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猫王》 第1章 第 1 章 唐小满蹲在草丛里大气都不敢喘，蛰伏着随时逃跑。 草丛外面站在路边的两个男人，一个是她的发小，一个是邻居大叔。 邻居大叔：“是猫叫吗？” 发小：“对啊，跟小孩哭一样，一到这个时候就叫，一见我过来就不叫了，应该是躲在那块草丛里。是一只胖嘟嘟的小橘，唐二叔他们在家的时候，这猫就一直跟在他屁股后乱叫，现在唐二叔出去了，这猫还在他家周围乱窜，好像守在这里一段时间了。” 邻居大叔：“改天拿点工具过来，把它捕了杀一只鸡一起炖，加餐。” 说完还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一副馋了吧唧的样子，然后蹲下来，对着草丛学猫叫。 唐小满还是人的时候，发小表示过猫肉很好吃。 所以，小满变成猫后一直离发小家离得远远的。 等那两个人走后，唐小满继续守望着家，摇着尾巴眼巴巴地看。 此时，她一点也没意识到她身后几米远处站着一只狸花。 狸花的眼睛在黑夜里发出明亮的光，看着前面圆滚滚的小翘臀。 这真是一只漂亮的屁股！ 狸花一步一步摸上前，嗅了嗅小橘猫的屁股，这屁股不仅漂亮，还很好闻呢。 什么，什么东西啊？ 小满感觉到屁股有一阵风，黏黏腻腻的，向后一转，直接给了狸花一大比兜。 狸花被抓得生疼，也不反击，直接淡定地后退几步，“噢，漂亮的小屁股，别打了，我喜欢你的屁股。” 唐小满直接炸毛了，龇牙咧嘴扑上去咬狸花。 “你给我放尊重一点。”唐小满的猫语一般，不过，成猫了嘛，会点猫语是本能。 狸花连连后退，“本猫从不知道尊重为何物。” “老娘今天就教你什么是尊重。”唐小满继续挠，然后狸花一个**兜过来，她直接懵了。 狸花的力气很大，她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猫咪的眼睛在黑夜中也能看得清楚，唐小满开始观察这只雄壮的狸花猫，越看越觉得熟悉。 斜长的眼睛，眼球是黑色与黄色的，背部上有漂亮的鱼骨横纹，胸前一片白。 这只白狸花好像…… 唐小满鼻子一酸，扑上去，抱着狸花猫，“呜呜呜，我终于找到你了。” 狸花猫用爪子温柔地抚摸她的背，神情得意，“我就知道你这漂亮的小屁股迟早得投怀送抱。” “不是，小宝你……”唐小满推开狸花猫，狐疑地看着他。 同时，狸花猫也狐疑地看着唐小满，两猫异口同声。 “你这么骚的吗？” “莫非你是？” 唐小满喵喵喵地呜呜几声，“我是妈妈啊。” 说完，猛地亲了几下狸花。 “小宝，我想死你了，你知道吗？你离家出走后，我在群里悬赏找你，发传单找你，呜呜呜，找了大半年就是没有你的消息。” 狸花猫扬起头颅，高贵地扭到一旁。 “我以为，你，你被人炖了，我去找别人闹了好久，为你流了多少眼泪啊，小宝.......喵喵喵……”唐小满抱着狸花，失而复得的感觉让她有点激动。 自从变成猫后，她很少和猫类接触，一直等着自己变成人的那天，直到今天遇到了曾经养了一年的猫。 狸花任由小橘抱着，倔强地把脸扭到一旁，似乎没办法接受这个漂亮的小屁股就是自己曾经的主人。 他说：“我不叫小宝。” “不不不，你就是我的小宝，我到死都会记得你身上的每一块毛发。” “我想任何一只有理想有志向的猫都不会喜欢被人叫小宝这个名字，你记住了，在猫界我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字。” 唐小满看着狸花。 狸花神情严肃，一字一句地说：“我叫离放。” 唐小满一爪子过去，“你在妈妈面前装什么？” “彼此彼此，你现在已经不是我主人了，你是一只屁股很丰满的小橘。”离放很沉稳地说。 “等等，你认出来我？” 自从变成猫后，连发小看见她的第一想法都是抓来炖鸡吃，唐小满忽然觉得周围充满了恶意，没有可以相信的人。 可能是因为她从前特喜欢猫的缘故，变成猫后，她去围着自己老爸转，她老爸会给她喂吃的，偶尔也会很嫌弃地赶走她。 唐小满就喵喵叫，试图告诉爸爸自己就是他的女儿，可是爸爸会嫌弃她烦，往后也不投喂她了。 自己的女儿突然不见了，他们也不着急，也没想过要找女儿。有时候，唐小满半夜会翻墙回自己房间的阳台窗户上，透过关得严实的玻璃窗，看见自己的房间仍旧一尘不染，那是自己存在过的痕迹啊。 她很难过，很孤独，从人类突然就变成了一只猫，要防备所有人，甚至是父母，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人的盆中餐了。 此刻，自己曾经养的猫回来了，还一下就认出了她，唐小满很感动，喵语都带着低沉的呜呼声，温柔温柔的。 离放点了下头，“嗯”了一声。 在猫界从来不会有一只猫叫他小宝，要有人这么叫，便也只有一个人。 并且，主人以前很喜欢亲他，每次亲亲，离放就睁开眼睛一脸生无可恋。 “你认出来了那你怎么一点也不激动？”唐小满看着眼前淡定沉稳的狸花。 好端端的一个人，突然变成一只猫，这么奇怪的事，他居然只是嗯了一声。 相比于她的又打又咬又亲又嘤嘤嘤，离放真的情绪稳定。 离放坐下来，慢慢地喵道：“我激动啊。” 唐小满看了看他，他猫模猫样地坐着，十分老成的样子，脸上甚至没有过多的表情，一副死样子，他说他激动？ “那我怎么没看出来？” 离放舔了舔爪子，慢悠悠地抬头看着小橘：“我没表现出来吗？” 唐小满：“.......”这死猫，真的跟她的小宝一模一样，从前是没听懂猫语，觉得他老可爱了，现在听懂了觉得他有点惹猫嫌。 她的小宝一点也没有变瘦，只是样子有点像野猫，毛发炸炸的，一点也不顺滑了，样子也凶狠了不少，爪子更是锋利。 在家的时候，他就很调皮，动不动就拆家。 外面的社会似乎历练了他不少，现在他沉稳了，是一只成熟的猫猫了。 “小宝，你为什么离家出走啊？” 时至今日，对于他的出走唐小满仍耿耿于怀……作为一个妈妈，唐小满已经是竭尽全力地爱他了。 “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先纠正你。” 唐小满耐心地等他舔完爪子，然后听他一本正经道：“请叫我离放。” “好好好，离放。” 离放抬起头，看着头顶簌簌作响的树叶以及万里星空，“外面的世界很精彩。” “那你都去了哪里？”唐小满很好奇。 “不记得了，去了很多地方。” “那你怎么又回来了？” “因为……”离放顿了顿，“我想回来这里看一眼，然后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什么遥远的地方？” “任何一个有野心有抱负的猫都会到达的地方。”离放站起来，“好了，我要离开了，你好好保重。” 唐小满看着一屁股一屁股离开的小宝，好不容易失而复得，马上就又要失去，这让她很难受，可是一边又是自己作为人类时生存的家，她两边都没办法割舍。 唐小满大学毕业后并未在大城市打拼多久，便有回农村老家躺平的打算，并且她也是这么做的。拍拍视频做自媒体，兼职做点农活手工活，收入不多，但勉强够自己花销，养一只猫，自己种种花种种菜，提前进入退休生活。她对自己这样的状态很满意，对社会上各种卷嗤之以鼻。但是，有的时候，听说某个同学有什么作为，在公司升职加薪，周游世界，她也是羡慕的。 做人的时候她选择一开始就躺平，抹杀了另外一种可能性，那做猫呢？ 她现在是一只猫。 随时都可能会被饿死，会被人炖的可能。 好一点是遇到一个好心人，然后被圈养一辈子。 那终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不管是作为人还是一只猫。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这是离放作为一只猫的野心和对这个世界的评价。 唐小满不舍地看着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家，草丛外，发小再次出现，他手里拿着吃的，正在喵喵地诱惑她出去。 看着如此陌生的世界，唐小满一步一步后退，转身，再也没有回头。 “小宝。”唐小满追上去。 “我叫离放。” “小宝。” “你的小宝已经死了，死在离家出走的那天。” “好，小宝。” 离放：“......” “带我一起走吧。”唐小满决心已定，“去看看你的那个精彩的世界。” 作为人的时候没有勇气，那就做一只猫来勇敢吧。 第2章 第 2 章 “你回去吧，有人要投喂你了。”离放边走边说，屁股一扭一扭的，步伐非常之迅捷。 “他这哪里是要投喂我，他是要把我抓回去炖了。”唐小满跟在他屁股后。 离放越走越慢，默认了她跟在后面。 可是他走得越慢，唐小满就走得更慢。 刚走出草丛，过了大路，他一转身，唐小满就瘫倒大树底下。 离放看她全身软绵绵的，“你怎么了？” 唐小满只觉得头顶上转着圈圈，就怕狸花看她病恹恹的样子会弃她而去，有气无力地伸出一个爪子可怜兮兮地：“小宝，别抛弃妈妈，你如果离开妈妈妈妈就活不成了。” “你到底怎么了？”离放在她身旁转圈圈。 “不知道，”唐小满弱弱地说：“可能，是饿的吧。” “你这些天吃了什么？” “嗯……”唐小满想了想，她最初变成猫的时候，有爸爸的投喂，每天吃她最喜欢的鸡肉，还是小鸡炖蘑菇的做法，还有牛肉，每顿都吃得很满足。 后面爸爸嫌她烦了会赶她走，她就有一顿没一顿的，再后来，连一顿也没有了，她开始吃草，这也勉强能活下来，但是明显感觉身体力不从心了。 这几天她躲在草丛里一直提心吊胆的，可能是遇见小宝，身心放松下来，一下子就不行了。 做为一只阅历丰富的猫，离放难以置信，“你就吃草？” 唐小满说：“当然不是啊，也喝了水的。” “……”离放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一带他熟悉，以前他每次趁唐小满睡着了都会偷偷溜出来撒欢，这一带最热闹的时候聚集了全村的猫，哎，那些高光时刻都是离放年少轻狂不懂事的时候了。 “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找吃的。” 离放说完就撒丫子走了。 “你记得要回来。”唐小满看着离放一溜烟消失在夜幕中。 这身手敏捷的样子，让唐小满感到骄傲，她已经在幻想她的小宝会给她带什么好吃的。 她舔了舔嘴唇，陷入美食的幻想中，什么红烧排骨、柠檬鸭、黄豆炖猪脚、清蒸鲈鱼…… 消失了好一会的离放再次出现，他踏着勤快的小碎步朝着她跑来，嘴里叼着什么东西，唐小满喜极而泣，努力地站起来，“好样的，我的小宝好样的……” 还没夸完，她就哕了一下。 “那，吃吧。”离放把嘴里的食物放在唐小满爪子前。 唐小满用尽力气后退一步，声嘶力竭喊着，“你不要过来啊！” “感谢感谢！”那只蟑螂转了一圈要跑开。 离放一爪子过来，把蟑螂打得有点懵逼。 “你在干嘛？”离放很迷惑。 “你把那蟑螂弄走远一点。”唐小满软绵绵的身子条件反射后退，“你所谓的吃的就是一只蟑螂？” “你要知道在附近的耗子已经被逮得快灭绝了，能找到这么大的蟑螂你就谢天谢地吧，快吃。”离放一爪子把蟑螂打到唐小满跟前。 唐小满差点晕倒，“你不知道妈妈最怕蟑螂吗，你还叫我吃了他？” 离放很无语，“你是一只猫，你怕蟑螂？” “谢谢，成为一只猫之前，我是一个人。” “那你想吃什么？” “没有清蒸红烧，至少有碗面食吧？” “你知不知道你在无理取闹？” 唐小满动了动耳朵，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小宝还没离家出走的时候，有一次被他尝到了爸爸砧板上的生鱼肉，从此一发不可收拾爱上，曾经喜欢吃的猫粮罐头，都食之无味，没鱼吃就拆家。 唐小满问他，“你是不是想吃鱼肉？” 他喵了一声。 唐小满宠溺地笑笑，“小宝，你这是在无理取闹，猫就要吃猫粮，吃什么肉。” 那段时间，他刚好长身体，又调皮又反骨，唐小满经常说他无理取闹。 现在，让一只猫给她一碗面食，这不仅无理取闹，还强猫所难了。 蟑螂趁着二猫僵持的功夫悄咪咪偷跑，离放先让他跑个几米，一个飞扑上去，蟑螂就像逃不出五指山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时候，旁边的田野间传来呱呱呱的叫声，在静谧的夜间非常刺耳。 唐小满听着那叫声，越听越难受。 “喂，你怎么回事？”一只肥头大耳的青蛙训斥刚叫出声的小青蛙。 “就觉得那猫好笨，呱呱呱……”小青蛙忍不住抖了抖肩膀。 “你闭嘴。”肥青蛙瑟瑟发抖，“你会害死我们，你将会为你的愚蠢付出代价！” 肥青蛙刚说完，就见夜空中出现一双亮亮的东西，那东西会飞…… “看，流星……”小青蛙指着那亮堂说。 “流你妹的流星，快跑……”周围的青蛙开始呱呱呱四下乱窜。 小青蛙终于看清，原来那不是流星，而是猫的眼珠子，猫以迅雷的速度扑过来，一爪子把他压制住，接着叼在嘴里往回跑。 “节哀吧，各位！”胖青蛙无能为力地叹气，“这只凶狠的猫又回来了，往后，我们的日子又难过了……” 田野间前所未有的宁静，一群小青蛙面面相觑蛙蛙自危。 紧接着，一只从远处奔赴而来的青年蛙打破了宁静，撕心裂肺地喊：“蛙儿，我的蛙儿……” 然后跟所有别的青蛙一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蛙被狸花猫叼着，一个跳跃爬上高高的田埂，走到田边的大树下将小蛙丢在小橘跟前…… 小蛙睁着蠢萌的大眼睛冲着小橘猫：“呱呱，呱呱。” 小橘好奇地打量这小青蛙，一旁已经断了几条腿的蟑螂还在苟延残喘，身残志坚地偷偷逃跑，“感谢蛙大侠舍己救命之恩，本螂又多活一年。” 狸花一爪子过去，蟑螂半辈子的努力又付诸一炬了。 “这下你总算满意了吧？” “哇，这只青蛙好可爱啊。” 狸花和小橘几乎是异口同声。 “……”离放：“所以呢？” 小蛙：“呱呱，呱呱....” 小橘：“咱们把他放了吧，他还没成年呢，而且青蛙是益虫，会帮抓田间的蚊虫……” 离放扒拉着蟑螂，“那谁来放过那些生命短暂的蚊虫？” 小蛙：“蛙蛙，蛙蛙！” 离放：“你要知道你现在是一只猫，你现在放走了他，就等着被群蛙嘲笑吧。” 小蛙的声音逐渐虚弱：“呱呱，呱呱呱，呱！” 田里的蛙蛙们都伸长脖子，无不在期盼着奇迹发生，希望小蛙的卖萌能救他一命。 胖蛙说：“凶狠的猫我见过，这么善良的猫我第一次见。” 唐小满陷入无法自洽的困惑中。 从心理上，她就是一个人，生理上，她又是一只猫。 离放：“你看看，他多诱人。” 唐小满点点头。 离放：“皮肤鲜嫩，肉质更不错。” 唐小满拼命摇头。 小蛙偃旗息鼓：“呱！” “你回家去吧，你这样的猫只适合人类投喂，根本没有野外生存能力。”狸花把已经毫无动静的蟑螂嘎嘣脆咬进嘴里，三两下便分尸干净。 小蛙吓得完全出不了声。 蛙蛙们从失望到抱一点希望，又到绝望。 “你想放走他便放。”离放说完，转身离开。 田间惊起蛙声一片。 转瞬又恢复宁静。 “呱，呱呱！”小蛙睁着蠢萌的大眼睛蹦跶转身，一蹦一蹦离开小橘身旁。 所有的热闹都消失了。 转身离开的小宝。 呱了几声逃走的小蛙。 那两声蛙叫，唐小满不懂是感谢还是嘲笑，她饿得晕头转向，随时都可能会死掉，她的圣母心救不了成为一只猫的自己。 于是，她伸出锋利的爪牙，在又响起的声声蛙叫中扑向小蛙，一爪子抓进肉里，嘴巴撕烂他的肉…… 蛙声瞬间又停止了。 身旁只有风的声音…… 唐小满成为猫之后，常常食不果腹，睡也睡不好。不过，她的悲伤根本不懂怎么宣泄，此刻，她感觉到一只猫在流泪，一边为残忍的自己，一边为逝去生命的小蛙，一边为这可恶的美味…… 离放转回身，远远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很好，不过，你需要进步。猫从来都是把玩物玩死了再吃的，那样比较美味！” 愤怒的蛙声传出！ 狸花喵了一声，田野间再次恢复宁静。 离放看着小橘的吃相很是满意，像老父亲一样欣慰地点头，小橘不时发出粗鲁的声音，这是一只猫对待美食的最崇高敬意。 小橘吃完，舔了舔嘴巴，追上狸花，“你满意没有？” “你吃饱没有？”狸花问。 田间蛙再次瑟瑟发抖。 那自然是没有。 不过，唐小满已经好久没有饱腹感了，只要不是饿到没有力气，她就可以忍受。 离放继续往前走，道路两旁的蛙们屏住呼吸，一直到两只猫走远才呱呱出声。 却有一只蛙的声音与众不同，那是悲伤的声音。胖蛙看着不久前还年纪轻轻的蛙因为悲伤变成了一只悲伤蛙，他安慰她，“你还会再有孩子。” “我可能还会有无数个孩子，却再也不会有这么乖的孩子了。”悲伤蛙说。 “怎么会，你把他宠坏了……” 第3章 第 3 章 唐小满自从上了大学，她就开始过上了黑白颠倒的生活，从此，生活几乎没有规律过，熬夜成了常态，休息的日子可以睡到下午，早餐和中餐是可以不用吃的。 可是，自从成为一只猫，她开始规律生活，夜间猫猫在外面活动，成群结队夜嚎的时候，她就找个地方躲起来睡觉，白天就到处找吃的。 此时，夜已经深了，田间的蚊虫飞鸟都已经沉睡，狸花猫却还精力充沛，像脱缰的野马。 “小宝，小宝，你跑到哪里去了？”唐小满看着苍茫的开阔空地。 突然听到动静回头，狸花猫正在奔袭而来。 “你在干嘛，夜跑吗？”唐小满问。 狸花还没听完，忽然间又起飞，消失在唐小满的视野里。 “小宝，小宝。” 田野间的风刮了过来。 进入深夜，骤然刮风，气温也降低，，冷得唐小满一阵瑟瑟发抖。 是她不管是作为人还是猫都没有感受过的寒冷。 “小宝，你在哪儿，喵喵喵……”唐小满表示很无助。 “你抬头。”一个声音从顶上传来。 唐小满抬头：“你怎么跑到树上去了？” “这树结实，你上来。” “且不说我能不能上去，你先说上去干嘛？” “睡觉。” 唐小满后退几步，喵呜一声，“我恐高！” 离放无奈地跳下树，继续慢慢往前走。 “小宝。”唐小满跟在他屁股后，“你刚才那么发狂就是在找睡觉的地方么？” 离放嗯了一声，“不全是。” “那你？” “发狂。” “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找地方睡觉。”离放开始放慢步伐，时不时抬头看看这里，时不时抬头看看远处。 突然，前方出现一个茂密的草丛，上面的草黄黄绿绿的，下面的草已经枯萎。 离放钻进枯萎的草里踩了踩，草被他踏出一个圆圆的窝，他匍匐好，眯了眯眼睛。 “就睡这里？”唐小满从外面探头问。 离放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嗯，进来吧，这里挡风，最主要的是，矮。” 唐小满试探了一下钻进去，在他旁边躺下，四爪朝上。 离放看着她，“哪有一只猫这样睡……” 还没说完，唐小满又站起来，“好扎。” 然后圆溜溜的眼睛骨碌碌地看向离放。 离放被唐小满看得有点恐惧：“你想干嘛，我不当猫垫。” “我只是觉得，你离开妈妈，难道就是为了过这种生活？” “这种生活？” “日晒雨淋，风餐露宿。” 天边亮起鱼肚白，离放困得闭上眼睛，“你不理解一只猫对自由的向往以及对未知世界探索的无穷**。” 唐小满打了个哈欠，换了个角度再次躺下，看了一眼似乎已经睡着的小宝，他发出有节奏的猫鼾。 扎就扎吧，至少有小宝在身边。 等唐小满睡醒，小宝已经不在身旁了。 他正在几米远的地方伏击，目露凶光地盯着某个地方。 他跃跃欲试，然后飞扑，接着跟另外一只猫撞到了一块，一只正在啃食野草的小老鼠匆忙跑开。 两只猫发出凄厉的喵呜声，拱起身子，对峙了几秒，开始去追小老鼠。 狸花追上了小老鼠，那猫飞扑过来，“休想从我手中抢食。” “废物，你看清楚，食物在我手中，何来你的。”狸花伸出另外一只爪子挡住。 这是一只百分之一的三花，全身白色，只有耳朵那块有点别的颜色，正呲牙对着狸花，又一锋利的爪子过去，狸花伸爪去反击。 小老鼠捡到空隙，趁机跑得无影无踪，剩下两猫继续对峙，拱起身子，全身的毛炸开，龇牙咧嘴转圈圈。 唐小满看局势不对，从草丛里爬出来，伸了个懒腰的功夫，二猫就打起来了。 那阵仗，绝对不是玩玩而已，这是要把对方往死里揍。 “你们不要打了。”唐小满手足无措。 忽然，她又想起，以前小宝还未成年的时候，也是喜欢和别人的宝宝打架，什么过肩摔、你追我逃、我逃你追，她也会象征性地劝架，但那都是小打小闹。 “住手，住手，你们不要再打了。”唐小满在一旁手足无措，除了劝架，不知如何是好。如果她硬是要拉架，那估计可就不是受伤那么简单了。 三白逐渐落入下风，哀嚎了一声后逃窜跑开。狸花正打得上头，丝毫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不顾小橘的劝阻，倏然追了上去。 小橘跟在后面跑得气喘吁吁，眼看着要跟丢了，却突然要撞上狸花。一个急刹车，顺着狸花的视线看去，在一个栅栏里，一只小小的橘白小猫蜷缩成一团，三白守在他身旁，对着小橘和狸花哈气。 狸花那炸开的毛瞬间柔顺回来，眼睛里的凶狠也在逐渐消失。 “怎么回事儿？”狸花问。 “喵～”橘白发出虚弱的声音，目光懵懂地看着突然到来的陌生猫。他的眼神充满童真，那瞳孔是清澈的蓝色。 这真是一只漂亮的橘白。 可是他看上去太虚弱了。 “妈妈，他们是？”橘白问三白。 “来者是敌非友，不过你别害怕，妈妈会守护好你。”三白把橘白护在怀里。 “小猫怎么了？”唐小满很温柔地说：“别担心，我们不是坏猫。” “我匍匐了半天好不容易才逮到一只老鼠，全因为他，我的崽崽……”橘白发出呜咽的喵声，看得出来她很难过，“他又得饿肚子了。” “妈咪，妈咪。”橘白帮妈咪舔毛，像妈咪每天给他清理毛发一样。 “他是生病了吗？”唐小满又问。 三白喵了一声。 “可以让我看看吗？”唐小满说。 “你会看什么？”三白明显还很防备。 “看病。”唐小满很真诚。 “你又不是医生。” “也许我懂一点点。”唐小满又说。 “让她看看吧。”离放说，“他的肚子很大，不适合再吃东西了。” 橘白喵了一声，“妈咪，相信他们吧。” 橘白明显很痛苦，身体一直在发抖，声音一直是虚弱的。 三白才放松戒备，让唐小满靠近橘白。 “亲爱的咪咪，你叫什么名字？”唐小满看着小小的橘白，按照人类的算法，他最多也就四个月猫龄。 “我叫多多，喵。” 橘白的上半身毛发被清理得很干净，下半身肚子很大，圆鼓鼓的，仿佛要被撑破，他的腿脚似乎看起来使不上劲。 “多多这样多久了？”唐小满问。 “几天了。”三白说。 “能吃吗？” “能。” “能拉吗？” “每天拉一点。” “大便硬不硬？” “硬，只拉过三块出来。” “小便正常吗？” “一开始稀稀拉拉，到今天，他就没有尿了，看起来快好了。”三白试探性地问，“是不是？” 唐小满开始看他的膀胱，“不太好，让他躺下，我得给他排尿，不然情况不容乐观，不然他彻底闭尿就很难救活了。” 等橘白躺好，唐小满用爪子踩他的膀胱。 橘白发出痛苦的哀嚎，挣扎着要跑开。 “不行的，你忍一忍，排出来就好了。” 小橘白多多“嗯”的一声，忍着泪水让唐小满继续踩。 “我忍着，喵。” 唐小满以前有一个猫友，她养的也是一只橘白，橘白差不多跟这个橘白一样大，正是粘人的时候，奶乎乎的。可是有一天，他开始不太能尿出来，猫友没当回事，等她重视的时候，猫咪去医院花了一万块钱，又是导尿，又是手术，又是住院才把猫咪治好。 猫友给她科普，猫猫会死于尿闭，特别是公猫，尿不出来会肾衰竭而亡，所以负责任的铲屎官一定要特别注意注意，别觉得这是小问题。 唐小满踩了好一会儿，一滴尿都没有排出来。 三白看橘白越来越痛苦，“你到底懂不懂？” “我肯定懂，他现在情况很危急，二十四小时一定得让他排尿。” “这样他就能排出来了吗？” “不一定，但是我们得努力，排一点是一点。”唐小满说：“他的器官已经严重发炎，还得给他消炎。” “什么是消炎，怎么消炎？”三白问。 “打消炎针，或者吃消炎药。”唐小满叮嘱说：“你得刺激他的膀胱让他排尿，一定一定，我现在去给他找药。” “去哪里找？”离放问。 “去人类的地方，总能找到的。”唐小满说。 “我们已经走远了。”离放说。 “你眼睁睁看着这么小的同类死掉吗？” “每年死掉的同类不计其数，你救得过来吗？而且你刚从人类的世界出来，那里有多危险有多少算计多少真心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也救不过来，没遇到另说，但是现在，我遇到我就要尽力去救。” “你很天真。”离放说。 唐小满看着可怜的对生充满向往的橘白，他还那么小，他那么坚强，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呢？ 三白喃喃地说：“我这一生生了许多孩子，看着他们长大，然后离我而去，现在我老了，也生不出健康的孩子了。这一次，我生下三个孩子，两个出生没多久就离我而去，留下特别乖巧的他，每天陪着我，还会给我抓蟑螂小鼠，给了我很多很多的爱，我却偏偏留都留不住他吗？” “不，我一定会救他，相信我。”唐小满看着三白说：“你按我的方法耐心给他排尿，我去找药。” 唐小满又看了看狸花，“小宝，我不能带你到危险的地方去，所以，你能在这里等我吗？” 离放说：“不能。” “好吧！”唐小满抬头看看天，太阳从云层钻出来了，今天又是新的一天。 众生皆苦，可她偏偏看不得一点。 她毅然决然转身往来时的路回去，“再见了，小宝，有缘再……” 唐小满感觉有熟悉的身影在靠近，原来是狸花，唐小满扑过去抱着他，“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 “你要去送死，总得有只猫给你收尸。”离放面无表情说完，等唐小满放下爪子，径直走到前面去带路。 第4章 第 4 章 青天白日，微风和煦，两只猫一起行动是很显眼的。他们沿着公路，一直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走动，路上时不时有车呼啸而过。 有车子注意到路旁的小猫，司机说：“看，那是不是野猫？那只黑点的看起来很壮。” 副驾：“什么野猫现在都叫流浪猫。野猫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肯定是家养的，出来流浪了。”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两只猫又不见了。 沿着公路一直走，很快，在唐小满的眼前出现一栋栋楼房。 站在田野间观望着那些高楼，离放说：“这是什么地方，海市蜃楼吗？” 唐小满说：“海市蜃楼可比这壮观多了，这是一个小镇。这里有不少卖兽药的店铺，我们混进去，然后趁机借药。” “怎么借？” “我只是说得好听一点。” “不然？” “偷偷拿走。” 离放：“把你人类虚伪的习性拿掉，直接点不好吗？” 唐小满摇头，“你真没有幽默细胞，把事物美化你称之为虚伪？” “我不想跟你争辩，不如说说我们怎么借药的问题吧。” “小镇不比大城市，这种地方养猫的人虽然不少，但是家里散养的，他们一般不会把猫猫当孩子一样宠爱，更不像大城市流浪猫多，人对猫也相对和善。我敢打赌，只要我们出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没一会，一定会被吃猫的大汉盯上，然后被捕捉，然后，嗯，就那样。” 离放刚想吐槽，唐小满又说：“但是，我们现在没时间去大城市了，也没有功夫等待了，在抢救多多这事上，我们得跟时间赛跑。” 离放：“说重点。” 唐小满想了想，“我好像记得这附近，不是主街的位置有一家兽药店，老板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挺和善的，你之前拉肚子我还跟他买过药。那店位置偏，人流少，这样，我们就去那家店。” “然后？” “跟我来。”唐小满看了看方位，贴着路边的障碍物行走，以免太过张扬被人发现。 经过一个勉强能挤进一只猫的楼房间隙。 “喵，喵喵。” 离放警惕地盯着窄小的阳光都透不进的巷子，却是空无一物。 “谁在喵叫，是你吗？”唐小满问离放。 “我才发不出这么娇滴滴的恶心声音。”离放继续警惕地观察周围，接着抬头，看见一个小窗台，那儿有一团圆滚滚的东西。 “我在这儿，新来的伙计，对，抬头，看见了吗？” 唐小满抬头，一只猫从窗户栅栏里伸出胖嘟嘟的爪子挥了挥。 “你们等我一会儿。” 那猫道了一声就消失了，过了一会，从唐小满的身后悄咪咪走来。 “嗨，你们好。” 唐小满看见一只毛茸茸的漂亮金色金吉拉，被养得圆呼呼的，毛发也特别长，眼睛黑呼呼的的，极其萌呆了。 “你好。”唐小满打招呼。 金吉拉嗅了嗅唐小满，“我叫嘟嘟。” “嘟嘟你好。” “你呢？”金吉拉问唐小满。 “我叫小满。” “你的名字好特别。” 离放语气傲慢：“你现在还有工夫陪一只没蛋的猫玩？” 金吉拉这才正眼看向狸花，狸花转了一圈，在金吉拉面前展示自己近乎完美的身材，他有健壮的四肢，有漂亮狠厉的眼睛，有锋利的牙齿，有漂亮的花纹，也有圆润饱满的蛋蛋。金吉拉淡淡道：“没蛋的快乐你不懂。” “我是不懂，看见屁股漂亮的小橘你怎么就跟孔雀开屏一样。” “小宝你放尊重一点。” “我叫离放。”离放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唐小满：“嘟嘟，我们没空陪你了，再见。” “你们去哪里？”金吉拉有点不舍。 这附近，他很少能遇见一只猫。 遇见让他觉得有趣的猫猫简直是很难得了。 “去求药。”唐小满说。 “求药？去哪里求？”金吉拉追上去。 “前面的药店。” “嗨，小满，别去。”金吉拉的声音顿时不娇了。 “我们要去救小橘白，没空....”巷子已经到尽头，阳光落在地面上。 离放一个先一步跑了出去。 “不是，我不是想让你们陪我玩，而是那里危险。”金吉拉说。 唐小满一个急刹车：“什么？” “那里有个变态。”金吉拉说，“我之前在那附近被抓过一次，那人恨猫，虐猫，我之前的小伙伴就是被他虐待死了。可是，我跟我主人说，我主人听不懂猫语，那人在人前可人模狗样了，背地里却是个没心的。” 唐小满看向亮光的地方，心里颤抖了几下，离放的身影早就无影无踪。 “小宝，小宝。”唐小满担忧得快碎了。 又喊了几声，毫无回应。 “小宝......” “干嘛？”离放懒洋洋地出现。 “呜呜呜......”唐小满喵呜。 “你该不会以为这么会儿功夫我就能死掉吧？” “就很慌。” 离放一步一步走向唐小满：“淡定点，这世上能抓到我的人没几个。” “你太轻视人类了，这点不好。” “接下来怎么办？”离放问。 唐小满思索了思索，看着光亮那个地方，药店就在不远的前方，可是，不说作为猫了，就是作为人她也怕变态。 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就在愁眉不展之际，金吉拉说：“你们求什么药，我主人家里经常给我备很多的药，我想有你们用得上的。” “真的吗？太好了，那。”唐小满说：“要一点益生菌，以及通便的闭塞露，还有消炎止痛的，利尿的。” 金吉拉看向唐小满的眼神充满了崇拜，“虽然我听不懂，但是感觉你好厉害，跟我来吧。” 金吉拉走在前面带路，唐小满跟着他走出窄小的巷子，在一个长满月季花的篱笆墙前，金吉拉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露出一个小洞来，他瞪着蠢萌的眼珠说：“从这里爬进去哦，小心一点，别把叶子弄出什么痕迹来，被我主人发现，我的秘密通道会被堵上的。” 金吉拉说完，闷头钻进黑漆漆的洞口。 因为身子圆润，他的头进去后，屁股卡在外面。 “不好意思，最近吃得比较多。”金吉拉像蛇一样滑动软绵绵的身子。 唐小满看着他好似被卡住一般，担忧地问：“嘟嘟，能行吗？” “肯定啊，快好了。”嘟嘟慢吞吞地挪动，深呼吸了一下，一个用力，把屁股挪了进来，他转了一圈，探头看洞口，“小满快进来。” 唐小满瘦小一点，钻个洞轻而易举。 “小满，你真苗条。” “多谢。”唐小满双爪合拢在一起，鞠了一躬。 “哇，你还会这种人类礼仪，好厉害。” “客气客气。”唐小满瞄了一眼洞口，“小宝，你被卡住了吗？” 过了会，洞口外传来一个声音，“本猫从不爬老鼠洞。” 唐小满：“.....” “这不是老鼠洞。”金吉拉辩解道，“你见过这么大的老鼠洞吗？” “也不钻狗洞。” “.....” “随他。” 洞里头是一个空旷的院子，种满了各种绿植，还养了一只巨大的乌龟，还有一个大大的鱼缸。 看得出来，嘟嘟的主人是个很有情调的人。 唐小满跟金吉拉说：“嘟嘟，你带路吧，我们去拿药。” “屋子里。” 院子里的两层楼房，一楼大门是紧闭的，对着院子的窗户开着一个缝隙。 金吉拉圆滚滚的身子助跑了下，跳上窗户。 只听到“砰”的一声响动，金吉拉被吓得身子一缩往屋子逃窜。 唐小满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狸花站在院子的高墙上，一墙粉红色的三角梅格外耀眼，狸花在花丛间喵了一声。 “挖槽。”金吉拉再次跳上窗台，刮目相看，“这么高的围墙你怎么爬上去的？” “基操。”离放坐在围墙上舔爪子。 “快点下来小宝，没时间舔爪了。”唐小满冲他喊。 离放却在悠闲地清理毛发，清理完肚皮的，又舔了舔屁股，阳光热烈地落在他身上，真是一幅优美的狸猫猎艳图。 唐小满：“……小宝，这不是耍帅的时候。” 金吉拉从窗台跳下，来到唐小满身边，抬头仰望墙壁：“小满，你说小宝是不是下不来了？” 离放一听，立马站起来，纵身一跳，站在了乌龟的大缸上，一个踉跄，才落地，眼睛瞥向懵逼的二猫：“我叫离放。” “小满，他到底叫啥.....” “听不懂猫话？”离放一个眼神杀过来。 “这不是重点，先去拿药吧。”唐小满催促金吉拉。 “这很重要，我叫离……” 唐小满跳上窗台，进入到屋子里。 屋子的装修很高级，看得出来，主人不仅有情调还很有审美。 房子的一面正对着一片他们来时的田野和公路，透过落地窗尽收美景。 “小满，你在想什么？”金吉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旁问道。 “坐在沙发里，喝一杯拉花的咖啡，看着窗外的美景，一定很幸福。” 金吉拉：“我主人是这么做的，她是个很幸福的女人，她情商很高，温柔善良，而且多才多艺。可是，小满，我才是最幸福的，因为，我待在这个房子的时间比她多。” “简直是我想成为的样子。”唐小满充满了羡慕。 “哎呀，不用羡慕我，有时候我也觉得会很无聊，没有伙伴，外面那只老掉牙的乌龟还一点也不懂情趣。” “她羡慕的是你主人。”离放不合时宜出现。 “为什么啊，做猫多好啊，而且，你知道吗，那个咖啡难喝死了。” 唐小满舔了舔唇，看着客厅里的咖啡机，真想动手做一杯咖啡。 以前，她想买咖啡机，想学拉花，最后都因为拖延症以及穷一直没能实现。 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