们一行就已经来到香江。在王德晖管家的安排下，他们已经了解了未来工作的范畴。 “谢谢林总体谅！是我没带好队伍，愧对组织的培养。现在我和兄弟们只想跟着林总，在香江凭本事吃饭，绝不给您丢脸！” 林川点点头，他需要的就是这种有担当、有血性，而且能力出众的人。 “周队，王对，这些人我就交给你们了。” “王队，你熟悉每一位弟兄的性格和能力，日常管理和纪律，由你全权负责。我依然需要一支纪律严明的队伍。” “是！林总！保证完成任务！”王建军毫不犹豫地应道。 “周队，”林川又看向周志强，“你负责全面的培训工作。除了常规的体能、格斗之外，要重点加强几方面： 第一，香江的法律法规、社会情况，必须烂熟于心。 第二，基础的粤语要会听会说。 第三，驾驶、急救、安保礼仪，甚至是基础的商务应酬，都要系统学习。 如果可能，我希望能把要员保护那些都教给他们，这些都是好手，也是我们川江公司的底蕴！” 周志强神色一凛，郑重回答：“明白，老板！我会制定详细的培训计划，确保每个人都能达到您的要求。” 林川最后将目光投向那五十名老兵，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操场。 “我知道，你们之前都是部队里的尖子，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但这里不是战场，是香江。过去的荣誉和挫折都要放下。从今天起，你们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川江安保’的骨干，好好跟着王队长和周教官训练，我这里，有功必赏，绝不亏待任何一个兄弟！” 五十个汉子依旧沉默，他们都看向老排长王建军。 王建军见状有些焦虑，王德晖管家给他交代过注意事项。他连忙对着众人喊道。 “全体都有……从现在起，我们的身份只有一个，就是川江公司的安保人员，从前的一切都必须放下。今后，我们只能听从一个人的命令，这个人就是林总，明白了没有！” “明白！”五十声整齐的回答震耳欲聋，响彻在训练场的上空。 第四十章，暗流涌动 香江的影坛，因川蓝公司的《绣春刀》，再度掀起波澜。 上映首日，《绣春刀》便以雷霆之势斩获132万港币票房，空降年度票房排行榜第二位，仅次于新年伊始新艺城推出的《最佳拍档之女皇密令》。 这一成绩不仅让邵氏扬眉吐气，更让“川蓝影业”这块招牌，彻底成为了“爆款制造机”的代名词。 媒体和圈内人都在热议，“川蓝出品，必属精品”似乎已不再是口号，而是正在被一部部叫好又叫座的作品验证的事实。 这部片子带火了林川和蓝洁英，此刻，两人都因为《神雕侠侣》和《绣春刀》的出色表现，被媒体冠以金童玉女的称号。 没有什么是狗仔挖不到的，两人出双入对的照片早已在娱乐小报刊登。对于外界的猜测，他们没有理会。 除了他们，其他几位主演的演技都得到了认可，尤其是张曼语。她刚因《开心鬼》和《富贵逼人》被评为花瓶，张嫣一角，让她迅速摘掉了帽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因为对戏的人是林川。 但最火的，还要属荻威。和林正鹰一样，他成为了第二个片酬暴涨的洪家班成员。这让洪金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林川是又给本子又捧人啊！真是个好兄弟！ 至于嘉禾与新艺城联合封杀，已然名存实亡。他们也有新片上映，但实在敌不过川蓝部部都爆的节奏。 (嘉禾新艺城84年共拍片40余部，过千万的只有9部) 这股风潮也影响着香江演艺圈的暗流。一些还在底层挣扎的小透明，也开始将目光投向了这家新开业的公司。 其中，就包括一个此时还在各个剧组跑龙套，每天拿着《演员的自我修养》学习的人物——周星斥。 另一位，则是因合约纠纷问题，近乎被无线“雪藏”的“华筝公主”——黄造石。 《绣春刀》的成功，尤其是张曼语凭借片子获得认可的例子，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或许，这家新公司能带来转机？ 2月23日，《绣春刀》首周票房不负众望，607万的成绩，让它坐稳了票房2000万的位置。 而向家，则陷入了两难境界。他们借刀杀人的计策，进展得极不顺利。 他们通过中间人联系了越南帮，然而，对方在了解了林川的背景后，竟罕见地退缩了。 毕竟林川和警队一哥的照片，还在报纸上挂着。而他们只是猴子，不是傻子。 至于向家寄予厚望的“大圈帮”，他们对中间人的接触更是嗤之以鼻。在他们看来，费这劲干嘛。手持AK和铁锤，哐哐几锤下去，直接抢金行、表行不就得了，向家对这些悍匪也无可奈何。 湾湾在港的帮会更不用说，实际上，竹联帮此时，正在策划一起断送蒋家在湾湾政治生涯的事情，“江南案”。 这件事情的缘由是湾湾作家“江南”，在美国写了一本揭露蒋家密闻的小说，然后被竹联帮给直接赴美嘎了，被中情局调查出始末后，蒋家从此彻底离开湾湾政坛。 此时只是有风声，出书还要在七月，暗杀则在十月。(笔者此时也在瑟瑟发抖) 而在《寻秦记》的拍摄片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正在悄然上演。 张曼语成功扭转了观众对她“花瓶”的印象，演技获得了初步认可。这份进步，似乎更坚定了她“拿下”林川的决心。 片场里，工作人员们已经习惯了两位女士的“汤水攻势”。一位自然是张曼语，另一位，顺理成章的……自然是余静。 可怜的蓝洁英此时还不知道她正在被偷“水晶”，而且对方一次派出了两名“英雄” 余静对张曼语的行为似乎并不意外，她作为川蓝的大管家，各剧组的动态都了然在胸，而且，她似乎对这种事见怪不怪。 这一切，都被剧组的人员“津津乐道”。 赵雅之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对林川的好奇心不禁又加深了几分。这个年轻男人在商业上展现出惊人的才华，还能吸引众多女性为他倾心，他究竟有着怎样的魅力？ 让余静和张曼语没有想到的是，老大和老二打架……额，应该是老二和老三打架，在不久的将来，先便宜了老四。 与此同时，尖沙咀的夜色下，属于江湖的故事也在同步上演。 年前被林川“点灯”过了一笔资金后，陈惠明势力大涨，手头的‘短狗长炮’多了许多，兄弟更是增加了不少。 他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全员撤出新安义逐渐势大的尖沙咀，过海来到了自己势力更甚的中环，凭借手头资金和新招募的兄弟，一举将中环大部分区域打成了“清一色”。隐隐成为了十五K内部的第三大话事人。 他的崛起，自然也吸引了更多关注的目光，无论是来自警方，还是社团。 这其中，对他警惕更多的，不是向家，而是同为十五K的三大字堆。“忠”、“孝”、“毅”。 林川和赵雅之的戏，则进入了连场暧昧，公开在后宫…… 梁朝韦饰演的赵盘震怒，却被吕不韦控制朝政，派出项少龙出使六国，自己也无援手。 邵氏的摄影棚里，一间只有四人的布景室，林川和赵雅之戏份刚刚结束，两人都有些面红耳赤。 原因无它，拍摄时朱姬上身的“保护措施”意外脱落，为了顺利完成镜头，林川的手没有停止下来，两人强撑着完成了拍摄，不知情的执行导演范秀名还夸奖了两人。 镜头一停，赵雅之几乎是弹步离开，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此时还无法调整，她只能低声对林川说道：“下……下次我会提前检查。” 林川也尴尬异常，但他也不能说话。毕竟这只是属于两人之间的“秘密”，还未被范秀名几人发现。 他也只能微微点头，让赵雅之知道自己是无心之失。 赵雅之假装再看剧本，等着导演的继续安排，心里却翻江倒海。她分明能感觉到，在意外发生的刹那，林川的手指像是不信邪一般的——抖动了几下。 这时，范秀名说出了一句差点让她崩溃的话。 “阿之，刚才的情绪好真实！保持住，来，我们再保一条！” 第四一章，江湖乱斗 陈惠明迅速膨胀的势力，终于引起了其他几个大字堆的严重警惕与不满。 向家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向化炎安排的中间人挨个拜访了忠、孝，毅三大字堆，挑拨的话接连不断。 “陈惠明那小子，仗着有点运气，捞了笔偏门，现在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他眼里还有没有你们这些老顶？” “听说他背后是那个拍电影的林川在撑腰，钱多得流油。我们江湖人打生打死，好处却让个外行人占了？这不合规矩吧？” “要我说，川蓝公司赚那么多，也该分润些出来，孝敬下各位叔父，这才叫懂规矩。” 三大字堆中，“忠”字堆是名义总话事人葛志熊，他让“二路元帅”陈清画出面，约了几大字堆的话事人坐到了一起，陈惠明也在其中。 见面地点是中环的一间茶楼。 “孝”字堆坐馆梁观业见到陈惠明，率先发难。“阿明，你过档中环，兄弟们没话说。但你那个财神爷林老板，是不是也该表示表示？江湖规矩，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忠”字堆葛志熊慢悠悠地品着茶，没有说话。他如今在帮会几乎没有话语权，只是个名义上的共主。好在他要比汉献帝强一点，手里多少有些人马，他在等着别人出头。 “毅”字堆坐馆是胡须涌，一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 他先看了眼葛志熊，然后淡淡说道：“阿明，树大招风。你吃得满嘴流油，也要看看下面的兄弟有没有粥喝。我看，让川蓝公司每年拿出三成利润，当做‘安抚费’，大家相安无事，如何？” 这要求与向家如出一辙，堪称狮子大开口。 陈惠明来时就有准备，开口道：“诸位大佬，林生是正经商人，也按规矩上了规费，最重要的一点，他和警队一哥的照片还在报上，如果诸位大佬愿意去收这笔费用，我可以牵线，但我不会出这个头。” 言罢，他也端起茶杯，学着葛志熊的样子，慢斯条理地品着茶。 几个话事人都陷入了沉默，陈清画拿过好处，见状补刀。 “几位，人家正经公司交了规费，我们有事不仅不护着人家，现在还要在背后捅一刀？这消息传出去，大家以后还怎么收数？谁还会给我们交数？” 三个话事人被陈清画的话语提醒，是啊！虽然这笔规费是交给“德”字堆的，他们一分都落不到，但是如果消息传出去，一起吃瓜落的，他们却都跑不掉。 “那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名下也有几间电影公司，还有几个演员。阿明，你帮我带话给林川，他的下部戏，至少要用我的两个演员，你吃肉，让我跟着喝口汤，这总行了吧！” 说话的还是胡须涌，他是旺角“红灯区”的霸主，手下和向家一样，控制着几个小公司拍摄风月片。 此时见到明面上沾不到光，他动起了歪脑筋。 “呵呵，涌哥，你是想让你的箫王珍在邵氏的戏里演‘吹喇叭’？你别忘了，川蓝背后还有个邵爵士！” 不知不觉间，林川在黑白两道都构筑了一道坚实的防火墙。 见到胡须涌沉默下来，陈惠明也没继续为难。 “几位大佬，川蓝和别的公司不一样，林川那小子我也熟悉，绝对不是省油的灯，我知道这里面可能有向家的挑拨。不过……各位大佬也要想想，如今新安义逐渐势大，他们为什么不亲自动手？反而要让我们来出手？” 接下来陈惠明和陈清画一唱一和，这场谈判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但是冲突并未完全平息。隔天，一些依附于三大字堆的小字堆，在三家暗中怂恿下，依旧开始骚扰陈惠明的场子和邵氏的戏院。 陈惠明这次没有留面子，只用了三天，他就通过武力与警队关系的双重手段，迅速摆平了内部挑战。 虽然控制在一定规模，但动静依然不小，O记立刻介入调查。 很快，一名O记的中年督察，在翻阅案卷和线人报告后，发现川蓝公司“点灯”的三百万流水。 他将报告交给了他的上级。 O记高级警司陆谦，仔细看了他的报告后，没有说话。他先是关上门，然后从身后的档案柜里取出了两份文件。 第一份，是之前林川协助警方击毙悍匪的简要记录，上面还有港府表扬批示。 第二份，是刚刚审批通过的“警务人员子女助学基金”拨款申请表，O记子女占了一半，其中就有中年督察的女儿。而基金的捐赠方一栏，清晰印着“川蓝影业有限公司”的字样。 中年督察的女儿今年刚刚考上港大，他有六个孩子，做了多年公职，他薪水也只有每月4000多。用来维持生计是全无问题，但是面对女儿的教育经费……他已经借遍了同事。 陆谦将两份文件轻轻推到这名督察面前，手指在“川蓝影业”的名字上点了点，意味深长地说。 “杰叔，有些事，要看全面。不是所有事都是非白即黑。林生是知名的年轻企业家，热心公益，至于你的这份报告……资金流水去向有些推断，况且即便证实，也不能说明什么嘛。” 被称作杰叔的中年督察，先看着那份关乎他女儿学业的申请表，又看了看林川勇斗悍匪的记录，脸色微变，瞬间明白了长官的暗示。 他沉默片刻，拿起那份自己起草的报告，低声道：“Sorry Sir，我明白了，是我了解得不够深入。这份报告，我会重新整理。” 他回到座位，将那份报告塞进了碎纸机。默默地看着报告一张张化为碎屑，心中有些复杂。 但他也清楚，在香江当下的环境之下，不会有任何一家公司能完全撇开社团，自己对川蓝的要求是有些过分。他打算继续盯着川蓝，看看这家公司能走到什么地步。 至于林川，则刚和赵雅之结束了最后亲密戏份。这场戏是两人在后宫日夜……操劳，虽然镜头里尺度不大。但是身体接触和表情动作都要配合上，再加上他们连续几天的拍摄接触。 导演喊卡后，两人对视的眼中，都冒出一丝不可描述的意味。也不再回避彼此的目光。 赵雅之此时正处空窗，虽然黄锦深此时还在热情追求她，但她并未决定。 一个成熟的未婚女性，长时间和一个体格健壮的小奶狗接触，不免…… 她定了定神，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发出邀请。“林生，不知一会可否有空？我家的猫会后空翻！” 林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