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劫离殇》 第1章 人间 三界有一传说,人死后虽不得复生,但可魂魄转世,尘缘复返。也因三界婚烟情事不可逾界,导致此事最终无法得到实证。传说慢慢陨灭,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传说。 不过这世间有一神为等一人次次违反天道,跨过情界,只为与他长相厮守,只可惜,这世间本就带有不公,二人也世世未能得偿所愿。 天庭上,大门位置两边都站着手里拿着兵器侍卫,往里走映入眼帘的便是宽敞无阻的大广场,两边还坐着白金色的狮像,威武雄大。再往里走些便是一座座白墙金瓦的大殿。夏日的阳光格外灿烂,在他的帮助下大殿上的金色瓦片熠熠生辉。 文华殿是整个天界最为显眼的宫殿,并非因为它多奢华,恰恰相反,他比所有宫殿都要小上几倍,刚踏入院内还不能瞧见什么,再往里走些便可以瞧见各种不堪,院内的装饰物也不多,假山,流水,小池塘,这好像是对主人仅有的尊敬。 殿内深处的书桌前,正坐着一位米白色长袍的少年,端正的坐着书写书卷。少年身姿婀娜,衣着黄色点镶,额间上浅黄的印记随着内力的驱动若隐若现。与此时的文华殿极为吻合。 “兄长!不好了,凡间出大事啦!” 一道高喊随着阵阵脚步声与池塘里受惊小鱼的逃窜声一同袭来,打破了这良好的氛围。来人直到少年面前便一手叉腰,来不及调整气息道:“兄长…兄长…兄长…不好了…” 祁玉轩不为所动,可面前这人却急了,他再努力平复情绪但也毫无用处,只得结结巴巴的抱怨起来,可又被这位“神尊”搪塞了回去。 慕凌听的语塞,静静的站在那里,脑子里的小心思转了又转,他本想乘机挑逗这位神尊一番,却又想起什么委屈的事一般将心思放下,讷讷的吐槽起来,随后将脑子里仅有的东西捋了捋,才说出一句无关紧要的话,“我方才去了凡间集市。” 祁玉轩把伤人的话烟了回去,只听对方接着道:“意外听到一首奇怪的童谣。” 慕凌顿了顿,抬头思考着什么,没一会便福至心灵,较有感情的背了一首诗出来——“渺渺红尘,其唯一玉,得已蚕茧消世迹,若亦取得残星图,天下生死独我晓。” 闻言他大脑短暂的晃了下神,面前的宣纸被晕染出一滩水墨。慕凌欣然一笑,好像是在幸灾乐祸,可笑容还未维持两秒,便被四周的气息压的说不上话来。 这句诗哪怕是从未过过及格线的慕凌都听明白了,再加上过几日便是武神节,显然是有意为闹事所造。 祁玉轩心里不知想些什么,他放下手中的笔耸了耸肩,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疑问的重复着那句诗词。慕凌立马接住,将自己再凡间所打听到的消息全部抖了出来,无非是说是什么若是得到完整的残星图便可以找到上面所述的神武山之门,里面存放着可以逆天改命,可以起死回生的东西。 祁玉轩思绪片刻,想了又想,却怎么也想不出“九幽飞花”这等秘籍。他还想再问些什么,转头看了眼那人不靠谱的模样,硬生生把话烟了回去。 那不靠谱的叹了口气,诉说着童谣给凡间都带来了什么危害。还有不少人扬言道:“我要是得到了这东西,我定当次仙帝玩玩。” 却被祁玉轩给了一眼,知道自己说错话的慕凌眼巴巴的捂住了嘴。 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皮笑肉不笑道:“什么九幽飞花,要是真有这东西那些努力修行之仙都会变了目标,谁不想一步登天,又哪有这好事,我看又是什么人看这天下太过风平浪静想要找些事情来,掀起些风浪。” 慕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忘贫嘴自恋。 祁玉轩无奈的摇摇头,来人的随地疯癫他早已习惯。还没等对方再说些什么他便抢先一步道:“行了,此事我会向仙帝请示,我要亲自下凡调查此事。” 慕凌微震,嘴比脑子抢先一步问道:“仙帝那边会同意吗,兄长为何要亲自下凡?” 不想让他下凡是真的,必进自己不能乱飙又没人陪实在无聊,显然祁玉轩不想过多解释径直走向门外去,不忘回应道:“这种事我想仙帝应该比谁都要着急。” 他心里只有一句话——仙帝禁足我几百年,如今有这理由不知是否可助我逃出这金丝笼。 想着他抛下还在疑惑的慕陵转身就走,可对方不想放过他,追上去苦苦哀求着让把自己也带上,祁玉轩抛下最后一句,“不如你去问问仙帝同不同意。”便彻底不见了踪影。 - 下凡的路顺风顺水,而哪怕是出了事的集市一样和天界形成了对比,一热一冷。大街上的东西琳琅满目,祁玉轩一时看花了眼,他随便找了一家最为火爆的餐馆坐下歇息片刻,象征性的随意点了两个小菜,看着窗外思绪起来。 片刻后菜上齐了,他夹起一块豆腐刚要送进嘴里便听客栈二楼不断传来嚷嚷声,抬眸一看,是个身穿黑色衣物的中年男子,猛地冲出客间高喊道:“不好了,死人了,死人了,里面死人了!!” 话音刚落,那些只听一言便信的人立马将客栈闹的像锅乱粥。大多数人争先恐后的想要离开,当然不免那下留下想要看热闹的,客栈掌柜见到这一幕瞬间慌了神,人都还没付银子,他可做不起这等折本买卖 。在他拼了命的怒吼下,毫无用处。 在这口乱锅里有位男子突然停下脚步,他一把拽住同自己一起逃跑的伙伴表示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可他还哪管得了这些,能白嫖的东西谁愿意多花一两银子,三言两语便哄的那人同自己做出这怕鬼的事。 没多久查案寺那边的人便慢悠悠的赶来了。他们显然不想多管闲事,只是装模作样的巡视一翻,敷衍的把提早准备好的说辞背完,再把责任推到死者自己的身上,简称“生前服毒,意外死亡”。 祁玉轩坐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一切,由于面前的挡板,无人注意到这个吃饭还有戏看的人,他想,“吃饭还送戏,不错。” 在场的百姓敢怒不敢言,他们深知自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当所有人都认为事情最终无法得到公平对待时,突然人群中传来一道亮丽声音——“慢着!” 这两个字不痛不痒,却引得所有人的目光,吃瓜看戏的祁玉轩也不例外。只见那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从走出,他一身浅紫衣着实吸睛,再加上那两个字,让他成了全屋的焦点。 男子简单扫了一眼地上尸体,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查案寺班头程度,不屑道:“你再说一遍他是怎么死的?” 男子点点头又道:“‘生前服毒,意外死亡’好一套毫无说服力的说辞。” 他早看透了那些人什么心思,故意朝人群挥了挥手,大声陈述着事实。众人的王八缩头,查案寺看人如傻子,全都无一幸免。他们一致认为,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这些事,也就不会有人来说自己是傻子。可眼前这人的意思,直接将那些本就心虚的人一把点燃。 人群瞬间议论纷纷,大多都在指责男子多管闲事。查案寺中人得意洋洋,但还是不免有些担心,欺软怕硬他们玩的比谁都明白。但眼前这位男子的衣着打扮少不了让他们怀疑是哪家惹不起的公子,有的说像贵人,恐怕惹不起,还有人说是打肿脸充胖子,不知道从那蹦出来的孙猴子。 他们的担心还未持续多久便被程度打断,在他眼里人族自己才是那个能够一手遮天的人,再加上自己头上顶着的有天族的人,怎忍得了这种贬低。他眉头紧蹙着,朝方才那些质疑他的人怒发冲冠,手下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能点头哈腰的认错。 殊不知是自己坐井观天太久,自己才是那和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众人的交谈一五一十的落入文逸耳中,他冷笑一声,挑着眉挑衅道:“你们…是不是…收了银子?” 说者有意听者也有意,能这么努力的保护一个地方无非是收过什么贿赂,凡间什么东西最重要,当然是银子呀。此时程度内心无比慌张,脑中不断浮现出自己收取各地大楼银子的场景,他清清嗓子强装镇定,试探道:“敢问这位公子……” 男子示礼道:“无门无派,人间游子,文,文逸。” 闻言程度腰直起来了,头也抬高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一个没爹没娘的二浪子给吓成这样。立马摆出一股高高在上的作势道:“你说我们收了银两,那你可知造谣的后果?” 文逸一个没忍住噗呲一笑道:“这就不劳烦您操心了,有没有造谣李大人心里应该比谁都要清楚,但现在更重要的不应该是躺着的这位兄弟吗?” 话题被转移到尸体身上,李大人眼里闪过一丝刀意,若是眼神能杀人他早已死了尸骨无存。当然,神明也不愿这样的事发生,事情也由他所想的地方发展,查案寺在群众带来的压力下保证重新查案。 祁玉轩看的入迷都没注意到筷子里还夹着一块豆腐,他的手很稳但力气却很大,只怕再不注意豆腐将会变成豆腐渣。不过他着实没想到还真会有人来管这等闲事,只是面带微笑,将豆腐塞进嘴巴里,静静地看着演出。 文逸顺势蹲下重新检查尸身,一手刚碰到尸体便摸到一块小小的凸起,他小心翼翼的将东西取出,方才碰到的正是地图上的一枚扣子。地图的上方,正黄纸黑墨的写着一个残缺的——“残”字。还没等众人反应,只见尸体像是触碰到机关一样,以肉眼所见的瞬间紫绀,耳鼻口目充血甚至流出,俗谓“七窍流血”。这锅粥又炸了。 “残”还能指什么,当然是那个让仙帝都惶恐的东西。先有残星图现世,后有砒霜七窍流血,如今证据都摆在这了,结果显而易见。 文逸趁机打开那片残星图,还没等他聚焦只见一只手突然出现在自己视线中,随后地图便脱离自己手掌。他很快反应牢牢攥紧,但东西还是让那人得了去。 文逸没有犹豫立即追了上去,刚准备出手明显的震惊与不可思议在他脸上演绎出来,他慢慢收回手暗暗道:“我的内力呢?” 他还在自己的世界里没出来,夺走残星图的那名蒙面男子找准时机乘机而入,使出内力一手向他拍去。没了内力的文逸如那人所料,自然的向地面倒去。那一掌不大,但让凡人之躯的文逸倒地吐血来说足矣。 祁玉轩实在看不下去了,“啪”的一声猛的将筷子放下,一脚蹬地将飞出去的文逸接住,飞出的惯性带着那道身影一起在空中旋转,他们四目相对,什么也没说。 他的出现让蒙面男子大为震惊,像是做错事而离家出走的小狗路途中遇到了自己的主人一般没有丝毫犹豫,扫视一眼四周的环境想着从窗口出逃。却被眼尖祁玉轩尽收眼底,他将怀中的文逸丢出。追了上去。 二人再空中演起你追我赶的话剧,刚交几手祁玉轩便见这人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襟里,他虽反应过来,但并不打算阻拦。只听“轰隆”几声,眼前瞬间布满了烟雾,蒙面男子也从提前试想好的地方逃走了。 查案寺众人见壮纷纷向门外追去,主要还是不想管这里的闲事,赶紧脱身。 随着烟雾的消散人群中人也逐渐稀少,祁玉轩的目光一直撒在文逸的脸上迟迟不愿移开,或许是因为挡板的原因,这次他想看个够。 只见他一度紫衣,绿色镶边,下垂的眉毛与勾人的眼眸给人带来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尤其是右耳上戴着的流苏,别有一番风味。祁玉轩盯的一时入了迷,他发誓自己从未用“美”来形容过一个男人。 文逸余光对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盯了这么久面前这人还是不愿将视线移开,终于是不耐烦了,他缓缓抬眸看着眼前这人。祁玉轩的目光瞬间从他的面门移去,他这抬眸,对没见过世面的祁玉轩来说不就是放了一个勾子在吊着自己。 他小心翼翼的抬头,刚好撞上文逸那对清澈的眼眸,眸低荡漾着一泓水色。他身体一僵,心跳加快,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一时竟慌了神。 “看够没有。”文逸率先开口。 祁玉轩“啊”了一声,心虚的将脸别过,不自觉的揉揉耳垂回道:“我方才见你鼻翼上有只……有只水色的蚊子,对,水色蚊子。” 文逸看破不说破,现在正当春季哪来的蚊子,尤其那句水色的。他也不打算采理,潇洒转身便要离去,却被对方叫住。 祁玉轩再三犹豫,在文逸不耐烦之前小心翼翼寻问道:“这位公子,我见你有些面熟,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说完他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可就是直觉这人自己见过,想到这他再次揉着耳垂补充道:“公子莫怪,在下实在脸盲,若真如我所言也并非有意。” 说完他盯着这人的眼睛一动不动。文逸不得不承认自己刚见到他时也有同样的错觉,可很快又被自己给否定。他直觉眼前这人十分危险,八成是有意接近。便回眸望向祁玉轩,语气略显冰冷,道:“从未。” 祁玉轩还要开口,却被文逸抢先一步道:“公子这样搭讪,可不厚道。” 第2章 不离 次日清澈,屋外不断传来稀里哗啦的嚷嚷声,祁玉轩被吵的烦躁。按理说集会过后百姓应当都处于疲劳状态,至少也会有一天的清静,再加上墙壁的隔音再怎么也不至于被外界吵醒。他起身伸了个懒腰随便裹上衣物走下楼查看情况。 刚出了大门便被一户人家吸引,门外围满了人,看上去好生热闹。可那些人又无人敢再上前一步,由此可见,定是又出了什么事。 祁玉轩快步来到现场,只见房屋的大门敞开着,踏过门槛印入眼帘的便是地上用血墨晕染出的一句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亏心事做的多,鬼来敲门啦。 门外的人群议论纷纷,细听又是些不咸不淡的辱骂,这些东西他听的多了早已习惯。只是伸出手指随便算了算,便向里走去。 突然他觉得后背发凉,随着发丝的飘动,祁玉轩猛的弯下腰,只听“扑腾”一声,回头一看,一具尸体赫然躺在他的面前。 他与门槛有一段距离,此地除了外界那模糊不清的嚷嚷声再没别的动静。再往里走去,嚷嚷声渐渐消失,隐约还能听到什么水滴声。祁玉轩闻声望去,那不是水,是血。他顺着墙壁上的血迹往上看,只见房梁上正挂着两具尸体,手臂摇摇欲坠,面门血肉模糊,让人看不清面孔。 竟然尸体还在流血,那就说明死亡时间并不算太久,那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是为何而死,确是值得深究。不过他想,五毒就那点东西,以他这情况,大多就是贪了什么东西。觉不可能是仇杀。 祁玉轩也懒得管这闲事,万一讹到自己身上又是一件麻烦事。他叹了口气便快步向门外走去,脚下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让他不自觉停下脚步顺着声音望去。 地上躺着的是一支玫红色梅花发簪,却让祁玉轩瞪大了双眼,脑海不自觉联想起昨日从餐馆出来时偶遇的一家三口。 当时他独自走在大街上,看到一对夫妇带着他们的姑娘在摊位上买首饰,那姑娘大概才到髫年,手里还紧紧攥着个糖葫芦,一旁的爹娘耐心的给她挑着簪子,那支簪子与此一模一样,他们三人嘻嘻打闹,看上去好生幸福。他就在后方默默窥探着那个不属于自己的幸福。 祁玉轩回过神内心无比复杂,门外比方才自己来时还要热闹,以往他最烦这种声音,可这次竟生出一丝同情。 他抬脚准备离去,刹那间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紫色,定睛一看的同时,那紫色的主人刚好也撇了过来。随后一道紫光闪过,紫色身影彻底消失,祁玉轩下意识追了上去。 二人越跑越偏,直至一个无人的小巷里,祁玉轩躲在一堆材火后暗中观望着此人,只见他一动也不动,就只站在那里。 “出来吧。”一道声音闪过,祁玉轩也不装死,简单整理下衣物便如他所愿。 他站在那人对面,与他四目相对,不自觉揉揉耳垂,讪讪道:“文公子好巧,又见面了。” 文逸厉色一闪,挑衅道:“怎么,是昨日没尽兴今日专门追过来?要不要我站这里让你看个够?” 祁玉轩委屈道:“你这么想我?” 文逸好像误会了什么,也不想同他废话,留下一声冷笑转身就走。 见被冷落祁玉轩也不气,一脚蹬地追上抓住他的肩膀。二人同时向对方拍出一掌。祁玉轩本没想动手,谁料对方人看着不大脾气倒是不小,一点也不知道怜香惜玉,非要当这个“引路人”。 二人十指相碰一刹,周围的房屋被震碎。祁玉轩毫无反应,反而是文逸,没占到半点便宜不说,反而被震的单膝跪地,捂着胸口吐血。 见此情景祁玉轩有些慌了。在天界他一直都是独自领悟,独自修行,不曾与人交手,便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轻轻一掌竟有如此威力,甚至直接见了血。他想,看来以后要控制点力道了。 文逸紧皱着眉头,轻轻撩过嘴角的血渍,起身对祁玉轩坑定道:“你不是凡人。” “非也。”祁玉轩道:“谁说凡人就不能修仙,只要有仙骨,畜生都能飞升。” 他想了想,又道:“倒是你,文公子,我见你气质不凡,可偏偏又手无寸铁,方才我那里一掌,尽让你毫无反手之力。” 文逸抚平眉间的怒气坦然道:“比起你那憋在筋脉里的气,我自然是不同,你不用了解。” 祁玉轩看着他手指上残留的血渍,挑眉道:“再试试?” 文逸轻笑一声没接话,他转身走了几步,祁玉轩还没想好还要不要跟上时却已经收到了那人的警告。他自然是不怕的,但想到对方手无纯铁的万一真动起手来还要给对方找台阶下,岂不是很麻烦。 祁玉轩没有在外面瞎溜达,而是直接回到了客栈,当他刚踏入门槛那一刻突然被一个粗超且宽大的手臂给拽了进去,随后大门跟着紧闭。 一眼望去,客栈里的百姓都被捆的五花八门。祁玉轩盯着他们,联想起之前在宝书阁里翻到的书卷,自觉定是窑洞里的妖爬出来了。 那手臂粗糙且宽大的大汉朝祁玉轩“唉”了一声,强行将他的思绪拉拢回来,怒骂了几句,见他还是没动静,便不断挥打着手中的剑鞭。 祁玉轩见他们人多势众,手里还躺着不少无辜之人只好配合,盘腿录入人群,闭目养神。他刚坐下便感到肩膀一沉,想都不用想,定是某把利刃被架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哒哒哒”四周传来耐人寻味的脚步声,祁玉轩闭目塞听,谁知脚步越来越响亮,直至自己脚下才坑消失。他不情愿的睁开双眼,只见一个红衣少女正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面门,怔怔道:“公子芳邻几许?家中可有内人?” 不见回应,少女食指轻轻扫过祁玉轩胸膛。祁玉轩瞬间拧起眉头,死死盯着这个不速之客。 少女见他有了反应倒是起了兴致。她刚准备动手却被一道声音打断,于是满脸怨愤的望向对方。那人同她一样长着一张绝世好脸,只是一身青衣,满脸的戾气。 一身红衣女,身常伴青丝,如果再加上不对付,那书卷上说的不就是这二位吗。祁玉轩见要有好戏看了便也起了心志。 红衣少女一见来人便来气,于是当着她的面将自己身上鳞粉吹进祁玉轩的眼睛里,试图迷惑他,殊不知哪有这么容易。青衣少女见状横眉立目,骂道:“艳蝶你是不是一天不撩男人会死,把你那恶心的鳞粉收一收,自己的东西不知道有多讨人嫌。” 艳蝶一个白眼过去,挑事生非道:“怎么,不看男人看你呀,不恋男人恋你呀,有本事你站在这让姐姐我欣赏个尽性,说不定我就收敛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吵着,差点动起手,幸好被不远处的大汉及时制止,他将二人挨个批评了遍,宠溺的保证事后就将人给艳蝶送去,这才平了这场差点由自己人掀起来的斗争。 青衣女子摔袖而去。祁玉轩却乐了。 夜间祁玉轩出逃被发觉,为了不暴露身份便没张扬,后来虽说逃出却落的满身伤。那群妖也没讨到什么好处,大汉被利剑刺伤,那对女子一个发丝被削,一个腿被砍伤,他们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都想着怎会如此丢人,被一个凡人耍成这样。 现以子时,全部客栈早已挂上打烊的牌匾,祁玉轩跟本没地方可去,他多么希望此时能来一人向自己伸出援手,可现实终究是残酷的。 这时一阵寒风吹过,不一会便从天空落下几片雪花。三月的雪很少见,但不能说绝无出现。明明前不久还在烈日高空,如今却落起了雪花,还真让人不可思议。 天气很凉,祁玉轩心落谷底,他得赶紧找个地方将自己身体里的毒给清理掉,免得夜长梦多。他忍不住想,连老天都在于自己作对,看来自己的想法实在没错。 祁玉轩独自在大街上飘荡良久,今夜还很长,他不知道自己该去何从,直到走到一个废弃的寺庙。如今他以经不起折腾,只得小心试探,见没人,便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地方盘腿剃毒。 雪花从破旧的屋顶落到祁玉轩的肩膀上,冷风吹过,让他不自觉的打起冷颤。直到实在受不了他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捡起柴蓄法生火。这里没多可怕,只是太过冷清。 次日清晨,雪花早已布满整个地面,这里比较偏,外面的嚷嚷听不了太仔细,他刚起身准备离开,身后突然发出“知啦知啦”的声响,来者是一位同自己昨日一样,满身是伤的男子,只是手里还提着不少差不多垂髫的孩子。 祁玉轩扫了他一眼,只见他四处打量着四方,因为分身让法力的削弱以及身上的伤,让他只能来次而骂骂咧咧。 那人也算谨慎,头也没抬,直觉对方后小心翼翼的试了又试,始终没嗅到半点仙气,便默认对自己造不了什么伤害,下了节界后无视的将手里的孩子提起,大张开嘴。 昨日的毒已近解了大半,祁玉轩眼疾手快试图从他手里抢走这些小生命。那人反应也毫不逊色,在他要碰到自己的一瞬间迅速钻到土里。没了支撑点的孩子向地面直直落下,让祁玉轩没白冲。 地底开始不停的晃动,直到裂开一道长缝,那人突然从地里钻出,随后又出来两个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男人。 此人祁玉轩在书卷里有过了解,自然是认出了他,便叫了一声:“蚯蚓精。” 蚯蚓精也不甘示弱,回道:“藏的不错,我竟没一早发现你是天族之人。” 闻言祁玉轩皮笑肉不笑,道:“谬赞了,你能发觉,便也不错。” 例外两只分身实在是耐不住性子,吩咐着快点动手。 他们一同钻进土里,祁玉轩愣在原地不动,直到地下再次传来一阵阵轰响,直到祁玉轩脚低便停了下来。 祁玉轩反应迅速一个后空翻躲开袭击,还没等他喘息分身便用着同样的招术驶来,这次祁玉轩没有躲,他单手蓄力,向地下猛地拍出一掌,一股强大的法力向周围散开,地上的蚯蚓精以及头顶仅剩的屋顶被震飞,结界被振碎,分身也被打了回去。 蚯蚓精吐出一大口鲜血,见自己打不过连滚带爬的逃走了。祁玉轩也不想再追刚蹲下检查祁孩子们的身体,突然胸口冒出一股恶心的热流,抬头忘去不知何时蚯蚓精又折返回来,他竟没一丝查觉。 只见满脸的震惊与不可思议再蚯蚓精的脸上演绎出来,这一掌他几乎驶出了十成法力,可对面竟无半点反应。 绝望之中蚯蚓精不愿白来,抓起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孩子便一头扎进了土里。祁玉轩伴随着地低的震动没有丝毫犹豫的追了上去。 二人一直来到河边,蚯蚓精实在没了体力,不情愿的从地低钻出来,直到看到身后依旧追着的祁玉轩彻底破防。 二人绊了几句嘴只听身后的树林里不断发出“沙沙沙”的声响,随后一股法力向自己驶来,祁玉轩侧身躲了过去。那法力的主人与蚯蚓精合为一体,同时文逸不知从什么地方追了出来。 祁玉轩一见到他便开始怀疑起来,天大地大,怎么哪都能碰见。谁想对方的眼神已近瞪了过来。他虽一脸委屈,但想到对方的莫名施恶便也不甘示弱相瞪回去。 蚯蚓精默默注视着一切,心底盘算着什么。正这当,一道棕色光刃打断二人的“施法”。那道光围着祁玉轩转了一圈,转头飞向文逸背心。 他退后酿腔了一步,显然已经重招,祁玉轩和文逸瞬间头大。 虽说此人身上满是疑点,可就让一个美人就这么死了岂不可惜。 眼看蚯蚓精还在运法,祁玉轩一脚飞踹过去。谁知对方铁了心的,为完成这什么东西硬是没躲,挨了这一脚。对方嘴角还留有血迹,颤颤微微的起身后脸上满是欢喜。如今他想要的,只欠东风。 随后他使出全力,口中艰难的念着咒语,法力悄然变成一道光线飞向祁玉轩。 那道光怎么打也打不散,你劈他他还会变成两份,非要入了锁定之人的体一样。 祁玉轩在树身漂移,他想先试着将它震碎,不行再找个替罪羊。谁曾想那光线忽然变成颗粒大小的水珠,争先恐后的穿过他的攻击,落进祁玉轩的身体里,将他的五胀六腑全都翻腾了一遍。 祁玉轩横眉立目,身形如电,随手从树梢撇下一根树枝向空中划过,裂横化做一道金光,冲破长空,抹向蚯蚓精的脖子,一击致命。震惊中蚯蚓精的身体随着风一同慢慢消散,直到最后一刻,他面部扭曲的不止狂笑留下最后一句震天震地的:“你以为你杀得了我。” 是呀,的确杀不了他,这天下谁人不知蚯蚓精的分身之术,不见本体怎能取得他的性命,就算今日将他本体劈成两半,在土里修养几日也还是能重新长出本体 。只不过要重新修炼。 祁玉轩没说话,整理完凌乱的衣物选择性无视文逸,拎起一旁被丢在地上的孩子转身离开。他刚走出几步,突然身后像是被人套住锁链一样被使劲拽了回来,直到文逸身旁这种感觉才消失。 他看了一眼自己,又看了一眼文逸,不可置信道:“你干的?” 文逸露出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反问道:“我干的?” 祁玉轩收回目光将方才的事简单屡了一通,不咸不淡道:“合二为一。” 合二为一是一种能让两人寸步不离的阵法,阵法是强是若全凭施阵者控制,而他也得时刻维持以免阵解。因为太麻烦太伤内力,极少有人会用。阵落谁身上谁就是主,而线,是完成阵法的第二者。 祁玉轩一时不知是该先气还是先笑,他双手叉腰,吐槽道:“合着他费劲心思,不惜分身灰飞烟灭只为将我们绑在一起,这是脑子有病还是吃饱了撑的。” 法力乃是维持分身的基本,分身没了那法力自然也会跟着消散。文逸想了半天也不能理解。 祁玉轩没事人一样盯着对方的眼睛道:“文公子,这么巧,我前脚刚到你便也跟来了。” 文逸泰然道:“你怎么知道我跟的就是你?” 祁玉轩自知理亏便没再回答,只是问他关于阵法的破解之法。文逸表情仿佛再说你问我?他连自己是谁都没弄明白,只知道找下阵之人定不会错。 文逸不语向身后的树林走去,祁玉轩只好紧跟其后。他本想直接去窑洞劫本体,可立马就被文逸回绝。 只要对方不说,他是不会知道眼前这人为了从那里出来有多不容易。 听说残星图大多数都在美人城,蚯蚓精肯定不会放手。二人一拍即合,说是去碰碰运气。 第3章 密林 二人走了许久始终没到尽头。他们越觉越不对劲,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阵阵冷风吹过,随着树捎的晃动祁玉轩不自觉打了个寒颤,树梢上的积雪也都落了下来。 祁玉轩只觉得后背发凉,猛地回头望去,什么都没有。他迟疑的将头转正却猛的顿住。 一旁的文逸见他止步便也停了下来,疑惑问道:“你知道了?” 祁玉轩摇头坦然道:“没有,不过我是修仙之人踏雪无痕并不稀奇。” 他指着方才的来时路接着道:“那你呢,地上为何连你的足印都不曾有过。” 文逸顺着他的指尖望去,试图寻找丁点蛛丝马迹。四周不见抬头见,地上的确没有,可一旁的树干上倒是粘着不少带雪的足印。 正这当,林子缓缓弥漫出灰雾,天空也从白色变成了黑色,时不时还可以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树杈也变得张牙舞爪。 祁玉轩眼睁睁看着一只黑色兔子从地底钻出来。它的眼睛是血光之红,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没一会,那只兔子突然张开两只后腿,像人一样走了几步后又蹦了起来。它一步一回头,祁玉轩明白它是在暗示自己跟上。 二人十分默契,都不打算理会。关键时刻突然冒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过了好一会黑色兔子见二人不为所动一时急了眼,它双腿闭拢,一步蹦到祁玉轩腿上,牙关咬的死死的。 顿时祁玉轩火冒三丈,一脚将它踩到脚下。那兔子试到了痛不断哀嚎着,声音极为恐怖。他本想一脚直接将兔子踩死,却想起一旁文逸,为了防止吓到对方,他只好将兔子松开一脚踹飞出去。 得了自由的兔子面部狰狞的捋捋自己的毛发便愣在了那里。没一会它的眼珠有节奏似的闪烁着光芒,直到眼球从红色变得与体一色。 树木跟着眼球的节奏不断颤抖,枝头上的乌鸦早有预谋似的四处逃窜。 “是兔魔,快动手。”文逸朝祁玉轩叫道。 他毫不犹豫的唤出匕首用力甩出,不到一刹便穿过兔魔的喉喽。 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兔魔死后树林变得万分宁静。树木不再晃动,乌鸦无隐无踪,环境伸手不见五指。抬头望去,空中正挂着一轮血红的圆月,透过云层,圆月露出惨白狰狞而诡异的圆脸,圆脸上还缠绕着些许黑蛇。远处隐约还能听到女子痛苦的尖叫声。 文逸顺手从衣袖里掏出火折抛给文逸,自己则是摊手运力,小火苗在他手心肆意摇晃。不知何时,周围的雪地不知所踪。 正这时,地上的落叶从四面八方传来蠕动的声响,随着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掺杂着腐烂味,二人顿感不妙,只见四周不知多少蛇群蜂拥而至。 文逸环顾四周,寻找待会能有效助力的地方。突然他耳朵一激灵,一把抓住那个直冲自己面门的绿眼黑蛇。还没等他喘息,接二连三的小蛇宣召不一的跳了上来。 祁玉轩将手掌摊,随着黑兔脖劲上的匕首消失,出现在主人的手心里。他一手握着一只相同的匕首,因为看不见,只好随意将一只叫繁星的匕首往前一甩,繁星划过长空,只要是它经过的地方,没有一个活物。 “能不能管管你的匕首!”文逸叫道。 闻言祁玉轩从百忙中抽出一秒的空隙扫向文逸,只见他一手拿着火折子,一手拿着那根被繁星砍断的半截树枝,与蛇潮正刚。 祁玉轩不好意思的将匕首唤了回,为表达歉意他从怀里掏出一柄在铺子上买着玩的短剑,丢给文逸。于是二人背靠着背默契配合,少年身姿阿娜,在空中翩翩起舞。虽说文逸没了法力,但他对武功能过目不忘,这几日的游历所见,对他来说,足矣。 一直这样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蛇潮是杀不完的。听说蛇怕火,祁玉轩便施法将树杆点燃,果然树上下起了蛇雨。见效果不错,文逸便开始效仿。 火折子在落叶堆里反应了几秒,随后“轰”的一声,火势瞬间爆开,浓烟四起,蛇潮在火里被烧的噼里啪啦,比过年的鞭炮还要想响。 火势逐渐壮大,林子被烧了一片,二人紧紧捂着自己的口鼻。蛇潮通人性似的,知道自己占不的好处全都落荒而逃。 还没等二人好好喘口气,林子深处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笑声,声音瘆人而恐怖,不过是活人的。随着一道白影从二人中间闪过,林子里的大火消失不见,四周的环境也变得与初来时一样。 “装神弄……”祁玉轩还没说完,一旁的文逸便已经追了上去。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不知对方深浅,手里就一把破短剑就敢望上追,万一死了……万一死了……万一死了…… 祁玉轩猛的发现,如果对方死了,那体内这阵……是不是就可以不攻自破? 他越想越兴奋,最后还是被不断传来笑声打断,只见一旁树干中不断闪过白影。 正这当,一条毒蛇突然闪现到祁玉轩面门,他反应很快,刚要出手突然被一股熟悉的感觉拉走。 祁玉轩无能狂怒,无奈的双手抱胸,看着毒蛇扑空落地,朝自己追来。 一直被拽到一个破旧的房屋内才停下,他将火苗唤在手心,屋内便有了亮度。随后将视线落在一旁四处探究的文逸,开始今日的一来三问:“来这干嘛,方才那是什么人?追到了吗?” 文逸冷冰冰丢下三个字——不晓得。 “就知道你不知道。”祁玉轩意味深长道:“虽然也没见过你几次,虽然对你一直都抱有怀疑的,但我总觉得我很了解你。” 祁玉轩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回应,见话落空他也不再自讨没趣,而是走到文逸身旁学着他的样子死死盯着那幅壁画,良思许久,低声自语道:“意念控境,身行似风,貌似老鼠人。” “老鼠人?”文逸疑惑的看向祁玉轩。 虽说这屋子破烂不堪,但一旁却摆放着两排蜡烛。祁玉轩将手心的火苗往蜡烛上抛之,蜡烛被点燃,他扭了扭酸痛的手腕,活动了两下刺痛的小腿,侃侃的将自己在书卷上所见到关于妖族四大黑骨精的故事,以及介绍全都毫无保留的斗给了对方。其中就有这老鼠人的老大——老鼠精。 他没干过什么大事,没多少知名度,只是整日呆在自己的破林子里让手下下江湖收集什么东西。 不过民间有个或许能跟他们扯上关系的说法,说是长的好看的女人要是死了,就必须在棺材里放写不然过不了多久那尸体就会不是缺个鼻子就是少个腿,严重的整个尸体连着棺材一起不知所踪。 但他们还有一个说法,说人死后就不再是人了,而是完成了历却,会到了原来属于自己的地方享清福,当神仙,这也叫回魂。所以民间百信通常会求刚死之人庇护,会烧很多很多灵纸,攀很多很多关系,行三叩九拜之礼。也就干不出往棺材里放革葱和大蒜的事情,万一忤逆到了对方,岂不得不偿失。 至于漂亮的女人怎么拜,他们则是发现了别的更好的办法,就是将一直活猫连着女子的尸体一同封死在棺材里。 文逸收回目光,不断打量着四周的环境。刚向前踏出一步,随着一道清脆的“嘎吱”声,屋内的蜡烛也骤然熄灭。 二人在黑暗中四目相对,祁玉轩骤然发现文逸的眼睛是浅绿色的。月光打在他的半边脸上,瞧着有些苍白。 “你踩到什么机关了?”祁玉轩问,可他又觉得这声音不像是机关能发出来的,更像是断裂的骨头声。于是发出灵魂的拷问,“什么变态会拿骨头做机关?” 文逸想了想没吭声。祁玉轩便运力重新将蜡烛点燃,可瞬间又熄灭,就这样一来一回不知道几次,他也不急,倒是胜负欲上来了。终于,不知道在第几个回合蜡烛可算没再熄灭。他得意的看向一旁的文逸,又顺着他的目光打量起白骨。 那东西旁放着一张漂亮的脸皮以及一双白色绣花鞋,脸皮像是从人脸上硬生生剥下来的一样,上面还画着精致的妆容。这时一群乌鸦朝他们蜂拥而至,二人不约而同侧身下腰躲过,直到乌鸦略过头顶便无隐无踪。 当他们收腰起身时屋内的蜡烛再次熄灭。祁玉轩叹了口气,将手摊开唤出一支新火折子丢给文逸,看着他言不由衷道:“他想玩,那便让他自个玩个够。” 这时他突然觉得小腿传来一阵刺痛,还在莫名发烫,于是便想起刚进林子时被黑兔咬的那一口。他疼的一激灵,只觉小腿里的筋脉全都翻腾了一遍,竟有一丝站不稳的预兆。 “文公子!”祁玉轩额头冒着冷汗,强装镇定道:“我看这黑烛瞎火的,那东西肯定不会让我们好过,刚才打架也该累了,不如我们就先在这歇息片刻,稍后再想办法出去。” 文逸把玩着手里的火折子犹豫片刻,然后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