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与成人礼》 第1章 污浊的“精灵” “4号陈女士，到您了，请进玩具室！” 我靠着墙，看着头上打摩丝的陈女士和管理员错开身位，拧着她粗气的浓眉大步走去玩具室门口，按上了把手。 门后的玩具是什么样的呢？我简直好奇极了，忍不住悄悄用余光瞟着即将打开的门缝。 只可惜我的目光似乎太过灼热，陈女士好像转身和管理员说了什么，她看了我一眼，然后点头哈腰地送陈女士迅速进去了。转瞬即逝的门缝什么都没有暴露。管理员又走回一边的服务台坐下了，一会儿又好像想起了什么，抬头对着我欲言又止。 我和她对视了一会儿，我想我在她的眼中恐怕满是蠢相吧，毕竟我的母亲也时常这样说我，简直不像是成年人。我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来到玩具室的。 大人秘密的谈话中时常涉及“玩具室”，这是一个成年后才能去的地方。昨天我的朋友似乎也去了，并且悄悄告诉我许多同学私下说我从来不去是否有些问题的闲话。我听得简直火从心起，一晚上辗转反侧，今天我就要证明给她们看！ 玩具室的隔音不大好，自从陈女士进去后，她说话的声音居然越来越大，甚至清晰得我都能听清楚了？ “肮脏的东西！你不知道把自己清洗干净吗？真是恶心！”门哗地打开了，管理员早已奔到门口，正被陈女士指责。“上一个使用者是谁？把玩具搞成这样，玩具室真是什么人都能招待了！” 她边说边要往传送梯走，管理员带着额角细细密密的汗小步跟上急忙解释。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人会关注我的动向，而我，正是5号。既然陈女士走了，我就有权利行使我的玩具使用权了。门已是半掩半开，我只消轻轻一推……里面朦朦的人造月光罩住了我的全身，我眯起眼睛后又缓慢张开—— 我看见了玩具。 他还是它？我知道现在的社会没有“他”，不管是现实还是课本上学习过，但在我的意识中总有“他”的存在。仿生人技术完全能够制造这种玩具，那就是“它”吧。 真是漂亮啊，我轻轻把门往后一拍——啊不用担心，它会自动上锁的——准备享受我和玩具的短暂时光，而结束之后，再也不会有别人说我的闲话了。我肆无忌惮地站在原地一寸寸描绘过它的身体——修长的四肢、健美的肌肉群、白皙的皮肤、一头如瀑的银色长发，简直是月光精灵。哈哈，突然让人想起历史考题中出现的很久以前的“天猫精灵”呢。 它低着头，身体不停地颤动，却克制地喘着气，不发出过大的声响。我随着它的视线看向它的双腿，上面满是淅淅沥沥的liquor，其实细看它的身上也都是水珠。难怪陈女士那么嫌弃，这个玩具是被上个客人做了什么啊……使用之前要先洗干净吧。 我重重地踏了一步，靠近他一点，它又抖了一下，猛地抬头一瞥又垂下。“咳、咳……咳，你会说话吗？”我想它应该会说话吧，不然陈女士为什么要对它说话，它不会回我一句“主人，我当然会说话，你可以叫我‘小月’”吧，我边想边看着它的反应。“噢～看来是可以。你已经是成熟的玩具了，小月小月，我想要你自己去洗澡。” 我自在地找了个背对它的座位，舒服地靠下去，而后缓缓下滑到合适的幅度。“不用管我，你快去吧。”再美我也不想看人形的naked body好吗，看久了有一种会眼瞎的美呢。布料窸窸窣窣拖地的声音响起，往浴池的方向渐渐变小，又过几秒，水花飞溅的旋律稳定奏鸣着。 门嘟嘟响起，弹出了管理员请求对话的光屏。我抓取过光屏，点开消息窗口，管理员发了几条消息： “5号女士，您怎么自己就进去了？” “5号女士，您已经在玩玩具了吗？” “这个玩具不干净，您快出来吧，我们会为您提供新的服务。” “您觉得如何？” 我慢吞吞地在输入框里敲敲打打，希望也看到对方的输入框反反复复敲打中。“不干净”的字眼盘旋在我的脑海中，无线增殖成如山的“不干净”、“不干净”、“不干净”、“不干净”……她们凭什么说他不干净？他不干净不正是因为她们吗？在管理员急得要发下一条之前，我发送出去了： “如果我出来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 接着，我还是迅速打了一句。“我很喜欢，这个玩具。有购买服务吗？” 管理员可能要被我急死了，真是抱歉。刚出来的消息以我差点看不见的速度瞬间撤回，只让人抓到“培训”、“销毁”等字眼，管理员停止半天，甩出了“5号女士，虽然我们不建议再出现使用者购买情况，但如果您做好决定，我们会以一半市场价出售‘月光’给您。” 我等了好久，不再有消息弹出，光屏自动缩回门里，奏鸣的水声旋律似乎也停止了。我好像在放空大脑，又好像在思考许许多多出生至今就想不明白的问题。比如，我有预感，带回玩具是不对的，不符合女子规范，而我的同学们似乎也不是因为拥有进入玩具室的体验而自傲。 雪松味的水汽环住了我，我感受到椅子后压来的湿漉漉怀抱。缕缕滴水的银发垂落在我的肩膀、胸前，我慢慢地抬头，对上了那双惊鸿一瞥的浅灰色眼睛。它弯弯的，是在，笑吗？我感受到腰被捆了一圈，低头两只雪白的手臂正缠在我的腰部，好像蟒蛇缠住该死的敌人不断收缩。冰冷的下巴搁到了我的颈窝，我被冻得嘶了一声。 “我收到了系统通知，‘5号’女士购买了我，会带我回家。您是我的‘5号’女士吗？” 管理员的消息框也又一次弹到我面前：“5号女士，我们开启了‘月光’的试用拥有权体验，您还满意吗？” 月光的温度忽然就降低了，我也不知道是它在变冷，还是我在变冷。它的变化只是因为管理员的设置改变吗？“它”！我把光屏记录定位到之前的时间点，我看到之前发出去的话。 “如果我出来了，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 我确信是我变冷了，‘月光’的温度明明比我高。好冷啊，我又发作了吗？我把“它”和“他”混淆了，母亲也告诉过我不要随便出来乱逛，去奇怪的地方的，我的认识错乱又加重了。 我还要买‘月光’吗？我感觉自己喘不过气来，才发现‘月光’的手臂箍得越来越紧。“放开我，放开！小月！我命令你！”它忽地就松开了，跟能量石不够了似的。我站起来，转过去对着它。它表情麻木，脸上居然还挂着浴室里的水珠，浴袍没好好系好，应该是管理员修改设置以后匆忙跑过来让我体验的缘故。 我只是静静地看着它，它好像承受不了人的注视，又像进门时那样垂着头。地上水珠滴滴答答洇湿了绒毯，我心软了，我总是心软，即使是对玩具。“小月你怎么会自己洗澡，却不知道擦干头发呢？毛巾在浴室吗？我去拿来。” 小月睁着它大大的眼睛满怀期待地看向我，方才的麻木和隐约的落寞消失大半。我被看得脸上发红，匆匆去浴室找来毛巾，指挥小月坐在椅子上，然后站在它身后为它擦头发。一点一点擦干它发上水珠的时候，我的内心很平静，甚至有点照料人的喜悦，就像小时候玩娃娃一样。很快，它的银发亮洁如初。 门上传来了欢快的音乐。“尊敬的5号女士，您预约的时间已经结束了。”管理员也再次发来是否购买“月光”的询问。它拽着我的衣角，紧紧把脸靠在我的腹部，用力向上看着我，满是依赖。 真像人啊。 哎，我不是能厚脸皮体验的人——“买。转给你了。衣服送一套吧，我带它走。”管理员同意了，大手一挥，整个衣柜都是“月光”的衣服，都可以带走。哈，瞎说什么呢，我看着衣柜里的三瓜两枣，就这还整个衣柜。让“月光”乖乖自己换衣服之后，我把其他的衣服往臂弯一挂，满足它朝我伸出手要牵的意愿，打开了门。 门外有管理员、陈女士，还有疑似3号的人，以及许多其他工作人员。她们好像都在看我，或者我身边的“月光”。它拉我拉得更紧了。“啊，大家好呀，这是我的玩具了，我想带回家一个人玩。”她们带着蓦地宽容的目光应和着我，“好啊，慢走呀5号。” 但无论如何，在走进传送梯之前，我的内心满是购买欲满足或者我抓住了某个我必须抓住的机会的快乐。我来过了玩具室，还拥有了自己的玩具。 我不知道的是“月光”自由后时不时恶意浓浓的眼神，以及身后她们的讨论—— “每个人都得纠正认知错乱。” “他们不应该存在。” “这是5号的第几次成人礼呢？” 记事：小短篇《玩具与成人礼》完稿于2024年3月19日当晚。初始设想是继续把这个念头一直往下写，但最终停在三千字左右，有一个暂时性结局。很期待大家的想法，再看是否继续更吧，更新随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污浊的“精灵” 第2章 第 2 章 【我醒于无名之地，浑身破烂，被黑暗中的无数怪手追逐。】 【恶意如同空气中漂浮的元素受到吸引而来一寸寸渗透我的躯体。】 【平坦、寂寥、黑暗。无处可去，不得不去。】 【躲起来！它们来了！】 【我一头撞进了一个莫名矗立起来的小屋当中，反锁上门之后手却久久不能离开把手。它在剧烈颤抖着，想要重新打开门，让双腿拖着大脑逃往更安全的地方——】 【这里绝非安全之地。】 【我的后脑感到蜂鸣的嗡嗡震麻之感，咻地一下身后照来一束闪光……】 【光从来受人类崇拜。】 【光照亮狰狞的黑影。】 【脑袋嗡嗡作响。和门的距离不能更近，但我的生命到此为止啊。】 【世界离我模糊远去……黏腻温热的触感好像在我的脸上编织蛛网，逐渐朝着被钳制的脖颈蔓延。好像过了无限长，皮肉被一点点压陷、割破的痛感在最后的感受器活动中跳着永恒的弗朗明哥。】 【“谢谢你带我离开，我终于自由了——“】 【感激的声音、轻松声音、愉悦声、解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层层卷来的笑浪拍打着耳膜，时隐时现，终如退潮隐去——】 【但愤怒如焚炉，灵魂为燃料，不燃尽灵魂，又岂能奏响烧灭对方的狂想？】 【银白苍兰啊，我同你立下誓约——】 “我绝不原谅**的一切——”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似乎在梦中大喊出声。 “警报、警报！小主人您的状态很不好，如果处于清醒状态，请让咕咕开门确认。”AI管家咕咕在一下下啄击门。 我掀开被子，却怔怔地被这双手吸引。我好像看到它们剧烈颤抖着想要打开一扇门的画面。 为什么要打开门？ 啊，原来是只要重新打开，我就不会*啊—— “啊，原来是咕咕你进来了？” 我睁开眼，看见障碍视野的清醒剂针管和握着针管的咕咕。 清醒剂是治疗认知错乱症的药剂，这种病症常在患者醒时发作，我立刻搞明白现下状况，应该是我的认知错乱又发作，咕咕担心地进来直接注射了。 “呼——”复杂的愤怒在心里翻腾，我长叹一口气。 “怎么了小主人，还有些不舒服吗？”咕咕取下针管问，“难道药效已经开始减弱了？天呐我要快点和大主人汇报，让她再找人买最新上市的那批药剂……” 她激动地不停拍打小翅膀，金属的利光在羽翼间跃动。奇怪的念头跟着冒出来：锋利是死亡的姐妹，残忍造就美丽。 “不必告诉母亲了。可能只是做了什么很不好的噩梦吧。咕咕今天我们有什么安排呢？” 谈话间咕咕已经把仪器都收好，此时戴着草绿白波点的小领结、挥舞着郁金香魔术棒准备开始每日表演。 “铛铛，魔力无穷、只为给宇宙第一可爱温柔的小主人带来陪伴与欢乐的咕咕大人要先献上今日表演啦～” 我也从床上起来开始活动手脚配合咕咕的表演。 “啵啵魔法！咕咕的洗漱玉米，小主人用了都说好，干干净净是本真～” “咻咻魔法！咕咕的教主魔翼，只为给小主人搭配世界上最美最适合的服装！” “哐哐魔法！咕咕每天都要为小主人做出哐哐铛不错的饭食！” 完成魔法表演之后，我整装待新准备外出，在玄关整理时看见咕咕已经换下了它珍视的小领结和魔法棒，蹦蹦跳到我脚边。 “小主人～” “你又要出去了吗？” “要好好照顾自己哦，有事和咕咕说。” “咕咕会很想你的。” 我捧起她到视线平齐处，注视着她的眼睛回复：“好，我会的。” 银色小鸟欢快跳下了我的掌心往空上飞旋而去—— “嗯，咕咕相信小主人。哎呀每次被小主人抱在手上都好害羞呀嘿嘿！” 笨蛋小鸟。 按下呼唤传送梯的键时，我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了，但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不想再想了，出发！ AI管家咕咕，是维系这个大主人常年不归、小主人身体不好的家庭最重要的一份子，任何危险因素都应该被掌控在内。玩具，是记载在每个AI管家的程序中最危险的因素。根据管家守则，应当全权消除其存在。 “你来处理我了，管家。” 寂静之中，华美的银白流光绽放于杂物室的黑暗中。 【程序通知：AI管家咕咕已消灭玩具存在，请主人查收。】 “OFFSET。成人礼的次数有限，我想提醒，我们的共识是特权不会给予任何人，懦弱者不应参与革命。” 理事长勾起一丝浅淡笑意，指尖摆动始终往同一方向变化的银白苍兰漏斗，轻声低语。 ”当然。我们与银白苍兰一体。“ 咕咕来啦。AI管家，为您料理一切，为您解决每个玩具，您值得拥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2nd？ “4号陈女士，到您了，请进玩具室！” 陈女士有着一对英气十足的眉毛，头皮上如铁栅般刚硬的发丝仿佛展现其人坚定利落的气质——我靠在墙上，在她看来之前收回视线——但是，这样英武帅气的女性也会来玩具室吗？玩具，究竟是什么？ 一层浓重的阴影落在我身上，压在我肩上的赤热手掌倏然把我拉回玩具室。我抬头对上陈女士的面庞。管理员叫嚷着，小心翼翼地想要靠近，又被陈女士阻止。 “4号，请遵守我们玩具室的制度。” “当然。我只是和小朋友交流一两句。” 灯塔在黑夜里会一圈又一圈打下光束，于吞没一切的海洋里迎接船只的凯旋讯号。她的视线在我的眼中逡巡，或许找寻着某种成人应该拥有的重要的品质。只可惜她是徒劳的渔夫，没从我的海洋里钓起任何一只鱼，沉默地收回了视线。 “你已来到玩具室，要时刻谨记你为何而来。玩具就是玩具，而你是你。” 我怔怔地点头，陈女士一离开我就被警卫扣住了。我这才发现等待室里已有许多人，管理员、客人、警卫……她们密密麻麻站在一起，判定陈女士违反玩具室制度，威胁其他客人安全的扰乱公共治安行为。我仍靠在墙边，浑身冷汗津津，控制不住地思考这几句话。 我为何而来？玩具就是玩具？我是我？ 我，因为朋友说我不来玩具室而被嘲笑有问题，所以来玩具室证明自己。哪个朋友告诉我这个秘密的，头好痛……我知道后很愤怒，我要证明自己，所以我来了，但是我想不起来朋友的名字。 玩具就是玩具？是呀，玩具就是玩具。一抹流光闪过我的脑海，我好像感受到记忆里有过朦朦月光，有过雪松的气息，有过冰冷的拥抱，还有那个深刻到令我恐惧的想法。他真像人，他好像人啊……我好像，喜欢你…… 什么，这些是什么记忆？我突然打了个冷颤，感受到一股陌生异样的气氛。管理员挂着职业微笑在一步步靠近我。陈女士和警卫已然不见。客人们在三两回房。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玩具室因过于正常而过于怪异。 “停下！不要靠近我！”我大声呵斥。 管理员顿了顿，嘴上的弧度蓦地拉平往下，眉毛生硬地挤在一起，张口：“5号女士，您感到不适吗？很抱歉玩具室给您带来不好的体验。陈女士违反了玩具室制度，已经被警卫队处理，我们以后也会加强管理，为您带来更好的服务。您的脸色真的很不好，现在，我可以给您提供些帮助吗？” 她嘴上说着服务的话，脚下步伐丝毫没有变慢，行走间一条手臂一直背在身后。 服务？我们的法律规定商家提供诚实友善的服务，不得威胁、强迫顾客接受服务，否则会被出警处理。我迅速掏出手机，按下消费者热线号码，边后退边指责她：“我已经等了很久，作为商家你没有提供玩具给我，我在这里受到其他客人的威胁且没有任何补偿。我合理认为你现在的行为是在威胁我，停下你的脚步，后退，把你的两只手都放到前面来！否则我立刻就会拨打消费者热线投诉并处理你们的产业。” 我紧紧盯着管理员，观察可以逃走的时机。她停下了，听到我一番义正严辞的话语之后，表情变化一番最后归为平静，另一只手也坦然地放到了身前，果然有一支清醒剂针管。 “看来5号客人只是有些不满意我们的服务，并不是认知错乱呢。我们玩具室谨遵法律，不会做威胁客人的行为。” 管理员转身退回了柜台，翻阅光屏上的预约记录，继续处理玩具业务。 “5号客人，您的预约时间到了。” 啧，令人恼怒的故作姿态。 “我取消预约。” 我头发湿黏、一身狼狈地迅速冲往传送梯，离开了这个地方。 那些记忆，我完全遗忘过。“认知错乱”可真是一个好词，看管理员藏着针筒的样子吧，所有不好的经历都会被抹去，被归为简单的认知错乱发作，我还得在清醒后感激涕零。 这样的事情到底发生了多少次？ 我，还是我？ 月光，我会找到你，揭晓一切的谜底。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2nd？ 第4章 要做花座球的月光 “轮回出错了！5号的成人礼看来不会通过了。” 【程序故障、程序故障、程序故障。】 “当务之急是让维护部尽快处理链接，检查系统的稳定。” 【程序故障、程序故障、程序故障。】 “前十编号明明拥有最为强大的情绪感知能力和精神抗挫能力，为什么她们的轮回却总是……” 【程序故障、程序故障。请尽快……】 “5号恐怕不只是步上3号的前尘，蠕虫的啮咬愈发猖獗，战略部之前就有分析5号轮回的异常是针对银白苍兰的阴谋。” 永远只朝同一方向的沙漏还在转动，绽出璀璨的光线，在空中传播出去又奇异地化为万千光点。嘈杂之声如海水退潮，被无垠的广阔黑夜呜咽吞没，这片空间中只有报错光屏不停歇地在抖动，沙漏释放的万千光点静悄悄地漂浮着、漂浮着，刚开始的黯淡都无人发现，然后是一小块、一小块，开始有人注意到，接着黑暗开始蔓延，小块与小块之间的光点群以飞快的速度尽数暗去。 【请尽快，修复AI管家咕咕。】 也许有暗涌的绝望早已化作外露的焦灼，愈发稀薄的肺部空气和逐步攀升的躁动因子攥紧了每个人的喉咙，不过适时扩散的馥郁苍兰香气和理事长轻轻吟唱的歌谣使她们镇定下来。 “失控的怒火是不可逆的创伤，我们都无需自责，相信她们吧—— “我们立下誓约—— “与银白苍兰一体。” * 步步紧逼的银白流光让他已无路可退，他踉跄摔倒在身后靠墙的杂物堆上。被切碎的布料松垮地挂在身体上，星星点点的血渍像一朵朵红梅绽放雪上，而乌青的痕迹让这副身体不再完美。 丝丝汗液蜿蜒过皮肤，即便在这无窗的房间也泛起柔柔的微光。他压抑不住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四肢还在试图调取最后的力气冲出银白包围，尽管那希望已微乎其微。在AI管家咕咕的视野光屏中，系统判定敌人已丧失反抗的机会。 蓬草般揪结在一起的灰头发像乞丐一般，那双仍闪着凶残狠劲的灰色眼珠毫无机质、令人作呕，衣着破烂、浑身血污，如此肮脏、失控、还背主的玩具，根本配不上可爱的小主人！ 但咕咕停了下来。 “哒、哒、哒、哒……”奇异的响动从它的身体传出，羽状利刃节节收入体内。它变成了一颗银白小球砸落在地上，碰撞间微弱光点漂出，发着时明时暗的光芒。 他警惕地盯着这只银白杀器，浑身绷紧、储蓄逃脱的力量，直到看到一个光屏像模糊的条形码一般次啦地刷出。 【程序##故障……系##排查……正在向拥有者####发送检#测报告——】 他微微放松身体，靠在杂物上，沉默看着那颗银白小球暗淡下来，变为一个看起来毫无威胁的物体。好像安全了啊——在骤然放松的安静里，身体对疼痛后知后觉，弯弯曲曲的红色小溪从皮肤上滑下来，在平坦的地板上蜿蜒前行。他感受久违的疼痛，情不自禁地大笑起来，任由身体激动战栗、伤口加速流血，任由泪水成股冲刷脸庞，砸出一个个反光的小坑。 一个个圆点闪动的白茫中，他摇摇晃晃地撑着地板站起来，凭感觉捡起了小球，那上面的苍兰花纹刻在他的掌心，纹路清晰无比。流过眼泪的身体在一片混乱中寻找冷静——他一边被纹路不断提醒这一切的荒诞可悲，一边牢记自己的使命，步履不停往银白苍兰理事长的实验室走去。 在数次的轮回中，他最终都行动失败，被AI管家一次次销毁，又因成人礼被重新投放到玩具室，被女性，凌、辱。她们不会想到这些没有意识的“玩具”已经开始恢复意识，而她们都要通过的“成人礼”轮回给予了虫群充足的时间去解码银白苍兰的秘密和攻克控制“玩具”的技术。 【花朵是美丽而危险的，我们要做啃咬根茎、叶片、花苞的蚜虫，摧毁她们的邪恶。】 “滴滴、滴滴。” 他轻轻地前行着，边用虫群病毒芯片解开自己身上的银白苍兰链锁，获取前往禁区实验室的自由。一束束流光在身上闪烁后消逝，光是银白苍兰的某种能量。 【银白苍兰、理事长和这个荒诞的国家，都不应该存在——】 【凭什么我们——“男性”——只能作为可笑的仿生人存在？】 他脑海好像又浮现那个男人正气又愤慨的脸庞，其他虫子们狂热又愤恨的眼神，还有大家对他的排斥——因为首领厌恶他，即便那并不明显，却又能让其他虫子都感知到，于是他便成了被针对的对象。 他的第一次苏醒，在那个男人面前发生。虫群潜伏到了玩具销毁后被安置的地方，试图唤醒更多同伴。他的身体被他们复原后，意识便跟着被唤醒——他本来应该感激的，感激他们重新赋予生命，而不是迷迷蒙蒙地作为玩具存在——但他刚睁眼就看到那个男人奇怪的包含某种**的打量眼神，心中瞬间翻涌起作呕的恶心。 他当时未着寸缕，虫子们正在解码他体内的银白苍兰程序。 “噼噼、啵啵、啪啪。”电光在实验室门前跳跃。 然后，给了他可以在轮回中保持清醒的虫群病毒芯片。 “滴滴滴嘟——”他把小球塞入门上的凹槽，想要确认故障的小球还能否开门，耐心等待验证结果。 靠近她，理事长不聪明的女儿。 破坏轮回，创造机会。 终于，成功了。 但他并不快乐。 花座球、花座球、花座球…… 她是唯一的救赎，是她从黑暗中抓住了我。 能否找到我，快点找到我啊，快点来救我啊……你不是答应过—— 要成为我永远的主人，与我永远在一起，我们永不分离…… 的吗…… 【“月光”啊，只有那些女人才会用这样的词汇把我们物化。】 我不想做丑陋的虫子，我要做花座球的月光，陪着她，让她度过成人礼，美丽开花—— 【蚜虫包容他。不过既然与蚜虫不是一路，就让他代号“月神蝶”吧。】 “我们立下誓约——与银白苍兰一体。” 门开了。 他把银白小球丢到了销毁炉。 就像它曾经对他做过多次那样。 他喃喃道：“事已至此，还会有回转的机会吗？如果没有，就永远恨我吧。” 感谢SH植物园，我终于要给亲爱的主角一个名字了。花座球是一种漂亮的仙人掌，宝宝她木呆呆的，总被母亲说不像成年人，但是内心又很韧很有自己的想法。我觉得一颗圆滚滚的仙人掌很适合她的形象。以及，她正在经历成人礼，花座球等到成熟后花座会继续往上长，开出美丽的花朵，经历正好可以对上。配角的话，“月光”是主角给他的名字，“月神蝶”表示虫群对他的排斥，毕竟会造成银白苍兰的虫害的蚜虫，品种有桃蚜等等，而月神蝶是蛾子。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要做花座球的月光 第5章 继续任务 在传输甬道里，时间滚滚流过我身旁，发出空寂的轰响。 支撑银白苍兰的光点变得暗淡，传输效率难以维持，我将一个人在这里安静地等待回家。我本该想些什么，但只是放空。不一会儿，光芒过后，我回到了家，和往常一样开门。门开了，里面什么也没有。进去之前，我平静地说： “月光，你在哪里？我们谈谈。”一定有监视的方法，但那又如何，这里是理事长的住宅，是我的临时财产。所以，给我滚出来吧，让我看看这个轮回的你。 “三十秒之后，就没有这个选项了。”我打开鞋柜，一双拖鞋也摆放得笔直。 “你把咕咕怎么样了，跟我说说？”客厅，没有。餐厅，没有。厨房，没有。 我的临时财产跟没有受到入侵一样回荡着我自己的声音。 时间到了，我经过的地方已经灯火通明。亮起的窗户处只有我自己的成像和空荡的房屋。我控制着嘴角微扬起来。 “真是太好了。完全没有人的房屋没有存在的必要。” 地面和墙体逐渐震颤，天顶的吊灯拉着鬼影乱晃，我一步步原路返回玄关，弯腰把拖鞋放回一样的位置。这个房子里的一切都开始销毁，靠边的玻璃杯、挂着的画作、架上的摆件……我等待着咕咕的出现，等待着一道锐利的银白锋芒再次出现在我眼前。 门外已经传来一队人的声响，果然我也被监视着呢。 咕咕真慢。之后再来找我吧。 我先一步打开了门，在众目睽睽之下宣告誓言。 “我们立下誓约—— “与银白苍兰一体。” * 他端坐在上位查阅银白苍兰实验室中的情报。光屏闪闪退退，月光不知道这个男人看到了哪一处情报，又有怎样的反应，在他面前直视是不被允许的，那是“僭越”。身边的首领护卫恪尽职守，谨慎怀疑的目光时不时扫在月光的背上，激起一阵阵的战栗。 毕竟……月神蝶是可能背叛的间谍，是被排斥的异类。完全不同的来历、过于美丽的外表、屡屡失败的任务，虫子们对他完全不抱妄想。和花朵一样吧，这样罪恶的美丽的存在。望着即便趴伏在地上汇报的身影，如流淌的月华般丝滑铺地的银色头发、柔弱细长、缺乏壮硕肌肉的身材和风吹草动都能吓到的担子，他们都在想，这完全不是首领所说的“男性”该有的样子。 “男性”——就该像首领那样，高高在上，权之所在。 月光全然不知护卫们心中的弯弯绕绕，他等得发了慌，开始神游天外。 她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什么呢？她找不到咕咕会不会流泪，那时一定会把我丢下吧？可是那只臭鸽子有什么好？每一次被抛进焚化炉销毁的时候，我都发誓总有一日要百般报复回去。 “报告！5号所居别墅发生不明塌陷，无救援成功讯息，暂确认身亡。” “怎么可能，理事长怎么可能……！”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月光的走神，一下响亮的巴掌呼地告诉他目前擅自出声、冒犯首领的事实。 “好了，护卫长。”那个男人并不制止暴力，他显然偏袒拥趸，轻飘飘地接着说，“月神蝶的惊讶情有可原。轮回多次，想必你也发现了吧？” “每个编号对银白苍兰都有不可替代的意义。5号的死亡只是障眼法罢了。准备检测轮回启动的下一个节点。月神蝶，继续任务。” 脸上火辣辣的感受让月光紧张控制自己的惊讶，顺服接受指令做虫群的任务。离开汇报厅之后，没有人再关注他的路线。毕竟轮回了这么多次，此人总不能笨到再记不住路线吧？这样的轻视与不屑让行动起来的虫群忽略了屡次失败的罪恶废物的反应。 他在黑暗的轮回甬道走着，在嗒嗒的脚步声中独自前行，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 花座球明明说过，她的轮回已经要结束了。怎么可能还有一次轮回呢？ 看向涌动的黑浆和尽头链接处微弱的光点，月光无比好奇这一次的链接会是他和花座球现实中的相遇吗？ 他期待着。 咕咕什么的完全不在意呢。 第6章 重逢与未知 “啪！” 看见这个大白痴从甬道那边颠颠地蹦过来，像毫无思考能力的史莱姆一样，我就感到头上的太阳筋抽抽直跳。我还未说话，他就如一只张牙舞爪找账的大蝴蝶，挂着可怜兮兮的样子扑向我。 “你打我！”他大声囔囔着，却轻柔地拉起我的手，贴向特地转给我看的通红侧脸。 “在过来的路上，我想过许多许多：关于甬道后面是什么？是你，是怎样的你？我们会怎样相遇，对视无言、默默流泪或刀剑相向。”故意插科打诨想要我不担心吗…… “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花座球你竟然打我，给我……给我甩巴掌！”嗯，是大垃圾甩巴掌了，我默默分析，接着努力配合月光的表演。 “打你就打你，还要选日子吗？”我高高昂起头，作势要推开埋在我肩窝的银白脑袋来再打一次，但谁会对一个傻瓜动粗呢？最后我只是轻轻梳了梳他蹭乱的刘海，凝视着根根发丝下藏着宛若星河的眼眸。 这傻瓜还沉浸在宫斗剧场，自顾自捂着嘴笑，一幅乐不可支的样子，晶莹的泪珠从翩翩的眼睫毛上眨落，洇湿雪白的皮肤，发梢上晃动的流光都在炫耀本人的喜悦。更映着那鲜红的巴掌印如此狰狞，我甚至不敢再去触碰，温度可能会让伤处更灼热。 “我们出来了，我们出来了。嘿嘿。接下来就是理事长她们的行动了吧，一定要抓住他们。然后我就可以和花座球生活在一起了，嘿嘿。”啊，看来大蝴蝶已经沉浸在飞在花园的美梦中了，我会为他把梦变为现实。但首先要前往安全域并且给他冷敷。只要牵起他的手，他就会无意识紧紧回扣，脚步跟着我一起前行，像我们以往无数次在轮回中做的那样。 月光现在的手是温暖的，里面的血液是跳动的，随着欢悦的心震荡着自由的频率。前往安全域又要经过长长的传输甬道，四处静悄悄的，无尽的纯白中只有我们二人慢慢地行进，等待经过开启的节点。甬道里扑面而来冷凝的苍兰香时不时让我回想起轮回中的记忆片段，在许多的片段里，月光都是冰冷的、死气的，就像是……我现在很厌恶的那个词汇“玩具”。 我曾经很想拥有玩具，证明我长大了，不想被别人看不起。后来却发现对我来说，长大并不是一瞬间的事，有的人一次轮回就过了，我和月光却经历了许许多多，几乎要打破纯白苍兰允许的次数。毕竟它已经快经不起重复了。幸好，在上一次我们重新拥有记忆，幸好，我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我可能很难改变这个世界，但是我可以让某只大蝴蝶安心地自由生活下去。 我恨过“它”，我恨过月光，恨他满心仇恨、不顾解释。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呢？当初相处的点点滴滴，从带他出玩具室，到变成人和我一起画画、一起看书、一起追剧，都是假的吗？“它”对我动手的时候，比起身上的伤，心，虚幻又具象的心，让我体验到什么是痛彻心扉、如坠冰窖，也许是因为血液流失的时候温度也在流失吧…… 奇怪，真的，有些太冷了……太阳穴的神经开始抽疼，视野里白色的光点剧烈晃动。我用力捏紧了握着月光的手掌，却没有任何感知，离散的过往留下的恐惧翻然而上，月光呢，我的月光呢？但意识抽离得太快，一段高高的圆形旋转楼梯浮现在我的意识，代表我的小人头脚颠倒变成土豆咕噜噜往深不见底的黑暗滚去。 “花座球！花座球！你能听见吗！” “花座球！花座球！别睡！” “花座球——” 黑暗里有人在唤我吗，好听的声音，我……喜欢…… 哦啦，花座球和月光是在互演玩耍啦。 但是，剿灭虫子们的行动会顺利吗……静待发展吧。 希望月中月底会有下一章。这章解释了些许轮回中的过往，统一了时间线，距离完结可能不远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重逢与未知 第7章 昏迷后的僵局 理事长和赶来的救护人员分开了他与花座球，无论怎么呼唤都无法睁开眼，好像失去声息的、意外安静的花座球。月光跌坐在一旁，看着人员脚步匆匆，突然赶来又要离去，宛如一场默剧，她们匆匆忙忙，他却只是观众。 “一起走吧，小孩。” 月光身后响起一道沉稳好听的声音，那是花座球的母亲，银白苍兰的理事长。 在恋人的母亲面前，他后知后觉想展现可靠的一面站起来，这时才惊觉手脚的力气都仿佛跟着花座球的昏迷而流失了。他长得很高，在理事长面前低下头却正像是犯错的小孩——他偷偷和理事长的女儿相恋了，没有照顾好她，让她昏迷，而他只是一个要报废的、不被人看重珍惜的实验品、仿生人、本是潜伏于银白苍兰的间谍。 除了花座球会给予他真心。可他却做不好任何能够帮助她的事情。 理事长微抬眼帘望着在她面前有些畏缩愧疚的男孩，心下哼了一声，转身往救护人员消失的快捷甬道走去。铿锵有力的鞋跟声带着月光去往她们的目的地，银白苍兰的实验部。 越靠近银白苍兰的核心，点缀在传输甬道里的点点光芒愈是明亮。沉默的时间里，理事长率先开口询问经过： “上次见面相谈的内容，你已经和花座球一起完成。‘蠕虫’人力有限，还需时间收集情报细节。” “是。在我离开前蠕虫首领已经质疑花座球……身为您的女儿，以及作为成人礼轮回的重要一环等，不应出事故。蠕虫对我并无信任可言，虽然我佯装惊诧获得他对表现的认可与继续探查情报真实性的命令，但我的价值恐怕所剩无几，核心行动无从得知。”月光边回忆确认叙述与细节的全面，边观察理事长的表情。 但她的眼神是平静的，嘴角是舒展的，即便涉及女儿的话语也如一缕风、或是一丝雨拂过海面，或许漾起波纹，但与更多更多需要她分担的事务相比，那所占的分量太小。 “你们做到这样已经很好。这些本不应该是你们应该参与的事情。”她微微抿起嘴角，神情更加柔和，“你还在想花座球的情况吧，是不是还有些奇怪为什么我，作为一名母亲，并不担心，甚至还只在关心任务？” 月光所想忽然被挑破，但是对方平缓的语气中和了他的紧张。“是，是的，我很担心她的情况。我……并不知道母亲该是怎样的，但我明白理事长的职责很重，保卫银白苍兰与抗击蠕虫都需要您的指挥。像蠕虫首领那样的人，我不知该如何描述，他给我一种被侵犯的感受，那里有狂烈的、盲目的、有毒的一些情感。总之我认为您对于银白苍兰很重要，我也不希望蠕虫的行动成功。” 理事长静静听着，笑了一声，“说半天还是没有直说花座球对我的怨怼呀。” 花座球如果知道她母亲因为我而误会她的心意会想杀了我的！月光狠狠一哆嗦立刻大声补充：“没有！从来没有！花座球说您是她最崇拜最心爱的人！”他说着，感受内心的酸意和羡慕不知从何涌起，母亲才是她最心爱的人，那他可以作为次要的吗？ 传输甬道寂静了许久，只有微光继续运转，并逐渐增大亮度，即将抵达终点。在光芒更盛的空间里，月光终于看清了理事长无言中变得复杂又有些冷漠的神色。他没接触过母女关系，不理解人情变化，自然更不明白花座球的敬爱为什么会引起这样的神情变化，但很快他明白了。 “如果我是我的女儿心中最心爱的人，那么为什么她会愿意接受载体实验只为了让你免除罪名、获得自由呢？” 他是无人教导的生命体，为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很卑劣，理事长在心中忍了许久，但还是无法接受这一事实并且宣泄出她作为一个母亲的私人情绪。 他毕竟还是个男孩。 而且曾在轮回中伤害过她的女儿。 哪怕她是软弱的，通过不了成人礼的。 那也是她宝贵的、独一无二的孩子。 小贴士-“理事长”： 这个世界的年龄计算不单一根据生理上成年来划分，对于理事长来说花座球没通过成人礼，月光萌生意识未经教导都不能算成年人，因此会称呼月光为“小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昏迷后的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