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清除执念》 第261章 古代炮灰嫡女(32) 卢老爷子和辅国公昨晚都被灌醉了。 辅国公也没有回国公府,和永康公主一起留在了卢暲这儿。 一大早,四个人就起来了。宁肯他们等新人,莫让新人等他们。 等见完了礼,他们再回去补觉好了。 韩安越和卢暲过来的时候,四个人正喝着茶聊天。 永康公主笑着说道:“怎么起得这么早?” 韩安越说:“着急来给爹娘请安。” 卢暲笑而不语。 卢老夫人笑道:“请安着什么急,该多睡一会。” 丫鬟把茶端上来,卢老夫人又道:“不必磕头,只敬茶就行了。” 她总觉得让新媳妇进门就下跪是个特别离谱的事情。再说了,当年公主下降没有跪,老二媳妇是名女将,她也没让人家跪,到了小五媳妇这儿,自然也是不用跪的。 韩安越从善如流,站着敬了茶,收了老爷子和老夫人喝了茶,给韩安越送了礼物,又说了些吉祥话。 紧接着,韩安越和卢暲又给永康公主和辅国公敬了茶,同样收到了礼物和祝福。 礼节走完,大家坐在一起闲聊。 卢老夫人说:“你们俩成了亲,我也了却了一桩心事。再住些日子,我们就回老家了。” 辅国公和卢暲都挽留他们在京城多住些日子,韩安越也说,“等长途跋涉回到家,天就凉了,还不如在京城住到明年开春再说呢。” 反正这两位不是事多的人,也不用她伺候,住多久都没关系。 辅国公说:“你们怕打搅他们俩,就还回我那儿去住嘛。我和永康也是老夫老妻了,不怕打搅。再说了,二弟和三妹四妹接到信,一定已经在来京路上了,只是咱们婚事办得急,他们没赶上,至少等在京城见完他们再说。咱们一家人也许久没有团聚了。” 一家人分在各处,虽然每年有书信来往,过年过节互送礼物,但总归是极少见面,平日里不想还好,一旦开始想,根本就停不下来,心里会觉得空落落的。 卢老爷子和老夫人也沉默了,过了一会,老夫人道:“那就住一阵。等他们都来了,我们见过之后再走。” 家里的各项事务都有专人负责,他们回不回,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真要有事的话,会有人来找他们的。 孩子们确实很久没见了。 韩安越看着大家脸上的思念,心里不知道为什么也有些不得劲,她好像也在思念谁 ? 谁呢? 她一个地府生地府养的小妖怪,她思念谁呢? 韩安越想了一会,脑子里浮现了上辈子向牧之和云华的脸,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应该啊。她和小世界的羁绊并没有那么深。 卢暲捏了捏她的手,关切道:“怎么了?” 难道因为说起思念家人,越儿思念韩家人了?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韩家人她大概是见不着了。 那天韩家人离京,郊外埋伏了一群乞丐,想要趁机抢点东西,看热闹的老百姓阻止了他们,这其中还有他的人混在其中。他不能让韩家在京郊出事,那还是他管辖的地盘,出了事就是他的责任。 但是他可以让他们在别的地方出事。 所以他派了几个人一路跟着韩家人,隔一段距离就打劫他们一下,打劫来的就施舍给穷苦人家,韩家还没回到祖地呢,就已经一贫如洗了。下人们跑的跑逃的逃,都就近找了个村庄去生活,有的入赘有的嫁人,韩老夫人在半道上就没了。 整个韩家,只剩了韩城和他的小儿子韩安程,俩人最后是讨饭回到老家的。韩城回去之后一病不起,没多久就死了,至于韩安程,卢暲没对他做什么。他的人已经撤回来了。 韩安越掐他一把,小声叨叨:“你这是什么眼神?难道以为我想念韩家人吗?他们也配!” 卢暲挨了掐也不恼,反倒是笑起来,“他们确实不配。越儿,你有我呢。” 韩安越又把被她掐的地方给他揉了揉,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活她干得可熟练了。 而且,卢暲干的事她都知道。 韩城和老夫人都已经死了。 因为这家伙的特殊关照,继夫人在流放地过得水深火热,她基本上没有可能活着回来。 韩安雅在镇远侯府的日子更是别提。 卢暲和她要成亲的消息在京城传开之后,除了张家人上门找她,韩安雅也曾经派人送了一封信到她的小院,公主派出去的下人本来是不收的,但是那人扔下信就跑了。 这封信就还是被送到了韩安越手上,她看完就给了卢暲,只是皱了皱眉,说了句“晦气”,卢暲就找到了镇远侯,让他管好家人,别来打搅他的未婚妻。 镇远侯回家骂侯夫人和李玉廷,这母子俩就变本加厉地收拾韩安雅。 现在,她应该是彻底死心了,不会再想着跟她套近乎,回忆虚无缥缈的姐妹亲情了。 滚滚那时候还说呢,“ 幸亏卢暲不是皇帝,不然铁定是个昏君。爱妃一皱眉就要大开杀戒的那种。” “让人把我那个小院卖了吧,我不想要了。” “好,我安排人去做。” 卢暲自己在京城都没有太多产业,只在京郊有个较大的庄子而已。 他自己不事生产和经营,除了朝廷俸禄,大部分的钱都由卢家供给。其实辅国公也是如此。 那卢家靠什么收入呢? 一是土地收入。卢家不是普通的地主,而是超级超级大的地主。新垣卢氏,基本上新垣都是卢氏的。 二是商队。卢家在各地有自己的铺子,但更来钱的一桩生意是通过商队在全国低买高卖,赚取丰厚的利润,他们的商队甚至对走出国界,实现国与国之间的物资流通。 所以,卢暲对宅子、铺子、庄子都不热衷,因为他真的什么都不缺。 媳妇要把小宅子卖掉,那就卖。 韩安越说:“卖了再买个大的。” “买。” “我夫君真是财大气粗。” “我的就是你的。想要什么都给你买。” 俩人嘀嘀咕咕地说悄悄话。 卢老夫人笑着说:“你们俩回去聊吧。暲儿这几天休沐,好好陪陪越儿,不必过来请安,有事我让人去叫你们。” 卢暲站起身,“多谢母亲体谅。” 老夫人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快走快走,别在这儿待着了。” 卢暲拉着韩安越告退。 回到自己的院子,卢暲问韩安越,“想去哪儿玩?想玩什么?” 韩安越说:“想造人。既然原来的家人不能要了,那就造个新的。” 卢暲:“……” 第262章 古代炮灰嫡女(完) 本就食髓知味的卢大人立刻陷入温柔乡里不可自拔。 他心情矛盾得很,既想让越儿赶紧如愿,怀上孩子,又希望她不要那么快怀上,他真的太喜欢和她一起做运动了。 按照本朝规定,官员成亲有9天婚假。 卢暲和韩安越躲在小院不出门,白日宣淫,夜夜笙歌。 丫鬟们沉默不语,只一味给俩人上大补汤。 婚假过到第五天,三姐卢晗和四姐卢晓就带着孩子来了,她们的夫君都在任上,不能擅自离开,只能是她们带着孩子和侍卫仆从一起来。 两个人都长得很好看,孩子显然也继承了母亲的好相貌,男孩女孩都很俊。 到了京城也丝毫不怵,虽然对外面的环境有些好奇,但都很端得住。礼仪和规矩都很好,哪怕站在陌生的地方,表现得也挺坦然,显然内核很稳。 婚假快结束的时候,卢二嫂带着孩子也来了。卢二同样走不开,只能委托妻子来恭贺小弟新婚大喜。 卢二嫂是个厉害人,一人带来了7个孩子,最大的十一岁,最小的5岁,每个都相差一岁,他们长得也十分均衡,按照年龄,一个比一个高一点,站在一起就是一条斜线。 她跟卢老夫人说:“家里还有5个,最小的那个刚出生。那几个我实在带不过来了。” 卢老夫人坚强地咧了咧嘴,表示很高兴见到他们。 这七个小孩有5个男孩和两个女孩,个个长得虎头虎脑,身强体健,哪怕跟着嫡母经历了长途跋涉,依旧精神十足,一看就是养得挺好。 卢二嫂长得很好看,不是永康公主那种温柔端庄大气的美,也不是韩安越这种精致绝伦的美,她是那种充满了活力的美,皮肤略黑,也不是那么细腻,但是让人一看她就觉得生活很积极向上,就想要跟她亲近。她的眼睛很亮,也很坚毅。 她跟几个孩子的相处也非常自然。这些孩子全都记在她名下,但实际上是跟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起生活。卢二嫂是一名女将,日常跟着卢二一起在军营里待着,根本没时间带孩子。孩子们对自己的出身情况都一清二楚,和父亲、嫡母、生母的感情都不错。 他们几个一来,卢暲府上可就真的热闹了。 卢二嫂把他们都当成自己的小兵蛋子在带,日常喂孩子就跟喂猪一样,一到饭点,卢二嫂就敲敲锣,喊一声“开饭啦”,一群小孩呼啦啦就围着桌子做好,猛猛干饭!他们每天练武,活动量大,饭量也很大。他们也不挑食,能吃就行。 卢暲府上的厨子都忙不过来了。 大家吃得都很精细,总不能单独给这几个孩子做大锅饭吧?肯定要一视同仁的。 永康公主不得不把自家厨子都调过来帮忙,才解决了吃饭问题。她把自己的两个儿子也从宫里弄了出来,让他们和自己的堂兄弟表兄弟相处一下,这都是自己人,以后要同舟共济的。 这一群孩子差点把卢暲家吵翻天。 还好卢暲在他们来的第一天就划下了道,让他们别去他和韩安越的小院闹腾。 孩子们也算懂事,真的没有去。 其实大人们各忙各的,卢二嫂、卢三姐和卢四姐陪着老夫人聊天,抽空带着孩子们逛京城、采购东西,永康公主和辅国公一半时间和老夫人、老爷子闲聊,一半时间该干嘛干嘛。 ☆ 卢暲结束婚假就去衙门,韩安越女扮男装跟他一起去,京兆府天天都有热闹看的,韩安越乐不思蜀,卢暲也乐意带着她一起,俩人还能一起讨论一下案情什么的。 卢大人为了在妻子面前表现,一天天跟只开屏孔雀一样,工作更加认真努力也更有成效了。 韩安越玩归玩,真不影响他工作。 她没来的那一世,卢暲虽然孤独一世,但是最终位极人臣。没道理她来了,倒让他事业下滑了。 给她冲! 卢暲也看出来了,她家越儿不但喜欢他的身体,还喜欢他认真忙正事的样子,所以他虽然沉迷欲望,但是正事一点不敢耽误。生怕老婆大人嫌弃他。 ☆ 五年后。 卢暲离开京兆府,出任户部尚书。 他和韩安越的龙凤胎已经三岁多了,长得粉雕玉琢,说话奶声奶气,正是最好玩的时候。 韩安越怎么看怎么喜欢,她生的孩子果然是最可爱的。 不光她喜欢,永康公主和辅国公也喜爱得紧,恨不得天天弄到他们府上去养着。他们俩生的小女儿只比这两个大不到两岁,也很喜欢和弟弟妹妹一起玩。 卢暲也很爱孩子,对他们寄予厚望。三岁就想请夫子给他们开蒙,遭到了全家人的一致反对。 三岁确实可以开始启蒙了,但是家里大人教就行了,何必交给夫子。 辅国公拍着胸脯,“我来给他们开蒙。” 这回换卢暲不同意了。 他以前都不知道,他大哥竟然是个溺爱孩子的人。 孩子们自己也不同意,他们想让母 亲给他们开蒙。 卢暲的反对声差点掀翻屋顶。 他让他们早早启蒙,就是不想让他们那么粘着越儿。 这两个孩子可爱的时候是真可爱,气人的时候也是真气人。 三岁多的孩子了,愣是不肯自己睡,一定要跟爹娘在一起,连奶娘都不跟。偏偏越儿惯着他们。 谁家孩子是跟着爹娘睡的?也就是他家这俩了。 弄得他们夫妻俩想要亲热一下还得先把孩子哄睡了,再躲到别的房间去。而且不能玩太久,不然孩子们会喊人。 而且,这两个家伙还经常进谗言,贬低他在越儿心中的形象。 越儿要找发簪,他还在想那根簪子放在哪儿呢,他的宝贝女儿已经屁颠屁颠地把簪子拿出来交到越儿手上了。还跟越儿说:“阿娘,你一说我就知道在哪儿,阿爹都想不起来。我是不是比阿爹棒?” 小奶音把人心都甜化了,说出来的话却是如此气人。表扬自己的同时还不忘了贬低她爹! 他儿子更不是个东西。有时候故意憋一个臭屁,跑到他跟前放,然后拉着越儿就跑,还说:“阿爹放屁了。快走。” 如此诋毁他的形象,这要是换个人,他一定让他好看,但是偏偏这个是他儿子!他打一下都不行,越儿护着,不让打。 卢暲跟韩安越告状,韩安越两边和稀泥。 是,孩子们挺淘气的,但卢暲这个当爹的也不遑多让啊,他也没少捉弄孩子们。 卢暲抱着妻子,把头埋在她颈边,一边啄吻一边撒娇,“越儿,你都不疼我了。” 韩安越忍俊不禁,亲了亲卢暲年近三十依旧英俊清爽的脸,“我们俩去庄子上玩两天好不好?不带他们。” “好!” 卢暲使劲亲了她一口,火速搞定出行的事情,把两个孩子打包送到了辅国公府。虽然家里仆婢成群,但是他们还是会把孩子托付给自家亲人照顾,不会只把他们交给下人带。 辅国公和永康公主看着两个小娃娃,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那两口子又把孩子扔下过二人世界去了。但是,没关系,“有大伯和大伯母呢。” 最好他俩别回来了,别影响他们吸娃! 第263章 挟恩图报的小官之女(1) “听说文国公的母亲病得快不行了,急需千年人参救命。文国公事母至孝,正在到处想办法呢。” “你听谁说的?” “听国子监里的学生们说的啊。文国公的小儿子在国子监读书呢。他这几天愁眉不展,跟他的同窗们说起家中祖母生病的事,说谁要是能拿出千年人参,救了老夫人的命,国公府一定涌泉相报。” “他们说的涌泉相报是什么意思?得涌出多大的泉啊?” “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不为过吧。” “那是老夫人!” “父债子偿,祖母欠的债,让孙子偿还一下没问题吧?” “这事还是先跟咱闺女商量一下,万一她不想嫁呢?” “你在说什么胡话,那是文国公府,嫁进去就是享福的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吃香喝辣,穿金戴银,就咱闺女那个德行,她会不想嫁?” “也怪咱俩没本事。你现在就是个八品小官,芝麻大小,我呢,也一无是处。没法让孩子过上好日子。” “但是咱有千年人参啊。” “……” ☆ 金秋九月。 天气舒爽。 京城。 夜晚。 一个普普通通的小院里。 东厢房。 清和躺在床上,放出神识,听着正房东边卧室里,她这辈子的爹娘正在为她筹谋未来。 这一世,她叫苏钰,是一个八品小官的独生女,家世普普通通,但是生活幸福。父母恩爱,又极其溺爱她,总是竭尽所能给她最好的一切。 她被娇惯着长大,有点爱慕虚荣,还有点任性、掐尖要强。 她曾经跟爹娘说过,想要嫁到高门大户里去过好日子。很显然,她爹娘听进去了,而且,还真被他们抓住了机会。 上辈子,文国公魏子玉的母亲生病,需要千年人参来救,恰好,苏钰的母亲杨英杰手上有一支,是她家祖上传下来的。说是千年人参,实际上没有那么久。不过救文国公的母亲,药性是足够了。 魏老夫人得救了,文国公就问杨英杰夫妻俩有什么想要的,这俩人一咬牙,就说想让女儿嫁到国公府。 文国公同意了。他的小儿子魏勋19岁,正在国子监读书,只比苏钰大了一岁多,年龄也相配,他便想让魏勋娶她。 但是魏勋坚决不同意,他是幼子,很得家中长辈溺爱,他抵死不从,文国公也没有办法,只好把 婚事挪到了他的二儿子魏晟头上。 魏晟已经二十二岁,之前以读书为重,尚未娶妻,他同意了。 魏晟当然不喜欢苏钰,俩人婚后相敬如宾,客客气气,日子倒也能过。因为苏钰也不喜欢魏晟,她只是喜欢锦衣玉食的生活,喜欢风风光光,被人仰视。 但这也不过是强撑罢了。她看得出来,国公府没人喜欢她。都觉得她是个挟恩图报的小人。 表面和平被打破,是在他们成亲三年之后。那一年,魏晟外出办事,回来的时候在半路上救下一位长相绝美的孤女,她是来京城投亲的,半道遇上劫匪,身边的丫鬟为了救她死了,她一个人努力逃脱,晕倒在路边,遇上了魏晟。 两个人相爱了。魏晟想要娶她进门。 但是勋贵之家,是不流行娶平妻的,他要么和离、休妻,要么就只能让妻子去世,他续弦。 魏晟倒也没坏透,他给了苏钰一纸和离书,归还嫁妆,再补偿给她一大笔钱,送给她一所宅子,还有一处庄园。他觉得自己仁至义尽。 但对苏钰来说,条件再好她也无法接受。她好不容易嫁进了高门,现在被和离回家,本质上和休妻没什么区别。世人只会夸奖魏家仁义,猜测她犯了什么错误,要不然魏晟怎么可能会跟她和离? 她在魏家大吵大闹,让魏家上上下下都厌恶不已。最终,她还是被扫地出门了。 苏钰郁郁而终。 这就是她的一生。 正房里,她的父亲苏昀和母亲杨英杰还在讨论怎么拿千年人参去替她换前程的事。 苏钰已经悄悄把那株千年人参收到了自己的空间里,她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袍,蹑手蹑脚地出了房间,走到父母房门口,轻轻道:“爹,娘,你们睡了吗?” “没呢。宝,有事啊?” “嗯。有事。我进来了啊?” “进吧进吧。” 苏昀下了床,点上灯。杨英杰也披衣坐了起来。夫妻俩看着女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耸肩缩脖,小脸上都是谄媚和讨好。 两口子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推测,孩子这是闯祸了啊,就是不知道她闯的是什么祸。 “说吧,干什么了?”杨英杰问道。 苏钰讪笑两声,“动了您一点东西。” 好家伙,连敬称都用上了,这个祸绝对不小。 “动什么了?” 苏钰坐到床上,往上挪了挪屁股,挽住了杨英杰的胳膊,“那什么 ,您那个嫁妆箱子里不是有个小木盒子吗,我好奇里面是什么,就打开看了看。我一看,这不是人参吗!阿娘,那么宝贝的东西,您怎么不告诉我啊。我都不知道咱家有。” “然后呢?你干什么了?” 苏钰对了对手指,我听说,人参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就切了一段煮水喝。 杨英杰:“!” 苏昀赶紧跑过去查看那个盒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你不是就切了一段吗?” “我是切了一段啊。我煮水喝了,喝完以后呼呼流鼻血,我就想着这玩意害人不浅,剩下的我就都给扔了。” 苏昀和杨英杰差点晕过去,“扔哪儿了?” “茅房。” 两口子“啪啪”拍自己的脑门,又拼命搓脸。 苏钰吓得哭起来,“你们别吓我呀。阿爹,阿娘,你们不会想打死我吧?” 苏昀:“……” 杨英杰:“……” 俩人难受得抓心挠肝,但是看着女儿吓哭了,还是深呼吸又深呼吸来安慰她,“一支人参而已,没有你重要。” 滚滚说:“瞧你把人给气的,这俩人牙都快咬碎了。牙龈都咬出血了。你直接说你不想嫁高门大户不就完了吗?” “我怕他们不信。就算是信了,万一他们拿人参去换银子,那也有风险。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爹一个八品小官,还是别有什么宝贝的好。” 苏钰一边哭一边观察俩人,杨英杰和苏昀看她这个臭德行,真是又气又好笑。 过了一小会,杨英杰说:“行了,扔都扔了,就当没有过吧。本来还想着用它开路,给你换个好前程呢,现在是换不了了。” 苏钰停止哭泣,问她:“换什么好前程啊?” 杨英杰就把文国公家的事说了一遍。 苏钰捶胸顿足,懊恼不已。 见状,杨英杰反过来开导她:“凡事莫强求。发生了这样的事,只能说是上天在给我们提示,说明文国公府这不是一桩好姻缘。不急不急,以后再慢慢寻摸。” 苏昀也说:“你娘说得有理。没了就没了,说明咱留不住。” 苏钰气了一会,也开始自我安慰,“嫁不了就嫁不了!我这个性格,到了他家肯定得忍气吞声,那不是去受委屈了吗?” “是的是的,就是这个意思。”杨英杰说,“你赶紧回去睡觉吧。那人参在咱家放着也没啥用,就是说起来好听,家里有镇宅之宝,其实吧,咱也舍 不得用,也舍不得卖,就是个摆设。” 苏昀笑了一声,“谁说舍不得用?咱钰儿还喝了碗参汤呢。” “喝完呼呼流鼻血?明天要不要去医馆看看啊?别再给补坏了?”杨英杰说了一句,又问苏钰,“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苏钰晃了晃身体,“没有,就是觉得热。” 杨英杰笑了一声,“那可不热吗!上火了这事。明天我去抓点去火的草药来,给你煮点喝。” “那不是药效就没了吗?” “没就没了吧,总比上火强啊。赶紧睡觉去吧。” 苏钰笑着“哎”了一声,又在杨英杰脸上吧嗒亲了一下,转身步伐轻快地跑了。一看就是心事重重地来,无事一身轻地走。 等她走了,苏昀和杨英杰俩人才开始叹气,嘴里骂骂咧咧,“这糟心孩子!” 半夜,苏钰睡得正香,滚滚跟她说:“醒醒吧。你爹娘估摸着你睡熟了,现在悄悄挖茅房呢。” 苏钰一下子就醒了。 第264章 挟恩图报的小官之女(2) “他们不会是想挖出来洗干净了接着用吧?”苏钰不太确定地问。 “不要怀疑。他们就是这么想的。他们想着,就算不能换你嫁入国公府,好歹还能换点银子,以后给你当嫁妆。” “他们也不怕把魏老太婆给毒死!虽说老太婆本来就油尽灯枯快死了,但如果吃了我们家的人参以后才死,他们一定会迁怒我爹娘的。” “可不是嘛!现在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等我亲自出马,吓他们一跳。” “你别把人吓得掉茅坑里去。” “放心,我会拉住他们的。” 苏钰说着,坐起身就要下床,就听滚滚说:“好了好了,不用去了,他俩不挖了。总算是想明白了‘在茅坑里埋了一天的人参不能再给人吃’这个道理。” 苏钰躺回床上,放开神识,就听她娘叹气,“这熊孩子,真可惜。咱家没有发达命。” 苏昀说:“你不如说魏老夫人没有活着的命。我可是听说了,她真的坚持不住了。之前就一直用名贵药材吊着命呢。” “那不是活受罪吗,也不知道她的儿孙是真孝顺还是假孝顺了。” 苏昀说:“咱别管了,也别提咱家人参的事,就当从来没有过吧。明天早上还得嘱咐一下钰儿,让她也别出去说。” “知道啦。” 两口子嘀嘀咕咕地进了屋,终于睡了。 滚滚说:“其实上辈子你爹娘还算有点运道。魏老太婆喝了独参汤,竟然真的好转了,后面又活了好几年。她要是万一喝了没好,那你爹娘浪费一支人参,可能还会被迁怒。” “是肯定会被迁怒。”苏钰说。 魏家为什么那么强烈的想要留下老太婆的命,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孝顺,而是为了家族兴旺。 已逝的老文国公是个才华横溢的人,非常得先帝和当今的看重,他的儿子魏子玉袭了爵位,但是魏子玉的才能一般,皇帝并没有太重用他。人到中年,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太府寺少卿的位置上,当了个从四品的官。 他的嫡长子魏泽今年25岁,二子魏晟22岁,三子魏勋19岁,都还没有成才,长子是要袭爵的,现在太子身边做事,没什么正经职务,二子和三子都打算科举出仕,都打算参加明年的秋闱。 本朝重视孝道,要是魏老太婆现在就死了,魏子玉和他的儿子们都要为她守孝27个月,这27个月他们不能当官,不能参加考试,也不能婚嫁。 现在 的官职,一个萝卜一个坑,魏子玉还没坐热乎的太府寺少卿的位置会被别人顶上,守完孝会被安排什么职位还不好说,甚至如果皇帝想不起来,他这辈子就当不了官了。 魏晟和魏勋都无法参加明年的秋闱,只能等下届,等于是推迟了四年再考。这四年会发生什么事,殊难预料。 还有一点,魏老太婆一死,前任文国公残留的影响将会彻底消失。本来他去世多年,就已经所剩不多了。 所以,苏家的人参,不仅仅是救了魏老太婆的命,还在一定程度上保住了魏家的前程。魏家人不知道这一点吗?他们知道的。 他们以为苏钰不懂得其中的弯弯绕,所以从来不提这些,他们就是要尽量淡化苏钰对文国公府的功劳。一个小官的女儿,能嫁到国公府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不能指望国公府众人都对她客客气气吧?那就太委屈国公府众人了。 真是想想就生气。 气着气着就睡着了。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 苏昀已经去上班了。 他是个小小的国子监典簿,相当于后世大学里的行政老师,还是分管图书馆的,工作还算清闲,每月有3两银子的俸禄,还有两百多斤米,此外还有100亩职田,职田由工部屯田司主管,她爹只要还当这个小官,每年就能有一笔职田收入,通常是田地产出的一半。 这样的收入当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小康之家,生活也算是相当不错了。 苏家没有买下人,普通的家务事由杨英杰干,要是需要浆洗大件衣物、搞大扫除,她就会请人来帮忙。寻常人家的妇人,很多都会接一些这样的零活,赚几个铜板贴补家用。就跟后世请家政一样。 苏钰爬起来的时候,杨英杰正在院子里刺绣,她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一无是处,她持家有道,而且还会刺绣,平时也能卖点绣品挣钱。 只是苏昀心疼她,怕她把眼睛弄坏了,不让她多绣,所以确实挣不了太多钱。家里主要还是靠苏昀的俸禄生活。 苏钰打着哈欠从房里走出来,杨英杰放下手里的针线,走到她身边仔细打量,见她脸红扑扑的,一看就还是火气上涌的样子,便跟她说:“你今天别出门了,在家里干点活出出火吧。” “干什么呀?” “你爹一早起来就装好了一袋米,你就在家里扛米玩吧。” “啊?啊?” “你把米从灶屋搬到堂屋,再从堂屋搬到你那屋,再从你那屋搬到灶屋,这 么折腾一天,你那火应该就去的差不多了。” 苏钰差点摔倒,“娘!不是说给我买点草药煮水喝去火吗?” “去火的草药不好喝啊。你想啊,去火首选是什么?黄连啊!你喝吗?” “不喝。没有什么好喝的吗?” “没有了。去火就是黄连最快。” “那我就不去了。我刚才照了照镜子,我现在面若桃花,好看的很。” “看起来就跟发烧了一样。” “烧几天就好了。” “不想扛米啊?” “不想!” “那你跳一跳!反正要出出汗。” “娘~人家是个淑女~” 杨英杰差点笑死,“屁的淑女,你就是想偷懒。” “反正我不跳!” “这个待会再说。你先吃早饭吧。在锅里温着呢,你自己去拿。” “好嘞。” 苏钰先去洗漱,然后去了灶房,打开锅,从上面拿下了蒸饼、米粥,还有一碟小菜,端到院里来吃。现在天气正好,不冷不热的,在院里吃饭合适。 她一边吃一边跟杨英杰聊天,“娘,您心情好不好啊?” 杨英杰瘪了瘪嘴,“别说这个。” 苏钰放下筷子,凑到她身边拿脑袋蹭她,“娘,您还生我的气啊。别气了呗,我可是您亲生的。亲生的啊,那还能怎么办呀,总不能把我扔了吧。” 杨英杰点了点她的额头,“别贫嘴了,赶紧吃饭去,一会就凉了。” 她叹了口气,“我也不是生你的气,就是吧,心里确实还是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就反正也不太好受。” 苏钰说:“您放心,赶明儿我给您找个超级厉害的女婿,让他孝敬您万两金,那时候您心里就好受了。” “你别乱来啊!我要万两金干嘛?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这人参早晚都是给你的,就当我提前给你了,你自己弄丢了。别再提它了。出门也别提啊。” “知道了。” 杨英杰又说了一句,“幸好你还喝了碗汤,没算完全浪费,我这心里还能好受点。” 苏钰吃完了饭,把碗筷放到盆里泡好。碎片不洗碗,她想嫁高门,就比较注重保养,生怕把手弄糙了。 “娘,我洗碗了啊。我把碗洗了。看在你女儿这么乖的份上,你笑一下啊。” 杨英杰当真笑了起来,又道:“你放那儿,一会我就洗了。你先出来跳 。你跳我就高兴了。” 人参没了,家底没了,女儿想嫁高门就更难了,要是把手再弄糙了,那就更不好了。 苏钰很听话,放好了碗就回院里接着跟杨英杰耍贫,还在她的监督下每次跳20下,隔一会跳一组,一直跳了一上午,人都快累晕了。 第265章 挟恩图报的小官之女(3) 中午就只有苏钰和杨英杰在家吃饭,苏昀不回来。他们住的地方离他上班的国子监有点距离,苏昀上下班全靠11路,所以平时都是早出晚归。 家里就剩下杨英杰母女两个,关起门来过日子。 苏家周边也都是和他们条件差不多的人家,不穷,也不富,家里通常都有个小官,介于七到九品之间。 昨天,家里只有苏钰一个人,杨英杰去庙里上香为女儿求姻缘去了,所以苏钰才能瞎编她用人参煮水喝的事。 杨英杰监督着女儿做运动,自己绣了会东西,又去厨房把碗洗了,开始准备午饭。 两个人吃的很简单,一人一碗青菜鸡蛋面。 青菜是自己种的,鸡蛋是自己养的鸡下的。 他们家小院虽然不大,但还是开辟了一小块地出来种菜,南墙根下垒着鸡窝,里面养了几只鸡。 一看就是个认真过日子的人家,只有碎片一个人有点虚荣心。 苏钰大口吃着面,杨英杰笑她:“今天不装了?” 苏钰心里笑疯了,面上却是叹了口气,“娘~您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之前我还梦想着嫁高门呢,经过昨天那件事,我差不多想通了,我大概是没这个命吧,机会就在眼前,被我亲手打破了,算啦算啦。” 杨英杰笑道:“这样也好,省的你吃碗面都吃不爽快。” 苏钰嘿嘿乐。碎片之前为了嫁高门,天天在家装淑女,吃面都要一点一点挑着吃,爹娘一碗都吃完了,她三分之一都干不完。 这回好了,她呼噜呼噜跟杨英杰一起吃完了。 滚滚问她:“你不是说要找个超级厉害的女婿,孝敬她万两金吗?不嫁高门的话,谁家能拿出万两金?总不能去嫁商户吧?这年头商户地位太低啦。而且能拿出万两金的商户其实也不多哦~” “我就随便一说,他们随便一听,只有你当真了。再说了,我哪儿弄不来万两金?我可以闭眼祷告,让老天送我万两金。这样我出门就能捡金子啦。” 滚滚:“……” 大爷的!可恶的天龙人! “那你不找超级厉害的女婿啦?” “随缘啦。我这辈子的爹娘很好,我就不着急嫁人了,可以和他们多相处一阵。” 苏钰吃完午饭站了一会就回屋去睡午觉了。 杨英杰收拾完也去休息了一会,随后又出来在院里做针线活,要给一家人做鞋子。院里干活光线好。 三口之家,家 务事不算多。但是不紧不慢的,手上也老有活干。 她们母女大体上还是挺清闲的。 苏钰睡醒了就喊人,“娘~快来呀~” “怎么了?”杨英杰放下手里的东西就往东厢房跑,一进屋,看见女儿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一看见她就哼哼唧唧地开口,“娘,腿疼,腰疼,全身都疼,起不来了。” 杨英杰:“……” 她走上前,坐在床边给她揉捏,“早上跳的。你平时什么都不干,猛然间跳这么多,腿肯定会疼的。你这大概得疼两天。” 苏钰大惊小怪,“两天?!” 杨英杰想说,她说的“两天”不是真的两天,是“几天”的意思,但是看着女儿疼得眼泪汪汪,又有点于心不忍。“娘给你捏捏,没准明天就好了。” “还没准?哎哟喂,疼死我了。我下不了床了。” 苏钰鬼哭狼嚎。 “不下床不行。你还是得下来走走,越躺着越好得慢。”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 “我骗你干嘛?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苏钰转着眼珠思考,看起来十分欠揍。 杨英杰给她揉腿的手都不自觉的加了点劲,疼得苏钰一声大叫,翻了个身滚走了。 杨英杰站起身,“我去给你烧热水,你好好泡一泡,去去乏。这样好得快。” 说着话,她就走了。 苏钰趴在床上,拉起被子把自己盖住,闭眼假寐。 滚滚又跳出来,“你演的还挺像!” “那是!” 过了一会,杨英杰就喊她去泡澡。 苏家有一间浴房,平时大家都在里面洗澡,那里面的地面是用石板铺的。 苏钰艰难地下了床,慢吞吞地挪到浴房,脸上都是龇牙咧嘴的表情。 她试着抬了两回腿,愣是没迈到浴桶里去,杨英杰看不下去了,“你扶着点我的肩膀!” “好嘞!” 然后,杨英杰一弯腰,把苏钰的腿愣给抬了起来,苏钰发出一声嚎叫,“太疼了!” 杨英杰讪笑,“长痛不如短痛。让你自己进,你又下不了决心,一直在这儿试量,等你迈进去,水都凉了。” 苏钰站到浴桶里,又龇牙咧嘴地往下蹲,动作慢吞吞的,最后“噗通”一下,坐那儿了。只露个脑袋在外面。 她舒了一口气,“好了。” 杨英杰觉得她有点夸张, 但想到自己的女儿从小没吃过苦,没受过累,连伤都没受过,遇到点事就咋咋呼呼,哭爹喊娘,今天有这个反应是很正常的。应该是真疼了。 “好了,泡吧。一会我来给你加点热水。有事叫我啊,我就在院里。” “好~” 苏钰泡在浴桶里,胳膊一下一下往下压,感受水的浮力,看她这么无聊,滚滚问她:“要不要看看文国公府那起子人?” “他们倒霉了吗?倒霉了我就看。没倒霉就再等等。” “暂时还不算倒霉吧。正常发展。就是老太婆又犯病了,牙关紧咬,水米不进,文国公府兵荒马乱,上班的上学的在家里温书的,都被叫到她跟前去了,在她院里守着呢,她大概熬不过今天晚上。” “这么快?” “上辈子就是今天早上,你爹拿着人参去了文国公府,当时老太婆还清醒着,太医查看了人参之后,当场熬了独参汤给她灌下去,老太婆的情况就稳住了,后来又调养了一阵子,就好了很多,生机恢复了一些。这辈子没有独参汤,她自然只能接受自己的命运了。” 苏钰眼珠一转就是一个馊主意,“吊着点她的命。让她再坚持几天,天天生命垂危,需要儿孙守护,但就是咽不下最后一口气,哪天她的儿孙们都疲累了,不回来守着她了,就让她死。一家子儿孙,竟然没有一个在跟前的,说出去多有意思啊。” 滚滚:“……” 苏钰又喊团子,“别玩了,出去干活了。” “来了来了。干什么呀?” “去给我散播谣言。就说文国公表面孝顺,实则非常不孝,不顾自然规律和老夫人的身体状况,强行留住老夫人的命,有违天道。他就是不想丁忧,担心自己前途受阻,所以哪怕老夫人活得非常痛苦、生不如死,他也要强行留住她。 再说一说文国公的儿子们,他们都没什么才能,离不开祖辈遗荫,所以也跟文国公一样,想让老夫人活着。” “得嘞,包在我身上。” 第266章 挟恩图报的小官之女(4) 团子就是个闲不下来的搞事精。 一听说有事要干,立马精神百倍。 晚上,苏昀下班回来的时候,就带回了最新消息:“文国公府老夫人终于快要不行了。” 杨英杰拍了他一下,“你怎么说话呢?” 啥叫“终于快不行了”?好像盼着人家死一样。 “不是,你们听我说,对老夫人来说,死是一种解脱。” “啊?” 苏昀道:“我听人说,老夫人其实早就不行了,是文国公不放过她,还想再充分利用一下老文国公的影响力,给他和他的儿子们谋点好处,所以死命扒拉着老夫人,就是不让她死。 据说老夫人自己特别想死,她现在痛苦得很,甚至还绝过食,但是文国公带着儿孙们跪在她床前,求她为了家族荣耀再坚持一下。 还有人说,老夫人现在哪怕昏迷不醒,水米不进,依旧眼泪哗啦,泪流满面。” 杨英杰问他:“听谁说的?” “具体也不知道是谁,但是好多人都在说,好像一下子就传开了。魏小公子下午就被下人喊回家了,说是老夫人快不行了,要让他去见最后一面。” 杨英杰叹了口气,“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谁说不是呢!” 苏昀问苏钰:“你今天扛米了吗?” “没有。我跳了几万下。” 苏昀咧着嘴笑开了,“你就骗你爹吧。几万下?你看我信不信?” “我反正已经把火出的差不多了。” 杨英杰笑着说:“那人参真是不错。她跳得满头大汗的时候,我在她身上都闻到人参味了。” 苏昀哈哈大笑,“那说明没白喝。咱钰儿以后肯定健康长寿百病不侵。” 苏钰跟他们开玩笑,“我血里应该还残留了一点人参,我放点血给你们喝吧。” 杨英杰照额头给她一个脑瓜崩,“滚一边去,净说这些不着调的。你能不能长点脑子?这种话能瞎说吗?到时候人家把你当成人参娃娃拉出去放血。 我和你爹身体好得很,不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告诉你,出门在外,别跟人吹牛说你吃过人参啊。咱家啥条件?哪买得起那玩意?记住了吗?” “记住了。”苏钰摸了摸脑袋,又抱着杨英杰蹭了蹭,“娘~” 杨英杰提着的一口气瞬间就松了下去。 苏钰明显感觉到她变软和了。 苏昀下班 回来的路上买了馅饼,杨英杰又去熬了一锅小米汤,这就是一家人的晚饭了。 小老百姓的生活,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 晚上,苏昀和杨英杰继续躺在床上聊天。 杨英杰说:“我现在已经不在乎那个人参了。我觉得钰儿那碗参汤确实没白喝。” 苏昀:“……啊?” “她应该已经完全不想着嫁高门了?” “她自己说的?” “她没说。这熊孩子还说要找个好女婿,孝敬我万两金呢。” “那不还是想吗?” “她说是这么说,但她不是这么做的。以前她不挺矫情的吗?今天好了,跟我一样呼噜呼噜大口吃面,也不在乎她那个淑女形象了。” 苏昀笑起来,“那是好事。咱们这样的人家,嫁了高门的日子怕是得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的,不嫁高门也好,嫁个跟咱们差不多的家庭,到时候给她买个陪嫁丫鬟,嫁过去以后有人给她干活,她也不用操劳。要不咱现在就买吧,买回来你也能轻松些。” “用不着!咱还是多攒点钱,以后钰儿出嫁的时候都给她带走。这孩子好吃懒做,掐尖要强,又要吃好的又要穿好的,还啥也不干,不多陪点嫁妆,我怕她不管嫁到谁家日子都不好过。 我今天中午数了数,这些年咱们省吃俭用的,你的俸禄、职田,再加上我卖绣活的钱,合起来也有三百多两了。到时候给她买个丫鬟,剩下的钱给她带走一半。不能一次都给她。 我怕她大手大脚,一下子就花完了,还是留在咱们这儿,细水长流地给。咱们俩还能接着给她攒点。 你好好保养啊,多活几年,多干几年,争取等到咱外孙子长大了,能出去挣钱养他娘了,咱俩再一蹬腿,这辈子也算是圆满了。” 苏昀嘿嘿乐,“咱钰儿也没这么差,孩子虽然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但还是个好孩子。她现在就是有爹娘给她撑着,还没学会自己张罗事呢,等以后真嫁了人,就不会这样了。人都是会成长的。她今天不就成长了吗?” …… 滚滚笑得在空间里打滚,“你听听你爹娘的评价,矫情、好吃懒做、眼高手低、好高骛远、掐尖要强……” 苏钰也很无语,她这块碎片很有个性嘛!她爹娘也很有意思,对自己的女儿有很正确的认知,但是依然爱她,这就很难得了。 确定爹娘已经从失去人参的打击中走了出来,并且开始往好的方面想了, 苏钰就放心了。 她给爹娘施了安睡咒,又用灵力帮他们调理了一下身体,然后亲自去了趟文国公府,隐身坐在文国公府的房梁上,看着国公府上上下下都在演戏。 事实上文国公快要气死了,他想骂人,想打人,想摔东西! 官宦之家,谁都害怕丁忧,谁都不想在上升期的时候死长辈,毕竟一旦开始丁忧,那就是三年光景,很多人就因为这个彻底沉寂下去了。 还有的人想尽办法夺情,但就算皇上允了,最后也在君王那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以后的升迁之路也是难。 文国公府自他爹死后一直不景气,好不容易他当上了太府寺少卿,儿子们也长大了,眼见着国公府就要起势了,他娘在这个时候死,合适吗? 他当然是想要拼命留下她的命,一方面确实是为了权势,为了家族荣耀,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是孝顺的呀! 别人这么做,大家都夸他们孝顺,到了他这儿,偏偏有人把他的脸皮撕下来了!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文国公差点气成癞蛤蟆,但是偏偏有气不能出。 因为他家里有太医在,这是皇上给文国公府的恩典。 他只能亲自跪在老夫人跟前,哀哀诉说自己的孝心,他说的话也挺有意思,“外界都在传儿子不孝,不可能让母亲往生极乐,偏要留在世间受苦,母亲明鉴,儿子绝无此意,儿子只是不想没了娘。 至于儿子要丁忧三年、孙子们无法出仕,这都不是最重要的。咱们已经是国公府了,荣华富贵全都有了,不在乎那些东西。儿子只是想让母亲好起来,让儿子在母亲跟前好好尽孝。求母亲成全。” 一个中年男人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真是辣眼睛。 他的三个嫡子都跪在他身后,求祖母快快好起来。 好像求一求就有用似的。 滚滚说:“真有用,你看,老太婆手指头动了。” 苏钰看了一眼,还真动了。 团子飞到她身边,腻歪着蹭了蹭她的脸颊,跟她邀功,“她醒不了,只会这样做一点挣扎。我给她恢复记忆了。还变成老文国公的样子骂她来着。说就因为她和她的儿孙们干的那些不讲究的事情,导致了如今的灾祸,以后文国公府就要彻底没落了。” “做得好!” 死老太婆上辈子也不是个东西。碎片一家救了她的命,孙子要和离再娶,她也没站碎片那边,她是支持自己的孙子的,还觉得魏晟给了 碎片那么多东西,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她孙子为了她受了三年多的委屈了,已经够了。 够个屁! 文国公显然也看见了老太太抖动的手指,再一看,老太太哭呢,看着可惨了。 文国公赶紧喊来太医,太医给她诊了脉,无奈摇头,“某学艺不精,还请国公爷另请高明吧。” 老夫人这显然是没救了,文国公果然是想要强行留着她,让她在这世上活受罪。 第267章 挟恩图报的小官之女(5) 太医这话等于直接宣布了老夫人的死刑。 而且,他直接离开了文国公府,回了他自己在宫外的家,准备明日一早回宫。 人一走,文国公就用不着演戏了,但他也没别的办法可想。 连太医都治不了的病,民间大夫就更不行了。再说了,他也不好出去请别的大夫,那无疑给人一种“病急乱投医”的印象,更加坐实了他“要强行留下母亲性命,就因为不想丁忧”的传言! 这会他是连生气都生不出来了,只能坐在椅子上往外倒气。 苏钰又想出一个馊主意,她往老夫人身上弄了点尸臭味,这个味道会一天天变大。以老夫人居住的院子为中心,在国公府内蔓延。文国公府的主子们和下人们,只要是来过老夫人院里的,苏钰都给他们添了点味道。 苏钰嘚瑟道:“这下子好玩了。国公府的人出去,大家都能从他们身上闻到味道,还不有多远跑多远!” 团子立马跟上,“大家说不定以为老夫人早就已经死了,只是被文国公以秘法留在了人间,虽然她好像还有一口气,但实际上已经是个死人了。” “嘻嘻嘻。”一人一统都笑得无比奸诈。 苏钰忙完了就要回家睡觉,顺手把团子也带走了。 文国公府这个环境不太好,还是不要让它留下了,毕竟是自己搓出来的小系统,苏钰对它还是有几分心疼的。 一夜安眠。 第二天早上,苏钰起得比昨天略早一些,不过她起床的时候,苏昀还是已经走了。他得去点卯。七点之前就要到地方才行。 苏钰“艰难地”爬起来,在院子里稍微做了几个拉伸动作,跟杨英杰一起吃了早饭,然后陪着她一起做绣活。 碎片还是掌握了一些技能的,她打听过大家闺秀们都在干什么,她也跟着干,所以她跟着她爹读书识字,还练了书法,字写得也还不错,绘画技能也会一点,女红这块她也是认真学过的,因为想着嫁人以后可以亲手给夫君绣帕子、做个贴身衣物什么的。 杨英杰看她拿起一个荷包,便道:“玩你的去,别在我这儿捣乱。这都是绣纺接的活,要是绣坏了,非但拿不到钱,还得赔人家。” 苏钰问她:“那我能出去玩吗?” “不行,过两天再去。你要绣就绣吧。” 苏钰笑道:“娘,我绣功还行啊,你怎么还那么担心呢。” “你绣功是还行,但是耐心不行,绣一会就开始糊弄事了。娘跟这个 绣纺是长期合作的,人家给咱们事做,让咱有钱挣,咱就得把活干好了。” “我保证好好干。” 杨英杰瞥了她一眼,“干吧干吧,绣好了自己用,正好给你添个新荷包。” 她自己出钱买下一个好了。只要女儿不惹事,怎么都好说。 苏钰高兴道:“那我得挑一个,我刚拿的这个不是我喜欢的。” 杨英杰:“……挑吧。” 她一边绣着,一边看女儿在那儿穿针引线,还挺像那么回事。 绣了几针,苏钰就坐不住了,起来在院子里来回溜达,一会去看看鸡,“娘,今天喂鸡了吗?捡蛋了吗?” “没呢。你喂吧。你看看有没有蛋。” 苏钰又退了回来,坐下来开始刺绣。 杨英杰心里笑得不行,她就知道这孩子不会去干。她纯属闲得无聊,到处瞎寻摸。 过了一会,苏钰又站了起来,走到厨房巡视一圈,“娘,米快吃完了,我们该舂米了。” “好呀,你去舂吧。” 苏钰又退了回来,坐下开始绣。 过了几分钟,她又起来了,在院子里走了两圈,说:“娘,这儿的地有点不平整了,该垫一下。” 杨英杰:“……你绣不绣了?” “绣。” 苏钰又坐回去了。 滚滚提醒她:“你忘了装腿疼了!” “你以为我娘不知道我是装的吗?她至少知道我夸大其词了。但是她都不拆穿我的!” 滚滚:“……” 绣了几针,苏钰又停手了,坐在那儿扭来扭去,屁股底下有针一样。 杨英杰说:“好了好了,绣了那么多…那么长时间…起来玩会吧。” 她看了看女儿绣的那点东西,伸手抚了抚心脏,她真是昧着良心在夸。 苏钰麻溜站了起来,在院子里投壶玩。“等我爹回来,让他给我弄个箭靶,再给我弄张弓,我要练射箭。” 杨英杰绣花的针差点扎到手,这矫枉过正了吧?不装淑女,改当武夫了? “咱们家没那么大啊。” “我也没那么大力气啊,就射着玩,真要是离远了,我那箭根本就射不到靶上去。” “等你爹回来你跟他说。” “好嗷~” 她玩了会投壶,无聊了,又回去刺绣。 滚滚跟她说:“文国公今天早朝被人弹劾了。” “那不是应该的吗?多的是人想把他弄下去,他下去了,别人才好上来嘛。” “这是一方面。弹劾他的人是因为昨天的流言,所以提前准备了折子。还有很多临时起意的,弹劾他‘御前失仪’。因为他很臭。 他昨天晚上在老夫人房里待的最久,一直嘀嘀咕咕地跟老夫人说,让她再坚持一下。所以他身上味道很重。大家一见到他就躲。上朝的时候没办法了,有人就是要站他前后左右,本来还想忍一忍,但是味道太难闻了,在他被弹劾了一次之后,这几个人立刻就出列了。” “他们主要是想找个借口离他远点吧。哈哈哈。” “皇帝离文国公有点远,但他也闻到了一点味。本来是想让文国公赶紧退下,回家去沐浴更衣的。但是这时候,刑部尚书和大理寺丞都站出来了,说文国公身上的味道,好像是尸臭。” “皇帝不得惊呆了吗!” “可不是。他立刻当堂询问魏老夫人的病情,文国公就如实说啊,老夫人确实不好了,从昨天上午开始就水米不进了,太医已经不开药了。他们现在只能尽可能多地陪着老夫人,度过她人生最后的时光。 他还说,‘做儿孙的,自然是希望老人能够长寿,也让儿孙们多点机会尽孝,但是有些事终非人力能及’,也算是变相为自己澄清一下。要是没有这股尸臭,大家可能就信了。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丞都说了,活人身上不可能出现这种味道。 下朝以后,皇帝派了两个太医去文国公府上,连刑部尚书和大理寺丞还有京兆尹都去了。一靠近老太婆的院子,大家就想捂鼻子。这回,就连文国公自己都想捂,他还跟人解释,昨天还没有这股味呢。 太医给老夫人诊了脉,说她脉搏虽细弱,时有时无,但确实还有。看之前太医的脉案,也确实就像文国公说的,是从昨天上午开始变严重的。 那这股尸臭从何而来?几个人离开国公府,嘀咕了半天,还是觉得传言是对的,文国公确实用了非常手段挽留老夫人的命,以至于她内脏皆腐朽了,却还吊着一口气咽不下去。” 苏钰快要笑死了,“这下子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第268章 挟恩图报的小官之女(6) “现在太医正在回宫路上,刑部尚书和大理寺丞也打算进宫跟皇帝禀报,皇帝对这事也挺关注的。你要看现场吗?” “不看了。要是发生什么大事,晚上我爹回来就会讲的。我发现他也挺爱吃瓜的。” “你爹那份工作比较清闲,他每天支棱着耳朵就是吃瓜。” 苏钰想了想那个画面,还挺好笑的。她爹考进士没考上,以举人的身份找了这么份工作,可见人是又务实又机灵的。 她一边跟滚滚聊天,一边手上动作不停,这回她坐住了。 杨英杰看她这样,也不说话,就坐那儿绣自己的。 她脸上带着笑容,感觉今年秋天的风和阳光都特别温柔,空气中传来桂花的香气,带着舒爽的田意,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轻飘飘、暖洋洋。 她现在已经彻底不会为那株人参伤怀了,没得好! 她女儿坐在院子里跟她一起绣花,比她之前总跑出去围观大家闺秀出街要好太多了!虽然这是她亲闺女,她也不得不说,有时候她闺女学人家大家闺秀走路扭扭捏捏的样子,还挺适用一个词的。叫东施效什么来着? 杨英杰想不起来了。 过了一会,她起身点起小炉子煮了壶茶,给苏钰倒了一杯,“歇会,别绣太久了,喝点茶。” “嗯。” 苏钰放下刚绣了两个花瓣的荷包,一手捏着杯沿,一手托着碗底,小心翼翼地吹着,小口小口喝茶。 这不是她造作,主要是烫。 一连喝了两杯,她放下茶杯,走到墙边,竖起一个梯子,爬上去向外面张望了一下,又很快下来了。小巷子里没什么好看的,全都是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要是想看人多或者商业的繁华,得去大街上,想看风景,就得往外走。 杨英杰看她那么无聊,就跟她说:“再忍一下,明天你再出去玩。” 苏钰面上一喜,“娘,我身上已经没味了,不信你闻。” 那人参味本来就是她特意加上去的。 她撩了撩袖子,把手腕伸到杨英杰鼻子下面。 杨英杰看着眼前这段莹白皓腕,比她见过的最好看的白玉还要漂亮,她瞬间唾弃了一下刚才认为她闺女是东施的自己,长这么好看,扭捏一下怎么了? 她凑过去闻了闻,确实没有人参味了,倒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是花香,但她又闻不出来是什么花香,总之是好闻极了。 她心道,这人参真是没白吃,钰儿的皮肤比以 前好了,眼睛比以前亮了,整个人都比以前更好看了。不错不错! “那你也在家忍一天,明天就不拘着你了。” “好啊好啊,我今天绣完这个荷包。” 得了赦令,苏钰高兴了,也坐得住了,当天,不光把荷包绣完,还帮忙绣了一方帕子。 傍晚苏昀到家,果然带回了最新消息:文国公被陛下停职了。 苏钰问他:“老夫人死啦?” 杨英杰又敲了她一下,“你和你爹,一个两个的,怎么说话都这么不中听?咱们是没捞到这个救命的功劳,但也不要有幸灾乐祸的想法。” 舒昀嘿嘿乐,“幸亏钰儿把那人参用掉了。要不然,咱们拿着人参去献宝,不管老夫人能不能得救,咱们这会都免不了被迁怒。” 杨英杰问他:“怎么说?” “你想啊,外界都在传文国公为了不丁忧,强行留下老夫人的命,大家都在说他不孝,咱们这人参要是送过去,那不就成了支持文国公不孝的一环了吗?” 杨英杰和苏钰都点头。 苏昀又说:“老夫人没死,但她变成了一个活死人。今天文国公和他府上的其他人,身上都散发着尸臭,陛下派了太医去文国公府给老夫人看诊,都说她脉象细弱,但还活着,可是老夫人身上有尸臭,这是一个活人应该有的味道吗?” 杨英杰和苏钰一齐摇头。 苏昀又说:“这事一出,更坐实了文国公为了不丁忧,强行留下老夫人性命的事了。陛下说了,既然文国公孝顺,那就让他回家亲自伺候老夫人,在老夫人床前尽孝吧。” 他压低了声音,“我怀疑陛下是受不了他身上的味了。今天文国公府的大公子和小公子也都被要求回家了。 他家大公子在太子府上做事,小公子就在我们国子监,身上都有味,外面议论纷纷,都在讨论文国公到底用了什么妖法把老夫人变成了一个外表看着还算正常但内里已经腐烂发臭的‘东西’。 你们听听,‘东西’,现在大家都不管老夫人叫人了。” 杨英杰双手合十,连着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感谢佛祖保佑,让她家钰儿把人参嚯嚯了,免了这场灾祸。 她跟苏钰说:“明天娘给你银子,你去街上喝茶吃点心。” 苏钰立刻喜笑颜开,“好诶,谢谢娘。” 一家人其乐融融。 苏钰又问苏昀:“那老夫人要是一直不好,也一直不死,文国公是不是要一直在床前 尽孝啊?” “我觉得,他文国公一脉应该是完了。他现在被停职,明显就是被陛下嫌弃了,老夫人要是没死,他就得一直伺候着,老夫人要是死了,他就得丁忧,等他丁忧结束,陛下也想不起来他。而且,朝堂上的这些大人们,谁愿意和一个身上曾经散发尸臭的人共事啊?多膈应人! 他家儿子们也是一样。身上都出尸臭了,以后谁还愿意和他们为伍?他家大公子倒是已经成亲了,但是二公子和小公子都还没成亲呢,我就不信有哪个大家闺秀还愿意嫁过去。别说大家闺秀了,小家碧玉也不会想嫁吧!想想就难以接受。” 苏钰皱着鼻子撇着嘴,“那是不能接受,就跟住在茅房里一样,谁受得了?” 过了两秒,她又雀跃起来,“那我不是为家庭立功了吗?阿娘,给我做身新衣服呗!” “好好好,给你做。改天我就交绣活的时候扯点料子回来,给你做身新的。” “谢谢阿娘!” 苏昀问她:“你今天在家干什么了?” “绣了个荷包呀,还绣了方帕子。我今天表现特别好,特别听话。” “是吗?” 杨英杰说:“是的是的,今天太乖了。我答应她明天就可以出去了。我闻了,没有人参味了,不会再被人当成人参娃娃了。” 说完苏钰,她又问苏昀,“你今天接触那个魏小公子了吗?” “最近的时候隔了个两三米。” 杨英杰立马从墙上摘下了一小捆干艾草,她把艾草点燃,把苏昀赶到院子里,围着他上上下下的熏了几遍,又让他烧艾草水去泡澡,然后连夜把他换下来的衣服洗了。“这可不是普通的晦气,得好好熏一熏。” 第269章 挟恩图报的小官之女(7) 次日,苏钰获准出门,杨英杰给她荷包里装了半两碎银子,又放了一些铜板,“饿了就买点吃的,给你的银子你都能花。” “知道了阿娘。”苏钰抱着她贴了贴脸,“阿娘最疼我了。” “我不疼你疼谁啊。” 杨英杰帮她理了理衣衫,看着她脚步雀跃的出了门,又追在后面叮嘱道:“早点回来啊。” “知道啦~” 苏钰出了家门,在小巷子里穿梭,嘴里念念有词:“今天的目标是捡十两金。” 滚滚:“……” 她穿过几条小巷子,拐到了一处大街上。 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街道两边有不少店铺,还有一些在大街上走动的小商贩。 有人走路,也有人骑马。 本朝民风比较开放,骑马的有男子,也有女子。 苏钰在这条南北大街上来回逛了一圈,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在一家烤烧饼的小铺子里买了个烧饼边走边吃。 滚滚说她:“你现在看着就像一个百无聊赖的熊孩子。” “什么叫像啊。我就是。我确实有点无聊。” 吃完了烧饼,苏钰拐进了一家书坊。 滚滚问她:“你想抄书挣钱?” “你在想什么?我们家还没穷到那份上。我爹一个人的俸禄就够全家嚼谷还能有点结余了。哪用得着我费这个心思啊。我要是抄书挣钱,我爹娘还不得高兴疯了啊。” “是啊,你要是能挣钱,他们肯定得高兴疯了啊。” 苏钰:“……” “掌柜的,需要抄书吗?” 掌柜看了看她,“需要是需要,但我们对字体要求还是比较高的。” “我字写得超级好。特别棒!” 掌柜:“……那你写两个字看看?” “好呀。” 书坊提供纸笔,苏钰提笔写下了书坊的名字,【集贤堂书坊】。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确实很好!” 掌柜不得不承认,这姑娘没吹牛,字写的非常棒!“特别好!就是吧,这个字体不适合抄书。但是呢,很适合给我们写个牌匾,要不这样吧,你给我们写个牌匾吧,抄一本书才几十文钱,给我们写个牌匾,我给你五两银子。” “成交。” 掌柜立马让人抬来了一块无字匾,他们书坊原来的匾额正好太旧了,需要换新,还没来 得及请人去写,就有人撞进来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相信这小姑娘能写好。 苏钰挥毫泼墨,毫无迟滞,很快就把匾额给他写好了。 掌柜连连称赞,干脆利索地给她拿了五两银子。 “谢啦。” 苏钰把钱装进荷包,快快乐乐地出了门,跟滚滚说:“要是这条大街上的牌匾都让我写一遍就好了。” 滚滚:“……” 苏钰又拐进一家茶肆,要了一壶茶,一碟点心,坐下来听人说书、闲聊。 过了没一会,好几个人就冲了进来,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拿起桌上的茶猛灌。 有人问他们:“怎么样?闻到了吗?” 冲进来的人纷纷做了个哕的表情,“闻到了。我们围着他们那府上走了一圈,多少都有点味,东北那片味道最重,可能那位就住那个位置吧。今天那府上大门紧闭,无人进出了。” “这就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本来是想留住人的性命,给自己多谋点好处,争取点时间的,结果暴露了。” 苏钰听得津津有味,越多人讨论,影响越大,国公府的名声就会越臭。 滚滚说:“你想知道的话,我们也去看啊。” “不去。我懒得看那一家人。但我喜欢听他们的八卦。” “你打算让老太婆活多久啊?” “明天就让她死。” 苏钰说着,召唤团子,“等老太婆一死,你接着去散布谣言,就说文国公被皇上厌弃,就把怒气发泄到了老夫人身上,本来老夫人不该这么快就死的,但是文国公不想让她活了。他要的是一个对国公府有用的老夫人,不是一个会给国公府抹黑的老夫人,没用的人就该去死。” 她要让文国公背上弑母的名声,就算没有确凿的证据能证明,也要让流言蜚语扒掉他一层皮,让他背着这样的疑点活着,再也没有复起的可能。 上辈子,用儿子的婚事来报恩是他决定的,觉得儿子受了委屈的也是他,后来魏晟要和离再娶,他也是支持的。 那位外地来京投亲的姑娘,也并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家世,所以文国公支持魏晟娶她,显然不是为了利益,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儿子,他觉得魏晟为了文国公府做出了牺牲,需要一些弥补。 虽然国公府给的是和离书,也给了经济补偿,但是在原主回家之后,他们却在外面明里暗里的传谣: 【要不是她犯了大错,知恩图报的国公府 怎么可能和离呢?】 【纵然她犯了错,国公府也没有休妻,而是和离,还给了那么多东西。苏钰贪心,国公府仁义。】 他们还给那位姑娘也安了个救命之恩,她救的是魏晟,所以魏晟愿意娶她。这是多么美满的一段姻缘呐。魏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那姑娘也不是私相授受、勾搭有妇之夫的人。 他们有权有势,为所欲为,原主一家都是小人物,哪里斗得过他们? 现在形势反转一下罢了。 团子高兴的上蹿下跳,“包在我身上。” 茶喝完,点心吃完,苏钰起身离开了,又去刚才的烧饼铺子买了五个烧饼,要带回家给爹娘吃。 “现在就回家吗?” “不回。往外走一走,去看看郊外的风景。” 行至无人处,苏钰把烧饼收进了空间。 秋天的郊外人也不少,有的是人郊游赏景。 游人们或三三两两,或成群结队,像苏钰这样的独行客还真少见,她决定明天拉她娘一起出来玩。 走着走着,苏钰看到地上有一个很华贵的荷包。 她抬头望天,不是,这对吗?她是想要发财,想要捡钱,但不是这么个捡法。这儿人这么多呢,她捡起来揣自己袖袋里,像话吗? 苏钰一脚把荷包踢到了旁边,就听见有人喊:“找到了找到了,在这儿呢。” 有个小丫鬟冲过来,把被苏钰踢到一边的荷包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拍了拍灰尘,又吹了吹。 她冲着苏钰弯了弯腰,“多谢。” 苏钰摆手,“别客气。” 她这一世家境普通,穿的不是绫罗绸缎,是一种名为丝布的布料做的,是棉和丝的混合织物。 这小丫鬟身上的料子都比她的要好,头上带的簪子比她的都贵重,而且,她看见她用脚踢荷包了,但是她提都没提,只感谢因为她那一脚,让荷包出现在了她的视野里。 小丫鬟转身跑了,苏钰回头一看,就见小丫鬟把荷包交给了她家小姐,她家小姐看了看已经不甚完美的荷包,上面多少沾了点灰尘,她小心地吹了又吹,过了一会,羞答答地把它送给了一位年轻公子。 小姐笑容羞涩娇美,公子笑得温柔多情。 苏钰看的津津有味。果然,爱情这个东西,还是得看俊男美女谈。 她走到人少的地方,被硌了一下脚,用脚尖踢了踢,弯腰捡起了一块金子,这才是大自然的馈赠嘛。 她毫不心虚地塞进了自己的荷包。 第270章 挟恩图报的小官之女(8) “今日份赚钱目标完成,可以回家了。”苏钰跟滚滚说:“看来以后我还是要去人迹罕至的地方,这样方便我挣钱。” 滚滚:“……你这个‘挣钱’,它正经吗?” “没偷没抢没杀人放火没伤天害理,怎么就不正经了?我顶多是不劳而获,但你扪心自问,这世上谁不想不劳而获呢?谁不期盼天上掉馅饼呢?是不想吗?那是知道想了也没有用!” 滚滚:“……” ☆ “阿娘,我回来了。”苏钰推开门,先喊了一嗓子。“给,我买的烧饼。” 杨英杰把手里的活放下,接过烧饼收了起来。 “娘,你中午吃饭了吗?” “吃了。我烙了个饼吃。你在外面玩什么了?” “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去街上溜达了一下,先吃了个烧饼,又去茶肆喝了壶茶,听人扯了会闲篇。后来又去城外转了一圈。”她掏出自己捡的金子献宝,“娘你看,我捡的。” 杨英杰大惊,赶紧起身去把门栓好,问她:“在哪儿捡的?有人看见吗?” “没有啊。我在城外树林子里捡的,我捡的时候没有人。” “那你看见是谁丢的了吗?” “没有啊,它在土里埋着呢。我踩到它被硌了一下,用脚踢了一会才把它从土里踢出来。” 杨英杰看了看金子,就是个普通的金锭子,连形状都没有,更没有任何标记。 “你确定没人看见?” “确定。百分百确定。” 苏钰拍着胸脯保证。她捡之前是考察了周边环境的。 杨英杰把金子收了起来,“晚上回来问问你爹怎么处理。” “还要问啊?我们直接留下不就完了吗?” 杨英杰摇头,“还是得问问。捡到金子令人惊喜,但意外横财也会让人心里不安呐。” 苏钰笑道:“我还有一笔正儿八经挣来的钱。” 她又掏出5两银子,“我给书肆写牌匾挣的。掌柜给了我5两。” 杨英杰都惊呆了,“你还能给人写牌匾呢?” “那当然了。我字练得很好的。” “你不是有一阵没练了吗?” “我有偷偷练啊,手指头沾水在桌子上写字,写完就干了。阿娘,我棒不棒?” “你可太棒了。比你爹还厉害!出去小半天,比你爹一个月挣得还多。” 苏钰哈哈大笑,笑够了 才说:“还是我爹厉害吧,他毕竟月月都有俸禄,收入稳定,我这是偶然挣一次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 “娘,你明天跟我去街上玩吗?” “去。我正好攒了一批绣活,明天给绣纺送去,再接点新活回来。正好明天扯布给你做新衣服,再买点肉回来,咱们蒸肉吃。” “好诶!” ☆ 晚上苏昀回来,杨英杰就把苏钰捡到的金子拿给他看。 苏昀又问了一遍杨英杰问过的问题,然后道:“那就收起来吧。留着给钰儿做嫁妆。” 按照本朝律法,捡到的东西要上交官府,如果几天之内有人来认领,那么这个财物失主要分一半给捡到的人,要是一个月以后还没人来认领,那这个财物就归捡到的人所有。 既然钰儿是从地底下踢出来的,想来是比较久之前有人丢的。 问题不大。 他又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人,能给女儿多攒点钱就多攒点。 杨英杰说:“还有一件事,让钰儿自己说。” 苏钰又得意洋洋地把写牌匾挣钱的事说了一遍。 苏昀嫉妒的质壁分离。他练了那么多年的字,都没能挣到这个钱!最多过春节的时候帮左邻右舍写个对联,挣人一声感谢。 “阿爹,这是天赋,你学不来的。” 苏昀:“……” 杨英杰说她:“好了好了,别刺激你阿爹了。” 苏昀:“……” ☆ 次日,苏钰和杨英杰一起去了街上。她昨天挣了钱,今天就强行拿过了“掌家权”,“给阿爹和阿娘也做一身新衣服。” 杨英杰说:“阿娘的衣服又没破,干什么又做新的?” “做嘛做嘛,女儿好不容易才挣的钱。” 杨英杰笑起来,她女儿的“好不容易”和别人的“好不容易”好像不是一回事。 “那我就享上闺女的福了。” 苏钰挽着她的胳膊,“阿娘,以后我都让你享福的。” “好。阿娘等着。” 娘俩先去了绣纺。 绣纺掌柜是位三十来岁的大姐,叫李秀峨,长得非常俊秀,气质大方干练,见人先带三分笑,跟杨英杰挺熟的,“杨姐来了。” “李掌柜发财。” “借你吉言。”她看着苏钰,问杨英杰,“这位是?” “是我闺女。叫苏钰。” 苏钰道:“李掌柜好。” 李秀峨笑道:“叫什么李掌柜,你叫我秀姨就行。我这个绣纺刚一开,你娘就跟我合作了。” 杨英杰说:“哪谈得上合作,都是李掌柜赏饭吃。” 李秀峨道:“不能这么说哦。还是杨姐手艺好。” 她问杨英杰,“孩子多大了?说人家了吗?” “刚17,还没说呢,我就这一个闺女,想着多留两年。” “你是疼孩子的,多留两年好。” 杨英杰把绣好的荷包、帕子交给李秀峨。 李秀峨也都接过去认真检查,做生意讲究个先小人后君子,先把东西检查好了再说别的。 她看了一遍,把苏钰绣的那方帕子挑了出来,“这方帕子?” 杨英杰笑道:“这是我女儿绣的,小孩子不熟练,但我看她绣的还可以,就拿来给您看看,要是不行就算了。” “行!怎么不行!她这图案虽然简单,但是绣工没得说。杨姐,不是我说,您闺女这绣活是青出于蓝了。” 杨英杰顿时笑眯了眼。 李秀峨心里想让苏钰多绣,但是看着这方帕子上那两片孤零零的竹叶,再看看这孩子浑身的灵动劲,就知道她是个坐不住的,她就不说出来讨人嫌了。 苏钰绣的帕子,李秀峨给了五倍价格。苏钰笑着道谢,“下次有空我还绣。” 杨英杰笑话她,“你什么时候没空了?就是爱偷懒。” 结算完绣品的钱,杨英杰又接了新的绣活,还挑了三种布料,准备离开绣纺的时候,李秀峨说:“也不一定非得绣荷包和帕子,要是你们自己有什么想绣的,绣出来也可以拿过来给我看看,好的话我这儿也是收的。” “好。谢谢李掌柜。” “您客气。” 俩人出了绣纺,去肉铺买了两斤肥瘦相间的猪肉,还搭配了两根棒骨,准备回家熬汤喝。 回到家,苏钰主动要求下厨。 这儿的人吃猪肉以蒸为主,苏钰想吃红烧肉。 杨英杰虽然担心她会把肉浪费了,但女儿有了主动性,她要支持。 第271章 挟恩图报的小官之女(9) 尽管调料不太全,但是有苏钰登峰造极的厨艺在,做出来的红烧肉依旧软糯香甜、肥而不腻。 她炖的棒骨汤也超级好喝。 苏钰还亲自和面,烙了两张葱花饼。 杨英杰搓着脸,“所以人有天赋和没天赋的差别真的这么大吗?你随便写写字,就能挣钱,超过你爹。你随便做个肉,就能把人香迷糊了,超过你娘。我都做了大半辈子的饭了,手艺还不如你。” 苏钰得意地扭了扭小屁股,“是 路人艳羡的看着傅青伦和林诗妤,看着他们在午夜的大街上,紧紧的拥抱。 看着她决绝俏媚的身影,苏哲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大掌紧紧的拽住了,他慢慢的开始呼吸不了。 放在手边的奶茶,除了被尝过第一口之外,其余的都已经彻底冷掉了。 因为需要知道屋内的米特奥拉在做什么,所以托尔便施展魔法将屋内的影像声音投影在大家面前。 同时,守军也主要聚集在这一段城墙。目前是第2军团负责城墙的防御,第1军团在后方作为预备队,第3军团则分出了一些部队在城墙其他地段警戒。 有些引人注意的是,乌鸦不是黑色的,而是通体雪白,如同白鸽——也许有着“天下乌鸦一般黑”的话语,但实际上乌鸦的确存在白色的品种,只是有些稀少。 如果自己留在那边,就算是睡沙发也无所谓,总比现在这样担惊受怕要好得多。 昏迷中,他们隐约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说话,但是语言他们却听不懂。 如今的[拓荒城],是按陪都的标准修建的,由于发展空间广阔,这里的地面建筑无论是高度还是规模,都比[新杨城]看起来宏伟壮观。 在不久前,明明战争都已经打到了末期,已经在战场上顽强坚持了很久的枫夜父亲,最终还是没有逃过一劫,在战场上失去了双腿。 “只是一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人而已,为了侮辱胡家,才把胡家的天才许配给这常三狗,不过这常三狗知道这事后也算出息,现在已经开始凝聚妖气了!”张天说道。 “……”那一边,黑衣男子居然陷入了沉默,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男子还是死死地抓住手里的包子,没有放手,但身形却是诡异的厉害。 因为张泽看着她的眼神,全都是占有感,虽然隐藏的很深,但是长时间泡在风月场所的赵静雯,又怎么会不明白那种眼神意味着什么呢。 林玄也是 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林亮,显然林亮的这句话并不在林玄的预想之中,九年前的石鬼镇,这么说来,当初的手尾确实没有处理干净吗?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把派出去又回来的那些人都处理掉。 韩轲看郭振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所以也是不再提及,开口询问着他家里的事情。也不知道郭振伟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他如此的焦虑。 “没事,不就个僵尸么?你要是不带我去,那咱俩以后就各走各的,再无交集!”我直接甩出了重磅炸弹。 吕方子看向上方号包厢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心暗凛,那道黑影……难道是地灰巅峰,抑或已经是天灰的修为? 看着陈旭扭捏的样子,辰欣一下子笑了出来,笑出来之后,才发现有些不合适,又急忙收了回去,狠狠的瞪了一眼陈旭。 右王罗布大怒,当下找到袁熙,让他做主,并请求让他回去,组织兵马对付轲比能。 第272章 挟恩图报的小官之女(10) 皇帝几乎没怎么犹豫就下了旨,收回文国公爵位,将魏子玉一干人等统统贬为庶民,魏家子孙三代以内不许科考。 按照刑部尚书等人的说法,老夫人死得确实蹊跷,疑似被毒杀,要是真的如此,文国公死不足惜。 但皇帝还是有他自己的判断,他觉得文国公府近期发生的事情都很蹊跷。魏老夫人的病一直有太医给她诊治,她生病是真的,病得很重也是真的。 他询问过一直给老夫人看诊的太医,老夫人之前的情况都很正常。按照太医的说法,老夫人应该熬不过那天晚上。 事情从这里就开始诡异起来了。 皇帝觉得文国公好歹是个正常人,正常人怎么着都应该有点脑子,但凡他有一点脑子,他就干不出用邪术给老夫人吊命的事!更干不出毒杀老夫人的事!再说了,哪来的邪术啊? 所以,哪怕“事实”摆在眼前,皇帝还是不能去断定文国公弑母。 既然不能断定,那皇帝就不能判他死刑,只能把他爵位收了,把之前的御赐之物都收回去了。对外宣称的理由还是“魏子玉私德不修,为天所弃”,既然如此,当然不配享受百姓供养,爵位和相应待遇自然不能再给了。 魏家人接到圣旨,全都表现得比文国公被雷劈了还要伤心难过。 毕竟文国公是个爵位,死了这一个,还有下一个,更别说他还没死,只是被雷劈黑了而已,就算他死了,嫡长子袭爵,又是一个文国公。 但是现在,文国公没了。国公府的牌子被摘了。 大家一边跪地谢恩,一边哭得伤心欲绝。 刚被雷劈了,还没缓过神来的魏子玉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皇帝仁义,给了他几天缓冲时间,也没有抄没他的家产,只是断了他的收入来源。 本来,老夫人死了以后,文国公就要将老夫人灵柩送回老家安葬的,大家都讲究个落叶归根嘛,老文国公都葬回自己老家去了,他的夫人自然要回老家跟他合葬,墓地都是现成的。 这回好了,走了以后就不用再回来了。 国公府被皇上收回,以后要是哪个人立了大功封了爵位,还能把府邸赏赐给他。 文国公被打击的得了失语症,不会说话了。而且他的皮肤被雷劈得溃烂,整个人都快没法看了。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让长子魏泽主持大局。 东西要收拾归拢,下人们有一部分带走,大部分都要遣散或卖掉,所有人都在哭,但肯定 不是哭老夫人和文国公,是哭自己的悲惨命运。 就在这种乱糟糟的时刻,魏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库房里的现银都不见了,只剩下一堆华而不实的东西,家族繁盛的时候,这些东西能彰显富贵,能装点门面,但家族败落了,这些东西就没有用了。 魏泽不得不去禀告了父亲,魏子玉颤抖着手往外指,让魏泽去报官。 魏泽派人去了京兆府,京兆尹很快带着人赶来查看了一番,然后又把大理寺和刑部也找了过来,这个时候,他们三个表现反倒挺积极的,不想给世人留下一个见风使舵、落井下石的印象。 但是他们心里都认定,这是魏家出的又一个昏招,想借此博取世人怜悯。 现在多少双眼睛盯着呢,这周围都有皇帝派来的人,要是真有人这个时候混进曾经的国公府盗窃,按照魏家人的说法,还是大量银子失窃,不用别人,皇帝派的人就拿下了。 他们也不会怀疑这事是皇帝做的。他要是想做,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做,没有人能说出什么来,没必要做这种小人行径。他们对皇帝的品行还是有点信心的。 这位从一出生就是太子,备受先帝喜爱,一直用心培养,为数不多的兄弟根本没有资格做他的对手,上位以后政通人和,前朝后宫一片安稳,老天爷也算给面子,上位十几年没出什么大灾难。他就没有那种脏心眼子。 三个大官查来查去,啥也没查出来,刑部尚书更是叹了口气,跟魏子玉说:“事情已成定局,你老兄就不要再折腾了。” 就差明着告诉他别再出昏招了。最近简直是昏了头了。 魏子玉委屈的嘴唇直哆嗦。 团子传了个小视频给苏钰看,给她笑得不行了。 这件事情最后也是不了了之,倒是帮魏家人省了点事,不用再拉着那么多银钱上路了。这对他们来说可能是件好事,不会被匪徒盯上,能平安回到老家。 几天以后,魏家人离开京城,魏家风波终于结束了。 京城百姓自发把人送出城,然后回来就开始庆祝,终于把这家会引来天雷的东西给送走了。 苏钰这几天被看住了,没能再出去玩,而且,她捡的金子被她爹交到京兆府去了。因为,见识了天雷的威力之后,他爹娘一致决定要对自己更加严格,要做好事、做好人,要拾金不昧。 据她爹说,现在京城环境一片祥和,人与人说话都保持微笑,连打架斗殴的都变少了。既然有天雷,那说不定因果也是真的,这辈子多 做好事,下辈子还能投个好胎。 魏家人一走,苏钰立刻就要求出门。 杨英杰答应了,孩子这几天别狠了。 正好闲着没事绣的东西比较多,再去一趟绣纺好了,“把你绣的那个桌屏也带上。” “好~” 被困在家这几日,苏钰绣了个喜上眉梢图案的桌屏,摆在桌上还是挺好看的。 娘俩早饭后出发,到了绣纺,先交了常规绣品,又把苏钰的桌屏拿了出来,“李掌柜,您看看,这个收不收?” 李掌柜眼睛一亮,“收!” 不但收,她给的价格还挺高。一个小桌屏,给了五十两银子。 杨英杰问她:“会不会太多了?” “不多不多,我这个要留着自己用。您不知道,我有一位老主顾,她的寿辰快要到了,我正愁不知道该送什么给她呢,之前准备了好几眼,我都不太满意,这个就很好,我一眼看见就很喜欢。” 好像这个喜上眉梢真的能让人喜上眉梢一样。 杨英杰听她这么说,才大大方方地把银子收了,又跟苏钰一起去买了些羊肉,准备回家炙羊肉吃。 她们俩一走,李秀峨就回后院梳妆打扮,把店交给伙计看着,自己带上苏钰的桌屏进宫了。 她以前是宫里的宫女,在太后身边伺候的,早些年太后开恩,放一批宫女出宫,她就主动选择出宫了,但是既没有回原籍也没有嫁人,而是开了个绣纺过活,她还和宫里的老姐妹们保持着联系。有时候送点外面的小玩意进宫去讨太后欢心,得点赏赐。 本朝并没有宫女到了年龄就一定会被放出宫的制度,只是隔一段时间,主子们就会开恩放人出来,有的人想出来,也有的人不想出来,因为就算是出来了,可能也没有什么好结局。 她自己有个手艺,所以出来了。 她不想在宫里战战兢兢地待着,就算侥幸熬到老,可能就被送到寺庙去出家了。还有可能她根本熬不到老,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 第273章 挟恩图报的小官之女(11) 李秀峨隔段时间就进宫给太后请安,也是想要给自己找个稳固的靠山,京城里很多人都知道,她是太后的人,所以她这个绣纺才可以开得安安稳稳。 太后见到她也挺高兴,免了她的请安,还给她赐了坐,询问她一些外面的新鲜事。她本人不方便出宫,只能通过下面的人来了解花花世界了。有时候她还派宫人出去走走,然后把在外面看到的、听到的事情说给她听。 李秀峨捡着太后爱听的说了一些,又道:“奴婢这两天收了个小桌屏,是个小姑娘绣的,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这个小桌屏特别好,所以就带过来了。” 她也不说是特意给太后送寿礼的,她算个什么东西,哪有资格给太后送寿礼? “拿过来瞧瞧。” 宫女将李秀峨带来的包裹打开,将桌屏拿出来送到太后眼前。 太后打眼一瞧,便把手伸了出来,直接把桌屏接过去了,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忍不住喜上眉梢,“这个桌屏好啊,图案选的好,寓意好!我一看见它,就真的高兴起来了。你说的这个小姑娘,很有灵性啊!” 李秀峨笑道:“能入了您的眼,说明奴婢没看错。只是小姑娘十分惫懒,一年到头就绣了这么一个东西,之前还绣过一方帕子,那个纯属糊弄事。” “帕子呢?” 李秀峨从自己的袖袋里把苏钰绣的那方帕子拿了出来,“奴婢喜欢,便一直带着,没用过。” 宫女又把帕子递到太后手上,太后展开一看,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是够惫懒的,多一片叶子都不肯绣。这帕子你也割爱,留在我这儿吧。” “能被太后看上,是它的福气。” 又说了会话,哄得太后眉开眼笑,李秀峨便起身告辞。太后随手赏她两件首饰,几匹好布料,都是宫外花钱都难买到的东西,另外又赏了她一百两银子,“我不能白拿小姑娘的东西,这银子你替我送给她。” 李秀峨笑道:“那奴婢就替那小姑娘谢太后娘娘赏赐了。” “去吧去吧,以后要是还有,就送过来给我。” “是。” ☆ 李秀峨走了之后,太后就一直盯着那张桌屏看,喜上眉梢的图案她见得多了,因为寓意好,多的是人用这个图案绣东西,但绣得再好,也就是普通图案而已。 眼前这个桌屏,最妙的不是绣工,而是感觉,它真的在传递“喜”这种感觉。 “来人。把这张桌屏给永安王送过去, 让他好好摆着,天天看一会,就算他尽了孝心了。” “是。” 宫人接过屏风,正要出门,太后又道:“等一等。” 她吩咐身边最得力的赵嬷嬷,“你跟着过去,在永安王那儿住几天,好好监督他,让他务必每天给我看够一个时辰。” 赵嬷嬷低头应是,嘴角却是忍不住抽了一下。这怎么盯啊?永安王盯着屏风,她盯着永安王?这画面她都不敢想。王爷还不一脚把她踢出来啊? 太后也知道这个任务有点不好做,便追加了一句:“你放心,你好歹是我身边的人,他不敢对你不敬。” “是。” 赵嬷嬷也知道这一点,永安王的性子并不暴虐,他只是不爱搭理人而已。 赵嬷嬷带着两个宫女出发了,直奔永安王府。 永安王云鹤晨正在书房里看书,听到母后派人来,便站了起来,听完赵嬷嬷说的话,本就沉默的永安王更沉默了。 宫女把桌屏放在了他的书桌上。 永安王看都没看,只问赵嬷嬷,“每天看一个时辰?” “是的。” “何时结束?” “太后娘娘没说。只说让奴婢在王府住几天。” 云鹤晨无语极了。 他只是不怎么活泼,不怎么爱和人打交道,又不是有病,盯着个桌屏看什么? “嬷嬷可否通融一下?” 赵嬷嬷一脸为难,但语气坚定,“不能。而且,今天也算一天。” “今天已经过了一半了!” “还有一半呢。” 永安王:“……” 他叹了口气,坐回书桌后面,盯着桌屏看了一眼,嗯?这个桌屏好像是挺好看的。他伸手拿了起来,又看了起来,图案好看,寓意喜庆,绣工也很不错,“哪来的桌屏?” “是秀峨那个绣纺里收上来的。还有一方帕子,出自同一个人之手,那帕子太后自己留下了,这个就送来给您了。” “嬷嬷回去吧,替我谢过母后。” “抱歉,不能。还请王爷给奴婢安排住处。” 永安王:“……” 他挺喜欢这个桌屏的,也可以每天多看一会,但是让人盯着他,这是不是太诡异了? “我和你一起回宫,亲自和母后分说。” “那行。”如果可以,赵嬷嬷也不想盯着他。 赵嬷嬷一行人又回去了,这回多了个永安 王。 太后一见到他就阴阳怪气,“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怎么有空进宫了啊?” 永安王脸上的表情就很微妙,就您这态度,他不爱进宫难道是什么很奇怪的事吗? “儿子是来感谢母后的,多谢母后送的桌屏,儿子很喜欢。” “喜欢就看啊,来我这儿干嘛?就那一个,给你了。” “儿子会看的。就不用赵嬷嬷盯着了吧。” 太后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你好点了吗?” 永安王深呼吸,“儿子没病。” “没病你不成亲?” “不是,谁说没病就一定得成亲了?谁又说我不成亲是因为我有病啊?” “儿子,不要讳疾忌医啊。咱们是皇家,整个太医院随你调遣,就算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他们也一定能守口如瓶的。” 永安王一拍脑门,这怎么还说不清了呢?“那您说!您也别藏着掖着了,您就直说,您认为我到底有什么病?” 太后看了看左右,永安王竟然从他娘华贵的脸上看出了一点贼眉鼠眼的感觉,他赶紧甩了甩脑袋,把这个诡异的想法甩了出去。 太后挥手让人退下,又招招手让永安王凑过来,“自从六年前你在长公主府着了道,你似乎就不行了,是不是?” 永安王弯着的腰差点就直不起来了。他一手捂脸,一手扶腰,艰难地站直了身体,半天没说话。 太后以为自己猜对了,登时咬牙切齿,“那个小蹄子,把她赶去青灯古佛都不能解我心头之恨。当时没以为你这么严重,也是太医不得力,竟然没有诊出来。” 永安王长叹一口气,“您想多了。我好得很,什么事都没有。” 六年前,他去参加长公主府举办的春日宴,宴会上被人设计中了点药,这纯属他大意了,谁能想到竟然有人敢给他下药呢?开玩笑吗这不是!真拿皇权当儿戏了。 不过好在不是什么特别严重的东西。他当时忍住了,喊来太医解了药性,还派人把真相调查清楚了,算计他的人全家被逐出京城,那个姑娘倒是留下了,只是被送到了尼姑庵,他娘还一直派人盯着她,没让她有好日子过。 不过他确实留下了一点心理阴影,当时那个女孩不光给她的酒里下了药,还在屋子里燃了香,她又不是什么意志坚定的人,被香熏迷糊了之后丑态毕露,让他对女人确实有点敬谢不敏。 太后:“既然好得很,那你什么时候成亲?” “怎么又绕回来了?我现在不想成亲。咱们家又不指望我传宗接代,不是有皇兄吗?让他努努力,多生几个!” “休要胡说!”皇帝迈步进来,大声斥责弟弟,“说你的事,少往朕身上扯。” 第274章 挟恩图报的小官之女(12) 永安王站起来对皇上行礼,“见过皇兄。” 皇帝摆摆手,“倒也不用如此见外,坐你的吧。怎么有空进宫了?好点了吗?” 永安王看了太后一眼,太后跟皇帝说:“他没病。” “朕明白。” 这话说的太敷衍了,一听就是糊弄人的。 永安王说:“不,皇兄,您不明白。” “朕明白。都是男人,朕懂!” 永安王抹了一把脸,咬着牙强调了一遍,“我真的没病。” “是是是,你没病。待会出宫的时候带些药材回去,太医院的好药材,都分你一半。怎么样,我这当哥哥的,对你好吧?” 永安王:“……我谢谢你了。” 皇帝跟太后告状:“母后,您看他,我对他这么好,他竟然这个态度。” 太后叹气,“哎呀,你做哥哥的,就别计较了。” 她还用手掌挡住自己的脸,一边跟皇帝使眼色一边无声说话:“他有病,都是病拿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皇帝笑道:“听母后的。” 永安王气哼哼地站起身:“臣告退!” 没等皇帝和太后说话,他飕飕地就走了。 太后跟皇帝说:“这家伙跟我玩心眼呢。把赵嬷嬷扔这儿,他自己跑了。” 皇帝笑道:“您没事惹他干嘛?孩子够可怜的了。” “我不就想让他成亲吗!” “他要真有病,成亲就是害人害己。他要是没病,不成亲肯定是没遇上合心意的。我推断,后一种可能性更大。太医隔三差五给他把脉,他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大概是那次受刺激了,心里一时半会不能想这事。左右他年纪还不大,您再宽限他几年。” “行行行,你们兄弟情深,就我是个恶人,行了吧?” “以后这个恶人就让儿子来当吧。阿晨成亲的事,交给儿子来督办,您就甭管他了。” “行吧。” “您今天怎么招他了?” “我得了块好看的桌屏,派人送去给他,让他好好欣赏,每天盯着看一个时辰,还派了赵嬷嬷去监督他。” 皇帝无语。哪有这么干事的? “母后还是偏心,得了好东西就想着他,也不想着儿子。” “他不是有病吗!” 皇帝同情了弟弟一秒,“那什么,我那儿还有些好玩意,回头我让人给他送过去。” 太 后掏出帕子,递给皇帝看,“宫外一个小姑娘,绣了两个东西,一个是这个帕子,另一个是个喜上眉梢的小桌屏,也就一点点大,我猜那小姑娘是个小懒蛋,平时练得也不多,但偏偏天赋异禀,绣出来的东西就是灵动可人。桌屏给他了,这个给你?” 皇帝接过来看了看,确实讨喜,倒不是因为绣工,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清新自然,但是,“母后还是自己留着吧。朕身上多了块来历不明的帕子,后宫指不定就传成什么样了。” 太后哈哈大笑,“所以,女人啊,没有不行,多了也难办。要我说,你排好班次,初一去哪儿初二去哪儿,都弄个定制出来,这样大家也就不用争了,在自己宫里等着就行了。补汤喝多了也不好,你现在都胖了。” 皇帝说:“什么都有定制,人生岂不是太过无趣了。国家大事那是没辙了,后宫这点事,就先这样吧。” “那你还是享受别人为你争风吃醋,就甭来我这儿臭显摆了。” 皇帝:“……” ☆ 永安王目的达成,离开太后视线范围就已经心平气和了。 回到王府,他拿起桌上的小桌屏,忍不住看了又看,心道,确实挺好,看着它心情就好。 他喊来管家,吩咐道:“你去一趟云锦轩,给李掌柜送100两银子。” “是。” 管家立刻吩咐人去办事。 李秀峨又得了一百两银子。 她想了想,把这一百两银子装进布袋,放在一个普通挎篮里,就出门了,直奔苏家而去。 她和杨英杰认识多年,知道她家住哪儿。 一到苏家门口,先闻到了一股香味,李秀峨吸了吸鼻子,好像是炙羊肉的味道,还夹杂着一些桂花的香甜。 糟糕!赶上人家的饭点了。 但是,来都来了,李秀峨还是敲了敲门。 “谁啊?” “杨姐在家吗?我是云锦轩的李掌柜。” “在呢。”杨英杰答应着,赶紧来给她开了门,“李掌柜,快请进,哎呀,不知道您要来,家里乱糟糟的。” “是我打搅了。” “没有的事。我们今天吃饭比平时晚了一些。” 苏钰进屋拿了把凳子给李掌柜,“您请坐。” “谢谢。” 杨英杰一边忙活着烧水泡茶一边跟她聊天,“我们今天从街上回来,钰儿非要做什么桂花糕,做那个费了点时间,所以就晚 了。” 李掌柜夸道:“小姑娘有巧思,也有精神头。这是好事。我年轻的时候也爱折腾这些,现在反倒没这个心气了。” 杨英杰道:“可不是嘛。也就年轻人爱折腾。做出来的味道还挺不错的。不嫌弃的话您尝一尝。钰儿,你倒是让一让啊。” 苏钰把装桂花糕的盘子往李掌柜那边推了一下,“您试试,好吃的。” 让着别人吃,她先拿了一块塞嘴里了,一边吃一边烤肉。“娘,肉烤好了,李掌柜,您要试试吗?” 李秀峨一边嚼着桂花糕一边点头。 苏钰把肉夹了几块在盘子里,又拿了双筷子给她。 杨英杰泡好了茶出来,坐下和她们一起吃,这才问起来,“李掌柜,您今天来是?” 李秀峨笑了一下,“光顾着吃了,我倒是忘了。我是来给小苏姑娘送银子的。那个桌屏,我得了双份的钱,之前给小苏姑娘的就少了,所以我来再给补一份。” 杨英杰惊讶道:“那个小桌屏竟然那么值钱吗?” “千金难买心头好。小苏姑娘那两件绣品,都入了贵人的眼,自然给了不少赏赐。” 她掀开自己挎过来的篮子,把布袋拿出来放在桌上,推给杨英杰,“这是100两银子。” 杨英杰:“!太多了吧!” “实不相瞒,我一共得了200两,之前给了小苏50两,加上这个也才150两,我自己昧下了50两呢。” 杨英杰连忙说道:“话不能这么说,您是做生意的,做生意自然要挣钱。怎么能说是昧下呢。” 绣纺往外卖绣品,肯定比从她们这儿收要贵,这是常理。再说了,她们用的布料和绣线还是绣纺提供的呢! 李秀峨说:“我结交那位贵人,不是为了钱,是为了庇护。送了那两样绣品,我在贵人那里的印象又更深了,这就是我的收获。银子还是次要的。贵人还给了我别的赏赐呢。” 她有一种直觉,小苏姑娘可能是有大造化的,她愿意在她尚未发达的时候卖她一个好。 “那,那我们就收下了。”杨英杰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银子来了,没有死命往外推的道理。她相公老说什么“天予弗取,反受其咎”,送上门的银子,还是要收的,她家钰儿的嫁妆这回名正言顺地增加了。 李秀峨笑道:“您快收下吧。我大老远背过来的,胳膊都累酸了。” 苏钰又给她夹了一些肉,“那您多吃点。” “哎 !”李秀峨笑逐颜开。 杨姐娘俩做的点心好吃,软糯香甜又不腻人,这肉也做得好,火候调料都恰到好处,就算是她以前在宫里吃过的贵人赏下来的,也没这么好吃! 李秀峨在苏家吃了不少东西,又喝了两杯茶,这才挎着篮子离开。 杨英杰给苏钰说:“李掌柜是个厚道人。” 苏钰笑而不语,何止呢!既厚道又聪明。 第275章 挟恩图报的小官之女(13) 见识到了女儿挣钱的能力,杨英杰在花钱方面就稍微放开了一点,家里的伙食水平直线上升,苏昀一边大呼自己要变成大胖子一边吃个不停,但他显然是真的担心自己变成个大胖子,所以每天吃完就在院子里锻炼。 不光自己练,还拉着老婆孩子一起练。 三个人天天晚饭后在院子里一边练五禽戏一边聊天。 过了几日,苏钰抽空去了趟京兆府。 她的金子还在那儿放着呢。 当初同意她爹把金子上交,是因为她爹说,这个金子至少还有一半能光明正大回到她手中,很大可能可以全都回到她手中。 她得去看看,有没有人来认领。 京兆府大门口贴着一张失物招领告示,上面列着几样最近被交上来的“失物”,苏钰的金子赫然就在第一项。 还真没人来冒领。 苏钰看了一下,这些被交上来的东西,最值钱的就是她的金子了,下面都是些小物件。 她刚看完,旁边就站了一个人,个子比她高,穿的比她好,一身富贵气。 苏钰抬头瞥了他一眼,送给他一个仇富的白眼。 云鹤晨愣了一下,紧接着就笑了,“你丢东西了?”他问。 苏钰又看了他一眼,这回没再翻他,但也没理他,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还是有点道理的,更别说这家伙笑起来还挺好看。 云鹤晨尴尬了一秒,接着就像没事人一样了。 他闲着无事出来走走,走到这儿就看到了她,鬼使神差地就凑了过来,然后,先挨了一记白眼,接着,又遭了冷待。 但凡换个人这样对他,他早就发作了,但是这个,他还真生不出气来,翻白眼的时候可可爱爱,不理人的时候也理所当然。他是个陌生人嘛,不和陌生人说话是对的。 他的随从站在离他十步远的地方,心情就像见了鬼一样。他家王爷竟然主动凑到一个姑娘身边,主动跟人家搭话,还遭到了拒绝。 随从不得不感慨,他家王爷命好苦,之前有人主动凑上来,害得他对女人不感兴趣了,现在他好不容易主动凑上去了,人家不稀得搭理他。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啊! 不对不对,他不能这么想。随从赶紧甩了甩脑袋。 苏钰算了算时间,距离最后期限还有好几天,等到了时间她再来吧。 既然她都弯腰辛苦把金子捡起来了,就不想让它落入别人的口袋。 云鹤晨看她 转身要走,脑袋一抽筋,就说了一句:“这金子好像是我丢的那块。” 苏钰转了一半的身子又转了回来,“你说什么?” 云鹤晨莫名觉得危险,“我说,我之前丢过一块金子。” “什么样的?” “就是这样的。” 他指了指官府告示。 苏钰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因为那是我的。” “你丢的?” “我捡的。” “你捡的那不正说明不是你的?” “只要没人来认领,那就是我的。”苏钰眯着眼睛看他,问道:“那是你的金子吗?是你丢的吗?” 云鹤晨一秒从心,“不是。我仔细想了想,不是我丢的。” 确实不是他的,他只是想跟人说上话而已。 “哼!这还差不多。” “但是,找不到失主你也拿不到金子。” “为何?不是到了期限无人认领就归捡到的人所有吗?” “不是这样的。一些小物件,如果没有失主来认领,那就归捡到的人所有,但如果是比较贵重的东西,比如金子,还不是金簪之类的小件,而是一大块金子,那就要被收归国库了。捡到金子的人只会获得一点点奖励。” 苏钰:“……我不信,除非你把刑律拿出来给我瞧瞧。” 云鹤晨点头,看了自己的随从一眼,随从跑进京兆府,拿出了一本书,云鹤晨翻开书页,指着具体的规定给苏钰看,还大声给她读了一遍。 苏钰无语。她跟滚滚吐槽:“难怪我爹考不上进士呢,读个刑律他都能读得一知半解。” 滚滚差点笑死,“他读书可能确实天赋不够,而且还有点囫囵吞枣。” 苏钰贼兮兮的往周边看了看,见没有人,就冲云鹤晨勾了勾手,待他低下头来,苏钰凑到他耳朵边,小声说道:“你去假冒失主把金子领出来吧。” 云鹤晨只觉得全身都僵住了,小姑娘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边,她身上的香气还径直往他心里钻,以至于他根本没听见她说了什么。 苏钰说完就理所当然地催他,“快去呀。” 云鹤晨:“去哪儿?” 苏钰摇头叹息,“哎,你不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算了,我换个人。” “别别别,别换呀,你再说一遍。我这回肯定认真听。” 苏钰又凑到他耳边说 了一遍,“我马上就去。” 云鹤晨进了京兆府,阻止了要给他行礼的京兆府一干人,跟京兆尹说:“我喜欢那块看起来不太好看的金子,我拿金元宝跟你换。到时候要是有人来领,你说明原委,把金元宝给他。” 京兆尹:“……” 虽然不能理解永安王奇怪的审美,但是,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命人把金子取出来,同等重量置换,但云鹤晨身上没有金子,他正想说让人去王府取,他的随从就跑进来了,帮他交上了金元宝。 永安王拿着金锭出去了,偷偷摸摸地交给苏钰,做贼一样。 苏钰说:“见面分一点。等我找地方借个工具,剪一点给你哈。” “不是见面分一半吗?” “你还想分走一半?” “不是,我一点也不想分,都是你的。” “你看不上我这一点?” “不是。我是看你喜欢……” “你说我财迷?” “不是,我这是君子不夺人所爱。” “那不还是说我财迷。” “你财迷也很可爱。” “这还差不多。既然你夸我了,我多分你一点好了。” 云鹤晨:“那多谢你了。” “我就知道你夸我是为了多分我的金子。” 云鹤晨:“……” 苏钰溜达到李掌柜的店里,“李掌柜发财。” “小苏姑娘来啦。” 李秀峨抬起头,看见苏钰,也看见了她旁边的云鹤晨。 云鹤晨冲她摇了摇头,李秀峨便没出声,只是微微屈膝行了个礼。 “李掌柜,我想借用一下大夹剪。” “好。”李秀峨把剪子拿给她,苏钰接过来,从她的大金锭上剪下一小块递给云鹤晨。 云鹤晨伸手接过,“多谢小苏姑娘赠金。” “别客气,你该得的。” 苏钰把剪子还给李秀峨,“我先走啦。” 她又跟云鹤晨摆摆手,“再见。” “慢走。” 苏钰出了绣纺,云鹤晨跟随从说:“你跟着她,等他平安到家再回来,手里拿着块金子,别被人盯上了。” “是。” 云鹤晨吩咐完,又问李掌柜:“你认识那位姑娘?” “前几日那桌屏就是她绣的。” 云鹤晨:“……” 这可真是缘分! 钰儿给了他桌屏。 他给了她一块黄金。 四舍五入,他们连定情信物都交换完了。 “以后她绣的东西,都送到王府去。母后那儿,本王会去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