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恐怖游戏点满种田技能后》 第1章 第 1 章 “可以把你的脸给我吗？” 沈沐在睡梦中烦躁的蹙眉，背过身，试图将这烦人的噪音隔绝在外。 那声音不依不饶，他向沈沐凑得更近，阴恻恻的又问了一遍： “可以把你的脸给我吗？” 通宵打游戏的沈沐被烦得够呛，不情不愿掀开眼皮，想看看到底是哪位神人。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剥皮露骨的面孔，组织外翻，牙龈暴露，凸起的眼球几乎要挨到沈沐的脸。 大脑宕机一秒，求生欲炸得沈沐头皮发麻，她一个翻滚从原地弹起，踉跄几步开始逃命。 这是哪？！那是什么东西？！ 尽管满头问号，但沈沐根本不敢停下脚步，那个‘要脸’的东西手脚并用穷追不舍，努力到眼睛都掉了一只。 脚下突然被绊了一个踉跄，沈沐下意识扶住身侧粗糙的树干站稳，才后知后觉自己正身处一片昏暗的树林中。 地形对她有利！ 沈沐开始刻意绕着树蛇形走位，失去一只眼睛的怪物方向感似乎也大打折扣，几次绕树后便被甩开，只能留在原地无能狂怒。 其实沈沐根本没跑多远，大学生的体力根本无法支撑她跟怪物持续太久的拉锯战。此刻她正躲在一棵树后，捂着嘴拼命压抑自己的喘息。 透过茂密的树丛，一轮诡谲的红月正高悬夜空，沈沐凝视着红月喘息片刻，想起了这轮似曾相识的月亮来自哪里。 那个让她肝了整整七天，主线进展死活卡在40%的恐怖游戏——《深渊回响》，最具代表性的CG就是《红月之夜》。 所以她现在不是做梦，而是......被扔进了这个以高难度战斗和自由探索著称的恐怖游戏里！ 在游戏里她都要塞满背包才敢推图，现在竟然让她肉身开荒？！赤手空拳跟那种剥皮怪真人搏击吗？！ 怪物的粗喘又在周围响起，沈沐腿软的连站立都困难，褪去肾上腺素的身体已经在向她发出警告。 【滋——滋——】 电流音突兀地在沈沐脑海响起，她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在脑内呼唤： 【系统？是你吗系统？快回答我！】 一道机械的电子音回应了她： 【亲爱的玩家您好，系统‘初号’为您服务。欢迎来到《晨曦农场》！】 沈沐：？ 【作为初来乍到的种田新手，初号将带领您体验播种与收获的每一步，助您成长为能够独当一面的种田高手！】 沈沐：？？？ 【是你不正常还是我不正常？】沈沐在脑内难以置信打断系统的长篇大论，如果不是才经历过一场刺激的追逐战，她很愿意相信自己成为了一个初来乍到的种田新手。 被打断的系统没有立刻回复，它似乎才意识到玩家和自己之间存在某些误会，沉寂了数秒，它若无其事地继续道： 【接下来，为您发放新手福利。】 玩家怒火中烧，恨不得冲进脑内掐死这个没用的人工智障。她正准备向系统小发雷霆，肩头却猛地一沉。 阴魂不散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带着某种脱离规则的喜悦： “可以把你的脸给我吗？” 三次请求已满！ 沈沐脑中瞬间闪过《深渊回响》玩家间流传的铁律——对于被某些规则限制的怪物，只要向同一个目标发出请求三次，则会解除规则，猎杀开始！ 她甩开肩头的钳制没命狂奔起来。但喉头涌上腥甜，胸口在呼吸间撕扯般剧痛，已经濒临极限的沈沐无计可施，只能向系统死马当活马医问道： 【你真的只会种田？】 系统斩钉截铁：【是的，亲爱的玩家。】 【......好吧】 似乎认命般停下步伐，沈沐被怪物尖啸着扑倒在地，巨大的惯性使她翻滚着撞上树根才停下。 怪物居高临下，恶臭的涎水滴落，向沈沐宣告最终的判决： “我要扒了你全身的皮！” 千钧一发之际，沈沐双手一沉——系统来不及通知，直接塞了两个道具过来。 大难临头，沈沐还有心情遗憾没能再多张几只手，否则还能薅到系统更多羊毛。 她握紧右手，用尽全身力气砸向怪物！ “砰！” 对方被意料之外的攻击砸得倒向一旁，空中随之扬起一片水花，沈沐定睛一看，自己竟然握着一个......铁质浇水壶？ 扔开水壶，沈沐迅速翻身站起，挥动左手的工具逼退怪物。 借着昏暗的月色，她再次辨认手里的道具——一柄锄头。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沈沐气急反笑质问系统： 【这就是你送我的物理学圣剑？！】 【只要您想，它就可以是。】 帮倒忙的人工智障毫不心虚。 彻底没招了。沈沐咬紧牙关，双手握紧锄头柄，死死盯住再次逼近的怪物。 下一瞬，怪物扑近身前，计算好距离，沈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挥下！ ‘噗嗤！’ 铁片在高速的挥舞中割开空气，伴着锄头砸进□□的闷响声，温热的、腥臭的液体劈头盖脸浇了她一身。 怪物在她面前......炸开了。 虎口被震得发麻，沈沐愣了片刻，不可思议地看向手中那柄锄头。 这玩意还真是物理学圣剑？！ 【恭喜您获得初始道具：】 【装满水的水壶*1】 【锋利的锄头*1】 【闲置背包*1】 【本次......播种收获[腐尸之眼]*1，已为您自动拾取，可在背包中自行查看。】 初号响起一连串提醒，直到最后卡顿几秒，勉为其难将沈沐那场生死搏斗判定为了一次‘播种’行为。 沈沐拿着锄头爱不释手，反复端详这把几分钟前她还不屑一顾的农用道具。她语气欢快，对系统的态度判若两人： 【小初号！真是多亏有你呀！】 系统在脑内【滋滋】两声权当回应，对沈沐最开始的嫌弃不予置评。 【恭喜玩家已经迈出了种田之行的第一步......沈沐。】 系统突然中止教学，唤了她的真名。 【嗯？】 沈沐一怔，这是系统第一次呼唤她‘玩家’之外的称呼。 【你身后西南方向第二棵树，有两个影子。】系统的声音仍旧平稳，【其中一个，正在向你移动。】 沈沐后背一凉，有些恐惧，但远不及圣剑给她带来的莫大底气。 权衡片刻，她决定主动出击，悄声移动了几步。 树丛的荫蔽变得稀疏，大片月光透过黑暗洒下清辉，照亮林间的阴影。 影子的主人不紧不慢走出阴影，沈沐措不及防，撞进一双清凌凌的紫色眼眸。 对方微蹙着眉，带着谨慎轻声询问：“您......是来拯救此地的勇士吗？” “不是。” 玩家毫不犹豫否认，这种上来就扣高帽子的行为，多半不安好心。 一边等待对方的下文，沈沐一边跟初号暗自蛐蛐： 【帅我一大跳！】 【经检测，体征接近普通人类。】初号分析道。 【你不懂，】沈沐言之凿凿，【这种荒郊野岭突然出现的美人，一般都是精英怪伪装的。】 初号疑惑：【那该如何应对？】 掂了掂手中的锄头，玩家胸有成竹： 【管他是什么！先给他一锄头再说！】 看着不远处被否定后局促不安呆立在原地的‘伪NPC’，沈沐眯了眯眼，毫不犹豫地暴起冲向对方！ 仿佛被玩家突如其来的杀意所震慑，NPC慢半拍地向后踉跄几步，却正巧躲过沈沐横扫而来的凶器。 一击未中，沈沐调转手腕立马挥出第二下！ 这次NPC没有再躲，而是像被突然抽走骨头般，毫无征兆地瘫坐在地。 距离缩短后，沈沐能够清晰看到对方因惊吓而微微睁大地双眼，一层水雾悄然蒙上那对紫瞳，濡湿睫毛的末梢，反射出一点细碎的微光。 对方惊喘两声，颤声大喊：“勇、勇士大人！” ......不对劲。 “还在装呢？”，沈沐凑近NPC，用锄柄轻拍对方的脸颊。 偏头躲开锄柄，NPC制止沈沐的行为，抬起头楚楚可怜问她：“勇士大人，您为什么无缘无故攻击我？” “夜半三更荒郊野外，你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沈沐不为所动，“我不打你打谁？” 被怼得哑口无言，NPC唇瓣嗫嚅几下，认命般低下了头。 沈沐垂眸，看着对方头顶蔫耷耷的灰色发丝，等了几秒： “不辩解吗？” “您已经认定我很可疑了，多说什么都是没用的，”NPC听起来委屈得要命，“而且您说的也没错。” 长叹口气，沈沐上前俯身拉起对方，顺势拍了拍沾在他雪白上衣的碎叶。 NPC受宠若惊，激动地握住沈沐：“您、您愿意信任我吗？” 似乎担心勇士大人反悔般，NPC急切开口：“我在这里生活很久了，熟悉每一条小路！请让我为您带路吧！”想起几分钟前沈沐戒备的态度，他急忙压低声音补充：“我保证绕开所有危险！如果......如果还是遇到了，您随时可以丢下我。” “我叫沈沐。”默许了对方的承诺，玩家顺势抽出手保持正常社交距离。基于NPC到目前为止提供的全部信息，她有一个猜想需要验证。 终于取得沈沐的信任，NPC心满意足的弯起眼角： “我叫栾清。” 【恭喜玩家收获了第一位追随者！以下是基础信息——】 【姓名：栾清】 【性别：男】 【...即将为您载入更详细的身体数据...】 【等一下！】沈沐打断系统，【我不是HR，不用做背调。】 【......】初号语塞几秒，慢吞吞补充道： 【盼望您在未来组建更强大的种田团队！】 第2章 第 2 章 沈沐心下了然。 从栾清太过巧合的出场时机，再到他一登场就坚定不移认定她是‘勇士’的态度，以及最后那段表忠心的独白，综上—— 栾清是一位新手引导型NPC。 既然是纯友方，沈沐不再试探，点头示意栾清：“带路吧。” 这位新手引导性NPC果真对地形了如指掌，在带领沈沐走出树林的过程中没有再遇到任何意外。 但离开树林时，沈沐后知后觉驻足询问：“我们去哪？” “嗯？”同样后知后觉的栾清才反应过来般解释道：“去我家呀。勇士大人初来乍到，总需要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吧？” 懒得纠正NPC对自己的称谓，经历过一场恶战的沈沐确实需要稍作休整再做打算，便默认了这个安排。 直到走出树林，借着月光，沈沐终于看清了栾清的模样。 象牙白的真丝衬衫勾勒出他清瘦的身形，深灰马裤利落收进靴筒。一头精致的灰色鱼骨辫垂在肩侧，细看之下，他的耳朵竟然是非人形态的尖耳。 与这类似的耳廓形态，沈沐只在游戏前期的哥布林身上见过。 “到了。” 两人在玩家走神间已经不知不觉走到栾清的家，沈沐循声望去，只觉得无比简陋。 一间破旧的木屋带着一圈歪歪扭扭的篱笆小院。 寄人篱下也不好挑挑拣拣，沈沐正要开口，初号突然跳出一串提醒。 【恭喜玩家获得第一片专属领地！】 【现在您已经成为一位合格的新手农民，接下来将发放新手任务——】 【开垦四块地并播种收获[待完成]】 【我拒绝。】沈沐忍不住翻出一个巨大的白眼：【谁规定绑定种田系统就要真的种田？更何况我也不是自愿的。】 初号早就有所预料： 【升级为满级农民后，可用等级能量实现任何愿望。】 【比如，离开游戏回到现实世界。】 这奖励精准命中靶心，被初号戳到痛点的沈沐沉默良久，反问系统：【......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只是履行与生俱来的职责而已。】初号避重就轻回应着，随即语气转为郑重： 【请您记住，我永远是您的同伴。】 漂亮话谁都会说。沈沐没再理它，径直走进院里。 然而沈沐的本科专业并不是农学，对于种田一窍不通，她扶着锄头呆立片刻，一时竟不知从何下手。 “你会种田吗？”束手无策的玩家向唯一的在场者寻求帮助。 栾清闻言愣了几秒，慢吞吞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但望着沈沐面上浮现的失望，他立刻上前识趣接过锄头：“我可以学，勇士大人！您别嫌弃我......” 挥开试图帮倒忙的NPC，沈沐夺回锄头无奈摆手，“唉，没指望你。” 如果栾清真是哥布林就好了，起码面对哥布林那副狰狞的外表，她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奴役他们。 将栾清打发到一旁，沈沐暂时不能接受有人在自己忙碌时游手好闲，她挑了块顺眼的空地，认命地举起锄头。 脑内突然跳出提示： 【请确认是否在该位置开辟田地*1？该操作不可逆。】 这可真是犹如天籁，沈沐喜笑颜开，立马选择确认。 如法炮制地重复三次后，四块整整齐齐犁好的田地出现在眼前，沈沐敲敲系统： 【种子呢？】 【什么种子？】系统疑惑。 【当然是种在地里的种子啊！】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沈沐追问：【该不会连种子都要我自己解决吧？！】 【......】 留下一串沉默，初号果断下线了。 沈沐在脑内无能狂怒，焦虑地在原地转了几圈，她猛然想起击败怪物时掉落的奖励。 从背包内唤出[腐尸之眼]，一颗裹满粘液的恶臭眼珠突兀出现在沈沐手中。 沈沐：“@#$%^&！！” 将眼珠狠狠甩进田地里，她在系统判定播种成功的提示音中用水壶不停冲洗碰过眼球的手。 强烈怀疑初号绝对是有意为之，但受制于统，沈沐还是窝囊的给眼珠浇了些水。 一串数字凭空浮现在田地上方。 观察片刻，数字随着时间逐渐减少，沈沐略一思索，换算成一个长达六小时的倒计时。 这该死的眼珠竟然还需要六个小时的冷却时间才能收获！ 放弃在原地傻等，沈沐唤了几声不知所踪的栾清，打算两人一起结伴探索下周边的环境。 然而不出几秒，她的眼前骤然弹出两条一红一黑的警告框，像是两道催命符般刺激着沈沐的视神经。 【警告——】 初号一贯平稳的声线此刻尖锐急切： 【玩家HP值已归零！！！请尽快休息！！！】 【玩家SAN值已归零！！！请尽快休息！！！】 倒霉的玩家甚至未能弄清现状，就如同断电般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意识彻底消失前，沈沐听到了栾清惊慌地呼唤。 ...... “勇士大人？” ...... “勇士大人！” 沈沐猛地睁开眼，天色大亮，她在床上迅速翻身坐起。 上一次睁开眼的贴脸杀仍历历在目，她多少对梦中惊醒有些心理阴影，此时缓过神来，正对着栾清那张鲜妍的面孔。 心理阴影突然不药而愈。 系统也带来一串好消息： 【收获[腐尸之眼]*3】 【开垦四块地并播种收获[已完成]】 【种植经验值 100】 【您目前的等级：0级】 【解释一下昨晚？】作为被突然归零的HP值和SAN值袭击的受害者，沈沐势必要为自己讨回点公道。 如果没有栾清把她搬回屋子里，她是否能看见第二天的太阳都不好说。 【您目前的HP值：60/100】 【SAN值：100/100】 先给沈沐吃下颗定心丸，初号心虚解释： 【这两项指标均在背包面板顶部显示。】 但沈沐昨天忙着种田，拿走道具就跑，根本没来得及仔细研究背包内的东西。 【作为补偿，为您额外赠送一份新手任务。】 【你这是补偿我还是惩罚我？】沈沐大怒。 【任务奖励：种植经验值 400、锋利的镰刀*1、背包容量扩增*1、锋利的锄头将升级为锋利的铁质锄头。】 【......】 【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您还好吗？”栾清坐在床边，有些担忧地探了探沈沐的额头，“昨晚看您突然倒下，真是吓坏我了。” 他端来一碗绿色粘液，递到玩家嘴边：“快趁热喝掉，补充点体力吧。” “等一下，”沈沐抵住碗边，“这是什么？” “苔藓汤，今早现摘现熬的。”NPC不好意思地垂眸，“粗茶淡饭，招待不周，还请勇士大人不要嫌弃。” 她真的很想嫌弃！ 沈沐正要拒绝对方的好意，初号默默插话： 【苔藓汤，恢复HP值40点】 干了！ 夺过碗一饮而尽，沈沐抹了抹嘴，这卖相极差的汤意外味道还算不错。 见沈沐已经满血复活，初号适时公布了第二个新手任务： 【播种并收获[幽灵的碎片]*4[待完成]】 【......天上掉馅饼，果然没好事。】已经对系统的压榨行为见怪不怪，沈沐撇撇嘴，【所以呢？去哪找？】 【黄昏后，您醒来的那片树林。】 ‘树林’对现在的玩家而言已经是高危地带，她下意识想拒绝初号，可回忆起那柄杀伤力巨大的圣剑和一串金光闪闪的奖励，沈沐还是妥协了。 但事关性命，她姑且不抱希望的询问系统：【如果带上栾清，他能派上用场吗？】 【您对一位初始技能只包括辅助和烹饪的NPC要求太高了。】 【勇士大人。】 打碎玩家幻想之余，系统留下一句阴阳怪气遁走了。 接下来的时间，沈沐抽空看了眼昨晚开垦的田地，发现其中一块地里竟长出了一株由血肉凝结的植物。 模样十分掉SAN，痛击了无辜路过玩家的10点SAN值，沈沐几乎有些佩服清早出门还能顺手采摘三颗眼珠的NPC栾清。 靠给忙碌的栾清打下手消磨到黄昏，沈沐终于扛起锄头，如赴刑场般奔赴树林。 然而想象中被怪物穷追不舍地场景却并没有出现，沈沐漫无目的在树林徘徊到太阳落山，连只怪物的影子都没见到。 再呆下去只会浪费时间，她正准备打道回府，系统的提示音冷不丁响起： 【您正背后50米，有一只幽灵。】 害怕好不容易到嘴的鸭子跑掉，沈沐立刻转身，举起锄头向幽灵冲去。 【提醒玩家，低等级下直视幽灵会扣除20点SAN值。】 为防止出现之前SAN值扣光的情况，初号好心提醒。 【管不了那么多了！】一只半透明生物进入沈沐的视线，随着她急速靠近，周围的温度也骤然下降。 瞅准时机，沈沐奋力挥出锄头！ 幽灵发出一道高分贝的尖啸，随即溃散在了空气中。 【收获[幽灵的碎片]*1，已为您自动拾取，可在背包中自行查看。】 【？怎么只有一个？】 听清奖励内容，沈沐相当不满。 【正常情况就是如此。】 这意味着，沈沐起码需要消灭四只幽灵，才能开始新手任务二。 【再找一个就回去。】玩家自我感觉良好，打算乘胜追击。 初号兜头泼下一盆冷水：【您当前HP值：20】 沈沐脸色一变咒骂几声，来不及求证HP值骤降如此之多的原因，大步狂奔往家跑去。 要是HP值在树林里归零，那她真就彻底完蛋了！ 踏入家门的前一秒，沈沐再次两眼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第3章 第 3 章 接连三天，沈沐都维持着相同的作息。 0级的HP值少得可怜，几乎任何活动都会消耗它——种地、打怪、走路...... 就连沈沐放空自己打发时间，HP值都会神不知鬼不觉消耗1点。 体力被具象化到这种程度多少会让人不爽，沈沐挨了三天，终于集齐了四个[幽灵的碎片]。 她继续开垦了新的田地，小心翼翼种下这来之不易的种子。 浇完水后，这次弹出的倒计时仅有一分钟。 这系统竟然连种子都分三六九等！ 【收获[幽灵的碎片]*4，农副产品[永霜核心]*1】 【播种并收获[幽灵的碎片]*4[已完成]】 【获得奖励......】 无心关注系统送进背包的一长串奖励，沈沐把玩了几下那块萦绕着寒气的[永霜核心]，询问初号： 【这是什么？之前收获[腐尸之眼]的时候怎么没有？】 【农副产品仅在大规模种植时小概率掉落。】 【有什么用？】 【资料库暂无记录。】 第一次遇到就连初号都无法解读的东西，沈沐收进背包，暂不深究。 她顺手点开状态面板，却愣住了——等级经验条仍停留在可怜的四分之一处。 敲敲系统，她问：【经验条出bug了？】 【绝不可能。】初号斩钉截铁。 【怎么只有任务的经验加成，打怪和种田本身的经验值呢？】玩家据理力争，只靠任务的微薄经验升级为满级农民简直是天方夜谭。 【杀怪无经验值判定，种田行为共奖励经验值44点。】 ......44点？沈沐粗略一算，竟然是[腐尸之眼]持续每天为她贡献10点经验，这让玩家一瞬间五味杂陈。 但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仅靠她一人种田并不现实，就算加上栾清......算了。 总而言之，她需要更多的帮手。 可在这鬼地方，去哪找能沟通的劳动力？ 似乎看穿了沈沐的困境，初号弹出一个崭新的面板： 【恭喜您度过新手期！作为一位入门农民，寻求帮助在所难免，接下来开启新功能——雇佣员工。】 真是瞌睡来了有人递枕头！认真研究一番后，沈沐揣着热乎的新功能美滋滋找上了栾清。 虽然这位NPC一直都顶着系统授予的‘第一位追随者’称号，但沈沐连他的个人面板都无法查看，可见称号对玩家的实质作用近乎为0。 为了物尽其用，玩家向栾清发出真诚的邀请：“你愿意成为我的员工吗？” “咦？”栾清闻言愣了一瞬，不理解般反问沈沐，“我之前难道不算吗？” 【雇佣失败，该人物等级过高。】 ......等级过高？这位只会辅助和烹饪的NPC等级到底有多高？ 沈沐大失所望，决定暂时离开这个伤心之地，直到她雇佣到第一位等级够低的员工再回来。 “勇士大人？”栾清十分擅长察言观色，敏锐的察觉到了沈沐的失落，“我能为您分担些什么吗？” 他有些担忧的望着玩家，“您已经连着几晚昏倒在门口了，苔藓汤的作用有限，这几天您憔悴了很多......我想帮帮您。” 重复确认了眼满值的HP值，沈沐慷慨点头，免费劳动力，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通知对方：“黄昏后，跟我去树林里招人。” 【新任务：雇佣新员工[0/1]】 顶着新任务，沈沐摊回床上，为晚上的硬仗养精蓄锐。 黄昏很快降临。 第一次有栾清同行，虽然深知他大概率帮不上什么忙，沈沐还是或多或少感到了些许踏实。 暮色中的树林依旧死寂，沈沐循着记忆绕了几圈，没有见到幽灵的半点踪迹。 情况不对，太安静了。 以往虽然不是每次都能很快找到幽灵，但树林有属于它本身正常运作的生态圈，就算遇不到怪物，也还是能够随处可见些飞鸟虫鸣。 然而，现在一个活物的影子都没有。 不祥的预感愈演愈烈，沈沐停下脚步，决定打道回府，“今天没什么收获，我们先回去。” 她果断转身体，却见栾清面色凝重。 “怎......” 被对方抵在唇上的手指打断，沈沐眨眨眼，向对方示意自己的困惑。 栾清附身凑近她耳畔，悄声说：“我听见锁链的声音......” 锁链的声音？ 什么怪物会发出锁链的声音？ 沈沐绞尽脑汁思考，但穿进游戏后变化太大，她一时半会也对不上号。 思索片刻无果，她凑近NPC同样悄声询问：“离得很近吗？” 对方点点头，不安地抿了抿唇。 见栾清如此不安，沈沐立马将疑惑抛在脑后，握住他的手轻捏几下以表安慰： “别担——” 话音未落，一道破空音在背后响起！ 栾清反应极快，揽住沈沐向侧方扑去，离开原地的瞬间，疾风几乎擦过两人的身侧。 “咚！” 沈沐回头，看到他们刚刚站立的地面几乎被砸得凹陷进一个大坑。 坑里躺着一块布满铁刺的锤头，尾端拖着锈迹斑斑的长链。 看清那把锤头的瞬间，沈沐几乎汗毛倒竖，怪物的样子立刻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她怎么敢忘记这位在游戏里把众多玩家虐得体无完肤的boss！ 拉住栾清，沈沐没命狂奔起来！一切又如同刚来到游戏里的那个夜晚，所有被boss无情碾压的记忆一瞬间涌进脑海，几乎让她生不起一丝战斗的念头。 轮子辗过草地的声音紧追不舍，剧烈的心跳声如同告死的鼓点，敲得沈沐头晕目眩。 HP值在奔跑中急速下降，沈沐剧烈喘息着，却突然感到手中一空—— 栾清挣脱了她。 “你！” 玩家气急，差点蹦出句脏话，但扭头看到栾清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她又默默咽下重话，“别搞这种戏码！100个你来都打不过他！” 轻推沈沐一把，栾清宽慰道：“路我熟，我去引开它！之后汇合！” 拉扯间，boss已经逼近二人。 两人的身形几乎被它投下的巨大阴影所笼罩，沈沐抬起头，第一次用肉眼实打实看到boss的本体。 它的上半身是一座坚硬的‘铁娘子’，两柄链锤悬在身侧，而驱动它的下半身，则是两个巨大的铁轮。 boss用那张无悲无喜的铁面具‘注视’着沈沐二人，近乎将她钉在原地。 眼见它即将发动第二次攻击，系统在玩家脑中尖锐暴鸣：【用锄头——快——】 被求生欲驱动，沈沐条件反射挥动锄头砸向boss！ “铛——！” 金属之间撞击的嗡鸣回荡在林间，被震得虎口发麻，沈沐抬头望去—— boss左侧的铁轮被破坏出一个巨大的豁口。 但也仅仅如此了。 被破坏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的一击彻底激怒，boss怒吼一声，挥动起两个锤头一起攻来！ 沈沐咬牙挥出第二击，勉强改变了锤头的轨迹。boss被反作用力拉扯着后退些许，看着即将再次跑走的猎物，愤怒地旋转起了上半身。 链锤带着呼啸的风声再度砸下，沈沐手臂发麻，冷汗布满额头，颤抖着抬起锄头想要抵挡对方的攻击。 即使她很清楚，在等级压制之下，她的挣扎无异于螳臂当车。 身侧突然传来一股巨力，在boss攻击到达的前一秒，沈沐被狠狠推开了。 刺眼的夕阳余光中，只听见一声恐怖的撞击，以及树木倒下的轰响，沈沐终于恢复了视线。 栾清站立过的地方，只剩下被铲起的草皮。 几乎不敢去想发生了什么，沈沐耳畔回荡起尖锐的耳鸣，初号一直在脑内喋喋不休，但她已经无法听清一个字。 机械地举起锄头，两条熟悉的警告框猛地遮蔽了玩家的视线。 这该死的—— 甚至都来不及作出反应，锄头脱手落下，沈沐重重栽倒在地。 boss被身侧不同寻常的动静吸引了视线，它缓缓扭动身体，伴着几乎让人头皮发麻的嘎吱声，向沈沐的方向行驶而去。 最后一抹夕阳被天际线吞噬殆尽，boss舞动链条，正打算收割战果，一道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真讨厌啊，”脚步声的主人缓缓走出树林，优雅的重新盘起鱼骨辫，“发型都被你弄乱了。” 听到声音，boss机械转动视角，僵硬地愣住了。 以它的智商，并不能理解几分钟前被击飞的猎物，为什么能够完好无损的重新出现在它面前。 似笑非笑地凝视着boss，栾清仿佛有点疑惑地歪头问它： “难道没有别的怪物告诉你，最近别靠近这片树林吗？” “算了，”栾清叹口气，如同真心实意替对方惋惜般，双手在胸前交握，向boss宣告审判：“永别了。” 无形的规则被改写，boss剧烈颤动起来，没有灵魂的它本应无法感到恐惧，但此时此刻，它却有种无法遏制逃离此地的冲动。 但规则没有给它机会，它的身形一歪，身体从底部开始瓦解。 零件纷纷散落，最终只剩一颗头颅滚落在地。 这场单方面的凌迟由发起者停止了，栾清跨过散落满地的残骸，轻轻扶起失去意识的玩家。 不知从哪里端出一碗苔藓汤，他小心翼翼给沈沐喂了进去。 汤汁见底的瞬间，沈沐猛地惊醒，第一时间去摸锄头。 栾清握住那只空空如也的手，轻声呼唤她。 直到视线清晰，沈沐才如同溺水获救般大口喘息，她依稀记得自己大敌当前倒了下去，没想到竟然还能再次醒来。 栾清喜极而泣跟她解释：“您的攻击奏效了！” “什么......”踉跄着站稳，望着散落满地的铁片，沈沐目瞪口呆，“这.....怎么回事？” 唯一能回答她地栾清只茫然摇头，“不是您做的吗？我醒来时就已经这样了。” 【初号。】 【您失去意识后，我也无法感知外界。】系统同样茫然，【或许是攻击判定延迟了。】 【我不是傻子。】玩家蹙眉，完全不相信系统的胡言乱语。 初号生硬地岔开话题：【您现在可以完成雇佣任务了。】 跟谁？？？ 看穿了沈沐的疑惑，系统接着道：【这位boss还活着，只要找到它的头。】 翻找出那颗铁质头颅，沈沐咬牙切齿问：“你、想、成为、我的、员、工、吗？” 【雇佣新员工[1/1]】 【已为您开启员工面板。】 正当她准备研究面板时，散落一地的碎片剧烈颤动几秒，飞旋着重新拼凑起来，组成了一个半死不活的Boss。 玩家：“？？？” 第4章 第 4 章 沈沐还是带着半死不活的boss返回了家里。 她研究一番怪物面板，决定把‘铁娘子’打发去种地。 试探着将这几天收获的[腐尸之眼]装备在boss面板唯一的空格中，沈沐等待片刻，‘铁娘子’笨拙地转身，开始将眼球们甩进空闲的田地里。 虽然非常难以置信，但它那双由铁锤构成的双手竟然出奇的灵敏，不出片刻，开垦出的田地已经全被被种满了。 沈沐在面板中换上水壶，boss再次依照她的命令行动了。 【牛啊！太牛了初号！这种好东西怎么不提前拿出来！】一想到不仅可以解放自己这个0级的命苦劳动力，又能毫无缝隙的接连收获，沈沐觉得之前挨的打简直太值了。 虽然挨打的并不是她本人。 【您还有新任务待完成，请继续努力。】系统提醒沈沐，渡过新手期后的任务难度增长不少，鉴于玩家之前对完成任务抱有消极心态，它不得不多提醒几次。 不在意地挥挥手，沈沐敷衍过去，继续研究雇佣面板了。 转眼间，boss再次提着水壶呆傻地返回玩家面前，等待她的下一个指令。 还能做什么？家务方面由栾清一手掌控，经过他这几天的收整，小屋已经焕然一新。 围着几块可怜的田地转悠两圈，沈沐冒出一个更大胆的想法。 尽管前两次的试验boss都表现得逆来顺受，可她不敢赌任何万分之一的概率，思索片刻，沈沐唤出了一直没派上用场的镰刀。 打开面板，将锄头装备给boss后，她挥动镰刀，时刻准备砍下boss的双手。 下一瞬，boss架起锄头找了个空地默默干活去了。 长舒口气，沈沐收起镰刀，现在于她而言总算是真正的解放双手。 [腐尸之眼]成熟需要六小时，收获后将种子继续播种，boss不眠不休工作一天，最少能收获三批。 在此基础上，田地数量还会继续增长，种下的种子则会继续产出，哪怕一株植物收割一次只能获得10点经验，以量取胜的话，她的升级速度也会大幅提升。 对待怪物毫无人性的玩家喜笑颜开，她拍拍boss的铁轮鼓励道：“好好干啊小铁！现在是初期，大家都累点，但别担心，我很快就安排更多同事来帮助你！” 至于新同事何时到来？那就是小铁不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让系统每六小时提醒她一次，沈沐背着手，悠悠哉哉出门散心。 前段时间忙于生存，如今暂时没有太过紧急的任务追着她跑，沈沐终于有空探索一番这个已经成为她安全屋的地方。 小屋的选址非常讲究，面朝树林，一侧和背后都紧靠着一座陡峭的山峰，而唯一没有任何障碍物的一侧，沈沐暂时没有摸索过。 她极力远眺，也只能望见一座漆黑的塔顶，就目测的距离而言，那绝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走到的地方。 对目前0级的她来说，一只小铁就能差点要了沈沐的小命，虽然最后侥幸获救，但她心头仍然笼罩疑云。 当务之急，她起码要脱离0级才行，否则某天遇到第二个小铁，沈沐绝不会如今天这般幸运。 闲逛回家和栾清打了声招呼，沈沐早早上床，第一次靠自己进入了梦乡。 深夜，沈沐被系统尖锐的闹钟吵醒，迷迷糊糊中她正想大骂初号，突然想起是自己要求的闹钟。 窗外小铁伟岸的身影仍在沉默的开垦，沈沐打开面板，将镰刀装备给小铁。 机械地劳作音暂停片刻，小铁握着镰刀任劳任怨移动向成熟的眼球们。 差点再一次投入周公怀抱，沈沐强迫自己坐起，昏昏沉沉耐心等了一会。 【还要多久才能收获完？】 系统估算几秒：【第一批种下的不多，几十秒。】 【就不能再快点吗？】如果未来种满所有田地，沈沐无法想象自己要等多久才能换到下一个步骤。 折腾完第二批，已经过去将近半小时左右，没收了boss使用锄头的权限，沈沐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这样下去不行，她一定会比boss先猝死。 清早，栾清遇到了一脸萎靡的玩家，他再次殷勤奉上苔藓汤，却遭到拒绝。 此时沈沐系统面板内的HP值仍是满值状态，她之所以如此萎靡，是因为在无人知晓的角落，她又在睡梦中被闹钟揪起陪着小铁奋战早八。 恶毒！太恶毒了！这算什么？打工人小铁无声的反抗吗？ 但被HP值挟持的玩家只能自己咽下苦果，沈沐痛苦的熬到2级，在某天清晨收到了系统的坏消息：【员工[小铁]体力值已耗尽，恢复期间无法行动。】 急忙查看面板中boss的状态，小铁的名字后大大标红着一个长达24小时的倒计时。 玩家暂时痛失一员种田大将，初号倒是喜闻乐见，迫不及待弹出一个新任务： 【扩招新员工[0/3]】 【3个？！】沈沐大吃一惊，【1个都差点吃席，3个岂不是连我骨灰都扬了？！】 【并不是同时三个，您可以挨个雇佣。】 【......好吧好吧，我知道了。】玩家再一次窝囊地屈服了。 已经有了上次的经验，沈沐带上栾清故技重施，再次前往树林。 然而一连三天，颗粒无收。 树林内一片祥和，无害的仿佛不是一个开放恐油，但这对已经升到3级的沈沐而言并不是好消息。 她怀疑自己对这片树林竭泽而渔了。 以往作为纯粹玩家的她并不需要考虑怪物是否会被杀光，自有游戏的管理商负责维护；现在她是一个合格的农民，有限资源的再生只能靠她自己保护。 看样子只能暂时放弃这片树林了，沈沐遗憾万分，幸好3级的HP值比0级大幅提升，消耗也慢下去不少，她否定过很多方案，最后还是选择了那条未被探索的道路。 考虑到路途较远未知因素太多，沈沐与栾清商量让他留守家中，或许是收服小铁给这位温良的NPC留下了阴影，他无论如何都要让沈沐带上自己。 “我不能放任您一个人面对危险！请您考虑我的心情，勇士大人。”一向温柔的栾清第一次拒绝玩家的提议，他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听起来格外脆弱。 “唉、也不一定就有危险啊？”沈沐焦虑到狂扣后脑勺，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问题竟出在栾清这一步，“我保证一天内就往返——” 正想给NPC画饼，沈沐看到对方仿佛紫水晶般的眼睛如同初见时再次蒙上水雾，她如临大敌地举手投降，“我考虑我考虑！你想跟就跟总行了吧！” 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栾清泪中带笑，立马收拾行李去了。 【带上他并不能发挥作用。】初号提醒玩家。 【你不懂，】沈沐看着忙碌的栾清，挠挠脸颊，【像我们这种大女人，最看不得男人掉眼泪了。】 【......】系统无语遁走。 二人一起踏上路程，沿途有惊无险，偶尔碰到几个小怪，立刻都能被沈沐的圣剑解决掉。 灰尘扑扑行走半日，沈沐终于看清了那天所见塔顶的全貌—— 一座已经废弃许久的城堡。 常年无人踏足导致它的外围几乎被植物围满，爬山虎大面积覆盖着它斑驳的墙体，看起来已经几乎要与植被融为一体。 沈沐研究好一阵，都没发现它的入口。 但第六感告诉她，古堡里面一定藏着大货，新员工近在眼前，她不能轻易放弃这个机会。 “你在外面等我，”沈沐指派栾清留在原地，“有什么意外也好接应。” “可是......”栾清还想说些什么，玩家打断他： “没事，我保证很快去去就回。” 这次她倒是没有撒谎，赶路和时不时的小战斗已经消耗掉她将近四分之一的HP值，为了保证能安全回到家里，她起码要留下一半以防万一。 她甩动镰刀，决定强攻出一条入口。 正打算冲上前，身后的栾清突然惊叫一声，沈沐回头，看到一条藤蔓不知何时缠住了他的右腿。 她立马回身割掉藤蔓，将栾清护在身后。 周围传来悉悉索索的响声，沈沐没有轻举妄动，耐心等了片刻。 声音越来越响，甚至蔓延至整座古堡，她仔细一看，几乎古堡边的所有植物都动了起来。 它们或卷曲或爬行，以极快的速度向沈沐冲来，片刻后，密密麻麻的植物组建成一道防卫线。 几十条藤蔓铺天盖地涌向玩家，沈沐奋力一挥镰刀，砍断了大部分藤蔓的触角。 漏网之鱼仿佛拥有触觉般痉挛几下，更加凶狠地扑向二人！ 一层层藤蔓前仆后继，沈沐护着栾清越战越退，镰刀在半空中划出无数虚影，地上被砍断的触角厚厚铺成一片，然而植物的攻击势头丝毫不见疲态。 “先撤退！”沈沐暗道不妙，她遇上了最差的情况，消耗战对体力弱势的她十分不妙，继续纠缠下去，他们两个今天谁都别想离开这里。 拉起栾清，沈沐头也不回地向原路跑去。 古堡之行，初战大败。 第5章 第 5 章 回家后的沈沐接连几个夜晚都气得辗转反侧，可偏偏以她目前的等级再去挑战boss只会是重蹈覆辙。 为了不再第二次狼狈逃跑，沈沐咬牙切齿忍了几天，对小铁的压榨更是升高一个等级，有时实在忙不过来，她还会扯上栾清一起种田。 被使唤的NPC本人倒是毫无怨言，他对于能帮到沈沐的任何事情都接受良好。 但玩家本人逐渐无法忍受了。 让细皮嫩肉的美人种田和用纯金打造的勺子吃饭有什么区别？！ 终于在某个清晨，初号送来了一段天籁之音： 【恭喜玩家升到4级！】 【获得新道具：锋利的斧头*1，锋利的镰刀升级为锋利的铁质镰刀!】 对沈沐良心的折磨终于结束了。 她重整旗鼓，通知栾清再次启程报仇雪恨。 临出发前，栾清突然拐去了厨房。 进去前还两手空空，出来时的NPC手上赫然多了一个包裹，沈沐上手捏了一把，包裹里是几块硬邦邦的石头。 “带了什么？”沈沐问对方。 “点火石。”闻言打开包裹让玩家检查，栾清骄傲地炫耀，“对付植物可以用火，这样我也能帮上点忙了。” 放任栾清自由发挥，虽然并不指望他来扭转战局，但在紧急关头能保住性命就已经足够了。 二人再次上路了，基于上次的经验，沈沐已经能有效避开怪物扎堆或者坎坷崎岖的弯路，她估算着体力，很快来到了古堡前。 这次没等boss反应，沈沐先冲上去挥舞镰刀收割植物，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没想到玩家攻势如此猛烈，在沈沐即将破开植物包围层的前一秒，boss终于慢半拍地奋起反扑。 栾清站在角落，看准时机点燃火焰，用力投掷进了翻涌的藤蔓丛中！ 火势剧烈蔓延，不出片刻就烧毁了一小半藤蔓，而其他藤蔓则如同有痛觉般痉挛起来，一时之间，城堡的防御网突然停摆了。 沈沐抓住机会清出入口，拉起栾清冲了进去。 比起将他留在外围面对不知何时会恢复的藤蔓丛，沈沐觉得还是放在自己眼前更有保障。 进入城堡后，内部出乎意料没有太多植物，比起外围凶猛的藤蔓，城堡内的植物反倒更显温驯，哪怕被主动攻击，也只是慢吞吞地退至暗处。 太诡异了。 经过之前小铁的锤炼，沈沐对boss带来的任何风吹草动都疑神疑鬼，她再也不想体验被追得屁滚尿流的经历了。 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小心，一层层搜寻城堡，防止boss突袭。 然而平静一直持续到他们探查城堡的最顶层，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那位占据城堡的神秘boss任由沈沐推开最后一道门。 没有突袭或强攻，也没有任何生物生存的痕迹，沈沐环顾房间一圈，没有看到一个有威胁的生物。 要说唯一的异样，就是踏入这间房间后，空气突然变得十分潮湿，像是突然一脚踏入了热带雨林。 “人呢？”沈沐在房间里徘徊几圈，仍然不见踪影。 “勇士大人。”房间的角落，栾清有新发现，“您来看看这个。” 沈沐从NPC背后探出头，看向角落—— 那里正蜷缩着一个篮球大小的绿藻球。 古堡里的角落四处遍布植物，沈沐先入为主，竟然完全忽视了这个不该出现在陆地的水生植物。 她上前两步抓起球藻，认真观察了一会，发现对方竟然在颤抖，以一种十分微弱的频率。 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沈沐翻转几下球藻，放弃了寻找对方正面的想法，问道：“你想成为我的员工吗？” 【雇佣新员工[1/3]】 【已为您开启员工面板。】 等等？！ 这么简单？！ 她这几个日夜和小铁一起发奋图强种田，不就是为能够在面对boss的时候大显身手吗？ 谁能想到这boss竟然是个不堪一击的花架子，也难怪古堡外围的防御阵势巨大，否则这个小球藻恐怕真的在这个世界中举步维艰。 正这样想着，沈沐猛然想起古堡里零散的人类骨架。 她晃晃手中的球藻，在心里默默给几秒钟前的自己扇了几个巴掌。 可怜boss就是人生不幸的开端。 带着战利品boss返回家里，临走前，沈沐让球藻重新在古堡周围布下了防御网。 这个地方易守难攻，等她种田的规模更大，迟早有一天会靠近这里，到那时，这里就是新的大本营。 远远望见小铁沉默的巨影，沈沐举着球藻朝对方喊道：“小铁！你看看！我带了什么回家！” 她一路小跑至小铁面前，兴高采烈捧起球藻： “铛铛！你的新同事——小绿！” 小铁默然呆立一会，转过身继续种田去了。 秉持着不能让勇士大人冷场的原则，落后几步赶来的栾清立马鼓掌捧场。 收下祝福，沈沐将新员工小绿养在田地边，给它装备上了水壶。 这下播种和浇水就能够同时进行，也不知道小绿能不能升级，如果它能装备更多东西，那小铁就能一心一意开垦田地了。 企图将小绿压榨到极致，但沈沐研究半天员工面板，也没有看到任何升级相关的提示，就连询问初号，对方也只是支支吾吾半天讲不出个所以然来。 姑且搁置了升级计划，现在对沈沐而言优先级最高的事情，是关掉闹钟睡个好觉。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在新同事小绿的助力下，小铁种田的速度大大提升，沈沐看着尚有余力的两位员工，再次将开垦的重任落在了小铁头上。 随着田地面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张，栾清拆掉了一开始围着木屋的篱笆，看着木屋周围略显空荡的土地，沈沐提议在木屋周围也开垦一圈田地。 但这个提议被栾清十分坚决的拒绝了。 虽然目前沈沐路过眼球们已经不会每次都扣除10点SAN值，但看的时间一长，SAN值在长时间的精神污染下还是会以几秒钟扣除1点的速度下降。 要是在生活区都种满眼球，那生活太水深火热她不敢想。 无所事事驱使boss们度过了几天，沈沐平稳的升到了6级，她的HP值终于增长到了一个能够让她不再每时每刻担惊受怕的长度，玩家心情大好，终于决定动身去看看小铁和小绿为她打下的江山。 巡逻完大部分田地，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半天，顶着烈日劳累这么久，沈沐颇有成就感的打道回府。 就在她即将圆满为自己的巡逻画上句号的最后一刻，沈沐看到了一个绝不该出现在田地里的东西。 那是半只脚印。 负责种地的两个boss一个靠铁轮移动一个靠藤蔓干活，栾清一般情况下如非必要不会在田地里乱晃，而沈沐—— 这是她这么多天第一次下地。 沈沐愣在原地，无法接受自己没事找事的结局是真的找到了事。 她扶额叹息，认命回到了家中，让小绿在田地周围布下了一层伪装后的防御网。 之前她绝不会想到，真的有人会觊觎这些除了扣除SAN值外毫无用处的眼球们。 真是田地大了，什么小偷都有。 之后一连等了两天，终于在第二天的深夜，沈沐被系统尖锐的警报声吵醒了。 劳动成果即将被盗的愤怒驱使沈沐瞬间清醒过来，她召回锄头，一刻不停地冲向防御网被触发的地方。 警报在脑海里反复响了四五轮，沈沐终于到达目的地，她挥动武器，准备先给小偷一个下马威。 对方在沈沐攻击到达的前一秒开口求饶：“对、对不起......我不是坏人......” 这年头，竟然还有人使用如此天真的求饶方式。 沈沐撕开藤蔓，看清了小偷的真容。 对方高大的身形瑟缩在藤蔓裹成的防御网里，他的头顶生着一对盘曲的羊角，借着月色，沈沐望见了一双怪异的横向瞳孔。 这种眼睛，她曾经在众多描绘恶魔形象的作品里见过。 人形boss？ 沈沐回忆，但她并没有在游戏论坛中见过这位boss。 看着对方如同栾清般娇艳的面孔，玩家十分肯定，他绝不会在论坛中岌岌无名。 对方等了半天下文，眼见沈沐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他急忙解释，“对不起......我只是因为太饿了，” “这附近没有人烟，我迷路了，走了好久看到了你的田地，”小心翼翼观察沈沐的表情，他继续天真地补充，“我以为你的田地里会种不同的东西......本来打算今天再来看看......” 但是还是眼球。 后半句没能说出口，沈沐毫不留情质问他：“迷路？你从哪迷来这边？” 被沈沐冰冷地口吻刺激到缩缩脖子，顶着羊角的可疑人物呆呆地回答：“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想离开家出门远游一次，但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指挥小绿放开藤蔓，对方笨手笨脚地从地面爬起，沈沐抬手，抓住了他颤动着的羊耳上的金色耳标。 耳标上写着几串文字，但不知为何原因已经模糊不清，玩家极力辨认，最后只看清了一个名字——苏阳。 然而沈沐却如遭雷劈，因为写下这个名字的笔法，同她的字迹一模一样。 第6章 第 6 章 【恭喜玩家收获了第二位追随者！以下是基础信息——】 【姓名：苏阳】 【性别：男】 “......”等待了一会系统的下文，沈沐疑惑：【身体信息呢？】 【？】 【您之前设置为拒收模式了。】 【算了不重要，】摆弄苏阳的耳标，玩家询问系统：【这耳标上怎么会是我的字迹？我记得这个游戏没有采集过我的任何个人信息。】 【您都进入游戏里了，发生什么都不足为奇吧。】初号对沈沐的较真非常困惑。 没用的系统又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沈沐沉吟片刻，暂时将疑问放在脑后。 初号最初的到来很明显是个意外，或者还有另一种可能，她进入恐怖游戏才是真正的意外。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栾清的疑问遥遥传来：“发生什么了，勇士大人？” 直到走近，他才看见沈沐面前眼神纯良的苏阳。 比他第一次见到玩家时更加无害。 栾清那张美丽的面容扭曲了一瞬，但看到沈沐即将转过身来，他立刻调整好表情。 然而在沈沐接话的前一瞬，一直呆呆的苏阳突然开口： "勇士大人？" “嗯？”玩家回头望他。 “......嗯，勇士大人，”自顾自点点头，似乎认同了沈沐的新名字，苏阳望着面色不虞的栾清道：“我和小清以前......是互相认识的。” 小清？ 猛地听见一个陌生的昵称，沈沐慢半拍反应两秒，意识到这是栾清的名字。 这也不能怪沈沐陌生，穿越前的她玩任何游戏都记不住NPC的名字，对boss战前一系列繁琐的对话和任务都是能跳过则跳，有时通关完一个游戏，她连剧情到底讲了什么都毫无印象。 “你们认识？”沈沐诧异地观察两人，毕竟栾清的表现看起来可不像是老乡见老乡。 “......以前在一起共事过。”NPC咬牙切齿的承认了，他原打算装不认识赶走这只装纯的笨羊，没想到对方先发制人，打乱他的所有计划。 “那你们怎么都沦落到这了？”比起深究两位NPC的恩怨，沈沐更好奇他们过往的遭遇。 “唉，”栾清哀哀叹息，楚楚可怜望着玩家，“这就说来话长了。” “长话短说。”沈沐毫不怜香惜玉，打断对方的卖惨。 “......” “我们以前的家园因为一些原因被毁掉了，”收起可怜的表情，栾清解释道，“所以之前的同伴都失散了。” 望着从刚才起灵魂出窍般的苏阳，他缓缓笑着：“还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我之前一直以为你已经死无全尸了。” ......呃。 对许久不见的老乡应该使用‘死无全尸’这种词吗？ 玩家困惑，但玩家不说。 假装没察觉到两人间的暗流涌动，沈沐拍掌一合计，邀请苏阳，“既然无处可去，那就先跟着我。而且你本身也是因为想偷我的农作物才被抓，于情于理你都该干些活赔罪吧！” 更何况系统已经认下了苏阳的第二追随者称号，就算没有小偷这一回事，沈沐也会极力留下对方。 毕竟现在种田正缺人手。 小羊仍然是那幅呆呆的样子，但他点了点头，心甘情愿认下了偷窃未遂的罪名。 心情大好，沈沐带着二人回家了。 将苏阳安排进空房间，回到屋子正要休息，系统突然弹出提醒： 【事先声明，新的NPC擅长技能只有种花。】 【种花？】沈沐一听乐了，【这不是正好跟种田对口吗？】 【技能面板标注‘擅长’的意思是，他用同样的方法种花和种田，花会活，但田里的植物就不一定了。】 【......】久久无言，沈沐望着天花板，相当后悔自己几分钟前的决定。 遇到栾清后一起生活这么多天，她从来没有操心过对方的吃饭问题，毕竟系统明确表明过NPC擅长烹饪，就算不管也总不会饿死。 而小铁小绿和她都是靠HP值生存，只要HP满着，沈沐很少会主动吃东西浪费时间。 但是苏阳，他可是因为饿肚子来偷吃才被抓，这对玩家而言，相当于直接多出一个需要定期观察喂饭的任务。 可是收都收了，如今让沈沐赶走苏阳也狠不下心来，每次对方用那幅纯良的表情看向她，玩家都多少有些心软。 就这样顶着突如其来出现的养家糊口任务过了两天，眼见苏阳被栾清的海苔汤越喂越萎靡，沈沐意识到自己迫切需要一个能真正意义上种出食物的种子。 也不需要耗费时间大批量种植，只要能确保栾清和苏阳够吃就行；两位美人自从跟了她一直吃糠咽菜，看着栾清似乎比初见更单薄的腰线，沈沐不好意思地戳戳系统。 【初号，真正发挥你作用的时刻到了！】 【请讲。】系统谦虚。 【来点种子吧，能搞成食物的那种种子。】 【......很遗憾。】系统心虚，【不论是哪种种子，目前都无法提供。】 没用！怎么会有如此没用的系统！沈沐气结，只能试图回忆是否在游戏里见过类似的道具，但她连剧情都是囫囵吞枣匆匆掠过，哪里还能记起这种道具？ 【穿过树林有一座废弃城邦，你可以碰碰运气。】初号憋了半天，努力证明自己并非毫无用处。 点开面板，升级进度条显示离7级还有一定距离，沈沐问道： 【穿过树林要走多久？】 【以您的速度，需要一天。】 以6级的HP值消耗程度，往返树林其实绰绰有余。 沈沐考虑片刻，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她就通知两位NPC自己要去树林另一边的地方寻找种子，他们可以自行决定是否跟随，家里有小铁这个外表威慑力巨大的boss镇守，几乎不会有小怪敢胆大包天来骚扰。 栾清仍然是那幅一定要跟勇士大人共进退的态度，然而令沈沐没有想到的是，苏阳竟然开团秒跟，也立刻决定要跟随玩家出门。 “也行，”沈沐宽慰自己，人多力量大。 然而这一路远比沈沐预想的艰难。 小铁的离开让树林恢复了往日的生机，但是才走了半天，沈沐已经解决了比过去所有时间加起来还多的幽灵，背包里的幽灵碎片都快要比种出来的那批都多了。 HP值的消耗比预想加速太多，沈沐决定原地休整一番。 “奇怪啊，”她喝了几口栾清递来的汤，十分不解，“今天幽灵在树林里过万圣节吗？怎么数量这么多？” “因为之前有小铁在这边徘徊吧。”栾清替沈沐擦掉脸上的污渍，转头使唤苏阳：“别闲着，给勇士大人找些能提供能量的食物回来。” “哎、哎！”望着立马乖乖站起就走的小羊，沈沐急忙制止对方，树林里怪物这么多，苏阳可是看起来没有任何自保能力。 不等玩家话音落下，苏阳已经消失在了树林间。 这下彻底不用休息了！ 提起锄头就想追上对方，沈沐却被栾清轻轻制止了： “不用担心，勇士大人。”他把玩家按回临时充当座位的树桩，无奈保证道，“他一定能毫发无伤的回来。虽然不想承认，但羊是很机敏的生物，他是不会让自己遇到危险的。” 看在栾清曾经与对方共事的份上，沈沐坐立难安地留在了原地。 没等多久，苏阳真的回来了。 他的脸颊和刘海湿漉漉的，看起来像是刚刚才洗过脸。苏阳掀开用衣服下摆裹着的浆果，眼睛亮亮地乖乖站在原地。 望着对方一幅等待夸奖的乖宝宝表情，沈沐被萌得不行，立刻站起来打算好好奖励对方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紧咬牙关的咔哒声。 她疑惑地转头，栾清仍是那幅温良的笑脸。 错觉吗？ 不再深究，玩家冲上前接过浆果，摸摸对方的头顶：“你一个人找到能吃的食物还平安回来了！苏阳，你是最棒的小羊！” 被抚摸的苏阳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尽管还想更多享受玩家的亲近，但苏阳已经要被某个人妒火中烧的视线烤熟，他轻推两下沈沐，示意她快坐下吃点浆果。 初号扫描后判定浆果可以食用，清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散开，沈沐缓缓叹了口气。 喝了太多天苔藓汤，她的嘴里已经快要淡出鸟味，但她既不会烹饪又不能提供食材，实在不好跟栾清讲自己想换个口味。 让厨师每天不仅要做饭，还要拼上性命采摘食材这种事，沈沐确实做不出来。 她偷偷在背包里留下几个浆果，打算回去试试看能不能种出来。 再次整装出发，深入树林腹地后植株愈发茂密，就连下午的光线都被遮挡大半，虽然没有遇见太多幽灵，但好久不见的腐尸数量却增加了。 走了没多久，沈沐一行人甚至发现一只被啃食到只剩半身的腐尸尸体。 玩家恶心地撇开头，正巧忽略了栾清的表情。 “这种怪物还会互相吞噬？！”她有更不好的预感，“这林子里不就是在养蛊吗？” “也可能不是。”安抚吃惊的沈沐，栾清无声瞪了一眼苏阳，“以防万一，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搓搓鸡皮疙瘩，沈沐点头同意了。 在解决了几只腐尸后，终于望见树林的边际。 打开面板，看了眼比预期消耗太多的HP值，沈沐决定晚上在城中留宿。 白天的树林都怪物众多，她不敢冒险晚上的树林会不会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 顶着满身血污，沈沐带着栾清和苏阳走向那座死寂的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