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 第233章 差点娶了个私生女 陆晚万万没想到,顾南淮能这么狠。 记忆中的他,是谦谦君子,光风霁月。 也是她的白月光。 尤其二十岁那年,剧院后台,灾难来临,他宛若神只降临,救她于危难。 而现在…… 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他故意把她关进这里,让那些疯子霸凌、折磨她! 陆晚狠狠压下过去三天里,暗无天日的折辱,嘴唇颤抖,“我说……我全都说了!” 后半句,她是冲陆沉吼出来的。 陆家为了生意,是不会管她死活的,更不敢跟顾南淮作对! 她不承认自己装疯,就只能继续在这个鬼地方,生不如死! 陆沉迎着她怨愤的目光,拧眉,“瞪什么瞪,怨谁呢?全家上下被你连累得还不够吗?” “亏我妈把你当亲生的养了二十多年!” 闻声,陆晚瞳孔猛然一震,下意识地看向顾南淮,单薄的身形晃了晃。 他知道,她是个登不上台面的私生女了…… 陆晚不堪打击,摇摇晃晃跌坐在了地上。 顾南淮没看她一眼,转身对几名身着西装制服,衣襟别着徽章的公务人员沉声道:“麻烦各位。” 他们是检察系统的,过来重审调查这起案件。 陆晚一五一十地把生母郑文珊给供了出来。 室外,走廊。 陆沉给顾南淮递烟,他没接,丢了一颗薄荷戒烟糖进嘴里。 十分的反差。 看得陆沉有点傻眼,他狠狠吸了两口,“老顾,这件事,我可以发誓的,我爸、我妈,都没包庇这个祸害。” “都是她那个生母,在背后助纣为虐!” “我特么也是才知道是谁,嗐,我家老头年轻的时候,见一个爱一个……”陆沉语气略显无奈,“陆晚这边,该收拾你继续收拾,为你那时美人出气。” 他又试探道:“但,陆氏……” 顾南淮语气淡淡,“为一个私生女,被逼到这份上才肯松口……你们陆家真够窝囊的。” 陆沉咬了下烟蒂,点了点头,低低叹一口气,“是我妈,面子大过她的命,别说外人,就连我外婆、大舅、柏年他们都不知道陆晚的身世。” “……” 隔了一会儿,顾南淮走下台阶,背对着陆沉,撂下一句: “陆氏的事,到此为止。” 陆沉如释重负,睨着他的背影,提醒一句:“老顾,这个许三夫人不是一般的主儿,正受宠,你跟顾伯伯最好商议商议。” 言下之意,陆晚的生母,不是好惹的主儿。 顾南淮置若罔闻,坐进车里。 副驾,靳三转身看向后座的他,“二爷,这许三夫人的确——” “公事公办。”顾南淮截断他的话,语气冷硬,不容置喙。 靳三,“得。” 那边,陆晚被带上警车。 她缩在角落,低头看着细腕上银晃晃的枷锁,指甲尖深深掐进掌心里。 只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她陆晚就还有希望! 郑女士一定不会不管她! 许家。 阳光房,一室温馨。 郑文珊正在给十个月大的儿子喂苹果泥,小家伙白白胖胖,坐在餐椅里,摇头晃脑,胳膊上的金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 许三爷坐在一旁沙发里,低头看报。 右下角,一则新闻吸引他的注意。 他推了推眼镜,「时微将和第一芭蕾男舞者许默,一起挑战洛桑国际芭蕾男女双人舞,这是我国……」 盯着“许默”,许有政合上了报纸,随手扔在茶几上,摘了眼镜,低头捏着鼻梁。 郑文珊看了眼报纸,一目了然,柔着声道:“卿儿问,爸爸在愁什么呢?” 许有政抬起头,看着宝宝椅里的小儿子,脸色有所缓和,起身走了过去,“卿儿长大了,要有出息,不要跟你那混账大哥学。” 郑文珊帮儿子擦着嘴角,一脸慈母温柔,“卿儿说,哥哥很好啊,全国第一男舞者,说不定还会是世界冠军呢。” 小家伙吧唧着嘴,晃着手脚,笑呵呵的。 许有政板着脸,哼了一声,“冠军……丢脸丢国外去了!得,就当没这个儿子!” 闻言,郑文珊暗暗得意,扬了下唇角。 这时,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穿着制服的女管家进来,“三爷、夫人,外面来了检察——” 话音还没落,穿制服戴胸徽的几个公务人员已经进门。 “郑文珊,你涉嫌妨害司法公正,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哐当”一声,郑文珊手中的小瓷碗打翻在地,苹果泥沾污了她丝质裙摆。 餐椅里的孩子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哇哇大哭。 许有政面不改色,双手扁在身后,看向来人,不怒自威,“我夫人,妨碍、司法公正?” “是!” 郑文珊抱起儿子,交给管家后,款步上前,柔声道:“三爷,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我配合同志们。” “郑文珊女士,是您的亲生女儿陆晚,实名举报你。”就在这时,有人刻意补了一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话一出,周遭瞬间变得安静,只剩小宝宝的哭叫声。 郑文珊狠狠一震,迎上许有政质询的眼神。 男人面色阴沉,“怎么回事?!” 郑文珊眼皮一眨,眼眶迅速变得通红,眼泪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滚落,她哑了声,“三爷……” “等我……回来再跟您解释。” 见她是这副反应,许有政大脑嗡嗡作响。 他的妻子,在外面竟然有个私生女! “但是,三爷,我没做什么违法违纪的事,我不会拖累你的,照顾好卿儿……”郑文珊克制着哽咽,说完,挺直背脊,走了出去。 许有政蓦地攥紧了双拳,待郑文珊的身影消失,他拿起了手机,打听情况。 …… 训练基地。 时微坐在训练场观众席,耳边贴着手机,那头传来顾南淮温沉磁性的嗓音。 “你说,陆晚不是陆夫人亲生的?”她捂着嘴,诧异道。 顾南淮正站在顾老太太的小院里,虎视眈眈盯着枝头高高挂着的冻柿子,“嗯……”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熟悉身影。 他定睛,正是孟女士从老太太的花房出来。 “真有意思!孟女士差点让我娶了个私生女。”他刻意拔高了声音,扬声讽刺。 这阴阳怪气的声音,清晰地扎进孟婉容的耳里,她脚步一顿,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怎会不知道,她那好儿子,是在对她落井下石! 她也是刚刚知道,陆晚竟是个私生女! 专业技能不如时微不说,到头来,还是个登不上台面的! 关键是,那陆晚一直知道自己是私生,竟能若无其事,秀尽优越感! 那头,时微撇了下嘴角,“都多久的事了,过去了。” “没过去,哪过去了?时老师你大度,我就过不去。”顾南淮旁若无人道。 孟婉容拧眉,大概听出他们在说什么。 这时,就见儿子拿过一根竹竿,竹竿另一头带着弯钩。 朝着最顶端一颗橙红的柿子勾去,枝桠弯下,他长臂一伸,轻而易举摘下。 刚好,顾老太太出来,有意拉拢他们母子俩,扬着声问:“南淮,给你妈摘柿子呢!” 孟婉容也很爱吃冻柿子。 顶上那几个柿子是顾老太太特意留给顾正寰摘的。 顾南淮掂着柿子,目光越过花房门口的孟女士,落向后面的老太太,似笑非笑的样儿,“奶奶,这柿子——” 闻声,孟婉容握紧了玻璃门的门把。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4章 顾家也不比季家强哪去! “……这柿子长在最顶上,霜打得透,日晒足,看着就够甜!”顾南淮慵懒的嗓音更提高了几分,“微微很好这一口,我是给她摘的!” 孟婉容微微一怔,更握紧了门把。 那头,时微有事,挂了电话。 顾老太太脸上的笑意微僵,悄悄瞪了柿子树下的宝贝孙子一眼,一个劲地给他递眼色,让他再摘一个,母子俩各退一步。 顾南淮视若无睹,把玩着柿子,“再说了,我们孟女士多高贵啊,怕是瞧不上这沾着土气的东西,跌份儿。” 音落,他的目光才落向孟婉容,英气眉眼间尽是桀骜,阴阳怪气的话里,字字也透着对她的讽刺、挖苦。 他仍旧怨着她这个妈! 孟婉容槽牙紧咬,心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闷得喘不上气。 顾老太太又惊又气,白了他一眼,继续打圆场,“南淮,你和微微处得这么好,我们做长辈的也欢喜。” “你问问微微,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请她和她弟弟一起吃个饭,一家人也正式地见见!” 孟婉容明白,老太太这是帮她做主,推进这门亲事。 她垂着眼皮,没吱声。 顾南淮指节收紧,将柿子稳稳托在掌心。 “奶奶,结婚的事不急,微微现在心里只装着比赛,而且……她在婚姻这条路上摔过一次,一直担心重蹈覆辙,审慎得很,何况,顾家也不比季家强哪去!” 孟婉容脸色倏地煞白,像是挨了一记无声的耳光。 她怎会不知道,顾南淮最后这一句,特指她! 蓦地转身,短靴敲着急促的声响,她头也不回地进了花房。 晚霞铺就的后院,只剩祖孙二人,顾老太太走近,手指点了点他,没有多说什么,“明个儿你生日,带微微一起陪我这老婆子吃个饭,总可以了吧?” 顾南淮神色变得诚恳,“奶奶,您心意我懂,微微没有假,我现在过去找她。” 顾老太太点头,“行,你妈妈她现在变得——” 话音未落,被顾南淮的手势截住,“奶奶,我赶时间。” 他走了。 花房内,孟婉容背靠着冰凉的玻璃,之前强撑的镇定彻底瓦解。 她抬手,指尖不经意间掐断了一株吊兰的叶茎。 清脆的断裂声,在她心口响起…… …… 夜晚,训练中心,灯火通明。 时微和许默还在反复打磨东方芭蕾《梁祝》尾声的高难度托举动作。 音乐如泣如诉,时微轻盈跃起,如同垂死的蝴蝶最后一次振翅,许默的手稳稳托住她的腰肢,定格成梁山伯与祝英台诀别的瞬间。 时间仿佛静止。 少年线条利落的下颌线如刀削,一滴滴汗珠滚落,冷白脖颈,喉结上下滚动。 直到清晰听到自己如鼓的心跳,许默立刻像被烫到一样,这才松开她。 “稳定性进步很大。”时微轻盈落地,气息微喘,眼中带着赞许,“看来每天的臂力训练没白费。” 许默别开视线,低低“嗯”了一声,耳根微红。 “情绪也对了,这次眼神里有东西。”时微说着,就要拿放在一旁的云南白药喷雾。 许默却已先一步弯腰,将喷雾递给她。 “伤到了?”他问,声音带着运动后的沙哑。 时微唇角微勾,“背过去,坐下。” 许默微微一怔,还是听话地转身,乖顺地在椅子里坐下。 冰凉的喷雾落在他的左肩胛骨,随即是时微掌心温热的力道,用力揉开淤青。 他咬牙忍着酸痛,抬起头的瞬间,透过面前的镜子,是身后的她,专注而关切的模样。 少年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暗暗收紧。 “好了,以后哪里不舒服及时找队医!”时微扬声道。 许默点头,起身看着她收拾背包的身影,“食堂没吃的了,你想吃点什么,我出去买,帮你带。” 话音刚落,就见训练室门口,走出一道挺拔身影。 男人手里拎着一摞保温饭盒。 正是顾南淮。 许默微愣。 时微眼眸一亮,“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男人肩头披着黑色长风衣,伫立在门框边,成熟俊脸,似笑非笑。 她走向了他,脚步轻快。 许默,“顾总。” 顾南淮冲他颔首致意,拉开大衣外套,将时微裹进怀里,“外套也不穿,冻着了。” 时微,“宿舍就在这栋楼。” “许默,那我们先走了,你自己弄点吃的,路上小心。”对许默交代一句,她拉着顾南淮离开。 …… 穿过一道长廊,就是宿舍区域。 时微的宿舍在最顶楼,六楼。 全天训练了十个小时,她胳膊抱着他温热的腰身,懒得脚下不愿用力,几乎被顾南淮抱着上楼梯。 “我这里条件跟大学宿舍差不多……顾大佬,您确定要屈尊住我宿舍?”她慵懒的嗓音透着疲惫。 借着楼道的灯光,顾南淮睨着怀里小女生模样的她,唇角勾起弧度,“附近没一家像样的五星酒店,一定不如你这干净。” 时微,“那倒是。” “还没说为什么突然大半夜来这呢?” 顾南淮脚步顿住,目光仔细打量着她迷迷糊糊的脸,像是真的不记得明天是他……生日。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下颌线微微绷紧,鼻腔里哼了一下:小没良心的。 他低下头,贴近她耳畔,“为什么,天天做和尚,来你这开荤来了!”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5章 惊喜! 说话间,他张口含着她的耳珠,齿尖收着力咬了咬。 时微一边躲,身子忍不住抖了一下,指尖隔着厚实的衣料,用力掐进他的腰,“你脑子里就都这些。” “哪比得上时老师您……”男人嗓音暗哑,带着戏谑。 她挑眉,“我怎么了。” 他掌着她后脑勺,稍用力,迫使她仰起脸,“刚刚抖什么,嗯?” 楼道昏黄的灯光照亮她潋滟的眸子,潮红的脸颊。 “没有!”时微臊着反驳,别开脸,躲他炙热又将她洞穿的邪肆眼神。 怀里的人,脖颈潮红一片,顾南淮喉结重重一滚,提起她,加快了步子。 宿舍。 “没有,这是怎么了?”黑暗中,他说着糙话,“硬得跟石子似的。” 一瞬间,时微瘫软成泥。 顾南淮这时却开了灯,转身打量着她十来平大的宿舍,“吃饭了。” 灯光照亮他一副矜贵稳重的样儿。 反观她…… 时微连忙整理了下黑色瑜伽服,翻他一个白眼。 顾南淮对上她的样子,一脸正色,明知故问,“怎么了?” “啊?哪有怎么?”嘴上这么说,她心里却问候他的祖宗。 顾南淮但笑不语。 时微早就饥肠辘辘,看见他拿出一样样她爱吃的家常菜,心情更好了起来,来不及拿筷子,她捏了一块清炖的排骨,送进嘴里。 很是孩子气。 顾南淮勾唇,满眼柔意。 随着感情的加深,他们在对方面前,都会恣意地释放出最本真的自我。 为保持各项身体指标,时微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今晚却破了例,直到感觉九分饱,才放下筷子。 “许默好像还没回来,没听见他法拉利的引擎声。”时微担忧道,拿起手机,打算问问。 顾南淮脑海想起两人排练时,深情对望的模样,略有点吃味,战术性地喝了口水。 演戏而已。 是艺术。 “许默,就是陆晚生母的继子。”他淡淡道。 正发消息的时微,诧异抬头,“这么巧?” 顾南淮,“许默的父亲,许有政跟我家老爷子曾经是同僚。” “许默自从生母过世后,跟家里断绝了关系,一直跟着江城的外婆一家生活。” 时微,“难怪……这小子个性既叛逆又忧郁。” “那,陆晚的生母,也是许家的夫人了,审起来,一定很棘手。顾南淮,你不要再插手了,交给官方。”她懂其中的人情世故、权力博弈。 顾南淮点点头,“我心里有数。” 这时,许默回了消息:时老师,我回城办点事,不会耽误训练。 时微回了他一条。 银色法拉利,在深夜的环城高速疾驰。 仪表盘的蓝光,照亮许默的脸,少年神情凌厉,听着蓝牙耳机里助理的话,他踩下油门,一再加速。 引擎声轰鸣。 许默没想到,继母竟是陆晚的亲妈,还帮陆晚诬陷时微,差点害时微坐牢! …… 一米五宽的单人床,挤着两个人。 夜深人静,临近零点,时微还没睡着。 她枕在顾南淮的臂弯里,不停地蛄蛹,调整睡姿。 而他,似乎早就睡着了,呼吸平稳。 距离零点,只剩最后的五分钟。 她又贴近他,柔软的身子拱了拱他的身子,惺忪间,顾南淮被撩得燥热,抚上她的后脑勺,“别闹,睡觉。” “睡不着……你也没睡着?”时微爬起,几乎趴在他身上。 温香软玉瘫软在他身上,仅隔着两件真丝睡衣的厚度。 顾南淮哪还有困意,但想着她大赛在即,明天还要训练,咬了咬槽牙,掌心轻轻拍着她的背,“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时微,“……” 他居然在哄睡! 下一秒,她咬住了他的喉结。 顾南淮头皮一麻,浑身僵了一瞬,虎口捏住她后颈,嗓音低沉,“时微!你在玩火?” 看似疑问的语气,实则是陈述。 时微不理,埋在他的脖颈间,像是一只小兽在挑衅一头凶猛的野兽。 顾南淮一个翻身,压她在身下,双手扣着她的手腕,压在枕头两侧,“再闹,真让你明天下不了地儿!” “管你要不要备赛!”男人的嗓音因克制而低哑,警告着她。 昏暗里,时微弓起身子,却主动吻上他。 他脊背绷紧,下一瞬,炙烈地回吻她。 空气里滋滋冒着火花。 …… “祝你生日快乐~”突然的歌声响起,床上的两人都一愣。 “祝你生日快乐~” 顾南淮抬起头,就见她的手机屏幕亮起,刚好是零点整,而歌声来自她的手机铃声,且是她自己唱的…… 时微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只盒子,打开,送到他眼前,调皮道:“祝我们老帅哥,生日快乐!” 里面,是她一个月前利用人脉订购的,百达翡丽的一款全球限量版男士机械腕表。 顾南淮回神,深眸里闪烁着细碎温热的光,嗓音温沉,“受宠若惊。” “谢谢时小姐。” 他还以为她真不记得他生日的。 时微莞尔,开了灯。 顾南淮翻身,她靠在他臂弯,帮他戴上表。 灯光下,腕表在反着银色的金属光泽,衬得他麦色长手更具男性张力,光是看着就教人心猿意马。 “帅!”她脱口而出,“你喜不喜欢?” 顾南淮亲她的脸颊一下,“只要时老师送的,哪怕用圆珠笔给我画一块,我都一辈子不擦掉。” “你这嘴,够贫的。”时微躺了下去,“本来明天准备赶回城里给你个惊喜的,你倒提前来了,睡觉吧,我明天还可以继续训练。” 顾南淮揣摩出她话里的意思,她明天的时间,是安排给他的。 睡? 哪睡得着。 …… 事后温存。 顾南淮趴在她的后背,胸膛与她汗湿的脊背紧密相贴,能清晰地感受到彼此渐缓的心跳。 他睨着左腕的机械表,指尖在上面轻轻摩挲,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珍宝。 沉默在温暖的空气中蔓延了几秒,他忽然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进怀里,贴近她耳畔,嗓音低沉而缱绻,带着一丝紧绷。 “时老师……” “嗯?”时微慵懒地应着。 “我比较贪,这块表不够。还想戴婚戒,愿意给么?”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6章 成功上位 顾南淮的话音落下,空气仿佛凝固了。 时微心尖刺了下,父母惨烈收场的婚姻、自己上一段泥泞不堪的过往,潮水般涌上心头。 可几乎同时,他胸腔里传来的短促的心跳声,以及「贪心」背后藏不住的紧绷,又化作一股滚烫的暖流,蛮横地包裹住那根刺。 她喉间发紧,一时说不出话来。 怀里的人,明显僵住了。顾南淮呼吸微顿,眼底的光黯了黯。 他立刻收拢手臂,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嗓音沙哑却放得极软:“吓着你了?” 她依旧沉默。 顾南淮心口发沉,面上却故作轻松,用下巴蹭了蹭她的脸颊,“好,算我没问。” “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时微鼻尖一酸。 她没说话,只轻轻从他怀里挣开,坐起身。 顾南淮掌心一紧,握住她手腕,“去哪?” “你别动。”她嗓音微哑,下床从抽屉里摸出一支最普通的蓝色圆珠笔。 回到床边,她拉过他戴着新表的左手,稳稳按在他心口,然后像只归巢的雏鸟,重新趴回他胸膛上。 顾南淮怔住,垂眸看着她。 笔尖落下,带着微凉的触感,在他左手中指根部,一圈一圈,缓慢而坚定地画着一个环。 她画得极其认真,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末了,一个线条流畅、首尾相连的莫比乌斯环,赫然成形。 一枚蓝色戒指,栩栩如生。 时微抬起头,望进他漆黑的眼眸,“给你戒指。” 顾南淮的呼吸骤然停住。 他死死盯着手指上那圈蓝色,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随即,他猛地抬眼看向她,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没说话,一把将她紧紧按回自己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血。 他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久久没有动弹。 时微快要喘不上气的时候,他才稍稍松开她,眉眼含笑,深深地看着她,“时微,婚姻本身没错,错的是人。而我和你,一定会不一样。” 他怎会不懂她一直在恐惧什么。 时微“嗯”了一声,趴进他胸膛,蹭了蹭,“顾南淮,我知道你不一样。” “睡觉了,等我比赛后,给你换上真的戒指。”她的手,插进他左手指缝间,与他十指紧扣。 顾南淮低笑,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这下,可是你先套住我的。跑不掉了,媳妇大人。” 时微甜得发齁,唇角翘起,故意跟他闹,作势要擦掉,顾南淮立即翻身,扣着她的手腕,沉声道:“反悔么?试试。” 话落,封住了她的唇。 夜色深沉。 城市的另一端,郑文珊结束了长达数小时的询问。 她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所有罪证都指向红姐一个人。 是她,凭借对郑文珊过往的了解,自以为是地揣度其心意,策划并执行了一切,意图为主子分忧。 郑文珊特意去探视了陆晚。 看见她,陆晚犹如看见了救命稻草,激动地从铁椅里站起。 “妈妈!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救我的!我会没事的,对不对?你一定会让我无罪释放的,是不是?!” 她手脚都戴着镣铐,穿着囚服。声音尖利,充满了期盼。 郑文珊却一改平日对她无脑宠溺的慈母模样,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陆晚被打得偏过头去,脸上瞬间浮现红痕,她捂着脸,瞳孔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 郑文珊俯身,逼近她。 “陆晚,你看清楚,也听清楚!一直以来,在背后替你擦屁股、帮你伪造精神病的人,不是我!是我那个自作聪明、会错意的手下红姐!” “你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认下所有的罪,老老实实去改造。或许三五年后出来,还能重新人。” 陆晚缓缓摇着头,“郑文珊……你……你!” 眼眸里的疑惑,渐渐地被愤怒取代。 她的生母,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人,为了保全她的贵妇地位,这是把她当烫手山芋一样,甩掉了! “你敢不管我,我都是因为你,才落到这个地步的!”陆晚歇斯底里地吼,企图道德绑架她。 郑文珊眼神里没有半点温度,“陆晚,我跟你你这样堕落的人,没有多余的话要说!” “你好自为之!” 她决绝转身,高跟鞋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渐行渐远。 陆晚戴着手铐的双手,发疯地捶着铁质桌面,“郑文珊!” 回应她的,只有铁门被重重关上的咣啷声。 陆晚呆呆地愣在那,整个人如坠冰窟。 呵…… 果然,郑文珊根本就不爱她。 过往对她的溺爱,不过是在满足她当初抛弃幼女的愧疚感! 这个世界,没人爱她。 连她的粉丝,都因为时微,纷纷对她转黑回踩…… 想起时微,陆晚更加愤恨,仿佛连灵魂都在颤抖! 如果没有时微,她还会是那个众星捧月的陆家小公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孟婉容! 陆晚槽牙紧咬,指尖几乎要掐进铁桌里,一双眼眸瞪得猩红。 …… 郑文珊疲惫地靠进红旗车后座,长长吁出一口浊气。 总算压下了陆晚这个隐患。 她庆幸自己一直以来手段干净,没留下任何把柄。 就在这时,副驾上的助理却打破沉默。 “夫人,出事了,多家媒体正在头版头条,曝光您当年……插足陆镇宏婚姻,并试图以子逼宫、嫁入陆家的旧事。” “什么?!”郑文珊猛地坐直,嘴唇颤抖,“谁?!谁敢挖我的底细!” 助理硬着头皮,“源头还在查。” “但……还有更坏的消息。许默少爷联合了他舅舅,以您个人丑闻严重影响公司声誉为由,召开临时董事会,已经……已经投票罢免了您的董事职务。” 郑文珊的大脑一片空白,隔了好一会儿,才恼怒道:“我跟那小子井水不犯河水,他怎么突然这么对我?!” 助理,“夫人,您忘了,时微是许默少爷的老师、搭档,他知道您是陆晚的生母,为时微出头罢……” 车厢陷入死寂。 许默生母留下的这家公司,可是她跻身商界的重要筹码……现在…… 郑文珊想着回去还得哄许有政和婆家人,愈发焦头烂额,一只虚握成拳,轻轻捶着发堵的胸口。 …… 华府会大厅,流光溢彩。 傅司聿眼尖,一眼就捕捉到顾南淮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他眉梢一挑,还没看仔细,就戏谑道:“操,我们顾二爷,这算是……成功上位,名分已定了?” 话音未落,廊柱后的阴影微动。 季砚深迈步走了出来,似乎是恰好经过。 他的目光下意识落在了顾南淮的手上。 那枚蓝色的“戒指”,瞬间刺入他的眼底。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7章 同时出事,你会救谁? 季砚深的目光仅停留一瞬,便淡漠移开,径直走向电梯。 身后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精英。 “我去,画的啊?”傅司聿凑近后才看清楚,“哪个小屁孩画的,白让我激动一场。” 季砚深脚步微微一顿。 顾南淮顺势抬手,迎着光端详自己中指上那圈印记,嘴角扬起一抹笑。 “是时微亲手画的。” 他声音不高不低,传入每个人耳中。 傅司聿一时语塞,心说,你俩可真会玩。 那边,季砚深已迈入电梯。 门缓缓关闭的间隙,他垂眸,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左手无名指根。 那里,早就空空如也。 门外,对话声隐约传来: “这表我都没订到,你什么时候弄的?” “时老师送的,生日礼物。” 电梯门彻底合拢,将外界隔绝。 锃亮的镜面里,映出男人紧绷的下颌线,和一双克制到泛红的眼眶。 …… 梯门“叮”一声打开。 苏暖暖正倚着廊柱吸烟,烟雾缭绕间,视线不经意瞥向打开的电梯门。 只一眼,她就下意识躲进阴暗角落,屏住了呼吸。 是季砚深。 男人身姿挺拔如冷杉,黑色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 廊灯的光线掠过他立体深邃的侧脸,冷白的肤色在奢靡的光影下显得愈发清隽禁欲,却也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苏暖暖的心脏却像被无形的手攥紧。 “季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这边请,周总他们已经等候多时了!” 会所经理疾步上前,语气恭敬至极。 苏暖暖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闪身躲进了一旁的过道。 包厢门开,季砚深迈入的瞬间,喧闹声一静。 他一眼掠过牌桌,周京辞身侧,一位身着无袖旗袍的姑娘正将一块哈密瓜递到他唇边。 季砚深眉心轻蹙,径直走到周京辞身旁。 “季哥!”周京辞招呼一声,指尖牌面刚推出,“什么风把你给吹这儿来了?” 季砚深没应他,垂眸睨着那姑娘。 强大的压迫感教姑娘僵住,不知所措地看向周京辞。 “这儿没你的事了。”周京辞淡淡吩咐。 姑娘乖乖起身走开。 季砚深在空出的位置坐下,指尖轻叩桌面,好整以暇地睨着周京辞。 周京辞摸过烟盒,递给他一根烟,随即凑近,压低的声音里满是戏谑:“怎么,自己上岸吃斋念佛了,就见不得别人沾荤腥?” 季砚深低头蹙眉点了烟,吸了两口,“周儿,你别学我犯浑。” 周京辞拧眉,目露精光,“我家老爷子,还是叶清妤叫你来给我念紧箍咒的?” 季砚深哼了一声,“让他们知道了,你还能坐这儿?” 周京辞眼眸黯了下去,继续搓麻将,“玩玩罢了。” “你最好是清醒的,你的婚姻是什么,玩大了,伤的是两家的脸面,损的是你自己的根基,为这点兴致,不值当。”季砚深继续提醒他。 权力与美色,是男人普遍都绕不开的诱惑。 周京辞眼眸一黯,手肘抵了他一下:“我心里有数。”随即,语气带着自嘲,“再说,叶清妤就是知道了,也会帮我打掩护……” 这时,季砚深的手机响起,他起身离席。 而在隔壁包厢,顾南淮先于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听筒里,传来陆晚幽冷的声音: “顾南淮,如果时微和你妈同时出事,你会救谁?”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8章 孟婉容:你把时微放了! “你只能一个人过来,否则……”陆晚癫狂一笑,而后咬牙切齿,“你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通话,戛然而止。 顾南淮接着收到一张照片。 车厢昏暗,时微和孟女士双双被黑胶带封嘴,蹲在角落,双手被反捆在身后。 他双眼盯着屏幕,白眼球迅速爬上红血丝。 黎楚打来电话,“南淮哥……京H,TU2、3、5!一辆银色面包车……” 彼时,她跌坐在公园侧门的马路边,一手抚着凸起的腹部,望着面包车消失的方向。 晚饭后,她和时微在公园散步,突然袭来的孕吐让她一阵眩晕,时微扶着她进了林荫小径尽头的洗手间。 保镖阿强守在外面。 谁也没想到,最里面那个标着「故障」的隔间里,早就埋伏着两个男人。 他们动作快如残影,一块浸满刺鼻气味的手帕死死捂住了她的口鼻……意识模糊间,她看见时微也被用同样手法制伏,被那两人从一扇早被撬开的后窗迅速拖了出去。 …… 猛然一个激灵,时微惊醒过来。 浑身湿透冰冷,冰水顺着头皮流下,模糊的眼帘里,映着一道单薄身影。 “陆晚!”耳边响起一道尖厉的女声。 她扭头,定睛,是孟婉容。 同样浑身湿透,手脚被捆绑住。 “咣当”一声,陆晚摔了手里的银色铅盆,双臂抱胸,居高临下,笑盈盈道:“顾伯母,好久不见啊……” 她之前在看守所,突发惊恐症差点窒息身亡,被送去了医院。 刚苏醒,就从医院逃了出来的,此刻身上还穿着病号服。 孟婉容靠坐在墙角,浑身湿透,脸色冻得僵白,嘴唇乌紫。 闻声,她目光从时微那被绳索勒得发紫的脚踝,猛地射向陆晚,眼眶瞬间猩红。 “陆晚!你不要命了?!还敢来绑架这一套,简直罪加一等!”孟婉容厉声呵斥。 周身散发着法官夫人的威慑气场,同时是大风大浪里挺过来的,她并不把陆晚放在眼里。 陆晚却像是听笑话,“顾伯母,我这辈子已经完了,横竖都是死,还不如拉个垫背的。” 孟婉容一噎。 时微忍着彻骨的寒意,企图与她周旋,“陆晚,你犯的不是死罪,而且还年轻,何必把一条活路走绝了?” “时微!你给我闭嘴!”陆晚恶狠狠地打断她的话,“我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你的锅!” 话音刚落,陆晚抬起脚,朝着时微的脚踝狠狠踩去! 时微抬起双腿就要躲,却猝不及防,陆晚的皮靴狠狠碾在她的右脚踝,使出浑身气力,用力地碾压。 尖锐的灼痛袭来,时微看着被蹂躏的右脚踝,旧伤的应激创伤教她怔愣住,忘记了任何反应! “都是你!抢了我的第一!害我身败名裂!” 孟婉容看着这一幕,胸口大幅起伏,一贯优雅体面的贵妇人,突然间像头护崽的母狮,用尽全身力气,低着头朝陆晚的腰腹狠狠顶去! 陆晚猝不及防,被撞得踉跄着倒退好几步,后腰猛地磕在身后一个生锈的铁架棱角上,痛得她龇牙咧嘴。 “你敢撞我?!”陆晚瞬间暴怒,顺手抄起铁架上一根废弃的、带着铁锈尖刺的短铁棍,朝着孟婉容的肩背就狠狠抡了过去! “是你技不如人输给了时微!输不起又用龌龊手段害人害己!怎么怪正当竞争的对手?!神经病!”孟婉容的话音未落,铁棍已朝她狠狠砸下。 “唔!”孟婉容发出一声闷哼,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黑,单薄的身子晃了晃,险些栽倒。 她今天穿着一件浅米色的羊绒衫,肩胛骨处的布料瞬间被划开,渗出的鲜血迅速晕染开一片刺目的血红。 “孟女士!”时微失声惊呼,呼吸一窒。 陆晚看着孟婉容痛苦的样子和时微焦急的神情,笑得扭曲。 “顾伯母,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忘了,你当初有多瞧不上她的了?” “出身寒微,母亲坐过牢,还是个离过婚的,你说她高攀南淮哥,只有我这样的名门千金才配得上南淮哥!” 陆晚字字句句戳着孟婉容的自尊,提醒她,过去对时微的偏见。 “也是你,当着她的面宠着我,公开带我出席慈善晚宴,无声宣示我是你看中的未来儿媳!”陆晚又道。 “怎么,你现在又向着她了?来一出婆媳情深、皆大欢喜?合着就我一个人是个小丑?!” 孟婉容咬牙,“当初是我有眼无珠,看错了人!我是不该带你公开亮相,跟南淮较劲,这是我的错!” “有什么仇什么怨,你尽管冲我来!跟她时微没关系!” “你把她给放了!” 她尖锐有力的声音,响彻整个废弃屠宰场。 时微心下一震。 没想到一贯高傲的孟婉容会主动认错。 陆晚也一愣,转瞬,她像是听了个笑话,“顾伯母,您做什么梦呢?放了她?怎么可能!” “我要你们所有人都后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对不远处的两个戴着口罩、鸭舌帽的男人吩咐,“把她们给我关笼子里,吊起来!” 他们都是她的极端粉丝! 与此同时,一辆奔驰大G由远及近,靠近这座废弃的屠宰场。 五分钟后,顾南淮一脚踹开铁皮大门,高大的身形闯入亮如白昼的屠宰场。 在看见里面的场景时,男人整个人顿住。 空旷的空间里,两只铁笼吊在半空中,笼子里分别是他的爱人和他的母亲! 而笼子下方,一只大水池里,开水翻滚,热气蒸腾。 “顾南淮!”时微看见风尘仆仆赶来的男人,眼窝一热,大声喊,“我没事!” 另一只铁笼里,孟婉容垂眸,看见了儿子,双拳紧攥,没有吱声,只动了动。 这时,陆晚像个拿捏他们生死的审判官,她双臂抱胸,站在池子对面,冲顾南淮扬声道: “两只笼子,杠杆原理,一个下降,另一个就会上升,下降的笼子会浸入开水里,像是烫死猪一样,哈……” 说着说着,她走到按钮旁边,摁了下去。 时微这边的笼子开始缓慢地往下…… 铁链的摩擦声,响彻整个空间。 顾南淮面沉似水,下颌线绷紧,迈开大步就要上前。 这时,陆晚立即猛地摁红色按钮,笼子以飞快的速度下坠,“你敢过来,我就立即让她生不如死!” 顾南淮止住了脚步。 陆晚猛地松开按钮,死死盯住顾南淮,眼中是彻底的疯狂,尖声叫道: “选啊!顾南淮!你不是无所不能吗?今天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无能为力!” “救时微,你妈就得死!你这辈子都别想心安理得!救你妈,就亲手杀了你最爱的女人!我要你往后每一天都记住,是你害死了她!你们谁都别想好过,都得给我当垫背的!”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9章 顾南淮的选择 陆晚尖利的声音在空旷的屠宰场内回荡。 顾南淮紧攥的双手骨节发出骇人的脆响,胸腔里暴戾翻涌。 有让眼前这个疯女人彻底消失的冲动。 时微和孟女士,也都不可能出事! 隐形窃听耳机里,传来顾南城压低的声音,“哥,控制按钮是通电的,只要关掉总电闸就能瘫痪它!我让他们正在找电闸,你想办法拖延时间!” “妈怎么样?”顾南城又道,语气焦急,“她不能受刺激!” 顾南淮抬眸,目光锁向笼子里的孟婉容。 她垂着头,凌乱湿透的发丝遮住了脸,看不清神情。 自小到大,他第一次见孟女士如此狼狈。 “顾南淮!你哑巴了吗?选啊!你到底舍不得哪一个?!”陆晚歇斯底里地催促,手指在红色按钮上危险地摩挲。 时微的铁笼在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又下降了一截,蒸腾的热气几乎要燎到笼底。 顾南淮下颌绷紧,斩钉截铁,“你让时微安全下来!” 掷地有声的声音,不像妥协的选择我,更像是一种命令。 刹那间,偌大的屠宰场只剩铁链的摩擦声。 孟婉容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向儿子,心脏骤然停止跳动。 脑后那道陈年的旧伤疤迸发出尖锐的刺痛,眼前阵阵发黑,支撑了她几十年的骄傲与世界,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他……竟然真的放弃了她这个母亲。 时微也瞪大了双眼,嘴唇微张,无意识地缓缓摇头。 不,不该是这样…… 陆晚先是愣住,随即脸上绽放出扭曲的快意,她猛地按下按钮。 时微的笼子缓缓上升,而孟婉容的则开始下坠。 “伯母,您看见了没?这就是您当年用半条命救下的好儿子!还不如生个叉烧呢!”陆晚扬声得意道,故意诛孟婉容的心! 想着孟婉容跟自己一样惨,陆晚心里充满了扭曲的快意。 笼子里,孟婉容一动不动,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 眼泪无声地,大颗大颗地从她苍白的脸颊滚落,砸在冰冷的铁笼底板上。 顾南淮面无表情,语气极冷,“陆晚!你现在先把时微放出来!” “好啊!”陆晚嘴角勾着癫狂的邪笑,用力摁下按钮。 下一秒,孟婉容那边的笼子加速下坠! 顾南淮瞳孔骤缩,下意识上前一步。 “顾南淮!快救伯母!”时微见状,心胆俱裂,用尽全身力气嘶喊,“你救她啊!” 那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活活烫死?! 与此同时,她背在身后的双手早已悄悄挣开了胶带的束缚,并解开了脚踝的绳索。 她抓住冰冷的铁栏,拼命朝下方的顾南淮摇头,眼神焦灼而决绝。 如果孟婉容真这么死了……她这辈子也无法安宁! 那边,孟婉容听见时微那比自己儿子还要焦急绝望的喊声,嘴角无力地勾起一丝苦笑。 没容顾南淮开口,孟婉容扬起了声,“顾南淮……” 她目光空洞,嗓音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求生欲。 陆晚饶有兴味地暂停了下坠,双臂抱胸,准备欣赏这出母子的好戏。 “我不要你救!”孟婉容突然拔高音调,语气决绝。 时微怔住。 “陆晚是我招惹来的……今天,死在她手里,是我应得的,不该牵连无辜!”孟婉容不卑不亢,脊骨挺直,字字句句发自肺腑。 顾南淮心头狠狠一震,他终于意识到,孟女士不是在做气。 就在这时,耳机里传来顾南城焦灼的声音:“哥!电闸漏电严重,我们的人折了一个,没法靠近!” 最后一条后路,断了。 顾南淮紧绷的神经仿佛也随之断裂,眼底瞬间爬满骇人的猩红。 “哥,我还有五分钟能到现场,我过去拉闸!你再拖一拖!”顾南城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意味。 顾南淮手指迅速在口袋里的手机上敲击出密码,无声地命令:特警到哪了?催!必要时,申请击毙许可! 陆晚欣赏着孟婉容的表演,指尖在红色按钮上弹钢琴一般,心情很好的样子,“顾南淮,既然你妈这么想死,我就成全她咯!” 音落,她眼神倏地狠戾起来,嘴角勾着邪笑,指尖高高抬起,又用力往下。 烫死孟婉容! 孟婉容闭上双眼,面容平静,视死如归。 “不要!”时微声嘶力竭。 “你放了我妈!”顾南淮厉声喝,额角青筋狰狞,几乎要从麦色皮肤里狞出。 他额头细密的汗珠在灯光下反着碎光。 一个“妈”字,教孟婉容掀开了眼皮,浑身颤了一下。 九年前,他负气出国后,就没再叫过她一声妈。 陆晚尖声冷笑:“顾南淮,你反反复复,到底想耍什么花样?!” 说话间,她冲旁边一个男人使了个眼色,随即又看向对面的顾南淮,“不妨告诉你,电闸开关漏电!不怕死的,就让你的人尽管去试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今晚,时微和你妈,必须死一个!”她疯子般嘶吼,“我不好过,你们谁都别想好过!” “陆晚,你先让孟女士出去!”时微大声喊道,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同时眼角余光扫视着头顶铁笼的锁扣结构,寻找着一线生机。 “晚晚!他……他带人来了!外面全是警察!”就在这时,负责望风的男人惊慌失措地大喊。 “晚晚,他,他带人来了!”这时,有人大喊,“警察来了!” 陆晚目光利剑似地射向顾南淮,咬牙切齿,“你敢带人来!” 刹那间,极致的恨意占据了上风。 几乎是出于本能,陆晚已经狠狠按下了按钮。 最终,她还是选择让时微去死! 她恨她! 凭什么她才是盛家堂堂正正的亲外孙女?凭什么自己努力了二十多年,却始终只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她百般讨好、伏低做小换来的外婆的青睐,为什么轻而易举就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时微全部夺走?! “哗”的一声,铁笼坠入滚开的水中。 蒸汽瞬间弥漫! 下一秒,整个屠宰场陷入一片漆黑。 “时微!”孟婉容尖叫声,响彻整个屠宰场。 “顾南淮!我没事!”黑暗中,时微大叫一声。 千钧一发之际,她凭借舞者惊人的核心力量与身体柔韧性,在笼底触及水面前的最后一刻,手脚并用,迅速攀上了铁笼顶端! 差点就要不顾一切跳下开水池的顾南淮,听到她那一声“没事”,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虚脱般地晃了晃。 强撑的冷静瞬间溃散,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后怕,密密麻麻地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猛地按住耳机,声音沙哑低沉: “南城?!听到回答我!” “哥,我刚冲到电闸房门口……”顾南城急促的声音很快传来,“有人拉了闸!”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0章 不死也得废掉半条命 顾南城刚刚冒死赶来拉闸,正要进入配电间,突然听见“噼里啪啦”的电弧爆炸声,接着,整个屠宰场就陷入了黑暗里。 有人拉下了电闸! “有人员伤亡么?”耳机里,传来顾南淮沉肃的声音。 一股皮肉烧焦的糊味从电闸房内飘出,顾南城心头一紧,立刻打开手电照进去,“还不清楚,里面有人。” 他又急问:“妈和时微怎么样?” 黑暗中,顾南淮徒手揪住逃窜的陆晚,下一瞬,他将她朝旁边的铁笼上狠狠一掼,“没、事!” “没、事!”他一字一顿,裹挟着骇人的狠戾。 陆晚惨叫一声! 铁笼子上的螺丝、铁丝扎穿她的脸,无法言喻的痛楚教她疼得想死,接着,顾南淮拉开她,又是一掼! 铁笼发出剧烈撞击声。 陆晚彻底没了声。 厂房外,警灯闪烁,将夜空映照得亮如白昼,警笛声由远及近。 时微悬在笼顶,长长舒出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一旦松懈,浑身的疼痛便席卷而来。 尤其是右脚踝。 她心头猛地一沉。 特警迅速涌入,控制了倒地不起的陆晚和她的两名同伙。 滚烫的开水池被迅速排放。 时微筋疲力尽,手一松,身体落入顾南淮温热干燥的怀抱。 她冰凉湿漉的脸颊在他胸膛依赖地蹭了蹭,声音疲惫:“我脚踝……得快去医院。” 顾南淮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角,将她更紧地拥住,打横抱起,大步向外走去。 “夫人,小心。” 另一边,孟婉容被两名女警从笼中搀扶出来。 顾南城快步上前。 冷白的手电光线下,母亲浑身湿透,浅米色的羊绒衫肩头晕开大片暗红血渍,凌乱的发丝黏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上。 她眼神空洞,嘴唇不住地轻颤,是从未有过的狼狈与脆弱。 顾南城心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当即红了眼,“妈!” 孟婉容看向他,表情与其说是淡然镇定,倒不如说是麻木,她平静地吐出两个字,“没事。” 顾南城只觉她不对劲,若是以往,早就被刺激到癫痫发作了。 他赶忙上前扶着,送她上了救护车。 另一边,时微也已躺在救护车里,护士正用冰块为她冷敷肿起的脚踝。 随车医生初步判断未伤及骨头,具体情况还需去医院拍片确认。 救护车外,顾南淮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两口,用力压下胸腔里翻涌的暴戾与后怕。 “顾总。”一名保镖上前,低声汇报,“是季砚深季总拉的电闸。” 顾南淮咬着烟蒂的动作一顿,没说话,眼神在烟雾中显得格外沉晦。 保镖回忆起那惊险一幕,语速不由得加快,“当时我们正被漏电的电闸困住,谁也不敢上前。季总突然冲进来——” 那时,季砚深几乎想都没想,伸手就拽住了那滋滋冒着火花的闸刀,猛地往下一拉! “噼啪”一阵炸响,电火花直接从他手上爆开,整个屋子都亮了一下,焦糊味瞬间就冒了出来…… “他现在人呢?!”顾南淮胸腔大幅度起伏,冷声质问。 保镖,“季总拉闸的瞬间,后面跟来的人用绝缘杆把他捅开了,现场一片黑,我们也没看清他伤得怎么样,但人很快就被他们自己人带走了。” 顾南淮徒手揉碎香烟,火星灼烫掌心却浑然不觉,手背青筋根根暴起。 “去查清楚他的伤势!”他声音沉哑。 那种情况下徒手拉闸……季砚深不死也得废掉半条命。 他转身走向风口,冰冷的西北风灌入胸肺,试图压下里面的后怕,时微获救的庆幸,以及被季砚深用如此惨烈的方式,横刀介入沉闷、郁结。 直到风沙打在脸颊,带来丝丝抽疼,他才勉强冷静下来,转身踏上了救护车。 …… 时微与顾家主母孟婉容双双被绑,震动京圈,注定是个不眠夜。 医院里,顾家重要人物悉数到齐。 连在外地办理要案的顾正寰,也连夜赶了回来。 医院办公室,顾正寰目光扫过在场众人。 “一个在押的嫌疑人,在送医的严密看管下逃脱,这是重大监管漏洞。是医院内部有接应,还是警方流程出了疏漏?必须一查到底,厘清责任,立即启动追责程序。”他斩钉截铁。 话音未落,顾南淮推门而入。 众人领命散去,只剩父子二人。 顾正寰递给他一支烟,“时微情况怎样?” 顾南淮接过,言简意赅,“没有大碍。” “关于陆晚如何逃出去,背后什么势力运作,你有什么见解?”顾正寰吸了一口烟,问。 “查了。”顾南淮语气听不出情绪,“有人假扮精神科医生,调开了看守,带走了陆晚。” 顾正寰面色一沉,“谁在背后帮她?是那个生母,还是陆家那群拎不清的?” 顾南淮,“都不可能。” 顾正寰蹙紧了眉心,脑海下意识冒出一个念头来:难道是冲顾家来的,仇家报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如当年那起他们母子的绑架案。 “我让他们连夜审陆晚,务必查清楚!”顾正寰睨着某一点,严肃道。 顾南淮没说话,朝着门口走去。 “南淮,你妈她早就跟那个陆晚划清界限了,她这回也是受害者!”顾正寰不愿因为这件事,儿子更怨愤他们。 顾南淮脚步微微一顿,而后,更加快了步子,走了。 …… 时微在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 隔了一会儿,心跳才平稳,她缓缓转过头,对上顾南淮一张颓唐落拓的脸。 生了一圈闷青的胡茬,一双英挺的眉眼,白眼球爬满红血丝,情绪明显低落的样子,教她的心也跟着沉下来。 “你妈妈怎样了?”她小心翼翼地问。 以为是孟婉容出事了。 顾南淮轻轻摇头,“她没事。” 时微的心倏地一沉,双脚不敢动一下…… “你的脚也没事,没伤筋动骨,不影响比赛。”顾南淮意识她会这么想,连忙说清楚,走去给她倒了温水。 闻言,时微整个人,实实在在地躺在柔软的病床里,长长地松一口气。 “昨晚,是有人拉闸了吗?”她心有余悸,后怕道,“太险了,差一点……神明保佑!”说话间,她双手合十,感恩躲过一劫。 顾南淮看着她,倒着水,直到温水溢出杯口,他才恍然回神。 “顾南淮,你怎么了?”时微注意到他的反常,关心地问。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1章 找到季砚深 顾南淮心神不宁,全因季砚深。 他却没法对时微明说。 季砚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到现在还没查到人在哪家医院,是生是死。 消息被刻意封锁了。 他不动声色地倒掉半杯水,端着杯子回到床边,语气自然地扯了个谎:“一夜没睡,有点走神。都没事了。” 时微没起疑,捉住他的手腕,用纸巾擦拭他手背的水渍,“没烫着吧?” 好在倒的是温水。 “没事。”顾南淮低头,见她擦到了中指的“戒指”,迅速把手抽了回来,“别擦,留着。” 时微一愣,被他逗笑:“这都两天了还留着?你都没洗手吗?” 顾南淮,“……” 他身上烟味很重。这一夜确实把他折腾得够呛,时微看着心疼,“你回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顾南淮点点头,“先陪你吃早饭。” 他去外间拿食盒。 时微回想起昨晚的混乱,尤其是铁笼坠向沸水的那一瞬间,要不是及时断电…… “顾南淮,昨晚是怎么断电的?没人受伤吧?”她忽然想起陆晚说电闸漏电。 顾南淮心一沉,沉默片刻,拎着食盒走进来,“没有。” “那就好。”时微松了口气,又想起什么,“你昨晚一开始说要选我……你妈妈听了,心里肯定不好受。” 顾南淮,“我那是在拖延时间,故意那么说的。” 他语气里带了点硬气,“再说,她凭什么难过?难道要我选她放弃你,她才高兴?” 时微皱眉,“不是那意思,她肯定误会你真二选一,放弃了她。” “你回头跟她解释清楚。” “陆晚踩我脚踝的时候,她也护了我,还受了伤。” 顾南淮眸色发沉,面上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儿,“算她还有点良知,知道陆晚那个祸水是她引来的。” 时微拿筷子另一头,轻轻打他一下,“孟女士本来也不是什么坏人,素不相识的孩子她都会救……她只是当初看错了陆晚,再加上是那种习惯掌控的母亲罢了。” 顾南淮自然明白这些,语气沉了几分,“微微,我是不想你受委屈。” “我知道。”时微嘴角扯起一丝无奈的笑,他护她都到偏执的地步了,“人都是会变的嘛,何必总翻旧账?那是不放过自己。” 闻声,顾南淮神经牵紧,若有所思。 孟女士在变,季砚深也变了…… 这时,保镖敲门。 “时小姐,顾总,有几位朋友派骑手送来了鲜花。” “送进来吧。”时微说。 时屿和何蔓都在国外出差,人赶不回来,心意先到了。盛柏年、许默几个暂时不便亲自探望的,也送了花来。 早饭后,等时微挂上点滴,顾南淮才离开病房。 路过孟女士的病房,正遇上顾南城出来。 “哥,你来看妈?” 顾南淮朝门内看了一眼,没进去,“人怎么样?” “体征都稳定,就是情绪……”顾南城压低声音,“有点封闭自己。爸陪了很久,她也没跟他说什么交心的话。” 老夫妻俩一贯是相濡以沫的模范恩爱夫妻,无话不说的。 顾南淮拧眉。 顾南城,“哥,我了解妈,症结在你,我跟她解释你那是拖延战术,她好像……不太信。” “你进去亲自跟她说说?” 顾南淮硬着头皮,正要推门,手机响了。 是调查季砚深的人来电。 他看了眼病房门,“我还有事,暂时不进去了。” 说罢,转身走到走廊尽头,接起了电话。 一小时后,红旗L5驶入京城一家顶级私立医院深处,一栋不对外开放的独栋楼。 雨下得正密。 顾南淮下车,从司机手里接过黑伞,独自走进大楼。 周京辞在顶楼的会客室里等他。 “还是叫你给摸到这儿了。”他语气听不出喜怒,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眼底却没什么笑意。 季砚深是集团核心,关于他的消息若在此时传出,势必影响北欧新能源项目的进展,以及集团股价。 顾南淮没接话,直接问:“他情况怎么样?” 周京辞倚着窗台,眉宇间带着几分烦躁,昨晚,再迟一秒,那疯批整个人就是块木炭了! 他操着一贯漫不经心的语调,出口的话,却刺一般扎着顾南淮的神经。 “右手两根手指,直接碳化,截了。整条胳膊神经受损,能不能恢复看后续复健。”他顿了顿,“好好的一个人,特么残了。” 顾南淮下颌线骤然绷紧。 周京辞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人还没醒,能不能醒过来,另说。” 话音落下,他转身看向窗外,双手插进裤兜。 他这样从小要什么有什么、从未在感情里栽过跟头的人,实在想不通。 一个女人而已,何必到这种地步? 伤心到吐血,绝望到一夜白头,还要送命……这在他看来,是一笔怎么算都血亏的账。 顾南淮摸出烟盒,叼了根烟在嘴角,快速点燃,试图压下心口那团乱麻。 如果季砚深是个纯粹的恶人,反倒简单。 可他偏不是。 他以前亏欠时微的,桩桩件件,罪孽深重; 可他今日的悔与爱,真实又惨烈。 就是这么一个人,让你恨不能将他挫骨扬灰,又无法对他的结局,无动于衷。 青白烟雾在寂静中袅袅盘旋,模糊了顾南淮晦暗不明的面容。 隔了许久,直到指间的烟燃到尽头,他才捻熄了烟蒂,嗓音低沉。 “尽全力救他,需要任何资源,直接找我。” 周京辞闻言转过身。 他看向顾南淮,脸上没什么波澜,点了点头,“不送了。” …… 窗外的街景在雨水中模糊成一片流动的光影。 后座,顾南淮划亮手机屏幕,指尖悬在时微的号码上,久久未落。 他该怎么说? 说季砚深废了一只手,两根手指,人还没醒? 说那个她早已放下、甚至不愿提及的前夫,因为她,可能永远残了?醒不过来了? 车厢里寂静无声,只有他略显沉重的呼吸。 最终,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指尖用力按了下去。 那头,很快响起清亮的女声。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2章 因为恋爱脑 接电话的是民警。 时微的手机在被绑架的时候掉落在花园带里,被跳广场舞的热心大妈捡到,送到了派出所。 顾南淮交代了两句,挂断了电话。 屏幕的光亮渐渐暗下去,如同他此刻晦暗的心情。 车窗外的雨还在下,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 …… 时微挂完水,杜婉冬和舞团领导代表过来探望她。 领导表达慰问后先行离开,病房里只剩下师徒二人。 杜婉冬在床边坐下,轻轻握住时微的手。 目光触及她脖颈、脚踝上刺目的淤青,声音就哽住了,“吓死我了……人没事就好,人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时微靠进她怀里,汲取着老师身上如母亲般令人安心的气息。 “让您担心了,幸好脚没事,不影响比赛。” “还想着比赛!”杜婉冬嗔怪地拍了下她的手背,眼泪却掉下来,“这次必须好好养着,比赛不重要,你的身子才最要紧!” 时微在她肩头蹭了蹭,乖巧地“嗯”了一声。 “也没有大毛病,我身体好着呢。” 杜婉冬替她理了理头发,叹了口气,“不早了,我得去看看南淮妈妈,你那位准婆婆,高傲了大半辈子,这次身心都遭了大罪。” 时微点点头。 杜婉冬起身,又想起什么,“对了,他们母子俩……这次经历生死,关系或许能缓和些?南淮心里肯定不好受,你多宽慰他。毕竟,当年他们也是差点一起没命的。” 时微一怔,抬起头,“……经历生死?” 杜婉冬顿住脚步,面露讶异,“南淮没告诉你?他小时候学马术放学的时候,被仇家绑架。他妈妈为了护他,后脑挨了致命一棍,南淮替母亲挡刀,背上也留了很深的疤。” 时微愣在病床上,一时无言。 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敲打在玻璃上。 她忽然想起顾南淮背上那道狰狞的旧伤疤。 原来,救他的人就是孟女士。 杜婉冬走后,病房只剩时微一个人,她想打电话给顾南淮,才意识到,手机不知丢哪去了。 隔了一会儿,叶清妤带着周星辰过来探望她。 叶清妤将一束亲自搭配的鲜花插入床头的花瓶,玫瑰、芍药与兰花的组合,典雅柔美。 两人正轻声闲聊,病房外忽然传来周星辰与一个小女孩的争执声。 叶清妤起身将儿子拉进来,那小女孩也气鼓鼓地跟到门口,是顾南淮大哥顾南疆的女儿,顾一诺。 她是来看望奶奶孟婉容的。 时微招呼她进来。 “怎么回事?”叶清妤柔声问着儿子。 周星辰小脸一扬,理直气壮的样子,“顾一诺问我为什么把她拉黑了!” 顾一诺红着眼眶,瞪着他。 叶清妤有些哭笑不得,“你和一诺不是好朋友吗?为什么要拉黑?” 两个孩子今年都中班,在同一所机关幼儿园,也是同班同学。 周星辰模仿着大人的语气,双臂抱胸。 “爸爸早上告诉我,不要当恋爱脑,否则,就会变得跟季叔叔一样……” 时微原本温和带笑的神情微微一滞。 叶清妤脸色微变,急忙打断,“周星辰,你胡说什么呢?” 恼火周京辞怎么对儿子说这些。 小家伙被母亲一呵斥,反而更来劲了,“我没胡说!……很惨的,手指头都被锯掉了两根。” 童言稚语像是一道惊雷。 时微下意识地攥紧了雪白的床单,眉心蹙紧。 叶清妤也一怔,眉心皱得更紧,脑海浮现起早上周京辞疲惫归来的样子,心里打着鼓,“星辰,你不要再胡说了。” 那边,顾一诺都快被吓哭了。 周星辰委屈地撇撇嘴,小声嘟囔,“就是嘛……季叔叔现在还昏迷不醒呢,就是因为恋爱脑……爸爸说的,我不想没手指。” 叶清妤与时微的目光相撞,她摇了摇头,“我不清楚周先生究竟跟星辰说了什么。” 时微冷静下来,点点头。 却想起早上的那个噩梦。 直觉,季砚深和昨晚的事有关。 叶清妤带着周星辰和顾一诺出去了,病房重又安静下来。 时微陷在洁白的病床里,一闭上眼,脑海浮现起一个问题:如果真是季砚深拉了电闸救了她们,顾南淮为什么只字不提? 是不愿她因此再跟季砚深有任何牵扯? 身心俱疲,她不愿深究,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梦里,却不断重复,季砚深的幻影坠下悬崖,以及车内他那张苍白绝望的脸…… 她猛地从噩梦中惊醒,额上一层细汗。 一只温暖的手正轻轻抚过她的额头。 朦胧间,她看见顾南淮站在床沿,逆着病房昏暗的光,眉眼间满是担忧。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3章 隐瞒 顾南淮摁了床头的呼叫铃,低沉的嗓音在寂静的病房里响起,“病人发热,叫医生过来。” 时微的意识彻底回笼,心脏还因刚才的噩梦“突突”直跳,仿佛要撞出胸腔。 她闭了闭眼,才发现自己的手仍紧紧攥着床单。 床沿微微一沉。 顾南淮坐了下来,将吸管杯递到她唇边,声音放得很轻,“做噩梦了?” 什么样的梦,会让她在梦里惊慌地喊着季砚深。 时微就着他的手吸了几口温水,梦中季砚深连人带车坠下明月崖的画面再次闪过脑海。 她闷闷地“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这时,医生和护士敲门进来。 量体温,38度5,抽血化验,一番忙碌后,天色已完全黑透。 时微的目光逡巡,落在落地窗外的阳台上。 顾南淮身影挺拔,却透着一股沉郁,晚风拂动他的墨发。 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走进来时,将一部手机递给她,“在你和黎楚散步的公园找到的,检查一下,有没有被动过。” 说话间,他已利落地支起病床上的小桌板。 时微刚开机,时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刚落地京城。 “你今晚别来医院了,好好休息。”她轻声交代几句,挂了电话。 她下意识点开财经新闻界面,没有找到任何与季砚深相关的消息。 “先吃饭,垫垫肚子再吃药。”顾南淮已将温热的清粥和小菜摆好,伸手扶她坐起。 他靠近时,身上带着清冽的沐浴露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木质调须后水味道。 时微注意到,他左手中指上那圈蓝色的“戒指”依然清晰可见。 她拿起调羹,小口喝着粥,状似无意地提起,“今天叶清妤带着小星辰来过,小家伙和顾一诺还闹了点不愉快。” 说话时,她眼角的余光留意着正在专心剥鸡蛋的他。 男人只是淡淡“嗯”了一声,没有追问,显然没听进去。 手里的鸡蛋,剥得坑坑洼洼。 时微放下调羹,看着他,“顾南淮,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话音落下,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时微暗暗捏紧了手中的白瓷调羹柄。 顾南淮眼底神色微黯,那句堵在胸口的话几乎要脱口而出。 是季砚深,不顾生死拉下电闸救了她,现在右手废了,昏迷不醒。 话到嘴边,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他嘴角微扯,淡笑反问:“有么?” 随即,下意识地看了眼鸡蛋,“哦,这鸡蛋是农场新送的,土鸡蛋,新鲜是新鲜,就是壳有点难剥。” 时微的心缓缓沉了下去。 他依旧选择隐瞒。 她垂下眼帘,避开他的目光,声音低了几分,“别剥了,我不想吃,没什么胃口。” 顾南淮动作一顿,放下了鸡蛋。 病房再度安静下来…… …… 夜晚,周家宅邸。 叶清妤洗完澡,听佣人说书房灯还亮着。 她想了想,在真丝吊带睡裙外裹了件厚实的羊绒睡袍,走向书房。 轻敲两声后,里面传来周京辞低沉的“进来”。 她推门而入。 男人陷在宽大的皮质办公椅里,正对着电脑屏幕,指尖夹着烟,神情专注。 屏幕的冷光映亮他一半侧脸,勾勒出清晰冷硬的下颌线。 他穿着白衬衫,领口随意地解开了两颗扣子,袖口挽至小臂,露出一块低调的腕表。 书桌一角,一杯威士忌里的冰块尚未完全融化。 周京辞抬眸瞧见她,眼底掠过一丝诧异,鼠标下意识地点开了桌面日历。 今天并非他“交公粮”的日子。 他们夫妻自从有了周星辰后,一直分房睡。 每周三次,更像是例行公事。 办完事,各会各的房。 他摁灭香烟,抬手挥散开烟雾。 叶清妤肺不好,闻不得烟味。 他靠进椅背,隔着稀薄的残烟看向她。 乌发素颜,米白睡袍裹得严实,唯有领口微敞处,不经意露出一线黑色蕾丝边。 周京辞目光顿住。 他从没见她穿过黑色的内衣。 禁欲的端庄下,这抹黑显得格外扎眼。 男人喉结无声滚动。 他最近没听说叶家有什么事,需要她深夜来找他。 在她走近桌边时,他伸手扣住她的细腕,稍用力就要拉她入怀。 叶清妤却手腕一旋,利落地挣脱开,后退了半步,脸上没有半分暖意。 “周先生。”她声音清冷,“关于星辰的教育问题,我们必须谈谈。” 周京辞扣在扶手上的指节微微一紧,眼底那点暖昧骤然冷却。 他身体向后靠去,恢复了平日的疏离姿态。 “你说。” 叶清妤将医院里儿子模仿他语气说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语气里压着薄怒。 “你究竟是怎么跟他说的?星辰才多大,他不懂大人间的纠葛,只会盲目模仿。现在他抵触和所有女孩接触,这会影响他正常的心理发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周京辞还是第一次见叶清妤对自己显露出十分明显的怒意。 比往常那副端庄模样生动有趣得多。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懒洋洋地解释:“我没提什么恋爱脑,我只是教他,女孩子有很多,可以多看看,别学他季叔叔,在一棵树上吊死……” 话到此,他忽然想到了什么,眉梢一挑,“这臭小子……是单独对顾一诺那丫头上心了,才拉黑人家的?” 他这番歪理邪说,尤其是最后的猜测,让叶清妤瞬间气结。 她脖子都红了,一直蔓延至耳根,女人胸口微微起伏,“你……你怎么能跟孩子灌输这种观念?!” 周京辞看着她因愤怒而泛红的脸颊,不以为意地牵了牵嘴角。 “周太太,周家未来的掌舵人,需要的是决断和格局,沉溺于儿女情长,优柔寡断,成不了大器。” 叶清妤心头一刺。 “所以在你眼里,儿子只是一件必须完美的工具吗?!”她声音发颤,眼眶泛红,“我不求他有多大成就,我只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有血有肉、懂得去爱、也有担当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周京辞骤然冷下的目光,将心底最深的痛楚吼了出来。 “我只希望他将来能真心爱一个人,也能被真心对待,而不是像我们这样……同床异梦!” 周京辞眸色一震,她话里那份与他如出一辙的疲惫,让他一时哑口。 书房里落针可闻。 叶清妤已迅速收敛了所有失态,恢复了一贯的疏离与端庄,仿佛刚才的失控只是一个错觉。 “抱歉,失态了。”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人不能既要又要……” 这句话,像一把生锈的钥匙,骤然打开了尘封的记忆。 周京辞在确定要联姻时,身边有个很宠的娱乐圈小花旦,他舍不得,用资源为她铺平了星途,做了了断。 “周哥,你就不怕未来嫂子知道了不高兴啊?” 他当时醉意醺醺,脱口而出,“人不能既要又要,她嫁给我,是保叶家风调雨顺,有什么资格问我要感情?” 他并不知道,那时叶清妤正满心期待地来找他,就站在包厢门外,将他这句话听了个一字不落。 叶清妤从这遥远的、带着钝痛的记忆里抽身。 她看着眼前这个她曾一见倾心,却用一句话将她推开多年的男人,声音轻飘飘的。 “我们这辈子,大概就是这样了,我很安于现状,但我希望星辰将来能有不同的选择。” 接着,她声音拔高,带着几分坚定,“他可以不用算计,鱼和熊掌,他可以只要他想要的鱼。” 周京辞看着她这副浑身是刺的模样,竟觉得比平日里那端庄假面生动许多。 他放下支起的长腿,缓缓站直身体,迫近的高大身影在叶清妤头顶投下一片阴影。 “三岁看老。”他垂眸,视线锁住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就星辰那性子,天生就不是块争熊掌的料。” 他抬手,指尖轻佻地掠过她颊边的碎发,气息迫近,声音压低,带着蛊惑。 “这个号既然不成器……周太太,不如我们重新练一个。” 叶清妤被他话里的轻慢与孟浪气得耳根发热,偏头躲开他的触碰,转身就要走。 “周先生,今天是周二。”她声音发紧,带着最后一丝冷静的提醒。 脚步刚迈出,手腕便被他自身后攥住,一股力道将她轻易地扯回,脊背撞进他温热的胸膛。 周京辞手臂环过她的腰肢,将戴着腕表的手腕递到她眼前。 表盘上,时针与分针正好重合。 刚过十二点。 他低下头,灼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嗓音喑哑: “看清楚了,已经周三了。” 叶清妤脸颊一热,一时语塞。 …… 清晨,叶清妤是被手机震动声吵醒的。 意识回笼,她才察觉自己正被身后的男人圈在怀里,背脊紧贴着他的胸膛。 他们竟然破例同床共枕了。 周京辞被扰醒,长臂越过她,拿起床头柜上作响的手机,递到她手里。 是时微。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4章 仿佛他是个局外人 叶清妤清了清嗓子,接通电话。 “清妤,这么早打扰你。”时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周先生和你在一起吗?我有点事想问他。” 她虽有周京辞的联系方式,但顾及对方是已婚男士,先联系叶清妤是基本的礼貌和分寸。 叶清妤将手机递还给身后的男人,“微微,找你的。” 周京辞困意全无,想起了医院躺着的那位,坐了起来,“时微。” “周哥。”电话那头,时微开门见山,“请问季砚深现在在哪家医院?” 她这话音落下,病房门被轻轻推开。 顾南淮端着早餐站在门口,脸上的温和笑意在听清她问题的瞬间,明显僵住。时微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被“抓包”的惊慌或愧疚,反而是一种异常的平静。 电话那头,周京辞报了医院的名字,状似随意地问:“怎么,顾二爷没告诉你?” 这顾南淮是怕时微心软,跟季砚深旧情复燃? 时微没有接这话茬,只平静道:“谢谢,我打算上午过去探望,方便吗?” 话音未落,门口传来门把的细微声响。 顾南淮正紧紧握着门把,随即推门走了进来。 时微淡淡一瞥。 周京辞在那头忖了忖,声音淡了下去,“人还在ICU,我来安排。” “好。”时微不疾不徐地结束通话,将手机放在床头,掀开被子,翻身下床。 双脚落地时,小腿一阵虚软,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顾南淮一步上前,手臂稳稳托住她的肘弯,低沉的声音打破了病房里凝滞的氛围。 “你身体还很虚,需要静养。” 时微借着他的力道站定,随即轻轻挣开了他的手。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带着一丝审视。 他究竟是真的担心她的身体才隐瞒的,还是……怕她去见那个人? “我心里有数。”她淡淡道。 转身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向洗手间。 顾南淮僵在原地,看着她纤薄而决绝的背影,下颌无声地绷紧。 他垂在身侧的手掌握成拳,又缓缓松开,最终一言不发地转身,走向了阳台。 男人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低头叼住,拢着火苗点燃。 青白色的烟雾在晨光中袅袅散开,模糊了他深沉难辨的眉眼。 时微从洗手间出来时,看见的就是他在阳台吸烟,打着电话的一幕。 晨光勾勒着他微蹙的眉心和指间明灭的烟火。 顾南淮正听着电话那头的汇报,眼角的余光瞥见她的身影,话音微微一顿。 下意识地就要掐烟,同时等着她的一句责备,或是一个不满的眼神。 然而,时微已经走向了病房的衣柜,打开柜门,开始挑选外出的衣物。 顾南淮悬在半空的手,缓缓垂下。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模糊,他双唇紧抿,之前吸入的烟雾,似乎还梗在喉口,带着丝丝的涩意。 隔了一会儿,他才进了病房。 “司机到了,”他看着她的背影,声音听不出情绪,“我送你过去。” 时微整理衣角的动作微微一顿,“不用,时屿陪我一块过去。” 顾南淮面色一沉。 她和时屿一起去看望季砚深,不肯带他,仿佛他是个局外人。 他指尖下意识摩挲中指上的“戒指”。 时微余光瞥着他的身影,见他迟迟没说话,她在心里轻轻哼了一声,也没说话。 不一会儿,时屿来了,跟她一起去了季砚深所在的医院。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5章 他给她的自由 这是时微第二次目睹季砚深躺在重症监护室里。 他陷在洁白的病床里,右手被厚厚的纱布严密地包裹着,形状怪异,明显能看出……缺了两根手指。 时微目光落在那一团纱布,心口发沉、发闷,转瞬,她飞快地别开了视线。 隔着无菌口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一旁跟她一样,从头到脚穿着无菌服的时屿,递给她一张面纸。 她接过,擦了擦眼角的湿润。 时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时微收敛情绪,拿过无菌湿棉签,蘸取生理盐水,轻柔地擦上季砚深干冽灰白的薄唇。 刚擦上,盐水迅速浸入干燥翘起的死皮里。 他瘦了很多,薄薄的皮肉贴骨,五官更像刀削斧凿出来的。 深邃,却也冰冷。 时微认真打量这张已经三年没正视过的脸,陌生又熟悉中,还带着一股沉重。 他们之间,早就两清了。 现在,她却欠了他一份恩情。 “季砚深,谢谢你,救了我。”她望着他新生的花白发根,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很感激。” 她最不想欠的人就是他。 可那晚如果不是他,现在伤的残的人,就是她自己。 除了口头的感激,她也无以回报。 不像三年前,被他制造出的恩情绑架,以身相许,走进了那段荒唐的婚姻。 时屿拿过医用保湿凝胶,在病床另一侧,拿棉签涂上季砚深的薄唇。 “季砚深,我姐欠你的,就是我欠的。”时屿眼眶微红,喉结滚了滚,“季氏旗下在苏城的酒店设计项目,我接了。” 之前季砚深找过他,但他拒绝了。 时屿知道,季砚深舍命相救对他姐而言,根本不是感动,而是一种负累。 病床上的季砚深突然轻咳起来。 时微立即按下呼救铃。 模糊的视线里,季砚深隐约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下意识地抬起右手就要抓住她。 他的手却动也没能动,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身影远去,“季太太……” 紧接着,医生拿着手电筒,照进他的眼里。 他的意识渐渐回笼。 一番检查后,医生收起手电筒。 “季总,您醒了就好。”主治医生语带恭敬。 季砚深的视线从医生脸上,缓缓移到自己被厚重纱布包裹的右手,双唇翕动,“我的手怎么了,还有,胳膊动不了……” 医生语气变得慎重,“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因瞬间高温碳化,为了阻止坏死组织蔓延,我们做了截指处理。” “目前来看,右臂臂丛神经受损严重,导致暂时没有知觉。” 季砚深瞳孔微微缩了一下,脸上没什么表情。 医生,“后续需要漫长的复健,但……您需要有心理准备,功能想要完全恢复到从前,可能性不大。” “知道了。”季砚深闭上眼,声音极淡。 医护走后,病房里陷入一片沉寂,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 隔了一会儿,时微独自走了进来,在床边站定。 “季砚深,你要不要喝水?”她看着闭着眼的季砚深,轻声地问。 医生说他现在可以按照普通的护理来。 听着熟悉入骨的声音,季砚深被子底下的左手攥紧,心口传来一股钝痛。 他缓缓掀开眼皮,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落在她脸上,一片疏离的淡漠。 “我不渴。” 他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仿佛她只是一个陌生人。 时微微微一怔。 若是从前,他定会借机靠近,就像上次她被阿笙绑架,他故意不给她松绑。 她敛住心神,再次向清醒的他郑重道谢:“季砚深,谢谢你救了我。” 季砚深明白,这句话里,只有对救命之恩的感激,不掺杂任何其他情感。 若非以命相抵之重,他寻常的帮助对她而言,都只是一种打扰。 季砚深唇角微勾,目光垂向自己被纱布包裹的手臂,语气淡淡,“扯平了。” 时微心口一紧。 “以前,我害你跛了脚。”季砚深喉结滚了滚,“因果报应……挺好。” 他抬起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她,“往后余生,我终于可以……心安理得了。” 音落,他阖上眼皮。 而时微,狠狠一震。 空气凝滞。 她望着病床上躺着的男人,一股酸涩渐渐涌上鼻尖。 他害她跛脚,早就入狱偿还了。 她怎会不懂,他是故意说“扯平了”,是不让她背负心理负担。 也是他送给她的,最后的自由。 而三年前,他为了绑住她,不惜制造了那起车祸…… 季砚深迟迟没听见她离去的动静,忍不住掀开眼皮。 就见她还僵在那。 款式简洁的燕麦色大衣,内搭一件黑色高领毛衣,一身素净。 那张总是对他疏离淡漠的脸上,此刻眼眶通红,蓄满了摇摇欲坠的水光,正失神地凝望着他残缺的右手。 季砚深被子底下的手紧紧抓着床单,嗓音冷了几分,“你还有事?”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6章 无以回报 这已经是送客的意思了。 时微从那股汹涌的悲悯中挣脱,目光落在他冷若冰雕的侧脸上。 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彻底的冷漠。 可他微微起伏的胸膛,紧绷的下颌线,将他内心那片惊涛骇浪泄露无遗。 时微没有再说什么。 她走到水吧边,倒了一杯温水,双手捧着,轻轻放在他左手边的床头柜上。 “季总,无论如何,谢谢。”她开口,称谓疏离客套,然后对着他,浅浅地、郑重地鞠了一躬。 姿态恭敬,仿佛只是在感谢一位见义勇为的路人。 季砚深心口被什么东西狠狠碾过,比电击的瞬间更让他窒息。 他喉结滑动,用力从喉咙里逼出一声“嗯。” 男人猛地闭上眼,多看她一秒都会崩溃。 时微看着他刺眼的花白发根,想起那个梦,由衷道: “季砚深,你保重。” “人生还很长,好好活着。” 无论他过去有多可恶,从两年前他坠崖的那一刻直到现在,她内心深处,从没真正希望他死去。 “再见。”她吐出最后两个字,转身走向门口。 对他,她也无以回报。 脚步声渐远。 直到确认她出了病房,季砚深才睁开眼,深深呼出心口的那股钝痛。 时微在病房外遇见周京辞,同他客套了两句,便和时屿一起离开了。 周京辞推门进来,双手插在西裤兜里,踱到病床边,垂眸打量着床上废了一条胳膊的人。 “舍了半条命,就为换前妻一个鞠躬,一句‘季总’?”他嗤笑一声,揶揄他,“我们季哥这恋爱脑,真是史诗级别的,够载入史册了。” 季砚深对他的讥讽充耳不闻,只严肃地问:“股价波动大吗?” “呵!”周京辞气极反笑,咬着后槽牙,“现在想起来关心股价了?徒手拉闸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它会不会跌?”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叼在嘴边,烦躁地咬着滤嘴。 “你特么那晚要是真电死了,北欧的项目怎办?周家怎办?”他俯身,逼近季砚深,一字一顿,“我周家就比不上时微看你一眼!” “你这条命是我三番两次从阎王手里抢回来的,你特么有什么资格死?” 季砚深抬眼迎上他指责、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疲惫道: “十个点。”他嗓音沙哑,“北欧项目的利益,我再让十个点给周家。” “你让我清静一会儿。” 周京辞有种一拳砸棉花上的无力感,索性跟他讨价还价,“15个点!” 季砚深眼皮都没掀,“可以。” “……” 周京辞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男人狠狠咬碎了滤嘴,转身摔门而去。 病房里终于安静下来。 季砚深缓缓侧过头,目光空洞地落在床头柜那杯水上。 水面平静,映着顶灯惨白的光,和他的人生一样,再无波澜。 与此同时,时微坐在车里,闭着双眼,双臂抱胸。 “姐,我送你回医院。”时屿递给她保温杯,“南淮哥嘱咐了,你炎症还没消,得注意休息。” 听到“南淮哥”三个字,时微睁开眼,目光掠过窗外。 “不了。”她声音清淡,“送我去何蔓那儿,她今天回来。” 时屿愣了愣,才吩咐司机改道。 …… 警局审讯室。 顾南淮又一拳砸在眼镜男脸上,对方早已奄奄一息。 他就是故意放走陆晚的精神科医生。 “我再问你一次。”他冷声质问,“谁指使你放走陆晚?!” 眼镜男啐出一口血沫,染红的嘴角竟扯出一丝挑衅的冷笑。 顾南淮眼底最后一丝理智崩断,猛地将人掼在冷硬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抬脚就朝对方要害踹去。 “哥!” 顾南城冲进来,拉住他,“你冷静点!” 周围穿制服的人个个背过脸,不敢出声,更不敢上前。 顾南淮胸膛剧烈起伏,攥紧的拳上沾着血,“继续审。” 随即转身,带着一身未散的暴戾,摔门而去。 顾南城几乎是第一次见他这般狂躁的样子,追了出去,小心翼翼问:“哥,你到底怎么了?”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7章 哄你来了 顾南淮靠在墙上,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拭着手背上的血渍,周身戾气未散。 他睨了眼跟来的三弟,语气不善,“你瞎?没见他刚才那副挑衅的样?” “特么活腻了!” 顾南城噎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内心疯狂腹诽:自己心情不好,拿我撒什么气! 但也只敢在心里逼逼,他无奈地松了松领带结,小声嘟囔:“我这不是怕你气头上,下手没个轻重,惹麻烦嘛……” 顾南淮一句“怂货”就要脱口而出,顾南城却又道: “哥,我安排好了,后半夜这层的监控会检修半小时,里面会换我们的人进去,好好伺候他。” 说话间,他眼神透着与斯文俊朗气质,南辕北辙的阴险。 “天亮之前,一定让他把知道的,一字不落地吐出来。” 顾南淮将沾血的湿巾朝垃圾桶一掷,“带烟了么?” “你不戒了么。”顾南城闻见他身上的烟味儿,眸光打量他,“胆肥了!不怕微微罚你?” 顾南淮眼神一凛。 顾南城连忙掏了烟,乖乖递给他,“哥,我知道,你是因为是季砚深救了微微,心里不痛快。” “怕微微心软回头啊?” 闻言,顾南淮作势就要抬脚踹他,“她不是那种人!” 脑海却又一晃而过时微梦里叫季砚深名字的画面。 顾南城当然知道时微不是见异思迁的人,又不是小猫小狗,谁对她有恩跟谁,就见不惯他哥这样。 他鄙视地嘀咕一句,“那你矫情什么,别别扭扭的。” 顾南淮转身就走,黑色风衣下摆划出利落的弧线。 “这个人必须审出来!”话音落在空荡的走廊里。 医院。 VIP楼层寂静无声。 顾南淮隔着病房门玻璃,看见季砚深孤零零躺在苍白的病床上。 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 保镖上前阻拦,被他一个眼神定在原地。 他走到消防通道口拨通电话。 那头,时屿正在煲汤,“姐给他鞠了个躬,道了谢就走了。季砚深说……两清了。” 闻言,顾南淮指节收紧。 他没想到,季砚深会不求回报,更没想到,时微对季砚深,只是感激…… “南淮哥?”久久没听见他的动静,时屿搅着汤勺问。 砂锅里浮起红艳的枸杞,底下是排骨,汤色发白浓郁。 这汤是要给季砚深送去的。 自从两年前被唐嘉分手后,他几乎没下过厨,好在,厨艺还在。 “我去接你姐挂水。”顾南淮回神,回了一句,挂断电话。 他折回到季砚深病房,推门而入。 季砚深闻声睁眼。 两人目光在消毒水气味里相撞。 顾南淮的视线掠过他右臂厚重的纱布,落在残缺的手掌轮廓上。 他喉结滑动,目光落向季砚深的眉眼,“多谢。” 季砚深苍白的唇弯出讥诮的弧度,“我救她,需要你谢?” 说话间,目光扫过顾南淮中指上那圈“戒指”,和他腕间新表的冷光。 心口一刺,也忽然想起时微曾送他的那对袖扣、那支钢笔…… 顾南淮没接话。 他看着这个终于懂得什么叫放手、也终于知道如何爱时微的男人,缓缓开口,下了一个决定。 “季砚深,回头我把微园过户给你。” 季砚深睫毛颤了颤,下颌绷紧。 微园。 那里,承载了他对一个好丈夫、美满婚姻的一切寄托。 曾经,他打心底地发誓,娶了时微,他一定让她成为最幸福的妻子,他一定是个好丈夫,绝不会成为他父亲那样的渣男。 就连顾南淮,也曾被他的深情与执着迷惑过,衷心地祝福时微幸福。 如今,没有时微,微园就是废墟一片。 如同季砚深的心。 但他还是接受了,“好。” 顾南淮冲他微微颔首,“你保重,有任何需要,随时联系我。” 季砚深眉眼噙着冷傲,眼眸一转,冷声道:“我只见不得她有任何危险。” 那晚,惊魂一瞥。 时微被关在笼子里,底下是滚烫开水,那一刻,他生不如死。 顾南淮心头也跟着一刺。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 时微窝在何蔓家的沙发里,精油的淡香在空气中弥漫。 何蔓从她手里接过温度计,看了眼,皱眉,“时美人,你还在烧,得回医院。” 时微一动不想动,懒懒道:“不想去。” 何蔓第一次见她这般任性赌气的模样,宠溺地勾了勾唇。 这时,窗外传来熟悉的引擎声。 时微下意识抱紧怀里的抱枕,闭上眼睛,嘴角不自觉地抿起。 何蔓听着门铃声,笑着打趣,“师哥这是哄你来了。”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8章 是我的问题! 时微嘴角微微一扯。 她放下抱枕,站起身朝别墅二楼走去,“蔓,你告诉他,我想静一静。” 看着她认真的背影,何蔓微微一愣。 …… 何蔓拉开别墅大门,寒风刺骨而入,就见顾南淮伫立在门外。 矜贵俊容没什么表情,黑大衣肩头覆着一层薄雪。 “师哥。” 顾南淮绅士颔首,“何蔓,我来接微微,她身体还好?” 何蔓,“刚刚量了体温,38度4,还烧着。” 顾南淮面色明显一沉,朝着室内望去,“她得回医院。” “师哥,可微微说,她想静一静,刚上二楼休息去了。”何蔓如实转达,也着实泼了顾南淮一盆冷水。 她不想看见他! 顾南淮眼神一暗,刚要迈出去的脚步硬生生收了回来。 “她……还在生我的气?” 何蔓眉心轻蹙,“不止是生气,还有受伤。” “师哥,说真的,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做。”她眼里的顾南淮,是一个成熟稳重、人格健全的男神。 “你什么都不说,瞒着她,是因为怕吗?” “你怕季砚深这份以命相抵的恩情太重,重到会让微微对你产生一丝一毫的动摇。说穿了,你就是不信她,不信她早就把那个人从心里摘干净了。” 顾南淮心口一紧,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仿佛被这句话刺中了最不愿承认的软肋。 何蔓没客气,继续替时微叫屈,“微微刚从别人口中得知季砚深为了救她可能废了一只手的时候,她是什么感受?” “那是一个她早就放下、决心翻篇的人。现在这个人用这种惨烈的方式,一下子又横在她面前,还是以救命恩人的身份。”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装做不知道?那不是她为人处世的风格。去关心、照顾?她自己心里也别扭,毕竟过去那么多伤害、难堪是真实发生过的。” 何蔓声音拔高了几分,“偏偏你知道季砚深救了她,还故意瞒着她,关键是,她还知道你故意瞒着她。” “在她对前夫的救命之恩无所适从的时候,想要跟你商量,一起面对的时候,你居然在怕她和前夫旧情复燃!”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微微起伏。 何蔓的话字字诛心。 顾南淮沉默了片刻,再抬头时,眼底一片赤红。 “是,我的问题。” “我其实是怕——”男人欲言又止,“何蔓,先请你帮我劝她回医院。” 何蔓也冷静下来,“师哥,你先进屋,外面太冷。” 顾南淮点头,随着她进了门。 何蔓上楼后,时微早就吃了药睡着了,叫了好几声都没回应。 她下楼,如实对顾南淮说了情况。 “吃了对症的消炎药和退烧药,之前让骑手送来的,微微很少生病吃抗生素,好的快的。要不,你先回去休息,明早再来接她。” 顾南淮没有勉强,点点头,“麻烦你照顾她,有任何情况及时叫我。” 何蔓送他到门口。 待她准备睡下,拉窗帘时,发现顾南淮的那辆古斯特居然还停在路灯下。 黑色车身已覆上一层白雪,只有驾驶座一侧的窗玻璃,因车内微弱的暖气,化开一小片模糊的透明。 风雪里,一个猩红的光点在那一小片透明后,明灭不定。 车内,顾南淮指间的烟,已积了长长一截灰烬。 烟雾缭绕中,他的视线没有焦点。 铁笼、开水池、时微在笼子里奋力自救……病房、截指、季砚深为救她,义无反顾的惨烈……何蔓刚刚的那一番话,盘旋在他脑海,挥散不去。 他深吸一口烟,直到滤嘴烧焦的刺痛感传来,才猛地摁熄。 …… 病房,季砚深淡淡瞥了眼时屿放在床头柜上的保温桶,态度冷淡,“拿走,另外,不要来扰我清净。” 他阖上了眼皮。 时屿置若罔闻,升起饭桌,将汤摆上,故意学着他以前的那一套绑架他。 “你不吃不喝的,身体越来越垮,想惹我姐自责、愧疚,是么?” 季砚深下颌一紧,蓦地睁开双眼,冷笑反呛,“我季砚深还没沦落到需要喝你一碗汤的地步。” “拿走,现在没胃口。” 时屿被噎了一下,神色却缓和下来。 他看着季砚深苍白的脸,语气软了下来,不再别扭,诚恳道:“季哥,你救了我姐,我是诚心谢你。” 季砚深静默片刻,掀开眼皮,对上他的目光。 “好。”他吐出一个字,算是接受了这份谢意。 时屿没再打扰,转身离开。 病房彻底安静下来。 季砚深拿起手机,拨通了周京辞的电话,声音平静,“安排一下,我去瑞士休养。” …… 后半夜,车厢内响起手机铃声,顾南淮几乎秒接。 “师哥,微微的烧还没退。”何蔓的语气难掩焦急。 顾南淮心下一沉,推开车门,裹挟着一身寒气快步走进别墅。 他几步跨上二楼,推开卧室门,只见时微蜷缩在床上,脸颊是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额发被虚汗濡湿,贴在皮肤上,看起来脆弱又破碎。 顾南淮的心瞬间被揪紧。 他俯身,动作极轻地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拢住,哑声地叫她,“微微?” 时微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眼神涣散,似乎认出了他,又似乎没有,只是无意识地往热源处靠了靠。 这依赖的小动作教顾南淮心窝一热。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被子,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护住她的后背,稍一用力,便将人稳稳地打横抱起。 “我们回医院。”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9章 讨好 时微被顾南淮裹在怀里,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寒风 但室内外温差极大,刚出别墅,骤然的冷气压还是教她感觉到了冷意,烧糊涂的大脑一下变得清明。 闻着他的气息,那股委屈与怨气蹭得就冒了上来。 被放在副驾的时候,不经意间撞上他的目光。 “醒了?”昏暗里,他温声道,“冷醒的?” 他话音未落,她就别开了脸,落给他一个白里透着潮红的侧脸,黑色半高领针织打底映衬着雪白细颈。 顾南淮心甘情愿地受着,唇角微勾,帮她系上安全带,厚重的大衣裹着她,而后将保温杯送到她嘴边。 “烧得很重,先喝点热水,嗯?” 时微闭着眼,置若罔闻。 顾南淮没有勉强,快速地往医院赶去。 不多久,时微已然躺回了病房。 医生检查后,顾南淮同他一起走出病房。 “秦医生,麻烦务必做一次系统性检查,查清反复发烧的根源。还有,所有治疗优先考虑她的舞者身份,特别注意药物禁忌,她半个月后要参加国际比赛。” 秦医生推了推眼镜,神色了然,“顾总放心,用药方面我们会格外谨慎。从血检报告看,炎症指标确实偏高,但结合时小姐近期经历的剧烈情绪应激,身体的免疫屏障有所下降也是很常见的。” 他顿了顿,又道:“通俗来讲,心结郁堵,病邪就容易趁虚而入。药物能解决感染,但想要早点痊愈,还得放宽心,保持好心情。” 顾南淮回想着她这两三天的遭遇,连连点头,送走了秦医生。 刚好,顾正寰从隔壁病房出来,简单问了时微的情况,又提及季砚深,语气严肃:“这份人情,顾家记着。” 顾南淮疲惫地捏了捏鼻骨,“我们想还,他未必肯要。” “想不想要是他的事。”顾正寰目光如炬,“记不记恩,是顾家的门风!” 顾南淮,“我去照顾微微。” 顾正寰点点头。 爷俩各自回了病房。 病房内,时微挂上了吊水,人也昏沉睡去。 顾南淮在病床边坐下守着她,边拿棉签沾着生理盐水,湿润她干燥的唇。 直到三四点,她完全退了烧,他才靠在陪护床位阖眼休息。 时微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是清晨。 病房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磨砂玻璃门映出男人的身影。 是顾南淮在冲澡。 她摸着手机,打开微信,点开时屿发来的消息。 「姐,季砚深喝了我煲的汤,他情绪稳定,我明天再过去看他,你放宽心,该干嘛干嘛,都交给我。」 时微放下手机,静静地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缕清冽的木质香飘来,她立刻阖上双眼。 顾南淮走到床边坐下,俯身,双手撑在时微枕侧,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气息里。 “醒了就别装了。”他声音低沉,略显沙哑,目光掠着她微微颤动的睫毛。 时微睁开眼,眼神清冷,与他对视一眼,翻了个身,面朝里面。 顾南淮掌心覆上她的额头,温度微凉,却没离开,掌心轻轻地摩挲,像是安抚、顺毛,“时老师,我错了,不该在你梦里喊季砚深名字后,一时犯浑,自卑心作祟,隐瞒你。” 时微明显僵了下,转瞬鼻孔撑了撑,在心里冷哼一下。 男人砂纸似的温热掌心从她额头缓缓摩挲到脸颊,嗓音哑了几分,“你被陆晚绑架……那样虐待,作为你的男人,我没能护你周全,这愧疚已经快把我淹了。” 他喉结滚动,声音更低,“结果救你出来的,还是季砚深。一个你早就不要的人,却做到了我没能做到的事。” “我嫉妒他那一刻成了你的英雄,更怕你心里会拿他跟我比……怕你觉得,我这个现任,还不如一个回头救你的前任。” 顾南淮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虚弱、阴暗与自私,全数缴械,血肉模糊地摊在她的面前,也任由她审判。 他当她是谁给点甜头就会跟谁的小猫小狗呢?时微被子底下的双手紧紧攥成拳,胸口窝着一团火,即使,她也能理解他那份可笑的自卑。 见她没作声,顾南淮捉住她的手腕,引着她攥紧的拳头往自己心口摁。 “我们时老师,明明把一整颗心都捧给了我。” 时微用力要收回拳头,整个人却被他强势地扯进了怀里,他的脸埋进她侧颈,深深地吸吮几口她的气息。 “离我远点!”她恼道。 顾南淮死活赖着她,不松开一丝,“孟女士当初那样为难你,你没退;训练那么紧,你还一次次抽时间陪我;记着我的生日,给我名分;就连这次……你和孟女士一起遇险,你不想让我为难,在铁笼里拼命自救……” 说着说着,他眼尾泛起了红意,每句话都像是清算一笔自己欠下的债。 “你把能给的、不能给的都给了我,我却还像个睁眼瞎一样……怀疑你会被一点恩情打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你需要跟我一起面对季砚深的时候,我还掉队。” 顾南淮闷哼一声,非但没躲,反而就势啃吻她脖子,声音混着温热的气息,“打得好……我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这事儿要是让来福知道了,小东西都得拿屁股对着我。” 时微,“……” 她气得后槽牙发痒,用力想挣脱。男人那条手臂却像柔韧的铁箍,将她圈得更紧,力道霸道,姿态却满是依恋。 这时,准备查房的护士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刚好看到了这一幕。 平时冷着一张脸的顾家二爷,正弯着腰背,埋在时小姐的肩窝里,像个寻求原谅的大型犬。 一贯睥睨众生的脸上,满是小心翼翼的讨好,正低声下气地不知在说些什么。 时小姐,则偏着头,一脸不想理睬的愠怒。 小护士看得目瞪口呆,赶忙收回视线。 这哪里还是什么京圈大佬,分明是个怕媳妇儿跑了的……小男人。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 顾南淮直起身,理平衬衫,脸上情绪收得干干净净。 “进。”他声音沉了下来。 护士推门进来。 顾家二爷已站在床尾,身姿挺拔,面容严肃,和刚才判若两人。 只有时微还侧身躺着,手指攥着被单,似乎还堵着气。 这时,顾南淮手机响起。 他看向时微,低声道:“我接个电话。” 她没回头,只淡淡“嗯”了一声。 护士一边记录体温,一边笑着说:“时小姐,顾总真疼你。” 时微牵了牵嘴角。 顾南淮迈出病房,划开手机。 屏幕上赫然弹出新闻推送:季氏集团掌权人季砚深重伤,右臂永久性损伤。 而此刻,金融圈已经引发巨震。 一旦开市,季氏股价势必将面临凶猛的抛售压力! “二爷,周家内部消息,周家老爷子对季砚深十分失望,准备对他……卸磨杀驴。” 那头的话音刚落,顾南淮眼神骤然一凛,薄唇紧抿。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0章 未婚妻大人 顾南淮回到病房,护士都已经离开,时微一个人在卫生间洗漱。 透过镜子,看见他,她刷牙的动作没停顿一下,只是更用力,上上下下刷动,仿佛那些牙齿就是他。 顾南淮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甘情愿地受着。 他静默地等她刷完牙,才走上前,靠在门框上,直言不讳地将季砚深此刻的处境告诉了她。 时微漱口的动作一顿,随即缓缓慢了下来,垂下头。 她盯着盥洗盆里的白沫,一个冰冷的念头浮上来:又一次的卸磨杀驴。 以前是他亲爷爷,这次是靠山周家。 而沦为周家弃子,季砚深就彻底沦为一个孤家寡人了。 这人总是重复着被抛弃的命运。 她掬起一捧冰凉的水洗脸,压下心底无声的叹息。 顾南淮上前,从架子上扯下一条干毛巾,递给她,声音低沉可靠。 “你放心,只要他需要,我不会袖手旁观。” 时微接过毛巾,点了点头。 毛巾捂住脸上的水珠,她声音有些发闷,“你去看过伯母了吗?” 顾南淮迟疑了下,“还没,事儿多。” 时微皱眉,抬起眼,看着镜子里的他,“抽空多去看看她吧。” “我听杜老师说,才知道她以前为护你,落下了后遗症……她是一位很称职的母亲了。” “不是所有的父母,都爱孩子的……”比如季砚深,同样是被绑架,父亲不当回事不说,还指责他撒谎。 听着她的话,顾南淮心口漾开涟漪,从她身后,亲昵地圈着她的腰。 时微没推开他。 “她知错后,我就不怨她了。”顾南淮将下巴抵着她的肩头。 “我妈也傲,这次的绑架,就像一把回旋镖,诛了她的心,够她消化一阵子的了,估摸着,她现在不想见我。” 时微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她将捂在脸上的毛巾拿下,手肘轻轻向后,碰了碰他的腰侧,傲道:“走开,回家喂猫去。” 顾南淮扬唇,收紧手臂,嘴角勾着痞笑,“遵命,未婚妻大人。” 周家。 周京辞拿起桌上那叠文件,面沉似水。 这是针对季砚深的《股权与职务一并解除协议书》。 周靳康靠向椅背,面容冷硬,“去,按计划行事,让他干干净净地退出集团。” 这“干净”二字,意味着要吸干季砚深所有的价值。 周京辞将文件不轻不重地推回,手指叩着文件,“老爷子,周家这些年在商界的半壁江山是季哥打下的。” “他现在是废了,辜负了您的期望,周家可以让他体面退场,但不能做得这么绝。” “忒不地道!”话音落下,他站了起身。 周靳康眼皮都未抬,早已料定他的反应。 他目光掠过周京辞,落向一旁候着的周奕。 “京辞下不去这个手,周奕,你去。带上杜律师。” 周奕恭敬颔首。 周靳康指尖沾了杯中新沏的茶,在海南黄花梨桌面上,不紧不慢地写下四个大字:功遂身退。 “告诉他。”他声音听不出半分波澜,“这是周家能给他的,最后的体面。” 周奕头皮一紧。 这哪里是体面,分明是对季砚深的威吓! 自古功高震主者,从来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周京辞目光从那水渍淋漓的四个大字上挪开,憋着一口闷气,大步出了茶室。 一时间,他不知该气愤季砚深精明一世,却栽在一个“情”字上,还是父亲的残酷。 路过花园边,他一脚踢碎了路旁边的一只红陶花盆。 正在给花园做冬剪的叶清妤循声望去,看着这一幕,愠恼地皱了下眉头。 周先生心情不好。 因为谁,因为什么,她心里跟明镜一样。 …… 病房里,季砚深一身妥帖的英伦西装,膝上搭着大衣。 右胳膊无力地垂落,整只手缠着白绷带。 他今天本该飞瑞士的,刚穿戴整齐,收拾利索,周奕带着杜律师来了。 “季总,这是老爷子的意思。”周奕看着他的背影,硬着头皮道,“周哥不肯来见你。” 同时也暗暗唏嘘,昔日运筹帷幄、杀伐果决的枭雄,如今,下场凄凉。 季砚深望着外面灰蒙蒙的天色,唇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周奕,你了解我,觉得我下一步还有棋么?” 周奕神色一凛。 两年前,他被亲爷爷算计,卸磨杀驴,来了个将计就计,教季老董事长明白,谁才是规则的制定者。 但如今,要“杀”他的是周家。 更何况,他心气早就散了,唯一的挂念的对周京辞的恩情,如今看来也还清了。 周奕认为,他手里该是没棋了。 “季总,功遂身退天之道。余生您在微园种花钓鱼,休养身心,也不失为一种圆满。” 季砚深没应声,左手摸过烟盒,抖出一支,叼在苍白的唇间。 呼的一声,幽蓝的火苗腾起,映亮他毫无波澜的眼眸。 他深吸一口,才缓缓转过轮椅。 “周奕。”他薄唇翕动,“你不够了解我。”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1章 亲自去劝季砚深 季砚深的目光,无意间落在墙边的穿衣镜里。 轮椅上的男人,病态苍白,华发早生,一条胳膊无力地垂着。即便西装革履,也撑不起半分往昔的气场,俨然一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的败相。 他移开视线,迎上周奕微诧的目光,弹了下烟灰,“我给自己定过一条铁律。” 周奕眼皮一撩。 “只要我活着,就绝不允许自己落魄成一个任人宰割的loser。”季砚深平静的语气像是跟他闲聊,然,这句话的分量却教周奕后颈发凉。 他似乎真的还有后手! 但怎么可能? 失去周家的支持,季总能安稳度过余生,都是自求多福。 周奕斟酌着词句,“季总,周老那边……还请您三思。” 隔着青白缭绕的烟雾,季砚深一张脸似笑非笑,“协议,我不会签。” 但周靳康,显然由不得他不签。 集团董事会上,董事们集体要罢免季砚深这个总裁,逼他交出职权,退出董事会。 而舆论场上,在网民眼里,季砚深是个情绪极度不稳定、还落得残疾的偏执狂。 他们翻着旧账,出轨、精神控制妻子、故意隐瞒前妻脚伤不给治疗……种种,早已经把季砚深钉在恶人的耻辱柱上。 至于股民,更是现实。 一个形象彻底崩塌、有案底、失去周家支持、还身有残疾的CEO,在他们看来毫无商业价值。 董事会要罢免季砚深,在股民眼中,是顺应民意、及时止损的明智之举。 病房里,时微划着手机屏幕,看着网络上铺天盖地的对季砚深的审判与谩骂,心口堵得发慌。 若是两年前,她会觉得,这些是报应,他应得的。 如今…… “姐,吃点橘子。”时屿将剥好的一盘橘子放在她面前的桌板上。 每一瓣橘子白色橘络都撕得干干净净。 时微脑海蓦地闪过遥远以前的画面,鼻尖涩了下,“小屿,听说周家这次是要把他剥得干干净净,在周家面前,季砚深也只是一头待宰的肥羊,唉……” “姐,你也别自责,以前他喝高的时候,跟我提起过,周家利用完他肯定会卸磨杀驴的,这是自古的规律。”时屿说着实话,开解她。 “这次,周家拿他重伤致残说事,就是一个由头,想来,早就要踢他出局了。” 时屿没告诉她,季砚深那时还说,等他赚够了就主动退出周家权势圈,跟姐姐在微园过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小日子,厮守到老。 那时,时屿信他说的每一个字,也信他和唐嘉也能有美好的未来。 后来,一切都变了。 一切也都回不去了。 时微点点头,深吸两口气,保持情绪稳定。 这时,周京辞打来电话。 “时老师,季砚深看来是要跟我家老爷子硬刚。”那头,周京辞开门见山,嗓音压得很低。 “麻烦你去劝劝他,这不是商业博弈的事,是鸡蛋碰石头,平安自由地活着,比什么都强。” 听着周京辞的话,时微手指越捏越紧,指甲泛白。 平安、自由这些字眼,仿佛是在告诉她,季砚深硬刚周家的下场。 “时老师,我特么也不想到这地步,老爷子前阵子想要他跟京雪联姻,来个深度捆绑,丫不肯,老爷子对他的意见,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以前,一次又一次,都被季砚深拿项目利益安抚了。 “也只有你能劝得了那个疯批。”周京辞又道,“帮帮忙,我特么不想他落那个下场。” 时微不假思索地应了声,“好。” “我去试试。” 通话结束,她没有犹豫,拨通顾南淮的号,将这件事跟他一说。 顾南淮还在查绑架案,伪装精神科医生的眼镜男,被收拾得生不如死前,吐出一个单词:Logos。 听着那头时微的话,他心窝一热,由衷道:“去吧,应该的。” 时微脱口而出,“你跟我一起过去吧?” 顾南淮轻笑了一声,状似调侃:“你确定我过去,那货不会气得少活两年?” “……”也是。 时微一时语塞,那头,顾南淮语气认真起来,“微微,你先劝。不过,那货骨子里也是骄傲的,不会甘心就这样出局。如果他执意要战,我会跟他联手。”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2章 局气! 他嗓音温沉,掷地有声,每个字都充满能量感。 时微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整个人都踏实了下来,唇角微微上扬,“二爷,局气!” 闻声,顾南淮一愣,舌尖抵了抵腮帮,目光落在中指上的“戒指”,失笑道:“不,是时老师给我的底气!” “爱的底气!”满口自豪的语气。 时微,“……” 这人真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见顾南城朝这边走来,顾南淮收敛笑意,嗓音依旧温沉:“我这边还有点事,你先过去,晚点的时候,我去接你。” 那头,她“嗯”了一声,等她先挂断,他才放下手机。 “哥,问过陆晚了,她跟Logos这个组织没有任何关系。”顾南城一脸认真,“我分析,这个组织只是暗中助力陆晚。” 顾南淮眼皮一紧,若有所思。 Logos,逻各斯。 全称逻各斯圆桌,是一个奉行社会达尔文主义和精英主义的国际组织。 “哥?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顾南城担忧地问。 顾南淮回神,“还不清楚,先保密。” 这时斜对面的病房传来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顾南城,“这个陆晚,又在闹自杀。” 顾南淮轻“嗤”了一声,“死了倒便宜她了!” 那晚,陆晚的脸毁了容,铁丝戳瞎一只眼,眼球摘除,如今拆了绷带后,每天面对面目全非的自己,她生不如死。 清醒的时候就要自杀,但想死不能,活受折磨。 陆家和她的亲妈郑文珊没人敢来看望她,这样一个搅得家族差点破产的祸害,也没人愿意来看她一眼。 …… 京城远郊,冬日的水库沉静幽深。 码头边,撑着一把卡其色遮阳伞。 男人坐在折叠椅上,身旁立着渔具,背影孤绝,与苍茫的山水融为一体。 空气清冷,时微双手揣在大衣兜里,不疾不徐走下台阶,身后跟着两名保镖。 堤坝上,停着她来时坐的红旗车,前后各有两辆轿车护驾,此刻,数名保镖分散开,守着她的安危。 “你们留在这。”下到半腰处,时微对保镖轻声吩咐。 保镖驻足。 时微继续下着台阶,目光落在季砚深的背影。 周遭寂静得只剩马丁靴鞋底敲打地面的轻响,到了近前,季砚深没有回头,仿佛早知道她会来。 他左手扶杆,目光盯着水面上的白色浮漂,“周京辞让你来劝我投降?” 时微时微在他身旁站定,看着幽深的水面,“他是想要你平安。” 季砚深极淡地勾了下嘴角,“受这口窝囊气换来的平安,不要也罢。” 他宁折不屈! 时微目光落向他,“季砚深,你比我清楚,与虎谋皮的下场。” “平平安安地活着,就还有希望。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季砚深侧过脸,下颌微仰,似笑非笑,“时老师,有没有可能,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认为活着才是最有意义的。” 时微噎住。 季砚深转过了脸,继续看着水面上的浮漂,“不要觉得我救了你,就欠了我的人情,想要还我这个情。我说过,那是我欠你的。” “我们两清。” “再者,我并不把这条命看得有多重。” 他一副云淡风轻的口吻,同她说着心里话。 就算不救她,或许哪天,他也会不堪生无可恋的折磨,自我了结了。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3章 抱歉啊,给你的人生添了一处败笔 有的人活着,但其实早就死了。 时微知道,季砚深说的是实话,两年前坠崖、监狱绝食、徒手拉电闸……他本就是个有严重自毁倾向的疯子。 他“死”在了八岁,被亲生父亲污蔑、嫌恶的时候,靠着母亲那句“争口气”考上清大,凭着挑中的专利项目拉到周京辞的投资,大获成功,一鸣惊人,让偏心眼的爷爷不得不重视。 后来,他遇到她。 于是,征服她,成了他将破碎自我粘合起来的、新的执念。 七年的执着、欺骗、操控,只为牢牢地抓住她。 如今,对她,他懂得了放手、成全。 但他自己依然是那个没有根的空心人。 时微从复杂的心绪里回神,就见季砚深正用左手笨拙地摇着鱼竿。 鱼线猛地一沉,有鱼上钩。 但他左手吃力,鱼竿猛地向前一滑,险些脱手。 时微下意识上前一步想帮他稳住。 他却侧身用胳膊肘不着痕迹地格开,轻描淡写道:“掂量着不是什么大鱼。” 男人盯着泛起涟漪的水面,手指随意一松,放走了紧绷的鱼线,“不要了。” 说完,他慢条斯理地空收着鱼线,一圈,又一圈。 “时老师,尊重他人命运罢。”他声音里带着一丝懒洋洋的调侃,却又无比认真,“再说,我底子就是个烂人,不值得你浪费半天时间,专程往这荒郊野岭跑。” 话音未落,他顺手抓起一把鱼粮撒向水面,看着鱼儿争抢,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这才抬眼瞥她,语气玩味:“顾南淮真是个圣人么?见你又来找我,他那边……就没点酸风醋雨?” 时微迎上他戏谑的目光,沉声道:“他知道我来找你,而且他表示,如果你决定要跟周家斗,他会跟你联手。” “季砚深,我们都很感激你。”她顿了顿,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看得出,周京辞也是真担心你。我相信,每个人存在都有自己的价值,你也曾是让成千上万人安居乐业的企业家。” 说后一句时,自然流露出敬意。 季砚深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从喉咙里滚出一声低低的嗤笑。 他抖了抖手上沾的鱼粮碎屑,纠正她,“是黑心资本家。” 时微一噎。 “这不,抓我来了。”季砚深黑眸一凛,睨着时微后方,语气冷冽。 时微转身,就见从堤坝下来几位穿制服的……她蓦地转身,看向季砚深,想着周京辞的话,明白周家是在对季砚深赶尽杀绝。 “真有把柄吗?”她认真地问。 季砚深,“欲加之罪。” 何需把柄。时微一下了然,捏紧了双手。 季砚深站起,左手随意掸了掸大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惊鸿一瞥间,时微的脸撞入他视野。 在冬日萧索的天地间,唯有她周身散发着温和而明亮的碎光,一如初见。 他喉结无声地滚动,最终,千言万语凝成一句肺腑真言:“时微,抱歉啊,给你的人生添了一处败笔。” 时微胸腔一震。 季砚深笑了笑,“祝你,洛桑再度夺冠。”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迎着来人的方向,从容离去。 时微怔忪地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曾经不可一世、如今却清瘦孤绝的背影,一步步走入命运的罗网。 寒风掠过水面,吹在她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她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屏着呼吸。 季砚深那句“败笔”在她心头反复萦绕…… 上堤坝时,季砚深已被带走。 辆古斯特由远及近,稳稳停在她身旁。 顾南淮下车,还未开口,时微就几步上前,将额头轻轻抵在他胸膛。 他敞开大衣,裹住她微颤的身体。 喜欢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请大家收藏:()离婚后,前夫雨夜跪地求我复婚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