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止歧视邪修!》 第1章 邪修渡劫,十死零生 东州,谢家。 苍穹之上,墨色的劫云如同深不见底的漩涡,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演武场上,众多弟子望着劫云的方向,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看这劫云的大小,应该是元婴期的雷劫吧?” “不对!晋升元婴可没有这样的威势,应该是化神期的雷劫。” “如此一来,我们谢家又要多出一位化神强者,实在太好了!大师兄,你知道是哪位长老在渡劫吗?” 被称为大师兄的青年从角落走出,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只是筑基期的雷劫。” 弟子们以为他在说笑:“大师兄,你就算不知道真相,也不能诓我们啊。” 众所周知,修仙者共有八大境界: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合道、大乘、真仙。 筑基期和化神期中间差了三个境界,雷劫更是天差地别,怎么可以相提并论? 就在这时,雷劫终于酝酿完毕,开始了它的审判。 轰!!! 数百道炽烈狂暴的金紫色神雷,撕裂了厚重的劫云,朝着渡劫台的方向砸了下去。 声势浩大,宛如天罚! 有弟子被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颤颤巍巍地问:“雷劫不应该一道一道往下劈吗?到底是谁在渡劫?他是不是得罪天道了?” 大师兄幽幽道:“这是谢三的雷劫。” 演武场瞬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原来是谢三啊,那就正常了! 谢家正经的嫡系只有四人,其中三个出自长房,唯有谢烬白是二房的独苗。 长女刚出生就引起万剑震鸣,第一次握剑就领悟到了剑意,任何剑诀一看就会。 谢大是无垢仙躯,对灵气的亲和度极高,一呼一吸都在修炼,沉迷炼药。 谢二天生金丹,于符阵之道天赋卓绝,不过百岁的年纪就已经成了天阶阵法师。 总之,他们个个都是麒麟之才,出类拔萃。 唯有谢三,可谓是让谢家操碎了心。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谢三生在修仙世家,却是禁灵体质,无法将灵气储存在体内,与仙途无缘。 谢家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就是没办法改变他的禁灵体质。所以他只能选择用秽气修炼,成了一个根苗正红的邪修。 然而,在天衍大陆有一条铁律,那就是——邪修渡劫,十死零生。 天道只承认用灵气修炼的修士,而对用秽气修炼的邪修,可以说是非常不待见。 近百年来,很少见有头铁的家伙走上这条路了。 谢三算一个。 * 渡劫台上空,这场雷劫终于落下帷幕,天穹上的劫云也渐渐散去。 数千层的防护大阵稳固如山,纵然挨了数百道天雷,也依然屹立不倒。 一道颀长的身影从中走出,红衣灼灼,比晚霞还要炽烈,墨黑长发仅以白玉簪半束,余下的如瀑般垂落肩头。 他就是谢三——谢烬白。 少年的容颜秾丽,双瞳黑白分明,唇色艳如染血,分外妖冶。然而,此刻他的眉宇间却怒意横生。 谢烬白走向守在渡劫台之下,身穿素色长袍的青年,抱怨道:“二哥,这雷劫根本就是想置我于死地。我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天道凭什么……” “小白,慎言!”谢流云及时打断了谢烬白的话。 这糟心孩子,就算对天道有意见,在心里骂骂不就行了,怎么能说出来呢? 谢烬白依旧觉得委屈。 同样是渡劫,天道对灵修和邪修的态度可谓是天差地别。 对灵修:淬体天雷一道一道地劈,只要不是犯下屠城的杀孽,基本上包过的。 对邪修:死!都给我死!劈不死你们我枉为天道! 谢流云无奈道:“邪修渡劫,十死零生,你以为是说着玩的吗?你能顺利晋升,就已经是万幸了。” 说到这里,他揉了揉谢烬白的脑袋,语气有几分惆怅:“当初同意你走这条路,也不知到底是对是错。” 对于修炼之事,谢烬白早就被磨的没脾气了,反而安慰起谢流云来:“就算天道不认可邪修,也总比我做一个不能修炼的普通人强。” 顿了顿,谢烬白略有些后怕,怂怂地说:“等我下次晋升的时候,雷劫一定比这次更加恐怖。二哥,渡劫台的防护阵还能再加强些吗?小弟的性命可全靠你守护了!” “全靠我守护?”谢流云似笑非笑,“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几个太上长老知道你要渡劫,没少给你塞好东西。就算是真仙亲至,恐怕也无法轻易破开你的防御。” 谢烬白摸了摸鼻子,没否认。 作为家里最废物的小辈,拥有亿点保命的法宝不是很正常吗? “对了,二哥,我听说沉璧姐和大哥快要回来了?”谢烬白跃跃欲试,眼里闪着光,“正好下个月是东州五年一度的祭神节,到时候我向忘忧君讨几坛醉仙酿,我们可以一起……” 话音未落,一个金灿灿的圆环凭空出现在他的头顶上方。 “小心!”谢流云脸色骤沉,抬手间布下数十个阵法,反应极快地护住了谢烬白。 然而,那金色圆环轻松穿透谢流云的阵法,直接落到了谢烬白的脑袋上。 紧接着,金色圆环和谢烬白的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没有存在过一样。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呼吸之间。 谢流云额头上青筋暴突,五官因极致的愤怒而移位,呈现出一种近乎狰狞的表情。 究竟是谁,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带走了谢三! 另一个世界,归墟回廊。 强烈的失重感消失后,当谢烬白再睁眼时,映入眼帘的并非他所熟悉的雕梁画栋,而是毫无修饰的白色墙壁。 他的头顶上方,数排散发着白光的长管器物整齐排列,其光非烛非珠,亮如白昼。 谢烬白环顾四周,看见了一个打扮怪异,留着短发的青年,径直走了过去,掏出自己的剑,横在对方脖颈上,质问:“你是什么人?你把我带到这里,想做些什么?” 正在上班摸鱼的程松脖子一凉:“……” 你们修真位面的来客,威胁别人一定要用同一招吗? 他望着突然出现的古装少年,表情恹恹地递过去一个电子手环。 谢烬白没接,厉声道:“回答我的问题!” 程松举起自己的另一只手,上面也带着一个同款手环。他吐槽:“你不带上翻译器,就算我说话你也听不懂啊。” 谢烬白见对方嘴唇张张合合,自己却如听天书,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语言不通,试探性地把手环拿到了手里。 程松点点头:“好了,现在我们可以交流了。不过我只是个普通人,你确定要一直举着剑吗?” 谢烬白没在他身上感受到灵气的波动,虽挪开了剑,但仍未放松警惕,问道:“你是谁?” “我叫程松。别问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因为我也不知道。我并没有收到通知,今天会有新的异世来客报道。不过我已经通知了相关负责人,他马上就到。” 谢烬白皱了皱眉:“这里什么地方?” 程松解释道:“简单来说,你已经离开自己的世界了,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我们一般称呼它为科技位面。” “同时,这里还是诸天万界的中转站,唯有立下过大功德之人的大佬,才会被邀请到这里来。” 谢烬白嘴角抽了抽:“我没有接到邀请。” 他从不作恶,但也没立下过大功德。 “那就奇怪了。”程松说,“只有经过你本人的同意,接引光环才会主动去找你。这位道友,你……” 程松摸了摸下巴,合理猜测:“你是不是失忆过?” 谢烬白黑着脸说:“绝对不可能!” “那我就不太清楚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程松露出公式化的微笑,“放心吧,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谢烬白陷入了沉思。 这句话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呢? 他记得,他小时候在外面惹祸的时候,谢家的长老们对外的说辞也是这样:“放心吧,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 然后不了了之。 谢烬白凤眸微眯:“你该不会在敷衍我吧?” 程松:“……” 他表现得有那么明显吗? 就在这时,谢烬白感受到一阵明显的空间波动。紧接着,一个和程松打扮相似的男子凭空出现在他的面前。 “烛阴,你终于来了!”程松直接把这个烫手山芋甩了出去,“玄幻修真位面的来客归你管,我把他交给你了,你要查清他的来历。” 谢烬白打量着那位被称为烛阴的男子,对方的五官深邃,眉骨投下深邃阴影,有种古典的俊美。 虽然烛阴身上的气息内敛,看不出深浅,但谢烬白仍在他身上感受到了极强的压迫感,跟太上老祖给他的感觉差不多。 难道这个人来自和他类似的世界吗? 烛阴此时也在观察谢烬白。 面前的少年一袭红衣如火,宽大的袖口与衣摆绣着繁复的金纹,腰间束着一条玄色镶玉宽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 想来应该是仙门世家的…… 咦? 等等! 烛阴感受到谢烬白身上的秽气,瞬间露出嫌弃的表情,仿佛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居然是邪修!哼~” 第2章 秽气满天,邪修圣地 谢烬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满满的恶意,直截了当地问:“阁下对邪修有何意见?” 邪修怎么了? 邪修招谁惹谁了? 天道歧视邪修就算了,这家伙又算哪根葱,凭什么看不起他们邪修? 烛阴盯着谢烬白手中的剑,目光倏地一凝。 这是龙骨炼成的剑! 一想到眼前的邪修居然敢残杀他的同族炼剑,烛阴浑身溢满杀气:“邪修都该死!” 说完,他右手化掌为拳,拳头上凝出一层肉眼可见的恐怖气罡,直直轰向谢烬白。 谢烬白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直接拍出数道符篆。符篆凝聚成的层层结界迅速碎裂,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但烛阴的拳头,却停在了谢烬白的面门之前,再难以向前一分。 谢烬白歪了歪头:“你不疼吗?” 烛阴的手腕颤抖了一下,他没想到,这符篆居然还有反伤作用。 烛阴甩了甩手,对着谢烬白一字一顿地说:“你!很!好!” 谢烬白微笑脸:“过奖了。” 程松敲了敲桌子,声音平静却给人一种淡淡的死感:“你们没看见我头顶挂着的警示牌吗?此地禁止斗殴!” 谢烬白抬头,满眼迷茫。 程松这才想起,翻译手环只能让对方听懂自己的话,却不能让对方识字。 程松深深叹了一口气:“不好意思,我忘记了,你是文盲。” 文盲谢烬白:“……” 讲真的,扎心了! 下一秒,程松又望向烛阴:“他是文盲也就算了,你在这里待了多少年,也是文盲吗?” 烛阴不耐烦地摆手:“行行行,不在你这儿动手,我换别的地方总行了吧。” “等等……” 还没等程松阻拦,烛阴已经开辟出一个时空裂缝,抓住谢烬白跳了进去。 程松使劲掐了掐眉心。 他叫烛阴过来的目的,是想让烛阴查清这个异世来客的来历,怎么就变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这头烛龙到底在发什么疯? 时空裂缝里。 谢烬白也很想知道,这个对他喊打喊杀的家伙到底在发什么疯? 谢烬白试图讲道理:“我们之间无冤无仇,没必要一见面就拼个你死我活吧?” 烛阴掰了掰手指,发出清脆的响声,声音像淬了冰一样:“像你这种作恶多端的邪修,本就人人得而诛之。正邪不两立,我今天就给你好好立立规矩!” 谢烬白这回是真被气笑了:“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烛阴冷笑出声:“狂妄!” 他本来想先试探一下这个邪修的实力深浅,但是一套丝滑的小连招之后,对方却毫发无损。 烛阴郁闷不已。 他第一次见如此壕无人性的邪修,大把的高阶符篆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撒。 谢烬白挑衅道:“还继续吗?” “哈?我还就不信了!”烛阴这回真的燃起了好胜之心,“有本事你就一直不反击!我倒要看看,你能有多少符篆!” 谢烬白不禁在心里吐槽:难道他不想反击吗?他只是一个筑基期的小菜鸟,而烛阴的修为最起码是大乘期,差了整整四个大境界。 他打对方,是去给对方挠痒痒吗? 烛阴身后,一条墨龙的虚幻法相缓缓浮现,硕大的龙爪迅速下压,直冲谢烬白而来,连带着周围空间扭曲塌陷,浮现出日月星辰生灭的幻影。 烛阴甚至动用了规则之力,抹消了一切可能性,只剩下“命中”这一选项。 谢烬白避无可避。 他也没打算避开。 一片幽蓝色的光华自他胸前流淌而出,瞬息之间便在他身前展开一道完全由玄冰构筑的屏障,表面铭刻着无数繁复而古老的纹路。 龙爪重重拍下,那足以蒸山沸海的狂暴能量如泥牛入海,只在冰盾表面荡开一圈圈深邃的蓝色涟漪。 谢烬白依旧毫发无伤,还有心情唠嗑:“居然把我的护心鳞都逼出来了,原来你是半步真仙啊。” 烛阴在那冰盾上感受到了另一只龙族的气息,简直要气得七窍生烟:“你这个恶毒的邪修,究竟残杀了多少龙族?不仅用龙骨炼剑,居然还取龙之逆鳞制成护盾,其罪当诛!” 谢烬白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被针对了,想要解释:“这是个误会……” 烛阴怒吼:“是非对错我已无心分辨,去给我的同族陪葬吧!” 谢烬白:? 不……你是不是有病? 烛阴这回动了真火。 他的一只眼睛变成了纯白,而另一只则变成了纯黑,昼与夜的力量交汇,时间和空间被撕裂,形成一个狰狞的时空裂痕,任何被卷入的存在都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谢烬白眼皮一跳:大招前摇那么长,吾命休矣! 他果断从储物戒里掏出一个巨大的龟壳,将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然后把佩剑往外面一扔,大喊出声:“老祖救我!” 铛—— 金铁震鸣的爆音炸开,其声响彻天地。 谢烬白的配剑叫做往生剑,乃是炎龙的脊骨所炼而成,剑中更是有一道炎龙的残魂。那条炎龙陨落之前,乃是真仙。 此刻,炎龙的魂身降临,只轻轻吐出一个字:“散。” 真仙开口,言出法随。 周围的一切攻击瞬间消弭于无形。 谢烬白仗着有老祖撑腰,从龟壳里钻出来,超大声地告状:“老祖,他要杀我!” 烛阴傻眼了。 老祖? 炎龙那双灯笼大小的龙眸怒睁,冲烛阴咆哮着怒骂:“我呸!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老东西,居然好意思欺负我家小辈!” “你家……小辈?”烛阴不信,指着谢烬白说,“他身上可没有龙族的血脉。” 谢烬白扬了扬下巴,满脸骄矜:“我们谢家钟鸣鼎食,人丁兴旺,难道还要向你一一解释不成?” 烛阴问:“那片逆鳞呢?” 谢烬白声音欢快:“是我家太上老祖所赠。” 烛阴:“……” 你们世界的龙族和人类,居然能和平共处,把彼此视为家人吗? 就离谱! 谢烬白躲在炎龙巨大的龙身之后,把狐假虎威展现到了极点:“你之前不是还说要给我立立规矩吗?你倒是立啊!” 烛阴深吸一口气:“这是个误会。” “你刚刚出手那么狠辣,现在说句误会就完了?”护犊子的炎龙第一个不愿意了,“别以为老夫只剩一道残魂就对付不了你,半步真仙和真仙之间的差距,你应该明白。” 烛阴苦哈哈地开口问:“前辈,那您想怎么办?” 炎龙把决定权交给了谢烬白:“你怎么说?” 谢烬白望着烛阴,目光充满哀怨:“你赔我的符篆。” 烛阴沉默良久,不语。 谢烬白声音幽幽:“你该不会赔不起吧?” 烛阴:“……” 作为皮糙肉厚的龙族,他从来不用护身符篆。 换句话说,就是赔不起。 “那大乘期的生魂,你应该有吧?”谢烬白狮子大开口,却一副勉为其难地模样,“化神期和合道期的生魂也行,我不嫌弃。” 烛阴以为这个邪修要用生魂修炼,扔出一个储物袋:“我还不至于连大乘期的生魂都拿不出来。” 谢烬白见好就收,笑眯眯地说:“那之前的一切都算过去了,就算我们不打不相识。” 他转手就把储物袋递给炎龙:“老祖,千万别委屈自己,快把这些都吞了补补身体。” 炎龙满意极了,夸赞道:“乖孩子~” 烛阴只觉得心梗。 明明他和炎龙才是同族,却要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祖慈孙孝的场景,谁懂这种感觉啊? 炎龙回到往生剑中休养,此地又只剩下了谢烬白和烛阴两人。 对上烛阴不善的目光,谢烬白丝毫不慌:“瞪我也没用,就算老祖不在,你也是伤不到我的。我还有……” “闭嘴!”烛阴根本不想知道他还有什么底牌,“不许炫富!” 谢烬白嘴角微微上扬:“既然都是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我都不介意,你这个半步真仙不至于那么小气吧?” 烛阴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 谢烬白颇为不解:“既然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你为什么会对其他世界的龙族也如此在乎?” “我来自洪荒大陆,是那个世界仅剩的龙族血脉。”烛阴的声音变得低沉,带有几分讥讽意味, “龙族数量本就稀少,再加上我们浑身上下皆是至宝,既可入药,又可炼器,所以经常遭到修士的猎杀。你手中的剑是龙骨所炼,我以为你也曾猎杀过龙族。” 谢烬白认真地说:“我生性良善,干不出这种血腥残忍的事。” 烛阴嘴唇动了动,表情有几分古怪。 你作为一个邪修,标榜自己生性良善,真的合适吗? 谢烬白轻咳一声:“那个……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哦,我想起来了,程松让我来处理你的事。”烛阴沉吟片刻后,放弃思考,“算了,我还是带你回去找程松吧。” 归墟回廊。 程松看到两人重新出现在原地,露出讶异的表情。 你们修真界的大佬之间打架,没少胳膊断腿的就算了,居然连一点儿伤都没有,甚至都没见血! 这合理吗? 谢烬白垂眸:“谁能告诉我,我到底为什么出现在这个世界?” “老大联系我了,关于你的到来,并不是意外,只能说是阴差阳错。”程松说,“你确实受到过我们老大的邀请,并且答应了,但那是前世的你。” “你转世后,接引金光就找不到你了。但契约早已定下,无论何时都成立。不知道为什么,接引金光突然感受到你的气息,于是直接把你带到了这里。” 谢烬白猜测,可能因为他筑基时引发了雷劫,所以才被发现了? 他不关心自己的前世,只关心一件事:“我还能回家吗?” “当然可以。”程松笑着说,“你可以选择回到原来的世界,也可以选择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拥有穿梭于两个世界的权利。” 谢烬白走到窗边,向外望去。 透过窗户,谢烬白看见了霓虹与大厦交织,车流如熔岩奔涌。夜色灰黑暗沉,楼宇却亮如白昼,层层叠叠铺展成一片无垠的光海,让真正的星空黯然退场。 谢烬白舔了舔唇:“真是让人震撼啊……” 程松以为他被现代化的城市吸引住了,但事实并非如此。 谢烬白曾见过千丈琼阁悬浮于云海之间,以虹为桥,以星为灯;也曾见过尘间坊市的喧嚣灯火,酒肆的佳酿千里飘香。 这座不夜城会让他觉得惊艳,却也不至于用到震撼这个词。 那他到底在震撼些什么? 是秽气! 滔天的秽气! 黑色的秽气缠绕在那些高楼大厦之上,宛如盘旋的巨蟒,蛰伏在这座不夜城最深沉的阴影里。 从小到大,谢烬白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秽气。 天衍大陆灵气丰沛,但秽气凝聚的地方却极难寻到,所以他的修炼进度非常缓慢。 谢烬白看到漫天的秽气,差点喜极而泣了。 这里简直就是邪修的圣地啊! 谢烬白斩钉截铁地说:“我要留下!我要加入你们!” 第3章 无心玩乐,只想修炼 “别那么着急给出答复,再考虑考虑吧。”程松说,“你可以在这个世界停留七天,到时候再做决定也不迟。” 谢烬白思考了片刻,还是同意了。 他突然消失,二哥一定会担心。但有命灯的存在,家里人肯定知道他还活着。 七天而已,出不了什么大乱子。 程松对烛阴使了个眼色:“你可以把人带走了。” 烛阴秒懂:“知道了,我会看好他,不让他惹麻烦的。” 等两人离开之后,程松愉悦地笑了。 很好,他又可以摸鱼了! 下一秒,金光闪闪的传送门骤然出现,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巫踉踉跄跄从里面走出来,对程松的态度极为熟稔:“我又被追杀了,来这里躲几天。”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只留下了一地的血迹。 程松的笑容骤然消失,木着脸不想说话。 这个世界作为诸天万界的中转站,总要有一个世界交汇点,也就是归墟回廊。 作为归墟回廊的守护者,程松的任务是记录所有异世来客的进出情况,一天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 总之很命苦了…… 另一边,谢烬白看到烛阴眉头死死拧成一团,表情很是纠结的样子,忍不住问:“你在想什么?” 烛阴眼神有些飘忽:“你的修为真的只是筑基期?” “不然呢?”谢烬白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反应过来后笑出了声,“你该不会以为我是和你一样的半步真仙,故意压制了修为吧?” 烛阴整条龙都麻了。 没错,他就是那么想的。 其实他早就注意到,谢烬白虽然束发,却并未戴冠。他以为谢烬白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的老怪物,故意装嫩,蛊惑人心,没想到对方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他见过的异世来客都是大佬中的大佬,谁知道会突然蹦出来一个小鬼啊? 烛阴冷不丁地转移了话题:“如果你只有筑基修为,留在这里对你没有什么好处,我劝你还是回你的世界吧。” 谢烬白问:“什么意思?” “这里相当于一个位面交易所,来自不同位面的人都可以在这里进行交易。甚至当你在自己的世界遇到危险,也可以瞬间转移到这里避难。”烛阴说。 谢烬白挑眉:“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以代价是什么?” 烛阴说:“这个世界没有类似天道的存在,极其容易被邪恶力量入侵。一旦发生这种情况,我们就要承担起保护这个世界的职责。” 谢烬白点头:“原来如此。” 异世界的大佬为这个世界提供保护,而这个世界可以为大佬们提供便利。 是互利互惠的关系。 烛阴哼了一声:“能入侵一方世界的可不是什么善茬,像你那么弱的实力,到时候除了送人头还能做什么?” 谢烬白嘴角微翘,笑得狡黠:“送人头?你在说我吗?” 烛阴想起自己在他身上吃的亏,不禁脸色一黑:“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怎么选择随便你。” 谢烬白选择留在这里,而且之后还打算常住。 毕竟在这里修炼,可谓事半功倍了。 此刻,烛阴已经带着谢烬白离开了大厦,一边走一边解释道:“大隐隐于市,归墟回廊就在城市中心,伪装成了办公楼。” “这个位面的人类都是凡人,如果要使用法术,尽量找隐蔽的地方,不要被人类看到。” “还有一件事……”烛阴在储物器里摸了半天,终于把东西找了出来,“翻译手环只能让你听懂别人的话,把这个隐形转换器戴到咽喉上,能让别人听懂你的话。” 谢烬白照做了。 他鼻翼微动,眼睛瞬间就亮了:“我好像闻到了什么很香的东西。” 烛阴吐槽:“你鼻子可真灵啊,附近有一条小吃街。走吧,带你去看看。” 按理来说,筑基期的修士已经可以辟谷了。 但是邪修一向随心所欲,实在没必要委屈自己。 谢烬白一身华丽的红衣古装,走在小吃街上简直回头率拉满,甚至不少人以为他是明星,拿起手机偷偷拍照。 谢烬白对此接受良好,因为他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甚至回头冲那些对着自己拍照的人展颜一笑。 烛阴满脸嫌弃:“……” 哪里来的开屏孔雀? 谢烬白望着让人眼花缭乱的小吃摊,推了推烛阴的胳膊,问道:“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烛阴眼珠一转,给他买了一份变态辣的拌粉:“尝尝!” 谢烬白只吃了一口,就被辣出了眼泪。 烛阴故意问道:“感觉怎么样?” 谢烬白竖起了大拇指,一边用纸巾擦眼泪,一边嘶哈嘶哈地嗦粉,看得出来是真喜欢了。 烛阴嘴角抽了抽:“……” 谢烬白开始了对小吃街的征伐:“我要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烛阴跟在他后面付钱,看见他吃嗨了的样子,满脸沧桑,感觉自己就像是带孩子出来玩的老父亲。 人潮拥挤,一个小男孩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谢烬白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那小孩倒是没事,不过他手里的冰激凌甩到谢烬白衣服上了。衣摆位置,绣着金线的红衣瞬间染上明显的污渍。 烛阴暗道不妙。 这小鬼可是个邪修,他要是因为这点小事生气了,该不会当街杀人吧? 小孩望着谢烬白,奶声奶气地道歉:“对不起啊,哥哥,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这位coser老师,实在不好意思,我家小孩给你添麻烦了。”一个打扮靓丽的女人走了过来,“要不我赔偿给你干洗费吧,你看可以吗?” 小男孩缩在女人身后,看起来怯生生的样子。 谢烬白莫名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样子,轻笑出声:“无妨,小事而已,不必介怀。” 那女人实在过意不去:“我请你们兄弟两个喝奶茶,就当做补偿了,好不好?” 烛阴浑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谁跟他是兄弟啊? 而谢烬白却弯了弯眼,笑着点头:“好啊。” 烛阴觉得真稀奇。 他见过的邪修大体分为两类:要么弑杀乖张,满身萦绕着戾气;要么阴诡藏锋,喜欢背地里使坏。 像谢烬白这种性格的邪修,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明艳张扬,骄矜跋扈,面对强者坦然自若,面对弱者却能温柔以待。 不像是从尸山血海走出的邪修,反倒像是仙门世家养出来的小公子。 也对,就凭他能拿出来那么多护身法器,就说明他确实是被娇养着长大的。 作为一个被邪修坑惨了的受害者,烛阴始终没有放下对谢烬白的警惕,他清了清嗓子:“小鬼,丑话说在前面!” 谢烬白叼着吸管,歪了歪头:“嗯?” 烛阴表情严肃:“我知道你们邪修行事随心所欲,但在这个世界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不能随便杀人!” 谢烬白懵了:“为什么要随便杀人?我是邪修,又不是变态。” 烛阴也懵了。 邪修和变态有差别吗? 谢烬白皱了皱眉,不含一丝杂质的黑色瞳孔透着真诚的困惑:“你好像对邪修有很大的偏见?” 烛阴反问:“不然呢?难道我应该对他们心生好感吗?” 谢烬白噎住了。 他隐隐察觉到,其他世界的邪修可能风评有些差。当然,他根本想不到,邪修的风评能差到名声狼籍的程度。 “虽然大部分邪修都很可恶,不过你这个人还是不错的。”烛阴勉强认可了谢烬白,“带你去个地方。” 他拉着谢烬白来到一个隐蔽的角落,撕裂空间直接抵达目的地。 一座青瓦白墙的宅院坐落于巷尾,朱漆大门上的兽首衔着青铜环,石阶旁生着细密青苔。 烛阴推开门走了进去:“这是我家。” “……你家?”谢烬白有些惊讶,“你在这个世界常住吗?” 烛阴点头,神秘一笑:“这个世界的灵气稀薄到几乎没有,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留在这里,而不是回自己的世界吗?” 谢烬白很给面子地展现出好奇的模样:“为什么?” 烛阴意味深长地说:“因为这个世界有一种名为手机的剧毒,让人着魔上瘾,等你接触到它之后,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电子游戏不好玩吗? 无脑小说不好看吗? 狗血短剧不好笑吗? 在修真位面,人们要么忙着卷修炼,要么为生计奔忙,娱乐业的发展真不如科技位面。 科技位面的人类,真的很懂如何吸引客户,或者说是提供情绪价值。 “文盲”谢烬白对此兴趣缺缺。 事业心极强的男人,不会受到手机的诱惑,而是一心修炼。 修士渡雷劫大都用身体来承受天雷的洗礼,不仅可以淬体,而且还能感悟天地法则,实在撑不住才用法宝抵抗雷劫。 他没硬抗那堪比天罚的雷劫,相当于少走了一道流程,境界并不稳固。 经过五天的沉淀,他才终于将自己的修为彻底稳固下来。 等谢烬白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满脸幽怨的烛阴。 烛阴阴恻恻地问:“怎么不继续修炼了啊?” 你知道那种自己在玩乐,旁边却有个人在内卷的感觉吗? 就算对方比自己的修为低了很多,也仍然让他觉得如鲠在喉。 作孽啊! 谢烬白懒得猜他又在发什么疯,直接掏出了一个青玉盒:“我日后要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这是谢礼。” 烛阴打开盒子,可耻地心动了:“十万年的妖丹,你倒是财大气粗。” “家族底蕴深厚罢了。”谢烬白说,“你放心,我在这里只是修炼而已,不会给你添麻烦。” 烛阴满脸问号:“等等……你为什么要在这儿修炼?” 谢烬白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沉默良久后,缓缓问道:“你的世界该不会有很多秽气吧?” “灵气和秽气六四开吧,总体灵气更多一些。有什么问题吗?”烛阴说。 谢灾的眼神失去了光彩:“天衍大陆几乎没有秽气的存在。就算人类的情绪产生了秽气,也很快就被灵气净化了。” 按理来说,只要有负面情绪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有秽气存在。 然而,天衍大陆的灵气能净化秽气。 没错,就是净化! 这种情况已经不能用阴阳失衡来形容了,只能说天道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烛阴不理解并大为震撼:“既然邪修生存条件那么艰苦,你为什么要成为邪修?” 谢烬白淡淡说:“因为我天生是禁灵体质,无法储存灵气。我若是做个普通人,即使服用增寿的灵药,也不能吸收里面的灵力,只有短短百年的寿命。”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在他死后,在意他的人会为他伤心流泪。 总不能让他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第4章 归期已至,盛情邀约 烛阴啧了一声:“怪不得你和我见过的其他邪修不一样,原来是仙门世家培养出来的。” “不过世间万物都要讲究阴阳平衡,灵气和秽气此消彼长,怎么可能会出现一方彻底压倒另一方的情况?我倒是对你们天衍大陆产生好奇了。” 谢烬白随口说道:“你可以来我家做客。” 烛阴愣住了。 位面中转站的大佬云集,他们确实可以邀请好友来自己的位面做客,但很少有人选择那么做。 你怎么能确定你邀请的人不会包藏祸心,危害你的世界? 你又怎么能确定邀请你的人没有布下天罗地网,想要加害于你? 大多数人只是把这里当做一个交易站,并不会对其他位面的人倾注太多感情。 这还是烛阴第一次被别人邀请。 烛阴觉得谢烬白过于不谙世事,而他作为前辈有指导的责任,开始碎碎念起来:“你怎么能随便带异世之人回去?你就不怕我心怀不轨吗?万一我想毁灭世界怎么办?” 谢烬白被他的自信惊到了,脱口而出:“你不会觉得自己的修为很高吧?” 烛阴怒了:“你什么意思?” “在洪荒大陆,我可是天道之下的第一高手。无论人族还是妖族,谁见了我不得恭恭敬敬地叫上一声尊上?小鬼,你居然敢看不起我!” 谢烬白的态度极为纵容,跟哄小孩似的说道:“别胡思乱想,你可是半步真仙,我怎么会看不起你呢?” 烛阴气得胸口疼。 这小鬼太敷衍了吧! 烛阴十分不经意地炫耀道:“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成为修真位面的负责人吗?那是因为他们所有人一致同意我的实力最强,所以才推选我的。” 谢烬白对这句话的真实性持以保留态度,并发出质疑:“难道不是因为他们都不愿意长期待在这个世界,所以才选你成为负责人的吗?” 烛阴:“……” 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吗? 等等—— 不对啊! 烛阴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他为什么非要向谢烬白证明自己呢? “算了算了,这些都不重要。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不能随便邀请别人到你的世界,更不能被他们的花言巧语哄骗,轻易跟着他们离开。” 谢烬白不置可否。 如果真的有机会去其他位面,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毕竟他也很好奇,异世界的秽气真的能和灵气分庭抗礼吗? 要是能在那样的环境下修炼,简直不敢想象会有多幸福。 谢烬白懒洋洋地说:“我想出去走走,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烛阴的反应极其剧烈:“不行!我得跟你一起!” 谢烬白眉头微挑:“我应该不是囚犯吧?” 烛阴苦大仇深地说:“你不了解这个世界,甚至没有任何常识,万一捅出什么大篓子,还要我帮忙善后。” 谢烬白无所谓:“你要是想跟着,我没什么意见。” “等等!你……你先换身衣服!”烛阴满脸黑线,“你根本不知道你穿成这样走在街上有多显眼!” 谢烬白从善如流。 然而事实证明,显眼的从来不是衣服,而是容貌和气质。 谢烬白只穿了一件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裤子,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在脑后,几缕墨丝垂在颈侧。 他行走时背脊挺直如松,属于仙门世家的仪态刻在骨髓里,矜贵又优雅。 人们不自觉地将视线黏在他身上,就像是目睹本该存在于水墨画中的人物,突然走进了现实。 烛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你一定要像求偶的孔雀一样花枝招展,无时无刻不散发自己的魅力吗?” 只是在呼吸的谢烬白:? 他完全没有被冒犯的不悦,只是轻叹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脸:“怪我过于貌美。” 烛阴:“……” 汝,要脸否? 一个画着精致淡妆的女人走到谢烬白面前,晃了晃手机,鼓起勇气问:“帅哥,可以加个VX吗?” 谢烬白眨了眨眼,偏头望向烛阴,眼神明晃晃表达出一个意思:VX是什么? 烛阴浑身直飙冷气,不耐烦地说:“他没有那玩意儿。” 对上烛阴异常冰冷的眼神,女人瞬间偃旗息鼓,讪讪地说道:“不好意思。” 她拉着自己的小姐妹落荒而逃,压低声音说:“哇塞!他们兄弟两个都好帅啊!我真的好吃弟弟的颜,可惜他哥哥看起来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她的小姐妹发出古怪的笑声:“长得一点儿都不像,怎么可能是兄弟?你不觉得他们两个很像霸道总裁和他的金丝雀吗?” 她们自以为说得很小声,事实上谢烬白和烛阴一字不差都听见了。 谢烬白问:“什么是VX?” 烛阴冷笑连连:“文盲,等你识字了再说吧。” 谢烬白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但仍旧继续问道:“那什么是霸道总裁和他的金丝雀?” 烛阴仿佛戴上了痛苦面具,表情极其扭曲:“闭嘴!不许问!” 谢烬白:不理解但是照做。 直到看见一座占地面积极大的建筑,谢烬白发现那里的秽气比周围浓郁了十倍不止,好奇地问:“那是什么地方?” 烛阴瞥了一眼,嗤笑出声:“那是学校,和学宫道院类似。” 谢烬白不理解:“学习的地方怎么会产生如此多的秽气?”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学习。” “就像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修炼一样,对吗?” 烛阴:“……” 我怀疑你在阴阳我。 谢烬白眼神清澈:“既然不喜欢学习,为什么还要继续下去?” 烛阴缓缓道:“在这个世界,学习就像是修炼一样,他们也需要一步一步地向上晋升,提高自己的学历。” “不一样的是,修仙者强大到一定地步时,就连天道都无法约束他们。而这里的人类拼命提升学历,只是为了找个好工作,然后给自己戴上更沉重的枷锁。” “为了生存,大多数人不得不放弃自己的爱好,顺着人潮走上一条拥挤而狭窄的道路。” “于是怨气增生,经久不散,融入到秽气之中,成为秽气的养分。” 谢烬白恍然大悟:“怪不得我修炼的时候觉得这里的秽气有些不对劲,原来是夹杂了大量的怨气啊!” 烛阴:“……” 你眼里就只有修炼吗? 烛阴清了清嗓子,一副经验丰富的样子:“总之,这个世界有很多隐形的规则,你要经过很久才能慢慢适应。” “想当初我刚来的时候,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融入这里。你应该暗自庆幸,有我这个前辈愿意指导你。” 谢烬白的目光充满探究意味:“你留在这里,只是为了享乐吗?以你的修为,完全可以在自己的世界叱咤风云。” “你个小鬼懂什么?”烛阴眸光变得深邃,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色寂寥地说,“高处不胜寒,没意思的很。” 谢烬白惊叹出声:“你终于有点儿半步真仙的样子了!” 烛阴:“……” 你嘴那么毒,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归墟回廊。 依旧是熟悉的办公楼,依旧是熟悉的程松。 “七天的时间已过,我已经做好决定了,我要成为你们的一员。” 谢烬白心情极为愉悦,他终于可以回家了。 “欢迎你的加入。”程松扯出一抹微笑,但是神情十分寡淡,递给他一个没拆封的包装盒, “这个是我们内部使用的手机,添加了更多功能,在位面之间穿梭也可以通过它来完成,千万别弄丢了。” 谢烬白郑重其事地点头。 烛阴倒是很随意地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来来来,加个VX,我再拉你进两个群。” “大群有上百人,所有异世界的大佬都在里面。小群是我们修真位面建的内部群,算上你也才只有十七个人。” “大群稍微活跃一点儿,小群里面除非要交易东西,他们一般都不会主动发消息。” 谢烬白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可以跨世界交流的手机,真是神奇。 “我要走了,不过……”谢烬白望着烛阴,笑眯眯道,“我之前说的话仍旧算数,你可以来我家做客。” “不去!”烛阴满脸警惕,总觉得这小鬼肚子里憋着坏水。 谢烬白看起来无辜极了:“这段时间你帮了我那么多,我早就把你视为挚友了,所以才邀请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 烛阴虽然心里极其受用,但表面上还是十分矜持:“那我考虑考虑。” 见烛阴已经有些心动,谢烬白继续诱惑:“在我的家乡,五年一度的祭神节即将开始了,到时候你会遇见许多自己的同族。” 顿了顿,谢烬白又添了一把火:“难道……你害怕了?” “害怕?我会害怕?”烛阴双手抱胸,冷哼一声,“去就去!我倒要看看,你如此盛情邀请,到底打得什么鬼主意。” 谢烬白缓缓勾唇。 他能打什么鬼主意? 朋友之间不就是,今天你来我家,明天我去你家吗? 有来才有往啊~ 第5章 谢家废物,九州天才 东州,谢家。 谢烬白完全不知道自己消失的这段时间,谢家为了找他几乎翻遍了整个东州。 谢流云听到谢烬白回来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把谢烬白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确定他没有受伤后,才终于松了口气。 他紧紧抱住谢烬白:“小白,你失踪这半个月都快把我急死了,还好你安全回来了。” 谢烬白莫名有些心虚。 不是七天吗?怎么变成半个月了? 两个世界的时间流速竟然不同! “你失踪之后,我带人几乎把整个东州都翻遍了,仍旧没有你的消息。要不是你的命灯还亮着,我都要以为你遭遇不测了。” 谢流云越想越气,赏了他一个脑瓜崩,“既然活得好好的,给你传讯为什么不回应?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 “嗷~好痛!”谢烬白捂着头,乖乖道歉,“二哥,我错了。” 谢流云一想起谢烬白是怎么在自己面前消失的,脸色就变得阴沉:“是谁把你带走的?” 谢烬白顿住了。 程松让他签了保密条款,就算他想暴露异世界的存在,也根本说不出来。 不过谢烬白早就想好了说辞,淡定地解释:“我被卷入到一个秘境之中,那秘境十分诡异,切断了和外界的一切联系。” 说到这里,谢烬白把烛阴拉到自己身边,介绍道:“他是我在秘境认识的朋友,龙族的烛阴。” 烛阴身上的现代服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袭玄色云纹锦袍,广袖曳地,墨发以玉冠高束。 不仅如此,他浑身散发着极强的气势,看起来不怒自威。 谢烬白面不改色地说:“多亏了烛阴的帮忙,我才能从秘境里活着走出来。” 烛阴瞪了谢烬白一眼:你小子叫我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让我帮你圆谎吧? 谢烬白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拜托拜托! 烛阴勉为其难地接上了谢烬白的话:“没错,就是这样。” 谢流云看出了烛阴修为不俗,恭恭敬敬地对他行了个晚辈礼: “多些龙族的前辈相助,您救了我家小弟,谢家承您一个人情。您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 烛阴摆了摆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救命之恩不足挂齿,那害人之心又该怎么算?”一道冷沉的嗓音响起,如同缓缓流淌的寒泉。 走来的女子银发如瀑,眉心有一道冰棱印记,周身凝着千山暮雪的清冷。 冰龙霜蓝,谢氏的太上老祖之一,和烛阴一样也是半步真仙的修为。 谢烬白缩了缩脖子:“蓝姨,您不是在闭关吗?” “我给你的护心鳞有异动,你觉得我还能安心闭关?”霜蓝的双眸蕴藏着万古不化的森森寒意,“我把攻击你的人的气息记得清清楚楚,和这个龙族分明如出一辙。” 谢烬白倒嘶一口凉气:“等等!这真的只是误会!” “只是误会,就让一个半步真仙对你痛下杀手?”霜蓝眉头微蹙,“小白,他是不是用什么手段威胁了你?不用怕,你实话实说,蓝姨在这儿给你撑腰。” 谢烬白讪笑一声:“我要是真受了什么委屈,早就添油加醋地告状了。” 霜蓝:“……” 这确实是谢烬白能干出来的事。 谢烬白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解释清楚了就行。 等等,以烛阴的脾气,他刚才怎么一直不解释呢? 谢烬白扭头一看,发现烛阴正目不转睛地盯着霜蓝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谢烬白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烛阴往前走了两步,深情款款地凝视霜蓝,问道:“仙子,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谢烬白:? 兄弟,你在干什么? 霜蓝冷着脸怒喝出声:“你找死吗?” 烛阴嘿嘿傻笑:“实不相瞒,我方才推演天机,算到你我居然是天定的姻缘。仙子,你说巧不巧?” 霜蓝深吸一口气,周身散发的龙威渊渟岳峙,压得周遭灵气凝滞。 “你!找!死!” 她掐了一个诀,一道寒流卷着两人的身体消失在原地。 谢烬白和谢流云面面相觑。 霜蓝长老是不是觉得这里根本不够他们施展拳脚,就找一个空旷的地方打架去了? 谢流云满脸的不可思议:“他居然敢追求霜蓝长老?实在是……勇气可嘉!” 一直以来,九州都有一个美人榜,霜蓝长老位列其中。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追求她,但她揍人的时候专门打脸,不留一点情面。 久而久之,她的凶名远扬,也就没人敢再打她的主意了。 谢烬白喃喃道:“我怎么觉得我是在引狼入室呢?” 谢流云正色道:“对了,公主殿下昨日到东州了。” 谢烬白啊了一声:“她来干什么?为了祭神节吗?” 谢流云揶揄道:“她听说了你失踪的消息,就急忙从天胤皇朝赶过来了。既然你回来了,可要好好招待人家。” 谢烬白沉吟片刻后,说:“那我请公主去揽月楼,就当是为公主接风洗尘了。” 谢流云欲言又止。 揽月楼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花楼啊! 你居然带着爱慕你的姑娘去逛花楼,认真的吗? 揽月楼。 揽月楼共有九层,越是往上,景色越美。到了第九层,头顶是浩瀚夜空,皎洁明月近得仿佛触手可及,星辰如碎钻环绕,所以称之为揽月楼。 有资格进入第九层人的屈指可数,但谢烬白却是第九楼的常客。 因为这揽月楼是谢家的。 而此刻的第九楼,被谢烬白包场了。 平台中央,怀抱琵琶的美人面覆轻纱,十数位绝色舞姬正翩然起舞。裙摆曳动间,舞姿曼妙,身影在月下交错,似真似幻。 谢烬白支颐侧坐着,一边拿着酒壶畅饮,一边欣赏面前的美景美色,目光澄澈,却又带着几分迷离。 “谢烬白,你说要为本公主接风洗尘,怎么自己先喝上了?” 少女身穿鹅黄的软烟罗裙衫,活泼鲜亮得如同春日里的蝴蝶。她提着裙摆踏上台阶,莹白的鹅蛋脸带着些许笑意。 “等了公主许久,公主却迟迟不至。美酒在侧,实难辜负,所以我就浅尝了几杯。” 谢烬白今日穿了一身墨绿色的衣袍,深色的衣服更显得他唇红齿白,浅浅勾唇时,恍若话本中走出的精怪,诡艳妖异,摄人心魂。 “公主可是要怪罪于我?” “不怪不怪。”凤扶楹被他的笑容晃了神,眼珠子迟迟不肯从他脸上挪开。 作为天胤皇朝唯一的公主,她身份尊贵,却在被谢烬白救了一命之后,立下了非卿不嫁的誓言。 世人都说她对谢烬白用情至深。 凤扶楹在线辟谣:假的,都是假的。 她就是个纯粹的颜控,谁长得好看,她就喜欢谁。 仅此而已。 谢烬白举起酒杯:“这月桂酿是揽月楼研究出来的新品,公主殿下不妨尝尝?” 一旁的青玉案上,金樽玉盏中盛着酒液,散发出清冽醇厚的酒香,闻之令人神魂一振。 谢烬白注意到跟在凤扶楹身边的两个男人,调笑道:“公主殿下,你身边这两名侍卫看起来像是生面孔。” “周家的和许家的。”凤扶楹没打算详细介绍,随口略了过去。 谢烬白若有所思。 天胤皇朝是东州唯一的国家,凤扶楹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她的婚姻并不由自己选择。 那位景仁王一直在为她物色合适的夫婿,并且让他们以侍卫的身份跟随在凤扶楹左右,美名其曰培养感情。 谢烬白心里很清楚,凤扶楹之前故意公开对他示爱,只是想借他做挡箭牌,赶走那些纠缠她的男人罢了。 他知道景仁王不会让公主和谢家结亲,再加上他和凤扶楹的关系还不错,所以他不介意做这个挡箭牌。 但谢烬白没想到的是,那姓周的护花使者突然发难:“谢公子未免也太放肆了些!” 谢烬白满脸茫然:“我咋了?” 周元怒气冲冲地说:“公主殿下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为了你千里迢迢来到泽陵城。你不感恩戴德就算了,却在这里宴请公主,还故意找来舞姬,是想羞辱公主吗?” 谢烬白:我怀疑你在找茬…… 都说了是宴请了,找些舞姬怎么了? 更何况,他看凤扶楹蛮开心啊! 凤扶楹嘴角抽搐了一下:“周元,你快闭嘴吧!” “公主殿下,王上不可能同意您和一个不能修炼的废物在一起,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周元苦口婆心地劝说,望向谢烬白时却摆出了一副轻蔑的面孔, “只是一个天生禁灵体质的废物而已,您实在不必为这种人委屈自己。” 凤扶楹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周元。 她原先以为周元只是行事冲动了些,没想到周元是真的没脑子啊。 这里是什么地方? 泽陵城! 泽陵谢氏的地盘! 九州谁人不知,谢烬白是谢家最受宠的小公子,就算父王亲至,也不敢在泽陵城为难谢烬白。 你是真勇啊! 谢烬白端着酒杯的手一顿,似笑非笑地望着周元:“你说我是废物,不如我们来比试比试?” 在谢家,他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废物,因为有三个珠玉在前,他着实太过废物了些。 但面对禁灵之体这个天崩的开局,他能以秽气修炼逆天而行,未及冠便突破了筑基期。 出了谢家,在九州他若自称一句天才,也无人可以置喙。 第6章 舔狗舔狗,傻猴傻猴 周元体内灵力奔腾,嘴角泛起胜券在握的冷笑,傲慢无比地说:“谢公子,请指教。” 就在他术法将发的刹那,谢烬白长袖一挥,手中出现一把玄青色的扇子。 扇面展开,罡风骤起。 周元猛地发出一声闷哼,感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他的识海里来回搅弄,体内奔流的灵力骤然失控,在经脉中横冲直撞。 是神魂攻击! “噗——”周元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骨头般软倒在地。 “天宫阁的千机扇。”凤扶楹一眼就认出谢烬白手里折扇的来历,“我记得想要操纵千机扇,至少需要筑基期的修为。谢烬白,你已经筑基了?” “嗯,筑基初期。”谢烬白的指尖闲闲搭在扇骨上,瞥了周元一眼,决定不计较他刚刚的冒犯,主动递了一个台阶,“服不服?” 周元强撑着站起来,不甘心地说:“你仗着法器才能取胜,如果光明正大地比试,我肯定不会输。我已经筑基后期了,而你只是个筑基初期的废物!” 但凡周元关注一下周围,就会发现舞姬和乐师不知何时都停了下来,望向他的眼神异常冰冷,浑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 谢烬白看在凤扶楹的面子上,能忍他那么久实属不易,这回终于开始输出了: “有高级的法器不用,放着等落灰吗?大家都是筑基期,你到底在高贵些什么?” “这么多年以来,你是第一个当着我面说我是废物的人,而且说了整整三次!想撒野滚回家跟你爹娘撒野去,当我没脾气的吗?” “来人,把他扔出泽陵城!” 还没等周元反应过来,平台中央的一位舞姬脚尖点地飞跃而起,一拳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周元瞬间失去知觉,脸朝地倒了下去。 舞姬对着谢烬白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拖着周元的腿往外走。途经台阶的时候,周元的额头和台阶碰撞,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谢烬白心里舒坦了,还不忘茶言茶语:“公主殿下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处罚了你的侍卫吧?” 凤扶楹戏精属性爆发,张口就来:“爱妃高兴就好。” 两人身后,另外一位叫许芒的侍卫嘴角抽了抽,然后继续默不作声当个木头。 凤扶楹用手撑着下巴,好奇地问:“我听说你被人劫走,失踪了半个月,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烬白敷衍道:“误会一场而已。” 凤扶楹深以为然:“我就说嘛,谁能在泽陵城把你劫走?” 谢烬白转移话题:“景仁王很排斥你接近我,怎么会同意你来这里?是因为祭神节吗?” 凤扶楹点头,无奈道:“兄长们都不愿意过来,父王只能派出我了。” 谢烬白回想起上次祭神节发生的事,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四万年前,东州遭遇外敌入侵,有一位真仙挺身而出,拯救东州于危难之间。 祭神节就是为了纪念那位真仙而设。 东州以天胤皇朝为尊,按理来说祭神节这种盛典应该在皇城举行,但那位真仙出自谢家,所以才会由泽陵城主办。 景仁王是个小心眼,一直忌惮谢家在东州的影响力。上次祭神节的时候,他派太子到泽陵城,让太子宣示天胤皇朝的主权。 在祭祀环节上,太子唧唧歪歪个不停。 谢沉璧是个暴脾气,举着剑就冲了上去,把太子狠狠揍了一顿。 太子沦为笑柄。 这次景仁王学乖了,派出了跟谢家关系还算不错的凤扶楹。 凤扶楹突然出声,打断了谢烬白的回忆:“我不会因为太子哥哥而被迁怒吧?” 谢烬白想了想,说:“只要你不像他一样主动惹事,就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那我就放心了。”凤扶楹故作神秘地说,“祭神节那天是你的生辰,我为你准备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谢烬白笑吟吟道:“我很期待。 这月桂酿喝起来并不烈,只会让人觉得醇香,但后劲儿却很大。 出了揽月楼,谢烬白眼前已经有些重影了。 不过他还是凭借自己惊人的直觉,看到了站在犄角旮旯里的青年。 谢烬白朝他挥了挥手:“大师兄,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被称作大师兄的青年走过来,搀扶着谢烬白的手臂,语气很平淡:“嗯,我来接你回家。” 大师兄小时候是个孤儿,被谢烬白捡回了谢家。 谢烬白的父亲见他根骨不错,就收他做了徒弟。 大师兄是个平平无奇的人。 平平无奇的外貌,平平无奇的打扮,平平无奇的修为。 无论是谁看到他,都很难在脑海中留下对他的深刻印象。 他的存在感很低,除非是在被需要的时候,所有人都会不自觉地把他忽略。 大师兄早就习惯了被人忽略的感觉,但谢烬白总是能精准地从人群中找到他的存在。 谢烬白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囔:“我消失了那么久,见到我的每个人都会问我到底去哪儿了。大师兄,你怎么不问我啊?” 大师兄问:“你去哪了?” 谢烬白偷笑:“我不告诉你。” 大师兄:“……” 皮一下很开心吗? “你的冠礼刚好和祭神节是同一天,长老们本来想为你风光大办,但也不好抢了祭神节的风头,只能低调点了。”大师兄叹了一口气,“委屈你了。” “可我并不在意那些。”谢烬白已经醉了,絮絮叨叨地说,“阿爹阿娘的行踪飘忽不定,有时候我一整年都联系不到他们。沉璧姐和大哥不喜拘束,一直在九州之中历练。” “长老们都对我很好,你和二哥也很照顾我,但我还是希望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地在一起。大师兄,我是不是太贪心了?” 大师兄低声说:“小白,你并不贪心。” 谢烬白抬起头:“其实生辰那天,只要你们能陪在我身边,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对上谢烬白亮晶晶的眼睛,大师兄连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了:“谢沉璧和谢钰快到东州了,师父和师娘在祭神节那天也会回来,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谢烬白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翌日清晨。 谢烬白是被谢流云晃醒的。 “小白!醒醒啊!出大事了!快醒醒!” 谢烬白掐了掐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怎么了?” 谢流云满脸惊恐:“你带回来的那个龙族朋友,他……他……” 谢烬白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烛阴出什么事了?” 谢流云大声说:“他住进了霜华殿!” 谢烬白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你说什么?” 霜华殿可是霜蓝长老住的地方! 烛阴为什么会住进霜华殿? 难道是他强迫了霜蓝长老? 谢烬白直接杀去了霜华殿。 还没等他走进去,就先听到了烛阴压低的气泡音:“蓝蓝,我想把自己涂黑,你知道为什么吗?” 霜蓝沉默。 烛阴:“因为这样就可以暗中保护你!” 谢烬白:“……” 你本来不就是黑的吗? 下一秒,烛阴的声音又变成了具有颗粒感的沙哑嗓:“蓝蓝,你看我手里这个桃子,你猜它是什么桃?” 霜蓝依旧沉默。 烛阴:“是爱你无处可逃!” 谢烬白听不下去了,直接推门而入,正好看到烛阴用手举起圆润饱满的水蜜桃,放在脸颊旁边,对着霜蓝歪头卖萌:“啾咪~” 谢烬白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忍住! 不能吐! 看见谢烬白之后,霜蓝原本冷着的脸瞬间如冰雪消融:“小白,你怎么来了?” 谢烬白走到霜蓝身旁,问:“蓝姨,我听说你让烛阴住进了霜华殿,是真的吗?” 霜蓝点了点头。 烛阴美滋滋地说:“小白呀,该改口叫烛阴叔叔了。” 谢烬白难以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 或许这就是天都塌了的感觉吧! 他只能握紧拳头,强忍住一拳打到烛阴脸上的冲动。 谢烬白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调节好自己的情绪之后,指着烛阴问道:“蓝姨,你了解他吗?” 霜蓝诚实地摇头。 “没关系啊,我们可以慢慢了解。”烛阴清了清嗓子,秒变磁性低炮音,“蓝蓝,你知道我的缺点是什么吗?” 谢烬白警惕地护在霜蓝面前:“她不想知道。” 烛阴做了个比心的姿势,深情款款地说:“是缺点你呀~” 谢烬白:“……” 好油啊! 真的好油啊! 怎么能那么油? 谢烬白无情地把烛阴推了出去:“我和蓝姨有点私事要聊,你等会儿再进来。” 赶走烛阴之后,他颤抖着问:“蓝姨,只是两天而已,你不会真喜欢上他了吧?” 要是他之前认识的那个烛阴,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但现在这个烛阴是怎么回事? 被什么脏东西夺舍了吗? 霜蓝露出微妙的表情:“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上他?” 谢烬白说:“你让他住进了霜华殿!” 霜蓝耐心解释:“我让他住进霜华殿,并不代表我喜欢他。” 霜蓝回忆起她跟烛阴变成原型缠斗的时候,烛阴突然停止攻击,大吼出声:“其实你是我的亲戚!” 霜蓝也停了下来,回忆了自家族谱之后,不太确定地问:“我们是亲戚?” “没错!”烛阴肯定地点点头,“你是我妈的儿媳妇!” 霜蓝:“……” 就在霜蓝又要发起攻击的时候,烛阴发疯似的大叫,声音那叫一个凄厉惨绝:“你为什么要害我?” 霜蓝被镇住了。 下一秒,烛阴嘿嘿傻笑:“害我那么喜欢你!” 霜蓝面无表情地想,他是不是有病? 谢烬白见霜蓝走神,挥了挥手,把她的注意力强行拉了回来:“蓝姨,既然你不喜欢他,那把他留在霜华殿到底图什么呢?” 霜蓝笑出了声:“养个傻猴当宠物的感觉还不错,至少可以解闷。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 谢烬白欲言又止,最终干巴巴地说:“蓝姨,你开心就好。” 烛阴:我要当舔狗! 霜蓝:我要养傻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