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小瞎子被哄抢》 第1章 小瞎子怎会知道未婚夫的秘密? 周四下午,每个星期例行检查的时间。 秋日的阳光透过医院大厅的落地窗,洒下七彩的光影。 温映星穿着米白的蕾丝长裙,外搭一件柔软的奶咖色羊绒大衣,斜挎着同色系的菱格包,轻轻慢慢地走过医院长长的走廊。 她的步伐很稳,盲杖在光洁的地面上发出规律的轻响。若不是细看,几乎察觉不出她是个盲人。 迎面而来的行人直到走到眼前,才会注意到她淡琥珀色的、住着细碎阳光般的美丽眼眸不过是个没有焦点的死物,然后暗暗在心底生出一丝惋惜。 路过护士站时。 正在聊八卦的男医生和护士小姐姐,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里的瓜子,将目光投在她身上。 “穿得真精致,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瞎子。” “那个菱格包是香奶奶新出的限定款,我眼馋好久了,可惜有钱也买不到。” “一个瞎子分辨得出名牌还是地摊货吗?纪医生对她可真好。” “对啊,也不知道纪医生那么帅,怎么会看上一个瞎子?” “不仅帅,还有钱,这瞎子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 细碎的议论像细针一样扎进温映星的耳朵。 她下意识地收紧握着盲杖的手指,加快步伐,朝着走廊尽头的那间办公室走去。 近来,她的眼前总是能感觉到一些点状的小光圈,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而且每次朝着纪闻疏的办公室走时,总能感觉那里要比别处亮一些。 刚走到门口,她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纪闻疏声音。 盲人对声音的敏感度天生比常人要高,纪闻疏的嗓音,她更是听一个字节就能认出来。 清冷疏离,像被初冬的风润过的嗓音。 纪闻疏正在跟新来的两个博士实习生讲解医学案例,每一个医学术语从他口中吐出都显得格外精准。 温映星没敢敲门,怕打扰他们,只是安静地站在门口等待。 办公室内,纪闻疏正站在灯箱前,修长的手指点划着上面的片子。 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大褂,内搭熨帖的深灰色衬衫,纽扣一丝不苟地系到最上方,严谨中透出几分恰到好处的克制。领口上方露出一段线条利落的脖颈,蓬勃的喉结弧度清晰,如同古典雕塑般蕴藏着隐而不发的力量。 他的五官轮廓深邃得恰到好处,淡红的薄唇微抿起一道平直的线,左眼下方还有一颗极浅的褐色小痣,像雪原上偶然落下的一笔淡墨,在他冷白的皮肤上平添了几分禁欲的美感。 就在他讲解到一个关键点时,忽然察觉到了门口那个熟悉的身影。 纪闻疏抬起头,目光穿过两个实习生,落在了温映星身上。 几乎是一瞬间,他脸上清矜的神色散去,唇角微勾,眼底漾开笑意,如同冬日枝头的积雪在阳光下融化,温暖而耀眼。 “映星来了。”他声音温存,与刚才讲解病例时的冷静专业判若两人。 两个实习生惊讶地交换了一个眼神,难以置信地看着纪闻疏。 原来冰山男神纪医生也会笑?! 原来纪医生冰凉的嘴不仅会训人,还能发出这么温柔的声音?! 纪闻疏转向两个实习生,语调又恢复到之前的淡漠:“你们先回去,把刚才讲的案例整理成报告。” “哦哦,好的纪医生。”两个实习生这才回过神来,蹑手蹑脚地退了出去,经过温映星身边时,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纪闻疏上前一步,极自然地接过温映星手中的盲杖。 他宽大的手掌随即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指尖微凉,在她肌肤上激起一阵隐秘的颤栗。 作为医生,纪闻疏有点职业性的洁癖,由于常用酒精消毒,双手总是偏凉。 “慢点。”他低声说,领着她朝办公室内走去。 纪闻疏的办公室非常大,几乎占据了这层楼的整个东翼。 毕竟这家A市最负盛名的眼科医院,由纪家控股。而纪闻疏,二十七岁就已凭借多项突破性研究成为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同时也是这家医院的股东。 他们穿过外间的会客区和就诊区,推开一道厚重的实木门,进入了纪闻疏的私人休息室。 这里的空气就与外间不同,弥漫着淡淡的深矿雪松气息,是她熟悉的纪闻疏的味道。 休息室内,一张宽大的双人床占据中央,灰色的丝绸床单一丝不苟,卫生间等配套设施都接入了智能系统,跟高级的酒店套房没什么区别。 休息室最里侧还有一道门,打开后便是纪闻疏的私人实验室之一,也是温映星每周接受检查的地方。 自从四年前,纪闻疏为了研究先天性视觉神经缺陷的课题,选中她作为长期观察对象后,她就经常来到这个隐秘的空间,因此对这里并不陌生。 温映星熟练地走到治疗床旁,像往常一样解开羊绒大衣的纽扣,脱下白色蕾丝长裙,一件件地,将衣物整齐地放在一旁的椅子上。 直到她的身上只剩下一件纯棉的白色背心,还有内裤。 她乖乖躺上治疗床,冰凉的皮革垫让她微微瑟缩。 纪闻疏正在准备仪器,视线不经意间扫过她,在那条白底红点、缀着蝴蝶结的小草莓内裤上停留了一瞬。 “今天穿得很可爱。” 他清冷疏离的语气,是怎么说出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 温映星脸颊瞬间烧了起来,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这个不是……你买的吗?” 自从两年前,两人确定恋爱关系后,她就不再住在福利院,而是搬进了纪闻疏为她精心准备的公寓。 从那时起,纪闻疏更加事无巨细地照顾起她的生活,小到贴身衣物,都是纪闻疏亲自为女朋友挑选的。 医患之间,本就有一种天然的信赖。 更何况纪闻疏从初见时那个高冷难以接近的医生,逐渐变成了细心照顾她的男人。温映星很自然地越来越依赖他。 事实上,她也没办法不依赖。作为一个先天失明的弃婴,即使在福利院,她也需要护工帮助才能完成最基本的日常起居。 所以当某一天,纪闻疏忽然跟她告白时。 她想不出理由拒绝。 纪闻疏像往常一样,有条不紊地开始连接仪器。 他先是用酒精棉球仔细擦拭温映星纤细的手指、腿侧动脉区、脚踝,冰凉的触感让她的肌肤生出细麻的栗感。 消毒后的白皙肌肤有些泛红,他轻轻将连接着细线的金属电极夹上去。 接着,他宽大的掌心托住她的背脊,另一只手撩开她的白色背心下摆,微凉的指尖不经意掠过她腰侧的肌肤。 “会有点凉。”他低声提醒,随即将一枚心跳检测芯片精准地贴在她左胸心脏的位置。 冰凉的硅胶贴片,让温映星控制不住地轻颤了一下。 纪闻疏解释过,这些仪器是为了最详尽地采集她身体在接受治疗时的各项生理数据,心率、皮电反应、神经冲动……以精确验证任何微小的治疗效果。 可惜,四年过去了,温映星尝试了国内外各种最尖端的治疗方案,她的视力仍旧没有恢复。 毕竟她是天生的盲,患的是概率仅数亿分之一的罕见遗传性视神经发育不全,治愈谈何容易。 纪闻疏在她两侧太阳穴贴上两片薄如蝉翼的磁片。 “这是一种新型的经颅微电流刺激装置。”他的嗓音冷静清晰,带着学术的严谨,“它释放的特殊低频波,理论上可以靶向作用于特定的神经细胞群,尝试唤醒那些处于休眠状态的视觉通路,甚至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调节相关的基因表达……” 温映星乖巧地闭上眼睛,听纪闻疏说着那些她无法理解的复杂术语,任由人摆弄。 微弱的电流穿过皮肤,给她带来一丝奇异的麻痒。 然而,下一秒—— 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原本浓稠的黑暗,骤然被撕裂。混沌的光影、模糊的色块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冲入她的视界,刺得她眼眶生疼。 她淡琥珀色的瞳孔因极度惊恐而收缩,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本该整洁明亮的实验室,此刻在她初具功能的视野里,光线却显得暧昧不明。各种冰冷的、闪着金属光泽的专业设备,通过蜿蜒的线路连接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构成一幅奇异而陌生的图景。 而更让她难以理解的是,正对着治疗床的那面墙上,密密麻麻地挂满了大幅照片。 有蜷缩在床单里,不着寸缕的背部曲线; 有情动时,脸颊泛红、眼尾湿润、微张着唇的迷离神情; 有因极致快感而绷紧的足背、蜷缩的泛红脚趾; 甚至……还有一些身体最私密部位的特写镜头…… 这一切都拍得极具美感,甚至带着某种虔诚的迷恋,却又如此赤|裸、如此真实。 从重复出现的、不同角度的脸部照片判断,应该是同一个女人。 照片上的女人是谁呢? 为什么会出现在纪闻疏的私人实验室里? 温映星的大脑一片空白,差点以为自己产生了某种可怕的幻觉,或是眼睛出现了诡异的病变。 这就是……重见光明后的世界吗? 怎么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她不敢置信,人前衣冠楚楚的正人君子纪医生,居然背着她拍了这些照片? 然而,当她颤颤巍巍地从治疗床上坐起,不经意瞥见旁边墙上的镜子时,才是天崩地裂的惊恐。 在她生命的第21个年头,终于第一次通过镜子,清晰地看清了自己的样子。 那满墙的照片上的女人。 是她自己! 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至头顶,冻僵了她的四肢百骸。胃里翻江倒海,她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压制住那想要尖叫、想要干呕的生理冲动。 温映星努力咬住手指,才没有发出声音,下意识地将脑袋整个埋进膝盖里。 纪闻疏正背对着她,在器械台前做操作。 他察觉到动静,转过身来,大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后背,“映星,哪里不舒服吗?” 视觉信息的疯狂涌入与精神上的巨大冲击交织在一起,令她头痛欲裂。 而在这片混乱之中,一道空灵、断续的系统音,突兀地在她脑海深处响起: 【怎么回事?!瞎子女主的视力怎么会恢复?】 【接下来的墙纸球禁剧情还怎么展开?!】 [烟花]大家感兴趣的话,麻烦点个收藏,求求求啦[可怜][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小瞎子怎会知道未婚夫的秘密? 第2章 小瞎子怎会知道未婚夫的弟弟帅呢? “闻疏,我头疼。” 温映星缓缓从治疗床上起身。 纪闻疏放下手中的仪器,“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仔细地帮她穿衣服,从身后为她披上羊绒外套。动作间,顺势将她整个人环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在休息室等我十分钟,还有一点工作要处理。” 温映星麻木地点头。 纪闻疏说好今晚要带她回纪家,正式见他的家人。 他已经求婚成功,订婚仪式也在筹备中。 然而此刻,独自待在休息室的这十分钟,温映星正与脑中莫名出现的那个叫‘系统’的玩意儿,进行着激烈的交流。 一墙之隔外,纪闻疏自顾自地处理着工作,浑然不觉。 他平时都非常忙,除了每周四下午——温映星的例行检查日,他无论怎样都会想办法空出两点后的时间,留给她一个人。 十分钟后。 纪闻疏顺利处理完了工作,他将温映星的盲杖收进专用的收纳袋,然后自然地牵起她的手朝楼下走去。 这是纪闻疏的习惯,只要有他在,就会将温映星的盲杖收起来。 他说:“我就是你的盲杖。” 两人刚走进电梯,一个穿着肥大羽绒服的身影着急地挤了上来,险些撞倒温映星。 “对不起、对不起……”来人连连道歉,声音清亮,很有少年感。 纪闻疏立即将温映星护进怀里,手掌轻轻按着她的后脑,让她靠在自己胸前,慰道:“没事。” 若是以往,温映星只能通过声音来想象发生了什么。 但此刻,她清楚地看见那是个拄着盲杖的年轻男子,或者说,从声音判断应该是年轻人。 在眼科医院遇到全盲的人并不稀奇,但温映星忍不住悄悄打量起这个人。 他穿着臃肿的羽绒服,领口歪斜着,头发枯黄而凌乱,皮肤粗糙得与那清亮的嗓音极不相称,面容看上去快四十岁,嘴角还残留着午饭的油渍。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整洁讲究的穿搭。 如果不是遇见了纪闻疏,她可能比眼前这个年轻人,好不了多少。 * 黑色宾利平稳地停在一家奢衣店前。 纪闻疏俯身替人解开安全带,“今晚还是要正式些。” 温映星默然点头。 毕竟是第一次踏进纪家大门。 店内,香氛清雅。 温映星在天鹅绒沙发上坐下,表面平静,其实脑子里正在为刚才医院发生的事翻江倒海。 一旁,纪闻疏与店长低声交谈。 他很喜欢亲自为温映星选衣服,不仅会关注到款式是否好看,还会细致询问面料成分、工艺等等。 十分钟后。 店长推来一个移动衣架,上面挂着三件纪闻疏亲自挑选的高定礼服。 “温小姐,衣服准备好了。”店长嗓音柔和,“需要我帮您试穿吗?” 纪闻疏是这家店的常客,店员们都认识温映星,清楚她的情况。以往每次,都会有专人协助她更衣。 店长这句询问更多是出于礼貌,手已经准备伸过来搀扶。 可这次,店长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不用。”她语调带着罕见的冷硬,“我想自己来。” 说完,她径自朝着试衣间的方向走去。 店长迷茫地看了眼纪闻疏,也不好多说什么。 “按温小姐说的做。”纪闻疏声音平静无波,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 店长只好将裙子递进试衣间,轻轻关上门。 恢复视力后的温映星,当然能很顺利地换好裙子。 这是件淡藕粉色的抹胸裙,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她优美的肩线,腰部的剪裁精准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下摆的褶皱如花瓣般散开,增添了几分活泼柔美。 纪闻疏的眼光真不错,这件裙子非常适合她的气质。 她看着镜中这个精致得宛如公主的女孩,却觉得很陌生。 纪闻疏何止是眼光不错,这裙子虽然收了腰却一点都不会勒得她难受,就连胸口的小花都是真丝材质,绝不会扎伤她敏感的肌肤。 该死!纪闻疏真是个假惺惺的伪君子! 明明背地里做了那么多变|态的事,还装出对她很好的样子! 愤怒如潮水般涌上来。 同时她也有点气自己,因为她发现自己很喜欢自己镜中的样子。 谁不想当一个被偏爱的公主呢? 她忽地抓起旁边桌上的一个水晶摆件,狠狠砸向镜子。 “砰——”地碎裂声响起。 镜中裂开的影像,与医院电梯里那个盲人落魄的模样重叠在一起。 然后那个穿着臃肿羽绒服,面容早衰的盲人,变成了她的脸。 她骇得惊叫一声,控制不住地浑身颤抖。 “映星,怎么了?” 纪闻疏推开门,看到碎落一地的镜片,焦急地走上前,不由分说地执起温映星的手,前后翻看。 “有没有哪里受伤?”他的声音流露出罕见的紧张,掰着她的手指一根根查看,生怕有细小的玻璃碴嵌进皮肉。 温映星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没有……我只是好像不小心碰倒了什么东西……” 话音未落,一滴泪就顺着脸颊滑落,砸在纪闻疏的手背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她鼻尖泛红,肩膀微微颤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纪闻疏心疼地拭去她的泪水,俯身在她发红的鼻尖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你没事就好。” “闻疏。”她哽咽着,“我这么笨,你家里人会不会嫌弃我……” “不会的。”他嗓音低沉地哄道。 “可、可是我……” “是不是有点紧张啊?”纪闻疏从身后环住她,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冰凉的小手,轻轻揉搓着。他的声音染上几分调侃,“丑媳妇儿要见公婆了。” “我……” “放心,你不会有什么‘公婆’。”他的唇贴在她耳边,气息温热,“纪家只有我和弟弟,还有一个算得上长辈的小叔,更何况你一点都不丑。” 他抬眼看向镜子,虽然破碎,却依然映出她穿着藕粉色礼服的身影。 “裙子很衬你。”他的目光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 温映星也知道自己现在很漂亮,可这是被纪闻疏养出来的‘漂亮’。 如果离开纪闻疏,她或许连根草都不如。 她扑闪着睫毛,露出一种恰到好处的无助神情:“可是第一次上门,我什么都没准备……” 纪闻疏被这个表情弄得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入怀中,唇瓣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垂:“你什么都不用准备,我都准备好了。” 纪闻疏牵起她的手走出试衣间,又叮嘱店长将另外两件礼服也包好,一并付了钱带走。 来到停车场。 纪闻疏打开后备箱,里面有一方龙纹古砚,旁边是最新款的游戏机,还有几个包装精美的礼盒。 知道温映星‘看不见’,纪闻疏细心地为她介绍:“砚台是给小叔的,游戏机给弟弟,就说是你特意为他们挑选的。” 温映星愣愣地点头。 * 纪家老宅是一座超级宏伟的欧式庄园,要乘车穿过两公顷大的前花园,才能到达主楼。 主楼由白色大理石砌成,罗马柱高耸,拱形窗上镶嵌着彩色玻璃,在夕阳下流转着斑斓的光晕。 “到了。”纪闻疏轻声说,握了握她的手。 踏进挑高近十米的会客厅,温映星一眼就看见了那个斜倚在六角飘窗上的少年。 暖阳笼下来,为窗边那人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边,尤其是那一头栗棕色的短发,柔软而蓬松,一看就很好挼。眉骨上方,一枚精致而冷冽的星芒眉钉,则显得他有几分不好惹。 他姿态随意地半躺在宽大的窗台上,一条长腿曲起,另一条随意地晃荡着,脖子上挂着限量版耳机,嘴里含着一根棒棒糖,正专注地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在屏幕上飞快操作,伴随着一阵阵噼里啪啦的游戏音效。 温映星不禁在心里想:纪家的基因真是好,兄弟俩都这么帅! 哦不对,她只是一个‘不知夫美’的瞎子。 哪里能知道未婚夫以及未婚夫的弟弟长得帅呢? “言肆,客人来了。”纪闻疏的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纪言肆猛地爆了句粗口,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游戏失败”的字样。 他烦躁地将手机摔在窗台上,“着急把我从学校叫回来,说有重要的客人,我当是谁呢?”他目光轻蔑地扫过温映星,“原来是你的小情儿啊。” “言肆,说话注意点。”纪闻疏的声线冷了几分。 温映星从身旁佣人提着的礼袋里摸出那台游戏机,小心翼翼地递出去,“言肆弟弟,这是给你买的游戏机,希望……”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纪言肆猛地从窗台上跳下来,逼近一步,“你也配?” “言肆,你过分了!”纪闻疏厉声喝道。 纪言肆却充耳不闻,好奇地伸出手在温映星眼前挥了挥,又上下打量着她,“的确有几分姿色。” 他的语气充满讥讽,“可终究是个什么都没有的瞎子。哥,你是真的比我还年轻单纯啊?纪家的儿子不娶个门当户对的名媛,你跟这样一个货色来真的?” “啪——” 一记清脆的耳光落在纪言肆脸上。 口中的棒棒糖飞出,摔碎在大理石地面上,他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纪言肆,不许你这么说映星!”纪闻疏的声音充满警告。 少年难以置信地捂住脸颊,眼中燃起怒火:“纪闻疏!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打我?!” “你实在太不懂事,我作为哥哥自然要管教你!” “我看你是被这个瞎子下了蛊了!” “那也轮不到你管!” “好、好,算是我狗拿耗子了。”纪言肆舌尖舔过嘴角的伤口,尝到一丝腥甜。 纪闻疏看着弟弟脸上的伤,心中有些愧疚自己冲动了,语气缓了些:“言肆,我知道你也是关心哥,但哥是个成年人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最好是这样!”纪言肆转身欲走,却被纪闻疏拉住了手腕。 “后面我准备安排映星去A大上学,”纪闻疏调整着语气,“你多照顾着点。” “什么?!这个瞎——”纪言肆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回去,深吸一口气,“A大是全国顶尖大学,你以为什么人都能上?” 纪闻疏平静地反问:“你不也能上?” 这句话精准地刺中了纪言肆的痛处。 他的确不是靠自己考进A大的,全凭纪家捐的那几栋教学楼。 纪闻疏是个天才,小时候跳过三次级,20岁就拿到了国外顶尖学府的博士学位,现在不过27岁,就已经做到了行业内的头部位置。 相较哥哥纪闻疏,纪言肆实在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 无论他怎么努力,也只是考上了一个普通的本科,大二才凭借家里的关系转去的A大。 “你有本事就让她上呗。”纪言肆恶狠狠地对哥哥道,而后不客气地抽走温映星手中的游戏机,“纪家的钱买的东西,我就笑纳了。” 他重新坐回飘窗,拾起手机继续游戏,“对了哥,小叔已经回来了,在二楼书房开会。他让你到家后去找他。” 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藏着明显的不怀好意。 第3章 小瞎子怎会知道自己吃东西可爱? 纪闻疏扶着温映星到一旁的丝绒沙发坐下,叮嘱佣人准备些甜品给她,这才转身上楼去找纪瞻。 他轻叩书房厚重的红木门,里面传来低沉的“请进”。 推门而入时,纪瞻刚结束一个跨国视频会议,巨大的曲面显示屏上还残留着R国苏黎世、M国波士顿等地的分屏画面。 纪瞻后仰靠在真皮座椅上,手指轻按眉心。 “小叔。”纪闻疏在书桌前站定。 纪瞻抬起头,他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几缕发丝恰到好处地垂落在额前,打破了过于刻板的印象。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那双寒潭般的眼眸,明明不多神色,却好像能一眼将人看穿。 他穿着量身定制的深灰色西装,袖口露出限量款腕表的铂金表圈,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纪家掌权者的身份与品味。 尽管才三十二岁,纪瞻却已执掌这个庞大的医疗帝国六年之久。 纪氏集团旗下不仅拥有遍布全国的二十七家高端私立医院、四十二家制药厂,更是涉足医疗器械研发、生物科技创新等领域,去年还刚并购了H国最大的医美连锁机构。 纪瞻摘下眼镜,用丝绒布轻轻擦拭,“还是把人领进了门?” “嗯。”纪闻疏颔首。 “闻疏,你知道我一直认为你比言肆更适合当纪家的接班人。”纪瞻将眼镜重新戴好,镜片后的目光锐利而深沉,“上一辈人的恩怨,不应该让你们这些小辈来承担后果。” “行了小叔,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比言肆更聪明,也更有能力接手纪家。”纪瞻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庄园内的景观湖,“其实不仅是我,董事会所有成员都认为纪家应该重点培养你。所以你应该对你的终身大事更慎重,这可能不仅是你一个人的事,还关系到整个纪家。” 纪闻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弧度:“第一,我早就说明过我的态度,我只对医学研究有兴趣,对接班纪家没有丝毫兴趣; 第二,我的终身大事已经慎重再三。我的新娘,只能是温映星。” 书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只有墙上的古董挂钟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纪瞻缓缓转身,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浅不一的阴影。 他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既然你已经考虑清楚,那小叔就不再多说什么。我相信你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是小叔让言肆在楼下会客厅等我们的吧?”纪闻疏目光转锐,“不觉得这样做对映星太不礼貌吗?我不希望再有第二次。” 纪瞻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声音平静无波:“言肆那个性格想做什么,不是我能授意的。我也不可能刁难温小姐这样一个年轻的女孩,更何况她是你的女朋友,是我的晚辈。” “那最好。”纪闻疏语气稍缓,“我还希望小叔能当我们的证婚人呢。” “荣幸之至。”纪瞻手指轻叩桌面。 * 一楼会客厅内。 挑高的穹顶与空旷的回音让温映星有些无所适从。 第一次置身于如此奢华恢弘的庄园,说不紧张是假的。 她原本并不饿,但几米外还杵着那个刚刚对她恶语相向的少年,一想到正跟这样一个人共处一室,她就浑身不适,遂拿起桌上的香草冰淇淋,用银勺舀起一小口,默默送入口中。 另一边的六角飘窗上,纪言肆正激烈地打着手机游戏。 不知是心浮气躁还是运气太背,屏幕上的角色接连倒下,猩红的“失败”字样第三次刺眼地亮起,气得他差点把手机砸出去。 “一群菜鸡!”他低声咒骂队友,胸腔里堵着一股无名火。 游戏打得憋屈,他便控制不住地心猿意马,抬头打量不远处的温映星,仿佛生怕她窥见自己连跪三局的窘迫。 事实上,温映星坐在离他五六米远的沙发上,根本不可能看清他手机上的战绩。 更别说,她还是个‘瞎子’。 可纪言肆就是觉得浑身不自在,总觉得温映星那双淡琥珀色的、像碎光块一样的眸子,正无声地落在他身上。 她的眼睛可真好看呐。 就像是阳光洒下人间结成的晶体块,又用这晶体块精雕玉琢成了一个珠宝盒,再将世间最好看的宝石,都装进这个透明的珠宝盒里。 哼!她一定就是用这双眼睛给纪闻疏下的蛊! 纪言肆在心里暗骂哥不争气,又见鬼似的,忙将落在温映星双眸上的眼神移走。 然而目光却不听使唤,不看她的眼睛了,却又不知不觉地定格在她正在吃冰淇淋的唇上。 她的唇形小巧,带着自然的嫣红。 吃冰淇淋时动作很轻,要分好几口。偶尔,冰冷的刺激会让她不自觉地微微眯一下眼,腮帮子随着吞咽的动作鼓起一点点,像只偷偷储藏食物的仓鼠。 他以前想在家里养仓鼠,可是纪瞻不允许,说家里不能养这种“不体面”的东西,转而提出可以给他买一座动物园。 被他拒绝了。 他要动物园干什么?他只是想养只吃东西很可爱的仓鼠。 ……打住! 哼!他可一点没觉得这个瞎子吃东西可爱哦! 呸!做作死了!谁家好人家的女孩子这么吃冰淇淋?故意装可爱吧! 纪言肆在心里骂骂咧咧,在意识到自己对温映星的过分关注后,忙又埋头打起了游戏。 * 长长的雕花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餐点。 赵妈是纪宅的老人,双手交叠立在桌旁:“大少爷、二少爷,可以用餐了。” 纪闻疏问:“小叔怎么还没下来?” “纪总临时有个慈善晚宴要参加,就不在家里用餐了。”赵妈顿了顿,又补充道,“今晚的菜都是按照大少爷的吩咐,特意做得清淡些。” 纪闻疏点头,扶着温映星在餐桌前坐下,细心地给她腿上铺了一块丝绒餐巾。 纪言肆拖着步子走过来入座,自顾自地动了筷子,在几道菜之间挑剔地来回扒拉,俊朗的眉头越皱越紧。 “一点味儿都没有!难吃死了!”他猛地摔下筷子,磕在骨瓷盘上发出刺耳的撞击声。 纪言肆随即起身,操起一旁的书包,单肩甩上就要往外冲。 “你去哪里?”纪闻疏的声音冷了下来,“一点规矩都没有!” 纪言肆头也不回,只甩过来一句:“回学校!食堂的麻辣香锅都比这个‘病号饭’要好吃一百倍!” “那你恐怕得好好适应一下了。”纪闻疏不紧不慢地拿起温映星面前的汤碗,为她盛了一小碗鸡汤,“映星今晚开始就要住下,以后你会经常吃到这些寡淡的饭菜。” 纪言肆气得胸口上下起伏,“那我就住学校!以后没事别喊我回来!” 纪闻疏瞥了眼弟弟怒气冲冲的背影,若无其事地将汤碗放回温映星面前,又夹了一块剔好刺的鱼肉放在她碟中。 温映星低着头,小口小口地用勺子吃着米饭。 其实她用勺子能独立用餐,只是速度稍慢些。 可只要纪闻疏在场,他就会忍不住投喂她,一筷子接着一筷子,还会用指腹轻柔地擦去她嘴角的饭粒。 “小馋猫,慢一点。”他低声叮咛。 好像……纪闻疏很享受给她喂饭。 温映星鼓着腮帮子咽下他喂来的牛肉,“闻疏,小叔和言肆是不是……都不喜欢我?我今天表现得太差了……” “一点都不会。”纪闻疏又夹了一颗翡翠虾仁到她唇边,“映星今天表现得很好,温柔又有礼貌。” “可他们……都不愿意跟我一起吃饭……”她的声音越来越小,长睫耷垂下来。 “那是我不好,我的家庭比较复杂。”纪闻疏放下筷子,低沉的嗓音蕴着认真,“温映星,你很好,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女孩子,没有人会不喜欢你。” “真的吗?”她抬起头,淡琥珀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像盛满了碎星,扑闪扑闪地望着他。 “当然。”纪闻疏眼底漾开笑意,伸手亲昵地掐了掐她软嫩的脸颊,指尖留恋在那细腻的触感上。 晚饭后。 纪闻疏牵着温映星的手,上了三楼。 静谧的走廊,壁灯洒下柔和的光晕。 纪闻疏在一扇精致的法式双开门前停下,推开鎏金雕花门把手,一间公主风的卧室套房缓缓展露。 房间整体是柔和的香槟粉色调,靠左是超大的步入式衣帽间,透过玻璃门能瞥见里面整齐悬挂的衣物;右侧是宽敞的独立浴室,隐约传来精油的淡香;中央的大床上,铺着质感顺滑的真丝床品,是温映星平时惯用的那个奢侈品牌。 很明显,早在她踏入纪家之前,纪闻疏就提前为他准备了这一切。 “以后,你就住在这里。”纪闻疏道。 他牵着她往里走,耐心地引导她的手指触摸各种细节:“衣帽间在左边,按季节和款式都给你搭配好了。浴室在右边,洗漱用品都备齐了,是你常用的那个小众品牌。” 温映星立在原地,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我以后……真的要住在这里吗?”她抬眸,那双没有焦点的琥珀色眼睛里有些迷茫,“不能回公寓了?” “大部分时间要在这里,偶尔也能回公寓。”纪闻疏在窗边的鹅绒沙发坐下,顺势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双臂环住她纤细的腰肢,圈进自己怀中。 他察觉到了她细微的不安,薄唇贴近她敏感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 “怎么了?不敢一个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