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我是小叔》 第1章 晋江原创,禁止转载 “前往洛杉矶的旅客请注意:我们抱歉地通知:您乘坐的CA0906次航班受到台风‘穹极’影响,取消今日飞行。补班起飞时间为1月25日08:30。请您携带登机牌至15号服务台办理退改手续……” 机场里播报着受到“穹极”影响的航班改飞通知,普通话播报过后,又用英语播报了一遍。 航站楼大厅内不少人面色凝重,抓着拉杆箱的手握紧又松开。 此时的海市已经能感觉到强烈的冷空气席卷而来,哪怕有建筑物遮挡,机场里也不可避免多上几分凄冷。 透过大厅的玻璃,可以看到昏暗灯光下摇曳的树木。 晃动着巨大身躯,与大自然尽情较量着。 大厅里不时响起骂骂咧咧的声音。T1航站楼2号出口处人满为患,行色匆匆,出租车走了一波又一波。 一抹微亮的光在这些人打落的阴影中并不突出,也没人会在台风即将到来之际还去关注隐在角落里的男人。 宴臣面无表情地点亮手机屏幕,看了眼时间。 19:20。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宴臣现在满脸透着疲惫。 他抬眼,负责买水的夏安快速跑过来,把手里的水递给他,微微俯身说:“确认过了,司机已经到了,但出租车太多,堵在他前面,过来还要一会儿。” 台风天,司机迟到也能理解,回复完手机里的工作短信,宴臣再次抬头看了眼,敏锐地发现了远处的黑色迈巴赫。 下巴稍扬,拧开水喝了几口后,又用微红的掌心包裹住瓶盖,把水瓶拧紧,塑料挤压的声音淹没在人群中。 “走吧。”有了水的滋润,声音清润温柔,与很多人对Omega的刻板印象形成高度重叠。 夏安恭顺应了一声,绕到他身后,双手抓稳轮椅握把,平稳地推着轮椅往前面光亮处走去。 一路上,宴臣的话都少得可怜,只偶尔夏安提到他有兴趣的话题时,面上有些许动容,很快就消失不见,让人怀疑自己花了眼。 司机不敢说话,默默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这位重要人物。 宴臣,这个几年前说句话就让海市上流圈子抖上三抖的Omega,被无数人追捧,誉为天之骄子。 哪怕现在坐了轮椅,也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就连看向窗外的目光都带着漠视。 好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无欲无求。 司机小心翼翼地把人送到目的地,咽了咽口水提醒道:“先生,筒湾别墅到了。” 车子熄火后,更显得这夜诡异非常。 耳边能听见风呼呼作响的动静,黑色的迈巴赫蛰伏在夜里,暗戳戳磨着自己锋利的爪牙。 “筒湾别墅。”宴臣似乎刚回过神来,喃喃重复了一遍后,笑了一声,意味不明,“他最近有什么动静?” 宴臣这话摆明了是在问夏安,夏安看他没有下车的打算,试探地说:“订婚日期在即,最近在选酒店和婚服,下一步应该是——” 夏安停顿了几秒钟,没发现宴臣脸上有不悦,才小声地接上后半句:“拍婚纱照。” 刚才被宴臣打开的车窗现在已经关了,车里的安静让他能清晰听到夏安蚊子叫声似的那四个字。 大拇指和食指摩擦了一会儿,宴臣才说:“把我回来的消息告诉宴家。” “也包括宴隋枫和宴隋林吗?” 宴臣撩起眼皮看夏安,眸光平静如水,黑暗深邃的眼睛里酝酿着下一场看不见痕迹的风暴:“所有人。” “好的。” 风又开始吹了,伴随着轰鸣的雷声和刺眼的闪电,雨水大滴大滴地砸下来,不知疲倦敲击着房间玻璃。 宴臣已经换上睡衣,安静地看着外面这场闹剧。 收回目光时,无意间瞥见桌上那张和两个侄子一起拍的合照,来了些兴致。 他捏起一支烟含进嘴里。 微弱的火光成了这黑夜中唯一能陪伴他的东西,亮着的火星子在手指处传来含蓄暖意。 打火机关闭的金属声音击碎了他一直费力控制的癫狂。 眼眸中的安静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燎原的火光。 就着手上的烟,点燃了三人合照。 缓缓吹了口气,火烧得旺了些。 等照片化为灰烬后,宴臣垂眸看了眼膝盖,嘴角勾出一抹笑来。 他缓缓站起身,走了几步,跌进柔软的床垫中,就这么睡了。 台风持续的日子里,海市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洗礼,街道两旁的落叶,树枝多到能堆成山。 筒湾别墅区却没有太大变化,把狂风暴雨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似的。 宴臣算算时间,刚好整整两天,如果没猜错,第一个上门的人会是他的大侄子。 坐回轮椅上,他熟练地操控着控制器来到厨房为自己泡了一杯热气腾腾的红茶。 茶刚泡开,迎来了别墅近几年来第一位客人。 宴隋枫。 “小叔。”宴隋枫非常有礼貌地问了好,换好鞋子后把手里的礼物放在桌上,笑着说,“这几天台风出行不方便,很抱歉拖到现在才来看您。” 宴臣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坐下。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宴隋枫,宴臣脸上没有半点变化。 曾经跟在他屁股后面转悠的青年,已然长成了沉稳的商人,当然,商人那些毛病也学了七七八八,宴臣谈不上喜不喜欢。 “无妨。”他吹散了水面上的热气,抿了一口,“想喝什么自便。” 宴隋枫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白水。 空气中的窒息感随着水声一点点放大。 过了许久,宴臣开口了:“宴隋林……” 他缓缓念出这个名字,哪怕不用往下说,宴隋枫也知道他的意思。 宴隋枫那点所剩无几的从容消失不见,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小叔,隋林他没有那个意思,他不喜欢季驰风,其实我也觉得他现在订婚太早了,但是家里人一直逼他。” 言外之意,他和宴隋林都是被迫的,他们力量单薄,改变不了长辈的想法。 宴臣当然能听明白,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杯壁,光滑的杯子边缘像是能把他的指腹划开道口子。 “我知道,他们要结婚的消息不就是你透露给我的。” 是陈述句。 宴臣俨然没有追究这件事的打算,声音也格外平静。 侄子即将订婚。 订婚对象是他前任男友。 这种事放在任何人身上,都会有几分难以启齿,宴臣不会。 宴家私生子,明面上的身份并没有宴家小少爷光彩,哪怕不是S级,却也是个被精心培养的优秀Omega。 宴臣抬手支撑着下巴,动作极其缓慢地挑了下眉,才说:“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 “您还喜欢季驰风?”宴隋枫试探地问。 “喜欢?”宴臣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我这人,一向睚眦必报,心眼小,我不要的东西,就算是废了,也不会让他成为别人控制我的把柄。” 宴家的人打什么主意他再清楚不过。 他不在意,商场那套他一点兴趣都没有:“既然我回来了,这桩婚事就不会成。” 某种角度来说,他们的目的相同。 宴隋枫不愿意让弟弟的婚姻成为牺牲品,更不愿意宴臣来宴家分一杯羹。 经过了权力的洗礼,又哪会保持曾经的天真呢? 而宴臣,他本不愿意搅这摊浑水,但出于私心,更不愿意让那个人成为别人手底下的棋子。 在彼此眼中,他们都看到了算计与保留。 狂风暴雨停歇之后,城市依旧一派祥和,又有什么东西在无形中悄然发生了变化。 宴臣戴着蓝牙耳机,时不时应一声,听着夏安的汇报,眼中流转着晦暗不明的光。 宴家现在一团乱,宴臣只是放出自己回国的消息,这些人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到处打听他回来的目的。 他取下耳机,照常开始做康复训练,在跑步机上慢走。 结束后,已经满头都是汗了。 给自己灌下半瓶清凉的薄荷水,才从快要缺氧的窒息中缓过来。 他自顾自走进车库里,扯掉宾利上面盖着的布料扔到一边。 出国后,这些车子一直有人来打理,尤其是这辆飞驰W12。 车身修复得很完美,车漆也看不出剐蹭。却不能抹去这辆车陪宴臣经历的一切。 当初他就是开着这辆车,出了车祸。 清醒后收到的第一条短信是季驰风发来的。 内容直白又残忍,和他分手。 有意思的是,那之后他用了很多方法都找不到季驰风。 在国外治疗这两年,也没放弃过找季驰风。 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一个月前,他的双腿勉强能走路的时候,夏安告诉他,季驰风要订婚了。 当天,他去看了一部毫无逻辑的荒诞电影。 和他正在经历的这出闹剧一样。 清凉的风掀起发丝,把差点陷入回忆的人强行剥离出来。 手漫不经心地搭上了方向盘,口中吐出一圈白色烟雾:“季驰风。” 这个在他嗓子里堵了两年的名字,再一次吐出来,有种畅快感。 很熟悉,又会在说话间毫不留情刺伤他的舌头。 “不当我的花,要去当别人的狗?” 他看到后视镜里的自己,眼神中久违出现了一抹偏执。 按下电子手刹,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风裹挟着车身,在两侧树叶上留下自己专属的痕迹,引起骚动。 宴臣脸上的表情依旧没变,哪怕他正死死盯着前方一身黑骑机车的男人。 那辆机车是他送的,连牌照都是他选完亲自安装上去的。 宴臣咬着一支未点燃的细长香烟,眼眸微眯。 前面的男人显然发现他了,越骑越快,试图与他拉开距离甚至是摆脱这头凶猛野兽的追击。 这场追逐战成了暴雨过后的一个有趣开端。 “不怕死。”宴臣声音中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兴奋,捏着方向盘的手隐隐颤抖。 脚上的油门越踩越狠,完全没把暴雨过后湿滑的路面放在眼中。 贪婪一点点在他眼中发酵,侵蚀大脑残存的最后理智。 “季驰风,你以为你还能逃第二次?”冷笑一声,油门猛踩到底。 宴臣:一款貌美霸道小叔、对侄婿强制爱的顶级Omega。 喜欢的读者戳戳收藏,专栏多本完结任君挑选 本文已全文存稿结束,小僵尸下个星期开文,喜欢的读者宝宝别忘了收藏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晋江原创,禁止转载 第2章 P2 油门的轰鸣声俨然成了伴奏,十年前的老款宝马S1000RR又怎么逃得过保养良好的宾利穷追猛打。 这里只有一条路,想逃出宴臣的手掌心是无稽之谈。 变化来得太快,宾利在这场必赢的比赛中以一种不正常的速度降低车速,很快就消失在了宝马的后视镜中。 雨又开始下了。 冲刷着山路上的泥土,也为宾利清洗干净车身,刚才惊心动魄的追逐战成了无法宣之于口、难以启齿的情愫。 车载音响正放着一首百听不厌的外语歌,歌词大胆,旋律朗朗上口,让车里的人微微收敛了身上的戾气。 雨水敲击着车窗,他的腿也随着难听的敲击声毫无规律地开始疼痛。 宴臣往后一靠,整个背都贴在座位上,脑袋微微扬起。 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浮雕珐琅工艺的黑桃国王都彭火机,点燃了一直被咬在嘴边的烟后才不慌不忙看向中控屏。 来电响了许久,他缓而轻地吐出一口烟雾,按下接听。 “你好,这里是‘华岗派出所’,请问你是宴隋林的家属吗?” 接到这通电话,宴臣心中并不觉得意外,反倒是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感,找不到缘由。 他灭了手里的烟,吐出口中残留的白色雾气,不徐不疾地“嗯”了一声。 车里很安静,他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迫使脑袋中正在叫嚣着的兴奋远离。 很快,派出所的同志松了口气,用地道的普通话礼貌说:“宴隋林因为参与一起打架斗殴事件,我们依法对宴隋林采取了行政拘留……” 宴臣忽觉太阳穴有点疼,刚才的烟好像灭得有点早。 就是因为这个侄子如此不靠谱,他才不想让那个人去搅宴家混水。 没有休息太久,踩下油门的时候,宴臣的腿依旧不灵活。 车子开得很慢。 从这里到派出所,足以让他的腿使用过度,所以提前联系了夏安在派出所门口等自己,带来了轮椅。 雨停了。 湿润气味一股脑从地上、树上、四面八方扑过来。 带着凉意。 宴臣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地拉了下身上的呢子大衣,骨节微红的双手交叉放在了腹部。 “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一位警员热情地跑到他旁边,弯下腰询问道。 回答的人是夏安,夏安说:“我们是来帮宴隋林办取保候审的。” 宴隋枫不在海市,这通电话能打到他这里来,足以说明问题。 宴隋枫的好算计在他眼里不过是宠物挥爪子一样无力,他早就知道这个二侄子什么德行,用不着别人提醒。 对于这种把他当作棋子的心计,宴臣非常不爽。 眉毛似蹙非蹙动了下。 手也在不经意间紧了一瞬。 再次和这个二侄子见面,宴臣的态度并不算好。 倒是宴隋林,非常开心,老远就跑过来,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能不能大声喧哗,口中朗声叫了句:“小叔!” 脸上的笑容非常真诚,哪怕是他也挑不出半点错。 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随后夏安就推着宴臣往外走,手续已经办完了,宴臣有些话想和宴隋林说,但这里着实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车里倒是不错。 开着空调,空气中有一种与外面味道完全不同的闷。 宴臣拿出烟刚想点,想到旁边还坐了个人,又把烟收回了烟盒里。 “小叔。”不知道是空间太局促,还是气氛太压抑,宴隋林没有了刚才的热情开朗,一张帅气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他小声叫了这一声后,就开始打量宴臣的表情。 还是和三年前离开时一样,面容并没有多少改变,眉眼间隐隐透出的傲气让他看起来像个游刃有余的商人。 黑色呢子大衣垂落到了地毯上,并没有整理的意思。 他身上淡淡的香水气味有些熟悉,又一时间想不起来哪里闻到过,不停在空气中游走,像是怎么都赶不走的碳酸气泡,在喉咙里炸开。 宴隋林看得太入迷,以至于宴臣朝他看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身体往后缩了几厘米,背撞在了车门上。 “快订婚的人了,怎么还打架?” 话里,宴隋林听不出关心,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小叔以前对他非常好,把他和哥哥捧在手心里护着。 “可是我并不想结婚,我才二十二岁啊。”宴隋林不满地咬着牙。 显然,比起打架,在他眼中,结婚是更严重的事情。 自动忽略了宴臣问的问题。 宴臣倒是不介意,转了转右手无名指上的镶钻蛇戒,低头想了些事情。 他垂眸不说话的时候非常具有压迫感,宴隋林不敢随便开口,只能紧张地转着眼珠子东看西看,背上被汗水打湿了一片也不敢挪动位置。 终于,在快要窒息的前一秒,宴臣的声音传入耳膜:“二十二岁……” 像是想到了什么往事一样,嘴角浮现了一抹摸不透真实意图的笑,而后,他轻声说:“我最后一次帮你收拾烂摊子。” “小叔,您……”宴隋林没有理解他的意思,本能想问下去,心底响起的警钟迫使他硬生生把嘴边不停撞击牙齿的话咽了回去,话锋一变,“后天是家庭聚会,小叔您会回去吗?” 他试图从宴臣面无表情的脸上分析着对方的真实想法,但他很快就发现了,堪比费斯托斯圆盘尚未破解的密码一般,他完全看不透宴臣。 半刻,他咽了咽口水,小声且艰难地说:“我,未婚夫,也会来,就算我讨厌这种商业婚姻,也还是希望能得到您的祝福。” 灯光打落在宴臣的发丝之间,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眉尾轻轻上挑,苍白的肤色完全掩盖不住长久卧榻的病态,反而让他看起来非常虚弱。 “知道了。”他回了这三个字后,就让夏安先开车送宴隋林回去。 路上,宴臣的手机震了一次,微信中弹出了未读消息。 余越:“红岸酒吧卡座8。” 驾驶座上的夏安扭头问:“宴先生,我们回筒湾别墅吗?” 宴臣几不可见地摇了下头说:“去红岸。” “好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宴臣的腿看起来与常人无异,就没有坐轮椅了,只是让夏安在附近等他,顺便给对方转了些钱让他去吃个宵夜。 做完这一切后,宴臣才抬脚往酒吧里走。 海市是国内一线城市,经济繁华,发展迅猛彪悍,娱乐场所数不胜数,其中,红岸酒吧最为出名,不少有钱的富二代都喜欢来这里消费。 光是私密性好这一点,就有不少人愿意把大把大把的金钱时间浪费在这里。 黑色的皮鞋深浅一致踩在地板上,哒哒的声音在舞池乐曲中掀不起半点水花,娱乐至死的少男少女们在舞池里扭动着身躯,散台区域不少人高声叫喊,脑中分泌的多巴胺驱使他们放飞自我,沉醉在灯红酒绿中。 宴臣只是淡淡看了眼,掩住口鼻遮挡了无数想要灌进他鼻腔里的信息素气味,轻车熟路地来到了约定地点。 余越显然已经等候多时了,脸上有明显地焦躁,几乎是宴臣刚出现,他就从宽大的红色沙发中起身迎过来,张开手想要来个久违的拥抱。 宴臣抬手拍了下,笑道:“消息够灵通的。” 余越收回手,也不在意:“废话,你都高调宣布回来了,我要是不知道,那我这个合伙人还是别干了。” 宴臣没有说话,顺势坐了下去,红色沙发凹陷。 两人离得不算太近,说话要稍微拔高些音量,宴臣问:“就你一个人?” “哪儿能啊,阿年马上就到了。” 宴臣微微点头,五光十色的灯打在他脸上,掩盖住了大部分病气,黝黑的双眸朝着门口看了眼。 刚好和过来的裴锦年对上,后者冲他一笑,加快了脚步。 走到宴臣面前时,眼中带着淡淡的歉意说:“抱歉,医院有点事,还好没有超过约定时间。” 他身上带着一种疏离感,薄唇向下的弧度更是他天然的保护壳:“余越,你怎么给宴臣点酒了。”裴锦年不由分说夺过了宴臣手中的酒往桌子上一放,不认同地皱着眉,“你现在还在康复期,不要喝酒。” 带着不容质疑的强硬,眼神坚定:“病人要谨遵医嘱。” 宴臣笑了声,算是妥协,任由裴锦年把加了冰块的冰红茶塞进他掌心里。 “阿年,我说你这职业病怎么还越来越严重了呢?” 听到余越的调侃,裴锦年眼神冷淡地扫他一眼:“哼。” 宴臣早已经在几年前就习惯了两人这种孩子气的互动,偶尔在他心情烦躁的时候看见了,也能让他紧绷的神经有片刻放松。 本该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在距离的干扰下,并没有让宴臣感到半分不适,反而非常惬意。 他向后一靠,左手搭在了红色皮质沙发靠背上,眯着眼睛听两人说起海市这些时日发生的趣事、秘闻。 大多数时间是余越在说,他和裴锦年听。 三人的相处模式十分自然。 似乎是说得有些累了,余越从包里拿出烟,抽出一支咬在嘴角。 摸索半天也没找到打火机,求助似的目光落在宴臣身上。 宴臣扬了扬下巴,意思是把你的烟分我一支。 余越倒是不小气,直接把剩下三分之二的富春山居扔进他怀里。 他没客气,拿出一支咬着,抓出个细长的银色打火机点燃,正当余越凑过去拿打火机的时候,他动作优雅地把打火机在指尖转了圈,收回包里,重新摸出一个递给他:“用这个。” 浮雕工艺拿在手里触感并不算多好,上面的黑桃国王俨然成了这款火机的代言人。 清脆的金属声音穿破了舞台传来的巨大震感,如同一块石头扔进平静的海水中,激起千层浪花。 余越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翘起二郎腿:“你还真是念旧啊,都五年了吧,还这么宝贝呢?” 旁边的裴锦年露出一抹不解。 只见余越那双锐利的眸子蛰伏在发丝打落的阴影之中,死死盯着宴臣:“就那么喜欢季驰风?” 更新时间稍后会在文案注明 同款顶O美人受戳我专栏《顶级Omega的驯服游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P2 第3章 P3 卡座这边几乎隔绝了所有信息素的味道,毕竟是用钱堆叠出来的权利,连沙发都恰到好处地柔软、舒适。 桌上那杯冰红茶安静沉睡着,杯壁上挂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水珠。 宴臣拿过来喝了一口。 等甜味从嘴里彻底散去后,才抬眼回看余越:“你喝多了。” 似乎真的是宴臣说得那样,余越开始口无遮拦地谈起了往事:“你包里那个破打火机,当初季驰风送给你的时候,你发了十几条朋友圈,现在是要让我帮你回想一下他做的那些‘好事’吗?” 宴臣没说话,脸色陡然冷了下去。 裴锦年担忧地看着他。 宴家在海市的地位足以让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望尘莫及,大家都在夸,海市宴家太子爷年轻有为,以后定能扛起海市的半边天。 但稍微年长一点的人就知道,早几年,真正掌控宴家的集团、海市真正的太子爷、把整个海市踩在脚下的人是宴臣。 那时候,提起宴家,大家最先想到的,不是宴家家主,不是年轻有为的宴隋枫,更不是纨绔不羁的宴隋林,而是在商场谈笑风生手段狠毒的宴臣。 五年前的海市桃林娱报短暂地报道过一个新闻。 混乱思维穿过了时间的长流在这一刻与余越脑海中不吐不快的抱怨重叠:“当年你为爱豪掷千金包下了碧海明珠号游轮的初航,只为了博美人一笑,给人家过个生日,现在还有不少人在猜测,到底是什么人有本事把你迷成那样?” 余越说话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在酒精的怂恿下,更是如此。 他看着平静喝着冰红茶的宴臣,眼中不免多了些心疼。 不顾裴锦年拉着自己胳膊的手,他继续说道:“宴臣,你要是实在走不出来,我给你找几个明星?模特?你别执着于他了成吗?” 作为多年的好友,他恨不得亲手把季驰风剁了。 耳边传来裴锦年冷淡紧绷的声音:“余越,别说这些。” “为什么不说?”余越眼眶发红,咬着后槽牙,“宴臣,你把他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让他忘了,没有你宴臣,他季驰风屁都不是。” 刚才还闹哄哄吵得人脑子疼的音乐仿佛瞬间消失,宴臣早已不复刚才的淡然,心中最隐秘的位置一紧,尖锐刺痛开始扩散,传遍四肢百骸,要把他的灵魂都抽走。 “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不想听到你这么说他。”烟已经燃烧到了尾端,火的热量灼烧着两指间的皮肤。 那支烟几乎是自然烧完的,宴臣从头到尾就抽了两口。 把最后一点零星的火焰碾压在烟灰缸中,宴臣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他无法和好友解释他和季驰风之间的种种联系,盘根错节的过往让他连开口的能力都丧失了。 季驰风很好,比世界上所有人都好,这点毋庸置疑。 不是他恋爱脑上头,更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是出于理性、客观地点评。 但除了他,没有人相信。 宴臣淡淡地叹了口气:“我和他的事情,会处理干净的。” 裴锦年不认同地摇头,神情古怪地说:“他……要订婚了,你知道吗?” “嗯。” 听到肯定的答案,裴锦年和余越心中很复杂,说不上是开心还是愈渐沉重地担忧起来。 三人沉默许久。 舞池里的音乐换了一首又一首。 好似永远也不会结束,又好像早就在几分钟前,随着上一首歌落幕,就已经永远画上了句号。 “宴臣,你照过镜子吗?”余越没头没脑地说,随后又点了支烟,吐出一口白雾才接上后半句,“你真该看看,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宴臣,被折磨成什么样了。” 两年的时间并不长,但如果这两年大部分光阴都躺在病床上,那所度过的每一秒,都会比冰岛的冬夜还要漫长痛苦。 黑色的廓形外套没能挡住他消瘦的身体,反而衬得人更加单薄。 颈部线条一路延伸到下颚,消瘦下去,五官更加尖锐带有锋芒。 黑色眸子依旧像从前一样有神,却早没有了少年时期的光彩。 褪去枷锁的宴臣,穿上了不该属于他的厚重躯壳。 “今天就到这里吧,我买单,医生说我得早点休息。”宴臣勾着嘴唇扯了一个笑容,对裴锦年说,“我得谨遵医嘱。” 裴锦年点头,搀扶着醉了的余越跟在宴臣身后,目送宴臣上车。 随后不紧不慢地打开宾利的副驾驶,把余越扔进去坐着。 自己则是坐进了驾驶位。 他没喝酒,脸上依旧保持着进酒吧时的冷静从容。 车里的冷风恰到好处,能够让余越醒醒脑子,也不至于感冒。 他瞥了眼余越说:“别装了,自己系好安全带。” 余越果然坐直了身子,一言不发地扯安全带。 “你刚才不该和他说那些的。” 裴锦年的话硬生生打断了余越的动作,撕开一条口子。 余越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把安全带按进卡槽里:“如果连我们都不帮他,那他该怎么办啊。” “他有多在乎季驰风,你不是很清楚吗?” “操!”余越不爽地锤了下车座位,飙出句脏话,“和前男友的侄子结婚,这他么是人干的事儿?” “这是我的车。”裴锦年一边开车一边面无表情地提醒。 余越:…… “话说回来,你车里换香薰了?这味道不错,别说,这香薰的味道就是比信息素闻着舒服。”余越双手枕在脑袋后面,往靠背上一压,闭上了眼睛。 裴锦年一手抓着方向盘,漫不经心的目光扫在他脸上,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后,不动声色收回视线,眸光却沉了。 眼眸中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被隐藏在了夜色之中。 翌日。 日暮落下,华灯初上。 八点的海市是夜生活的开幕式,路灯两旁的霓虹灯华丽又晃人眼睛。 三三两两的年轻人相约在酒吧门口。 黑色迈巴赫穿破车流的厚重墙壁,往市中心驶去。 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八点半了。 宴臣抬起手腕,视线在腕表上停留不过两秒,面无表情地放下手,落在双腿之上 接近病态的白皙与黑色西裤交相辉映,有种荒谬的和谐。 很快,他身后传来了机车排气管的轰鸣声,宴臣没回头,一直微微下垂的嘴角有了上扬的趋势。 转瞬即逝。 “你好,需要帮忙吗?” 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没有第一时间回头,而是轻咳一声,把自己心中交错复杂的情绪压下去后,才缓缓抬眸。 “需要。”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层很浅的哑意,应该是在风里待太久导致的。 对方听到他的声音后,一怔。 瞳孔瞬间放大,盯着轮椅上的宴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冷风吹过,吹散了空气中的闷热,竟然让季驰风感到一股尖锐的凉意。 少顷,他吞下一口口水,艰涩地开口说:“你……” 宴臣脸上淡淡的,只是说:“我的轮椅遥控器坏了,介意帮我一下吗?我们的目的地应该是一样的。” 看似温和的语气,其实一开始就没给季驰风拒绝的间隙。 风吹起了他的发丝,凌厉的眉毛变得温和,藏进额前的黑发中,无法窥探。 眼睛紧紧盯着宴臣。 他想过太多再次见面时的场景,唯独没想过这种。 宴臣依旧和两年前一样光彩夺目,帅气优雅,仿佛天生就是主角,哪怕坐着轮椅出现在小区门口的路灯下,也有种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强大气场。 但此时的宴臣却收敛起锋芒,看向他的目光,好像还和两年前一样。 迟钝的手开始变得僵硬,终于先头脑一步作出反应,抓住了轮椅的握把,推着轮椅往小区里面走。 他想问宴臣什么时候回来的,想问宴臣为什么会孤零零出现在小区门口身边没有人跟着,也想问宴臣这两年过得好不好,更想知道他是不是在怪自己。 破茧的思念随着眼前的别墅出现,一点点被更加厚重的东西包裹,做成一个窒息、沉重的新茧,他打不开,只能屈服。 别墅灯火通明,门咔嚓一下打开了,跑出来迎接的人是他的未婚夫,宴隋林。 宴隋林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连跑过来的步子都带着焦急,呼吸尚未平稳,宴隋林就激动地跟宴臣说:“小叔,我还以为您不来了,正准备出门看看。” 话说到一半,他好像才注意到宴臣身后的人不是助理夏安,而是季驰风,疑惑地“哎”了一声后问:“你们认识吗?” 季驰风握着把手的掌心被汗水染湿,下颚线也有一瞬间紧绷。 他还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借口,就听宴臣说:“不认识,轮椅出问题了,是我请他帮忙,怎么?” 他的眼眸很黑,认真看着别人的时候天生就带着几分审讯的意味。 把宴隋林都看紧张了。 摸了摸脖子,宴隋林讪讪道:“之前我不是和您说我有个订婚对象嘛,喏,就是他,没想到你们已经见到了,季驰风,你愣着干嘛,快过来跟小叔打招呼啊。” 宴隋林对季驰风的冷淡颇有不满,好看的眉头皱了起来。 一股风再次吹来,不过这次没有让季驰风感到冷,反而是一阵热,喉咙微紧。 他闻见了空气中涌动的极淡的味道。 冬日,漫天雪花落下,为大地裹上一层银装,暖阳从厚重的云层中钻出来,一点点烤化了地面上的白雪。 清澈凉爽的味道中掺杂着一股冰雪消融特有的清冽。 季驰风第一时间低头看宴臣。 宴臣脸上毫无异常,依旧是那副冷漠、高高在上的模样,一闪而过的信息素味道,像是成了他的错觉。 季驰风扯了扯嘴角,声音清晰传入他的大脑,迫使他面对一直以来逃避的现实。 他说:“你好,我是季驰风,是……宴隋林的……未婚夫。” 随后,宴臣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你好,宴臣。” 不带一丝温度,仿佛今天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垂落在腿上的双手都没有丝毫偏移。 可紧接着,宴臣仰头笑了,伸出一只手:“很高兴认识你,季先生。” 求收藏~ 也可以去我专栏挑选合口味的完结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P3 第4章 P4 说是宴家的家庭聚会,其实也没几个人,宴家旁支都没邀请。 宴臣坐在沙发主位左手边,喝着一杯来自武夷山、精心冲泡的大红袍。 时间拿捏得刚好,茶香味被全数激发出来,袅袅薄烟向上飘着,裹挟起了阵阵热气。 宴臣抿了一口,茶味醇厚回甘,与舌根的苦涩相互交融。 主位上的宴正安主动挑起话题:“父亲去世的时候,你身体情况不好,没办法回国为他奔丧,他是带着遗憾走的。” 宴臣眼帘微抬,黑亮的眸子在烟雾的打扰下多了一层浑浊,没人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却能清晰感知到,客厅里的空气覆盖着一层寒冰。 宴臣放下茶杯,玻璃碰撞声在安静的客厅里异常清晰,像是有人轻按了一下钢琴键上的最高音。 许久,他才回答宴正安的问题:“是吗?” 宴正安不介意他的态度,从心底里说,他是忌惮这个弟弟的,虽然是私生子,但能力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不想正面得罪宴臣。 所以他叹了口气道:“既然当时你没能回来,现在去给他老人家敬三炷香吧,也算是让他瞑目了。” 宴臣没推脱,任由宴正安推着轮椅,带他来到一个小房间。 房间正中央是一个及腰的黑色方形高柜子,上端摆放着逝者的黑白照,被锁进了一个漆黑、沉闷的黑相框之中。 相片前面的香炉许久没有清理过了,里面插着长短差不多的香根,香炉旁边是厚厚的香灰。 宴臣又把视线落在了照片上,父亲脸上带着笑,不过也遮盖不住几十年商场沉浮的尖锐老练。 他生前总是说宴臣是两个孩子中最像他的,所以退下来后就把公司交给了宴臣打理。 外人看来,他似乎非常疼爱这个小儿子,宴臣清楚,他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父亲对他的偏心,无非是想弥补内心的愧疚。 为自己死后找到一个好去处,能上天堂罢了。 他笑了下,笑容中掺杂着很多自己都说不清楚的东西:“就祝你上天堂。” 一旁的宴正安微微皱眉,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公司我已经还给你孙子了,他很优秀,把公司管理得很好,你不用担心。”宴臣边说着,边拿出都彭打火机点燃了三支香,轻轻甩了甩,把火焰甩灭了,只剩下一点点燃烧的火星子,“大家都好,不用记挂。” 说完,也没有起身,坐在轮椅上鞠了三个躬,有诚意,不多。 香灰落在了他的裤子上,并不烫,却很碍眼。 “老爷子生前总是说,希望宴家团结一致,兄弟之间守望相助。” 宴臣吹了口气,把烟灰吹落,再没有看一眼,把目光放在了宴正安身上。 这个比他大了二十几岁的大哥,两鬓已经有了白发,眼角也被岁月留下痕迹,没有了当年他刚被接回宴家时那种剑拔弩张的狂妄针对。 宴臣动了动手指:“是吗?如果我没有回来,那这个愿望还挺好实现的。” 声音平静,好似一颗被磨得圆润光滑的鹅卵石被人用力扔进大海,掀起了层层交叠的浪花。 让这位曾经本该是唯一继承人的大哥脸色变了又变。 他似乎想解释什么,最后还是把挤在嗓子眼里的话咽了回去,叹气后无奈地说了句:“隋林和小季的婚事是为了长远考虑,你离开太久了,可能还不清楚,季家当家做主的人很快会变成季驰风,他大哥……” 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那隐藏在深沉目光下的后半句,早就成了上流圈子中的秘事,无法轻易提及。 更何况,现在季驰风和他们家的关系如此敏感,这些话就更不应该说出口。 于是,宴正安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转移了话题:“先去吃东西吧。” 宴家家宴非常特别,晚餐是在九点后才开始,是老爷子在世时定下的规矩,为的就是让忙碌的子孙有足够的时间赶来一起吃顿饭。 对于不是教徒的他们来说,吃饭时那一连串长而繁重的祷告,就是生了锈的镣铐,在告诉所有人,这个家族表面光鲜的背后是陈旧与腐朽的繁文缛节。 对于从小接受西方教育的宴臣来说,可以理解,却接受不了。 他本以为今天也会是全部人一起围坐在餐桌前面祷告,一言不发地吃完餐盘中的食物各自散去,但显然不是。 从房间里出来后,他就听到了宴隋林和宴隋枫热闹的说话声。 “哥,你觉得烧烤架放在这里怎么样?这里通风会不会不太行?” “就放这里吧。”忙于工作的宴隋枫把视线从手机上挪开,短暂地看了一眼后回应道,“去催一催厨师,食物要尽快。” “好!”宴隋林穿着LV拖鞋,哒哒哒地往厨房跑。 烧烤架上的烟雾已经升起,纵使在后花园中,房间里也避免不了被炭火味钻空子。 宴臣微微一愣。 宴正安推着轮椅,笑道:“这个家里,好像只剩下我和你大嫂是守旧派了。” 宴臣不置可否:“我就不吃了,你们吃吧。” “别啊。”从厨房出来的宴隋林一听小叔这么说,瞬间就急眼了,“小叔,我知道您不喜欢那些规矩,所以特意把今天的家庭聚餐改成了烧烤。” “不了,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马上就走了。” “可是……” “隋林。”宴正安打断宴隋林的话,厉声道,“你小叔工作繁忙,别这么不懂事。” 宴隋林偷偷攥紧了手。 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和小叔一起吃饭了,虽然无法完全理解家族里的恩怨,但也知道父亲和小叔之间是有芥蒂的。 不好继续说下去,只能硬生生压下心中的遗憾。 他咬了咬牙,认命般松开后说:“那我送您。” 宴臣刚要说好,就看到季驰风走了过来,目光始终没有停留在自己身上。 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胀,连带着喉咙都紧涩起来。 一向八面莹澈的脑袋里忽然闪现出丝丝别样情绪。 “季驰风。”他叫道。 季驰风停在离他不过一米远的地方,没什么表情地望过来。 他说:“你跟我来,我有东西给你。” 季驰风没有作出反应,直挺挺地站着,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人,宴臣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是惊讶宴臣会这么毫不掩饰、**地展露出对他的占有。 宴正安皱着眉刚要说什么,宴隋林就用胳膊拐了拐季驰风的腰:“小叔叫你,快去啊。” 不好说什么的宴正安和善地笑道:“是啊,小季,去吧。” 得到了允许后,季驰风心情复杂来到宴臣身后,推着轮椅。 按照宴臣的要求,来到了宴臣的房间。 他第一次来这里,甚至没有进过未婚夫的房间,却先一步进了小叔的房间。 荒唐感布满他整颗心脏,锐利的双眸自始至终没有从宴臣身上离开过片刻。 “关门。” 宴臣的声音唤回了他的魂,趁着关门的间隙,才想起来看一看宴臣的房间。 经典的黑白灰配色,书柜里摆放的书几乎没有翻阅过的痕迹,床单被褥平整到找不出一条皱褶。 锃亮的灰色瓷砖地面倒映着两个人的影子。 冰冷。 房间里任何味道都没有,甚至没有居住过的痕迹。 不像家,更像是一个光洁如新,毫无使用痕迹的玻璃柜子。 心脏被捏了下,传来细微疼痛。 “你要给我什么?” 宴臣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缓缓从轮椅上站起了身。 平稳、缓慢地靠近季驰风。 不管季驰风眼底的震撼,宴臣凑到他的耳边,说:“你在害怕什么?” “那天在城北环山公路真的是你?”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宴臣笑了一声,他比季驰风稍微矮了七八公分,说话时要微微仰头,这也让鼻腔中的热气洒落在季驰风耳畔,撩拨着季驰风每一根敏感、脆弱的神经。 宴臣轻笑,张口轻咬了下季驰风的耳垂,不给他反应的时间,单手压住他的肩膀,把人按在了灰色竖纹木门上,发出“咚”的声音。 随后扑向季驰风的,是来自顶级Omega的信息素压迫。 气味冷冽到要把季驰风的喉管都割破。 肩膀被压着,信息素钳制住他所有动作,避无可避。 宴臣一把捏住他的下巴,迫使那双浑浊的双眸与自己对视:“怕什么?” 季驰风当然怕,这里是宴家,只要打开这道门,就会有人发现他被未来小叔亲昵压住、动弹不得。充满了背德感的场景一遍遍在他脑海中叫嚣,刺激多巴胺和肾上腺素分泌。 不可以这样,理智一遍遍告诉季驰风。 他抬手,试图在这场早已落于下风的较量中挣扎出一丝机会。 可是他推不开宴臣,熟悉又陌生的信息素快要把他的骨头敲碎,让他永远臣服在宴臣脚下。 “小叔。”他声音嘶哑地说,“我们不能这样……” 宴臣耳尖微动,听到了门后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 “咚咚咚。”敲门声伴随着宴隋林的声音响起,“小叔?你们谈完了吗?” 季驰风刚准备说话,宴臣的唇就逼了过去,把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全部吞入自己口腔之中。 季驰风:小叔……我们不能这样……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P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