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今天遇见的是哪个hiro?》 第1章 第 1 章 01 细雨淅淅沥沥地在河面上落下涟漪,天空也雾蒙蒙地糊成一片,东京的空气竟然和我老家那个港口城市一样潮湿。 我呼出一口白雾,看着它升腾而上又轻而易举地消散,终于迈开步子重新在桥面上开始踱步。 在我前21岁的人生里,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做出这种和跟踪狂别无二致的行为。 我在等一个必然会途经这座桥的人。 得益于靠谱的信息来源,我没有在雨里徘徊太久,在我被淋成落汤鸡再冻成冰棍之前,我的目标出现了。 那是一个穿着连帽衫的青年,面容在帽檐的遮掩下看不真切,身后背着大码的吉他包。鉴于身上没有什么浓厚的潮人元素,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大学生乐队的乐手。 他走路的步伐很稳健,背后吉他的重量似乎没对他造成丁点负担。 抹了一把被雨水浸透的发梢,我选定了这次的剧本。 我单手按着手机键盘,像个路上最常见的低头族一样,边走边回着mail。我表现出烦躁的神态,一顿噼里啪啦的输入后皱着眉按下了发送键,最后恶狠狠地合上了翻盖手机。 没把心思放在路上,我在人行道的边缘处一脚踏空,用尽全身力气才扭转了方向,没有一头摔到旁边的机动车道上。 在这个正确的方向上,我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兜帽男身上,右手打到了他下意识来搀扶我的手臂上,手机“啪”的一下飞了出去。 “对不起。”我摔坐到地上,按照剧本先道了歉。 “你没事吧?”兜帽男望了一眼飞到远处的手机,又看了看摔得不轻的我,最后还是选择先把我扶了起来。 “脚踝好像扭了,没什么大事。”我单腿蹦跶了几下,有些为难地看着他,“能麻烦您帮我捡下手机吗?” 他好脾气地跑出去几步又跑了回来,把红色的翻盖手机送回了我的手中,又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我几眼,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心,问道: “冒昧问一下,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您现在需要帮助吗?” 现在是凌晨四点的东京街头,出现一个背着吉他盒的音乐发烧友尚且奇怪,出现我这样湿发披肩、走路摇摇晃晃的女子就更像是恐怖电影中的女鬼现世了。 兜帽男显然不是会相信怪力乱神的类型,他应该是认为我有什么精神疾病或是遇上了什么挫折,才会大半夜在这里发疯。 我顺势修改了剧本,换成了更有冲击力的一版。 我恍惚了神情,泪水从眼眶里滚落:“其实,其实……” “我老公死了呜呜呜……” 对方显然愣了一下神,错愕的表情在脸上凝固了两秒。 我再接再厉:“好心的先生啊,谢谢你帮我捡回手机。你可以听我说说话吗,千万不要报警。” 我想他听了这话是有些疑惑的,为什么提起亡夫的第一反应是不要报警,说得好像人是被我自己杀害的一样。 于是我在下一句话补全了剧情:“我可怜的老公啊,虽然他加入了黑|帮,但这就代表着他活该去死吗?” 兜帽男又宕机了两秒,然后僵硬地张开了口:“这位小姐……这位太太,请问您有遭到胁迫吗?其实这种情况更应该报警……” “胁迫?报警?”我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听不懂其间关窍,很快抛之脑后,又自说自话起来, “不,不不,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这个手机。” 我将手机举在我和兜帽男中间,他随着我神经质的话语把目光也转到了翻盖手机上。 观察了片刻后,他开口:“这应该是很多年前的款式了,想必您平时一直很爱惜它。” 我也打量了下我的手机,发现它命还挺硬的,刚刚被撞飞那么远,连接处没有断掉就算了,竟然连划痕都看不大出来。 翻盖机的质量就是好。 “这个手机……”我又呜呜咽咽了起来,“这个手机其实是我老公送给我的情侣款。” 对面可能已经彻底认定我精神失常了,此刻竟然摆不出什么震惊的神色,我决定再制造一些炸裂的记忆点。 “但是它的另一半也死了呜呜呜……先生,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我噙着泪望向他。 “我觉得我应该不知道……” “因为该死的黑|帮。”我露出愤愤的表情,“他潜入敌对帮派卧底被发现了身份,为了保护一直与他通信的我的安全,他一脚踩碎了手机,让我们的聊天记录都幻化成了泡影。” “他的手机死了,然后他也死了。”我又挤出了两行清泪,不知道是在为我的“老公”还是为他的手机哭丧。 即使我已经表现得万分不正常了,兜帽男还是充满了耐心:“我理解您的心情,太太……无论您先生生前从事的是什么职业,天亮后您都该去警局寻求帮助。” “我才不向条子寻求帮助。”搭配我黑|道夫人的人设,我说了句道上的话。 趁着兜帽男被我噎住,我继续开口问道:“好心的先生,您一看就不是条子。所以你从我丈夫的故事里明白了什么道理吗?” 得到了我的赞美,对方似乎并不开心,但还是配合地回道:“人不应该让自己和亲人深陷险境?” “不是的,先生。”我站直了身体,活动了下并没有扭伤的脚踝,抬手擦掉眼角溢出的泪水,严肃了神情,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人在卧底的时候就不应该在手机上留下把柄。” 正义凛然地甩下一句金玉良言,我拍了拍被泥水染脏的衣角,扭头离开。 我朝着大桥的另一侧迈开了步伐,与他擦肩而过,将惊诧和怀疑的目光都甩在了身后。 寂寥的夜色中,我只听见自己一人的鞋底“嚓嚓”蹭过地面,并没有兜帽男来时那稳健的脚步声。 但我并不担心身后的人用背着的来|福|枪对准我这个无辜市民。 夜风拂过我的脸颊,“今日”风平浪静,一如往常。 *** 几个小时过后,我回到了租住很久的小屋内。 我把顺路买的奶油泡芙放到客厅的桌上,书房里的人听到动静,也穿过门钻到客厅中来。 “欢迎回来,侑子,今天也辛苦你了。”他笑着对我说道,嗓音一如既往的温润。 “没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尽力扯出了个笑容,想也知道这并不好看,于是又蹙起了眉头, “我们俩还能在这里说话,只能说明我又失败了。” 我看向他和兜帽男如出一辙的面庞,反问道: “不是吗?hiro。” 想全文存稿的,手滑按了发文[心碎]反正是短篇干脆就放出来吧。 这个故事大概是我流人鬼情未了,短篇,连载期肯定不v,请多和作者说说话吧ww 短篇也没有榜单什么的,可以的话还麻烦读者大人们给我一些反馈,我会非常非常幸福的! 专栏有高明哥的bg长篇,正在绝赞存稿中,求预收OvO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02 眼前这个蓄着短须、眼神清澈的青年名叫诸伏景光。 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他与我交换的名字,而根据我后续的种种调查来看,这是实打实的真名。 之所以有这种疑虑,是因为我本人在互换名字的环节动过报上假名的心思。 倒不是说我是什么通缉榜上有名的犯罪分子,也不是什么潜在的诈骗犯,单纯是因为我看过太多类似于“交付了真名就会被神隐”的神鬼怪谈。 没错,我与诸伏景光的初见确实是志异故事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在我21岁生日的晚上,我像往常一样结束了在公司的兼职工作,婉拒了上司庆祝诞辰的邀请,在街上买了个四寸的植物奶油蛋糕后就回到了出租屋。 这是我一直以来的习惯,在收养我的监护人过世前,我每年生日都会收到一个植物奶油蛋糕。 近来大家都把这种老式的硬奶油蛋糕叫作劣质氢化物,但我还是偏好这种劣质的口感。 看着这个裱花精致的蛋糕,我想,它也不是全然没有可取之处的,至少在塑形这方面就要优于动物奶油。 我插上了一根蜡烛,闭目许愿,希望自己能顺利完成学业,然后在兼职多年的公司转为正式工。 待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异象发生了。 出现在我面前的不是山崩海裂的幻象,也不是时空扭曲的漩涡,而且是一个满脸惊愕的青年人。 如果不是他半透明的躯体昭示着这一定是非自然现象,我肯定会怀疑他是个技术格外高超的强盗,竟悄无声息地在我家潜伏了这么久。 但显然,我现在卷入了什么志异故事中。 与一般的故事走向不同的是,这个鬼魂看起来比我这个人类还要惊魂未定得多,正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半透明的双手,机械性地重复着摊开手掌又握拳的动作。 搞什么啊,第一天做鬼吗?该害怕的不应该是我吗?! 我不禁腹诽道。 虽然小时候听收养我的监护人说过,我家有个远亲生前是远近闻名的除妖师,但我能肯定自己本人没有任何灵力或妖力,更没有阴阳眼的天赋。 我只是个记性稍微好一点的普通人。 就在我思考自己是不是超龄觉醒了除妖师血脉的时候,鬼魂先生似乎终于接受了现状,颇有礼貌地开始道歉: “抱歉,是不是吓到你了……我自己也才刚刚搞清楚状况……” “没有,其实我胆子挺大的。”我回道。 对方嗓音清透,说话时不急不缓,听起来很像我最近玩的手游里的一个角色。 我的警戒心理一下子降低了不少,他看起来至少不是什么厉鬼,似乎还挺温文尔雅的。 “冒昧出现在这里,我似乎是……已经死掉了?”鬼魂先生伸手试图触摸些什么,椅背却穿过了他的手。 “目前来看,您现在这种状况应该是已经变成鬼了。”我毫不留情地做出总结,并提前撇清责任, “事先说明,这只是我的生日蛋糕,我并没有在进行什么降灵仪式。” “我也不是什么除妖师或者女巫,只是个安分守己的普通人。您出现在这里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没有要怀疑您的意思,只是在我记忆里,我上一秒还在……”他讲到这里忽然顿住了,似乎意识到他生前的事情不能透露给我,调转了口风, “我上一秒还活着。” 看来这不是他第一天做鬼的问题了,他根本就是在第一秒做鬼的时候就闪现到我家了。 我家不会真有什么灵异出生点吧…… 虽然他对自己的死因闪烁其词,对于其他信息的态度反而十分坦然,他主动开口道: “我叫诸伏景光,方便得知您的名字吗?” 我盯着他灰蓝色的眼眸,犹豫再三,最后还是说了实话:“侑子,叫我侑子就可以了。” *** 在发现自己无法离开这间出租屋后,诸伏景光就在书房住了下来,成为了我的合租室友。 如果他真的能帮我分担房租就更好了。 我们已经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室友关系,对彼此的性格和秉性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面对我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失败宣言和稍显尖锐的反问,诸伏景光仍保持着平静的笑颜,反过来安慰我:“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侑子。事情还没有到最差的地步。” “是啊,至少我现在不用去上班了。”我拿出吃点心的珐琅餐盘分装起奶油泡芙,略显阴阳怪气地自嘲起来, “这么说起来时间线错乱还是件好事呢。” 在收留了作为鬼魂的诸伏景光的第二天,我踏出出租屋的大门,就踏入了不可知的时间洪流之中。 刚出家门没走几步,我就发现了异常——街边的商铺一夜之间大洗牌,路上的行人用着我不知道牌子的宽屏手机,天气预报的广播节目也毫无征兆地更换了播音员…… 我的手机发送不出消息,到了学校发现课题组早就搬了办公室,去了公司又发现它已经……好吧,公司还在。 公司竟然还在…… 熟悉的办公室里,明显年长了几岁的领导给我塞来了一堆我压根没有印象的项目报表。我恍恍惚惚地工作了一会,接二连三地搞砸了一堆事情,终究无可奈何地向我的领导坦言了自己来自几年前的事情。 领导给我放了一天假。 回到出租屋,我看见日历上的格子里还画着生日蛋糕的简笔画,心下安定了几分。 我同样向诸伏景光袒露了实情,并表示,我要做一个试验。 试验的第一天,我碰见了12月6日的领导;试验的第二天,我碰见了12月15日的领导…… 我的生日是12月7日。 时间线彻底错乱了。 更不幸的是,无论是哪个时间线的领导,都对我曾经袒露时间线出错的事情毫无印象。 领导是公司乃至业界都公认非常有能力的人,在我失去监护人后也对我颇为照顾。连他都对我身上错乱的时空毫无察觉,我决定另寻解决方法。 相对的,他的毫无察觉也代表着,我在解决时空错乱的问题之前,都不用去上班了。 “我记得侑子说过自己在公司做了很久的兼职,未来的职业前景很好,我以为侑子对这份工作很满意。”在当下的出租屋里,唯一和我共享着时间线的诸伏景光这样说道。 “一码归一码。”我嚼了一口泡芙,“社畜就是会为了不用工作而高兴的,我也不像你一样对工作那么热爱。” 毕竟对方可是实打实的殉职了,而我暂时还没有为工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打算,未来应该也不会有。 “啊,这家泡芙三年后竟然变得这么难吃。”泡芙的皮软塌塌的,甜腻的奶油在我的口腔里化开,像是在我的舌头和上颚都镀了一层糖霜做的膜。 我对这盒在三年后的时间线里买来的泡芙很不满意,觉得它浪费了我花几个小时绕路的功夫。 我暗戳戳地把自己盘子里的泡芙分装到另一盘里,拿到了旁边的供桌上。 “全都交给hiro啦。”我双手合十,对着桌上的黑发人偶祷告道。 “我在这里,不要对着玩偶说话。”诸伏景光瞅了一眼黑发蓝眸的棉花娃娃,没有走过来,只是立在餐桌旁朝我说着话。 他变戏法般的,从虚空处接取了一个泡芙,一口一口品尝了起来。 而珐琅餐盘中的某个泡芙先是少了一块酥皮,紧接着又露出了奶黄色的流芯内陷,最后一整个都不见了,只在餐盘的一角留下些许碎屑和零星奶油。 无论看多少次,我仍旧认为这是个实在新奇的画面。 生前是下厨能手的鬼魂先生作出了专业点评:“面糊调得太稀了,用的原料似乎也变了……的确有失水准。” 有着这样空口鉴原料的水平,想必复刻一下曾经的美味也轻轻松松。 我叹了一口气,不止一次地为诸伏景光成为鬼魂这件事感到可惜。 我的视线从诸伏景光·玩偶版转到了诸伏景光·鬼魂版身上,问道:“怎么了,你不喜欢这个棉花娃娃吗?hiro现在能吃上甜点可全是托了hiro酱的福哦。” 其实全是我的功劳,或者说是我阿宅属性的功劳。 在我研究这个供桌的时候,并没有什么照片可以用来摆,就灵机一动做出了设计草图并缝制了这个棉花娃娃。 hiro酱现在坐着的椅子还是我以前给手办买的。 没想到这么儿戏的方法竟然真的被法则判定为有效媒介,我可以通过hiro酱把一些简单的无生命的物体投送给诸伏景光。 比如这盘泡芙,比如我珍藏已久的各套漫画。 在这个没有网络的时空里,实体漫画简直透露着人类文明的耀眼光辉。 “没有,只是单纯希望侑子能对着我讲话罢了。”诸伏景光诚恳道,迅速替我解决了盘里的甜点。 无论对着谁讲话,这不是都能解决问题嘛。 我把空盘端到洗碗池旁,挤上了些洗洁精,又抱怨起来:“为什么不能把厨房也投递过去呢?明明是两个人一起吃的东西,每次都只有我一个人洗碗。” “我很抱歉……”鬼魂体的诸伏景光有心无力。 “不用为这种小事道歉,我的理想也只是和舍友一天隔一天轮流做家务罢了。”我不着边际地发散道。 比起这些小事,真正让我在意的是…… 水流“哗哗”涌动着,我看见水柱打在餐盘的底面,在圈足处鼓起一个弧状的阶梯,又四散开奔流而去,最后一同涌向了幽暗的下水口。 像是涌向了一个幽暗而不可知的未来。 我扭过头,冷下了脸,声音透出几分凛然:“即使到现在,你也仍旧不愿意向我交代安全屋的地址吗?” “苏格兰先生。” 新封面做好了,没有显示的话可以刷新一下[熊猫头] 感谢各位的阅读,段评已开,欢迎留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03 气氛陡然冷了下来,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水流声似乎变得更清晰了。 诸伏景光望向我的眼睛里写满了平静,神情上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 可惜了……在很久之前,他听到我喊出这个代号时还总会怛然失色 。 看来这次是诈不出什么信息了,我不禁扼腕。 他对自己潜伏的组织甚为忌惮,除了必要的信息,他很少和我谈及自己作为苏格兰时候的经历。 “侑子,冷静一些。”诸伏景光面不改色,“我们谈过的吧,不要离那个组织太近了,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自从试验发现我在不同时间线里受到的创伤并不可逆之后,诸伏景光就一直不同意我以极端的方式阻止他的死亡。 “我们也并没有达成共识不是吗?”我关掉水龙头,收拾好了餐盘,毫不犹豫地否定了这件事, “要解决问题就必然要承担风险,我认为自己付得起代价。” “并且我也不希望行动的搭档一直对我有所隐瞒,我们在做的可是扭转时空的大项目。”我蹙眉盯着眼前的人。 “话是这么说,但明显是侑子隐瞒的更多吧。”诸伏景光反客为主,笑着抱怨了起来。 “比如?我隐瞒了什么?” “比如我到现在也不知道侑子究竟姓什么,再比如侑子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自己的兼职是做些什么的……” “……说到底,我也连侑子这个名字是不是假名都不知道。” “哈……?你在意这些?”我有些茫然,愣了一下。这都怪我爱搞神秘主义的习惯,总是下意识地掩盖个人信息。 这下好了!搞得搭档都有抵触情绪了! “侑子是我的真名啊,至于姓氏……”我思考了片刻,坦陈了部分信息。 我挑了挑眉,认真地看着诸伏景光,提醒了下他现在的处境:“你不会真的指望我把全名告诉你吧,认清你现在的身份啊鬼魂先生……万一你把我神隐了怎么办!” 面对我脱线的回答,诸伏景光显得有些无奈:“侑子你就是太沉迷漫画和电子游戏了……我如果有能力把你神隐,又怎么会被困在这间屋子里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你也无法否认,我的生活的确是在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天翻地覆的,hiro。” 我仍旧认定诸伏景光是造成这一切异常的契机,这也是我试图扭转他死亡结局的原因。 我认为这是真正的破解之法。 至于别的…… “兼职倒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我面无表情,淡定说道,“私下里我其实一直有在做黑手党。” “别开玩笑了,侑子。” “没有在开玩笑,我真的是mafia啊,mafia!”我闭上一只眼睛,右手比成枪型,对准了眼前人的胸膛。 我缓缓抬起手,然后…… 无事发生。 想什么呢,我又没有超能力,当然弄不出空气弹。 “好吧……即使你坚持这么说,我也不会告诉你安全屋的地址的。”诸伏景光失笑,认为这是我为了套出黑衣组织线索现编的胡话, “要是遇到组织里最不讲道理的那批人,他们不会管你是路过还是有意探查……” 他止住了后续的话语,但想也知道是要说那帮人会把我当老鼠一样一脚踩死。 他总是在担心这些。 我暂时妥协了,答应他再试试寻找其他方式。或许有一天我们能发现时空变化的规律,或者更理想的,我们能控制门外的时间,这样就可以做到很多事情。 我走回客厅,拿起书柜上厚厚的笔记本开始翻阅,这上面记录了诸伏景光的一生。 在我的要求下,他几乎把记忆中的每一件事都交代清楚了,我用时间、地点将事件分类罗列,用简单的起因、经过、结果将一切记录成册。 诸伏景光还夸我有做审讯的天赋,去写案宗也大有可为。 多亏了这清晰的记录和我一向在线的记忆力,我才能在确定的时间里找到那个“诸伏景光”。 机会不是次次都有的,大部分时候我会被时间洪流投送到一个没有记录的时间线上。 失去了明确的指引,我也只能在他可能会出现的地区独自搜索,却常常一无所获。 这本记录册就像我通关游戏的攻略一样,是我在寻找关卡NPC时最重要的金手指。 迄今为止,我见过了在群马县的深山里和山村操玩耍的小景光;见过了高中时和降谷零一同上下学的dk景光;也见过了任务结束在河边散心的苏格兰…… 就像在河边提醒苏格兰不要在手机里留下亲友通讯痕迹那样,我多次透露了导致诸伏景光殉职的种种关键信息,企图通过旁敲侧击的方式避免他在卧底时暴露身份。 但无论在哪条时间线上,这样的尝试都失败了。 似乎时间的滔滔长流永远只涌向一个既定的终点,诸伏景光因卧底身份暴露而殉职是必然的结局。 那么……如果他不成为警察呢…… 我把记录册往前翻了几页,白页上寥寥几行字迹力透纸背,我抚摸着自己的笔迹,晦暗了眼神。 “啪”地一下,诸伏景光伸手合上了记录册。 薄薄的折页合盖到我的手上,似是羽毛轻触,并没有什么重量。 “不要操之过急,侑子,你今天的情绪很不对劲。”诸伏景光忧心忡忡,又引回了先前的话题, “无论你有什么打算都事先和我商量好吗?在思虑周全前行动实在太过危险。” “放轻松。”我耸耸肩,示意自己现在非常冷静,“我暂时没有什么找死的想法,不会去找组织硬刚的。” 诸伏景光叹了一口气,望向我的眼睛:“我只是希望你能一直记着,没有什么事情是值得以生命为代价交换的。” 哇哦…… 听到鬼魂说这种话还真是新鲜,尤其是说出这种话的还是诸伏景光。 在我再三保证不会冲动行事之后,诸伏景光终于不再谈论安全教育的问题,开始询问我这次出门的始末。 从我提到买回来了三年后的泡芙时,他就知道我这次碰见的是苏格兰了。 我开始讲述自己对苏格兰碰瓷的全过程,诸伏景光的眼神在我无厘头的剧本和表演的推进下越来越游离,仿佛听着听着灵魂出窍了一样。 叙述完这个故事,我还津津有味地点评了起来:“你在当卧底的时候还怪好心的,一直喊我去报警,真的没问题吗?” hiro·苏格兰威士忌版和我身边的hiro·鬼魂版对比起来,除了看上去有些沉闷外,并没有太大区别。 都是那种没法对周围的人放任不管的老好人。 “做坏人也不是24小时工作制的。”专业卧底诸伏景光向我这个外行人解释道,“除了苏格兰的里身份,他还有正常生活的表身份……不过那个表身份也是假的就是了。” 做坏人不是24小时工作制的,做卧底可是24小时连轴转的啊。 我不明觉厉,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在这些多重身份下到底算打了几份工…… “我如果对着表身份的hiro喊一句‘苏格兰’,会怎么样?”我睁大眼睛,好奇问道。 “……” “不要吓唬他了,侑子。”诸伏景光无奈苦笑。 *** 没聊多久,诸伏景光就催我去休息了。 自异象发生后,出租屋里的时间就定格了,我渐渐失去了白天和黑夜的概念,只有累到极致的时候才会去睡觉。 诸伏景光对我这种行为十分不赞同,认为这是在透支生命力,所以总是按照他的时间观念监督我的作息。 但他都变成不用休息的鬼魂了,哪里还有什么正经的时间观。 虽然我们总是“今天,今天”的说着,但我们的一天总是以我睁眼为开端、沉眠为结尾计算的。 谁知道这一天里太阳又照过了赤道几圈呢。 我闭上眼睛,陷入黑甜的梦境,结束了今天。 在我们的“第二天”里,我又一次踏出家门,在街角的报刊亭确认了日期之后,我哑然失笑。 不知道算不算心想事成,这正是我昨日翻阅笔记时紧盯着的日期。 ——今天是十四年前的夏日。 ——我该往长野县走了。 这次的“今天”是哪天应该很明显了[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感觉这本比我想象的还凉, 这收藏和评论是独独我没有,还是其他姐妹都没有(抹泪)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04 诸伏景光说过,他之所以选择成为一名警察,除了因为幼时和玩伴约定要成为“正义的伙伴”外,更主要的是希望能借此查出谋害他父母的凶手。 对于26岁的鬼魂先生来说,这已经是十九年前的旧事了,但仍难掩盖他讲述这一切时的落寞神情。 诸伏景光的父母在他小学暑假的某个夜晚被持刀歹徒杀害,而他被母亲藏在衣柜里,侥幸躲过一劫。 他花了一整个学生时代追查凶手,终于在警校就读期间破除了这笼罩了自己十五年的阴霾——他与友人一同将歹徒缉拿归案了。 在正常的时间线里,这应该是明年他考入警校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而站在十四年前街道上的我,手上握着的可是来自未来的诸伏景光口述的剧本。 就像摊开侦探漫画的第一页就发现凶手已经被人用红笔圈了起来一样,我也从事件未发生时就得知了凶手的全部信息。 犯下凶案的歹徒名叫外守一,是个痛失爱女后精神失常,迁怒女孩老师一家的疯子。 我想,如果要将时间线延展至一条诸伏景光不会成为警察的世界线的话,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当我马不停蹄赶到长野县的诸伏宅邸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据诸伏景光所述,那场惨案发生就在他们吃晚餐的时候。 和现在的时间应该很近了。 该死的,要是知道“今天”的门外是这条时间线的话,我就该再早两个小时候出门。 我咬了咬牙,泄愤似的咒骂着,全然不顾自己在出租屋时根本就没有所谓两个小时的概念。 丢下还在找路的出租车司机,我向诸伏家欧式装修风格的别墅奋力跑去。 绕过宅邸侧面的围墙,一个转弯后,别墅的大门与我仿佛近在咫尺。 就在此时,我看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先我一步,已穿过花园的围栏,按响了玄关外的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声照理来说传不到这么远的地方,但它却响得震耳欲聋,打在我的鼓膜上,连带着我的心脏也嗵嗵作响。 我奔到大门外,一脚踹断了已被外守一破坏了的低矮铁质护栏,朝着门口大喊了一声“不要开门!”。 门内的人没有听见我的喊叫,把手一点点地扭动开来,大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门外的外守一更不可能顺应我的阻拦,他已陷入了极端的癫狂中,心里只剩下“有里”一个声音,视野遮蔽在一片血色之中。 要来不及了! 这样的恐惧在我脑海中循环往复,我在他伸出刀子前先一步出了手,抄起踹断的铁护栏砸了过去。 外守一被我砸得整个人一偏,摔坐在地上,但很快又捡起刀爬了起来。 “往里躲!”我对门内姓诸伏的中年人喊了一声,几步飞身上前,开始和外守一争夺场上唯一一把利器。 诸伏老师愣在了原地,满面惊恐地看着作为陌生人的我和作为学生家长的外守一扭打在一起,竟还向前走了半步想来帮忙。 烂好心是他们诸伏家的基因吗?! “去报警,这里我能处理!”见走廊里多出了诸伏夫人出来查看情况的声音,我又大声对着屋里头嘱咐道。 拜托了,他们夫妻中的随便一个可快些去报警吧,千万不要一个一个上来帮忙。 打团没有这么打的! 和我缠斗的外守一疯疯癫癫地嘶吼了起来:“有里,我的有里!你为什么要拦着我找有里!” 换成出租屋里的那个诸伏景光在场的话,这会儿应该要试着语言感化歹徒了,但我没有这种临终关怀的习惯。 我真的很讨厌外守一。 我左手擒住外守一的拿着刀乱甩的手,右手呈手刀状狠狠朝他的手腕劈去。 半路上,我恍然发现不对,如果就这么把他制服了送进局子里,他最多能关几天? 我松开左手,朝着他落刀的方向将左臂往上一送,旋即一手劈飞了刀又一腿把对方铲倒。 这下至少要判他个故意伤害吧! 我将外守一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单膝砸下,死死压在他的后腰处。 血从我左臂的伤口处沁了出来,滴滴落在地上,仿若掷地有声。 失血照常来说是会感觉到冷的,我却浑然不觉,甚至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眸子也更亮了。 外守一趴在地上,还在试图翻动身体脱离我的桎梏,口中还细碎地怒骂着什么。 我也听不清外守一的话了,像是陷入了与他一样癫狂的状态之中,心中盘旋着一个声音,我从未觉得自己离目标如此之近过。 在将错乱的时间线拨乱反正的目标之前,剩下的一切都无足轻重。 诸伏夫人拿着屋里翻找出的三角巾给我的左臂简单包扎了一下,其间我拒绝了诸伏老师的提议,坚持自己控制犯人。 轰鸣的警笛声渐渐迫近,警部将外守一拷走塞进了警车里,又派了一个部下到我们跟前了解情况。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决定多留一些耐心。 前来的警官小姐向诸伏夫妇简单了解了下情况后,将视线转向了我。 我指了指旁边,问道:“如果要我去警署配合调查的话,我可以坐后面这辆警车吗?” “大姐姐,你现在要坐的应该是救护车。”在警官小姐开口前,一个童稚的声音脆生生地插入了我们的对话。 我循声看去,7岁的诸伏景光从他母亲身后探出半个脑袋,虽仍有些害怕,但还是出声提醒着我。 小景光的相貌已映照出几分十数年后的样子,只是眼睛更圆润些,与成年后瑞凤眼相比,反而更接近猫眼的形状。 这双年幼的蓝灰色眸子里同样写满了担忧。 警官小姐叹了口气,教育我说怎么能比一个孩子还不知道安全,又交代说她的同事稍后会去医院找我了解状况。 前去警署的是诸伏老师,而诸伏夫人则带着小景光一同陪我去了医院。 救护车上,小景光渐渐恢复了元气,他毕竟年纪尚小,未必能搞清楚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问过我的名字后,他就“侑子姐姐”长、“侑子姐姐”短地叫了起来。 “侑子姐姐。”诸伏景光问道,“你看见刀都不害怕吗?我觉得那个叔叔好像疯掉了……” “我知道他打不过我,所以不害怕。”我简单向他解释道,并对他的后半句话表示了高度赞同。 外守一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侑子姐姐是来找我爸爸的吗?姐姐也是爸爸之前的学生吗?” “……不是的。” “我只是路过罢了……” 当我快编不下去的时候,救护车驶进了医院。 诊疗室的医生熟练地帮我清创并包扎,又给我开了破伤风针的单子,让我去补一针疫苗。 全程诸伏夫人都抢着帮我缴费,我怀疑她跟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 在新诊室外的休息区坐着,我看着电子屏上滚动的患者名目,心沉沉地落了下来。 外守一这会儿肯定已经被警方羁押了,我期待的异象却始终没有到来。 这依然不是最终解。 我望向一旁椅子上乖乖坐着的小景光,竟有了几分恨铁不成钢的心情。 “小景长大了想从事什么工作?”我没头没尾地发问。 好在小孩并不会多想,他开朗地回道:“警察,我要成为一名警察。” 果然…… 我咬紧了后槽牙。 果然……无论我做了什么尝试,在时间线上动了什么手脚,他永远都要去做那个该死的警察。 这是什么世界运转的底层法则吗? “为什么会想当警察?” “我和小操约好了,要一起成为正义的伙伴呀。” 孩童天真的话语一出口就对我造成重击。 “做警察的话,就会经常遇到像今天一样的事情。”我看向他,循循善诱,“小景今天其实很害怕吧……” 小景光扭过头,手指交叠,大拇指不安地抠住另一侧的虎口,显得有些局促。 沉默良久,他还是对上了我的眼睛:“可是,总有人要遇到危险的呀。如果不是警察的话,那危险的就是普通人了。” “就像今天的爸爸妈妈一样。” 我彻底被击败了,深深叹了口气,无力地开口:“正义的伙伴就一定得是警察吗?那律师呢,法官呢,检察官呢?” 实在不行去做假面超人也好啊! 小景光眨了眨他灰蓝色的猫瞳:“可最后抓人的都是警察呀。” 我:“……” 我不再言语,只得承认自己今天的努力又是竹篮打水,闭着眼睛开始梳理思路,思考究竟还能从记录册的哪一行开始破局。 “侑子姐姐,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过来……”小景光关心道。 “没事……”我掏出几枚硬币,交给了他,“可以帮我去贩卖机买杯热的饮料吗?” 小景光噔噔跑开,光屏上也终于滚动到了我的名字。 我打完破伤风针,避开人群,从走廊的另一边离开了。 我不可能真的去警署交代情况,万一他们发现我的身份信息有问题怎么办。 可能是打针花费了太多时间,也可能是对方的观察力过于敏锐,没走几步,我的手就被一个向下的力牵扯住了。 “侑子姐姐,你不等警官来接你了吗?”小景光把热可可朝我递来,问道。 “现在太晚了,警官小姐说明天会再联系我。”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可是妈妈去给你拿药还没回来,而且……”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哥哥,高明哥哥也在往这边赶了,他说要好好谢谢你。” “姐姐可以陪我一起等哥哥过来吗?”他紧紧拉着我没有伤的手,另外一边还高高举着给我买的饮料。 “不可以哦。”我晃了晃手示意他松开手掌,然后接过了他举着的热可可。 瓶子传来温热的触感,唤醒了我手指末端的反应神经。 我朝着小景光蹲了下来,视线与他齐平,拿着他买的热可可贴到了他的脸颊上, “因为,已经到吹蜡烛的时间了。” 随着我话语的结束,这条时间线上的一切都开始坍缩了,小景光疑惑的神情永远定格了下来,然后和四周的环境螺旋状地扭曲在了一起。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 下一个瞬间,我回到了出租屋内。 我跪倒在地,止不住地干呕了起来,耳畔回荡着不明所以的嗡鸣,仿佛要叫到我把胃也一起吐出来为止。 “侑子,出什么事情了!?”诸伏景光看到我被强制传送回来,就知道我在外逗留过久了。 他下意识想来扶起我,却只能扑了个空,着急道, “怎么还受伤了,你到底去了哪个时间线?” 我捂着嘴巴,摆了摆手,示意此时不想多谈……一直到脑内轰鸣渐渐消失,我才稍微打起了些精神。 只是…… 又失败了…… 我本只是有些落寞,看见在一旁着急得直打转的半透明鬼魂,忽然气不打一处来,直觉怒火攻心。 我轻而易举地迁怒了起来。 我直起身来半跪着,虚空拉住他的衣领,把脸凑得离弯着腰的诸伏景光极近,愤愤地盯着他的眼睛,把不能对小景光吐露的质问一下子全倾泻了下来, “诸伏景光,你就一定要做那个该死的条子吗?” 那么到底要怎么样,我才能救下hiro啊! 感谢各位阅读!看每一条评论都感觉很幸福[垂耳兔头][垂耳兔头] 最近作息太乱了,周末准备整理下时间线和后续的大纲, 读者大人们我们下周见(挥手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