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天纪》 第253章 沈军的离去 玄冰阁的山门敞得像道破了的伤口,原本该覆着冰棱的门柱,此刻只剩半截歪斜的冰碴,寒气顺着裂缝往外渗,却没了往日的凛冽,反倒像冻僵的叹息,裹着院内的狼藉往山外飘。 冰棱法阵的残痕还凝在青砖地上,半透明的冰纹断在石阶中央,像被硬生生掐断的锁链; 名贵的玄冰盏碎了一地,淡青色的冰晶碎屑混着宗门典籍的残页,被风卷得打旋,有的贴在墙角结了薄霜,有的落在低阶弟子的衣摆上,融成点点湿痕。 那几名缩在偏殿角落的弟子,灰布袍上还沾着冰碴,袖口磨破的地方露出发红的手腕。 有个小个子弟子攥着半块玄冰糕 —— 那是昨夜长老赏的,此刻糕块早化了大半,黏在掌心,他却没舍得扔,只是盯着空荡荡的长老堂,眼里的茫然像蒙了层雾。 “昨日长老还说要护着咱们……” 他声音发颤,另一只手紧紧抓着同门的衣袖。 “怎么今早人就没了?还说咱们是…… 是傀儡?” 旁边的弟子没说话,只是把头埋得更低,肩头轻轻抖,之前宗门的荣光,此刻全碎在满地的冰碴与书页里。 烈阳宗旧址的混乱更透着股焦灼。 丹房中央的赤铜炼丹炉翻倒在地,炉口磕出个凹痕,之前燃得旺的灵火早熄了,只剩炉壁上凝着的焦黑药渣,风一吹就簌簌掉,混着一股苦焦味; 炉边的丹架塌了半边,破碎的丹瓶滚得到处都是,有的还残留着半瓶浑浊的药液,渗进地砖缝里,把砖面染成暗黄。 演武场的烈阳阵纹更危险,淡红色的光纹在地面上跳得杂乱,没了人维持,光纹边缘时不时窜起细小的火舌,烫得地砖裂开细缝,缝里冒出淡淡的热气,连靠近的风都带着暖意。 万宝商会的修士们裹着淡蓝色的防护灵光,灵光像层薄纱,罩住他们的衣袍,连呼吸都透着谨慎。 有人拿着特制的铜铲,小心翼翼地拨开丹房的药渣,生怕碰碎残留的丹火; 有人贴着演武场的边缘走,指尖凝着微弱的灵光,随时准备压制暴走的阵纹。 副会长柳尘蹲下身时,防护灵光在膝头折出淡蓝的褶,他指尖避开阵纹跳动的红光,用两根手指捏住石缝里的暗金色符箓 —— 符箓比巴掌小些,边缘绣着细如发丝的五行流转纹,金、木、水、火、土的纹样缠在一起,摸上去带着点凹凸感; 翻到背面,“上三天?五行门” 的小字刻得极浅,却清晰,指尖蹭过时,还能感觉到残留的微弱灵力,像刚熄灭的烛火,带着点余温。 “没想到玄冰阁、烈阳宗这些宗门,竟都是上三天五行门的分支。” 柳尘把符箓递向身边的修士时,指尖的灵光轻轻裹住符箓,怕灵力彻底散了。 他眉头蹙得紧,之前舒展的眉峰此刻拧成个结。 “看来,这水比咱们想的更深。” 接过符箓的修士赶紧用玉盒装好,指尖的防护灵光都在颤: “副会长说得对,这事儿绝不能拖,得尽快报给清明城,让陆道友他们早做准备。” 周围的修士也纷纷点头,清理的动作更轻了,有人特意绕开丹房里散落的丹瓶,有人盯着演武场的阵纹不敢挪开眼 —— 谁都知道,若是触动了残留的法阵,或是让五行门的线索断了,后续的麻烦只会更大。 风卷过烈阳宗的演武场,阵纹的红光又跳了跳,烫得地砖的裂缝又宽了些。 柳尘站起身,望着远处清明城的方向,防护灵光下的脸色格外凝重 —— 之前以为清理完天道宫的残余就能安稳,如今看来,中三天的清明,远比他们想的更难守,而上三天的阴影,已经悄悄压了过来。 城主府偏厅的窗棂敞着,晨光斜斜地淌进来,落在铺展的泛黄图纸上 —— 那是四圣宗的旧图,纸边泛着磨损的毛边,边角处还留着淡淡的墨渍,是当年宗门画师不慎滴落的痕迹。 墨渊的指尖点在 “枯荣殿” 的位置,指腹摩挲着图纸上的灵脉纹路,那里用淡绿墨线标着几条细流,直通陨星湖方向。 他手边放着个玉瓶,里面盛着陨星湖的水样,清透的液体里浮着星屑般的微光。 “陨星湖的灵脉是中三天最纯的,枯荣殿建在湖边,既能借星力稳固殿基,分石嵌在殿柱里,还能顺着灵脉往四周散生机,之前被浊力染过的土地,也能慢慢养回来。” 陆云许颔首时,指尖刚触到图纸上 “四圣碑” 的刻痕,那是当年宗门的镇宗之宝,如今只剩残片。 他刚要开口说 “分石的嵌法得用玄风真人传的阵法”,门外的脚步声便撞进耳里 —— 不是沈军往日利落的轻响,反倒沉了些,每一步都像带着未卸的疲惫,落在青砖上,竟透出点滞涩的重。 抬眼望去,沈军立在门口,玄铁面具依旧遮着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紧绷的下颌,面具边缘的磨损痕迹比上次见时更深,显然是赶路时蹭到了什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可他的衣袍却彻底换了模样 —— 不再是之前的素色粗布,而是深青色的锦袍,面料泛着柔光,指尖划过似能触到丝滑的质感,袍角绣着五行流转的暗纹: 金线织的木芽绕着水纹,火纹的尖角勾着土粒,土纹里嵌着金属的光泽,五种纹样顺着袍边缠成圈,在晨光下若隐若现,正是五行门总部修士独有的标志,与往日的朴素判若两人。 沈军的目光先扫过桌上的图纸,落在 “枯荣殿” 三个字上时,眼底的光微微动了动,随即定格在陆云许身上,眼神里掺着复杂的情绪,像有话压了许久。 他右手紧紧攥着枚青铜令牌,令牌比掌心略小,正面的 “五行” 二字刻得苍劲,笔画里还嵌着细如发丝的银线,背面的星轨纹更显精致,北斗七星的位置标得精准,边缘因常年摩挲,泛着温润的包浆,触之如老玉般细腻。 “我来,是给你说件事。” 他的声音比往日哑了些,像被风沙磨过,每一个字都裹着长途跋涉的疲惫,连呼吸都比平时沉。 “先生……” 陆云许连忙起身,椅子腿在青砖上蹭出轻响。 他的目光先落在锦袍的暗纹上,再往上,便瞥见沈军面具下露出的眼底红血丝 —— 不是熬夜的淡红,是连轴赶路、未曾合眼的深红,显然是从很远的地方奔来,连喘口气的工夫都没留。 沈军没绕弯子,径直走到桌前,将青铜令牌递过去时,指尖微微颤了颤,像是这枚令牌有千斤重。 “我是五行门总部的人,此次下来,本是为总部寻找天赋异禀的修士,带去上三天培养。” 他顿了顿,指腹轻轻拂过令牌背面的星轨纹,那动作带着几分珍视,语气也软了些。 “当年在中三天转了很久,看了无数个修士,最后选中的人,是你。” 陆云许的指尖刚触到令牌,便猛地一怔,握着令牌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指节泛了白。 青铜的凉意顺着掌心漫上来,竟让他想起当年拜入沈军门下的场景 —— 那时他刚凝聚分身,在五行门招收弟子时大放异彩,被沈军收在门下,五行同修。 若不是阴差阳错成为了四圣宗的宗主,他或许真的会跟着沈军去上三天,如今的人生,怕是另一番模样。 偏厅里的晨光静了些,落在令牌的星轨纹上,银线泛着淡亮的光。 墨渊站在一旁,指尖轻轻抵着图纸的边缘,没说话,却悄悄将枯荣石的分石往陆云许身边挪了挪 —— 他能看出陆云许的怔忡,也能察觉到沈军话里未说尽的隐情,这枚令牌,显然藏着比身份更重的过往。 沈军的苦笑漫开时,指尖无意识地蹭过青铜令牌的边缘,包浆的温润蹭在指腹,却没压下语气里的遗憾。 “那时你成为了四圣宗的宗主,四圣宗、五行门、天道宫的渊源你也知道。” 他的呼吸比之前更急了些,不是疲惫,倒像说起旧事时的怅然,面具下的下颌绷了绷,又慢慢松开, “我不忍心杀你,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只能把你赶走。” “如今中三天的天道宫和五行门都倒了,那些依附的分支宗门跑的跑、散的散,我在中三天的任务也结束了,本该直接回上三天,不过走之前,我要先去找一个人——苏若水。” 提到 “苏若水” 三个字时,沈军攥着令牌的手忽然松了些,指腹轻轻摩挲着令牌背面的星轨纹 —— 那纹路里的银线在晨光里泛着细亮,像是映着什么温柔的回忆。 他眼中的柔光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是从眼底慢慢漫开,连原本紧绷的下颌线条都软了,面具下隐约能看到一点眼底的暖: “前几日我偶然找到她当年留下的灵蝶标记,顺着标记找了三天,发现了半片她常戴的玉簪碎片。” 语气里的期待像刚冒芽的灵草,带着点怯意,又藏不住的欢喜。 他的目光落在陆云许身上,面具下的视线没了往日的严肃,倒像长辈看自家孩子,连之前的红血丝都似淡了些: “我当年入五行门,只想着往上爬,护的是宗门的规矩;可你不一样,你护的是中三天的人,是这土地的生机。”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碰了碰陆云许的肩膀,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有你这样的弟子,比我找到若水,还要骄傲。” 这话落在陆云许心头时,他攥令牌的手紧了紧,青铜的凉意渗进掌心,却压不住喉间的涩。 他张了张嘴,想喊 “先生”,想谢谢他的认可,可话到嘴边,只化作一声轻喘。 沈军已转身朝门口走,风拂过他的锦袍角,五行暗纹在光里晃了晃,像流水顺着袍边淌,脚步比来时轻了些 —— 没了赶路的疲惫,多了点寻到线索的轻快,连背影都似松快了。 “万事小心。” 他的声音从风里飘过来,裹着清明城灵草的清香,沙哑淡了些,多了点释然。 “上三天的情况比中三天更复杂,你四圣宗宗主的身份一旦暴露,很危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至于中三天的浊力残孽,说不定还藏在暗处。” 走到城门时,他停了一瞬,回头望了眼城主府的方向,锦袍的青色在晨光里融成淡影,再转身时,声音又飘来: “你的路,比我宽得多,别拘着自己。” 陆云许站在偏厅门口,握着令牌的手心里沁了点汗,青铜令牌被捂得带了点温。 他望着沈军的身影渐渐小了,青色锦袍融入城门口的人流,最后只剩一点淡影消失在晨光里。 喉间的涩还没散,心里却像被什么填了满 —— 有对沈军过往的恍然,有对他寻到牵挂的欣慰,还有被认可的暖意。 墨渊走过来时,指尖带着枯荣石的温意,轻轻拍在他的肩膀上: “沈道友能寻到苏道友的线索,是了了心愿;咱们的心愿,还在桌上的图纸里呢。” 他指了指偏厅内的桌案,风从窗棂钻进来,吹得图纸边角轻轻晃。 “枯荣殿的地基,还等着选日子动工。” 陆云许回过神,目光落在图纸上 —— 淡绿的灵脉线在晨光里泛着浅金,“枯荣殿” 三个字的墨痕还透着旧意,却在光里有了新的活气。 他握紧手中的青铜令牌,指腹蹭过 “五行” 二字,又轻轻放在图纸旁 —— 令牌的星轨纹与图纸的灵脉线,在光里竟似隐隐呼应。眼底的复杂慢慢褪去,重新燃起之前的亮,像被晨光烘暖的星火: “先选陨星湖的地址,再清灵脉的残浊,一步一步来。” 风又吹过偏厅,裹着灵草的清香,拂过图纸,也拂过陆云许的衣袍。 他望着桌上的图纸与令牌,嘴角轻轻弯了弯 —— 无论上三天的水有多深,无论未来藏着多少未知,他握着的,是沈军的期许,是墨渊的相伴,是中三天百姓的信任,还有那份从一开始就没丢过的守护初心。这条路,他会稳稳地走下去。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4章 解封的天魔族 黑石山脉的风还带着往日的凛冽,刮过滩上的碎石时,却再也卷不起之前的萧瑟 —— 三日前还是满地焦黑、残留着天道宫围剿痕迹的黑石滩,此刻已立起一片错落的石屋。 石块是魔族修士们从山间凿来的,虽没打磨得光滑,却垒得规整,墙缝里填着混了灵草灰的泥土,能挡山间的潮气; 屋顶铺着从星陨湖岸边割来的干草,扎得紧实,边缘还垂着几串晒干的灵草,风一吹就轻轻晃,带着点清浅的香。 最惹眼的是笼罩在驻地外的魔气 —— 不是往日里张牙舞爪的黑浊,反倒像被揉软的墨色纱幔,轻轻裹着整片石屋。 魔气边缘泛着极淡的银光,是墨渊以枯荣石的生机调和过的,寒风撞上来时,竟被悄无声息地挡在外侧,连石屋门口挂着的兽皮帘都没怎么晃动。 有小魔族裹着厚布袍跑出门,指尖不小心碰了碰魔气屏障,没像从前那样被灼得缩手,反倒觉得暖融融的,忍不住又多戳了两下,惹得旁边的长辈笑着拍了拍他的头。 石屋旁的空地早被开垦出来,田垄划得笔直,土是新翻的,还带着湿意。 几株从星陨湖移植来的灵草种在垄间,嫩绿的芽尖刚冒出土,顶着颗晶莹的晨露,阳光照上去时,露水滴在土里,竟能看见细如发丝的灵气顺着土缝往上爬 —— 那是魔气屏障留住的生机,慢慢渗进土里,养着这些刚扎根的灵草。 有个穿灰布袍的魔族修士蹲在田边,手里拿着个木瓢,正小心翼翼地给灵草浇灵泉水,动作轻得像怕碰坏芽尖,嘴里还念叨着: “再长快点,就能给长老们煮药了。” 驻地门口,几个往日里总绷着脸的老魔族坐在石凳上晒太阳,手里攥着晒干的灵草,正慢悠悠地编草绳。 他们的衣袍虽旧,却洗得干净,脸上没了之前被天道宫追杀时的警惕,眼角的皱纹里都透着松快。 有路过的人族修士骑着灵鹿从山边过,原本还握着剑柄的手慢慢松开,隔着魔气屏障往里面望 —— 看见小魔族追着灵蝶跑,看见田垄里的灵草泛着绿,看见墨渊正站在石屋前,手里拿着张图纸,和几个魔族修士说着什么,指尖偶尔划过空气,会带出点淡绿的灵光,与魔气的银辉缠在一起,格外柔和。 “这哪是邪祟的魔气啊,比咱们宗门的护山大阵还暖。” 路过的修士忍不住跟同伴嘀咕,声音里的警惕渐渐化成释然。 “墨渊道友是真把天魔族的日子拉回正轨了。” 这话顺着风飘进驻地,编草绳的老魔族听见了,抬头冲他们笑了笑,还抬手挥了挥 —— 从前见了人族修士就躲的模样,早随着天道宫的覆灭,散在黑石滩的风里了。 消息就是这样慢慢传开的。 先是山脚下的猎户看见魔气屏障里的灵草,再是过往的商队瞧见石屋前的炊烟,接着中三天的修士们都知道了 —— 黑石山脉的天魔族,不再是被追杀的 “邪族”,他们有了能遮风挡雨的家,有了能养灵草的田,连曾经让人忌惮的魔气,都变成了护着生机的屏障。 而这一切,都是墨渊带着他们一点点建起来的,没有惊天动地的阵仗,只有日复一日的凿石、翻土、护灵草,却比任何传言都更有力量,让 “清明” 二字,又多了层跨越族群的暖意。 灵脉矿洞的入口泛着冷硬的银白 —— 天道宫的 “净化咒印” 顺着岩壁爬了半丈高,咒纹像冻住的冰棱,尖梢透着刺目的光,连空气都似被冻得发僵。 风从洞里吹出来时,裹着股涩味,掠过矿工的衣角,能看见他们下意识地缩脖子,有的手按在胸口,脸色苍白得像纸,之前被咒印灼过的地方,还泛着淡淡的红痕。 高阶修士们守在洞口,佩剑出鞘半寸,银辉与咒印的光缠在一起,却没人敢往里走 —— 上次有个修士试着用灵力破咒,刚触到咒纹,就被反弹的咒力震得经脉出血,躺了半个月才醒。 当天魔族修士的黑气漫过来时,洞口的气氛瞬间绷紧。 最前面的矿工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矿镐攥得指节泛白; 守在洞口的修士们剑眉蹙起,灵力在掌心凝了凝,旧日里 “魔族嗜杀” 的传言像根刺,扎在每个人心头。 有个年轻修士忍不住低声说: “他们的魔气…… 会不会引动咒印?” 话音刚落,旁边的人赶紧拉了拉他的袖子,却也没敢放松警惕,目光紧紧盯着天魔族修士的动作。 墨渊没看周围的反应,脚步稳稳地往洞里走。 他指尖的枯荣石碎片泛着绿黑灵光,是之前破血枫咒时留下的,边缘还沾着点灵草的碎渣。 走到咒印最密集的地方,他停下脚步,指尖轻轻捏碎碎片 —— 灵光顺着指缝往下淌,像细流缠上他周身的魔气,原本纯黑的魔气,竟泛出点淡绿的晕。 他抬手对着咒印按下去,魔气触到银白咒纹的刹那,没有预想中的碰撞,反倒是咒纹先颤了颤,像冰遇到温水,尖梢的光慢慢淡了,魔气顺着咒纹的缝隙往里渗,裹住那些扎人的尖角,一点点揉成软乎乎的光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慢慢来,别惊着咒印的本源。” 墨渊的声音在洞里回荡,不高,却带着安抚的力量。 他的指尖沿着咒纹移动,每走一步,都有淡绿魔气渗进岩壁,之前因咒印裂开的石缝,竟慢慢合拢了些,从缝里渗出来的灵气,也多了几分温润,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刺痛。 身后的天魔族修士们跟着走进来,黑气在他们周身绕成软纱,没有半分戾气。 有个身材高大的魔族蹲下身,对着蜷缩在角落的老矿工伸出手 —— 他的魔气像薄雾,轻轻裹住老矿工的胸口,之前让老矿工疼得冒冷汗的咒力,顺着魔气往外飘,变成缕缕银白的雾,散在空气里。 老矿工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原本攥着矿镐的手松了,放在腿上,脸色慢慢泛出点血色,声音带着点哑: “不疼了…… 真的不疼了。” 另几个魔族修士坐在洞口的石台上,面前围了几个失去修为的修士。 他们指尖泛着淡淡的黑芒,在空中画着柔和的弧线,嘴里念着 “魂息术” 的口诀,声音轻得像风吹过草叶: “跟着我的气息走,把残存的灵力往丹田聚,别慌……” 有个修士试着照做,指尖慢慢冒出点微光,眼里瞬间亮了,之前因失去修为的颓丧,慢慢被惊喜取代。 守在洞口的修士们看着这一幕,握着剑的手悄悄松开。 有个修士收起佩剑,走到蹲在地上的魔族身边,小声问: “这魂息术…… 能教给我们吗?还有些修士,也被咒印伤了丹田。” 魔族修士抬头笑了笑,黑气在他指尖绕了个圈: “当然能,都是护灵脉的人,哪分什么族群。” 老矿工扶着岩壁站起来,走到墨渊身边,看着他指尖还在泛着的绿黑魔气,又摸了摸自己胸口,之前的刺痛彻底没了,只剩下暖融融的感觉。 他眼眶慢慢红了,声音带着点哽咽: “之前总听人说魔气会噬心,会把人变成怪物,可现在…… 这魔气竟比灵泉还舒服。是我们糊涂,错信了那些传言,对不住你们。” 墨渊停下动作,回头看了看老矿工,又望向洞口渐渐放松的修士们,嘴角轻轻弯了弯。 魔气还在顺着咒纹渗,银白的咒印越来越淡,岩壁上的灵气越来越浓,洞里的风,也慢慢从之前的涩味,变成了带着灵脉暖意的风。 天魔族的黑气与修士们的灵力,在矿洞里缠在一起,像两股水流汇成一条河,没有隔阂,只有共同守护灵脉的心意。 车轮碾过黑石滩的碎石,发出 “咯吱” 轻响,车辕上挂着的万宝商会铜铃,随着颠簸叮当作响,倒驱散了山间的沉郁。 万宝商会的长老坐在头辆马车上,手里攥着块擦得发亮的木牌 —— 那是之前矿洞修士用来标记咒印位置的,此刻木牌上的银白咒痕已淡了大半,只剩点浅印。 他掀开车帘,远远便看见墨渊站在矿洞入口,掌心的枯荣石碎片泛着绿黑灵光,像条细流顺着岩壁往洞里淌,连洞口的风都带着点温润的生机。 更让他心头一暖的是洞口的景象: 天魔族修士和商会的矿工挤在石堆旁,围着个冒热气的陶锅。 魔族修士手里拿着烤得金黄的灵麦饼,掰了半块递给身边的矿工,饼上还沾着点灵草碎; 矿工笑着接过来,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腌得脆爽的灵菜,递了回去。 有人拿着矿脉图纸铺在石上,手指点着图纸上的灵脉走向,魔族修士凑过去,指尖泛着淡黑魔气,在图纸上画着如何用魂息术牵引灵气,两人头挨着头,讨论得认真,半点看不出往日的隔阂。 万宝商会的长老快步走过去,身后的商会修士们跟着卸车 —— 头辆车的麻袋上印着淡金的 “万宝” 纹,解开袋口,露出饱满的灵米粒,泛着温润的米白,凑近还能闻到淡淡的清甜味; 第二辆车的木盒里,整齐码着陶瓶,瓶身上贴着 “祛咒丹” 的标签,是商会特意请丹师炼制的,能化解咒印残留的刺痛。 他从怀里掏出叠得整齐的竹纸清单,递到墨渊手中时,指腹轻轻蹭了蹭墨渊的袖口 —— 之前总下意识避开魔气,此刻却没了半分犹豫,语气里满是歉意: “墨渊兄,之前是我们糊涂,被‘魔族嗜杀’的老传言蒙了眼,总觉得你们的魔气是邪祟,连矿洞都不敢让你们靠近。今日亲眼见你们用魔气护矿工、修灵脉,才知是我们心眼太窄,对不住。” 墨渊接过清单时,枯荣石碎片的灵光刚好落在纸上,清单边缘的墨迹竟似亮了些。 万宝商会长老的目光落在那碎片上 —— 碎片搁在墨渊掌心,绿黑灵光顺着指缝往下渗,刚好落在矿洞旁一株刚冒芽的灵槐幼苗上。 幼苗的根须像有感知似的,顺着碎片的方向悄悄生长,嫩白的须尖裹着点灵光,顶开碎石,透着股不服输的顽强,连芽尖的新叶都舒展了些,泛着浅绿的亮。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往后万宝商会,愿与天魔族共守中三天。” 万宝商会长老的声音比之前更坚定,握着清单的手紧了紧,身后的商会修士们也纷纷点头,有人从车上拎了个陶壶,走到身边的魔族修士面前,笑着递过去: “之前多有冒犯,这灵泉你尝尝,茶叶是我藏了三年的云雾茶,用上好的灵泉的水泡的,解乏。” 魔族修士接过壶,拔开塞子,茶香混着灵气飘出来,他仰头喝了口,笑着回递: “多谢,我们驻地有自酿的灵果酒,下次给你带些。” 消息像长了翅膀,没几日就传遍了中三天的大小势力。 青云宗的修士来得最快,为首的玄真道长怀里揣着青瓷丹瓶,瓶身上刻着 “青云” 二字,倒出的祛咒丹泛着橘红莹光,是宗门秘制的上品。 他们蹲在矿洞深处,和魔族修士一起围着灵脉图纸,玄真道长用拂尘指着图纸上的咒印残痕: “枯荣石的生机能柔化咒力,你们的魔气能裹住残浊,咱们试试将两种力量缠在一起,说不定能让灵脉恢复得更快。” 魔族修士点头,指尖泛着魔气,与玄真道长的灵力缠在一处,落在岩壁上时,咒痕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了。 青狼族的青岩来得更热闹,身后跟着一群毛茸茸的小狼崽,个个叼着朵灵花。 小狼崽们跑到魔族修士面前,胆子大的凑过去,毛茸茸的爪子轻轻戳了戳对方掌心的魔气 —— 黑气像被逗弄似的,绕着爪子转了圈,还泛了点银光。 小狼崽 “嗷呜” 一声轻叫,尾巴摇得像朵花,引得周围人都笑了。 青岩拍了拍魔族修士的肩膀: “之前听阿牙说你们的魂息术能养丹田,我带孩子们来学学,往后族里要是有谁被咒印伤了,也能自己调理。” 日子一天天过,矿洞的灵脉渐渐恢复莹润,岩壁上的咒痕彻底没了踪影,矿工们下洞时,再也不用攥着药瓶; 天魔族驻地的灵草长得愈发茂盛,田垄里的灵麦抽了穗,石屋旁的灵槐幼苗长到了半人高,枝叶间还能看见小魔族和小狼崽追着灵蝶跑。 曾经贴在天魔族身上的 “邪祟” 标签,在一次次并肩疗伤、一起修灵脉、分享干粮与灵泉的日常里,慢慢被抹去。 天魔族不再是被孤立的 “异类”,成了中三天重建里,那股带着魔气却满是生机的力量,和所有人一起,把 “清明” 二字,往更踏实的方向,又推了一步。 天魔族大殿的黑石墙面被夕阳镀了层暖金,每块石料都带着山间黑石特有的粗粝质感,却被打磨得泛着细润的光 —— 之前战斗留下的凹痕里,嵌着的灵草灰在光里泛着细亮,成了墙面独特的纹路。 殿墙中央的雕刻最是用心: 枯荣纹的灵草芽从石缝里钻出来,嫩茎缠着星纹的银芒,星芒的末端还藏着细小的狼爪印与道纹符号,是墨渊特意让族人添上的。 “既然是共生,就得有所有人的痕迹”。 风拂过墙面时,雕刻的纹路里会漏出点灵草的清香,那是族人在石缝里种的迷你灵草,刚冒芽就透着活气。 殿外的景象比雕刻更暖。玄真道长盘腿坐在石凳上,膝头摊着卷泛黄的灵脉图谱,拂尘尖扫过图谱上标注的 “西矿节点”,墨色的魔气顺着他的动作,在纸面上勾出淡黑的弧线 —— 那是天魔族修士阿木的手笔,他指尖的魔气软得像绒毛,与道长灵力的青光缠在一起,刚好补上图谱上缺失的一段灵脉走向。 “这样一来,灵气就能顺着这条支线,绕开之前的咒印残迹。” 阿木说着,指尖的魔气又轻轻点了点图谱,青光与黑气交融的地方,竟泛出点淡绿的灵光,像刚冒头的新芽。 青岩蹲在田垄边,手里拿着个木瓢,正往灵草根部浇灵泉水。 最小的那只狼崽叼着片灵草叶,跑起来时叶子晃悠悠蹭过他的裤腿,留下道淡绿的印子。 青岩笑着弯腰,指尖碰了碰它毛茸茸的耳朵,狼崽立刻歪头蹭了蹭,把叶子放在他脚边,又蹦蹦跳跳地跑到天魔族的小修士身边,用鼻子轻轻拱对方的手 —— 小修士掌心泛着淡黑魔气,刚要逗它,就被长老笑着拍了下肩: “先把灵草浇完,再陪小狼玩。” 秦山则和几位天魔族长老围在石桌旁,桌上铺着矿洞修复的新图纸,图纸边缘还沾着点矿泥。 他用手指点着图纸上标注的 “新通风道”,声音里满是雀跃: “按这个方案,矿洞里的灵气流通能快三成,矿工们也不用再担心咒印残留。” 长老枯瘦的手指捏着支炭笔,指尖泛着淡黑魔气,在图纸上画了个圈: “这里得用魔气裹层防护,免得灵脉波动引动旧痕。” 秦山立刻点头,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记下来,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混着长老的叮嘱,格外踏实。 墨渊站在殿阶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胸前的枯荣石碎片 ——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碎片的绿黑灵光顺着他的指缝往上爬,与周身的魔气缠在一起,像两股温柔的水流,在他掌心绕成圈。 他想起从前,天魔族只能躲在深山里,魔气是用来防身的武器,连晒个太阳都要怕被人族修士发现; 可现在,魔气能护灵脉、救矿工,能和青云宗的灵力缠在一起画图谱,能逗得小狼崽围着转。 碎片的暖意渗进胸口,他轻声呢喃,声音里的释然像晚风般轻柔: “这才是天魔族该有的样子 —— 不用躲,不用怕,能用自己的力量护着这片土地,和所有人一起,守着清明。” 晚风裹着灵草的清苦、灵米的甜香,从田垄那边吹过来,拂过石屋的兽皮帘,掀起图纸的边角。 远处矿洞传来修士们的笑声,爽朗得像山间的风; 小狼崽的呜咽声、灵草叶的沙沙声、玄真道长偶尔的咳嗽声,还有天边归鸟的鸣叫,缠在一起,没有半分杂乱,反倒像首温柔的曲子。 夕阳把所有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天魔族的黑影、青云宗的青影、青狼族的银影,在黑石滩上交叠在一起,像幅被暖金染透的画。 墨渊望着这一切,嘴角轻轻弯起。 他知道,中三天的和解与新生,不只是清明城的匾额,不只是矿洞的灵脉,更是此刻黑石滩上,各族人并肩劳作的身影,是魔气与灵力交融的灵光,是小狼崽叼着的灵草叶 —— 这些细碎的、温暖的瞬间,正像灵草的种子,被晚风带着,往中三天的每一个角落飘去,落地生根,长出满世界的清明。 半年时光,像灵泉浸润土地,把中三天的每一寸角落都养出了活气。 清明城的青灰城墙被修士们重新打磨过,指尖抚上去只剩温润的滑,再寻不到半点战时的弹痕 —— 墙身下半截,用掺了星陨砂的灵墨刻着 “反抗天道宫英雄名录”,墨色透着淡淡的银,在晨光里泛着细亮的光,老远就能看见。 名录的字刻得深而有力,每一笔都藏着匠人的心思: 陆云许的名字排在最前,字体略大些,旁边衬着片小小的枯荣草纹; 墨渊的名字挨着他,尾端勾着缕淡黑的魔纹,与枯荣草缠在一起; 剑修分身的名字旁刻了柄简笔短剑,剑刃上还留着星屑的细痕; 天魔分身的名字则配了圈柔化的墨纹,没了半分戾气。 青牙的名字在中后段,字体虽小,刻痕却被摸得发亮 —— 常有百姓路过时,指尖会轻轻蹭过这两个字,连带着旁边 “青狼” 的小字注解,都泛出了温润的包浆。 每日清晨,城墙下总围着些老人与孩童。 白发苍苍的张婆婆牵着小孙子的手,枯瘦的指尖点着陆云许的名字,声音慢而软: “当年天苍分神的清气压得城都喘不过气,是陆仙长抱着枯荣石站在城楼上,那绿黑灵光一冒,就像给咱们撑了把大伞。” 小孙子仰着小脸,肉乎乎的手指轻轻碰着刻痕,凉丝丝的触感让他眨了眨眼: “婆婆,那青牙叔叔的狼呢?” 张婆婆摸了摸他的头,指了指 “青狼” 的注解: “阿狼护着大家,变成星星啦,现在正看着咱们呢。” 孩童似懂非懂地点头,指尖又往剑修的短剑纹上凑,眼里满是亮晶晶的敬畏。 万宝商会的茶馆更是热闹得像开了花。 木质八仙桌摆得满满当当,桌面磨得发亮,沾着点灵芽茶的浅渍; 每桌都飘着热气,青瓷杯里的灵芽茶泛着淡绿,茶叶舒展开浮在水面,香气混着五香瓜子的咸香,漫在空气里。 伙计们穿着青布短褂,手里端着铜壶,壶嘴冒着白汽,穿梭在桌凳间。 “借过借过,刚沏的灵芽茶来咯” 的吆喝声,混着茶客的谈笑声,撞得屋梁上的灯笼轻轻晃。 戏台中央的说书人老张,穿件半旧的蓝布长衫,袖口磨出了毛边,却浆洗得干净。 他身前的红漆醒木泛着老包浆,手里捏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清明城的景致。 清了清嗓子,他开口时声音洪亮,瞬间压过了茶客的低语: “话说终局之战那夜,清明城上空的黑云压得能滴出水来!天苍分神化出的清气巨人足有百丈高,脚一踩,城边的灵树就断了半截,浊气裹着冰碴子往城里灌,连玄真道长的拂尘都冻住了!” 茶客们瞬间静了,有人攥紧了手里的瓜子壳,有人往前凑了凑。老张一拍醒木,“啪” 的一声脆响,惊得檐下的麻雀扑棱了两下翅膀: “就在这时,陆仙长提着陨星剑从城楼上跳下来!那剑一拔,星屑就像下雨似的,他怀里的枯荣石跟着亮,绿黑灵光顺着剑刃往上爬,竟像活物似的,缠上了清气巨人的腿!” 讲到激动处,老张站起身,折扇一开一合,模仿着挥剑的动作,蓝布衫的衣角都飘了起来: “陆仙长喊那声‘枯荣星陨?破清浊’,整个清明城的灵气都跟着颤!灵光顺着巨人的经脉往上钻,清气‘咔嚓’就裂了,跟冰化似的!” 茶客们听得热血沸腾,角落里的老修士 —— 当年曾在城楼上递过灵泉的王修士,忍不住点了点头,眼里泛起点湿意; 穿短打的年轻修士拍着桌子叫好,铜壶里的茶水都晃出了点; 连邻桌的孩童都忘了吃瓜子,睁大眼睛盯着老张的动作。 待讲完终局,老张喝了口灵芽茶润嗓子,笑着晃了晃手里的赏钱 —— 有铜板,有碎银,还有人递了颗灵果。 他把赏钱收进布袋,又道: “明日咱接着讲剑修仙长去西边斩血枫咒,那淡青剑气能辨邪祟,连树纹里的咒印都躲不过,精彩着呢!” 茶客们纷纷应和,有的说 “明日一定来”,有的问 “天魔仙长啥时候讲”,热闹的声音又漫了起来。 阳光透过茶馆的木窗,落在老张的蓝布衫上,也落在茶客们的笑脸上 —— 那些曾经的战火与苦难,早已化作故事里的波澜,藏在灵芽茶的香气里,刻在城墙的名录上,融进中三天的每一缕生机里,代代相传,从未消散。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5章 岁月静好 灵草镇的田埂沾着晨露的湿意,脚踩上去会陷进半指深的软泥,带着灵壤特有的清腥气。 田垄里的忘忧草开得正好,淡紫花瓣沾着露珠,风一吹就轻轻晃,真草的花瓣边缘泛着细银的光,假草却只有沉沉的紫,不细看根本分辨不出。 剑修分身站在田埂中央,淡青色剑气在指尖绕成细圈,像裹了缕晨光在里面,他偏头看向围坐的年轻修士 —— 个个穿着浅绿道袍,膝头摊着竹纸,手里攥着炭笔,笔尖还沾着点泥,显然是刚从田里蹲守回来。 “破妄剑气不止能斩咒印。” 他声音温和,比战时的利落多了几分耐心,指尖的剑气轻轻往下垂,碰了碰田垄里的假忘忧草。 “真忘忧草吸了灵脉的纯气,剑气触到会泛银;假草是用浊力催长的,碰着就会显灰。” 话音刚落,淡青剑气扫过假草的花瓣,一层薄灰的光瞬间裹住草叶,像蒙了层雾,转瞬又散了,只留下假草蔫蔫地垂了头。 年轻修士们立刻凑上前,有人用指尖碰了碰蔫掉的假草,有人赶紧在竹纸上画剑气的形态,炭笔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里,还混着 “原来如此” 的低叹,最年轻的那个小修士,甚至把炭笔递到剑修面前,小声问: “仙长,我画的剑气圈对吗?能不能再演示一次?” 剑修笑着点头,指尖又凝出缕剑气,这次特意慢了些,让每个人都看清剑气触草的瞬间。 西边的药田则飘着淡苦的药香,半尺高的凝露草排得整整齐齐,叶片上趴着些浅绿色的蚜虫,小得像针尖,却把叶片啃出了细碎的洞。 天魔分身蹲在田埂上,裤脚沾了点泥,掌心的墨色魔气泛着浅银的光,像柔软的绒团,轻轻滚在他的指尖。 周围的药农修士们,起初还攥着锄头往后缩,见魔气没半点戾气,才慢慢往前挪了挪 —— 最前面的药农李大叔,手里还攥着之前除虫用的草药,此刻却忘了递出去,眼睛紧紧盯着天魔的掌心。 “魔气不是全带邪性。” 天魔分身的声音比剑修软些,他抬手将魔气往药田挥去,墨色光丝像细纱,轻轻落在有蚜虫的叶片上,没碰伤半点草叶,反倒精准地裹住了蚜虫。 “用星力和玉佩灵光调过的魔气,能裹住浊性的小虫子,还不会伤根。” 说话间,被光丝裹住的蚜虫慢慢变成缕缕青烟,散在风里,凝露草的叶片立刻显得精神了,之前被啃出的小洞旁,甚至冒出了点新绿的芽。 药农们看得眼睛发亮,李大叔放下手里的草药,往前凑了两步,小心翼翼地问: “仙长,这魔气…… 我们能学吗?家里的灵麦总被虫啃。” 天魔分身笑着点头,指尖凝出缕细弱的魔气,递到他面前: “试试?跟着我的气息走,别让魔气散了就行。” 黑石山脉的阵眼旁,风裹着黑石的冷意,却吹不散天魔族修士的暖意。 阵眼是块丈许大的黑石,上面刻着淡绿的聚灵阵纹,有些地方的纹路断了,露着灰白的石面,像冬天冻裂的河面。 墨渊蹲在石旁,指尖的枯荣石碎片泛着绿黑灵光,他将碎片按在断纹处,灵光顺着纹路慢慢淌,像水流过干涸的河道,断纹处渐渐亮起淡绿的光。 身后的天魔族修士们早摆开了阵势: 年轻的阿木捧着陶制的灵墨瓶,瓶身上刻着简单的魔纹,墨汁里掺了星陨砂,泛着细亮; 老修士阿岩握着狼毫笔,笔尖沾着灵墨,顺着亮起的纹路描补,动作稳得没半点抖; 还有两个小魔族,蹲在石的另一侧,手掌贴在阵纹上,时不时抬头喊: “长老,这边灵气通了!” “那边还得补点墨!” “上三天的灵气波动最近勤了些。” 墨渊收回手,枯荣石碎片的灵光淡了些,他摸了摸补好的阵纹,纹路泛着温润的绿。 “这阵得护好,不然域外的浊气会顺着裂缝渗进来,影响山下的灵田。” 阿木赶紧递上块干净的布,让他擦去指尖的灵墨,阿岩则收起狼毫笔,笑着说: “长老放心,每月初一我们都来查,绝不会让阵纹出问题。” 风从山间吹过,拂过他们的衣袍,黑色的魔气与淡绿的灵光缠在一起,落在黑石上,像给阵眼添了层温柔的护罩 —— 曾经他们是被族群排斥的 “邪祟”,如今却用双手守护着这片接纳他们的土地,每一道描补的阵纹,都是他们与中三天共生的证明。 四圣宗山巅的风带着松针的清冽,陆云许的衣袍被吹得轻轻晃,指尖刚触到腰间的玄冥玉佩,便觉一缕温凉顺着指腹漫上来 —— 玉佩的银辉比往日柔了些,映着山脚下新落成的宗门大殿,殿顶的琉璃瓦是用星陨湖的细砂烧制的,阳光落在上面,泛着碎金似的光,连檐角挂着的铜铃,都随着风淌出清脆的响,混着殿内弟子的读书声飘上山巅。 那读书声是刚启蒙的弟子们念的《灵脉要诀》,声音脆生生的,带着点咬字的认真,有个小弟子念错了 “枯荣相生” 的 “生” 字,旁边立刻有师兄小声提醒,接着便是一阵轻浅的笑,却没半分杂乱,反倒像山间的灵溪,透着鲜活的劲儿。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陆云许望着殿外的石阶,石阶上爬着几株从陨星湖移植来的灵草,嫩绿的叶尖顶着晨露,连石缝里都泛着点灵气的润。 放眼望去,中三天的生机像铺展开的锦缎。 东边的麦田里,金黄的麦浪被风掀起层层涟漪,麦秆上的麦穗饱满得垂了头,农夫们牵着灵牛走在田垄间 —— 灵牛的毛是淡棕的,角上系着红绸带,走得稳当,蹄子踩在软泥里,没溅起半点泥星。 有个农夫直起身擦汗,从腰间摸出个布包的麦饼,掰了半块递给身边的孩童,孩童咬着饼,笑着往田埂跑,笑声随着麦浪飘得远,连风都染了点麦香的甜。 灵脉矿洞外的景象更显规整。 修士们穿着浅蓝的短褂,褂子胸口绣着个小小的灵晶图案,是万宝商会统一制的,有人扛着开采工具往洞里走,脚步轻得怕惊了灵脉; 有人蹲在矿洞门口的青石碑旁,拿着小本子记录刚采出的灵晶数量,石碑是墨色的,“公平分配,共护灵脉” 八个字刻得深而有力,字缝里填着细银砂,在阳光下泛着亮。有个年轻修士刚从洞里出来,手里捧着块莹润的灵晶,笑着递给负责登记的长老: “今日的灵晶品相好,能多炼些护脉丹。” 远处天魔族驻地的空地上,放风筝的孩童们闹得欢。 穿黑布衫的小魔族孩子攥着线轴,风筝是星陨湖的图案 —— 湖面上绣着点点银星,蓝银相间的翅尖缀着细绒,被风一吹,像真要飞进云里; 旁边穿青布衫的人族孩子帮他扯着线,怕线轴滑手,两人头挨着头,盯着风筝往高空飞,线绳在阳光下泛着细亮的光,偶尔有风吹得线晃,他们便一起往后退,笑声比风筝还高。 不远处,穿白衫的青云宗小弟子正帮着捡落在地上的风筝线,指尖泛着点淡青灵光,轻轻把缠在一起的线理顺。 陆云许的指尖又蹭了蹭玄冥玉佩,玉佩的银辉里,忽然映出些过往的画面 —— 沈军离开时,玄铁面具下的眼底还带着红血丝,递令牌的手微微颤,“上三天不比中三天” 的叮嘱像还在耳边; 墨渊当初面对矿洞修士的疏离,没半分怨怼,只是蹲下身,用魔气轻轻裹住受伤的矿工,指尖的魔气泛着银,像怕碰疼对方似的; 剑修分身教年轻修士辨灵草时,指尖的淡青剑气放得极柔,连碰假草的动作都慢了些,怕吓着刚入门的弟子; 天魔分身护药苗时,掌心的魔气像软绒,裹住蚜虫时没伤着一片叶子,嘴角还带着点浅笑,看药农们惊叹的样子,眼里满是温和。 这些画面在脑海里缠在一起,陆云许忽然笑了,眼角的释然像被风拂开的雾。 风又吹过山巅,这次裹着的不只是松针的清冽,还有东边麦田的麦香、灵脉矿洞的灵润,还有远处药田的灵草苦香,混在一起,是中三天新生的味道 —— 没有战火的硝烟呛人,没有偏见的冰冷刺骨,只有踏踏实实的暖,拂过每一寸土地,也拂过每一个人的心头。 待到夜幕降临,中三天的夜空澄澈得像块洗过的琉璃,无数星辰悬在天上,亮得能看清星轨的纹路。 孩子们躺在山巅的草地上,有的叼着根灵草茎,有的攥着个布做的小风筝,指着天上的星星吵吵嚷嚷: “你们看!那七颗连起来的星星,像不像剑修仙长的剑?” 说着便抬手比了个挥剑的动作,惹得旁边的孩子都笑。 守在旁边的长辈们笑着点头,有个白发修士指着另一团泛着淡黑银光的星群,声音温和: “那是天魔仙长的魔气,你看周围的小星子,像不像他护着的药苗?” 又抬手指向天边最亮的那颗星,那颗星的旁边,还缀着颗泛着绿黑灵光的小星,像枯荣石的模样。 “那颗最亮的,是陆仙长,旁边的是枯荣石 —— 他们守着咱们,就像这些星星守着夜空。” “我以后也要像陆仙长一样!” 有个孩子坐起来,攥着小拳头,眼里亮得像星星。长辈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道: “那就要记住,这份清明,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陆仙长他们用剑、用魔气、用坚持换来的,得一代一代护着,不能忘。” 陆云许站在不远处,望着草地上的身影,指尖的玄冥玉佩泛着银辉,映着天上的星辰。 他知道,他和伙伴们的故事,早已不是只藏在茶馆的说书里、城墙的名录上,而是化作了中三天夜空里的星辰 —— 它们亮着,不只是为了照亮夜路,更是为了提醒每一个人: 清明易守,初心难忘,唯有代代相护,才能让这生机,永远淌在中三天的土地上。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6章 寻找散落的魂魄 清明城的晨雾是裹着灵溪水汽来的,薄得像蝉翼,却又绵密得能沾湿衣料 —— 贴在城墙砖上,让青灰的砖面泛着润白的光; 绕着石桥的栏柱,把雕刻的星纹晕成模糊的银线,像蒙了层半透明的纱。 桥下的灵溪泛着淡蓝的光,不是溪水本身的色,是溪底灵脉往上渗的莹润,映着雾的白,便成了清浅的蓝,潺潺流淌时,水纹推着雾絮轻轻晃,没发出半点喧嚣,只偶尔有溪底的灵石碰着水流,泄出细如蚊蚋的轻响。 岸边的青柳枝条垂进雾里,嫩黄的柳叶沾着雾珠,珠儿是圆的,裹着点灵溪的蓝,风一吹,枝条轻轻摆,珠儿便顺着叶尖往下滑,“嗒” 地落在水面 —— 没砸出大的涟漪,只让淡蓝的水纹漾开一圈极细的圈,把雾絮也搅得微微散,转瞬又被新的雾补上。 有片柳叶带着雾珠飘进溪里,顺着水流往石桥下走,像片小小的蓝白船,载着晨雾的凉,慢慢漂远。 朝阳从东边山头爬上来时,先染透了天边的雾,把白絮变成淡金的纱,接着金红色的光便顺着山的轮廓往下淌,像温柔的刀,却没半点锋利 —— 先割开城墙上方的雾,让一缕光落在灵溪上,把淡蓝的水染成金蓝交织的色; 再往下漫,触到石桥的青石板,石缝里刚冒头的小灵草立刻亮了,嫩白的根须泛着莹润的光,叶片上的雾珠也成了金的,像缀着颗颗碎星。 陆云许本尊立在石桥中央,衣袍的下摆沾着晨雾的湿,风一吹,便带着点凉贴在腿上。 他身边的五行分身气息是淡青的,衣饰和本尊一样是素色,只是领口绣着圈极细的五行纹 —— 金、木、水、火、土的纹样缠在一起,泛着若有若无的光,与本尊领口的星陨古甲碎片形成呼应。 那古甲碎片是冷的,即使沾着晨雾,也透着点金属的寒,光落在上面,没化成暖,反倒成了锐利的银,像藏着未散的锋芒。 本尊的指尖悬着缕淡金魂息,是从残魂碎片里凝出来的,细得像发丝,却又带着点沉甸甸的质感 —— 绕着指尖缓缓旋转时,金屑似的光会轻轻颤,偶尔有几粒金屑脱开旋转的轨迹,朝着东南方向飘半寸,又立刻被魂息的引力拉回来,像在试探着指引方向。 那牵引感是弱的,却又清晰得不容忽视,带着点残魂特有的灵韵,像远处有人在轻轻唤,藏着点委屈,又藏着点急切。 陆云许的目光落在那缕魂息上,眼神里的期待是藏在眉峰里的 —— 看金屑飘向东南时,瞳孔会微微缩,指尖也跟着轻动,像是想顺着牵引往那边望; 可当魂息颤得厉害,似要被什么力量扯动时,他的眉又会轻轻蹙,指腹无意识地蹭了蹭衣摆,藏着几分凝重。 找散落的魂魄本就如大海捞针,何况中三天刚清完天道宫的浊力,谁也说不准那些残魂会不会沾着没散的浊气,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的风险。 风又吹过石桥,这次带了点朝阳的暖,把栏柱上的雾吹薄了些 —— 雕刻的星纹渐渐清晰,先是星芒的轮廓,再是星纹里嵌的细银砂,光落在上面,与指尖的金魂息遥遥呼应,竟泛出了相似的暖。 灵溪的潺潺声里,终于掺了点别的动静:远处城楼的铜铃被风吹得响了一声,清越的音穿透晨雾,落在石桥上,让那缕魂息又颤了颤,这次飘向东南的金屑,多了几粒,也飘得远了些。 五行分身偏头看了眼本尊,气息里的淡青光轻轻晃了晃,像是在示意 “方向更明了”。 陆云许轻轻点头,指尖的魂息收得更稳了些,目光望向东南方 —— 那里的雾还浓,看不见具体的景象,却能从魂息的牵引里,感受到一点微弱的灵韵,像黑暗里的一点萤火,等着他们去寻。 晨雾还没散尽,可朝阳的光已经漫过了石桥,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长,落在青石板上,与星纹、灵草的影叠在一起,成了晨雾里最稳的一道痕。 五行分身周身的五色灵光缠得愈发鲜活 —— 金色光带像熔了的细金,顺着手臂流转时会泛出冷亮的弧,偶尔凝出的小光刃,刃尖能裁开晨雾的白; 木系灵光则是嫩青的,像刚抽芽的藤,绕着金带爬,路过石缝灵草时,会悄悄渗点绿,让草叶又挺了挺; 水系灵光最软,是淡蓝的光雾,裹着灵溪的湿意,落在皮肤上凉丝丝的; 火系灵光藏在最里,是暖橙的点,偶尔冒头,能烘得周围的雾絮轻轻散; 土系灵光最沉实,是褐黄的小粒,混在其他光里,像藏着稳劲的根。 灵力在他经脉里奔涌的动静,连空气都跟着颤 —— 每一次流转到指尖,石缝里的小灵草就 “噌” 地长高半寸,叶片上的雾珠被震得滚下来,落在青石板上,晕开小湿痕。 他指尖的金色光簇凝得越来越实,金芒里透着锐利的气,却被稳稳收在半寸之内,没伤着半点周围的雾,只让光簇周围的五行灵光转得更快,像在蓄力等一个突破的契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去中三天寻找散落的魂魄。” 陆云许本尊的声音裹着晨雾的软,却没半分犹豫,指尖的金屑魂息跟着晃,有几粒金屑顺着东南方向飘了飘,又被魂息的引力拉回来,像在着急指路。 他侧头看五行分身时,目光先落在那团金色光簇上,又扫过流转的五色灵光,轻轻点头 —— 那灵光里的稳劲,比战前沉了不少,显然大战后的沉淀没白费。 “你去黑风洞找寒魄晶。” 陆云许的指尖顿了顿,金屑魂息也跟着慢了转。 “黑风洞深处的寒魄晶是天生的灵力稳压器,你本就根基扎实,之前护灵脉时又攒了不少功德力,加上寒魄晶,突破应该是顺理成章。” 五行分身闻言,周身的五色灵光骤然亮了三分,木系灵光蹭着石缝灵草,让草茎又粗了些; 指尖的金色光簇凝得更实,金芒里的锐利气淡了些,多了点期待的暖。 他微微颔首,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却透着笃定: “本尊放心,黑风洞的路线我查过,避开浊气残点就行,找到寒魄晶突破后,我会立刻赶去灵地汇合,到时候也能帮着护魂。” 话音落时,他指尖的金色光簇轻轻一弹 —— 不是凌厉的射,是温柔的送,金芒落在石缝里那株刚长高的灵草上,瞬间就像被施了催灵术,草顶冒出个淡紫的花苞,接着 “啪” 地绽开,花瓣沾着点金芒,在晨雾里泛着细亮的光。 这不是随意的灵力外放,是收放自如的证明,连花瓣的弧度都透着巧劲,没半点灵力暴烈的痕迹,藏着他对突破的底气与期待。 陆云许看着那朵淡紫小花,嘴角泛开浅淡的笑,指尖的金屑魂息收了收,重新绕着指尖转得稳了些。 “各自行事吧。” 他话音刚落,脚下的青石板就亮起淡金星纹 —— 星轨步法展开时,星纹不是突然冒的,是顺着他的足尖慢慢漫开,像把夜空的星子拓在了石上。 身形被晨光裹着,朝着东南方向掠去,掠过灵溪时,带起的风没搅乱溪水的蓝,反倒让水面泛开层层金波,像撒了把碎星; 岸边的青柳叶儿跟着摆,枝条扫过水面,漾开的圈刚好接住他衣袍带起的风,像是无声的送别。 那道金色身影在晨光里划了道柔弧,渐渐缩成远处雾里的一点亮,最终融进被朝阳染金的晨雾中,只留下一缕极淡的金屑魂息,在石桥上空绕了两圈,才慢慢朝着东南方向飘去,像是在为他引路。 五行分身也不含糊,周身的五色灵光骤然收紧 —— 金色光带裹住木、水、火、土四色,凝成道紧实的五色流光,没带起半点多余的风,朝着西北方向的黑风洞掠去。 他掠过树林时,木系灵光从流光里漏了点,落在枝头的灵果上,青绿色的果子瞬间就转了红,饱满得垂了枝,透着熟透的甜; 火系灵光偶尔冒头,烘得周围的雾絮彻底散了,连空气里最后一点晨雾的微凉都被驱散,只留下阳光的暖。 五色流光在晨光里格外醒目,像道会动的彩虹,掠过山头时,还顺便给山边的枯草洒了点土系灵光,让枯草根上冒出点嫩黄的芽。 很快,流光就越过最后一道山梁,消失在黑风洞所在的浓绿山林里,只留下枝头熟透的红果,和枯草间的新绿,证明他曾来过。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7章 寻找散落的魂魄(1) 晨雾散得彻底,没留下半点白絮,只把空气洗得清透 —— 朝阳的暖光铺在清明城的青灰城墙上,砖缝里之前藏着的雾珠,此刻都变成了细亮的光,像撒了把碎星在墙面上。 风也没了晨时的凉,裹着灵溪的水汽吹过来,软乎乎的,拂过脸颊时,能闻到灵草的清与柳丝的柔,连之前萦绕在石桥旁的魂息淡香,都混着这暖意,变得格外温和。 石桥上的灵力痕迹还没散。 本尊留下的淡金魂息,像层薄纱裹在石缝的灵草上 —— 之前开着的淡紫小花,此刻花瓣更舒展了些,边缘泛着点金芒,像是把晨光吸进了花里; 叶片也愈发翠绿,连最细的纹路都清晰可见,沾着的阳光像碎金贴在上面,风一吹,光就跟着晃,引得两只半透明的小灵蝶飞过来,停在花瓣上,翅膀扇动时,也带着点淡金的光,像是被魂息的温吸引。 五行分身的五行灵光,则把岸边的青柳养出了新趣 —— 老柳的枝干还是深褐的,却从缝隙里钻出新枝,嫩黄得像刚剥壳的春芽,细绒似的,风一吹就轻轻晃; 新枝上的芽尖挂着颗小露珠,是之前雾珠的余温凝的,滚到柳丝上时,顺着往下滑,最后滴进灵溪里,溅起个极小的金圈,圈住溪水里的阳光,慢慢散开。 柳丝垂得更低了,有的甚至撩到了溪面,每碰一下,就带起道细弱的涟漪,涟漪的轨迹顺着溪水的流向,竟隐隐跟着之前五色流光远去的西北方向,像是在悄悄追着那道身影。 桥下的灵溪也换了模样 —— 不再是晨雾时的清浅淡蓝,而是被朝阳染成了暖金,底下的灵脉灵光泛着细亮的银,金和银在水里缠在一起,像把碎星子撒进了溪中。 有几尾半透明的灵鱼游过,尾鳍扫过灵脉的银光,带起的水纹都泛着浅金,它们顺着水流往东南方向游,偶尔停下来摆摆尾,像是在确认本尊远去的方向,又像是在跟着魂息的牵引走。 溪水潺潺的声也变了,没了晨时的静,多了点轻快的调子,像在哼着首软乎乎的歌,朝着远方奔去,把晨光的暖带到更远的地方。 远处的清明城渐渐热闹起来 —— 宗门弟子的读书声更响了,混着晨练的剑声,从山脚下飘上来; 农夫们扛着农具往田里走,脚步踩在沾着阳光的土路上,带着踏实的劲; 万宝商会的伙计已经支起了摊子,灵草的香混着灵米的甜,漫在街面上。 这一切的热闹,都裹着石桥上残留的灵力温,裹着朝阳的暖,像是在为远去的两道身影送别,也像是在迎接他们即将开启的新旅程 —— 那些为了守护残魂、突破修行的路,从来都不是孤单的,因为每一步,都落在了这片被他们护得满是生机的土地上,每一缕灵力痕迹,都在替他们守着这份清明。 阳光越发明亮,把石桥的青石板晒得暖融融的,灵草的绿、新柳的黄、溪水的金,在晨光里缠成了团温柔的色。 新的旅程,就藏在这色里,藏在灵溪奔涌的方向里,藏在灵蝶扇动的翅膀里 —— 带着晨光的暖,带着灵力的温,也带着守护这片土地的初心,悄悄开始了。 雾淞峡的寒气是裹着冰晶来的,刚过峡口,便有细碎的冰粒粘在陆云许的衣领上,凉得像刚从灵脉深处捞出来的碎玉,转瞬就凝出米粒大的霜花,霜花沾在衣领的星陨古甲碎片上,竟没被甲片的冷意冻得更硬,反倒泛出点细弱的光,像在和寒气相触。 他抬手拂了拂,霜花落在掌心,化成细凉的水,指尖还能摸到冰粒残留的脆感 —— 这寒气不是邪祟的冷,是灵地特有的清冽,混着水汽的软,吸进肺里都觉得通透,连之前赶路的疲惫都似被冲散了些。 峡内的澄澈是能映出人影的。 两岸的古树枝桠斜斜伸出来,每一根枝条都裹着厚厚的雾淞,不是单调的白,是半透明的冰壳,冰壳里裹着去年未落的枯叶,叶纹清晰可见,像给枝桠套了层琉璃罩。 阳光从峡顶的石缝漏下来,一束束落在冰挂上,瞬间折射出七彩的光晕 —— 红的像灵果的甜,蓝的像灵溪的润,紫的像忘忧草的柔,光晕飘在峡间,像漫天撒了碎宝石,有的落在岩壁上,映得青灰的石面泛着斑斓; 有的飘进峡底的灵溪,溪水立刻成了流动的彩绸,连水底的灵石都跟着闪,像藏在绸子里的星子。 陆云许踩着覆薄冰的石阶往下走,石阶的青石板被冰裹着,踩上去发出 “咯吱” 的轻响,冰面下能看见石板上的旧纹,是早年修士路过时刻的简易路标,此刻也被冰护得完好。 他走得稳,指尖的淡金魂息一直绕着指腹转,金屑似的光没半点散乱,直到转过一道弯,魂息突然颤了颤 —— 不是之前轻微的晃,是急促的抖,有几粒金屑脱开旋转的轨迹,朝着右侧的岩壁飘去,飘了半尺又顿住,像是在确认什么,接着便更坚定地往岩壁方向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顺着魂息的牵引走近,才发现岩壁下悬着串特殊的冰挂。 寻常冰挂是笔直的,这串却像串起来的冰晶铃铛,每颗冰晶都有拇指大,圆鼓鼓的,最特别的是冰晶里裹着的淡金 —— 不是阳光折射的光,是从冰晶芯里透出来的芒,金芒顺着冰晶的纹路慢慢流,像藏在冰里的细金带。 当陆云许指尖的魂息靠近时,冰晶里的金芒突然亮了,和魂息的淡金瞬间同频共振,金屑往冰挂飘,冰芒往魂息凑,两者之间竟牵出细弱的光丝,光丝晃一下,周围的小冰晶就跟着 “叮铃” 响,声音清脆得像灵蝶振翅,又带着冰的空灵,在峡间绕了圈才散。 他蹲下身,指尖离冰挂半尺远,能清晰看见冰晶里的金芒 —— 那芒里藏着点极淡的魂韵,像快熄灭的烛火,全靠冰晶的寒气护着才没散。 阳光刚好落在冰挂上,金芒借着光,又亮了几分,共振的 “叮铃” 声也更密了些,像是在着急回应,又像是在诉说什么。陆云许的眼神沉了沉,指尖的魂息收得更稳,没敢贸然触碰 —— 冰晶里的魂韵太脆,万一被灵力惊着,怕是会碎得连痕迹都留不下。 峡底的灵溪顺着石阶往下淌,溪水撞在岩石上,溅起的水花落在冰挂旁,也凝出小冰晶,冰晶刚成形,就被共振的金芒染了点淡,像给冰挂添了圈细小金边。 风从峡外吹进来,拂过古树枝桠的雾淞,冰壳轻轻碰,发出 “沙沙” 的响,混着灵溪的潺潺、冰晶的 “叮铃”,竟像首温柔的曲子,围着那串金芒冰挂转,像是在守护这缕藏在冰里的魂息。 “藏在这里吗?” 陆云许的声音轻得像峡间的风,带着点确认的软,指尖微微抬起时,指节轻轻颤了颤 —— 那缕淡金魂息像有了知觉的丝线,顺着冰挂的纹路慢慢钻进去,没敢用劲,只贴着冰面轻轻蹭,生怕惊到里面藏着的魂影。 冰层刚触到魂息,便从接触点泛起细小白雾,像被温水熨过似的,一点点化开 —— 没有水流淌下来,白雾只顺着魂息的轨迹往上飘,裹着冰挂里的极寒灵息,散在空气里时,带着点清冽的甜。 随着白雾渐散,冰挂中心慢慢显露出一缕淡金魂影: 像被冻得缩成一团,边缘泛着细碎的金芒,却依旧透着熟悉的魂韵,正是他当年护灵脉时,被浊气冲散的那魄。 冰挂彻底化开时,魂影轻轻飘了起来,没有半分滞涩,像归巢的小鸟般,稳稳落在陆云许掌心。 指尖刚碰到魂影的瞬间,一股清凉的暖意便顺着掌心往灵海钻 —— 不是骤热的烫,是像温灵泉慢慢漫过经脉,从丹田开始,顺着四肢百骸淌开,之前因魂魄不全,偶尔会卡在经脉里的灵力,此刻突然通了,连灵海里飘着的细碎浊痕都被冲散,呼吸瞬间顺畅了不少,胸腔里像卸了块压着的小石头。 他忍不住轻轻闭眼,感受着灵海的充盈 —— 之前总觉得空着的那处魂位,此刻被暖意在慢慢填,连指尖的灵力都变得更稳,不再像之前那样偶尔晃。 等再睁眼时,峡里的冰灵突然发出细碎的嗡鸣,清越得像挂在檐角的风铃,没有半点杂乱。 周围的雾淞跟着晃,细小的冰屑从枝桠上落下来,在空中打着旋,竟慢慢凝成了数十只半透明的冰蝶 —— 蝶翼薄得像冰晶纸,上面的纹路是天然的灵脉走向,泛着的七彩光晕跟着翅膀扇动,在峡间洒下点点碎光。 它们绕着陆云许飞了两圈,翅膀蹭过他的衣袍时,留下点凉丝丝的痕,接着便化作点点寒光,顺着峡内的灵息飘走,没留下半点痕迹。 陆云许望着冰蝶消散的方向,嘴角轻轻弯了弯 —— 不是张扬的笑,是释然的浅淡弧度,指尖的淡金魂息转得更快了,金芒里能清晰看到几缕往东南方向飘的牵引,比之前亮了不少,连带着魂息里的灵韵,都变得更实了些。 他知道,这魄归位,下一处寻魂的路,该更顺了。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8章 寻找散落的魂魄(2) 离开雾淞峡,陆云许指尖的淡金魂息牵引得更明了,一路向东行至霜叶渡时,魂息轻轻晃了晃,顺着渡头的方向飘了飘 —— 显然残魂的波动,就在这灵溪岸边。 这渡头依着宽阔的灵溪建,青石板铺的岸沿被溪水浸得泛着润,灵溪水面映着清晨的淡光,没起半分浪,只偶尔有片霜叶落在上面,才漾开圈细弱的纹。 岸边立着的数十棵千年霜枫,树干粗得要两人合抱,深褐纹路爬满树干,粗得能卡进指缝,像把几十年的风霜都刻在了上面,连树皮的裂痕里,都藏着点灵溪的湿气,摸上去凉而不燥。 霜枫的叶片是素白的,边缘的细碎锯齿像用灵刃轻轻划出来的,风一吹,满树叶片就 “簌簌” 响,像细沙擦过木弦,不吵,却透着股清寂的活。 叶片落得慢,飘到灵溪里,就成了小小的白舟,随波漂时还轻轻转,偶尔被溪底的灵石挡一下,也只是蹭着石面滑过去,没半点磕碰的脆响,只在水面留下道浅淡的白痕,很快又被溪水覆平。 此刻晨光刚洒到树顶,霜白叶片泛着淡银的光,没了月华满盈夜的淡淡红晕,却透着股清晨特有的干净 —— 连落在岸沿的叶片,都没沾半点尘,捡起来摸,还能感受到点灵溪的凉。 陆云许站在渡头边,指尖的魂息又晃了晃,金屑似的光往最近的那棵霜枫飘了飘,显然残魂的痕迹,就藏在这霜枫之间。 刚踏上渡头青石板,最贴灵溪的老霜枫便无风动了 —— 枝桠晃得轻,像被无形的灵息碰了下,没带起半片碎叶,只一片霜叶慢悠悠飘下来,轨迹慢得能看清叶边的细碎锯齿,转了两圈,正好落在陆云许掌心。 叶片触掌是沁人的凉,渗进指缝却不刺骨,反倒攥着时能觉出点韧 —— 像浸了灵泉的棉线,扯着不折。 更奇的是叶肉里,隐隐映着半张侧脸: 不是模糊的影,是能辨出眉峰弧度、下颌线条的轮廓,和他自己镜中模样分毫不差。 淡金魂片就嵌在叶脉间,贴着一缕浅绿的枫魂,金的给绿的渡了点暖,绿的又给金的裹了层润,像两根缠死的藤,相互养着,却也把彼此都缚住了。 陆云许指尖凝起缕魂息,软得像缕棉,轻轻拂过霜叶。 魂息刚沾到叶边,霜白叶片就从锯齿处泛开浅红,淡得像晨露浸过的胭脂,一点点往叶心漫。 叶脉间的淡金与浅绿慢慢脱开,没半点撕扯的痕 —— 枫魂先飘起来,化作缕轻烟,缓缓冲着老霜枫的枝干去,刚沾着树皮,就有个嫩黄芽尖 “啪” 地冒出来,比周围的霜叶都亮,透着新活的劲; 而魂片则化作道金芒,直往陆云许灵海钻。 金芒入灵海的瞬间,暖意比上次更沉实 —— 之前还偶尔滞涩的灵力,此刻像淌进了顺流的灵溪,从丹田到指尖都通得顺畅。 他垂眸看掌心残留的霜叶,叶片已褪成淡红,轻轻一捻就化作细粉,混着灵溪的风散了。 指尖的淡金魂息转得更稳,连往下一步的牵引,都清晰得像就在眼前。 “仙长竟能引动枫魂?” 渡头旁的茅草屋里,惊叹声裹着灵溪的潮气飘出来 —— 摆渡人老周披着件半旧的蓑衣,蓑衣领口还沾着点灵溪的水痕,手里攥着的船桨也没放下,桨叶上的水珠顺着木纹往下滴,砸在青石板上,晕开小湿圈。 他瞪着老霜枫,眼睛都忘了眨,眼角的皱纹里还夹着点晨起的困意,此刻却被惊得烟消云散。 “这渡头的霜枫,自打我爷爷那辈起,就没这般异动过!” 老周说着,粗糙的手背揉了揉眼睛,像是怕看错了,又往前凑了两步,脚步踩得青石板 “咯吱” 轻响。 “之前就算是高阶修士路过,顶多也就让叶片晃两下,哪见过抽新芽的?”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蹭过老霜枫的树干 —— 树皮上的深褐纹路还带着晨凉,却能清晰摸到里面涌动的暖,那是枫魂归位后的生机,比往年灵溪涨水时的灵气还足。 老周的喉结动了动,脸上的惊讶慢慢变成敬畏,连攥着船桨的手都松了些。 陆云许朝着老周温和地点了点头,幅度不大,却透着沉稳。 掌心的淡金魂息还在轻轻颤,金屑似的光朝着灵溪下游的方向飘了飘,比之前更亮,下一处的牵引像在眼前晃,清晰得不用细辨。 他抬眼望了望灵溪上飘荡的霜叶 —— 几片素白的叶在水面转着圈,顺着水流慢慢向东,像在前面引路; 又低头看了看老霜枫枝头的新芽,嫩黄的芽尖顶着点晨露,在阳光下泛着细亮,比周围的霜叶多了几分活气。 心里那点寻魂的不确定,此刻被填得满满当当,变成了笃定的暖。 灵溪的水流得缓,带着几片霜叶,朝着远方的雾色里飘去,没留下半点急慌的痕; 岸边的老霜枫枝桠又轻轻晃了晃,这次带起的风更软,拂过陆云许的衣袍,像在拍他的肩,是无声的送别。 老周站在渡头边,看着陆云许转身往下游走,没敢多打扰,只握着船桨往后退了两步,直到那道身影融进灵溪尽头的晨光里,才轻轻叹了句: “真是仙人啊……”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9章 筑基大圆满 五行分身,或许也应该称呼他为陆云许,踏着山脉的碎石走近山坳时,黑风洞入口的黑芒先撞进眼底 —— 那不是散淡的雾,是凝得像墨块的光,裹着洞口的轮廓,真如巨兽半张的咽喉,连空气都透着沉滞的压。 刚站定,凛冽的阴风便从洞内呼啸而出,纯黑的风里裹着棱角锋利的碎石,每颗石子都像被灵刃削过,打在洞侧岩壁上,“噼啪” 脆响里还溅起细火星,岩壁上瞬间多了密密麻麻的小坑,连周围的空气都被刮得发颤,贴着皮肤能觉出刺骨的冷。 他指尖凝出层薄如蝉翼的护体灵光,淡青的光刚触到阴风,便 “咔” 地裂出细密纹路 —— 像冰面被石子砸中,裂纹顺着灵光边缘往内爬,光膜还轻轻晃了晃,仿佛下一秒就要碎成星点。 “果然棘手。” 陆云许的声音压得低,没半分慌乱,反倒透着对灵力的精准掌控。 话音落时,周身五行灵光骤然活泛,土黄色光带先从丹田涌出来,顺着手臂往身前聚,瞬间凝成半丈宽的土系护盾 —— 护盾表面爬满交错的深褐纹路,像千年岩石的肌理,还凸起几道粗棱,泛着哑光的厚重光泽。 刚成型,几颗碎石就撞了上来,“当” 的一声弹飞出去,砸在远处岩壁上又滚了几圈,护盾上只留下浅浅白痕,风一吹便消了。 紧接着,橙红色火系灵力从掌心冒出来,先凝成几点火星,再连成缕缕光丝,像灵动的小火蛇,绕着土系护盾外侧螺旋缠绕。 火丝刚碰到阴风,便发出 “滋滋” 的能量碰撞声,黑色阴风被火光映得显了形,从浓黑慢慢褪成灰雾,最后在火丝的烘烤下散成温热的气,在护盾前辟出条半丈宽的通路,连空气里的冷意都淡了些。 他望着通路尽头的洞黑,五行灵光还在缓缓流转,土系护盾的纹路亮了亮,火丝也更旺了些 —— 显然这第一关,已被他稳稳接下。 陆云许踏着洞底光滑的岩石往深处走,鞋底蹭过冰面时带着点滑腻,他每一步都踩得稳,足尖微微用力抵住冰壳的弧度,将 “咯吱” 的脆响压得轻,只让细弱的回音在空旷的洞里荡开。 越往深走,寒气越重,呼出的白气刚触到冷空气,便凝作细碎的冰雾,像撒了把细盐,落在素色衣襟上,没片刻就堆起层薄霜,指尖蹭过霜粒,能摸到脆生生的质感。 地面的冰壳越来越厚,透过半透明的冰面,能看见底下冻住的碎石嵌在里面,像被封在琉璃里的墨点。 约莫半炷香后,前方的黑暗突然亮了些 —— 一处三丈见方的冰窟豁然出现。窟壁上的冰棱倒垂着,像一柄柄凝了幽蓝的剑,光在冰面折射,映得整个窟内都泛着冷亮的蓝; 窟顶的裂隙漏下丝天光,落在冰棱上,竟凝成颗小冰晶,慢悠悠往下掉,“嗒” 地砸在地面冰壳上,碎成几点冰屑。 而冰窟中央,拳头大小的蓝色晶体正悬在半空。 晶体的幽蓝不是死的,是顺着表面的冰花纹路慢慢流转,那些冰花细如星纹,裹着晶体的亮,倒像块被冰雾精心养着的蓝宝石。 周围萦绕的冰系灵息淡得像纱,绕着晶体缓缓转,连空气都似被冻住,靠近半步,便能觉出皮肤被冰息刺得发麻,却也能清晰感受到晶体里藏着的稳劲 —— 那是寒魄晶特有的灵力波动,沉而不滞,正是他要找的东西。 陆云许停下脚步,目光落在晶体上,周身的五行灵光微微晃了晃,土系护盾的厚重感又沉了几分 —— 显然这冰窟的寒气,比洞外的阴风更棘手,却也让他确认,这颗寒魄晶的纯度,比预想中更高。 陆云许右手缓缓抬起,手腕微沉,指尖先泛出一点淡蓝微光 —— 那光软得像刚融的冰,接着牵出缕水系灵力,细如冰丝,还裹着灵溪的润意,轻轻朝着悬在半空的寒魄晶探去。 灵力刚触到晶体表面,寒魄晶便先轻颤了一下,幅度极浅,却让周围的冰系灵息跟着晃; 下一秒,表面的冰花像被唤醒的碎雪,一片接一片顺着灵力的轨迹滑落,没等碰着冰窟地面,就化作细弱的冰系灵力,顺着他的指尖往体内钻 —— 不是猛冲的劲,是像溪流绕着石滩,慢慢漫进经脉。 瞬间,体内修炼的《水衍四时诀》被彻底引动。 原本在经脉里带着点杂色的水系灵力,像是突然撞上了清冽的冰泉,那些驳杂的 “细沙” 被冰系灵力轻轻裹住,顺着经脉的纹路慢慢滤掉,只留下澄澈的淡蓝灵力 —— 流淌时带着清泉过石的凉,不刺骨,却能把之前卡在经脉拐角的滞涩感冲得一干二净,连指尖的灵力都变得更凝实,没了半分虚浮。 灵海里的景象更明显: 淡蓝色的灵力像被风吹起的浅浪,一圈圈轻轻起伏,蓝光在灵海边缘泛着细碎的银,之前因冲击筑基中期巅峰而僵住的灵力 “小疙瘩”,此刻被浪头轻轻推着,慢慢化开,顺着灵海的脉络顺畅流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甚至能清晰觉出,灵海的容量似又宽了些,灵力奔涌时没了半分阻碍,连呼吸都跟着轻了,胸腔里满是冰泉润过的舒爽。 寒魄晶还在半空轻颤,表面的冰花仍在不断化作灵力涌入,陆云许指尖的水系灵力也跟着转得更快,像在与冰晶的灵力呼应 —— 显然,这颗寒魄晶带来的助力,比他预想中还要充足。 洞外的满月清辉来得轻,像被筛过的细雪,顺着冰窟顶的裂隙飘进来,刚好落在寒魄晶上 —— 那银辉没被晶体的冰蓝弹开,反倒像滴进热水的糖,瞬间融进去。 下一秒,蓝色晶体爆发出的光晕裹着冰蓝与银白,不是刺目的锐,是漫开来的暖,将整个冰窟映得亮如白昼,反射的月光则像裁好的银纱,轻轻搭在陆云许肩头,风一吹就晃,层层叠叠裹住他的衣袍,连发梢都沾了点银星似的光。 体内沉寂的《阴月大法》灵力突然醒了 —— 像沉在灵海底的银沙被搅翻,顺着经脉游走时带着微凉的痒,不是疯狂的乱撞,是有章法的涌,从丹田漫到指尖,每过一处经脉,都像用银布擦过似的,留下层细弱的银痕。 这股阴月灵力刚到灵海,便与澄澈的水系灵力撞了个正着。 “竟是阴月之力!” 陆云许心中一动,指尖没凝半分压制的力,反倒松了灵海的桎梏。 淡蓝的水系灵力与银白的阴月灵力碰在一起时,没爆半点冲突的锐响,只发出 “嗡” 的一声轻颤,像冰珠落进玉盘,软而清透。 两缕灵力缠在一起,淡蓝裹着银白的芯,银白绕着淡蓝的边,慢慢旋成道双色漩涡,漩涡转得稳,没半点急慌,连灵海的波纹都跟着晃,泛着冰蓝银白交织的光。 原本散在灵海四周的五行灵核,突然被漩涡的引力扯动 —— 土系灵核先沉下去,像块压舱石,让漩涡稳了稳; 木系灵核冒新芽似的钻进去,添了点鲜活的绿,漩涡边缘便泛了层浅绿; 金系灵核的锐光被漩涡磨得柔,化作细金屑融进漩涡,添了点韧; 火系灵核的炽热也裹了层冰蓝的凉,成了暖橙的点,绕着漩涡转。 五系灵核顺着漩涡的轨迹快速旋,渐渐与双色灵力融成一团,没了彼此的界限。 “咔嚓 ——” 筑基中期巅峰的桎梏碎了,像薄琉璃碎在掌心,脆却不刺耳。 一股磅礴的灵力从灵海中心涌出来,不是冲劲的猛,是铺开来的沉,顺着经脉流到指尖时带着涨满的暖,连之前卡在经脉拐角的滞涩都被冲得干干净净。 金色的突破霞光从冰窟裂隙漫出来,裹着冰蓝的余韵,冲天而起时像把黑石山脉的夜空划开道亮痕,黑夜里的阴云被霞光一碰,便像冰雪遇火似的化了,连洞外的黑色阴风都散得无影无踪。 地底的灵脉跟着颤,灵气顺着岩石缝隙往上冒,绕着冰窟旋成道淡绿的灵气漩涡,连远处的灵草都跟着晃,泛着新活的光。 陆云许缓缓睁眼,指尖轻轻一凝,一缕冰蓝色灵力便悬在掌心 —— 灵力里藏着银星似的点,捏紧时能觉出既韧又凉的劲,既有《水衍四时诀》的澄澈,又有《阴月大法》的幽冷。 他能清晰觉出,经脉宽得像拓宽的河道,灵力淌着没半点滞; 灵海也深了些,能盛下更多灵力;连指尖的灵力都比之前雄厚数倍,一呼一吸间,都能与周围的灵气呼应。 筑基后期巅峰的修为,稳稳地落进了体内。 陆云许抬头望向窟顶裂隙,月光还是那样软,顺着石缝淌下来,落在脸上带着点凉润的痒 —— 没有了之前突破时的炽烈,只剩平和的银,像在轻轻拂过他眉间的灵力余韵。 目光往下垂,便见寒魄晶静静躺在冰面上,之前的耀眼蓝芒全敛了去,只剩层温润的淡蓝,表面的冰花早已化尽,晶体边缘还沾着点冰窟的碎霜,摸上去是沁人的凉,却没了之前的凛冽,倒像块被灵力养透的玉。 他走上前,指尖轻轻碰了碰晶体,凉感顺着指腹漫上来,带着点刚被汲取过灵力的虚软。 拇指与食指小心捏住晶体,将它放进腰间的储物袋 —— 袋口的五行纹轻轻闪了闪,接住晶体时发出 “嗒” 的轻响,像怕碰碎了似的,自发裹了层淡灵光护着。 起身时,周身的五行灵光已凝得愈发实: 土系护盾不再是之前的薄影,而是在身侧悬着半透明的黄芒,表面的岩石纹路清晰得能映出冰窟的轮廓,指尖碰上去能觉出厚重的稳; 火系灵光绕着袖口转,不是之前的细弱光丝,而是凝成小指粗的橙红火环,晃一下便泄出点暖,连周围的寒气都被烘得淡了; 水系灵力在指尖凝着,淡蓝里藏着银星似的阴月余韵,轻轻晃便漾开细微波纹,澄澈得能看见掌纹; 木系灵光则绕着衣摆,泛着浅绿的芽色,风一吹便蹭着冰面,竟让冰上冒出点极细的绿痕; 金系灵光最内敛,只在指节泛着细锐的银,像藏着未出鞘的剑,却没半点戾气。 他转身朝洞外走,脚步比来时轻了太多 —— 踩在冰面上时,不再有 “咯吱” 的脆响,反倒是灵力顺着鞋底漫开,在冰面印下浅淡的五行纹,走起来像踩着层软云,连之前刻意放缓的步频都快了些,衣袍摆动时带起的灵光轨迹,在身后拖出细弱的光带,转瞬又融入空气里。 洞口的黑色阴风早已散得无影无踪,只有清新的山风裹着黑石山脉特有的岩兰香吹进来 —— 那香气混着灵草的清苦,拂过脸颊时带着点暖,吹到周身灵光上,竟让灵光轻轻晃了晃,像在回应风的祝福。 他走出洞口时,抬头望了眼夜空,满月还悬在天上,银辉洒在黑石上,映得周围的灵草都泛着细亮,连呼吸都觉得顺畅,体内的灵力还在缓缓流转,每一处经脉都透着突破后的舒爽。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0章 寻找散落的魂魄(3) 寻得雾淞峡与霜叶渡的两片魂片后,陆云许指尖的淡金魂息亮得愈发实在 —— 不再是之前细弱的金屑,而是绕指转时会蹭着指尖发烫的光带,像被点燃的引路灯,金芒里能清晰看见往南飘的牵引线,连晃都不晃,径直指向中三天南部的玄水渊。 他捏诀召出陨星剑,剑脊贴着掌心轻颤,淡金星纹顺着指缝爬满剑身。 御剑掠过时,风裹着灵稻田的甜香扑在脸上,灵稻穗上的晨露被剑风扫落,溅在衣摆上凝成小水珠,没等落地就被灵力烘成细雾; 掠过苍翠古林时,枝头的灵叶擦过剑鞘,发出 “沙沙” 的轻响,偶尔有受惊的灵雀扑棱着翅膀飞起,却没打乱魂息的牵引方向。 直到下方出现一片泛着墨蓝光泽的深渊,他才缓缓收剑 —— 陨星剑贴着小臂滑回剑鞘,星纹慢慢隐去,落地时脚步轻得没惊起半点尘。 玄水渊的边缘长满水纹草,半透明的叶片薄得能看见脉络里的银线,风一吹就往两边颤,叶片上的水珠顺着银线往下滚,“嗒” 地砸在渊面上。 奇怪的是,水珠落下去没起半点涟漪,反倒像融进墨蓝里似的,瞬间没了踪影。 陆云许俯身靠近时,衣袍下摆蹭过水纹草,叶片立刻往两边收了收,像是怕碰着他指尖的魂息。 他望着渊面 —— 那水面平得像块磨过的墨蓝铜镜,光落在上面会被吸进去,连他的倒影都透着沉,没半点晃动。 更特别的是渊底传来的古老灵力波动,不是冲上来的猛劲,是从脚底慢慢往上漫的温凉,像浸在藏了万年的古泉里,却又带着点压得人呼吸都轻的威严。 那波动每泛一次,水纹草的银线就亮半分,像在应和渊底的动静,仿佛有头沉睡的巨兽在渊底静静呼吸,连周围的空气都裹着淡淡的水汽凉意,吸进肺里都觉得透着股远古的静。 指尖的淡金魂息这时又颤了颤,金芒往渊面探了探,像是在确认什么,接着便亮得更甚 —— 显然,下一片魂片,就在这玄水渊底。 “这便是新的魂片所在?” 陆云许的声音压得轻,混着渊边的水汽,带点不确定的试探,指尖却已凝起缕淡蓝灵力,像刚从灵溪深处舀起的活水,裹着点溪底卵石的凉润,指尖捏着时,能觉出灵力在指缝间轻轻晃,没半分驳杂。 他将灵力缓缓往渊水送,淡蓝光刚触到墨蓝水面,原本平得像镜的渊水突然颤了颤,不是乱晃的波,是从指尖为中心往外漾的涟漪,一圈叠着一圈,泛着浅蓝的光,像有人在水下牵了根无形的线,慢慢将水往两边分。 不过片刻,丈宽的水径便显了形,两侧的渊水凝得像块幽蓝琉璃,连水珠都挂在边缘没掉,踩上去时,脚底先触到层微凉,却半点不滑,反倒有股弱得几乎觉不出的浮力往上托,走起来比在平地还稳些,水径底部的细碎冰晶蹭着鞋底,发出细得像沙响的声。 顺着水径往下走了百来丈,渊底的光渐渐亮了 —— 残破的水神祭坛立在中央,青黑色的水纹石砌得粗,表面浸满了万年的水汽,摸上去湿而不滑,石缝里还嵌着点细小的水藻,泛着淡绿。 祭坛上的上古符文大多磨得看不清,只剩几处凹陷的刻痕还能辨出 “水” 字的轮廓,笔画间积着层薄得像纱的水膜,轻轻晃。 祭台缺了右上角,露出里面淡蓝的灵核残片,残片外裹着的水膜更厚些,隐隐透着阵纹的光 —— 正是 “水镜迷阵” 的阵眼。 没等他靠近,水膜里突然浮起无数面水镜,像朵慢慢绽开的莲花,一片接着一片亮。 最外侧的水镜先映出画面: 青石镇的老槐树下,小小的他蹲在泥地上,手里攥着块糖糕,糖霜沾在指尖,嘴角还挂着点糖渣,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暖得能看见细绒毛,眼睛亮得像浸了晨露,满是没被世事磨过的天真。 往里几面水镜的画面骤然变了 —— 清明城上空的黑云压得低,他握着陨星剑悬在半空,剑脊的星芒刺得人睁不开眼,对面天苍分神的银白清气巨人足有百丈高,一脚下去就能踏平半座城。 墨渊的黑魔气像条巨蟒,缠着清气巨人的腿往上爬; 青牙则化出半狼形态,青狼爪泛着冷光,正往巨人的关节处扑,两人周身都沾着血,却没半点退意。 最后一面最大的水镜慢慢显在中央,画面里没有别的,只有他缺失的魂片 —— 淡金色的魂影缩在灵核残片旁,像怕凉似的贴着残片的蓝光,每颤一下,魂影的金芒就和残片的蓝光碰一下,泛出细弱的共鸣,连水镜的边缘都跟着轻轻晃,像是在提醒他:魂片就在这儿。 “想拦我?” 陆云许的话刚落,尾音还沾着渊底的水汽,所有水镜就 “咔嚓” 一声同时碎了 —— 不是慢悠悠的裂,是瞬间炸成无数墨蓝水箭,箭头像被灵刃削过,还凝着米粒大的冰棱,“咻咻” 的破空声裹着寒气扑过来,密密麻麻织成张网,连他脚边的水径都罩在箭雨里,没留半点躲的空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没慌,手指扣住陨星剑柄,腕子一翻就挥剑出鞘 —— 剑锋贴着水面划了道浅弧,带起的玄水没等落地,就被他指尖涌来的灵力裹住,像被无形的手捏合,瞬间聚成半透明的盾。 盾泛着淡蓝的光,表面能看见灵力流动的细纹,刚凝实,第一波水箭就撞了上来。 “叮叮叮 ——” 脆响在渊底荡开,水箭撞在盾上就散了,化作细小的水珠往四周溅,有的落在水径的冰晶上,弹了两下滚进玄水; 有的沾在他衣摆上,被灵力烘成细雾。水盾面上只留下浅浅的白痕,像被指尖划过似的,没半分裂痕,他甚至能觉出剑脊传来的轻颤 —— 那是灵力碰撞时的余波,却没乱了他的气息。 握着剑往前走,脚步没慢半分,水径的冰晶被他踩出细弱的响。 离祭台还有三丈时,脚下的玄水突然 “轰隆” 一声翻涌起来 —— 不是小浪,是连水径都跟着晃的巨浪,玄水裹着冰碴子往两边退,接着一道深蓝水爪从渊底缓缓升起。 水爪足有两丈宽,指节分明得像真人的手,只是每根指头上都缠着玄水凝成的水纹,指甲处结着半尺厚的冰壳,冰纹像上古符文般交错,泛着冷硬的光。 刚升起,碾压性的威压就铺了过来,压得周围的玄水都慢了流动,连他衣摆边缘的灵力都跟着滞了滞。 他抬眼望过去,能看见水爪中心裹着的淡蓝灵光 —— 那是上古水神留下的水灵守护,是这水镜迷阵最后的拦路石。 陆云许眼中的坚定像淬了光,指尖的淡金魂息先动了 —— 不是之前细弱的飘,是揉成细金丝似的,缠上周身湛蓝水系灵力时还轻轻颤,没等绕满三圈,金蓝交织的光就凝出刃口的锐,刃边泛着细碎的星点,是魂息里藏的古老韵致。 他抬手挥剑似的一斩,光刃带着破风的轻响撞向水爪,没半分犹豫。 “轰!” 闷响在渊底滚着荡开,撞得水径的冰晶簌簌掉渣,玄水都跟着晃了晃。 水爪被光刃击中的地方先裂出缝,蓝汪汪的水顺着缝往下淌,没等整只爪散架,就化作漫天水珠飘了 —— 不是乱溅的泼,是像被风吹散的雾,沾到玄水就融了,连点涟漪都没剩。 水灵守护的残余力量裹在水珠里,落进渊水时还泛了点淡蓝,接着就彻底没了动静,再也没半点反抗的意思。 没等水珠落尽,陆云许就抬步上祭台。 石阶沾着的水被他鞋底的灵力烘成细雾,走得稳当。 伸手握住灵核残片时,先觉出冰凉里裹着的温,像握着块浸了灵泉的古玉,掌心一贴,残片上的古老纹路就亮了,蓝得像渊底的光。 附着的魂片像是认了主,没等他催,就慢慢从残片上飘起来,金芒里还粘了层灵核的淡蓝薄纱,轻轻巧巧融进他的掌心。 刹那间,充盈感从掌心往灵海漫 ——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沉,像灌了温灵浆,顺着经脉往指尖淌时,连之前偶尔卡壳的灵力都跟着跳,快得像顺流的溪。 淡金魂息在灵海中央转起来,之前寻回的五片魂片立刻围过来,绕着它旋成小漩涡,魂光裹着灵力,连灵海边缘的浊痕都被卷走了。 他攥了攥拳,能清晰觉出经脉宽得像拓过的路,灵力跑起来没半点滞,之前偶尔冒头的魂息不稳,彻底没了影。 “第五片了……” 他声音轻得像对着渊水说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祭台边缘 —— 想起雾淞峡冰挂里的魂影、霜叶渡叶脉间的缠结…… 他的嘴角轻轻弯了弯,心里满是踏实的欣慰。 可这笑意没挂多久就淡了,手指捏了捏衣摆: 中三天的灵地翻遍了,黑石山脉的矿洞、陨星湖的岛、甚至废弃的天道宫遗址都查过,最后两魂的牵引半点没有。 答案像浮在渊水上的光,越来越明: 多半在上三天。 就在这时,渊底的水神遗迹突然渗起蓝光 —— 先从祭坛石缝里冒,像刚抽芽的灵草,淡得几乎看不见,慢慢就亮起来,绕着祭坛转了圈,才往渊底漫开。 残破的符文被蓝光一照,立刻显了形,纹路里还流着细弱的光,像在慢慢弥补残缺; 手里的灵核残片也泛了淡光晕,贴在掌心像揣了个小暖炉。 蓝光裹着他的手腕时,连寻魂的疲惫都散了点,像被拍了拍肩的鼓励,安安静静的,却比任何声音都暖。 陆云许抬头望向渊面时,先觉出鼻尖沾着的水汽凉 —— 墨蓝渊水漾着柔得能化开的波,连之前凝实的水径边缘,都漫着层细弱的蓝雾,像怕碰着他的衣摆似的,只在他目光扫过时轻轻晃。 水径里的冰晶还泛着光,踩过的痕迹没被渊水覆住,反倒留着浅淡的鞋印,像在替他记着这趟渊底之行。 他心里清楚,接下来的路不会顺 —— 上三天不比中三天,连玄风真人传讯时都提过,上三天的灵脉里藏着邪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他没半点怕,指尖无意识碰了碰腰间的陨星剑,剑鞘的凉顺着指腹漫上来,倒让他更清醒: 从雾淞峡冰挂里揪出第一缕魂影开始,寻魂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事了。 每多一片魂片,灵海里的力量就沉一分,下次再护着清明城的孩童、灵田的农夫时,就不会再让他们看见黑云压城的慌; 反抗天道宫、拦着天苍要搅乱三界的阴谋,也早不是玄铁令牌上的字,是每次看见城墙名录上青牙的名字、听见茶馆里说陆仙长的故事时,刻在魂里的定。 他握紧灵核残片,指腹蹭过残片上模糊的 “水” 字纹,凉意顺着指缝往心口钻,却没让他觉得冷 —— 反倒像揣了团浸了光的暖,这是上古水神认了他的证,也是这趟玄水渊的念想。 小心翼翼把残片贴在心口的衣袋里,袋口的布蹭着残片,没让它晃半分,才转身往水径上游走。 渊底的蓝光跟着他的脚步往上飘了段,像舍不得似的,绕着他的手腕转了圈,才慢慢淡下去。 没散干净的蓝,落在水径的冰晶上,凝成细碎的蓝点,像撒了把小星子,在他身后留着淡淡的灵力印记 —— 那印记暖得很轻,像有人在背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没说一句话,却把祝愿裹在了里面: 盼他早寻回剩下的魂,盼他护着的这片土地,永远有灵稻飘香、孩童笑闹。 他走得稳,踩在冰晶上没再发出 “咯吱” 的响,只有衣摆扫过蓝雾的轻声。 快到渊面时,还回头望了眼 —— 渊底的祭坛已隐在墨蓝里,只剩那点灵力印记还亮着,像在给他指往后的路。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1章 元婴修士也难挡的玉简 黑风洞冰窟里的金色霞光还没散透,像被揉碎的金纱缠在冰壁棱晶上 —— 不是飘着的虚,是贴着冰棱的实,棱晶的幽蓝透过金纱渗出来,混出浅金带蓝的暖,风从洞外钻进来时,金纱跟着轻轻晃,蹭过冰棱的棱角没掉,反倒把冰面映得泛着细亮,连之前冰窟里浸骨的冷,都被烘得淡了,贴在皮肤上是温温的痒,不像刚进来时那样刺。 陆云许周身的五行灵光正慢慢往回收,没急着涌进丹田 —— 土黄灵光先沉,裹着点洞壁的岩屑,顺着经脉往下淌时轻轻蹭过腰侧穴位,留下点厚重的稳,路过指尖时,还让洞壁上的冰花沾了点浅黄; 木绿灵光跟着动,带着点灵草的润,绕着手腕转了圈,才往丹田飘,蹭过指缝时,竟让冰窟里飘着的雾霭冒了点极细的绿痕; 水蓝、火红、金白三色灵光也没乱,顺着土、木的轨迹,一层叠着一层往丹田聚,最后凝成个淡光罩,裹着丹田内的灵核。 筑基后期的灵核转得匀,泛着的温润光晕里,能看见五行纹路在慢慢转,土的厚、木的活、水的柔、火的暖、金的锐,融在光里没了界限。 每转一圈,周围的空气就跟着颤一下,细弱的灵力涟漪裹着冰窟的凉,碰在洞壁上,让凝结的冰花轻轻抖,掉下来的小冰粒砸在地面冰壳上,没出声,只融成了点小水痕。 之前随手嵌在洞壁的寒魄晶,还在渗淡蓝冰系灵力 —— 水线从晶体内钻出来,慢得像滴漏,没断过,碰着洞外飘进来的最后几缕黑风时,没被吹散,反倒缠在一起。 黑风的冷和冰灵力的凉绞着,在冰窟中央凝出层雾霭,淡蓝里掺着点墨,像揉了把碎星进去,偶尔有冰粒从雾霭里掉下来,“叮” 的一声脆,在寂静的冰窟里荡了圈,回音都带着冰的清,才慢慢散。 就在这时,陆云许的眉心突然漫开阵温热 —— 不是骤热的烫,是像贴了块温玉,从眉心往太阳穴渗,暖得能觉出魂息里的细纹路,是本尊陆云许特有的魂韵,比之前寻魂时沉了不少,裹着的暖意像春日融雪的溪,没冲劲,却能渗进灵识里,连眉心的灵识都跟着轻颤。 “分身,七魄已集齐。” 本尊的传音顺着魂息飘进来,没隔着半分虚,像在耳边说似的。 这几个字落下来时,还带着灵海波动的轻颤,是尘埃落定的稳,没半点之前寻魂时的急。 陆云许能清晰觉出,传音里裹着的灵海充盈 —— 七片魂片像绕着灵核转的星,连灵力都比之前厚了层,那股魂息与灵力交融的震颤,顺着传音漫进他的灵识,让他丹田的灵核都跟着转快了半圈。 “如今七魄归位,灵海已能感应到剩余两魂的牵引 —— 它们不在中三天,应是在上三天。” 传音里的笃定更甚,像把悬着的石头落了地。 陆云许垂眸看了眼丹田,灵核泛的光又亮了些,经脉里还没散尽的五行余温,跟着晃了晃 ——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往上三天走了。 陆云许猛地抬头时,刚收进经脉的五行灵光先乱了 —— 水蓝的光带在肩头晃了晃,没稳住似的差点蹭到洞壁冰棱,火红的光则往指尖窜了半寸,连带着刚突破的灵力都跟着滞了滞,像快溢出来的灵泉。 他没有慌,立刻闭眼沉气,丹田灵核转得快了些,土黄灵光先从丹田涌出来,像道堤坝似的拦在紊乱的灵力前,接着木绿灵光缠上去,慢慢把水蓝、火红的光往经脉里顺,直到胸口的闷胀感散了,才用灵识回话,语气里藏着点没压下去的急: “本尊打算何时动身?中三天这边…… 还有不少未巡查的灵地,若有漏网的天道宫余孽……” “我即刻便去星陨湖古战场。” 本尊的传音轻轻打断它,没给多余的犹豫,字字都透着斩钉截铁的定。 “七魄刚归位,魂息还没融透,得在古战场的星力阵里稳灵海,不然容易出乱子,短时间内没法再帮你。” 话音刚落,冰窟外就窜进道淡金流光 —— 那光裹着星砂特有的细亮,像把揉碎的星河压缩成了线,在空中划了道软弧,没碰着冰壁半分,稳稳落在分身掌心。 是枚巴掌大的玉简,星陨湖独有的星砂玉摸着手心温凉,却又藏着星力的锐,表面的星纹细得像发丝,指尖刚碰上,纹路就亮了,一点一点顺着玉面爬,活像刚醒的灵虫在动。 陆云许指尖一凝,立刻觉出玉简里的力量 —— 不是寻常灵力的软,是纯粹的星辰之力在里面奔,像整片星河被塞在了这方寸玉里,稍一用力攥,就能感觉到星力撞着玉简壁,差点要冲出来,连掌心都跟着发麻,仿佛再碰一下,就能引着百里灵脉一起颤。 “这玉简里,是我用星辰之力凝的一击。” 本尊的传音沉了些,多了几分托底的郑重。 “不管是筑基修士的护体灵光,还是金丹修士的灵核防御,就算是元婴修士的本命法宝,挨上这一下,也活不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陆云许赶紧握紧玉简,星砂玉的温气顺着掌心往灵识里渗,和本尊的魂息一个调调,让人踏实。 他下意识把玉简贴在胸口,衣料隔着玉片,还能觉出星力在里面转,和丹田灵核轻轻碰了碰,像在认亲似的。 冰窟里的蓝黑雾霭像是怕了这力量,慢慢往后缩,光也淡了,再不敢往跟前凑。 “天道宫虽败,可中三天太大,从黑石山脉到霜叶渡,从玄水渊到清明城,难免有漏网的。” 本尊的传音慢了些,没了之前的硬,多了几分像长辈叮嘱的软。 “或许是藏在暗处搞刺杀的影刃,或许是没清干净、还在养魔魂的余孽。你刚突破筑基后期,灵力是强,可还是要谨慎。若是遇上打不过的危险危及到了性命,就用这玉简。” “本尊放心!” 陆云许的灵识亮得很,没半分含糊。 他低头看了眼洞壁上的寒魄晶,指尖凝起缕水蓝灵力,轻轻扫过晶面 —— 冰系灵力和自己的水系力一下就缠上了,凉丝丝的,像在和这段突破的日子告别。 接着抬头望向洞外,目光穿过冰窟的裂隙,仿佛能看见清明城的青灰城墙,看见剑修分身教修士辨灵草时的耐心,看见天魔分身护药苗时的细致: “我会先去找剑修、天魔分身汇合,一起查各地的灵脉矿洞和宗门驻地,绝不让任何漏网之鱼,再搅乱中三天的清明。” “好。” 本尊的传音最后裹着点暖,像春风拂过湖面,留了圈浅纹。 “等我在星力阵里融了七魄,找到上三天的线索,自会用魂息联系你们。保重。” 魂息的波动像退潮似的慢慢淡了,眉心最后一点暖也散了,只剩掌心玉简的温还在。 陆云许握着玉简在冰窟里站了好一会儿,直到丹田灵核转得稳稳妥妥,才转身往洞外走,五行灵光在身后拖了道浅痕,没一会儿就融进了洞外的晨光里。 突破后的灵力在经脉里跑得格外欢实 —— 土系的沉劲压着底子,每一次心跳都能觉出灵力往丹田沉一分,像揣了块温岩; 木系的芽气顺着臂弯往上冒,指尖偶尔泄出点淡绿,蹭过洞壁时,石缝里的小灵草竟悄悄挺了挺; 最清润的是裹着寒魄晶的水系灵力,在丹田转了圈,又顺着腿往脚下淌,连踩在残冰上的凉都透着股柔。 每一步落下,冰壳上的裂纹里就渗进淡光,土黄的裹着冰渣亮,水蓝的映着阳光晃,连冰壳下冻着的碎石都跟着泛了点细弱的光,像是在应和这股刚稳下来的灵力。 洞外的阳光正好,从岩石缝隙里漏下来时,像筛了把碎金,落在分身上。 五行灵光立刻有了反应 —— 土黄的光斑落在脚边的岩石上,顺着石纹漫开; 木绿的蹭过洞口的灵草,叶片上的晨露瞬间亮了; 水蓝的映在残冰渣上,碎冰立刻泛出层薄光; 火红的暖斑贴在衣摆,把最后一点冰窟的凉烘散; 金白的光点则绕着指尖转,像藏了把没出鞘的细剑。 刚从冰窟带出来的最后一缕雾霭,还带着点蓝黑余温,被阳光一照,慢慢缠上这些光斑,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 —— 有的地方亮得暖,像清明城巷口的晨光; 有的地方泛着浅蓝,像玄水渊的静; 光影缠在一起,没半点乱,倒像这片土地的平静,正被这些细碎的灵光悄悄护着。 陆云许抬头望了眼星陨湖古战场的方向,目光里没半点犹疑 —— 那边的古战场该有漫天星力了,本尊在星力阵里融七魄,定能顺顺利利。 他握紧掌心的玉简,星砂玉的温凉贴着掌心,玉简上的星纹还在轻轻闪,像在和体内的灵力呼应。 指尖捏了捏玉简边缘,想起本尊说的 “切勿轻易暴露”,又把玉简往衣襟里塞了塞,贴着心口的地方,能觉出星力和自己的灵核轻轻碰了碰。 接着转身,脚步踩得格外稳 —— 每一步都落在实地上,灵力顺着脚边漫开,连路边的小灵草都跟着晃了晃,冒出点新绿。 往清明城去的方向,风里已经带了灵稻田的甜香,远处隐约能听见宗门弟子晨练的剑声。 他知道,在本尊带着完整魂魄回来之前,黑石山脉的矿洞要查,霜叶渡的灵溪要护,清明城的孩童要守,这些责任,得和剑修、天魔分身一起扛起来。 阳光落在它身后,把五行灵光的影子拉得长,慢慢融进往清明城去的路里,像在为这段守护的征途,悄悄铺了层亮。 突破后的灵力在体内奔腾,带着五行之力的厚重与寒魄晶的清凉,每一步都让地面的冰壳泛起细微的灵光。 洞外的阳光正好,透过洞口的岩石缝隙洒下来,落在陆云许身上 —— 五行灵光在阳光下折射出五色光斑,与冰窟内带出的最后一缕雾霭交织,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是中三天此刻的平静,与暗藏其中的守护之力,相互缠绕,静静等待着下一段征途的开启。 陆云许抬头望了眼星陨湖古战场的方向,握紧手中的玉简,脚步坚定地朝着清明城走去 —— 他知道,在本尊带着完整魂魄归来之前,守护这片土地的责任,需要他与其他分身,一同扛起。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2章 在星陨湖古战场的融合 星陨湖古战场的风来得烈,裹着万年散不去的寒,从湖面碎冰上卷过时,刮在脸上像细冰刃蹭过,带着点刺人的疼。 风里夹的冰碴子不大,却硬得能划开布,打在沉埋的残剑上,“咔嗒咔嗒” 响个不停 —— 有的残剑锈迹厚,冰碴撞上去还会掉点锈末,落在冰面上滚两圈; 有的剑刃还露着银白,冰碴砸上去脆响更清,像当年战死的修士在轻声叹,余音绕着冰湖荡,没半分热闹。 湖面的冰层泛着青灰冷光,厚得能把底下的断剑残刃映得清清楚楚: 有柄剑的剑格雕着云纹,大半被冰裹住,只露个卷边的角,云纹缝里还嵌着星砂; 有的剑刃上留着深褐焦痕,像被星火烧过的木茬,嵌在银白剑身上特别扎眼; 还有的剑柄早朽成了灰,只剩半截剑身,锈得发黑,却还牢牢嵌在冰里,像不肯倒下的老兵,静静守着这片古战场。 陆云许踏在冰层上时,每一步都先让脚尖轻轻点一下冰面 —— 不是怕冰裂,是怕踩乱冰层下的星砂脉络。 淡金魂息顺着指尖往冰里渗,没急着往下钻,是像水渗进冻土似的慢慢漫,刚触到冰下的星力,脚下就 “嗡” 地泛起银蓝星芒。 星芒从落点往外扩,一圈叠着一圈,像涟漪铺满冰面,连周围的冰碴都被映得发亮,有的星芒还会绕着残剑转半圈,像在认这些当年的兵器,那是星力阵留了万年的余韵,在和他的魂息悄悄应和。 他低头往冰层下看,能瞧见纵横交错的沟壑 —— 浅的只比手指宽,深的足有丈宽,沟壑里的星砂聚成细流,顺着沟底弯弯曲曲的,冰面透过来的光一照,像把碎钻串成了线,慢慢往前淌。 凑近冰面能觉出星砂里的温,不是冰层的冷,是藏了万年的星核暖,这正是他要的 —— 星砂里的精纯星力,能把七魄归位后还没理顺的魂息稳住,不让灵海出乱子。 顺着星芒指引走到古战场中央,星陨台先撞进眼里 —— 整块黑色星陨石凿成的台子,表面坑坑洼洼全是风化的痕,边缘缺了好几块,露出里面淡蓝的石芯,摸上去凉得像刚从冰湖里捞出来,石芯缝里还嵌着点细星砂,蹭过指尖能觉出硌。 台面上的星轨符文大多糊了,有的被风沙磨平了棱角,只剩浅淡的印; 有的被冰层冻裂了纹路,裂纹里积着灰,唯独中心那处拳头大的凹槽,还泛着微弱的银蓝微光,光顺着凹槽的纹路轻轻跳,像呼吸似的,一明一暗间,和他掌心的淡金魂息撞出强烈的共鸣 —— 掌心瞬间漫开暖,魂息在指尖绕着圈,急得像要往凹槽里钻。 “七魄虽归位,魂息却还带着寻回时的驳杂,若不借星力阵引导,日后灵海怕是会生紊乱。” 陆云许的声音轻,混着古战场的风,带点自语的沉。 蹲下身时,衣摆蹭过台边的碎石,发出细响,指尖轻轻拂过凹槽边缘的纹路 —— 刚触到星陨石的冷,一股古老的星力就顺着指尖往上传,像电流似的,瞬间让他想起璃姐姐当年说的 “星陨台乃上古星力阵核心,能引星河之力稳魂脉”。 他深吸一口气,把掌心的淡金魂息慢慢往凹槽里送,没敢快,怕惊着里面的星力。 魂息刚碰到凹槽的微光,台面上的符文突然活了 —— 先是一道弧线状的星轨亮起来,银蓝的光顺着纹路爬,像画出来似的; 接着是星轨上的星点,一个接一个闪,比之前的微光亮了数倍; 最后整座台面的符文都醒了,银蓝光顺着符文流,在台面上织成一张完整的星轨网,网眼间飘着细星屑,像把夜空裁了块铺在上面。 “嗡 ——” 低沉的嗡鸣从星陨台深处钻出来,震得台面的碎石都轻轻跳。 下一秒,一道银蓝色的星力光柱从台面中心冲上天,足有丈粗,光柱表面缠着旋转的星屑,密密麻麻像碎钻,看着就像把整片星河都压缩在了里面。 光柱稳稳裹住陆云许,星力没冲进来,反倒顺着他的发丝、衣角慢慢渗 —— 先暖了冻僵的指尖,再顺着胳膊往上爬,把之前被寒风冻得发僵的四肢都裹住,连胸口的闷都散了; 灵海里原本乱晃的七魄魂息,被星力一牵,立刻跟着星轨的节奏慢慢转,淡金的魂息缠上银蓝的星力,没半分冲突,反倒在灵海中央拧成一道小小的光茧,光茧外层还飘着细星砂,像给魂息裹了层护壳。 陆云许闭上眼,星力渗入的触感先漫上来 —— 不是硬闯的劲,是像温凉的溪顺着毛孔钻,每一缕裹着星砂的细,触到魂息就轻轻缠,把魂息里还带着的寻魂时的驳杂 “筛” 出去,魂息便凝实一分,灵海里的沉滞感也跟着散一分。 魂息每转一圈,星陨台就像有了呼应,更多星力从凹槽里涌出来,顺着指尖往灵海淌,连带着冰层下的星砂都醒了 —— 银蓝色的星砂顺着沟壑往上爬,没冲破冰层,却在冰面映出流动的光带,像一条条细星河,绕着星陨台转,和冲天的光柱遥遥对撞,光带碰着光柱的余韵,还会泛起细碎的星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远处湖面的碎冰早不撞了,安安静静浮在水面,每块冰都映着光柱的银蓝,像撒了一湖的小镜子,连古战场的风都软了 —— 之前刮在脸上的冰刃感没了,反倒裹着星力的温润,绕着光柱打了个圈,吹过他衣角时,还带着星屑的凉,像有人用带着星砂的手轻轻拂过。 掌心的魂息慢慢和凹槽的微光融在一起,没了界限 —— 淡金的魂息裹着银蓝的微光,顺着凹槽的纹路往台面上漫,台面上的星轨符文立刻亮得更甚,符文里的星力顺着光爬,连空气里都飘着细星屑。 有的星屑落在肩头,凉得像刚从星河捞出来的碎,沾着衣料就不往下掉; 有的落在发间,还会随着他的呼吸轻轻晃,发梢都跟着泛了点银蓝。 灵海里的变化更真切 —— 七魄魂息在星力牵引下,像七缕金线慢慢拧成一股,之前空着的那处魂位,被温温的魂息和星力一点点填满,不是突然补上的慌,是像用暖泥慢慢糊实,连灵海边缘的细微裂痕都被星力裹着修复了。 这种充盈比寻回任何一片魂片时都踏实,脚下的星陨台仿佛也成了他的底气,星陨石的凉透过鞋底往上传,和灵海的暖撞在一起,竟生出种稳稳的归属感。 风还在吹,却只裹着星力绕着光柱转,沉埋的残剑在光柱下泛着淡光,剑身上的焦痕都似柔和了些; 湖面的碎冰映着光,像在静静守着; 沟壑里的星砂还在慢慢流,银蓝光带没断过。 它们都在等 —— 等灵海里的七魄彻底融成完整魂体,等陆云许睁开眼时,能带着凝练的魂息,踏上往去上三天的路,把最后两魂寻回来。 星力光柱刚裹住陆云许的刹那,体内七魄先炸了 —— 不是稳着转的顺,是像被惊着的幼鸟,在灵海里扑腾着四散逃,每片魂片都带着细弱的颤,撞得灵海壁轻轻响。 淡金魂息上瞬间爬满细碎裂纹,一道接一道,像寒冬里冻裂的冰面,没等弥合又添新痕,连带着他指尖都跟着发麻,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 下一秒,记忆碎片就带着锐劲冲出来。 和天苍分神激战的灼痛先漫上左肩 —— 不是模糊的疼,是清气剑划破皮肉的热,像有团火贴在肩窝,连衣料蹭过的触感都清晰,仿佛那道血口还在渗血,热意顺着经脉往灵海淌,把周围的星力都烘得暖了几分。 紧接着是青石镇的井沿凉 —— 小小的他蹲在那儿,手里攥着半块桂花糕,糕饼沾着手指的温,甜香里裹着点井水的润,抬头望井中月影,晃得眼睛发花,连父亲喊他回家的声音都像隔了层雾,只知道攥着糕饼发呆,不知往后的路该往哪儿走,那股迷茫像细纱,缠得魂片都跟着晃。 归墟港的咸涩海风又撞进来 —— 掌心还留着沙灵剑劈开巨浪的震颤,剑脊的星纹硌得掌心生疼,海风吹得头发贴在脸上,咸得发苦,对抗人鱼王时的决绝还在喉咙里堵着,像憋着口气没松,连灵海里的魂息都跟着紧了紧。 最揪心的是父母的残影 —— 父亲穿着玄色劲装,袖口的剑纹还带着针脚,抬手演示剑法时,衣角扫过他的手背,带着点暖; 母亲站在旁边,手里的星纹帕子刚绣完,线头还没剪,笑容里眼尾弯得像月牙,帕子上的桂花绣得活,连香气都淡而暖,可这影刚清晰,就被激战的灼痛冲散,只剩那缕桂花香气在灵海里绕,勾得人心里发空。 这些记忆像失控的潮水,一波叠着一波撞灵海,先起小浪,再掀巨浪,七魄碎片更乱了 —— 有的往灵海边缘逃,撞在壁上弹回来,带着点慌; 有的在中央撞在一起,淡金的光溅出来,像碎了的金箔,魂息眼看就要散成星点。 陆云许闷哼一声,额间的冷汗立刻渗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滑,滴在星陨台的符文上 —— 没等落地就被星力烘成细弱的白汽,绕着符文转了圈,刚想往上飘又被魂息的乱劲冲散。 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意混着灵海的乱,反倒让他多了丝清明,心里急得发沉: “这排斥力比预想中强太多…… 若再这样下去,七魄怕是要彻底碎裂。” 就在灵海乱得快要散架的刹那,星陨湖的湖面突然颤了 —— 不是风卷起来的碎波,是从湖心往四周漫的涟漪,每一圈都裹着银蓝的星力光,像有人在湖底轻轻敲了下,波纹荡开时,连冰层下的星砂都跟着亮。 这涟漪没急着冲上岸,是慢慢铺,碰着湖边碎冰时,还会让冰面泛起点细弱的光,不像自然的浪,倒像有双无形的手在轻轻拨。 冰层下的星砂先活了 —— 之前静得像冻住的银线,此刻突然颤了颤,顺着冰缝往上钻,没把冰撞裂,反倒让冰面裂出细亮的缝,银蓝细沙从缝里飘出来,像刚醒的萤火虫,绕着星力光柱转的时候,还会蹭出细碎的星点,落在光柱上没掉,反倒粘在上面,让光柱的光更柔了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更让他心头一暖的是那缕星辉 —— 从湖心飘过来的时候,先碰了碰他的发梢,凉得像刚从星河里捞出来的露,接着才轻轻落在眉心。 没压感,反倒像块温玉贴在那儿,灵海里烧得慌的燥热一下就散了半截,之前跳得跟疯了似的魂片,也跟着慢了点晃,不再往灵海边缘撞。 “是璃姐姐。” 陆云许心里那根绷到快断的弦,一下就松了。 这星辉的气息他太熟了 —— 是星陨湖独有的凉,裹着点像湖水波纹似的柔,不是别处能有的。 慌得发沉的心思,像被这缕星辉托了托,慢慢稳了下来。 “星陨湖古战场的星力,本就带着中和魂魄排斥的特质,你不用急。” 璃的声音顺着星辉渗进来,不是从耳朵外面听,是直接落在灵识里 —— 清冽得像两块冰晶轻轻碰,却没半点冷意,反倒裹着星湖的润,像有人在耳边低头说话,暖得刚好。 她顿了顿,说“当年你父亲陆枫、母亲孟怡,曾在此地为星陨湖稳固过星核” 的时候,声音里还带着点旧时光的软,像在说一件自己也记得清楚的事,不是空泛的安慰。 “这星力阵从一开始,就是为守护魂魄、抚平躁动而生的。” 每一个字都像浸了星力的暖,顺着灵识往灵海淌,之前乱晃的记忆碎片 —— 左肩的灼痛、井沿的迷茫、海风的咸涩,都被这声音轻轻推了推,慢了下来,不再像潮水似的撞。 陆云许紧绷的肩慢慢垂下来,攥得发白的拳头也松了点,指甲嵌在掌心的印还在,却不觉得疼了。 灵海里的魂片虽然没立刻合在一起,却不再相互排斥,开始跟着星砂绕光柱的节奏,轻轻晃了起来。 璃抬手的动作慢得能看见光的轨迹 —— 袖口沾着的星屑随动作轻轻飘,像撒了把碎星,指尖拂过空气时,连周围的星力都跟着软了,真如拂去湖面薄尘般,没带半分劲。 话音刚落,绕着光柱转的星砂突然快了,银蓝细沙瞬间扯成细密的光丝,不是扎人的锐,是软得像浸了星湖水的棉线,顺着光柱的纹路往陆云许体内渗,碰着经脉时没半点压感,反倒像有温凉的手轻轻托着。 光丝先缠上带着激战灼痛的魄片 —— 那片魂息还泛着烫人的淡红,光丝一裹,立刻渗进清凉,像把魄片浸进了星湖的冰水里,灼痛感没一下子消失,是从肩头的火烫慢慢变成温的余烬,最后只剩点轻颤的劲,成了魄片里藏着的坚韧,不再乱撞。 接着缠上幼时迷茫的魄片,光丝里慢慢浮起井边月影的虚影 —— 月影比记忆里亮,还映着母亲搭在井沿的手,指尖缠着绣帕的线头,那股不知往哪走的慌,顺着月影的光慢慢沉下去,变成了魄片里稳实的执念,不再飘。 连带着裹着父母残影的魄片,光丝都绕得轻,像怕碰碎似的 —— 先托着魄片往灵海中央挪,再用细光丝织了层薄网,把其他乱晃的记忆挡在外面,魄片里的桂花香气立刻浓了,不再是淡得抓不住的缕,是裹着母亲绣帕软意的香,父亲演示步法时袖口的风都能觉出,残影也稳了,不再一碰就散。 七魄碎片像突然找着了归处,先有一片往灵海中央飘,接着另一片跟着动,光丝在它们之间拉成细弦,慢慢牵成圈。 陆云许顺着这股劲深吸气,星力跟着往肺里钻,他不再绷着劲拒那些记忆,反倒伸手似的接 —— 激战的灼痛变成了握陨星剑时的沉劲,提醒他清明城的修士还等着护; 幼时的迷茫变成了踩在星陨台的实感,让他记着此刻要守的土地; 父母的残影和桂花香气,像贴在灵海壁的暖,让他觉出背后的支撑,不是一个人在扛。 灵海里的乱劲渐渐散了,七魄碎片在星砂光丝的缠裹下,绕着灵海中央转成小小的星轨 —— 淡金的魂息裹着银蓝的光丝,每转一圈,魂息上的裂纹就少一道,最后只剩柔和的光晕,像给魂片裹了层温玉。 转着转着,光丝和魂息缠在一起,在灵海中央凝出半透明的光茧 —— 光茧泛着暖,碰着灵海壁会轻轻弹,把灵海裹得严严实实,之前因排斥乱晃的灵力,顺着光茧的纹路慢慢流,没了滞涩,像溪水流进了顺道,连丹田的灵核都跟着转得稳了。 陆云许慢慢睁开眼,指尖还能觉出星砂光丝的余温,灵海里的光茧轻轻颤,七魄的动静稳得像呼吸,他知道,这趟星陨台的魂融,总算过了最难的关。 “这样就对了。” 璃的声音又落下来,比之前多了丝松快的欣慰,像星湖水纹漫过石子的软。 “记忆从不是融合的阻碍,而是魂魄的根。守住根,七魄自然能融为一体。” 话音裹着星力飘进灵识时,还带着点她指尖惯有的凉,却没了之前安抚的急,多了几分 “果然如此” 的了然 —— 仿佛早知道,只要他肯接住那些记忆,魂息自会寻到归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话音刚落,绕着光柱的星砂便轻轻颤了,不是乱晃的抖,是每粒细沙都跟着声音的节奏碰了碰,银蓝光丝撞在一起,发出 “叮” 的细响,像碎冰晶在掌心滚,真如在回应她的话。 下一秒,更多星力顺着光丝往陆云许体内涌 —— 不再是之前细弱的渗,是像星湖的水漫过堤岸,温凉地裹住灵海,没半点冲劲,却稳稳托着七魄碎片,给了最后一把力。 陆云许闭着眼,先觉出眉心的星辉还在温着 —— 那暖意不是浮在表面,是渗进灵识的软,像璃的手轻轻按在那儿,替他挡着最后一点魂息的躁。 他没急着催七魄合,反倒慢慢捋着心里的念: 若不是璃姐姐及时送来星辉,若不是她提起父母曾在此稳固星核,自己此刻怕是早被魂息的排斥力逼得乱了阵脚。 星陨湖的风、冰层下的星砂、还有这缕绕在眉心的气息,都不是冷的,是藏着过往的温情,像一双双看不见的手,在背后稳稳托着他。 灵海里的光茧越来越亮,先是淡金的暖,慢慢裹进银蓝的星,两种光缠在一起,没了界限,倒像把小半片星河装进了灵海。 七魄碎片绕着光茧转得更稳,不再是之前怯生生的挪,是带着笃定的聚,每一片往中央靠时,都能觉出 “咔” 的轻响,像拼图终于对上了缝,实打实地嵌在一起。 他能清晰摸到那份完整 —— 不是简单的七片魂息叠在一块,是每片魂里的记忆都融成了根: 激战的坚韧、幼时的执念、父母的温,都扎在灵海底,托着魂体慢慢长,比之前寻回任何一片魂片时,都要踏实。 光茧的光晕漫到灵海边缘时,连之前因排斥而僵住的灵力都活了,顺着光茧的纹路转,像跟着星轨走的溪,没了半分滞。 陆云许指尖轻轻动了动,能觉出魂息里藏着的星力 —— 那是璃姐姐的守护,是星陨湖的牵挂,裹在七魄里,成了他往后走下去的底气。 星力阵的光芒烧得越来越烈,银蓝色光柱从星陨台冲上天时,裹着成团的星屑,像把整条星河都拽了下来 —— 光柱边缘的星砂还在旋转,细得像雾,映得整片古战场的冰层都透亮,连冰层下嵌着的断剑残刃都显了形,剑身上的焦痕、锈迹,甚至剑柄上残留的星纹,都看得清清楚楚,仿佛冰层成了透明的琉璃,把万年的旧战场都托在里面。 台面上的星轨符文跟着醒了,从中心凹槽往四周爬,一点没乱。先是北斗七颗主星符文亮起来,每颗都像缩成指尖大的星星,泛着温润的银,符文边缘还绕着细星线,像在模拟星轨转动,转得慢,却稳; 接着是二十八宿的辅星纹路,比主星细些,像银线绣在黑石上,从东壁的角宿到西壁的奎宿,一道接一道亮,连最偏的轸宿纹路都没落下,细星线缠在主星符文周围,慢慢织出半张星图; 最后是最边缘的星砂镶嵌纹,之前嵌在石缝里不起眼,此刻突然泛出细碎的光,像撒了把碎钻,顺着台面边缘绕了圈,和中间的星图连在一起,成了完整的星轨阵。 刚织完星图,陆云许就觉出体内的震颤 —— 不是灵海乱晃的慌,是七魄和星轨符文的共振,从指尖往灵海传,麻得像有星电流过,连额间璃留下的星辉都跟着亮,和台面上的光遥相呼应。 他闭上眼,灵海里的景象却比睁着眼还清楚: 七片魂魄碎片在星力裹着星砂的牵引下,慢慢舒展开,不再是之前缩成一团的魄片,成了纤细的魂丝,淡金色的丝绦上还沾着细碎的记忆光点,像串在丝上的小灯笼。 有的光点里是少年时的青石镇 —— 老槐树下,他握着木剑挥劈,剑穗扫过地面的草屑,汗滴落在青石上,晕开小圈湿痕,父亲站在院门口喊他吃饭的声音,还裹在光点的暖里; 有的光点闪着归墟港的浪 —— 咸涩的海风刮得头发贴在脸上,陨星剑劈开巨浪时,水珠溅在掌心,凉得发颤,人鱼王的尾鳍拍在海面的巨响,还在光点里荡; 还有的光点裹着清明城的光焰 —— 四色灵光在头顶炸响,墨渊的黑魔气缠上敌人的腿,青牙的狼爪泛着冷光,他握着剑冲上去时,胸口的热血翻涌,连光焰的温度都能觉出。 这些带着印记的魂丝没乱飘,顺着星力的节奏往灵海中央靠,一缕绕着一缕,轻得像蚕丝缠络,每碰在一起,就发出 “嗡” 的细响,淡金的光裹着银蓝的星力,慢慢织成张细密的魂络 —— 网眼小得能兜住记忆光点,却又软得能跟着灵海的波动晃,泛着金蓝交织的光,把七魄的力量都拢在里面,他能清晰觉出,这就是七魄要凝成魂核的关键,像给散着的魂找了个稳稳的壳。 璃悬浮在湖面上方时,星力风裹着星屑绕着她转,淡蓝色裙摆被吹得轻轻扬,不是乱飘的晃,是像冰湖面上绽开的雪莲瓣,每动一下都带着柔劲,裙角沾着的星砂顺着风往下掉,没等落地就化作细弱的光,融进湖面的涟漪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抬手凝气时,指尖先泛出一点淡蓝微光,不是凭空冒出来的亮,是从掌心藏着的星砂里慢慢聚,细砂顺着指缝往上爬,缠成鸽子蛋大小的圆,表面还沾着星陨湖底特有的银白细砂 —— 那些细砂不是死的,在蓝光里轻轻闪,像把湖底沉了万年的星光都裹在了里面,触上去先觉出点冰湖的凉,指尖再贴一会儿,又能摸到芯子里藏着的暖,是纯粹星力特有的温。 “还差最后一步,需用星核碎片引魂络归一。” 她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比之前多了几分郑重,却没半点急,像在陪他等一个水到渠成的时刻。 指尖轻轻一弹,星核碎片便飘了起来,慢得像被风托着的萤火,银白细砂在碎片周围绕着圈,没碰着光柱的边缘,反倒顺着光柱的纹路慢慢往上爬,路过星陨台的符文时,碎片上的蓝光还和符文的光轻轻碰了碰,像打了个招呼,最后精准落在陆云许的眉心 —— 没压感,反倒像片温凉的花瓣贴在那儿,细砂蹭过眉心的皮肤,还带着点痒。 “这是当年你父母留在星陨湖底的星核余片,能稳魂络、定灵海,快将它融入灵海。” 璃的话里裹着点旧时光的软,提到 “父母” 二字时,碎片的蓝光又亮了些,像是在回应这份念想。 陆云许没半分犹豫,连忙屏息调动魂息 —— 眉心的淡金魂息先动了,像伸出的细手,轻轻托住星核碎片往灵海引。 碎片刚滑进灵海,便 “嗡” 地爆发出耀眼的蓝光,不是刺目的锐,是像往平静的湖心投了颗温玉,激起的星力涟漪一圈叠着一圈,裹着魂络慢慢晃。 原本松散交织的魂丝瞬间活了,淡金色的丝绦不再是软塌塌的缠,反倒像有了生命的藤蔓,顺着蓝光的方向往碎片缠去,一圈紧过一圈,没半点乱,先织出个中空的魂核框架 —— 框架是淡金裹着蓝的,每根魂丝都绷得匀,像精心编的笼,把星核碎片稳稳护在中央。 接着,七魄的力量顺着框架慢慢填 —— 带着激战坚韧的魄力先沉底,让框架稳了稳; 裹着幼时执念的魄力往上铺,添了层实; 最后是藏着父母温情的魄力,轻轻漫在表面,像给框架裹了层暖膜。 没一会儿,一枚淡金色的魂核雏形就显了形,悬在灵海中央,泛着柔和的光晕,光晕里还能看见星核碎片的蓝光在慢慢渗,魂核每转一圈,光晕就亮一分,连灵海周围的灵力都跟着转,像在为这枚新生的魂核伴舞。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3章 浊力 就在魂核雏形泛着的光晕快要裹住星核碎片、彻底凝实的刹那,古战场深处突然传来阵震动 —— 不是从地面往上冲的猛劲,是贴着冰层底下的沉,像有什么东西在深处蹭过,传到陆云许脚底时,带着点麻痒的颤,连星陨台边缘的碎石都跟着轻轻跳,之前嵌在石缝里的星砂被震得往下掉,落在冰面上发出细碎的响。 冰层下的残剑先有了反应 —— 那些沉埋万年的断剑残刃,原本在星力光柱下泛着柔和的微光,此刻突然轻轻颤动,剑身上的锈迹簌簌往下掉,有的剑刃甚至微微抬起,像被什么东西拽着似的,剑脊传来细弱的嗡鸣,不是星力共鸣的清透,是带着点阴冷的涩,剑刃上的星力微光瞬间暗了半分,像被蒙上了层灰。 湖面的碎冰也乱了 —— 之前是安安静静浮着,映着光柱的银蓝,此刻突然泛起不规则的涟漪,碎冰不再是轻轻碰撞的 “叮” 响,反倒像被无形的手推着,相互撞得 “咔嗒” 作响,有的碎冰甚至被掀起来半寸,又重重砸回湖面,溅起的水珠刚碰到空气,就被股看不见的寒意裹住,瞬间冻成细冰粒,掉在冰面上滚了几圈,没入冰缝不见了。 接着,最深的那条沟壑里,飘出缕极淡的黑烟 —— 不是普通的雾,像磨碎的墨汁融在星力里,淡得几乎看不见,却散不开,贴着冰面慢慢往上爬,带着天苍浊力特有的阴冷,路过星砂光丝时,那些银蓝的光丝瞬间暗了,像被黑烟碰过的地方结了层霜,轻轻一碰就碎成了星屑。 那缕黑烟刚飘出沟壑,就像被星力光柱的暖意惹恼了,突然凝实成扭曲的黑影 —— 没有固定的形状,边缘像有无数细爪在抓挠空气,黑乎乎的一团里,偶尔闪过点暗红的光,像藏着未熄的火星。 它没给半分反应时间,突然加速朝着星力光柱猛冲过来,沿途的星砂被它卷得乱飞,原本绕着光柱转的星力光丝,被它碰着就瞬间发黑、消散,连空气里的星力都跟着变得滞涩,像是被这股浊力染得冷了几分。 璃悬浮在湖面的身影微微一顿,淡蓝色裙摆上的星砂瞬间亮了几分,指尖下意识凝起星力,显然也没料到这万年沉埋的浊力会突然苏醒; 陆云许则能清晰觉出,灵海里刚稳定的魂核雏形微微一颤,原本缠绕的魂丝突然绷紧,星核碎片的蓝光也暗了半分 —— 这股浊力的突袭,刚好撞在他最没法分心的时刻。 “小心!” 璃的声音刚落,袖袍已带着星力挥出 —— 淡蓝裙袖扫过湖面时,激起的星砂不是散着飘,是像被无形的网兜住,瞬间腾空聚成半透明的屏障,真如倒扣的琉璃碗,边缘还沾着细碎的星屑,风一吹轻轻晃,映得光柱的银蓝更亮。 屏障刚凝实,那道扭曲的黑烟就撞了上来,“滋滋” 声在古战场荡开,像烧红的铁碰着冰,黑烟瞬间被星砂绞成细黑屑,有的没等落地就化了,有的沾在屏障上,被星力慢慢灼成灰,连点阴冷的余味都没剩。 可偏有一丝浊力漏了网 —— 细得像发黑的发丝,深黑里泛着灰,趁着星砂绞碎黑烟的空档,顺着屏障衔接的细缝钻了进去,快得像游丝,顺着光柱的纹路往上爬,没碰着陆云许的皮肉,直接钻进了他的灵海。 魂核雏形刚沾到这缕浊力,灵海里就 “咔” 地响了声 —— 淡金魂核表面瞬间爬满蛛网纹,不是疏疏的几道,是密得能裹住整个魂核的细裂,之前泛着的暖金光一下暗了,成了灰扑扑的淡金,连绕着魂核转的魂丝都跟着颤,有的甚至断了小截,灵海原本稳着的涟漪突然乱了,像被扔进石子的浑水,灵力撞得灵海壁轻轻响。 “稳住!这是古战场最后的浊力,绝不能让它毁了魂络!” 璃的声音里带了点急,却没乱,每个字都咬得稳,她抬手对着光柱又注入星力 —— 湖面的星砂像涨潮似的涌过来,比第一次更密,在光柱外侧凝起第二层屏障,厚得能挡住半道光柱,星砂之间还缠着细星线,连针尖大的缝都没留; 同时一缕星辉顺着陆云许的指尖渗进来,凉得像星湖水,却带着暖劲,顺着经脉往灵海淌,碰着乱晃的灵力时,轻轻一裹,就让那些灵力慢了晃,灵海的涟漪先稳了半分。 “用你的魂息裹住浊力,再借星核碎片的力量将它逼出,我来帮你加固魂络!” 她的话刚落,陆云许就觉出灵海边缘多了层星力护罩 —— 是璃的星力在帮他挡着魂丝继续断裂,魂核里的星核碎片也跟着亮了,蓝光从碎片往外渗,慢慢往裂纹里填,像在补那些细缝。 陆云许没敢耽搁,立刻凝神调动魂息 —— 淡金魂息从魂丝里涌出来,不是猛冲的劲,是像软网似的,慢慢往那缕浊力缠去,浊力想往魂核深处钻,魂息就跟着裹紧,黑与金缠在一起,灵海里泛着细微的拉锯感,浊力的阴冷顺着魂息往指尖传,却被璃渗进来的星辉挡了回去,没让它再扩散半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陆云许齿间咬出点疼,指节攥得发白,将全身魂息与灵力往魂核里灌 —— 淡金魂息不是猛冲的浪,是贴着浊力的黑边缠,像织了层密网,没给那缕黑丝钻缝的机会。 魂息裹得越紧,浊力的挣扎越弱,尖梢先化了灰,顺着魂息的缝隙飘,没等落地就被灵海的暖意烘散。 这时星核碎片的蓝光突然暴涨,顺着魂核的裂纹爬,像给魂核镀了层半透明的蓝膜,蓝光推着浊力的黑边往外挤,每推一分,浊力的体积就缩一分,最后只剩寸长的黑丝,在魂息与蓝光间颤。 灵海里,璃注入的星辉早化成细光丝,顺着魂络的纹路绕 —— 断了的魂丝被光丝轻轻接,像用银线缝补,连之前暗下去的记忆光点都跟着亮,有的映着青石镇的槐叶,有的闪着归墟港的浪,密密麻麻像小灯盏,把灵海的阴霾扫得干干净净。 那些光点的暖顺着魂丝往魂核飘,和星核的蓝光缠在一起,让魂核的淡金光更稳了。 “再加把劲,浊力快散了!” 璃的声音裹着星力的暖,她俯身靠近光柱时,裙摆扫过冰面的星砂,带起细亮的痕。 指尖轻轻贴在冰上,冰面立刻裂出细星纹,星力顺着纹路往星陨台流,像藏在冰下的溪终于涌出来。 星陨台的光一下盛了,台面上的符文闪得更快,北斗主星符文转得急,光丝缠成圈; 二十八宿的辅星纹路亮得刺眼,连最偏的轸宿都泛着银; 冰层下的星砂更疯了,银蓝细砂像细流顺着光柱往上爬,碰着陆云许的灵海就融进去,星力顺着经脉往魂核送,没断过劲。 终于,那缕浊力被彻底逼出灵海 —— 黑丝刚飘出光柱,第二层星砂屏障就 “唰” 地收紧,瞬间把它绞成碎末,连灰都没剩。 随着浊力消散,魂核表面的裂纹在蓝光里慢慢合,先是细缝变浅,再是宽纹填实,最后只剩淡金的光裹着魂核,彻底凝实的魂核在灵海中央转,不快不慢,泛着温润又坚定的光,七魄的气息没了分界,融成一团暖,碰着灵海壁时还会漾开细微波纹。 灵海变得澄澈得像星陨湖底的净水,能看见魂核转的影,连灵力流过去时都没半点渣,顺着经脉跑,像顺道的溪,碰着穴位都轻颤。 之前魂魄不全时的滞涩感彻底没了,陆云许抬手捏了捏拳,灵力顺着指尖泄出时,还带着星力的蓝,淡金魂息裹在灵力外,稳得像扎了根。 他睁开眼,眉心的星辉还在亮,璃站在湖面上方,裙摆的星砂闪着细光,显然也松了口气 —— 这趟魂核凝实,总算过了最后一道坎。 陆云许睁眼时,睫毛先颤了颤 —— 沾在上面的星屑顺着动作往下掉,没等落地就化作细弱的光,融进周围的空气里。 头顶的光柱正慢慢收,银蓝色星力不是突然散的,是像退潮似的往下淌,顺着星陨台的边缘往下滑,有的渗进符文的刻痕里,让原本亮得刺眼的符文慢慢暗成温润的银; 有的则飘向湖面,落在星砂上,激起细碎的光纹,像给湖面撒了把碎星。 他抬头望湖面时,璃的裙摆还在星力风里轻轻扬,浅蓝的裙角沾着的星砂泛着细亮,脸上的笑意不是浮在表面的淡,是眼角都带着柔的暖,像看着株终于扎根的灵草。 她指尖残留的星力微光还在闪,比之前弱了些,却没熄,像攥着点没散尽的星湖暖意,见他望过来,指尖轻轻晃了晃,像是在打招呼。 “恭喜你,七魄终于凝成魂核,往后灵海再无紊乱之虞。” 她的声音顺着风飘过来,比之前更轻,带着松快的欣慰,每个字都裹着星砂的淡香,像刚从星陨湖底捞出来的暖,落在耳边不烫,却贴心得很。 湖面的碎冰在阳光下亮了,不是之前冷硬的光,是泛着暖的银,像撒了片碎玉; 沉埋的残剑也似被这暖意浸了,剑身上的锈迹仿佛淡了些,露出的银白剑刃映着光,没了之前的戾气;连古战场的风都软了,裹着星砂特有的、带着冰湖湿气的淡香,绕着他的手腕转了圈,像璃的手轻轻碰了碰,把最后一点寒意都扫散了。 陆云许抬手摸向眉心,指尖先触到温 —— 不是刚凝魂核时的烫,是像攥过温玉的暖,不烫却贴肤,能清晰觉出星核碎片留下的余韵,顺着眉心往灵海渗。 灵海中央的魂核转得匀,每圈都带着星陨湖特有的凉润,像和湖面的星砂在呼应,那是父母留在湖底的念想,是璃一路的守护,是这段寻魂路上,最沉也最暖的印记。 他朝着璃轻轻颔首,没说谢,眼里的亮却藏不住 —— 那是感激,是踏实,都揉在望向她的目光里,不用多言,她也该懂。 最后一缕银蓝星力顺着光柱往下淌,落在星陨台的符文上,泛了阵细碎的微光,接着便彻底融进石面,只留淡淡的星芒余韵,像给黑石台镀了层薄银。 陆云许眸中的星芒比之前盛了数倍,不是刺目的亮,是像把小半片星河揉进了眼底,转眸时,能看见细碎的光在瞳仁里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眉心的星痕也跟着亮,淡金的纹路顺着眉骨轻轻延展,细得像发丝,却缠着银蓝的星点,每道纹路的跳动,都和灵海魂核的节奏对得严丝合缝。 他抬手覆在胸口,掌心能觉出灵海深处的震动 —— 淡金魂核裹着银蓝光晕,转得稳稳妥妥,表面的星力光泽像薄纱,轻轻颤; 之前魂魄散落时,经脉里总卡着的滞涩感彻底没了,灵力顺着经脉跑,像星陨湖的溪流般清润顺畅,碰着穴位时,还会泛起细弱的暖,比魂魄不全时更添了几分沉劲,聚在指尖时,能觉出那股凝实的厚,是连自己都没料到的踏实。 “谢谢你,璃姐姐。” 陆云许转身望湖面时,风刚好裹着星砂吹过来,沾在衣料纤维里的星砂簌簌落,有的粘在袖口还泛着细弱的银蓝,衣袍下摆扫过星陨台的碎石,发出轻得像纱响的声。 璃的身影裹在星砂织就的薄雾里,不是完全看不清的虚,是半透明的纱裹着她,淡蓝裙摆往湖面一飘,冰层下的星砂就顺着裙摆轨迹慢慢晕开银蓝涟漪,每圈涟漪中心都留着个浅淡的星纹印,像她踩过的痕迹,是刻在星陨湖的守护记号。 “若不是你引星核碎片、挡浊力、赠传承,恐怕这七魄今日难以顺利融合,甚至可能伤及灵海根本。” 他的声音里没掺半分虚,是实打实的感激,目光落在璃的指尖 —— 那上面还留着淡星星力微光,微光里缠着点极细的黑屑,是之前挡浊力时沾的,没完全散,像在替她记着刚才的险。 指尖动了动,想替她拂掉,又怕碰散了星力,最后只停在半空,眼里的暖藏不住。 璃轻轻摇头,指尖划过湖面时,水花没溅开,是凝在半空慢慢绕,织成细窄的星轨 —— 星轨的弧度和星陨台符文的弯度严丝合缝,连最偏的轸宿纹路都对上了,像两块拼图终于合在一起,星轨亮了会儿,才慢慢融进湖面,没留半点痕,却让冰层下的星砂更亮了。 “星陨湖本就该护你。” 她的声音清冽里裹着柔,说这话时指尖的星力颤了颤。 说着,她抬手从绕过来的星砂里拢出枚玉符 —— 星砂凝的玉符摸着手心温,不是凡玉的凉,通体泛着银蓝的润,表面的星纹细得像发丝,顺着玉符绕了三圈,指尖刚碰,就有股厚劲顺着掌心往灵海渗,不是冲劲,是像温水漫过,和魂核的波动轻轻撞。 “如今七魄归位,你能清晰感应到剩余两魂的方向了吧?” 陆云许点头,抬手按在眉心时,魂核的牵引不是之前模糊的扯,是像有条细丝线拉着,顺着指尖往天上飘,穿过古战场的风,直往云层厚的地方去 —— 那云层里裹着点上三天特有的清寒,连风都比中三天烈。 “两魂的气息很微弱,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着。” 他眉峰皱起,指尖无意识蹭了蹭衣摆,之前凝魂核时的踏实感淡了点。 “其中一道还带着天道宫特有的清浊交织的灵力残留,恐怕是被藏在了上三天的天道宫总部附近,甚至可能与天苍本尊的力量有所关联。” “上三天不比中三天。” 璃的声音沉下去,指尖摩挲玉符边缘的动作慢了,目光望上天际,瞳孔里映着云层的影,像在想上三天那些藏在暗处的阵法和高阶修士。 “天道宫的根基、天苍的势力都集中在那里,还有无数你未曾见过的古老阵法,稍有不慎便会陷入险境。即便是我,在上三天也不是无敌的。” 她说着,把星砂玉符轻轻递过来,玉符先碰了碰他的指尖,星力才慢慢渗,像是在确认他的气息,没急着往里钻。 “这玉符里有星陨湖记载的所有传承,不仅有曾经教过你的《星引诀》,还有上古神灵的秘术。以你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在上三天与天道宫抗衡、找回残魂,你且在此处专心修炼,借古战场的星力稳固修为、炼化传承。” 她顿了顿,指尖的星力亮了点,像是在给他定心: “你放心,天苍本尊当年被重伤,至今仍在沉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天道宫总部的入口,我已用湖底最纯的星砂层层封印,他们就算找到,也得耗上几个月才能破,短期内无法下探中三天,你有足够的时间准备。” 话说完,还轻轻拍了拍他的肩,星力顺着掌心传过来,暖得像怕他慌似的。 陆云许接过玉符时,指尖先触到星砂的细 —— 不是磨人的硌,是像裹了层温软的绒,玉符贴在掌心的瞬间,暖意顺着指缝往胳膊爬,没等绕到心口,灵海里那点对上三天的不安就散了,像被星力烘化的薄冰,连之前蹙着的眉都悄悄松了。 他无意识摩挲玉符边缘,表面的星纹蹭过指尖,带着细碎的痒,仿佛在轻轻应和他的掌心。 抬眼望向古战场深处,冰层下的残剑竟似活了几分 —— 之前蒙着的厚锈,在星力微光里慢慢透出血色的剑纹,有的剑脊上还留着当年激战的豁口,豁口边缘凝着的星砂亮了,像把当年陆枫挥剑的劲、孟怡护阵的韧,都藏在锈迹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它们不再是沉埋的废铁,倒像站在冰层下的老兵,望着他的方向,似在说当年的守护,如今该交到他手上; 又似在盼着他将来对上三天天道宫时,能握着更利的剑,护得这片土地再无纷争。 “等有一天,我炼化了传承、提升了修为,定要从上三天带回那两魂,彻底斩断天道宫的阴谋,让世间再也不受浊气与纷争之苦。” 他说这话时,喉结轻轻滚了滚,不是喊出来的烈,是沉在心底的定,少年人的执拗藏在尾音里,没半分虚浮。 话音落时,眸中的星芒突然亮了,比星陨台的符文还盛,连眉心的星痕都跟着闪,灵海里的魂核像是接收到心意,轻轻转快了半圈,银蓝光晕裹着淡金,映得他眼底都泛着暖。 风又掠过星陨湖,这次裹着的不是寒,是带着星砂甜香的劲。 湖面的碎冰被吹得撞在一起,“叮叮当当” 响得脆,不像之前的冷硬碰撞,倒像无数细碎的银铃在耳边晃,每一声都带着鼓劲的暖,有的碎冰还顺着风往他脚边飘,撞在鞋尖就化了,留下点星力的凉,像在轻轻拍他的脚踝。 冰层下的星砂顺着沟壑慢慢流,银蓝的光带绕着他的影子转,把他挺拔的身形映得格外清,连衣摆被风扫起的弧度,都落在星砂光里,像这片古地用星砂为墨,把他的决心刻在了冰面下。 陆云许攥紧玉符,指节泛了点白,灵海的魂核突然颤了 —— 不是乱晃的慌,是带着期待的动,表面的银蓝光晕亮得能映出他的眉眼,淡金的魂息裹着光,顺着灵海壁转了圈,仿佛已能摸到那两魂的气息,急着要凑成完整的魂魄。 周身的星力也跟着活了,顺着经脉往丹田淌,没了之前的滞,像在为他攒着劲,等着他炼化传承时,能化作更利的刃、更稳的盾。 星陨湖的星力还在他周围绕,软得像温柔的怀抱 —— 有的缠在他手腕,像母亲当年织的星纹腕带; 有的落在他肩头,像父亲拍过他的掌; 这片埋着父母过往、看着他七魄凝成魂核的古地,早不是冰冷的战场,是他前往上三天前最后的避风港,是能让他安心汲取星力、炼化传承的力量源泉。 他能觉出,每一次呼吸都在吸进星力的暖,每一次心跳都在和这片古地的脉息对撞,像是在接下一份跨越时光的托付。 湖面的星砂薄雾里,璃的身影还静静立着。 淡蓝裙摆垂在水面,没沾半点冰碴,裙角的星砂闪着细亮,像撒了把碎星在她周围。 她望着陆云许的方向,指尖还凝着点没散尽的星力,没上前打扰,只让星砂在她身前织成层浅淡的光罩,像在为他护着这片等待的静。 风拂过她的发,带着星湖的润,她眼里没半点急,只有温柔的盼 —— 盼着他在这里扎稳根,盼着他羽翼丰满那天,能带着完整的魂魄、炼化的传承,从这里出发,也盼着他载誉归来时,还能再看一眼星陨湖的碎冰、古战场的残剑,还有她守着的这片星砂。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4章 阴影中的蛆 中三天南部的废弃灵脉矿洞,像被群山咬碎后丢在褶皱里的疤 —— 半塌的岩壁不是整整齐齐的堵,是碎块斜斜架着,露出的缝隙刚够一人侧着身子挤,岩缝边缘的石茬还带着锈色,刮在衣料上能扯出细毛。 缝隙外的枯藤缠得密,藤条干得像晒裂的绳,表皮起了层硬刺,枯叶碎渣挂在藤间,风一吹就往下掉,落在地上碎成灰。 藤叶遮得严,把洞内那点微弱的光捂得只剩丝缕,连凑近都能觉出股死气,像洞在刻意拒着外界的活气。 往洞内几步,冷意先裹上来 —— 不是山间的凉,是带着矿土潮气的阴,顺着裤脚往上爬。 深处岩壁的铁钩早锈成了黑褐色,钩尖挂着盏缺了口的煤油灯,灯盏边缘积着厚厚的黑垢,像结了层硬壳,灯芯燃着的火星忽明忽暗,昏黄的光晕在粗糙的岩壁上晃,投出的黑影不是规整的块,是像伸着爪子的手、扭着腰的影,风从洞外钻进来时,黑影就跟着伸缩,有的往矿渣堆上爬,有的往人脚边凑,把满地灰扑扑的矿渣都映得发暗,连嵌在矿渣里的碎灵晶都没了光,只剩死气沉沉的灰。 十一名天道宫余孽围在残破的青石阵盘旁,没一个坐得稳当。 有的靠在岩壁上,黑袍后襟沾着矿洞的湿泥,下摆拖在地上,一动就扫过碎石和锈铁屑,“沙沙” 声在静洞里格外清楚,像有虫在爬; 有的蹲在阵盘边,手指抠着青石边缘,指甲缝里嵌着黑泥,指节泛着青,显然刚动过手; 还有个站着的,黑袍领口敞着,露出里面沾血的内衬,血渍早干成了褐,却还能看出是新鲜的暗。 空气里的味冲得人鼻头发紧 —— 陈年矿脉的腐朽腥气先漫上来,像泡烂的木头混着地下的土腥,闷在肺里发沉; 接着就是新鲜的血腥气,热乎劲还没散,裹着灵晶破碎的淡甜,那是昨夜厮杀时,灵晶被震碎后混着血的味。 血渍在矿洞地面没干透,有的顺着矿渣缝隙往下渗,留下暗红的痕,连阵盘边的碎石上都沾着点血点。 青石阵盘早没了原本的青,边缘缺了个角,露出里面灰白的石芯,上面的阵纹被磨得模糊,只剩几道深沟还能看清。 阵盘中央嵌着半块焦黑的天道宫残符,符纸脆得像一捏就碎,边缘凝着的黑血还没干,血珠顺着符纹的沟壑慢慢滑,速度慢得能数清,“嗒” 地滴在青石上,没立刻散开,反倒裹着点矿渣,晕开一小片深褐的印,印子边缘还沾着细铁屑,像给这道血印镶了圈黑边。 “陆云许本尊回了星陨湖古战场闭关,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最先开口的彭昊然猛地攥拳,指节捏得泛白,连手背青筋都绷了起来,袖口绣着的天道宫外门执事星纹被扯得发皱 —— 那星纹本是亮银的线,如今却蒙了层灰黑,矿渣嵌在纹线里,像给银白镀了层洗不掉的浊,边角还磨得发毛,有两处断了线,是上次逃路时被荆棘勾破的。 他喉结滚了两下才挤出话,声音里裹着股压不住的焦躁,连呼吸都比平时急: “之前见他分身时,那灵力还飘着没沉住,现在刚突破筑基后期,经脉里肯定有滞涩,不足为惧!” 话落又顿了顿,补了句 “真的”,像是怕自己先泄了气,目光扫过周围的人,想从他们脸上找些认同。 “彭兄说得对,但那剑修分身不能小觑!” 右侧的姜昊男突然瑟缩了一下,肩膀往黑袍里缩了缩,双手下意识拢紧领口 —— 黑袍领口沾着点干血痂,是昨夜厮杀时溅上的,此刻却像能透出寒气,让他连指尖都发僵。 他指尖在腰间的镇魂符上蹭来蹭去,符纸边缘卷得像被揉过的碎边,起了层白毛毛,背面还沾着点淡青痕迹,是之前被破妄剑气扫过时留下的,到现在都没褪干净。 “我前几日在清明城外围的灵草镇撞见他。” 他咽了口唾沫,喉结卡得发疼,声音压得快贴地,怕说大声了引什么不好的回忆。 “那淡青色的剑气刚扫过来,我护体灵光‘嗤’地就破了,连半分缓冲都没有!要不是我躲得快,现在早成剑下魂了!” 昏黄的煤油灯晃了晃,光落在姜昊男脸上,把他眼底的惧意照得清清楚楚 —— 瞳孔缩着,眼尾泛着红,连说话时都忍不住往矿洞深处瞥,像怕那剑修分身突然从黑影里钻出来。 “更别提他是玄风真人的弟子。” 他声音又抖了下,没敢把话说满,只含糊带过。 “那位可是连天苍大人都要忌惮三分的上古大能,万一…… 万一玄风真人暗中护着那分身,我们这点本事,根本不够看啊!” 话落他往彭昊然身后挪了挪,黑袍下摆扫过矿渣,“沙沙” 声在静洞里格外刺耳,倒衬得他更显怯懦。 彭昊然皱了皱眉,没反驳,却也没接话 —— 他当然知道剑修分身的厉害,上次在黑石山脉远远见过一次,那剑气的锐劲隔着老远都能觉出来,只是现在箭在弦上,没退路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攥着拳的手松了松,又重新握紧,指节上的矿灰被蹭掉些,露出底下的苍白: “怕也没用,错过这次,等陆云许本尊出关,我们连逃的地方都没有!” “怕什么?” 坐在姜昊男对面的黑袍人突然插嘴,声音刻意拔得老高,像扯着嗓子喊似的,却没多少底气,尾音还发飘 —— 眼底那点慌乱没藏住,一闪而过时,被煤油灯的光映得格外清楚。 他之前是天道宫豢养魔魂的小吏,黑袍袖口还沾着没洗干净的黑血印,此刻却下意识往阵盘边缩了缩,膝盖顶着青石,发出 “咚” 的轻响,像怕声音传出去似的。 “玄风真人何等身份?隐居玄冥谷多少年了,怎会为了一个弟子专门出手?” 他说着,手指无意识抠着阵盘边缘的石缝,指甲缝里的黑泥蹭在青石上,留下道浅痕。 “他若真要管,中三天的天道宫早被清剿干净了,哪还轮得到我们在这议事!” 话虽硬气,他却飞快瞥了眼矿洞入口 —— 藤条被风刮得晃,影子投在他脸上,忽明忽暗的,像有手在脸上抓。 他猛地打了个寒颤,肩膀缩了缩,黑袍领口滑下来,露出颈间道浅疤,是之前逃路时被荆棘划的。 仿佛下一秒,玄风真人就会从那道窄缝里探进头,淡青色剑气直接劈进矿洞似的。 “还有天魔分身!” 蜷缩在角落的黑袍人突然开口,声音抖得像被冻住,牙齿都在打颤。 他往岩壁缩得更紧,黑袍下摆堆在矿渣里,沾了层灰,左肩的破洞更大了些,露出里面渗血的绷带 —— 血渍早干成了褐红,绷带却还黏在皮肤上,一看就没换过,是上次被天魔分身的魔气擦伤留下的。 “他修炼的《天魔诀》和我们的‘蚀魂术’相生相克。” 他说着,手不自觉摸了摸肩上的伤,一碰就疼得吸气,声音更低了。 “上次我师兄就是被他的魔气缠上,连神魂都被蚀成了飞灰,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他双手抱住膝盖,头埋得快贴到腿上,额前的乱发遮住脸,只露出点发白的下巴。 “再加上现在中三天的修士见了我们就喊打喊杀。” 他咽了口唾沫,声音里满是绝望,眼神扫过地面枯败的矿渣 —— 连点灵脉的微光都没有。 “灵晶、丹药都没法补给,连矿洞里的灵脉都是枯的,我们…… 我们根本撑不了多久啊!” 话落,矿洞外又刮来阵冷风,吹得煤油灯晃了晃,他打了个哆嗦,把自己裹得更紧,像怕那风里藏着天魔分身的魔气似的。 “够了!” 矿洞最深处的阴影里,突然炸出一道冰冷的声音 —— 不是喊出来的躁,而是像淬了千年冰的钢针,扎进人耳朵里,瞬间把满洞的窃窃私语压得没了声。 洞内的空气像被冻住,连煤油灯的光晕都顿了半秒,灯芯火星颤了颤,才重新晃起来,把岩壁上的黑影晃得更乱,却没半分活气。 众人慌忙抬眼望过去,一道裹着暗金纹黑袍的身影从阴影里慢步走出来 —— 黑袍的料子早没了光泽,却还能看出暗金纹路的精致,领口和袖口绣的天苍图腾,金线磨得发毛,有的地方断了线,却仍透着股昔日高高在上的威严,不像其他黑袍那样沾满矿灰,只下摆边缘蹭了点黑,反倒更显突兀。 他左脸扣着半块青铜面具,面具边缘生了层淡绿的锈,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来的右眼泛着猩红,瞳孔里细若发丝的血纹慢慢转,像有血在里面淌,正是这群余孽的首领 “血面”。 “不过是三个分身,我们十一个人,还杀不了?” 他的声音没起伏,却带着股能攥住人喉咙的狠,尾音刚落,洞外的风正好吹进来,卷着枯藤的碎叶,落在他脚边,被他一脚碾成了渣。 血面往前踏了一步,黑色靴底碾过地上的矿渣,“咯吱咯吱” 响得刺耳 —— 不是普通的踩踏声,是故意用劲碾,像在把众人心里最后那点犹豫碾碎成灰。 他停在青石阵盘旁,猩红的目光慢悠悠扫过每一个人,没带半分温度,被他盯上的人都下意识垂头,连姜昊男都忘了瑟缩,只盯着自己鞋尖沾的矿灰,不敢抬眼碰那道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魂都会被那猩红吸走。 “彭昊然、姜昊男!” 血面突然开口,名字咬得又快又沉。 那两人像被针扎了似的,立刻从地上弹起来,动作太急,带起一阵矿灰,迷得自己眯了眼,却不敢揉,慌忙躬身应道: “在!” 彭昊然的指尖控制不住地发颤,黑袍袖口的星纹被风扫得晃,他能清晰觉出血面的目光落在那星纹上 —— 那目光里没有半分波澜,只有一种 “有用就留着,没用就扔了” 的冷,让他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连呼吸都放轻了。 “你们带三枚‘爆灵符’,去西边的赤焰谷制造动静。” 血面的指尖一弹,两张泛黄的符箓飘了出来 ——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符箓纸脆得像一折就破,上面画满密密麻麻的黑色咒纹,咒纹绕来绕去,最后在中央拧成一个扭曲的 “魔” 字,墨色都透着股阴邪,显然是专门抑制魔气的 “镇魔符”。 符箓飘到彭昊然面前,没等他接,一股陈旧的纸味混着淡淡的血腥气先飘过来,像从坟里挖出来的旧物。 “就用天道宫的残余阵旗引动赤焰谷的地脉灵火,把剑修和天魔分身引过去 —— 他们不是爱管闲事吗?正好让他们在谷里多耗些时间。” 他顿了顿,声音里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硬,像在宣布死刑。 “这镇魔符你们拿着,若天魔分身追得紧,就用它挡一挡。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拖’,拖到我们解决掉五行分身为止,哪怕…… 拖到死。” 最后两个字说得轻,却像块冰砸在彭昊然和姜昊男心上,两人躬身的动作僵了僵,却不敢说半个 “不” 字,只能死死盯着地上的矿渣,等着血面接下来的命令,连指尖的符箓都仿佛变得滚烫,烫得他们掌心发疼。 彭昊然伸手接符箓时,指尖先触到符纸的糙 —— 那纸泛黄发脆,边缘卷得像枯树叶,上面的黑色咒纹硌着手心,像嵌了细沙。 刚攥紧,一股寒意就顺着指尖往上传,不是矿洞的阴冷,而是带着阴邪的冰,顺着经脉往胳膊爬,冻得他指节发僵,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连呼吸都带了点白汽,落在符纸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又很快被寒意烘得干了。 “首领,赤焰谷离清明城不远,万宝商会的修士经常去那里采集火灵草,万一引来他们的人……” 他的声音发紧,带着最后一点挣扎,攥符的手不自觉用了劲,把脆符捏出几道褶。 他之前在灵草镇见过万宝商会的护卫,个个灵力凝实,腰间挂着能破邪祟的灵玉,真要是引来了,别说拖时间,他们连跑都跑不掉。 眼神往矿洞入口飘了飘,藤条晃动的影子像张网,压得他心口发闷。 “怕什么?” 血面突然冷笑,声音里裹着冰碴,右手摩挲着阵盘上的蚀魂令,令牌表面的暗红咒纹被他摸得亮了点,沾着的黑血似乎都要化了。 他猩红的右眼眯成条缝,露出点疯狂的光,嘴角往面具边缘扯了扯,能看见面具下青黑的皮肤,像许久没见过太阳似的: “我们本就是天苍大人麾下的死士,从出天道宫的那天起,就没想着活着回去!” 他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却更显狠厉,带着股血腥气: “只要能换掉陆云许的分身,哪怕我们全死在这里,也是为天苍大人苏醒铺路,是天大的荣耀!到时候大人醒了,自然会记着我们的功!” 话落时,煤油灯的光晕晃了晃,映在他的青铜面具上,把图腾的影子拉得老长,像要缠上彭昊然似的。 接着他猛地转向其余九人,声音陡然拔高,带着能勾人魂的蛊惑,左手往矿洞深处指了指,黑袍下摆扫过矿渣,“咯吱” 响得刺耳: “剩下的人,随我去黑风洞外围的五行聚灵阵 —— 那是当年五行门留下的残阵,虽只剩三成威力,却能暂时压得五行灵力转不动!” 他眼里闪着算计的光,显然早把这阵的用处摸透了。 “正好克制那陆云许的五行分身,到了那儿,他就是没了爪牙的兽!” 九人没一个吭声,之前被血光雾气勾起来的狂热还没散,此刻听他这么说,更是齐齐抬眼,眼底的犹豫早没了踪影,只剩跟着他干的决绝 —— 连角落里之前发抖的矮胖修士,都悄悄直了直腰,攥紧了腰间的阵旗,像怕落了后似的。 彭昊然看着这架势,知道再劝也没用,只能把符箓往怀里塞,指尖还残留着那股阴寒,像揣了块冰在胸口。 人群里,矮胖黑袍人突然想到了什么,往前挪了半步,手指无意识搓着黑袍下摆 —— 那地方沾着层厚厚的矿灰,搓起来簌簌掉渣,显见得他心里发慌。 他之前是天道宫专管维护阵法的修士,对五行相生相克的门道比旁人熟些,此刻额角渗着细汗,声音没敢拔高: “首领,五行分身毕竟是陆云许的分身,跟本尊共享魂息,万一他有本尊留下的后手,比如…… 比如能瞬发的强力符箓,或是护体内甲那样的法器,我们九人就算有残阵帮衬,恐怕也未必能赢啊?” 话刚落,周围几人就跟着点头,之前被血面压下去的犹豫又冒了头 —— 有人悄悄摸了摸腰间的破符,有人往阴影里缩了缩脚,眼底那点硬撑的决绝淡了不少。 谁没听过陆云许本尊的名头? 上次天苍大人的分神都栽在他手里,要是分身真藏着后手,他们这点修为,跟送菜没两样。 “后手?” 血面嗤笑一声,手往怀里一探,掏出枚巴掌大的黑色令牌 —— 令牌入手凉得像冰,表面刻的天苍图腾张牙舞爪,爪子尖上还嵌着点没磨掉的碎骨,图腾周围缠的暗红色咒纹像活的,在昏光里隐隐流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令牌边缘沾着的黑血早干成了硬壳,凑近能闻见股冲鼻的腥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用修士精血炼化的邪物。 他手腕一沉,令牌 “咚” 地拍在阵盘中央,震得阵盘上的碎石都跳了跳,那半块焦黑的残符瞬间被激活,妖异的血光从符纹里渗出来,顺着青石纹路漫开,像藤蔓似的缠上每个人的脚踝。 血光映在脸上,暖得发腻,几人眼神慢慢晃起来,之前的慌意淡了些。 “这是天苍大人亲赐的‘蚀魂令’。” 血面的声音裹着血光的暖,却更显阴狠。 “能搅乱他的神魂,让他灵力转不动半分。再加上我们九人布的‘九死绝阵’,以九人之血为引,把残阵的威力催到极致,就算他是筑基后期,也插翅难飞!” 阵盘上的血光越来越盛,残符上没干的黑血 “滋啦” 一声开始蒸发,化作淡红色的雾气 —— 那雾带着铁锈味,飘进鼻腔时刺得人喉咙发紧,却又有种说不出的蛊惑力。 九名黑袍人下意识吸了口,眼神里的犹豫像被雾融了,慢慢透出狂热的决绝: 有人嘴角咧开,仿佛看见天苍大人苏醒后,自己重新穿上镶金边的执事袍; 有人攥紧拳头,想起以前在中三天作威作福的日子,连死亡的恐惧都忘了。 “记住,陆云许是‘禁忌’,他的存在本就违背天道!” 血面往前踏了步,猩红的右眼扫过每个人,声音里的蛊惑像钩子。 “只要能杀了他的分身,削弱他的力量,天苍大人或许就能更快苏醒,到时候中三天还是我们天道宫的天下,你们每个人都能记上大功,以前失去的,加倍拿回来!” “是!” 九名黑袍人齐齐躬身,腰弯得极低,黑袍扫过矿渣发出整齐的 “沙沙” 声,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疯狂 —— 有人喊得太急,嗓子都破了,却还使劲拔高; 有人手按在阵盘上,指甲都掐进了青石缝里,眼里的血光比阵盘上的还盛。 彭昊然攥紧爆灵符时,指腹蹭过符纸粗糙的纹络 —— 那纸面上还沾着点未磨尽的矿砂,硌得掌心发疼,爆灵符边缘的火纹咒印泛着极淡的橙光,像藏着团没燃透的火。 姜昊男的镇魔符则凉得贴骨,指尖划过黑色咒纹时,指节无意识地抖了抖,两人对视的瞬间,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沉底的认命 —— 不是甘心,是喉结滚了半圈没说出话的憋闷,像有块石头压在胸口。 姜昊男的声音压得快埋进衣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只有自己能听见: “娘,儿子不孝…… 去年答应给您带的灵参,怕是送不到了。” 他指尖无意识摩挲符角,那地方磨得发毛,像小时候娘缝给他的帕子边角,眼眶有点发潮,却不敢眨眼,怕眼泪掉在符上坏了咒力。 彭昊然抬眼望矿洞入口的缝隙,那丝天光细得像扯断的碎银,透过枯藤的间隙漏进来,落在地上的矿渣上,映出点点亮。 这是他最后见着的外界光亮了,他喉结动了动,想再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发紧,只能转身跟着姜昊男往缝隙走。 黑袍下摆扫过矿渣,留下两道浅而碎的痕,像被风刮过的沙印,背影在煤油灯昏黄的光晕里拉得老长,肩线绷得直,却透着股说不出的孤绝 —— 像被推上祭坛的祭品,明知是死,却没退路。 血面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缝隙后,猩红的目光慢慢转黑风洞的方向,右手悄然按在腰间的短刃上 —— 刀柄缠着的黑布条早磨得毛糙,边缘起了球,布条下隐约露出深褐的血迹,那是上个月斩杀逃兵时溅上的,腥气渗进布纹里,洗都洗不掉。 他指腹蹭过布条,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低沉得像冰撞石头: “陆云许,你的分身,就是我们献给天苍大人的第一份祭品。” 话落时,他右眼的血纹转得快了些,像在期待即将到来的厮杀。 矿洞内的煤油灯突然剧烈闪烁,灯芯 “啪” 地爆出朵火星,瞬间映亮了洞壁 —— 有的黑袍人眼底泛着红光,嘴角咧开个僵硬的笑; 有的攥着阵旗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还有个偷偷往阵盘边挪了挪,却被血面扫过来的目光吓得立刻定住。 火星落下去,灯又恢复了微弱的光晕,阵盘上的血符泛着诡异的红光,红光爬过每个人的脸,在颧骨上投下深影,眼窝陷在黑暗里,只剩两点凶光,活像从坟里爬出来的鬼魅。 他们不知道,此刻的陆云许五行分身,正握着本尊留下的星砂玉简从黑风洞中疾驰而出 —— 玉简贴在掌心,还带着星陨湖的温,顺着掌心往经脉渗,中和了赶路的急。 他周身的五行灵光凝得实,木灵的浅绿绕着手腕,火灵的橙红裹着脚踝,土灵的褐黄垫在足底,刚突破的筑基后期灵力在经脉里流得稳,没半点滞涩,像刚被星力淬过的溪。 掌心的玉简偶尔闪下银蓝,像在提醒他前方的埋伏,却没让他慢半分 —— 他早做好了准备,这场对方精心策划的局,终将变成一场不死不休的对决。 洞外的风渐渐大了,“哗啦” 地卷着藤条晃,枯藤的影子在岩壁上疯狂舞动,有的像伸着爪的手,有的像缠人的蛇,黑影撞来撞去,发出 “沙沙” 的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厮杀,奏响最后的、带着血腥气的序曲。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5章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赤焰谷的午后静得能听见灰落的声 —— 谷口那根断柱斜斜扎在焦土里,下半截埋得深,露在外面的石面蒙着层厚灰,像裹了件旧衣。 柱身上的斧痕还清晰,不是快斧劈的齐整刃口,是钝斧反复凿过的深沟,沟缝里嵌着焦黑的土渣,风一吹就簌簌往下掉,砸在地面半尺厚的炼丹炉灰上,没发出半点响,只扬起缕细得像烟的灰雾,慢悠悠飘了寸许,又轻轻落回炉灰里,连道痕都没留下。 那炉灰踩上去软得像陈雪,陷下去的浅坑转眼就被周围的灰填实,连脚印都留不住。 往谷里走几步,就能看见歪在岩壁下的紫铜炼丹炉 —— 炉身早没了往日的亮泽,暗紫色的铜皮上爬满绿锈,像长了层霉,炉口结着的黑痂厚得能盖住手掌,用指尖碰一下,硬得像石头,痂缝里还嵌着点焦黑的药渣,是当年灵脉断绝时没来得及清的丹料,风刮过炉身,会发出阵沉闷的 “嗡” 声,不是铜器该有的脆响,是炉壁锈住后被风吹得微微颤,闷在肚子里的声,听得人心里发沉。 岩缝里的火星忽明忽暗,不是亮堂堂的红,是透着死气的暗红,像濒死之人喘着的最后口气。 偶尔有颗火星往上跳半寸,刚过岩缝口就灭了,只留下缕细得几乎看不见的青烟,顺着岩缝飘出来,混在空气里,添了点若有若无的焦味。 那火星灭得慢,灭下去前会颤三下,像在挣扎,最后还是被谷风裹着的冷意掐灭,岩缝又恢复了暗,只剩点余温还藏在石缝里,摸上去也只剩点凉。 空气里飘着的焦苦烟火气早冷透了,不是刚炼丹时的热乎焦香,是陈了不知多少年的苦,混着岩缝里的土腥,吸进去时会轻轻呛下喉咙,却又淡得抓不住,像贴在鼻间的薄纱,挥之不去。 走在谷里,连风都没力气,吹过脸颊时软塌塌的,带着点灰,落在衣领上,拍掉就只剩点白痕,没半点活气 —— 这地方像被抽走了魂,连风都懒得使劲刮,只剩满谷的静,沉得能压垮人。 今日的赤焰谷,却被两道急促的脚步声砸破了沉寂 —— 彭昊然和姜昊男踩着焦土往前奔,黑袍下摆扫过地上的灰层,焦土碎渣嵌进褶皱里,又被风卷着往下掉,留下的浅痕刚显形,就被扬起的灰雾盖得只剩模糊的印。 两人的呼吸粗得像破风箱,胸口起伏得快,黑袍领口沾着的汗渍在阳光下泛着淡白,像撒了层薄盐,那是一路奔逃没歇脚闷出来的,连衣领都黏在脖颈上,扯一下都疼。 彭昊然猛地停步,弯腰撑着膝盖,指节按得发白,喉结滚得飞快,每口呼吸都带着焦土的灰味,呛得他忍不住咳了两声。 他从怀中掏阵旗时,指尖先碰着冰凉的锈迹,三枚天道宫阵旗攥在手里,沉得像块废铁 —— 旗面的赭红色早被灰染得发暗,残缺的 “焚天” 符文像被啃过的疤,边缘的丝线磨得只剩几根细毛,风一吹就飘起白絮,只有符文中央还留着丝微弱的火属性灵力,像快灭的烛火,碰一下都怕散了。 “赤焰谷的火脉虽弱,但用爆灵符引动,足够造出大动静,肯定能把那两个分身引来。” 他说这话时,声音发哑,没敢看姜昊男,怕从对方眼里看到和自己一样的绝望。 姜昊男点头,指尖凝出的淡红色灵力裹着点灰黑,像掺了煤渣的火星 —— 那是常年修炼邪术的浊味,黏在灵力边缘,甩都甩不掉。 他接过第一枚阵旗,快步奔到谷口断柱旁,抬手将阵旗往顶端裂缝里钉时,指腹被断柱的石茬划了道小口,血珠渗出来,沾在阵旗上,反倒让符文亮了丝微弱的红光。 断柱周围的焦土下,岩缝里的火星突然颤了颤,不是之前的濒死晃悠,是像被唤醒的火种,跳得高了半分,却还没敢燃起来。 接着他往谷中炼丹炉跑,炉口的黑痂硬得硌手,他将第二枚阵旗插在黑痂中央时,符文的红光顺着黑痂的裂缝往下渗,和炉内残存的烟火气缠在一起。 瞬间,炉身泛起层淡淡的热意,不是灼手的烫,是像晒过太阳的石头,温得发闷,炉壁上的绿锈都似乎淡了点,像被热意烘得醒了盹。 最后他奔到谷尾岩壁前,那处岩缝泛着的火光比别处亮,他捏着第三枚阵旗的手忍不住抖了下,阵旗钉歪了半分,又赶紧用灵力掰正 —— 怕差了毫厘就框不住火脉。 阵旗钉入的刹那,三点红光突然连起线,像用红丝把断柱、炼丹炉、岩缝串在一起,谷内残存的火脉顺着线慢慢醒,焦土下的岩缝里,火星跳得越来越快,连空气里的焦苦味都似乎浓了点,带着点即将燃起来的燥。 两人站在阵旁,看着那道红丝慢慢凝实,都没说话。 彭昊然攥着爆灵符的手,汗渍把符纸浸得软了点,姜昊男则盯着阵旗上的红光,眼底晃着点茫然 —— 这阵一引,就是他们的死期,可除了往前走,没别的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风又刮起来,卷着灰扑在脸上,两人都没抬手擦,只等着那两个分身的到来。 待三枚阵旗在石缝、炉痂里插稳,彭昊然才直起身,后腰的酸痛扯得他皱了眉 —— 方才弯腰撑膝时,矿渣硌进了皮肉,此刻一动就发疼。 他从怀中摸爆灵符时,指尖先触到黏腻的糙,符纸是用修士血混朱砂涂的,血痂凝在咒纹沟壑里,泛着暗沉的红,符角沾着的黑血还没干透,蹭在指尖发黏,带着股冲鼻的腥气,是之前炼制时没擦净的残血。 他捏着符纸转头看姜昊男,声音压得低,却藏不住那点沉: “等会儿我引爆灵符,你就往谷外跑,往清明城相反的方向跑 —— 用首领给的镇魔符拖延天魔分身,他的魔气最怕这东西。” 话顿了顿,目光落在姜昊男攥符的手上,那只手还在微颤,指节泛着青,显然没压下惧意。 “记住,能拖多久拖多久,只要撑到首领他们解决掉五行分身,我们就算完成任务,就算…… 死了,也算是为天道宫尽忠了。” 最后 “尽忠” 两个字说得轻,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虚。 姜昊男攥紧腰间的镇魔符,符纸边缘的毛边硌得掌心生疼,指尖白得没了血色,连指节都在抖。 他抬头望谷内火脉,岩缝里的火星早连成细细的火线,在焦土下蜿蜒,像条刚醒的火蛇,时不时往上跳半寸,又很快缩回去。 “知道了。” 他声音发颤,不是怕爆炸的烈,是怕那明知逃不掉的死。 “只是…… 这爆灵符的威力太大,我们离得这么近,会不会把我们自己也卷进去?” 话落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目光钉在爆灵符上 —— 符纸的红光越来越盛,映得他瞳孔都泛着红,几乎要灼伤人的眼睛。 “怕什么?我们本就是死士!” 彭昊然猛地咬牙,声音陡然拔高,像扯着嗓子给自己壮胆,又像强迫自己咽下那点怯。 他将爆灵符牢牢贴在中央炼丹炉旁的阵旗上,指尖凝出的灵力往符纸里灌 —— 不是顺畅的流,是带着急劲的冲,随着灵力涌入,阵旗上的 “焚天” 符文 “嗡” 地亮起,红光顺着旗面丝线往两端爬,快得像救火的奔,没一会儿就连起谷口、谷尾的阵旗,织成道完整的红光阵网,网眼晃着细碎的火星。 谷内的火脉被这股劲强行拽醒,岩缝里的火星突然暴涨,从细火线窜成半人高的火舌,“噼啪” 地舔着岩壁,将周围的焦土烤得发烫,空气里的焦苦味瞬间浓了,呛得人喉咙发紧。 “走!” 彭昊然一把推开姜昊男,自己也转身往谷外奔,黑袍下摆被火舌燎到,发出 “滋啦” 的轻响,他却顾不上拍。 两人刚跑出十余步,身后就炸起一声震耳欲聋的 “轰”—— 爆灵符炸了! 赤焰谷的火脉被彻底掀醒,汹涌的火浪从地脉里喷出来,像沸腾的岩浆,带着滚烫的气浪,瞬间吞没了整个山谷。 紫铜炼丹炉在火浪里被掀得飞起来,炉身撞在岩壁上,“哐当” 碎成数片,铜片混着火星溅得漫天都是,落在焦土上又燃起小簇火; 谷口的断柱被火浪拦腰折断,碎石裹着火焰往谷外飞,砸在地上砸出小坑,火顺着坑边的灰蔓延; 浓烟像黑色的巨龙,从谷里直冲云霄,在中三天南部的天空拖出道长长的黑痕,像道结了痂的疤,隔着老远都能看见。 彭昊然被气浪掀得往前扑,后背擦过焦土,粗粝的土渣磨破了黑袍,留下道火辣辣的伤痕,疼得他倒抽冷气。 他挣扎着爬起来,嘴角溢出血丝,沾在下巴上,却顾不上擦,只朝着姜昊男跑的方向喊: “快…… 快跑!” 声音哑得像被火燎过,喊完又咳了两声,血沫沾在唇边。 姜昊男也被气浪冲得踉跄,怀里的镇魔符滑出来,他慌忙弯腰捡,指尖蹭到符纸的凉,才想起自己还没跑远。 他抬头看眼身后的火海 —— 赤焰谷早没了原样,火浪在谷里翻滚,浓烟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模糊了视线。 他知道,这烟、这火,很快就会把剑修和天魔分身引来,他的死期,也快到了。 最后看眼彭昊然的方向,只看见道模糊的黑影在火边晃,他咬咬牙,转身往谷外的密林奔,黑袍的身影很快融进浓烟与树影里,只剩身后的赤焰谷在火海里烧,像座为死士搭的火葬场,火舌舔着空气,发出 “噼啪” 的响,像在送他们最后一程。 火浪还在谷里滚,岩缝里的火舌越窜越高,把谷内的矿渣、断木都烧成灰烬。 浓烟在天上漫得越来越广,黑得像要压下来,像只伸开的黑手,朝着中三天其他地方探 —— 它不只是爆炸的痕,更是道死亡的信号,引着该来的人一步步靠近,也预示着血面他们精心策划的阴谋,要踏进最烈的阶段了。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6章 调虎离山 清明城以西的青枫林,浸在午后的暖光里 —— 枫叶不是深秋的浓艳,是带着浅红的嫩,阳光穿过叶缝筛下金斑,落在铺了层薄枫针的地上,像撒了把碎金。 脚踩上去时,枫针 “沙沙” 响,软得像揉过的棉,那声轻得贴耳,像谁藏在树后低声絮语,风一吹,叶影晃,金斑也跟着挪,在修士的劲装上跳来跳去。 空气里飘着枫木的淡香,混着点修士练剑时散出的灵力暖,闻着松快。 几名穿浅灰劲装的年轻修士围在剑修分身旁,攥着剑柄的手都泛着白 —— 不是怕,是紧张。 他们的长剑刚凝出灵光,亮得发飘,像受惊的雀,忽明忽暗的,有的灵光还顺着剑刃往下淌,没稳住就散了。 这是清明城新收的弟子,眼瞅着剑修分身指尖的剑气,眼神里的求知亮得快溢出来,连呼吸都放轻了,怕扰了指点。 剑修分身站在最前,身形挺得直,淡青色剑气在他指尖凝出寸许光刃 —— 那光不是刺目的锐,是带着星屑的清冽,星屑在剑气里轻轻转,像把碎星星揉进了光刃,触不到却看得清,连周围的枫针都被剑气带起的微风拂得打旋,落在他的肩甲上,没沾半分尘。 他抬手时,动作慢得能看清剑气流转的痕,指尖轻指点在最外侧那名修士的剑脊上 —— 力度轻得像碰了片叶,声音清冽如枫下的溪流,没半点架子: “凝气时别绷着经脉,剑气要顺气血走,像溪水流过石缝,不是硬顶。” 他指尖往剑脊上稍按半分,淡青剑气顺着剑脊往里渗了丝: “你看,手腕松半分,灵光就稳了。” 那修士依言松了手腕,原本跳脱的灵光果然慢下来,顺着剑刃慢慢爬,最后凝在剑尖,亮得匀实,像被捋顺了毛的猫,不再乱晃。 他明显松了口气,嘴角咧开笑,连忙躬身: “谢剑修仙长指点!” 周围几人也往前凑了凑,原本攥紧的剑柄松了些,目光落在剑修指尖的光刃上,亮得更甚 —— 有个矮些的修士还悄悄模仿着松手腕的动作,他的剑灵光也跟着稳了点,眼里立刻露出喜意,又赶紧收了神,认真听着,连枫针落在头上都没察觉。 剑修分身扫过几人,指尖的光刃没晃过半分,连星屑的转速都稳,眼底藏着点浅暖,像这枫林的光,不烈却温。 不远处的枯草丛旁,天魔分身半蹲在地上,袍角轻轻垂落,扫过地面的碎枫针,没扬起半点灰。 他的姿势放得轻,膝盖离土面还有寸许,像是怕压着刚冒头的嫩芽 —— 指尖虚悬在灰黑土壤上方,目光落在那片泛着死气的土上,连眉峰都透着点专注。 那土壤不是普通的干褐,是像渗了墨汁又晒干的硬,表层结着层细碎的黑痂,用指尖碰一下,痂皮就簌簌往下掉,露出底下更浓的灰黑,像藏着化不开的浊。 旁边的灵草蔫得厉害,叶片边缘卷成了脆筒,焦痕从叶尖往中间爬,有的叶肉已经发黑,一碰就碎成渣,连草根都透着股死气,缠在土粒里没半点活劲。 天魔分身掌心慢慢托起一团墨色魔气 —— 不是浓稠的黑,是像揉软的黑绒,表面泛着极淡的银芒,凑近些看,还能看见细碎的魔纹在绒团里轻轻转,软乎乎的,像捧着团刚晒过太阳的棉絮,没半点寻常魔气的凶戾。 他手腕微倾,将魔气轻轻覆在灰黑土壤上,动作慢得像怕惊着土下的生机,黑绒触到土面的瞬间,立刻散成缕缕墨色光丝。 那些光丝细得像蚕丝,顺着土缝钻进去时没发出半点响,只在土面留下浅浅的黑痕,转眼就隐没了。 不过两息,光丝便裹着灰黑浊力从土缝里冒出来 —— 浊力是像烂泥似的灰黑团,被光丝缠得紧紧的,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很快就被绞成缕缕淡青青烟。 青烟飘到半空,被风一吹就散了,没留下半点腥气,反倒带着点草木的淡香。 不过片刻,原本灰黑的土壤就透出了浅褐,表层的黑痂慢慢化了,露出底下湿润的土粒,连空气里都多了点泥土的潮气。 枯草丛的茎秆先泛出嫩黄,接着便染成了透亮的绿,卷成筒的叶片慢慢舒展开,像伸懒腰似的,边缘的焦痕一点点淡去,最后只剩点浅褐的印,叶片朝上翘着,稳稳接住从枫缝里漏下的金斑。 旁边几株矮枫苗也有了精神 —— 之前是弯着腰,茎秆软得像面条,叶子蔫哒哒地垂着,此刻却慢慢挺直了腰杆,茎秆变得韧实起来,叶片边缘泛出鲜绿,连叶脉都清晰了不少,像刚喝饱了水,透着股蓬勃的劲。 天魔分身收回手,掌心还残留着点魔气的暖,他低头看了眼恢复生机的草木,指尖轻轻碰了下灵草的叶片,那叶片还轻轻晃了晃,像是在回应他。 “嗡 ——” 突然一声低颤从剑修指尖炸开,淡青色剑气猛地晃了晃,光刃边缘的星屑像被惊扰的萤火虫般飞溅,有的落在枫针上,瞬间融成一点浅青光斑,有的则悬在半空,微微颤动着不肯散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剑修分身的指节下意识收紧,原本平顺的剑气骤然凝实,光刃边缘泛着冷冽的青光,连周围的枫叶都被这股突然的劲气带得簌簌落,几片红枫擦过他的肩甲,没沾半分灵力便飘向地面。 他猛地抬头望向南方天空,眉峰瞬间拧成一道深痕 —— 那片原本澄澈的蓝天里,竟有一缕墨黑的烟正缓缓爬升,不是农家炊烟那种带着暖意的浅白,是像浸透了焦灰的绸带,拖曳着细碎的黑渣,硬生生在蓝天上划开一道丑陋的痕。 风一吹,烟缕扭曲着往青枫林方向飘,连空气里都多了股呛人的焦苦。 “是天道宫的阵旗气息。” 他的声音沉了几分,指尖剑气随着呼吸轻轻起伏,光刃里的星屑转得更快。 “还裹着焚天符的燥意,绝不是寻常动静。” 天魔分身也在此时收起魔气 —— 掌心的墨色魔气像退潮般迅速敛回体内,只留下指尖残留的淡淡墨痕。 他站起身时,黑袍下摆扫过刚恢复生机的灵草,草叶轻轻晃了晃却没再蔫软。 他鼻尖轻轻翕动,墨色眼眸里飞快掠过一丝冷意,眼底泛着淡淡的墨光: “是赤焰谷方向。” 语气斩钉截铁,下颌微抬指向南方。 “风里除了焦糊气,还有爆灵符特有的血腥咒痕味 —— 像掺了修士血的朱砂晒干后的腥气,混着地脉灵火被强行引爆的灼热感,顺着风丝扑过来,刺得鼻腔发紧。” 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角: “还有两股微弱的天道宫浊力,就在谷里,没散干净,像粘在火灰上的黑絮。” 旁边的年轻修士们早停下了练剑,长剑垂落在身侧,枫针落在剑脊上都没察觉。 他们纷纷抬头望着那缕越来越近的黑烟,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着白。 年纪最小的那个修士攥着剑柄上的浅青穗子,指尖把穗子拧得发皱,头微微低着,声音怯生生的,像怕惊扰了什么: “剑修仙长,是…… 是天道宫的人又回来了吗?” 话落,他悄悄往旁边的师兄身后挪了挪,目光里满是不安,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剑修分身没回头,足尖轻轻点在地面的枫针上 —— 那枫针软得像揉过的棉,被他一点便微微下陷,却没断成碎渣,只借着这点力,他身形骤然腾空,衣袂扫过枫枝,带起几片红枫打着旋儿飘。 淡青色剑气在脚下凝出半透明的剑影,剑影泛着青荧光,边缘缀着细碎星屑,“嗡” 的一声划破长空时,连周围的风都跟着往两侧退,剑气掠过枫叶丛,激起簌簌轻响,几片红枫被气浪卷着飞向远方,叶尖还沾着点未散的青光。 “玄风真人早说过,天道宫余孽最善用动静引开注意力。” 他的声音顺着风传下来,清冽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果断,尾音刚落,剑影已向前掠出数丈。 “他们敢在这时候闹动静,定是想搅乱中三天的清明,不能让他们得逞!” 天魔分身则周身墨气骤然收敛,像被无形的手揉成紧实的光团,化作一道墨色流光贴地疾掠 —— 他特意将魔气收得一丝不漏,心里清楚天道宫的人若针对他,定会备好镇魔符,暴露半分魔气都可能落进圈套。 流光掠过枫针铺就的软地时,只留下一道浅黑痕迹,那痕迹没等风拂就散了,只余一丝极淡的魔息,速度丝毫不逊于空中的剑修。 “我能锁定那两股气息。” 他的声音裹在魔气里传向剑修,清晰却不张扬。 “就在赤焰谷深处,离着还有三里地,气息里沾着阵旗的锈味。” 两人一飞一掠,不过半炷香便赶到赤焰谷口。 此刻谷内的火海已渐渐平息,只剩零星的火苗在焦土裂缝里跳动,橘红光晕忽明忽暗,像喘着最后口气的萤火,风一吹就颤巍巍地缩成一点,又不甘心地亮起来。 空气里满是刺鼻的味道:先扑进鼻腔的是灵草焦糊的苦,混着天道宫阵旗燃烧后的腥甜,最后是地脉灼热的烫意,贴在皮肤上像有细小火舌在舔,连呼吸都带着燥,靠近半步都觉得皮肤发紧。 谷口的断柱倒在地上,半截还冒着淡青烟,碎石上沾着黑色的灰烬,风一吹便簌簌落下,撒在焦土上没发出半点响。 剑修分身悬在半空,目光扫过谷内: 焦土裂着蛛网似的纹,紫铜炼丹炉的碎片嵌在缝里,有的还泛着暗红的余温,炉口黑痂一碰就掉渣,露出里面氧化的铜绿。 他指尖凝出寸许淡青破妄剑气,手腕轻抖,剑气像细针般掠向谷内飘出的黑烟 —— 那烟看着浓黑实沉,实则虚得像纸糊,剑气刚触到,就 “嗤” 地化作灰屑飘散,底下插在焦土里的阵旗残骸露了出来。 那残骸锈迹斑斑,旗面的 “焚天” 符文早被烧得发黑发脆,只剩下残缺的边角,还在冒着比萤火还小的火星,风一吹就灭了。 “是障眼法。” 剑修的声音带着几分了然,指尖剑气收回,剑影在半空轻轻晃了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们用爆灵符炸灵脉造动静,就是为了引我们过来,人早就跑了,只留这残骸掩人耳目。” 天魔分身落在焦土上,单膝跪地,指尖轻触地面 —— 焦土的余温透过指尖传来,带着点烫。 他的嗅觉比寻常修士敏锐数倍,能从混杂的气味里剥出两道极淡的浊力,掌心墨气缓缓渗进土,顺着气息轨迹凝成两道细如发丝的黑纹。 那黑纹虽浅,却带着清晰的方向,顺着谷外西北方延伸,每寸都沾着新鲜的天道宫浊力,还裹着点修士汗渍的咸。 “有两个人,往西北跑了。” 他直起身,墨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指尖黑纹渐渐散去。 “气息没散多久,应该刚跑一刻钟不到,脚印被焦土盖了,却瞒不过魔气。” “追!” 剑修分身话音刚落,脚下剑影骤然提速,青荧光在半空划出道浅痕,朝着西北方掠去; 天魔分身也化作墨色流光紧随其后,两道身影一青一黑,很快消失在赤焰谷外的密林边缘,只留下谷内的残火,还在焦土上微弱地跳动。 赤焰谷外的山坡早被火脉引爆震得松动,碗口大的碎石裹着土屑从坡上滚落,砸在焦土上发出 “咚” 的闷响,有的碎石还带着未散的余温,表面泛着淡红。 剑修分身悬在半空,指尖淡青剑气随心意而动,“嗤” 的一声脆响,剑气精准斩向滚落的碎石 —— 那碎石瞬间裂成细小的沙砾,顺着山坡滑下去,没掀起半分阻碍,连溅起的灰都被剑气带起的风扫到一旁。 前方的枫树枝桠横在半空,枝上的枫叶早被火浪燎得发焦,只剩枯黑的枝干挡路。 剑修手腕轻抖,剑气斜斜掠过,“咔嚓” 一声,枝干应声而断,新鲜的浅黄木质断面露出来,还带着点未干的汁液,被风一吹, 隐约散出点枫木的淡香,冲淡了空气里的焦苦。剑气劈开枝叶的瞬间,连周围飘着的焦灰都被斩散,露出前方更开阔的路径。 天魔分身则贴着地面疾驰,周身收敛的墨色魔气此刻微微散开,像柔软的墨色丝带 —— 碰到地面的焦坑时,魔气轻轻往上飘起半寸,避开坑底还烫着的土; 掠过断木时,又贴着木身滑过,没留下半点痕迹,连木上的焦灰都没被惊动。 他的速度越来越快,淡黑的轨迹在焦土上几乎连成线,只有偶尔碰到碎石,才会泛起一点墨光,很快又敛去,始终牢牢锁着那两道天道宫浊力的气息,没半分偏差。 “他们跑不远。” 他的声音裹在风里传向剑修,墨色眼眸里冷光更甚。 “方才我闻见了镇魔符的味道 —— 符纸带着陈旧的纸味,咒纹里掺着克制魔气的朱砂,是专门针对我的东西,看来他们早有准备,就是想拖着我,好给其他人留时间。” 话落时,他脚下微微提速,魔气轨迹又清晰了几分,连气息里的汗味都辨得更清,显然离前方的人越来越近。 两人一飞一掠,身影很快钻进西北的密林 —— 剑修的淡青剑影掠过树冠,带起几片还泛着绿的树叶; 天魔的墨色流光贴着树根滑过,没惊到藏在草里的虫。 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洒下细碎的金斑,在他们身后的焦土上晃动,像跟着跑的光斑; 赤焰谷的余火只剩点点橘红,藏在焦土裂缝里,没了之前的烈; 天空中的黑烟渐渐淡成灰影,被风扯成细丝,最后散在蓝天上,连痕迹都快没了。 没人注意到,密林深处的阴影里,一道细微的黑痕正顺着两人的轨迹延伸,而黑风洞方向,阵盘上的血符早已亮得刺眼 —— 这场由天道宫余孽精心策划的 “调虎离山”,才刚刚拉开真正的序幕,等着落入圈套的猎物,一步步走向早已布好的死局。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7章 可悲 彭昊然和姜昊男沿着赤焰谷外的崎岖岩路往西跑,脚下的碎石硌得鞋底发疼,有的尖锐石棱勾住黑袍下摆,像被钝刀扯着似的,“刺啦” 一声撕开道破口 —— 破口处露出的绷带早被血浸成褐红,风往袍子里灌时,伤口像撒了把细盐,疼得姜昊男龇牙咧嘴,却不敢停步,只能攥紧拳头往碎石堆里钻。 姜昊男的体力早透支了,呼吸粗得像漏风的破风箱,每跑一步,肺里都像揣了团滚烫的沙,咳得胸腔发颤,涎水混着血丝挂在嘴角,没力气擦。 他忍不住回头望了眼,这一眼差点让他腿软 —— 身后的天空中,一道青芒像疾箭似的追来,光刃划破空气的 “嗡” 声都能听见,下方还跟着团墨色流光,像甩不掉的影子,正贴着地面往这边赶。 他瞳孔猛地缩成点,脚一滑差点摔在碎石上,声音抖得像被冻住: “他、他们追上来了!太快了!” 彭昊然的后背也被冷汗浸透,黑袍贴在皮肤上,汗渍干了又结出层盐霜,蹭得皮肉发疼。 身后的破空声越来越近,像无数根细针往耳朵里扎,每一声都催着他再跑快点。 他咬牙摸向怀里,指尖终于触到那枚卷边的爆灵符 —— 符纸脆得像晒干的树叶,边缘磨得发毛,是他藏在内衬口袋里的备用,此刻捏在手里,掌心的汗差点把符纸泡软。 “只能赌一把了!” 他声音发颤,却猛地停步,转身时带起阵碎石,抬手将爆灵符往身旁一道窄岩缝里掷去。 那岩缝宽不过两指,壁上还泛着橙红,手凑近能觉出烫,里面藏着赤焰谷没散的火脉余劲,连空气都带着点燥意,正是引火的绝佳位置。 “轰 ——!” 爆灵符撞上岩缝壁的瞬间,轰然炸开! 岩缝里的残余火脉被彻底点燃,汹涌的火浪裹着碎石从缝里喷出来,像倒翻的岩浆,带着滚烫的气浪往四周涌 —— 碎石砸在地上 “噼啪” 作响,有的还沾着火星,朝着追兵的方向落去,像场小型石雨; 火焰映红了半边天,空气被烧得扭曲,连远处的枫叶都被染成了橘红; 岩缝旁的枯木 “唰” 地燃起来,枝干烧得 “滋滋” 响,黑烟裹着火舌往上窜,挡住了大半去路,连风都带着灼人的温度。 彭昊然被气浪掀得往后退了两步,后背撞在岩壁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却顾不上揉,拽着还在发愣的姜昊男: “快走!这火挡不了多久!” 两人踉跄着往密林深处跑,黑袍下摆沾着的火星没跑几步就灭了,只留下几道焦黑的印子,身后的火浪还在 “噼啪” 作响,却没再追上来。 剑修分身的反应快得没留半分余地 —— 见碎石裹着火焰扑面而来,指尖淡青色剑气 “嗡” 地暴涨,眨眼就在身前凝出半透明光盾。 那光盾不是薄脆的片,是带着厚度的弧面,表面爬满细如发丝的银蓝星纹,顺着弧度绕了三圈,星纹碰着气流就轻轻颤,泛着冷幽幽的光。 碎石砸在光盾上 “噔噔” 响,有的棱角撞上星纹,瞬间被剑气削成细沙,弹飞时带着点火星子,落在远处焦土上 “滋滋” 就灭了,只留下浅浅白痕; 火舌舔舐过来时,像碰到了冰,“嗤” 地缩成半寸,光盾边缘的剑气冷意往外散,把热浪逼得往后退,连光盾表面都没沾半点焦黑。 剑修悬在半空,衣袂被风拂得微动,目光穿透跳动的火焰,死死锁着彭浩然逃窜的身影,语气冷得像淬了冰: “这点手段,还想拦我?” 话音落时,他指尖轻弹,光盾边缘飞出一缕剑气,“咔嚓” 斩断挡路的燃木,为身后的天魔清出路径。 天魔分身被突如其来的火浪逼退半步,脚边焦土被踩得陷下去半寸。 他周身魔气瞬间凝出紧实的黑盾,像裹了层柔韧的黑绸,大部分火星砸上去 “噼啪” 化灰,只剩几缕漏网的火苗窜过来,燎到黑袍下摆 —— “滋啦” 一声,布料烧出几个焦黑小洞,焦糊味混着魔气的淡腥飘过来,呛得他鼻腔微痒。 天魔低头扫了眼衣袍破洞,墨色眼眸里的光骤然缩紧,像淬了厉芒,嘴角往下压出冷硬的弧度,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带着点气音: “卑鄙小人,只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话音还没散,他周身魔气 “唰” 地暴涨,像涨潮的黑浪,顺着地面往火焰涌去 —— 那些还在跳动的火舌想往上窜,没半息就被魔气缠紧,“滋啦” 缩成缕缕青烟,连岩缝里残留的橙红余温都被魔气吸得一干二净,手再摸岩壁,只剩凉得刺骨的硬。 天魔抬步跨过岩缝,黑袍下摆扫过冷透的石面,声音里满是不屑: “想用这种方式阻我们?太天真了!” 姜昊男见爆灵符炸出的火墙都拦不住追兵,脸色瞬间白得像褪了色的符纸,脚步却猛地顿住 —— 碎石在脚边滚了半圈,他攥着衣摆的手青筋都绷了起来,指节泛着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知道自己跑不动了,肺里的灼痛感越来越重,每口呼吸都像吸着滚烫的沙,与其被抓后受破妄剑气剥魂的苦,不如拼一把,给彭浩然多争取点时间。 他颤抖着从怀中掏镇魔符,符纸泛黄的边缘被掌心的汗浸得发潮,指尖凝出的灵力晃得厉害,像风中的烛火,好不容易才顺着符角渗进去 —— 随着灵力涌入,符纸 “嗡” 地亮起淡金光罩,罩面上的咒纹不是突然冒出来的,是一点点从符纸里透出来,密得像织了层细网,金光裹着克制魔气的威压,往天魔分身头顶压去。 “彭兄,你先走!我来挡他们!” 他的声音带着气音,嗓子哑得像被火燎过,连原本发颤的腿都站得直了些,手心被符纸边缘硌得发疼都没察觉,满脑子只剩首领交代的 “拖” 字。 镇魔符的淡金光罩刚碰到天魔的魔气,就炸出 “滋滋” 的响 —— 不是单纯的腐蚀声,是像烧糊的布料裹着冰碴在摩擦,金光顺着魔气的纹路往里面渗,天魔原本凝实的黑盾瞬间裂出细碎的纹,裂纹里还透着点金芒,像被针扎破的黑布。 天魔不得不往后退,脚跟在焦土上蹭出半寸深的痕,眉头拧成了疙瘩,眼底的墨光都暗了几分: “这符…… 是专门针对我的!” 他能觉出魔气在收缩,连绕在指尖的墨丝都在发抖,像怕被金光缠上。 彭昊然看着姜昊男挡在身前的背影,喉结先滚了两下 —— 那背影不算挺拔,黑袍后襟还沾着焦灰,却像堵矮墙似的拦在追兵前。 他想起当年一起在天道宫后山练气时,姜昊男还分过他半块灵晶糕,那时两人都还是没见过血的外门弟子,哪想得到如今要在这荒谷里生死相隔。 可一想到血面猩红的眼,想到 “为天苍大人铺路” 的话,他指尖无意识抠了抠黑袍,指甲缝里嵌进了焦土。 “保重!” 他的声音短促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转身时肩膀撞了下枯树干,都没顾上揉,只盯着密林深处的阴影 —— 枯木的影子像张网,却成了他唯一的生路。 黑袍下摆扫过碎石,发出沙沙的响,他却不敢回头,连姜浩男那边传来的 “滋滋” 声都不敢细听,只拼命往前跑,身影很快融进阴影里,只剩地上的碎石还在滚,像是在替他数着身后的时光。 姜昊男见彭昊然跑远,紧绷的肩线松了半分,却把镇魔符举得更高 —— 金光罩又亮了些,连空气里的魔气都在往四周退,他盯着天魔分身的眼睛,声音里没了之前的怯: “有我在,你别想追上去!” 话音落时,他还往前迈了半步,脚踩在焦土上,留下个深深的印,像要把自己钉在这断后的路上。 姜昊男刚举着镇魔符挡在身前,一道青芒就从斜刺里窜了出来 —— 快得没留半分反应时间,连空气都被划得 “嗡” 响。是剑修分身! 他竟绕开了镇魔符的金光罩范围,贴着岩壁滑过来,淡青色破妄剑气凝在指尖,像淬了冰的针,精准斩在光罩最薄的边缘。 “咔嚓!” 脆响在谷间炸开,镇魔符的符纸瞬间裂成细碎的片,淡金色光罩像被戳破的肥皂泡,“啵” 地散成点点金屑,落在焦土上转眼就灭了。 姜昊男只觉得掌心一空,刚涌上来的灵力猛地断了,整个人被剑气余波掀得往后飞 —— 像断线的风筝,后背狠狠撞在岩壁上,“咚” 的闷响震得耳鼓发疼。 他眼前一黑,五脏六腑像被揉成了团,疼得他蜷缩起来,一口鲜血 “噗” 地喷出来,溅在灰扑扑的岩壁上,染红了大片石屑,血珠顺着岩缝往下淌,在焦土上积成小小的红洼。 他顺着岩壁缓缓滑坐,屁股砸在碎石上都没知觉,胸口起伏得快,每吸一口气都像有刀片在刮喉咙,撕裂般的疼顺着筋脉往四肢窜。 剑修分身落在他面前,足尖刚沾地,淡青色剑气就抵在了他咽喉上 —— 那剑气的冷意顺着皮肤往骨子里钻,姜昊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牙齿都开始发颤。 “谁派你们来的?” 剑修的声音没半点温度,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目光锐利得能穿透皮肉,直扎进魂里。 “引我们来赤焰谷,到底有什么目的?说!” 姜昊男咳着血,嘴角却突然往上扯,扯出个癫狂的笑 —— 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混着嘴角的血往下淌,在下巴上积成暗红的痕。 “目的?哈哈……” 他声音嘶哑得像破锣,每笑一声都牵动胸口的疼。 “等你们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话音落时,他猛地攥紧拳头,掌心泛出浓郁的黑芒 —— 那黑芒裹着浑浊的灵力,像化不开的墨,顺着指缝往外溢,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微微震颤,碎石在他脚边轻轻跳。 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不如自爆灵力,就算伤不到这两个分身,也能拖上片刻,给彭浩然和血面多争取点时间。 天魔分身见状,眼神骤然一凛,周身魔气 “唰” 地散开,化作数道黑色锁链 —— 锁链上带着尖刺,像吐着信子的毒蛇,“嗖” 地缠上姜昊男的四肢,往两边一扯,将他牢牢捆在岩壁上。魔气的力量大得惊人,姜浩男想挣扎,却发现连手指都动不了分毫,掌心的黑芒也被魔气死死压着,连半分都散不出去,像被掐住了脖子的火焰。 “想自爆?没那么容易!” 天魔分身一步步走到他面前,墨色眼眸里满是冷意,黑袍下摆扫过焦土,带起细碎的灰。 “你以为自爆就能了事?不说出幕后主使,你连魂飞魄散的资格都没有!” 姜昊男被魔气捆得浑身发疼,尖刺扎进皮肉,渗出血珠,却只能瞪着眼睛,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响 —— 像破风箱在抽气,眼里的癫狂渐渐被绝望取代,连眼泪都流干了,只剩下空洞的恨。 他知道,自己不仅没完成 “拖” 的任务,还成了阶下囚,等着他的,只会是比死更难受的折磨。 而此刻的彭昊然,早已钻进密林深处,黑袍沾着树枝的露水,跑得肺都快炸了,却不知道,他这所谓的 “逃生”,不过是血面精心布下的局里,又一个被算计的环节 —— 他跑的每一步,都在把剑修和天魔分身,往更远的方向引。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8章 回援 剑修分身盯着被魔气捆得僵直的姜昊男,指尖淡青色剑气缓缓收紧 —— 光刃边缘的星屑冷得发颤,像碎冰贴在姜昊男颈侧,连他颈间细汗都被剑气凝住,没等滑落就结成了霜。 空气因这股威压渐渐凝滞,焦土上的碎石都不敢轻动,连远处燃木的 “噼啪” 声都弱了几分。 “说!你们的人在哪里?是不是针对五行分身?” 他的声音冷得像刮过焦土的风,尾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急 —— 指节微微发僵,剑气都跟着晃了半分。 自从本尊去星陨湖闭关,三个分身便以玉简传讯相护,此刻一听到 “五行分身”,心瞬间提了起来,眼前甚至闪过五行分身刚突破筑基后期时,灵力还未稳的模样。 姜浩男却猛地梗起脖子,被魔气勒得通红的脸颊上,血管都突突跳着,嘴角挂着的血迹没干,顺着下巴往下滴,落在衣襟上晕开暗红的痕。 他像头濒死却仍要扑咬的野兽,眼神亮得吓人,连呼吸都带着股狠劲: “我们首领带着人…… 早就去黑风洞了!他现在应该已经死了!”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扯着喉咙的伤,却偏要拔高声调,带着挑衅的笑: “你们就算现在回去,也晚了!陆云许的分身,今日必死一个!” 话落时,他还想往前挣,魔气却瞬间勒紧,四肢骨骼发出 “咯吱” 的轻响,像要被捏碎似的,可他眼底的疯狂半点没减,反倒更盛: “这是天苍大人的旨意,谁也拦不住!你们等着…… 等着看天道宫重新掌权的那天!” 剑修分身的剑气又近了半分,星屑蹭过姜浩男的皮肤,划出细小红痕: “黑风洞哪个方向?你们布了什么阵?” 他的声音更冷,眼底的急意再也藏不住 —— 黑风洞离赤焰谷的距离很远,就算现在全速赶去,也怕赶不上。 姜昊男却闭紧嘴,只从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笑,任凭剑气抵着咽喉,也不肯再多说一个字。 他知道,多拖一刻,首领那边就多一分胜算,就算自己要受折磨,只要能拖到五行分身被斩,也算没白死。 剑修分身与天魔分身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像被冻住 —— 剑修眼底的凝重几乎要溢出来,指尖淡青色剑气不再稳如磐石,反倒泛起细碎的颤栗,星屑在光刃边缘跳得慌乱,连悬在半空的身形都微微下沉了半寸; 天魔周身的魔气也失了控制,一丝墨色悄然溢出,落在焦土上,竟将原本灰褐的土粒染成深黑,像滴在纸上的墨晕,顺着裂纹慢慢渗开。 两人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竟被这两个小喽啰的障眼法骗了! 五行分身此刻正在黑风洞,刚突破的筑基后期灵力还没彻底稳固,哪敌得过一群亡命之徒的围攻? “不好,是调虎离山!” 剑修分身猛地收剑,淡青色剑气像被吸回指尖般瞬间敛去,动作急得带起一阵风,吹得脚边的焦土碎渣打旋。 “我们中计了,必须马上回去帮他!晚了就来不及了!” 话音还没落地,他足尖已狠狠点向地面的焦石 —— 那石头被踩得往下陷了半分,他身形骤然腾空,淡青色剑气在脚下凝成剑影,剑影边缘的星芒比来时亮了数倍,像裹了层碎星,显然是拼尽全力在提速,连衣袂都被气流扯得向后飘。 天魔分身也立刻加重魔气,墨色浪潮般涌来,将姜昊男死死钉在岩壁上 —— 魔气顺着他的四肢缠上来,连脖颈都绕上细密的锁链,只在口鼻处留了道窄缝供他呼吸,生怕他咬舌自尽。 “留着他,等解决完黑风洞的事,再问出其他余孽的下落。”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促,尾音还没散,便化作一道浓黑的烟柱,紧随在剑修的剑气之后。 魔气在周身凝成流畅的流线型,没了半分滞涩,速度比来时快了近一倍,沿途的枯木被魔气带起的风卷得左右摇晃,枯枝 “咔嚓” 断了两根,却没挡住他半分。 两人不再停留,一青一黑两道身影像两道闪电,划破天际朝着黑风洞的方向疾驰。 风在耳边呼啸,刮得脸颊生疼,赤焰谷的焦糊味被远远甩在身后,可他们的心却沉得越来越厉害 —— 姜昊男方才的话像根尖刺,扎在心头拔不出来,尤其是 “九死绝阵” 四个字,更是让他们不敢有半分怠慢,那阵以血为引,最是阴毒,陆云许若是真踏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身后的焦土上,姜昊男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狂笑,笑声里满是得意与疯狂,像破锣在空旷的山谷里敲,刺得人耳膜发疼: “没用的!九死绝阵已经布好了!进去就出不来!必死无疑!你们救不了他!哈哈哈……” 他的笑声越来越响,震得岩壁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却渐渐被疾驰的风声淹没,最后只剩下被魔气禁锢的身体,像一截失去生机的枯木,死死贴在岩壁上,眼底还残留着几分嚣张的光,不肯熄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赤焰谷的焦土上,只留下姜昊男这一个 “活口”,和满地因爆灵符炸开而残留的焦黑火痕 —— 有的火痕还泛着微弱的余温,用手碰一下仍会灼疼,有的则已被风吹得冷却,在地面上勾勒出纵横交错的狰狞纹路,像一张张扭曲的脸。 阳光透过渐渐散去的烟尘洒下,金色的光斑落在焦土上,却照不透这片土地上残留的杀机,更照不到黑风洞方向,那正在暗处悄然酝酿的、足以吞噬一切的危机。 此刻的黑风洞,岩壁泛着深灰的冷光,潮湿的气息裹着枯木的腐味,贴在皮肤上发沉。 五行分身,也是陆云许,正循着地面淡金色的灵脉痕迹缓步前行,指尖偶尔轻点地面 —— 那痕迹是五行门残阵留下的余韵,细得像发丝,却在他掌心星砂玉简的微光里显露出轮廓。 他周身的五行灵光凝得实,木灵的浅绿绕着手腕,火灵的橙红垫在足底,土灵的褐黄在肩头若隐若现,刚突破的筑基后期灵力在经脉里流得稳,却没察觉空气里藏着丝极淡的血腥咒味,像混在风里的细针。 前方的五行聚灵阵早已被悄悄激活,地面的石缝里渗着暗红的光,像凝固的血,却被枯木的阴影盖得严实。 九道黑袍身影藏在岩石凹陷处,黑袍与阴影融成一片,只露出双猩红的眼,死死盯着陆云许的方向 —— 那目光里满是贪婪与狠厉,像等待猎物踏入陷阱的猎手。 为首的血面指尖按在腰间短刃上,指腹摩挲着布条下的血迹,青铜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冷硬的弧度,阵旗的咒纹在他袖口微微发光,只等陆云许再靠近半步,便要引动阵力。 而剑修与天魔分身的回援之路,还隔着很远的距离 —— 剑修脚下的淡青剑影星芒更盛,划过空气时留下浅青色的痕,像流星坠地,衣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连鬓角的发丝都贴在脸颊上,却顾不上拂。 他呼吸急促却不乱,每一次提气都将灵力催到极致,心里反复想着: 再快些,再快些,陆云许还在等。 天魔分身化作的浓黑烟柱更凝实了,像黑色的箭穿透山林,魔气掠过地面时带起的黑痕转瞬即逝,连沿途的枯木都被气流卷得歪斜,却没挡他半分。 他墨色眼眸里满是急色,周身魔气偶尔溢出丝缕,落在草叶上便将其染成深黑,掌心的魔气早已蓄势,只盼着能立刻赶到黑风洞,护住那个刚突破的分身。 风顺着他们疾驰的方向吹去,带着山林的凉意,刮过脸颊像小刀子,却吹不散两人心头的焦忧。 每一步都像是在与时间赛跑,每一秒都可能决定陆云许的生死 —— 剑修的剑影掠过枫树冠,带起的枫叶还没落地,他已飞出数丈; 天魔的烟柱穿过岩缝,石屑刚扬起便被魔气压下,两人的身影一青一黑,在天际划出两道急促的痕,朝着黑风洞的方向拼命赶去。 黑风洞前,陆云许的脚步还在向前,星砂玉简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却没让他停下 —— 他还在循着灵脉痕迹探查,没发现暗处的九道目光早已将他锁定,五行聚灵阵的暗红光芒,正顺着石缝悄悄爬上他的足尖。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69章 自报家门的畜生 黑风洞外围的林地,多了几分死寂的荒凉—— 地面铺着的腐叶厚得能没过脚踝,踩上去软中带硌,深褐的叶片烂得发黏,沾在鞋边便散出股潮湿的霉味,混着土腥气往鼻腔里钻。 腐叶下藏着细碎的岩渣,是早年灵脉矿洞开采时没清干净的残片,棱角磨得钝了,却仍能隔着鞋底感觉到硬,偶尔还能瞥见岩渣上残留的淡白灵痕,早被岁月蚀得只剩模糊印记。 光秃秃的树干立在林间,树皮剥落得露出里面的灰白木芯,有的树干上满是虫洞,风穿过去时,便裹着空洞的 “呜呜” 声,像有亡魂藏在树洞里低语。 风卷着几片枯黄的残叶从枝头落下,叶片薄得像纸,轻飘飘砸在腐叶堆上,没发出半点响,却惊得叶下几只灰鼠窜出来 —— 灰鼠的毛脏得打结,眼神里满是惊惶,窜进树洞时带起阵细碎的 “簌簌” 声,连带着树洞里的积灰都扬了起来,落得腐叶上多了层白。 陆云许缓步走在林地间,身姿挺得稳,黑袍下摆扫过腐叶,没沾多少碎渣。 他指尖凝着缕淡绿色的木系灵力,像根柔软的绿丝,随着手腕轻晃微微飘拂 —— 这是他巡查灵脉的老法子,木灵最善感知生机,也最能辨浊力。 灵力顺着指尖缓缓渗入腐叶,触到地底的灵脉节点时,腐叶缝里便透出淡绿荧光,像撒了把碎翡翠,顺着地脉纹路漫开半寸,暖得能映亮周围的土粒。 若遇上浊力残留,那荧光便会瞬间暗下去,变成蒙了灰的浅黄,连指尖的灵力都透着滞涩,像被什么东西缠了住。 他走得不快,目光专注地扫过地面,偶尔会在某处泛着灰黑的腐叶前停下脚步,眉头微蹙 —— 那片腐叶比别处黑得深,边缘还卷着焦痕,显然是浊力残留的痕迹。 他指尖微微一顿,俯身细看,指腹轻轻蹭过腐叶,能感觉到叶下的土粒带着点凉,还沾着丝若有若无的浊气,虽微弱得几乎要散,却仍需彻底清理,免得再滋扰灵脉。 木系灵力顺着指腹再次渗入,这次比之前更细,像根绿针往地底探去,直到触到那丝浊力 —— 荧光瞬间暗了暗,却很快又亮起来,将浊力一点点裹住,顺着灵力往地面带。 没片刻,那片灰黑腐叶便透出点浅绿,陆云许才直起身,继续往前巡查,指尖的绿丝仍在轻轻飘拂,像在为这片荒芜的林地,寻着残存的生机。 “嗡 ——” 一声低沉的震颤从地底炸开,陆云许脚下的腐叶突然被一股无形之力掀飞 —— 深褐的叶片像受惊的蝶,打着旋儿往四周散,有的擦过他的袍角,有的撞在树干上碎成渣,瞬间露出下方青黑色的岩石地面。 那岩石冷得像冰,表面刻满密密麻麻的猩红符文,细如发丝的纹路原本藏在石缝里,此刻却骤然亮起,像刚从血里捞出来的蛇虫,扭曲着顺着石缝快速游走,不过瞬息就缠成丈许宽的阵盘,阵心处的符文旋转着,泛起令人心悸的暗红。 陆云许心中一凛,后背瞬间冒起冷汗,刚想提气后退,一股强大的吸力便从阵盘中心猛拽过来 —— 那吸力裹着刺骨的魂息,像无数冰刺扎进皮肤,顺着经脉往四肢窜,脚踝处更是像被一只冰冷的鬼手死死攥住,沉重得像坠了铅,每挣扎一下,魂息便往骨缝里钻得更深,连灵力都跟着滞涩起来。 他急忙调动土系灵力,淡褐色的灵光在脚下 “嗡” 地凝成半尺厚的护盾,护盾表面布满交错的岩纹,像从地底抠出的整块岩石,纹路里还嵌着细小的土粒,试图抵住那股吸力。 可引魂阵的力量远超预期,护盾刚触到阵盘边缘,“咔嚓” 一声脆响便炸开裂纹 —— 不是整齐的断裂,是蛛网般的碎纹,从接触点往四周蔓延,猩红符文的光芒顺着裂纹爬进去,像毒藤缠碎岩石,瞬间瓦解了土系灵力的防御,护盾化作漫天土屑,簌簌落在阵盘上,转眼就被符文吸得无影无踪。 陆云许只觉得身体猛地一轻,随后便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拽向阵心的黑暗 —— 眼前的林地、枯树、腐叶像被橡皮擦抹掉般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暗灰色的陌生空间,失重感裹着寒风砸过来,让他下意识攥紧了掌心的星砂玉简,玉简的温意成了唯一的支撑。 空间里没有日月天光,只有四周岩壁上镶嵌的血色晶石泛着妖异的红光。 那些晶石拳头大小,表面爬着细密的血纹,像凝固的血脉,光芒透过血纹洒出来,带着股灼热的腥气,落在皮肤上像沾了滚烫的血。 光芒照在地面上,将散落的枯骨映得格外清晰 —— 修士的手骨蜷缩着,指节处还握着锈迹斑斑的剑柄,剑身卡在骨缝里,早已辨不出原本的模样; 妖兽的脊骨弯成弧形,骨缝里卡着破碎的青鳞,鳞片边缘还沾着发黑的血渍,显然是被强行剥离时留下的痕迹。 这些尸骨层层叠叠铺在地面,有的还保持着挣扎的姿态,显然是之前落入阵中的生灵,死后连尸骨都没能安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腐朽味,混着若有若无的魂鸣,吸一口便觉得喉咙发紧,像有无形的浊力扼住了呼吸,连灵力运转都慢了半拍。 陆云许站稳身形,目光扫过四周的血色晶石与枯骨,指尖悄悄凝起一缕木系灵力 —— 这空间诡异得很,每一寸空气都透着杀机,他知道,自己落入了天道宫余孽早已布好的死局。 “踏、踏、踏 ——” 沉重的脚步声从空间深处滚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震得地面的枯骨轻轻发颤。 一道裹着暗金纹黑袍的身影缓缓走出,黑袍上的金纹早已被黑血染得暗沉,干涸的血渍像结痂的疤,层层叠在领口,风一吹便簌簌掉渣。 袍摆扫过地面时,卷动的骨片发出 “咯吱” 的刺耳声响 —— 是半块妖兽的肋骨折成了两段,断面的骨茬泛着白,被袍角蹭得滚出老远,撞在另一截修士腿骨上才停下。 赵源停在三步外,青铜面具遮住左脸,面具边缘爬着锈迹,像浸过腐水的铜器; 只露出的右眼泛着猩红,眼白里爬满血丝,盯着陆云许时,像饿狼盯着羔羊。 他身后的八名黑袍人紧随而出,脚步声杂糅在一起,却透着诡异的整齐。 陈宗扛着半人高的巨斧走在最左,斧刃上的暗红血渍还泛着湿意,显然刚沾不久,斧柄缠着的黑布条磨得发毛,指印深陷在布条里; 刘地甩动着腰间铁链,铁链末端的铁钩闪着冷光,划过岩壁时 “刺啦” 溅起石屑,划痕里还嵌着铁钩带起的岩渣。 赵源上前一步,靴底精准碾过一截蜷缩的修士指骨 —— “咔嚓” 一声脆响,指骨裂成细粉,粉末顺着靴纹嵌进缝隙,混着之前沾的血渣。 他的声音冷得像从千年冰窖里捞出来,每个字都带着冰碴: “我叫赵源,这几位是陈宗、刘地、刘贤新、孟祥波、刘希平、孙建龙、邵藏、张宇航。” 他抬手时,指甲泛着淡黑,黑纹顺着指缝往上爬,显然淬了见血封喉的毒。 “我们是要取你命的人,希望你死后,会记得我们的名字 —— 毕竟,能死在我们九人手里,也算是你的‘荣幸’。” 话音未落,身后八人瞬间散开,脚步擦过枯骨的声响连成一片,眨眼便呈品字形将陆云许围在中央。 刘贤新站在左前,双手结印的速度极快,指尖萦绕的灰黑浊力像小蛇般扭动,浊力里还裹着细碎的魂丝,是天道宫蚀魂术的征兆; 孟祥波、刘希平、孙建龙三人呈三角站在右侧,手中长剑的剑身刻着扭曲的咒纹,淡红光晕顺着咒纹流动,剑刃边缘还沾着点未干的浊液,显然喂了邪术; 邵藏和张宇航退在最后,指尖捏着泛黄的符箓,符箓边缘卷着焦痕,中央的 “死” 字扭曲变形,咒纹里泛着与爆灵符同源的腥气,捏符的手指泛着白,显然早已蓄势。 九人的站位精准得像丈量过,前有巨斧铁链封前路,后有符箓咒剑断退路,左右的浊力与长剑形成夹击,连头顶的血色晶石都似感应到杀意,光芒骤然更盛 —— 红光泼洒下来,将九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叠在地面的枯骨上,影子的边缘像渗着血,顺着骨缝往陆云许脚边蔓延。 每个人的胸腔都在急促起伏,陈宗的巨斧因呼吸微微晃动,斧刃映着红光,晃得人眼晕; 刘地的铁链铁钩在掌心转了个圈,铁钩刮过掌心留下血痕,他却浑然不觉; 刘贤新指尖的浊力越来越浓,灰黑里透着点暗红,像掺了血的墨。 空气里的血腥与浊力混在一起,浓得几乎化不开,陆云许甚至能闻到邵藏符箓上的焦苦,感受到刘希平长剑咒纹里的阴寒 —— 九双眼睛里都泛着疯狂的光,瞳孔收缩成针,像盯着濒死猎物的饿狼,连呼吸都带着贪婪的急促,只等赵源一声令下,便要扑上来将他撕碎。 陆云许周身的五行灵光骤然绷紧,像被无形的手攥成紧实的屏障 —— 土系灵力从脚下喷涌而出,瞬间凝成比之前厚三倍的深褐护盾,护盾表面嵌着细碎的岩粒,泛着哑光,交错的纹路如龟甲般层层叠叠,每一道纹路里都透着土灵的厚重,边缘还萦绕着淡淡的土黄色光晕,顺着地面往外蔓延半寸,将散落的枯骨都微微顶起,牢牢护住下盘,连引魂阵残留的阴寒吸力都被挡在盾外。 木系灵力则化作细密的淡绿光丝,像刚抽芽的藤蔓,顺着他的手臂蜿蜒缠绕,光丝顶端带着极细的芒刺,轻轻颤动着,能感知周围气流的细微变化 —— 哪怕半分杀意靠近,光丝都会提前绷紧。光丝还在他周身织成一层近乎透明的绿罩,罩面上的纹路与土系护盾遥相呼应,形成双重防御,连空气里的浊力都被光丝挡在罩外,无法渗入半分。 左手掌心,淡蓝色的水系灵力缓缓旋转,凝成一枚拳头大小的水团,水团表面凝结着细小的水珠,泛着清凉的光,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土系护盾上,瞬间化作淡蓝的水纹,顺着盾面纹路蔓延,让护盾的防御更添几分柔韧,连阴寒的魂息都被水汽冲淡不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右手猛地一扬,火系灵力骤然爆发,“呼” 地凝成一柄三尺长的橙红火刃 —— 火刃边缘跳动着细碎的火星,有的火星溅落在地面枯骨上,让骨屑微微发烫,泛着淡淡的焦味; 火刃散发出的灼热温度,将周围的空气烤得微微扭曲,岩壁上血色晶石的红光透过扭曲的空气,映出晃动的妖异光斑; 连空气里的血腥与腐朽味,都被热浪烘得更显刺鼻,直直指向赵源的咽喉,刃尖的火星几乎要触到他的黑袍领口。 他双脚分开与肩同宽,站姿稳如磐石,土系护盾从脚下往上托着他的身形,连半分晃动都没有。 墨色眼眸冷冽如霜,眼底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对天道宫余孽的刻骨蔑视,火刃的橙红光映在他的脸上,将下颌线勾勒得愈发凌厉: “畜生不用自报家门。” 声音沉得像砸在岩石上,带着化不开的冷意,火刃微微前倾,刃尖的火星又近了半寸。 “天道宫的余孽,溃败后连躲都不敢躲,只会搞这些偷袭的伎俩,也敢出来蹦跶?” 他的语气里裹着嘲讽,火刃轻轻晃动,火星顺着刃身飘落在地,将地面的血渍烤得 “滋滋” 作响。 周围的死士们呼吸瞬间更急促,陈宗握着巨斧的手青筋绷起,斧刃微微下沉; 刘地的铁链铁钩无意识地刮着岩壁,石屑掉得更勤,却没一个人敢先动 —— 陆云许周身的五行灵光太过凝实,那股凌厉的气场,像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的杀意都压得滞涩了几分。 赵源被火刃指着咽喉,喉结却微微滚动了一下,非但没有半分退意,反而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 —— 青铜面具下的嘴角扯出个残忍的弧度,锈迹斑斑的面具边缘蹭过耳侧,留下道浅痕也浑然不觉。 他猩红的右眼骤然眯起,瞳孔里映着火刃的橙红光,却透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口舌之利没用。你以为刚突破筑基后期,凭这点五行灵力就能赢我们?” 话音未落,他左手猛地挥出,黑袍袖摆带起股阴寒的风,指尖淬毒的黑芒划过空气,留下道淡黑的痕: “动手!” 陈宗得令,握着巨斧的手臂青筋暴起,斧柄上的黑布条被攥得变形,“轰” 的一声将巨斧劈向地面 —— 岩石地面瞬间裂开道指宽的缝,猩红符文的光顺着缝往外渗,地面散落的枯骨被震得腾空飞起: 有的是修士的手骨,指节处还卡着半截锈剑柄,在空中转了个圈; 有的是妖兽的脊骨,断成三截的骨茬泛着白,连带着卡着的碎鳞片一起扑向陆云许,像场腥臭的骨雨。 “今日这九死绝阵,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赵源的声音裹着阵阵的阴寒,在暗灰色空间里回荡,岩壁上的血色晶石都似被惊动,红光又盛了几分。 陆云许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左手掌心的水系灵力骤然爆发,淡蓝色的灵光瞬间凝成半人高的水盾 —— 水盾透明如冰,表面泛着细碎的波纹,像刚从深潭里捞出来的水幕。 枯骨撞在水盾上的瞬间,“咔嚓” 声连成一片,水盾的寒气顺着骨缝渗入,转眼就将所有枯骨冻成半透明的冰碴,冰碴落在地面,发出 “叮叮当当” 的轻响,碎成更小的冰晶,混在枯骨粉末里。 他握着火刃的右手微微前倾,刃尖的火星 “噼啪” 溅落在地面,恰好落在几片卷缩的腐叶上 —— 腐叶虽干,却带着之前灵脉的余温,被火星一触便燃起淡绿的小火苗,火苗跳动着,映在陆云许的眼底,也映亮了他鼻尖的薄汗。 这点火光在暗灰色的空间里格外醒目,像黑夜里的星子,既透着绝境中的希望,也像是对围上来的死士们,发出无声的宣战。 岩壁上的血色晶石依旧泛着妖异的红光,光线透过空间的浊气,变得扭曲而昏暗,将九道黑袍身影的影子拉得老长,叠在地面的枯骨上,像九条择人而噬的黑影。 包围圈渐渐缩小,每个人的气息都变得愈发狂暴: 陈宗的巨斧上,暗红的血渍在红光下泛着嗜血的光,斧刃边缘还沾着点骨粉; 刘地甩动铁链,铁钩划过地面时 “刺啦” 作响,在岩石上留下道深痕,链身缠上的枯骨碎片被甩得乱飞; 刘贤新指尖的浊力越来越浓,灰黑的雾气里缠着几缕透明的魂丝,魂丝在空中微微颤动,透着蚀骨的阴寒; 邵藏和张宇航手中的符箓,淡红色的光从符角往 “死” 字蔓延,符纸边缘微微卷曲,像是被内里的咒力烧得发烫。 一场精心策划的围杀,在这暗无天日的空间里正式拉开序幕。 陆云许握着火刃的手紧了紧,指节泛出淡白,周身的五行灵光流转得更急: 脚下土盾的龟甲纹亮起深褐的光,将引魂阵的吸力挡得更死; 手臂上的木系光丝绷得笔直,芒刺对着周围的死士; 左手掌心的水系灵力依旧清凉,随时能凝成新的防御; 火刃的橙红光更盛,灼热的温度逼得最近的刘地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他虽身陷重围,脊背却挺得笔直,像矗立在绝境中的孤峰,墨色眼眸里没有半分慌乱,只有对血战的决绝 —— 今日这九死绝阵,要么是他的葬身之地,要么,就是这群天道宫余孽的覆灭之时。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70章 克制 赵源嘴角勾起的冷笑愈发残忍,青铜面具下的左脸虽看不见,露出的右眼却眯成一道细缝,猩红的光里满是快要溢出来的疯狂,连呼吸都变得粗重,带着嗜血的急切。 他抬手结印时,指尖先泛出黑红色的血光 —— 那血光不是通透的红,是像掺了墨的浊色,顺着指缝往下滴,落在地面枯骨上,让灰白的骨屑瞬间染上黑红的印记,指节因用力攥紧而泛出死白,连指甲盖都透着青。 咒印在掌心快速成型: 先是凝出一道扭曲的 “死” 字纹,笔画边缘还沾着细碎的血雾,风一吹便微微颤动,像是活过来的毒藤; 接着九道细小的锁链符在 “死” 字周围盘旋,银灰色的符纹缠着淡黑的气,像围着猎物打转的毒蛇,每转一圈,符纹便亮一分; 最后他两指并拢,指腹的血光骤然亮得刺眼,朝着岩壁上的血色晶石猛地一点 —— 指尖的血光化作一道细红线,“嗖” 地射向最近的一块晶石,像根引线般缠了上去。 “嗡 ——!” 岩壁上镶嵌的血色晶石瞬间同时亮起,原本暗沉的红光像被点燃的火药,骤然暴涨成妖异的猩红,光芒铺洒开来,将整个暗灰色空间染得一片血红。 晶石内部的血珠疯狂滚动,“咕嘟咕嘟” 的声响在空间里回荡,像熬煮到沸腾的血粥,有的晶石甚至裂开细缝,血珠顺着缝往外渗,滴在岩壁上,留下一道暗红的痕,很快又被晶石的红光烘得干涸。 下一秒,陆云许脚下的地面突然开始震颤 —— 先是轻微的晃动,让他周身的五行灵光微微起伏,接着震颤越来越剧烈,青黑色的岩石 “咔嚓” 裂开蛛网般的缝隙,裂缝里泛着淡黑的气,还带着地底的湿冷。 无数道漆黑的锁链从裂缝中破土而出,带着碎石和泥土的腥气猛地窜出 —— 锁链是天道宫特制的蚀魂铁铸就,表面泛着哑光的黑,摸上去定是冰得刺骨,上面刻满密密麻麻的银灰色咒纹,那咒纹不是整齐的线条,是像缠绕的蛇般扭曲的 “锁灵咒”,每一道纹路里都透着抑制灵力的阴寒。 锁链刚一接触到陆云许周身的五行灵光,便发出 “滋滋” 的腐蚀声 —— 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滚烫的烙铁遇上冰块,又像强酸泼在金属上,白色的烟雾顺着锁链与灵光的接触点升腾而起,一缕缕飘向空中,还带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混着晶石的血腥味,呛得人喉咙发紧。 陆云许周身的灵光瞬间剧烈震颤,土系护盾的龟甲纹泛起淡淡的白,像是被咒纹啃噬般慢慢变暗,木系光丝也失去了之前的柔韧,微微发颤,连右手的火刃都黯淡了几分,火星跳得越来越弱,显然被锁灵咒死死克制住了。 赵源看着这一幕,笑得更狠了,右眼的猩红里满是得意: “陆云许,这蚀魂铁的锁灵咒,专门克你这五行灵力!今日你插翅难飞!” 话音未落,他又抬手一点,更多的锁链从地面裂缝中窜出,像无数条黑色的蛇,朝着陆云许的四肢缠去,誓要将他牢牢捆住,彻底断绝他的反抗之力。 “陈宗、刘地,封他土系!” 赵源的厉喝在暗灰色空间里炸响,声音裹着咒印的阴寒,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狠劲 —— 他指尖的咒印再次变换,黑红色血光顺着指缝往外溢,原本缠向陆云许四肢的锁链骤然加速,锁脚踝的那道带着尖刺,缠手腕的则泛着淡黑的蚀魂气,腰腹处的两条更是像活过来的蛇,在空中拧成麻花状,密密麻麻的锁灵咒纹亮得刺眼,根本不给半分躲避的余地。 左侧的陈宗与刘地立刻应声上前,脚步声踩在枯骨上 “咯吱” 作响。陈宗左手仍死死攥着那柄沾血的巨斧,斧刃上的暗红血渍在血色晶石的红光下泛着嗜血的光,右手却飞快探向黑袍内侧的暗袋 —— 指尖刚触到短刃的冰凉,便猛地掏出一柄漆黑短刃。那短刃约莫七寸长,刃身泛着深灰色的哑光,表面布满土黄色的纹路,像干涸的河床般交错,正是用克制土灵的 “镇土石” 炼制而成,刃尖还萦绕着一丝极淡的土黄色灵光,刚一拿出,周围的土系气息便瞬间滞涩下来。 “咻 ——” 陈宗手腕猛地一甩,短刃划破空气的锐响刺得耳膜发疼,刃身带着厚重的土属性威压,直刺陆云许脚下的土系护盾,轨迹精准得像丈量过一般,直指护盾最薄弱的龟甲纹缝隙。 身旁的刘地也不甘示弱,左手甩动着铁链让铁钩悬在身侧,右手同样从暗袋里掏出一柄形制相同的镇土石短刃 —— 刃尖的土黄色灵光比陈宗的更盛,显然注入了更多灵力,他脚步往侧滑出半步,与陈宗形成夹击之势,短刃斜斜扬起,对准护盾左侧的龟甲纹接口处,灵力顺着刃身往下淌,让土黄色纹路亮得几乎要渗出血来。 陆云许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墨色眼眸里映出两道飞速逼近的短刃残影 ——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能清晰感受到短刃上传来的克制之力,那股厚重的土属性气息像一块巨石,狠狠压在他的土系灵脉上,让原本流畅运转的灵力瞬间变得滞涩,脚下的土系护盾甚至微微颤抖了一下,龟甲纹的光泽都暗了几分。 短刃的刃风刚触到护盾,深褐色的护盾表面便 “咔嚓” 一声炸开裂纹 —— 不是循序渐进的蔓延,是瞬间从接触点爆发出蛛网般的碎纹,土黄色的镇石之力顺着裂纹往里钻,像强酸腐蚀岩石般瓦解着护盾的防御。 原本凝实的灵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来,细碎的土系灵力碎屑从裂纹中不断掉落,有的砸在地面的枯骨上,发出 “嗒嗒” 的轻响,有的则刚落地便化作飞灰,连痕迹都没留下。 他下意识地想调动更多土系灵力加固护盾,灵脉却像被堵住的河道般滞涩 —— 灵力运转的速度慢了足足三成,指尖甚至泛起一阵细微的麻意,那是镇石之力顺着灵脉反噬的征兆。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护盾越来越薄,龟甲纹的裂纹已经蔓延到护盾中心,再这样下去,不出三息,土系护盾便会彻底碎裂,到时候失去下盘防御,他只会陷入更被动的境地。 赵源看着这一幕,猩红的右眼亮得更甚,嘴角的冷笑愈发残忍: “没了土系护盾,我看你还怎么挡!” 他指尖再次结印,更多的蚀魂锁链从地面裂缝中窜出,朝着陆云许的小腿缠去,锁灵咒纹的光芒将周围的枯骨都染成了淡黑,空气中的压抑感越来越浓,仿佛连呼吸都带着刃光。 “不能被锁!” 陆云许喉结猛地滚动,冷汗顺着后颈往下淌,渗进衣袍里黏得难受。 他不敢再硬撑,手腕急转,原本直指赵源咽喉的橙红火刃骤然收回 —— 火刃离手的瞬间便炸开漫天火星,每粒火星都带着指甲盖大小的橙红焰苗,落在缠来的蚀魂铁锁链上 “滋滋” 作响,烫得锁链表面泛起淡黑的印子,暂时逼退了身前三条锁链,却没能伤其根本。 左手掌心的水系灵力再也按捺不住,“嗡” 地骤然爆发,淡蓝色的灵光瞬间化作道奔涌的洪流 —— 水流里裹着细碎的冰碴,泛着沁骨的凉,像山间奔泻的溪流般朝着其余锁链冲刷而去。 “哗啦啦” 的水声在暗空间里回荡,水流撞击在冰冷的蚀魂铁上,溅起的水花遇冷化作白雾,“嗤嗤” 地飘向空中,试图用水系的韧劲儿熔断锁链的锁灵咒纹。 可右侧的刘贤新与孟祥波早盯着他的动作! 两人几乎在水系洪流刚冒头的瞬间,右手同时探进怀中,指尖翻飞间掏出两张泛黄的符箓 —— 符箓边缘卷着焦痕,表面画着密密麻麻的冰纹,中央淡白色的 “凝” 字泛着冷光,正是专门克制水系的 “凝水符”。 刘贤新的笑声尖细得像破锣,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颗发黄的牙: “蠢货!真以为五行灵力就能为所欲为?” 他指尖灵力急灌符纸,符箓瞬间亮得刺眼,被他猛地掷向水系洪流。 “砰!” 凝水符撞上水流的瞬间轰然炸开,一道淡白色的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 —— 寒气扫过地面的枯骨,让灰白的骨屑瞬间结上薄霜,连空气都仿佛被冻得发脆。 原本奔涌的水系洪流像被按下暂停键,从接触寒气的位置开始,淡蓝色的水流以极快的速度凝结成冰,冰棱的纹路像冻住的浪花,清晰得能看见里面裹着的细碎气泡。 不过两息,水流便连成道半透明的冰链,不仅没熔断蚀魂铁,反而像铁钳般牢牢缠住陆云许的左手,冰链与锁链缠在一起,双重禁锢勒得他手腕生疼,冰冷的触感顺着筋脉往小臂爬,冻得灵脉都微微发僵。 “哈哈哈!知道你是五行灵力,我们早备好了相克的法器!” 刘贤新捂着肚子狂笑,肩膀抖得像抽风,黑袍下摆被晃得扬起,露出里面沾着黑血的内衬,甚至能看见腰间旧伤的绷带渗着淡红。 他边笑边从怀中摸出枚橙红色符箓,符箓上画着扭曲的燃烧木枝纹路,边缘还沾着点符灰,正是专门克木系的 “焚木符”: “土系有镇土石,水系有凝水符,接下来,该轮到你这木系灵光了吧?” 符箓刚拿出,便散发出灼热的气浪,直逼陆云许周身。 陆云许心头发紧,左手腕用力想挣破冰链 —— 指节攥得泛白,小臂青筋暴起,冰链却像生铁浇筑般坚硬,只发出 “咯吱咯吱” 的脆响,冰碴顺着缝隙往下掉,连一道裂痕都没炸出来。 更让他心惊的是,缠在四肢的蚀魂铁锁链正慢慢收紧,锁链边缘嵌进皮肉,磨得他疼得倒抽冷气,锁灵咒的力量像细针般顺着锁链往体内钻,灵脉运转得越来越滞涩,每调动一次灵力都像在扯着筋肉疼。 原本凝实的五行灵光肉眼可见地暗淡下来: 木系光丝刚从指尖冒头,便被焚木符的灼热气浪逼得缩了回去,细得像断了的头发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右手掌心残留的火系灵力只剩一点橙红,像快灭的火星,连温度都弱了大半。 他看着刘贤新手中的焚木符越来越近,感受着体内灵脉的滞涩,第一次在心底升起一丝绝望 —— 这群天道宫余孽,竟为了杀他,把五行相克的法器准备得如此周全。 赵源站在包围圈外,黑袍上的暗金纹被血色晶石的红光染得发艳,他看着陆云许被锁链缠得动弹不得,青铜面具下的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冷笑里裹着残忍的得意: “怎么样?感受到绝望了吗?这九死绝阵,从布下那天起,就是为你这五行分身量身定做的!” 他抬手一挥,指尖咒印又亮了几分,地面裂缝里的蚀魂铁锁链跟着颤了颤。 “今日,你就算扒了这身灵光,也插翅难飞!” 陈宗与刘地立刻应声上前,两人踩着枯骨的脚步比之前更急,陈宗手中的镇土石短刃泛着土黄色的光,刃尖对准陆云许脚下土系护盾的裂纹,刘地则绕到侧面,短刃斜挑,瞄准护盾与地面衔接的薄弱处 —— 显然是要彻底击碎这最后一道防御,让陆云许连站都站不稳。 岩壁上的血色晶石光芒愈发炽盛,红光像潮水般漫过整个空间,照在黑袍上便染出一片妖异的红,落在枯骨上则让骨茬泛着暗腥的光。 蚀魂铁锁链腐蚀灵光的 “滋滋” 声、刘贤新还没歇的狂笑声、短刃划破空气的 “咻咻” 声缠在一起,混着地面枯骨被震得 “咯吱” 响,真成了催命的死亡序曲。 陆云许被双重禁锢着,左手腕的冰链勒得皮肉发疼,寒气顺着血管往小臂钻,可他握着残存火刃的右手却没松半分 —— 指节泛着青白,火刃的橙红微光虽弱,却始终没灭,连指尖都无意识地摩挲着火刃边缘,像是在感受什么。 墨色眼眸里没有半分慌乱,反而凝着一股韧劲儿,哪怕五行灵光越来越暗,木系光丝缩在指尖不敢冒头,他喉结也只滚动了一下,没发出半句求饶,只在没人注意时,经脉里悄悄泛起一丝极淡的凉意 —— 那是藏在灵脉深处,吸收寒魄晶后残留的冰系灵力,之前一直没动,此刻却像醒过来的寒蛇,正顺着经脉往四肢爬。 “以为这样就能困我?” 陆云许突然开口,声音里没有一丝狼狈,反而带着点冷意。 话音刚落,他体内的冰系灵力骤然爆发 —— 这股力和之前的水系截然不同,没有流动的柔和,只有凝实的凛冽,淡蓝色的灵光从他指尖冒出来时,还裹着星砂特有的清寒,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碎星,顺着四肢涌向缠在身上的冰链。 “咔嚓 ——!” 冰链刚触到这股冰系灵力,便发出脆响,原本坚硬的冰面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纹,裂纹里还渗着淡蓝的光,像冻住的星河。 没等刘贤新收起狂笑,裂纹骤然炸开,冰链碎成无数细小的冰晶,有的溅到岩壁上 “叮叮” 作响,有的落在血色晶石旁,竟还沾着点星芒,淡蓝与妖红撞在一起,反倒衬得晶石的红光越发刺眼。 陆云许左手猛地一扬,未散的冰系灵力瞬间凝成数十枚三寸长的冰锥 —— 冰锥是透明的蓝,尖端泛着点银白,那是寒魄晶的余威,握在掌心时都能觉出刺骨的凉。 “咻咻咻” 的破空声连成一片,冰锥像被精准操控的星刃,直直射向刚要上前补刀的陈宗与刘地,连两人之间的空隙都算得丝毫不差。 “你们的法器,只克五行,却克不了这寒魄晶凝成的冰!” 他的声音冷得像冰锥,目光盯着陈宗握短刃的手,连对方手腕的细微晃动都看在眼里。 陈宗与刘地完全没料到他还有这手,脸上的狠劲瞬间僵住,下意识地举短刃格挡 —— “叮叮叮!” 短刃与冰锥撞在一起,迸出的火星落在冰锥上,瞬间就被寒气灭了。 镇土石虽能克土系,却挡不住这带着星砂清寒的冰系灵力,短刃刚碰到冰锥,陈宗就觉得一股凉气顺着刃柄往手臂爬,握刃的手都开始发僵。 不过三息,两人只挡开三枚冰锥,剩余的冰锥已 “噗嗤” 一声刺入他们的肩甲 —— 冰锥刺入时没溅多少血,因为寒气瞬间就冻住了伤口,陈宗只觉得半边身子像被塞进了冰窖,牙关不受控制地打颤,手中的短刃 “哐当” 一声砸在地上,连弯腰去捡的力气都没有; 刘地的伤口更甚,肩甲处的黑袍瞬间结了层薄冰,鲜血被冻在冰壳里,像嵌在黑布上的红水晶,他踉跄着后退了三步,踩在枯骨上差点摔倒,额头的冷汗刚冒出来就凝了霜,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包围圈瞬间顿了顿,刘贤新的狂笑卡在喉咙里,脸上的得意变成了错愕; 赵源猩红的右眼猛地收缩,指尖的咒印都慢了半拍 —— 没人想到,被层层克制的陆云许,竟还藏着这样一手杀招。 “该死!” 赵源的青铜面具都似绷得发紧,猩红右眼骤然收缩成针尖 ——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盯着陆云许周身泛起的淡蓝冰光,指节无意识攥紧,黑袍下的手背上青筋突突跳,显然没料到这五行分身竟还藏着冰系灵力,打乱了他筹谋许久的计划。 但他很快压下心底的慌乱,喉结滚了滚,厉喝声带着刻意拔高的狠劲,朝着右侧吼道: “邵藏、张宇航,别愣着!用‘蚀灵烟’!” 站在右侧的两人猛地回神,动作急切得带起一阵风 —— 邵藏左手按在黑袍内侧,指尖摸到瓷瓶冰凉的触感时,几乎是攥着瓶身往外扯,那巴掌大的黑色瓷瓶表面刻着扭曲的 “蚀” 字咒纹,纹路里还嵌着点暗红的渣,像是干涸的血; 瓶塞是截泛着黄的修士指骨,指节处的裂纹里沾着黑垢,透着股阴森的腥气。 两人同时拔开塞子,“呼” 的一声,黑色烟雾从瓶口喷涌而出,不是散开的雾,是像粘稠的墨汁般往下坠,落在枯骨上时竟还能看见缓慢流动的痕迹,所过之处,空气都变得滞涩起来,吸一口都觉得喉咙里像卡了细沙。 更可怕的是,烟雾刚触到陆云许周身残留的五行灵光,便发出 “滋滋” 的脆响 —— 那声音不像腐蚀,倒像有无数细小的嘴在吸食灵光,淡绿的木系光丝瞬间黯淡下去,连火刃边缘的橙红火星都跳得慢了,陆云许只觉得灵海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灵力不受控制地往外涌,每一次波动都带着轻微的拉扯疼,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抽干。 “这烟能蚀灵力!” 陆云许心中一凛,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黑袍,他不敢怠慢,右手的火系灵力骤然爆发 —— 橙红色的火焰顺着手臂缠上周身,眨眼凝成半透明的火罩,火罩表面的火星像活过来似的,“噼啪” 跳着,散发出的灼热温度让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 蚀灵烟刚触到火罩,便被高温烤得冒起更浓的黑烟,“滋滋” 声炸得更响,却始终穿不透火罩,只能在罩外盘旋,像一群被困住的毒蛇,时不时撞向火罩,留下一道道淡黑的印子。 可就在他全神贯注抵挡蚀灵烟时,身后突然传来细微的 “沙沙” 声 —— 是枯骨被脚尖蹭过的轻响,极淡,却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陆云许心头一紧,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觉脚踝一凉 —— 是刘希平与孙建龙! 两人借着蚀灵烟的黑幕,猫着腰绕到他身后,手中各握着一条泛着银光的长鞭,鞭身是用金蚕丝织就,上面布满细密的黑色纹路,一靠近便散发出沁骨的寒意,像冰蛇缠上皮肤。 “就是现在!” 刘希平低喝一声,声音里带着得逞的兴奋,手腕猛地一甩,长鞭像活蛇般窜出,鞭梢精准缠上陆云许的右脚踝,金蚕丝的细刺瞬间扎进皮肉,传来一阵尖锐的疼; 孙建龙紧随其后,长鞭缠上他的左脚踝,两鞭一收,便开始疯狂吸收灵力。 陆云许只觉得脚踝处像被塞进了冰窟窿,冰凉的刺痛顺着筋脉往灵海钻,灵力如同开了闸的洪水,顺着鞭身往外流,不过几息,灵海便空了近一成,周身的火罩瞬间黯淡下去,火星灭了大半,连握着冰系灵力的左手都开始发虚。 “不好!” 陆云许察觉时已迟,他急忙旋身,体内仅存的土系灵力骤然在脚下炸开 —— 淡褐色的灵光像冲击波般往四周扩散,地面的枯骨被震得腾空飞起,有的骨片带着尖茬,直往刘希平与孙建龙脸上砸; 石屑则像细箭,溅在两人的黑袍上,留下一个个浅坑。 两人被冲击波掀得往后退了三步,脚下踉跄着撞在岩壁上,手中的长鞭被迫松开,可鞭梢的倒刺还是在陆云许的脚踝上划开一道三寸长的血痕 —— 暗红色的血珠顺着脚踝往下滴,落在枯骨上 “嗒” 地一声,又渗进黑色的衣袍里,很快晕开一片深色的印记,连衣料都变得僵硬起来。 “哈哈哈!还说能赢?现在还不是被我们伤了!” 刘希平捂着被石屑砸中的胸口,疼得龇牙咧嘴,笑声却依旧嚣张,带着点嘶哑的得意,黑袍下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不妨碍他盯着陆云许的血痕看; 赵源也松了口气,紧绷的肩线垮了半分,猩红右眼重新泛起狠光,指尖咒印又亮了几分: “蚀灵烟还能撑半柱香,他灵力流失得越快,就越没反抗之力!陈宗、刘地,忍着疼上,破了他的火罩!” 陈宗与刘地咬着牙,肩甲的寒气还在往骨髓里钻,冻得他们牙关打颤,却还是伸手捡起地上的镇土石短刃,短刃的土黄色灵光弱了不少,却依旧透着克制土系的威压,两人拖着发僵的腿,朝着陆云许的火罩冲来,每一步都踩得枯骨 “咯吱” 响。 蚀灵烟仍在火罩外盘旋,黑色的雾越来越浓,火罩的橙红光却越来越淡,像快灭的烛火; 陆云许脚踝的血痕还在渗血,灵海的灵力流失虽慢了些,却仍在持续,他握着冰系灵力的手微微发颤,却始终没松开 —— 墨色眼眸里映着火罩的微光,也映着逼近的敌人,他知道,必须撑到剑修与天魔分身赶来,绝不能让这些余孽毁了中三天的清明。 岩壁上的血色晶石光芒更盛,妖红的光透过蚀灵烟的黑雾,洒在陆云许的火罩上,橙红、淡蓝、墨黑三色交织在一起,在暗灰色的空间里织成一片诡异的色彩。 这场围杀越来越凶险,每一秒都像在刀尖上走,而陆云许挺直的脊背,成了这绝境中唯一没被压垮的希望。 喜欢责天纪请大家收藏:()责天纪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