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夏与刺槐》 第1章 开学【上】 九月份，学生的噩梦。 各个省份都开始陆续开学，返校的返校，上班的上班。 宋北辰唉声叹气的站在路边，校服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太阳照的人脑子发懵，当然，也可能是他的心理作用——不想开学！！！ “暑假怎么过的这么快？我感觉我昨天才刚放假。”宋北辰嘀嘀咕咕吐槽，心里烦的不行。 商时屿好脾气的让他坐好，宋北辰下巴抵在商时屿肩头：“能不能请假？我不想上学······” 商时屿哭笑不得：“今天报道，就领个书，咱十一点就回来了。” “啊~十一点？”宋北辰皱起眉：“热死了，给我都晒黑了。” “男孩子怕什么晒？”话虽然这么说，商时屿还是拿出帽子给宋北辰带上。 太阳火辣辣的，如果说只是单纯的热还好，尚能忍受，可偏偏南京这几天又热又潮，两人仿佛置身于蒸烤箱，路过的每个人几乎都是一头的汗，衣服深深浅浅。 “学校太不是人了，延迟两天开学能怎么着？”宋北辰用帽子扇着风，好在家离学校近。 “欧了，走吧。”商时屿锁好车子，自然的接过两人的书包。 教学楼里人声鼎沸，补作业的补作业，叙旧的叙旧，转角，吴迪会晤这拖把要和季晓辉再战八百回合，宋北辰一惊，污水点子差点和他来了个拥抱。 “对不起！老宋！！！！”季晓辉大叫着跑出教学楼，随后传来惨叫：“woc，烫死老子了！！！” 吴迪拄着拖把哈哈大笑，当着教学楼的大门，大有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输给我你无需自卑。” 宋北辰和商时屿跳过积水的地面，来的早的的热心同学早就把教学楼拖过了，只不过这工程质量实在是令人感到忧心。 老师来了，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叫上男生去教务处搬书，宋北辰情况特殊，就和女生一块呆在教室，是不是有女生凑过来借作业，宋北辰很乐意把自己的作业借给女生，不争不抢，还不用担心被撕坏。 “于菲可以啊，作业写完了？”宋北辰打趣的说。 “没有，”于菲一点不慌：“据我观察，这些老师压根不检查寒暑假作业，基本上十月左右就有老头到咱学校收废品，你猜受的是什么？” 于菲在故意卖关子，宋北辰是何等聪明：“咱的暑假大本？” “宾狗！”于菲打了个响指：“是的没错。” 谢一凡单手撑着下巴，一脸笑意的看着她：“别高兴的太早，语文老头会检查作业，虽然他不检查大本，但是还有作文，十篇作文，十篇日记，十篇读书笔记，写完了吗？” “没有，太多了，咱才放几天假？作业布置一大堆。”于菲说：“他最好别让我考上，要是让我考上大学，我肯定选师范，等我以后做了校长，我给老师布置作业。” 谢一凡哄小孩一般：“支持你。” 宋北辰强忍笑意转过头去。 搬书的大部队也回来了，一进门，只听取哇声一片，从最里面一堆一堆的垒，一直垒到门口，好不壮观。 “高二要学这么多东西？”宋北辰眼睛瞪的溜圆：“你们没抱错？” 商时屿擦了擦汗：“准确的说，咱作为一班，今年学完高二的内容还得把高三的过一遍。” 商时屿表情认真，但正是这种认真的表情反倒让宋北辰怀疑。 “实话？”他指着商时屿：“骗人遭雷劈啊。” “骗你干什么，学吧，学的脑子冒烟才刺激。” 宋北辰简直抓狂，书像一座小山，把宋北辰挡了个一干二净。 “我的老天爷···” 宋北辰一边呻吟一边拿出手机打开购物软件，下单了一套高二的书，然后打开孔夫子旧书网，宋北辰对收旧书的态度绝大部分时候是不错的，他认为学霸有学霸的学习方法，学渣有学渣的学习方法，总的来说都有可以借鉴的地方。 “咱能别这么爱学习吗？怪有压力的。”于菲小声吐槽。 见宋北辰抬头看她，又赶紧捂住自己的眼睛：“我不是故意窥屏的，误看。” “是我爱学习吗？这么多书每天背来背去的，想想就肉疼。” 张猛双手抱臂往讲台上一站，很快的，原本乱哄哄的班安静到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好，安静了，那我就简单说说。”张猛拿起粉笔，单手掰掉前面一小节，然后转身在黑板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两个大字——张猛。 “我是你们的新班主任，我姓张，同时也是你们的物理老师，你们叫我张老师或者是物理老师都行，我的办公室就在你们原来那个班主任那，一点没动，找我就到那去啊。” 说完张猛环视一周：“还有什么不理解的吗？” “有，老师。”吴迪举起手：“原来那个班主任呢？” “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是有事，不然我也不能到这来不是。” “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于菲小声说。 “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张猛大手一挥：“来来来，只要是能动的，都拿扫把，没有扫把的拿拖把，干不动的就把讲台黑板窗户什么的擦干净，咱明天上课得用。” 一声令下，乌泱泱的人开始忙活，大概是开学第一天，学校心情好，广播还放起了音乐，以保证学生们有一个快乐的劳动环境。 宋北辰看着门后的扫把愣神，不是，什么时候有二十多把扫把？高二一班总共才四十个人，离谱她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宋北辰老师叫你。”谢一凡说。 “知道了。”宋北辰先去厕所洗了手才晃晃悠悠去老师办公室，他大概已经知道老师找他的原因，基本上每次换新老师都得经历这么一遭，他已经习惯了。 “报告。” 张猛本来还在和别的老师核对资料，见宋北辰来的这么快赶紧招手示意他过去。 “呃······”张猛卡壳，大概是在想怎么开口才能既保留宋北辰的颜面又能把话说明白。 “老师你是不是想问我身体方面的问题？” “对。”张猛见他这么痛快也不在犹豫：“你以前的那个老师和我说你有血友病，是怎么个回事？”说完，他还为难似的抓了抓自己的光头。 第2章 开学【中】 “没有很严重，这个病不影响我上学。” “平时集体活动你都不参加吗？” “对，基本不参加。” 张猛点点头，让宋北辰回去。 走廊上湿答答一片，宋北辰没着急回去，倚在栏杆上看新生。 商时屿拿着两把扫把找了过来：“看什么呢？” “看新生。”虽然宋北辰也还是个实际绥的孩子，但是在此刻，他是真的想感慨一下，年轻真好。 “心累。” 宋北辰接过扫把，招呼商时屿跟上，时候不早了，一班的卫生区正好有一排树，夏天的时候不用挨晒，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等会咱去书店看看练习题吧。”宋北辰提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可以。”商时屿欣然同意，两个人一起学就是比一个人学轻松，这是毋庸置疑的。 等两人回到教室，季晓辉乐颠颠的跑过来，问两人要不要一起去书店，宋北辰商时屿两人对视一眼，这不巧了吗，几人一拍即合，毕竟团购价远比零售价划算。 十一点，乌泱泱的人涌出校门，带着对新生活的期待。 “我刚上高中那会儿也是这样的，现在我只想平等的创死所有人。”宋北辰打趣道。 “咱过一会出校门，这会人太多了，堵得慌。”商时屿一边说着，一边在网上看避雷贴。 “想好买什么了吗？”商时屿问：“说三年高考五年模拟的可以先把嘴闭上了。” “万唯每科先来一遍呗。”季晓辉说：“那什么黑白卷定心卷的。” 陆明远推了推眼睛：“那个只有快高考的时候才能买。” “我的建议是买一套北京教辅，在买一套南通教辅。”宋北辰说：“当然南京的也必不可少。” 于菲下巴抵在桌子上，嘀嘀咕咕：“光是想想就累的慌。” “那你额外买一套初中的卷子，没事还能体验把当学霸的感觉。”宋北辰说。 于菲嘿嘿一笑：“初中的知识都还给老师了，一点不记得。” 宋北辰冲他比了个六的手势。 教室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原本还算热闹的教室瞬间寂静，目光齐刷刷一转，何知微动作一顿。 “怎么了？你们怎么还没走？” 肉眼可见的，送了口气。 于菲拍拍胸脯：“还以为是老师来查岗了，吓死了。” “你怎么又回来了？”陆明远问。 “我回来拿包，刚散会。” “会上讲的什么？”好奇宝宝吴迪很是好奇。 何知微神秘的扬起嘴角：“还能是什么？开学典礼怎么办，新生欢迎会怎么办以及十月份的运动会怎么办呗。” “那你干什这么笑，怪吓人的。”吴迪一副怕怕的表情。 “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我有种不祥的预感···”宋北辰说。 “行了，你们玩吧，我走了。”何知微挥挥手，潇洒转身。 外面的车散的差不多了，一行人也不在耽搁，不然等到买完书正好赶上一天里最热的点，顶着大太阳回家，那滋味，想想都难捱。 “一共四百，有会员吗？” “没有。” “要不要办一个会员，很划算的。” “不用了，谢谢。”商时屿点开付款码。 宋北辰抱着书，一阵肉疼。 “其实也没有很贵。”似乎是商时屿看出了宋北辰的内心想法：“你看咱两个平均下来一人才二百，他们一个人差不多也就是二百块钱的样子。” “好像也对哦。” 这么一想，瞬间划算多了。 “买这么多练习我要是写不完我妈会打死我的。”吴迪说。 “你放心好了。”宋北辰安慰他：“这些写完那个分，指定涨。” “我就信你好吧。” 陆明远扶了下眼镜：“理论上讲，你就是把课本从头到尾抄一遍那个分也能涨。” 宋北辰想也没想的说：“那多累。” “学习就没有轻松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宋北辰反驳：“很多时候是苦吃了，也累着了，结果好处没你份。” 陆明远不赞成他的观点：“你别老是看什么读书无用论，读书要是没用还办什么学校？都回家种地去不就好了吗？能说出读书无用的只有两类人，一类是压根没上过学的，另一类是上学的时候没认真学的。” 商时屿连说好几个对，拉上宋北辰开溜，他都怕两个人说着说着吵起来。 热的发烫的风劈头盖脸的朝两人砸去，蝉声聒噪无比，知道的是蝉在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在叫。 商时屿的父母都是警察，平时忙的不行，往往都是两人还没起他们就上班走了，他们两个睡了，两位才结束执勤回来，宋北辰的父母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的，常年不回家，宋北辰很小的时候就寄宿在商时屿家，商时屿照顾自己的时候顺手就把宋北辰养了。 宋北辰瘫在沙发上，打开书开始预习。 “你想吃什么？”商时屿边往自己身上套围裙边问。 “你做什么我吃什么。”宋北辰在吃方面一点不挑，多多少少都能来点。 商时屿做饭很快，二十分钟三菜一汤就端上桌，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土豆丝，素烧茄子加一个鸡蛋汤，都是宋北辰喜欢吃的，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宋北辰都想抱着商时屿亲一口，没别的，商时屿初一好到过分。 “你知道我一个暑假胖了多少斤吗？”宋北辰咬着筷问。 “胖了吗？看不出来。”商时屿装傻，当然，如果不是他的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宋北辰也许就信了。 宋北辰哼的一声：“两个月胖了二十斤，我的天，简直不敢想象。” “什么时候称的？称不准吧？”胖了商时屿肯定信，但是胖了二十斤商时屿不信。 “书店门口不是放了一个称吗。”宋北辰愁容满面：“我都不敢想象别人看我的眼神。” 闻言商时屿仔细打量了一下坐在面前的人，宋北辰长相秀气，哪怕是短发都会被人认作是女生，如今胖了些，反倒增添了几分可爱，商时屿实话实说。 “你觉得用可爱形容男生合理吗？再说了，你天天看我，我就是长的再丑，这么些天你估计都看顺眼了。” 话虽如此，但是商时屿真不觉得宋北辰丑，相反，他觉得之前宋北辰太瘦了，眉眼颇有些戾气，看起来比较的···不好惹？商时屿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应该是比较的不好打交道，生人勿近。 “你是不是喜欢萌妹那一挂的？” 毫无防备，商时屿被问的一愣，仔细想了想，摇头，“我也不知道。” 从小到大身边因为跟着个宋北辰，他基本没怎么交过朋友，女生也不会主动找他玩，顶多给她们讲讲题，讲题的时候注意力都在题目上，谁会注意女生长什么样。 “别逃避，你肯定是喜欢那种软萌会叫哥哥的女生。”宋北辰笃定且确定。 “反正高冷范的不是你的菜。” 商时屿似是无奈的点点头，给宋北辰夹菜：“快点吃，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第3章 开学【下】 一上午没少忙活，吃完午饭，宋北辰哈欠连连，但还是强打精神想着把语文预习一下。 商时屿走过来，一把抽走语文书。 “困了就去睡觉，努力了一整个暑假也该休息休息。” “不行，回来考差了老头又得说：考这点分够你吃饭的吗。”宋北辰模仿的惟妙惟俏，商时屿噗呲一乐。 “先去睡觉，晚上还有事。” “什么事？”宋北辰不记事，别人是过目不忘，他到好，过目就忘。 “表妹过生日。” “我不去行吗？” 宋北辰皱眉，他怎么感觉这生日刚过过没几天，怎么又来一遍。 “明天就开学了啊，提前过，你家人好不容易聚聚，你确定不去？” 最了解宋北辰的人就是商时屿，一个眼神一个工作都能瞬间get。 “确定。”宋北辰毫不犹豫的说，他从心里是抗拒这种家庭聚会的，不知道为什么。 “那我也不去，咱俩到外面吃去。”商时屿说。 宋北辰一愣，诧异的看着他，妥协：“那你下午早点叫我起，我得洗个澡。” “行。” 反抗无果的宋北辰拖沓着鞋进了卧室，空调呼呼的吹，体感温度偏低，宋北辰扯过被子，盖上又有些热，他自暴自弃般将被子踢到地上。 什么时候睡着的不知道，或许他压根就没睡着，房间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被子轻轻搭在身上，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杰作。 宋北辰是被外面小孩子的叫声吵醒的，这个小区是老小区，大多是爷爷奶奶在带孩子，每当太阳下山，左邻右舍三五成群的溜娃，有噪音很正常，只是今天的噪音格外刺耳，宋北辰把脸埋进枕头，鼻腔内都是商时屿身上的味道。 商时屿推门进来视线和宋北辰撞了个正着。 “呦，醒了？那你抓紧收拾收拾。”说完商时屿又退了出去，并礼貌的带上门。 宋北辰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水流声哗哗，凉水浇不灭宋北辰的火，宋北辰从心里抗拒这次家庭聚餐，虽然和商时屿一起住了十几年，但他总感觉自己和他们中间有一层看不见的墙，任凭他怎么努力都无法融入。 “干妈。” 宋北辰小声喊了一声。 “小辰醒了？”沈悦站起身，招呼商華。 商華刚刚完成沈悦交给他的任务，背上自己的斜挎包。 沈悦调侃：“看看，这多像一家人，一样一样的。” 宋北辰视线下移，整整齐齐，四个人都背着个斜挎包，一时间没忍住笑了，商时屿也跟着笑。 一家人去的有些晚了，沈漫在看见宋北辰后原本还洋溢着笑的脸变得有些僵硬，宋北辰心思敏感，怎么会察觉不到，默默找了个角落坐下，商时屿像是没感觉一样的在他旁边落座。 沈漫脸上带笑的说：“时屿啊，坐姨妈这，这么久没见，姨妈快想死你了。” “不了，姨妈，挪来挪去怪不方便的。” 宋北辰低头玩着手机上的小游戏。 “这孩子见了人也不知道打招呼，就知道抱着手机玩。”沈漫对宋北辰的行为颇有微词。 宋北辰抬头，看着他，张了张嘴，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低下头继续玩手机。 “你看看这孩子。”这下，沈漫可抓到宋北辰错处了。 “这明天就要开学了，过几天这两个孩子就要参加数学竞赛，考完还有更高一层的比赛，然后就是高三，再然后就是高考，能玩手机的日子不多了。”沈悦解释。 沈漫看着两人若有所思，眼里闪过算计。 “这两个孩子成绩很好？” “那补课得花多少钱？” 李曼妮今年刚升四年级，数学学的明显吃力，如果能找个好老师带带，那是最好不过。 “他俩没上过什么补习班。” “怎么可能？”沈漫根本不相信，李曼妮和商时屿多少都还有点血缘关系，两人差距都这么大，更何况宋北辰这个毫不相干的外人。 “真没补课。”沈悦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这么笃定两个孩子补课了：“上课好好听，不会的问老师，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去。” “你知道人家老师和我说什么吗？”沈悦拿出手机，点开老师的微信：“人家老师说了，六百分以上是智商分，六百分以下是努力分，只要能拿的出百分之百的努力，理论上讲是能考到六百分的。” “可是理论是理论，实际是实际！”沈漫焦虑的不行，一提到李曼妮的成绩沈漫就头疼，李曼妮考试成绩一次不如一次，偏偏家里那口子觉得自己有点关系，孩子以后上学肯定不成问题，将来上个大专，自己做点小生意赚点小钱就行了。 “好了好了。”李曼妮的奶奶是在看不下去：“今天曼妮生日，不讲学习。” 老人都发话了，沈漫就是再不想也没办法。 沈曼妮看着两位哥哥，眼珠子转了又转，跳下椅子要给两人倒果汁。 老人大声嚷嚷，就差没把沈曼妮夸上天。 商时屿盯着沈曼妮，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今天这小孩怎么这么懂事？ 果然，在倒到第二杯果汁的时候，李曼妮手一抖，原本就有些外溢的饮料直愣愣的往宋北辰身上泼，宋北辰毫无防备，被泼了个正着。 李曼妮哎呀一声，吸引了在座的长辈，曼妮奶奶赶紧招呼李曼妮过来。 “哎呀我的乖乖，碰到没有啊？”边说着，眼睛还恶狠狠的瞪宋北辰，仿佛是宋北辰陷害她家曼妮一样。 宋北辰叹了口气，每年都得给他找点不痛快。 “我去洗一下。” 长辈还在为李曼妮开脱，说什么饮料瓶太重，曼妮还小，拎不动，宋北辰在心里冷笑，四年级还拎不动个一升装的饮料，这小孩怕不是废了。 商时屿问前台要了包卫生纸，帮着宋北辰清理衣服。 “你把外套脱下来，我直接帮你洗了。” “made，黏死了。” 宋北辰赌气般的把外套往台盆里一扔，开始清理自己的裤子。 宋北辰气的眼眶发红，商时屿还以为他哭了。 “哭什么？我把衣服换给你，你先应付着，等跑腿把新的衣服送过来在换回来？”这真的是商时屿目前为止能想到的最好的处理结果了。 “谁哭了？！”宋北辰气急说，殊不知，他现在的样子在商时屿眼里就像个受了委屈还隐忍着不敢声张的小可怜。 “······”商时屿把外套拧出来：“走吧。” 商时屿拽着他，径直路过包厢。 “你干什么？”宋北辰不解：“你不会想问服务员借衣服吧？” “不要。”宋北辰抗拒的不行：“我不穿别人穿过的衣服。” “胡扯什么？带你去买一套新的。” 第4章 破冰【上】 晚风轻轻的吹，影子逐渐拉长。 宋北辰怅然的看着天上的圆月。 “姐不是我心狠，这小孩爸妈就把宋北辰往你家里一扔，也不问事，钱也不给几个，要我说，趁早的，哪来的给送哪去，这商时屿以后上大学还要交学费，你难道想供个外人上大学？”沈漫这话说的可谓是毫不留情面。 沈悦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商華脸色阴沉的盯着沈漫，看的沈漫心里发毛。 “我也是为了时屿着想。”沈漫痛心疾首，乍一看，好似真的是在担心商时屿。 “时屿他一个男孩子，以后结婚得要彩礼吧，得买房买车吧？那宋北辰爸妈要是一直不回来怎么办？这房子车子是给不给他买？要是不给他买，他赖上咱家怎么办？” “漫漫，以后这种话就不要说了，宋北辰就是我的儿子，今天漫妮生日，我不想闹得这么僵。” “姐夫，你管管我姐啊，他都被那什么宋北辰洗脑了！” “你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沈漫见劝不动两人，哼的一声，坐在那里独自生着闷气。 “你们两个快去洗澡，天很晚了，明天还要上学。”沈悦疲惫的锤了几下胳膊，愉快的往沙发上一瘫：“今天这顿饭吃的，真是闹心。” “别生气啊，大不了咱以后少和他们走动，那毕竟是亲戚，真闹得太难看也不好。”商華安慰着。 “你们看今天那个李曼妮，她就是故意的，每年都是这样，就得给宋北辰找点不痛快，这幸好是杯果汁，要是开水怎么办？” 商華宽慰她：“他们舍不得让李曼妮端热水的。” “平时谁在背后嚼舌根子很明显了吧？”沈悦颇有些感慨：“我以为他们不会再孩子生日上搞小动作，没想到啊，曼妮这孩子是让沈漫教坏了。” “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咱教好北辰和时屿两个就行了。”突然想到些什么，商華合上卷宗：“你今天说把北辰当做自己亲儿子是不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沈悦古怪的看了商華一眼：“怀疑自己的同志是吧？你这样，是要犯错误的，我既然说了，那肯定就是真的，姐和姐夫两人要是···” 说及此，沈悦特地回头看了眼，确定两孩子房间门是关着的，才压低声音说：“要是姐和姐夫回不来了，不管北辰认不认我，以后我就是他亲妈，以后我给他买房子娶媳妇。” 商華感动的差点没哭出来：“谢谢你媳妇。” “你行了，赶紧洗澡去，一身臭味。”沈悦故作嫌弃。 “爱你。” 浴室水声哗哗，商时屿坐在懒人沙发上看书，书本瘫在膝盖上，半天也没看进去一个字。 商时屿叹了口气，半跪在地上，从床底下拽出一个箱子，里面有零有整的存着些钱，还有一个皮面笔记本。 他席地而坐，数起钱，从小到大父母给的生活费奖学金过年收的压岁钱等等，加起来得有小几万，见此，商时屿松了口气，这些钱供宋北辰上学是妥妥的，平时兼职在赚点，家长给的钱在省点，生活费也够了，他这么聪明要是在供不起一个大学生，这个学还上什么？ 宋北辰洗完澡出门就看见商时屿坐在地上，旁边又是纸又是笔的，零零散散一大堆有一瞬间的怔愣。 “坐这干什么？你快点去洗，不早了十二点了都。” “记得吹头发，你先睡吧。” 这套房子是当年商華和沈悦结婚时的婚房，两室一厅，他们从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只要一个孩子，谁知道半路出来个宋北辰，商父商母搬到次卧去住了，主卧正好放两张床。 宋北辰最讨厌的莫过于吹风机在耳边呼呼的吹，噪声会让他控制不住的愤怒，而且手还需要一直举着，真的很累。 干脆就直接躺到床上枕着枕头，反正头发短，一会就能干。 商时屿澡都洗好了出来见宋北辰头发还没吹，登时就有些火大。 “你怎么还没吹头发？”商时屿语气有些不好。 宋北辰和上书，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你吃枪药了？” “我问你怎么还没吹头发？！”商时屿语气更加冷硬：“我刚才是不是和你说过要吹头发？你能不能懂点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能指望你干什么？” 商时屿拿出吹风机要给他吹头发，宋北辰往里面一躲。 商时屿歪着头看他，警告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喝果汁喝醉了？！”宋北辰语气也不算好，阴阳的不行：“不会说话你就闭嘴，你有气，我还有气呢，你凭什么生气？！” 越说，宋北辰越委屈，他凭什么生气，自己都还没气，去那什么生日聚会被莫名其妙泼了一身饮料就算了，坐在那被一阵讽刺挖苦也就罢了，他还不能还嘴，因为那一家人很大一部分说的都是实话，他是没爸没妈没收入，整天赖在别人家白吃白喝。 宋北辰一点忍不了，但他也不想让别人看见他这么狼狈的样子，本来就没剩下些什么，最起码，让他保留一些面子吧。 宋北辰眼眶通红的扯过被子一把蒙上头，谁也不想看见。 一时间商时屿都没反应过来，这又是闹哪出啊。 “你等会睡，先把头发吹了。”商时屿依旧执着让宋北辰吹头发。 好不容易把人从被子堆中扒拉出来，借着小台灯微弱的光能看见满脸是泪人。 “你···”商时屿卡壳了好一阵才说：“你哭什么？我就是让你吹个头发，又不是要你肉。” 商时屿声音不自觉放柔，宋北辰慌张的擦拭眼泪。 “行了行了，”商时屿阻止他以这种近乎是自残的方式擦眼泪。 “至于吗？”不想吹头发也可以不吹的。 宋北辰哭的直抽抽，但依旧嘴硬，怎么问都不理人，以至于商时屿到最后都以为他只是不想吹头发在耍小孩子脾气。 商时屿拿着毛巾在宋北辰头上搓来搓去，直到不在滴水。 “不知道还以为你在擦皮鞋。” “又高兴了？”商时屿笑着说，随手把毛巾搭在椅子靠背上。 第5章 破冰【下】 早晨，太阳还未升起，早餐铺坐着正在吃早餐的学生。 宋北辰惆怅看着碗中的馄饨，叹气声四起彼伏，没有人想开学，没有人想上学，哪怕优秀如商时屿也一样，□□根本不想动，但精神还在坚持。 这个点，蝉都不叫。 宋北辰手抵着太阳穴，一脸生无可恋：“我想吐。” “你这只是心理作用。”商时屿说。 闻言，宋北辰轻飘飘掀起眼皮瞟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要不给你拿两个麻团，到学校饿了在吃？”商时屿提议。 “不用。”宋北辰摇摇头，快速扒拉完馄饨，扯了点老板准备的三指宽还有点黑的纸：“走吧。” “汤不喝了？还早。” 宋北辰吃馄饨很喜欢倒醋，那味道单是闻着都呛的慌，但是宋北辰每次都能吃的汤都不剩，所以商时屿才问。 “不喝了。”宋北辰摇摇头：“上火。” 确实上火，宋北辰嘴里起了个泡，说个话的功夫都疼的人想死。 “那走吧。” 真不能忍受早上六点四十到校晚上十点下晚自习的日子，宋北辰想。 校门口一堆东倒西歪的学生，远看只以为是一群丧尸，气氛压抑，宋北辰也不在乎什么颜面了，随便找了个台阶坐着。 还有五分钟开校门，门口的学生自觉汇聚成一条直线等待进校，宋北辰，商时屿两人没动，因为人已经排到路口了。 “嘴上说着不想来学校，但是迟到坚决不行。”宋北辰苦笑，今天手机出奇的安静，往常这时候班级群早炸开了，各种法子求着走读生带早餐。 一班也有意思，五十个人，仅仅四个人走读，宋北辰，商时屿，朱泽宇，还有一个季晓辉，嘴上骂着学校，实际上比谁都热爱学习。 商时屿也注意到了，班级群依旧很热闹，只是这种热闹是在问候学校罢了。 “他们大概没有心情吃早饭了。” “今天还有心情吃早餐的也是个人才。”宋北辰手指指自己：“致我自己。” 宋北辰就是这样，不管受啥委屈都坚决不能委屈自己的嘴，哭着也要吃，仿佛美食能治愈一切。 “这有什么？能吃是福。”商时屿打趣道。 人流涌动，开始进校门了，两人站在人群中间慢慢往校门方向挪，是的，就是挪，要不是今天，宋北辰还不知道南外有这么多学生。 “好多新生。” 放眼望去，大片大片未穿校服的学生，嘴角不自觉上扬，带着对新生活的向往。 宋北辰直接幻视自己，当年他也是这么来的，在同行的一群人都说说笑笑叽叽喳喳的讨论高中生活时，他一脸高冷的站在一旁，仿佛孤立了整个世界，那会儿他自以为比同龄人成熟，看着大家的讨论只觉得众人皆醉我独醒，现在看来真的有点中二病了，真想穿回去给那时候的自己一巴掌。 宋北辰低下头，商时屿以为他又emo了，高中生嘛，偶尔会对未来产生迷茫，很正常。 “没有，我只是觉得咱学校有些魔法···怎么还没开始学就累了···” “心理作用。” “哼哼···在未来，我不想再听到这四个字，因为我是真难受。”宋北辰加快步伐甩开商时屿。 商时屿笑笑，拐了个弯到小卖部买了两瓶水，根据学长传授的经验，每年收新生时都是学校小卖部被围攻的日子，根本挤不动。 教室里没有一个人说话，偶尔有笔尖大力摩擦纸张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校园恐怖片在取景，宋北辰汗都要下来了。 “老师刚才来了？” “没有···”朱泽宇半死不活的说：“只是大家都没什么力气而已···” “你休息吧。”宋北辰真是不忍心在耽误人家的休息时间。 教学楼的怨气都能养厉鬼了。 往常热闹的像过年一样的教学楼如今安静极了，走廊处随处可见，闪着绿色光芒的安全出口的标识，教导主任咳嗽一声亮一下的声控灯，无处不显得诡异，显然，大家都不适应这开学第一课。 “我不想上学···”吴迪表情呆滞，眼神中流露出对自由的向往：“老子不想住校。” 听到他这句话，陆明远转过身：“你们知道吗？高三要强制住校。” “？”原本宋北辰还在昏昏欲睡，听到这句话瞬间清醒：“你说什么？哪儿的消息？” “我哥啊，他们班本来不住校的学生现在都住校。”陆明远最不能接受别人怀疑他。 哦对···陆明远哥哥和他们一个学校的，今年读高三。 这句话仿佛炸弹投进人群，哀嚎声不断，想回家的心更甚。 宋北辰生无可恋的趴在桌子上，这个学校，真是一秒都不想呆，在这一刻，宋北辰想妈的心达到巅峰。 老师大概是一直在盯着监控，班里人刚齐，班主任就从办公室跑来看早读并宣布了一个令无数学子想当场办理退学的消息，那就是开学考。 用老师的话说就是大家在家里肯定会上衔接班，再不济也会自学，考试的目的就是看看大家掌握情况怎么样，也好布置接下来的教学任务。 又是一片哀嚎声。 “我是真一点没学。”吴迪笑着说，只是那笑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没事，这次考试就是学校想看看大家掌握情况，因材施教。” 宋北辰全程没什么反应，他是真想哭，商时屿面前摆着本错题本，那是他暑假刷题刷出来的错题，不出意外，商时屿又要年级第一了，宋北辰想着。 “这次考试依然会排名。”张猛说。 宋北辰翻了个白眼，光荣榜害人不浅，为了上榜他每天一点睡五点起，这就算了，偏偏他头上压着商时屿，想拿第一更是难上加难，他本身在学习方面也没什么天赋，之所以分高全凭学校弄得这个榜单，毫不夸张的说，宋北辰这么努力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装一波大的，如果可以他能装一辈子。 骂归骂，宋北辰还是立马打开书开始复习暑假学的东西，这榜单对宋北辰来说就像是推磨的驴前面挂着的那一根胡萝卜。 吴迪左看看又看看，发现大家都开始看书不在躺尸，骂了一句，认命的拿出书。 “生产队的驴也不能这么练啊。” 第6章 备考【上】 见状，张猛满意的点点头。 开学第一天就是那个光头主任执勤，使得本来就辛苦的生活雪上加霜。 “站起来读，读大声点，看看你们呦，”主任逮着个错误可劲儿批，单批评还不行，还得在文件夹上写写画画，不用想，一准儿又在扣分。 “其实我一直觉得主任很像百变马丁里的那个校长，替别是鼻子。”吴迪用书遮着脸，评价道。 朱泽宇嘿嘿的笑出声，本来还在嗡嗡读书的声音瞬间安静，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没人吭声，只有陆明远向他投来怜悯的目光，兄弟你完了。 朱泽源尴尬的嘿嘿两声：“老师我错了。” “我不是故意的。” “开学了也得收收心，明年你们就高考了，努力这么久上个大专对得起自己吗。” 宋北辰站的头晕，书本摆在桌子上，低着头，主任走过来。 “你看你，你这么读书小小年纪颈椎就得出问题，书拿起来，抬起头。”说完，他看了眼手机，应该是时间不多了，他还得检查其他班，终于愿意挺着他的小肚子离开。 原本横是横，竖是竖的班级瞬间东倒西歪，张猛抬手做了个下压的动作：“都坐下吧，读书声音大点，不然下次他来还得让你们站着。” 第一堂课就是令人绝望的英语，偏偏英语老师还喜欢开火车，宋北辰绝望的闭上眼。 “好了，孩子们。”英语老师调整了一下麦：“今天毕竟是第一天上课，想必你们也不习惯，今天我们就不开火车了。” 底下一片叫好声，宋北辰不自觉嘴角上扬，看的出来，是真高兴。 “但是呢···”英语老师话锋一转：“开学测之前咱要先做一套试卷找找感觉。” 地下哀声一片，宋北辰恨不得一头撞死，高中学的这么多课程中，他最讨厌的就是英语，极度偏科，英语成绩往往还没有数学的一个零头多。 头疼。 相比宋北辰的苦大仇深，商时屿就看的开的多，反正努力了就行，结果不重要。 下课铃声响起，宋北辰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得到救赎，倒头就睡，只是还没睡多久，走廊上传来急报。 季晓辉一把推开教室门：“年级主任来查违禁品了！快藏手机！！！” 一句话如同水滴进油锅，各种声音。 吴迪拿出手机，左看右看，最后心一横，直接放在了讲台上。 带手机的忙着藏手机，没带手机的忙着奔走相告。 商时屿一点不慌，端坐着继续刷题。 宋北辰本来还有些生气，一听土豆要来查手机，觉也不睡了，也不生气了，从书包里翻出手机耳机，利落的缠好递给商时屿，没有一句多言，商时屿结果手机放到了位洞深处。 不多时，年级主任带着德育处主任，拿着金属监测仪进来，同时前后门被关上，一些心理承受能力不行只能看着两人尬笑。 年级主任让大家回到座位上坐好，随后从第一组开始查，班里安静极了，好像能听见心脏的跳动声。 很快，第一组查完了，抓到四个。 宋北辰感觉有些冷了，手冰凉，开学第一天被记过，按照惯例得叫家长。 土豆查的很快，刷刷的过，同学一个接着一个阵亡，很难想，金属探测仪原来是会响的，平时考试从来没见响过，还以为只是做做样子··· “老师你等一下查。” 主任刚想查商时屿就被叫停，商时屿把试卷往前推了推，指着其中一题问：“老师这个。” “不会？”主任显然对这件事抱有怀疑，但还是很高兴学生主动问问题，把金属检测仪夹在腋下，拿起笔开始讲题，商时屿时不时点个头，偶尔在提两个疑问。 主任龙飞凤舞的写下最后一笔，商时屿“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说我为什么怎么算都算不对，感情第一步就不对。” “也不能这么说，”主任拿着商时屿的演草纸：“能有这种创新想法很好，说明你的思维很灵活，只是你还不能熟练应用罢了。” 商时屿懂事的点点头。 于是，主任就这么的越过了商时屿继续查，显然已经忘记他没查商时屿这档子事，他已经完全沉浸在拯救了一个迷茫学生的光荣里。 宋北辰依旧趴着装睡，他也就象征性的扫了一下，除了校服拉链报了两次警外也没有什么。 只不过吴迪运气很不好，主任查了一圈正好从讲台旁路过，看见摆在讲台上的手机，他拿起来问：“这是谁的手机？怎么放在讲台上？” 台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鸦雀无声。 最后，吴迪干巴巴的说：“英语老师的···” “那我正好给她送去，”土豆扬了扬手，出门前还嘀咕：“英语老师还挺忠义啊。” 吴迪脸一红，因为他手机壳是纯黑的，上面印着两个红色的大字——忠义。 一时间哄笑声不断。 “另外你们班一共查到十九部手机，还是想想怎么和班主任解释吧。”说完，他和教导主任抬着箱子扬长而去。 “佩服，哥你真牛逼。”季晓辉对商时屿佩服的五体投地，因为收走的十九部手机中也有他贡献的一部。 “下次我也找你。” 商时屿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同一招用两次就不准了。 “手机放学还你。” 宋北辰又一头砸了下去，这和被收了有什么区别吗？ “管的真宽。”宋北辰咬牙切齿的吐槽。 “我是你哥我不管你谁管你？”商时屿并不觉得自己这种行为有什么不妥：“有消息我告诉你，我不偷看。” “不是亲的。”宋北辰强调，颇有一点置气的感觉。 “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宋北辰不在理他，从书包里翻出昨天买的试卷，暗戳戳要和商时屿比个胜负。 商时屿摇摇头，把数学收了回去，换了套英语上来，不开玩笑，英语是他最烂的科目了，在不补，真的来不及了，主要是一排成绩中，每科都遥遥领先，英语考三十来分实在太扎眼了，过目难忘。 [亲亲][害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备考【上】 第7章 备考【中】 第二节课是物理课，新班主任带，大家对新班主任的新鲜感还在，以至于物理课并不是太难捱 。 敲门声响起，英语老师探进半个身子，手里举着吴迪的手机：“这次考试还是倒数三名以内的话手机就别想要了哈。”说完，他冲物理老师点点头。 本来吴迪还挺紧张的，但是一听是倒数三名外瞬间松了一口气，有宋北辰商时屿两位大神压队，理论上讲，他只要超过一个人就行，多考两分。 想到这，他感激的看了两人一眼，宋北辰被他盯得莫名其妙的，他下意识想要拿手机问问商时屿，手摸进去了才想起来，手机让某个逆子给收了，思及此，他恶狠狠剜了商时屿一眼。 高二的知识宋北辰早在暑假就过完了，老师讲的也是基础，他干脆的拿出试卷开始刷，每每刷完一张试卷，顺手放进课桌边上的收纳袋，攒一整袋子真的格外有荣誉感，上瘾。 大课间，宋北辰没什么想动的**，继续写着手上的试卷。 “唉，朋友，小道消息，今年新生欢迎会要和运动会同时举行，连办三天！”季晓辉怪叫一声：“爽！” 班里还有不少学生，听到这个消息连连反问：“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 “夏诗雨说的，她说的还能有假？”季晓辉反问。 季晓辉说的没错，作为团员兼广播站站长，她的消息最是灵通。 班里热热闹闹的讨论这件事，跟过年了一样。 宋北辰心无旁骛的写着试卷，这些活动，向来和他没有关系，老师那边都是默认他请假的。 夏诗雨踩着上课铃声进来，一路上不少同学小声问她活动的真实性，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也是相当兴奋，根本静不下心上课。 语文老师也不说话，就这么着抱臂看着他们，当大家意识到不对时已经晚了，老师发怒了，讲桌敲得震天响，脸也红的不行，快退休的年纪，看着怪吓人的。 “虽然你们是理科班，也不能这样吧？高考不考语文还是怎么？”语文老师阴阳怪气的说：“你看看，你看看，一个个疯的呦，简直不像话，你们这样以后出去不要说是我的学生，没点教养。” 语文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拿抹布擦讲桌：“以后值日生擦黑板顺手把讲桌也擦了，我有洁癖。” “今天耽误这么说时间，都是你们的问题，目无师长。” 宋北辰哼的一声，继续写着试卷，他早就看这个老师不顺眼了，一天到晚水课就不多说了，还总喜欢贬低人，在课上夸耀自己儿子高考数学考了多少多少分，那些老师怎么怎么喜欢自己儿子。 也不是不能说这些课外的，当堂内容讲完了讲点课外的放松放松当然没问题，但是一节课四十五分钟，讲四十四分钟就过分了吧，书刚打开下课铃就响了。 班里很安静，所以他这声不屑，甚至在外人眼里有些挑衅一声格外的明显，一瞬间，宋北辰成为了焦点。 季晓辉默默冲他比了个六，早就看这死老头不顺眼了，一天到晚啥课不讲，是知道炫耀自己在诗友群的神来之笔，炫耀自己儿子高考数学一百三十八，然后考完试再夸奖他们一句“咱们考的很好啊，成绩很稳定。” 在稳定和他也没关系，补课花了多少钱家长知道。 气氛剑拔弩张，吴迪在纸上写了几个字——老头要开狂暴喽。 完了把这张纸推给夏诗雨看，夏诗雨很是认可他这个说法。 果然，在下一秒，语文老师一掌拍在讲桌上，力气之大，摆在讲桌上的两盒粉笔都被振的原地起飞。 宋北辰吓了一跳，他是真的怕老师没忍住打他。 “宋北辰你什么意思？！” “你爸妈没教过你什么事尊师重道？”语文老师指着宋北辰骂：“你就是没教养，你爸妈把你生下来什么也不问，每天背着个包就来了，晚上背着个包走了，要我说，我们班很多同学的家长都不行，问过你们学习吗？我当年要是感想你们这样早让我爸打死了···” “今天耽误这么多时间都是因为你知道吧，啊？宋北辰，我问你知道不知道？这节课拖堂都是因为宋北辰，你们下课揍他一顿，别说是我说的啊···” 吴迪瞪他，冲商时屿做了个口型：mad真狠啊，举报他。 商时屿让他稍安勿躁，本以为老头骂完人，擦完讲桌就能开始讲课了，结果没想到啊，擦完讲桌又开始讲自己儿子多么多么优秀，多么多么懂事，他说宋北辰如果是自己儿子，自己肯定会扇死他，免得以后出去祸害社会。 商时屿表情很难看，这下轮到吴迪安慰商时屿了，他真怕商时屿忍不了和老师当堂开打 “老师我错了，能开始上课了吗？”宋北辰强压怒火。 “你现在知道错了？”语文老师冷笑：“晚了，早干嘛去了？” ······ 道歉不没有开始今天的语文课，反而是火上浇油，这个老师好像站到理了似的。 说着说着，他突然停了，就在所有人不约而同松了口气，以为可以开始上课时，语文老师快步从讲台前走了下来，几乎是小跑着来到宋北辰桌前，一把抽出宋北辰的试卷，大声质问他：“这是什么？！宋北辰你能耐了是吧？你在语文课上写化学试卷？这么喜欢化学老师？你怎么不跟她回家过去？！” 这话说的可就难听了，饶是宋北辰这种好脾气也有点无法忍受。 “你说什么？” “现在是连耳朵都听不清了吗？”这明显是在讽刺宋北辰近视眼的问题，高一那会他就总看着大家，说现在学生近视眼的太多了，他儿子······ 见宋北辰不理他，老头子动作利落且迅速的将整套化学试卷撕了个粉碎，纸片如雪花般飘落，落到宋北辰领子里，头上，桌上。 “你那什么眼神？” “你喝酒了？”宋北辰问。 “对啊，喝了。”老头子到是没隐瞒，仿佛是坚信学校不会拿他这个五十几岁的老人计较，他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自己从来不去开会，那些校长不敢说他，学校的校长主任啥的都被他骂过。 “你去举报是的，让你举报，宋北辰我告诉你，你不举报，我看不起你，你给我滚出去，以后不要上我的课。” 宋北辰没在多说一句，拿着语文书出了教室门，在走廊的沙发上坐下，商时屿紧跟其后，在语文老师震惊的目光中踏出教室门。 他也是火大：“还有谁不想上语文课的？出去，别在这碍事。” 一秒，两秒，三秒··· 一人，两人，三人··· 出去的人越来越多，到最后，班里还剩十来个人，毫无疑问，都是怕受罚的，在教室里虽然还会听这个老师的逆天发言，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第8章 备考【下】 语文课闹出的动静何其大，就连隔壁班的老师也跑出来观望，议论纷纷。 闹剧结束了，也下课了，宋北辰耸耸肩，看着商时屿，什么意思很明显。 “就这点破事你还跟着跑出来，看吧，下课铃一响，他就跟换了芯子一样，乐呵的。” 季晓辉是真破防了：“哎呦我去，这老师讨处分吃，made老子举报他，我忍不了了，什么玩意，别的班一节课讲的东西咱得一个星期，还tm说什么讲的细，想吃举报了。” 于菲头顶着书，闻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相信你。”说完，托着两条已经站僵了的腿进教室。 “加油。”商时屿拍拍他的肩。 朱泽宇：“加油，爱你。”说完，甚至还冲他wink一下，季晓辉好悬没吐出来。 就连宋北辰都冷着脸对着他说了声加油。 季晓辉哭丧着一张脸，但是大话都已经吹出去了断没有收回的道理，于是乎，这个傻小子就真的去找了教育局的电话，那边指是说会核查这件事，季晓辉只是反应有点迟钝，不是傻，当然挺得出来这是对方在搪塞自己，虽然不满，但也无可奈何。 不过很快事情迎来转机，在联名信邮寄过去之后，迎来了转机。 语文老师在也没有出现在高二一班，学校给他们派了个新的语文老师教课，是个女老师，很凶，但莫名的，就是让人感到亲切。 宋北辰也说不清这种感受，之前的语文老师凶，那种凶是让人感到不舒服的，就像是讨厌学生，讨厌老师这个职业一般，而这个老师的凶，是一种隐隐期盼你变好的凶，反正宋北辰更喜欢这个老师。 班主任压根不知道语文课上的闹剧，正是高二，突然换老师他作为班主任怎么着也得去问清楚，可是老头子倔的很，愣是不说，最后还是同一个办公室的老师告诉他的，当然，这是后话。 刘老师四十出头的样子，扎着单马尾，平时就双手抱臂往讲台前一站，那压迫感，正是下课时间，愣是没有一个人敢出去。 刘老师讲课生动且有趣，不知道比那个老头好多少，于是在九月十号这天，不少学生自发的买了花，这是以往从来没有过的，因为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扔掉。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应该是很久，宋北辰因为发烧去办公室要请假条时无意间看见了很久以前送老师的永生花，惊讶，还有一股子莫名其妙的开心 ，他把这个发现告诉商时屿，商时屿也很惊讶，毕竟，在很多人的印象里，这种不值钱的东西很快就会被扔掉，能保留这么久可见真心。 老师说的开学考试仅仅用了一天就考完了，对于这些个重点班的学生来讲并没有什么压力，平时的日子差不多也就这样过的。 另外，九月份除了举报老师，高二一班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宋北辰放弃了数学竞赛的名额，这可把沈悦气坏了，拿着鸡毛掸子要揍他，不过当然不能真打，最多也就是吓唬吓唬他。 宋北辰坐在沙发上，一脸认真的看着沈悦：“干妈，你觉得以我的能力考的上一本吗？” “肯定考的上。”沈悦不假思索的说。 “那就行，这个竞赛我不去。” 沈悦不能理解，什么叫考的上一本就不去竞赛了。 “就这么决定了，”宋北辰说，根本不给沈悦反应的机会，拽上包：“我去图书馆了。” 老师对他突然放弃竞赛的行为虽然不解，但也尊重学生自己的选择，只是前期投入的那些精力付之东流实在是太可惜了。 十月份，是许多学校举行运动会的日子，也是学生们们难得的放松时间，高三同学为数不多的娱乐，高一同学初入校园的第一次正式的集体活动。 “实锤了，咱这次运动会和那什么新生欢迎会一起开”季晓辉托着腮，颇有些生无可恋：“欢迎就欢迎呗，还让我们凑什么热闹啊。” “你懂什么？据说这次活动还请了明星，激动。”于菲转过身：“这次你们想报哪个项目？” “还报啊？”季晓辉面露难色：“咱班一个能打的都没有，去了就是纯陪跑，还不够丢人的。” 他永远也忘不了高一时因为没人报名参加运动会，他自告奋勇报名参加，结果在入场时摔了个狗啃土，太丢人了，以至于他现在还耿耿于怀。 “难道要直接弃权···吗？”于菲发出了灵魂拷问。 朱泽宇也加入聊天：“其实咱班弃不弃权······都一样。” 一时间，众人沉默了，是这么回事儿。 体育战五渣，那成绩，平等托举每一位对手。 这时，商时屿宋北辰从小卖部买水回来，季晓辉看见，吹捧了一句：“牛逼啊，哥们，那帮子新初一围小卖部跟tm丧尸围城一样，这你都能买到东西？方便帮我带一样不？我都好久没宠信粉面菜蛋了。” “现在那玩意是重要物资，老师都抢不到。”朱泽宇说。 “商时屿，你今年参加运动会吗？”于菲问，当然，他也没抱希望，商时屿和宋北辰一样，从来不参加集体活动，神神秘秘的。 “再看吧。” 果然，如于菲所料，虽然他没有直接拒绝，但是这种回答和直接拒绝有什么区别。 宋北辰一直没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拿着矿泉水的那只手已经被水冰的通红，冷气遇热凝结成小水珠，卷子被很快没阴湿一块，宋北辰浑不在意，仿佛陷入自己的世界。 晚上，商时屿辗转反侧的睡不着觉，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少会这样平白无故的失眠。 商时屿撑起身，打开小夜灯。 “你不睡觉吗？难受吗？”商时屿问。 “吵到了？”宋北辰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我这就睡。” “你怎么搞的今天，心不在焉的的。” “没怎么。”宋北辰本不愿多说，后来像是实在是忍不了了：“那个，你，运动会想报什么的？” “？”商时屿实属没想到宋北辰是在想这个：“还和一起一样呗，请假去图书馆，或者出去找到地方短期旅游，你想去哪？” 宋北辰没说话，他在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点，小时候，因为身体不好不能做剧烈运动，所以每每像春游，运动会这样的干妈都会给他请假，但是他一个小孩一个人哪里呆的住，哭着闹着要商时屿陪着，于是乎，商时屿就这么丧失了参加集体劳动的权利。 记得小时候经常要打针，小孩子都怕打针，这是近乎默认的事情，所以宋北辰也怕，这当然也没问题，商时屿就比宋北辰大了一个多月，宋北辰打针的时候他也会跟着，所以两人一块打针的就成了家常便饭，可是商时屿也是小孩，他也怕打针，也会哭，于是，看宋北辰哭，就成了宋北辰打完针的固定节目。 商时屿很怕去医院，因为在那，他总会莫名其妙的被扎针。 [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备考【下】 第9章 运动会【上】 “我要参加运动会。”宋北辰说。 沈悦诧异的看着商華，显然，这件事有些超乎预料了。 商華放下筷子：“怎么突然想参加运动会了？是老师和你说什么了吗？” 不能吧···宋北辰这脾气谁能给他气受啊。 宋北辰摇摇头：“我就是想看看，我不报项目。” 见此，沈悦才点头同意，不过还是在饭后偷偷把商时屿叫到屋里，让他一定要看好宋北辰，一定不要让他报项目，事关宋北辰安危，沈悦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等母子谈完话，宋北辰早早背好书包站在玄关处等候，商时屿拿上钥匙：“走吧。” “我送你们吧。”沈悦还是不太放心，打算去学校找老师了解了解情况，以前松北很从来不会主动要求参加什么活动，基本上是能坐着绝对不站着。 “不用，我们自己去就行。”商时屿对宋北辰突如其来的想法也感到莫名其妙，他甚至想到会不会是宋北辰有喜欢的人了，思来想去，很合理。 十月份的天依旧炎热，商时屿带着宋北辰去小商店搬水，太阳照的人眼睛都睁不开。 “我得回教室一趟，把隐形眼镜摘了。”宋北辰伸手遮着太阳，就这一会儿，宋北辰能很清晰的感觉到隐形眼镜正在以风一般的速度变干，眼睛很不舒服。 “不用，你不是还有项目吗？先回去吧。” “项目不着急。” 班主任不知道两人的情况，只是三千米长跑没人报名，怎么着也能让对手赢的太轻松，商时屿就这么被赶鸭子上架了，他现在可谓是被寄予厚望。 宋北辰热的受不了，但是他答应商时屿要来看他比赛的，说实话，宋北辰也没见过商时屿参加这种竞赛，因为怕他无聊，一个人在家想不开，所以请假都是两人一起请。 鸭舌帽颜色亮的晃眼，宋北辰嗤之以鼻，学校总喜欢搞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戴在头上傻里傻气的，干脆直接扔在一边，商时屿是长跑第一组，每个项目报三个人，长跑是为数不多没有报满的项目。 宋北辰把商时屿的外套校服顶在头上，季晓辉眼巴巴的凑过来，厚着脸皮钻进去。 “这边我来拉着。” 宋北辰都愣了，不是，这么自觉吗？ 虽然懵逼，但是宋北辰也没说什么，有人帮着举衣服，多省事。 商时屿在跑到上热身，一抬头就看见这一幕，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心里咕嘟咕嘟冒着酸水，莫名的生气。 离得远，加上宋北辰好久没带框架眼镜，压根看不清商时屿的表情。 “感觉他压力不小啊，最外圈的看到没？”季晓辉指了一下：“那个，体育特长生考进来的，他和我一个初中的，叫江宥？”季晓辉也不太确定：“他初中的时候跑八百米，直接领先别人一圈。” “那个···”宋北辰顿了一下才说：“黑一点的？” 看的出来，确实是练体育的，老抽色的。 “就是他。” “商时屿对上他够呛。” 于菲，谢一凡坐在两人后面一整个大磕特磕。 “你别说，他两人还挺有cp感。”于菲小声嘀咕。 谢一凡不置可否。 “你说他俩谁攻谁受？” 谢一凡拿帽子挡住嘴：“宋北辰这脾气不当受简直暴殄天物。” “炸毛受。”于菲一股子我懂你的表情。 宋北辰，季晓辉浑然不知两人已经成为话本在女生群里传阅了，战地记者于菲现场产文发在女生的八卦群里，一时间，看台上女生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但都默契的没人告诉两个当事人。 林晓晓【整点不能播的（害羞）】 何知微【回来群被封了就老实了】 于菲【打算写一个连续剧】 林晓晓【不狗血不看】 于菲【你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直接和我说，不用这么拐弯抹角】 群里哈哈哈一片。 很快，商时屿那一组上跑道了。 发令枪一响，选手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出去，商时屿紧跟在体育特长生身后，有人破风，两人很快和其他选手拉开距离，江宥挑眉，默默提速。 商时屿一声不吭的紧跟着，很快，两人和大部队的距离越来越远，半圈，一圈··· “不是，兄弟，看台上有你对象啊，这么拼。”江宥和商时屿并排向前：“看看你右斜方，穿红衣衣服那个，我对象，你让让我呗，别让我在女生面前丢人。” 欢呼声，助威声喊的响亮无比。 商时屿今天心情属实不算好，并不打算理他，做后五百米，江宥收起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两人不约而同的开始冲刺，最后竟然同时撞线。 宋北辰刚一抬头，正好看见这一幕。 商时屿似有所感的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一切尽在不言中。 季晓辉激动的恨不得抱着商时屿亲一口：“woc，哥你知道吗，你是咱班第一个三千米长跑拿第一的，你开创了高二一班的先河你知道吗！” 商时屿擦了把汗，笑着说：“有这么夸张吗？” “肯定啊，平时这个项目都没人报，还得是我商哥，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季晓辉差点把商时屿夸出花来。 江宥先去自己对象那报道，完了径直朝一班方向走来。 季晓辉看见了不免紧张：“这哥们不会是来报复你的吧？平时三千米第一都是被他包揽，他不会记恨上你了？” 商时屿心想不能吧，一个第一就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架啊。 “你俩回去坐着。”想是这么想，但商时屿还是倍感压力，两人站在这被误伤就不好了。 江宥走过很自觉的保持安全社交距离：“可以啊，哥们，跑这么快练过？” “没有。”商时屿说。 江宥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一点不客套，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尖：“那个，你还有什么项目，我还有一个跳高和一个跳远。” 商时屿寻思这不巧了：“我只剩一个跳高。” “那行，兄弟，明天见。” “你和他很熟吗？”宋北辰趴着栏杆上问。 商时屿仰头看他，这个角度在配上黑框眼镜，衬得宋北辰有些······可爱？商时屿自己都被这个想法吓到了，摇头。 “不熟，大概是体育生都喜欢称兄道弟的吧。” 宋北辰若有所思的点头：“原来如此，你今天没有项目了吧？” “对，你有什么事？” “我们回教室吧，我快热死了。” 这会太阳快要落山，阳光斜着打过来，一班这个位置根本看不清什么。 “行。” 第10章 运动会【中】 “跳高是不是明天下午？”宋北辰说 “对啊，所以上午你要在家待着吗？”商时屿问：“我上午得到场，还有些别的事。” 宋北村摇摇头：“我上午和你一块来，我在教室里还能刷套试卷。” “下午晚点下来，跳高开赛时间比较晚，两点钟热。” “我又不傻。” 学校已经看不见多少人，为数不多的几个也默契的朝着同一个方向前进，大多都去食堂吃饭了。 “已畏惧。”宋北辰说。 这学校食堂怎么说呢，不好吃，但也达不到难吃的境地，天天吃只感觉人生无望，活着没意思，傻逼学校运动会还要上晚自习，但是想想都累的慌。 “我点了外卖。” “开玩笑，”宋北辰不屑的笑出了声：“你什么时候点的？” “让季晓辉点的，”商时屿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语气：“我们现在去拿。” “被土豆发现了不完蛋了。”宋北辰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老师，不过应该没几个人在学生时代不怕老师的。 “发下不了。”商时屿担保。 两个人避开人群，鬼鬼祟祟的钻进小树林，宋北辰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过于紧张，以至于中途还踩到了商时屿。 “你真的是······” 看的出来，商时屿很想笑，但碍于某些原因，生生忍住。 让好学生做这些可真是为难他了。 小树林里闷热不堪，有好多小情侣，该死，好嚣张，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宋北辰低着头，生怕看了什么不该看的。 商时屿气定神闲的在前面带路，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影响，当然，如果不是他通红的耳朵出卖了他的话，宋北辰看的想笑。 终于，两人艰难的来到墙根，确定位置，一个袋子就这么着从外面被扔了进来。 “干什么的！” 草！ 宋北辰像是炸毛的猫，几乎是下意识的拽着商时屿朝相反的地方跑去，这声音，一听就是年纪校长的。 校长边跑边喊，让他们停下，原本只是追逐战，逐渐的，变成了围剿战。 宋北辰到底是不经常运动，很快就跑不动了，他干脆一屁股坐在台阶上，气喘吁吁的看着校长和主任，商时屿坐在他旁边，捂着脸，肩膀不断起伏，宋北辰没多余精力思考商时屿的行为到底有多怪异。 “那么多谈恋爱的你不抓你抓我一个拿外卖的？”宋北辰感觉自己脑子要炸了：“你老盯着我一个人干嘛呀。” “你点什么外卖？！”土豆主任指着他怀里的袋子：“学校的食堂不够你吃的是吧？违规违纪，写检讨，扣分。” 宋北辰也是气笑了，连道几声好。 好好好，谈恋爱的不抓是吧，玛德，老子也谈。 “行了，下次不许点外卖。”土豆说完这句话转身往小树林方向走，风风火火的，看起来是要去抓谈恋爱的。 “这么热的天，也不怕中暑。”宋北辰阴阳怪气的说。 “消消气。” 经这么一闹，再好的胃口也消失无踪了，宋北辰只喝了杯冰豆浆，任凭商时屿怎么劝，宋北辰都不愿意在多吃一口。 “检讨我给你写。”商时屿说。 “不用写。”宋北辰摆摆手，十分笃定的说：“他每天抓那么多学生，他记得住什么，不写。” 宋北辰这话不是空穴来风，全是经验之谈，之前点外卖也不是没被抓到过，写了检讨从来没见他查过。 “而且你的字太有辩识性了。” 商时屿无语，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又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 “走吧，回教室，” 宋北辰抬头看着晚霞，今天的云格外美，紫色中又带着点蓝，好像还有点红，可惜没带手机，这么美的一幕只能用脑子记下来。 “你发现没，带着手机的时候总看不到晚霞，看的到晚霞的时候总没带手机。” 闻言，商时屿抬起头，半晌：“晚霞不是每天都有么。” 宋北辰翻了个白眼：“还每天都有呢。” 等两人回到教室，班里已经坐了小一半的人，都是吃饭比较快的几个。 “你俩今天没去食堂吃饭？”季晓辉问。 商时屿嗯的一声：“点的外卖。” “好好好，你俩出息了，过好日子不带我是吧？”季晓辉颇为受伤：“还是不是兄弟？亏我还给你留了空位。” 宋北辰懒羊羊的往课桌上一趴：“出息什么？让土豆逮着了，放着谈恋爱的不抓，抓我们两个拿外卖的。” 吴迪拖着板凳坐过来：“还得是好学生，我们点外卖都直接让他送到门卫，光明正大的去拿，问就是老师的外卖。” “大多数是不会怀疑的，当然，如果你点儿背。”吴迪耸耸肩：“当我没说。” 宋北辰刚燃起的希望顷刻熄灭：“那算了吧，我这运气，喝凉水都塞牙缝。” 学生陆陆续续回来，走廊上热闹的不行，几个同学在前面摆弄多媒体，最后放了个低脂小视频，宋北辰烦躁的将头埋进臂弯，强制关机睡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北辰感觉自己被戳了一下，不耐烦的转头，商时屿冲他使眼色：“上课了。” 宋北辰阴沉着一张脸又转了回去。 刘老师被这个眼神看的脊背发凉，谁又招惹他了？ 刘老师讲课效率很高，每每晚自习还能给他们留出大概半小时的时间写作业，一班虽然是理科班，但是语文学的并不差，分数甚至能和文一班比，刘老师带文理两个班，这种对比她最清楚。 教室前面的广播响了两声，随后传来一个熟悉且令人感到生理不适的声音。 “宋北辰你不看书发什么呆呢？” 宋北辰回神，打了个哈欠，翻开面前的语文书，又过了一会，广播滴滴响了两声，清晰的，能感觉周围人明显松了口气。 宋北辰托着腮，抄着字词。 一班在教学楼第五层，南外教学楼一层有五个班级，但他们是个例外，这一次只有两个班级，一个是文科一班，另一个是理科一班，校长办公室就夹在两个班级中间，还有一个教室爆改老师办公室，剩下一个就留学生平时自学用。 看管何其严，效果也很明显，这两个班号称本科班，学生百分之百上本科，往届，清北学生也多出自这两个班。 第11章 运动会【下】 今天是校运动会的最后一天，同学们已经没有了前一天的热情，上午的比赛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坐在看台上，替自己班级的选手加油助威。 宋北辰坐在教室里，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在试卷上。写写画画，时不时看下窗外，这个位置能看见操场，还能看见商时屿。 本来还在热身的商时屿注意到宋北辰的目光，冲他挥手，宋北辰立马扭头不去看他，商时屿被他的行为逗的直乐，朱泽宇季晓辉刚买完冰水回来。 “笑啥呢？”季晓辉问。 “没什么。”商时屿摇头。 朱泽宇就聪明的多，抬头看向教室，和宋北辰四眼相对，宋北辰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这让朱泽宇想起了小学时看的中国神话，里面有一篇就是女人因想念丈夫常站在山顶上看，时间久了就变成了一座石头，名曰望夫石。 朱泽宇感觉现在的宋北辰差不多就是这个状态。 “两人如同做了夫妻一般。” 季晓辉被他惊世骇俗的发言呛了一鼻子水，咳了半天。 裹挟着热浪的风吹过，带起一身的汗，商时屿笑笑，站到树荫下，朱泽宇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这和直接说商时屿是基佬有什么区别，想明白后那是越发觉得这个笑阴森森的。 教室里偶尔来两三个人，不是回来放衣服就是回来拿水，对此，宋北辰并不关心。 英语向来是宋北辰的短板，每次考试两眼一闭就是蒙，有空多补习补习也是好的。 走廊一阵骚乱，到处乱喷的生殖器，你妈我妈的，还有鞋子摩擦瓷砖刺耳的噪声，宋北辰皱眉，放下笔，去关门，刚走到前面准备关门，后门被一脚踹开。 宋北辰被吓了一跳，那伙人也是一惊，显然没料到教室里还有人。 “你们干什么的？”宋北辰警惕的看着三人，心里已经有了个模糊的答案——偷东西。 现在学生有钱，更何况有那么多住校生，随便扫一层楼都够他们一阵吃喝了，宋北辰并不认为这是本校学生，八成是趁学校举办运动会，不知道从哪找的校服就这么混进来了，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只不过没他们大胆，直接进来。 “哪个班的？” 三个混子见只有宋北辰一人也放心不少，一个一个进来，大概是嫌碍事，把桌子推的东倒西歪的。 宋北辰不想和他们有太多交流，回到自己位置上，继续整理英语试卷上的错题，那三人见自己被无视也是很不爽，吊儿郎当的走到宋北辰桌前。 宋北辰头也没抬，看着几个人搭在自己桌子上的手，强忍着没将手中的笔插上去。 “你们要钱的话我给你拿，拿完赶紧走。” 宋北辰想要花钱消灾，但这三个混子一听宋北辰要给他们钱就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发癫的大笑，宋北辰被他们身上的烟味熏的想吐。 见宋北辰还在写试卷，无视自己，嚣张惯了的三人根本想也没想一把抽出试卷。 正面看完看反面，完了点评：“你真的是一班的？怎么错这么多？不会是走后门进来的吧？” 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怪不得每次家长会都不见你家长来，原来是没脸。” 宋北辰强忍怒火，伸手要夺试卷，混子一抬手。 “不急，我还没看完，”说完，又把试卷举到自己身前，装模作样的点评：“话说，你怎么不参加运动会啊？” 见宋北辰依旧不理，他上手推了宋北辰一下：“问你话呢，娘炮，是不是男人啊，什么活动都不参加，除了脑子和这张脸，你也没什么出奇的地方啊，你能进这个班还不知道是你妈用的什么办法呢，低调点。” 宋北辰站起身，一步步逼近，混子根本不怕，还调侃。 “跟个小姑娘似的，是男孩？”王鑫鑫眼神猥琐的扫视宋北辰：“我想验证一下。” 另外两个一看就没少干这种事，不用王鑫鑫说，直接一左一右控制住他，这些人一个顶宋北辰俩，任凭他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宋北辰气的简直要吐血。 “我tm认识你吗？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谁让你勾引我对象？我今天就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宋北辰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什么叫勾引别人对象，虽不说他有多老实，但是勾引别人对象这种事他肯定不会做，他又不是脑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道德败坏的事。 “你不认识她，但并不代表她不认识你。”说完，王鑫鑫气愤的把试卷扔在宋北辰脸上。 宋北辰第一次觉得试卷质量太好也是个坏事，试卷边缘很锋利，很快，宋北辰脸颊上冒出血珠。 “你是不是有病？我都不认识她，我怎么勾引她？！” “那谁知道？”王鑫鑫坏笑着说。 宋北辰呼吸急促，他是真的要被气死了，made，人喝凉水都塞牙缝。 王鑫鑫就是故意的，早就看宋北辰不顺眼了，有时候，这些学生对另一个学生的恶意来的就是这么的莫名其妙，宋北辰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得罪这帮人了。 “你想要什么？” “找你玩玩······”话还没说完，教室后门被推开，力气知道，门直接因为惯性撞到墙上，发出巨响。 一时间，教室里安静的不行，显然，大家都没料到还有这一出。 商时屿看了眼宋北辰，什么话都没说，默默关上教室门，锁上，然后镇定自若的走到前面，同样的步骤，把前门从里面反锁，解下腰间的校服外套。 王鑫鑫这才反应过来，干巴巴的问他：“你干什么？” 商时屿一言不发，走到王鑫鑫面前，毫无征兆的拎起板凳冲王鑫鑫砸了下去，不止宋北辰愣了，王欣欣的两个跟班也愣了，等反应过来后商时屿几板凳已经砸下去了。 那两个跟班空有个子，见商时屿这么猛根本不敢拦，最后还是宋北辰擦了把脸上的血，挡在商时屿和王鑫鑫中间。 “真不能在砸了，再砸下去，王鑫鑫要被砸死了。” 宋北辰说的没错，王鑫鑫满脸是血，早趴在地上不动了。 商时屿强压下怒火，抽了两张纸让宋北辰按住伤口，俩跟班缩在角落里，一声不敢吭，无他，商时屿双眼通红拿板凳砸人的样子真的吓人，感觉多说一句就要被砸死了。 季晓辉朱泽宇两人带着班主任赶来，班主任个子比较矮，又有些胖，一连爬了五楼，要不是两人描述的太过血腥，八成他早就累瘫了。 他敲门，哄着商时屿，想让他把们打开，窗帘被拉上，站在外面什么也看不见，给小老头急得原地乱转。 跟班想要去开门，但被商时屿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他们怕挨打，不敢轻举妄动。 最后还是宋北辰去开的门，季晓辉朱泽宇俩路人吃惯也跟着进来了，被血腥味熏的一直干呕，商时屿嫌弃的看着两人，傻逼玩意。 班主任一边哎呀哎呀的一边打120，顺手，还拦住了两个想跑路的。 很快，120过来把两人带走，班主任骑着自己的小电驴跟着，结果很不巧的遇见了交警，因为没带头盔加带人，还被罚了一百二。 一路上，班主任碎碎念：“你呀你，你也太冲动了，他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毁了知道吗？” 商时屿根本不想谈这件事。 “宋北辰要是受伤的话他也完了你不知道吗？”商时屿反问。 “季晓辉说是你让他去叫我的，你这么做是对的，但是你不该打他，你现在把事情闹大了，怎么办你说说。”班主任也愁得慌，俩活祖宗。 等张猛骑着小电驴带着商时屿慢悠悠赶到医院，宋北辰脸上的上已经消完毒处理好了，除了还有点渗血，也没有太大问题，而王鑫鑫则是由自己班主任看着拍片子然后推进手术室缝针。 班主任也是个人才，不问原由就说宋北辰作风有问题，宋北辰歪着头看他，有点想笑，商时屿本身就激动，一听这话当即要和他理论理论，给人家吓得一句话不敢多说，生怕他在发疯把自己揍了。 缝针都是医生的必修课了，很快王鑫鑫被推了出来，麻药劲儿还没过，王鑫鑫翻着白眼，他长的又胖，宋北辰看着他，突然幻视以前农村杀黑猪。 一下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商时屿不愧是和宋北辰一起长大的，一秒get宋北辰的笑点，轻笑。 没等对方班主任说话，张猛咳嗽一声，颇有些股欲盖弥彰的感觉。 见他这样，王鑫鑫班主任也不好多说什么。 “哎呀，你俩。” “怎么样？严重吗？” 宋北辰乖巧的摇摇头：“小伤。” 张猛狠狠一皱眉：“还小伤，你可小心点吧，少搭理这种人。” “诶。” 接到老师电话的商父商母很快来到医院，张猛看看沈悦，又看看商时屿，真心感觉这两人很像。 “是这样的家长，孩子在学校发生了一点矛盾，把人家小孩头打破了，把你们叫过呢就是想聊聊怎么处理这件事。”想了想，班主任问商華：“孩子妈妈呢？” 商華和沈悦对视一眼，默契的装作不认识。 “孩子妈妈在外地。” 张猛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老师我们家孩子乖的不行，也老实，从来没和别人发生过冲突，”沈悦说。 “是的，这件事的主要起因就是因为这个王鑫鑫先招惹宋北辰，三个人欺负宋北辰一个，然后商时屿也是出于保护同学这么一个原因和王鑫鑫发生了一个肢体上的冲突。”张猛想着怎么委婉的阐述事情经过。 第12章 校园冲突【上】 “老师，监控能给我们看一下吗。”商華不想多说，这两个孩子平时怎么样他一清二楚。 “可以的，”张猛如蒙大赦，赶紧将监控调出来给两人看。 商華看完视频将手机还给老师：“张老师，我觉得谁对谁错已经很明显了，学校三令五申的强调过不允许串班，他们不仅公然违反学校规定，还恐吓同学，商时屿这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宋北辰的情况您也知道，不能受伤。” 沈悦双手抱臂，静静的站着，等老师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张猛汗颜，强撑着笑：“错肯定是王鑫鑫的错，但是这王鑫鑫毕竟受了这么重的伤，还得是咱们吃亏。” “所以呢？赔钱？”沈悦说。 沈悦这话过于直白，一时间，张猛不知如何回答。 “我是这样想的，毕竟商时屿也十七岁了，如果王鑫鑫家长坚持追究商时屿责任的话···事情会很难办。”老师说的足够委婉，商華怎么会不知道，他自己就是警察。 沈悦不爽的冷哼一声，带着宋北辰去做检查了，从监控能看到两座山一样的学生死死反扭着宋北辰的手臂，别有什么瘀血，商时屿不想和他们掰扯，跟着沈悦去陪宋北辰做检查。 一路上，宋北辰显得格外沉默。 “北辰，你为什么会想给他们钱呢。”沈悦回想起宋北辰在监控里那句话，百思不得其解，以宋北辰的脾气看，并不像是怕事的人，虽然他从小到大也没有和同学发生过矛盾。 宋北辰低着头没说话，见此，商时屿打圆场：“先挂号，什么事回家再说。” 沈悦这才想起他这个在教室如同杀神降世的儿子：“你身上这血都是那个王鑫鑫的吧？没受伤。” 一聊到这，商时屿自信的不行：“那个蠢猪还想伤我？开玩笑。” 沈悦点点头，没有过多的赞赏只是说：“你太冲动了。” 商时屿撇撇嘴，做了个鬼脸，随后微微俯身查看宋北辰脸上的伤口，很细的一个小伤口，时间过去这么久，小伤口在宋北辰脸上依旧没有要愈合的意思，万幸的是伤口已经不在流血。 商華懒得的这帮不讲理的人打交道，感觉王鑫鑫妈妈多少有点不正常，来到第一句话就是我们家小孩乖的很，在家一句话都不敢说，怎么可能霸凌同学。 商華站在一边没说话，王鑫鑫妈妈输出了一阵见他没反应，怒气冲冲的要报警，指责他们态度差。 时候已经很晚了，医院外边都看不见几辆车。 “您还是和律师控诉您的委屈吧 ，暂不奉陪。”说完，商華带着老婆孩子离开。 “真是不讲理，一上来就龇牙咧嘴的朝我身上扑，要不是我练过两年。”商華噤了声，像是被恶心到了。 “二十一世纪了，还能遇见这样的神人，真是倒胃口，上梁不正下梁歪。” “行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沈悦不想在这种人身上浪费自己的精力。 从医院出来后宋北辰一度沉默，不参与他们的任何话题，看着宋北辰的身影，沈悦冲商时屿试了个眼色，商时屿接收到妈妈的眼色，转身去冰箱拿了一份草莓蛋糕，进了卧室。 宋北辰正在冲澡，商时屿也不急，找了本全英文的书看了起来，虽然他英语只能考数学一个零头，但没事陶冶一下情操总归是好的。 二十分钟过去，外面街道彻底归于安静，除了哗哗的水声，在无别的声音，商时屿看英文书看的眼皮直打架，果然，英语是自己的克星，往常写卷子写到凌晨一点都不带困的，瞅一眼时间，才十点多，天知道商时屿有多绝望。 思考再三，商时屿来到卫生间门口，敲了敲门。 “贝贝，你洗好了吗？” 水声依旧哗哗，片刻，宋北辰回了句没有。 商时屿重新做回床上，继续苦大仇深的死磕英语，不知道过了多久，商时屿感觉自己看英文看的眼冒金星，脑袋发晕，宋北辰终于洗好了，商时屿逃也似的跑进卫生间，两人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宋北辰凉凉的声音传来：“能别叫我小名吗？” 宋北辰其实不反感家人叫他小名，只是他今年都十七了，这个小名怎么听怎么奇怪。 商时屿点头如捣蒜：“桌子上的蛋糕给你留的，快点吃。” 宋北辰心里还有点不爽，坚定的坐在书桌前写试卷，坚决不碰蛋糕，当然，这种坚决只维持了几分钟，宋北辰愉快的享用一整块蛋糕。 暖黄的灯光把卧室烘托的很温馨，作为一个学生，宋北辰最大的解压方式就是抄错题，买一个厚厚的本子，将错题一题题抄上去，写上原因以及订正，写满一整个本子真的很有成就感。 等商时屿洗完咋出来就看见这一幕，他悄无声息的走出来，坐在宋北辰斜后方，没有打扰他。 时候不早了，因为运动会，学校也没有讲什么东西，所以今天宋北辰打算早点睡觉。 伸个懒腰的功夫，余光瞥见身后的黑影，宋北辰吓了一跳瞬间坐直，见是商时屿才松了口气。 “你怎么还不睡？” “一声不吭的坐在这吓死个人。” 商时屿看着他没有说话，见状，宋北辰摆摆手：“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别谈了，糟心。” “就这么过去了？”商时屿反问，语气中透着股不可置信，眼看着宋北辰往床上一躺，逃避似的蒙上头他就气不打一处来，都在帮他处理这件事，结果当事人直接摆烂，这搁谁谁不生气。 商时屿强迫宋北辰坐起来。 “你先别睡，我问你，你自己怎么想的？不追究？” 宋北辰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商时屿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恐怖的猜测。 “这是他们第几次欺负你？” 宋北辰依旧保持沉默。 “······”商时屿叹了口气：“你别怕，校园霸凌是违法的，老师肯定会向着你的，没事啊，睡吧。” 听商时屿这么说，宋北辰才抬头看他，欲言又止，最后沉默着躺下。 商时屿无法深究他最后那个眼神的含义，直到许多年后，每每回忆起宋北辰这个眼神依旧会令他感到绝望，以及强烈的心理上的不适。 第13章 校园冲突【中】 不出意外，宋北辰失眠了，一晚上不知道醒了多少次，后来干脆躺在床上干瞪眼，天渐渐亮了，心里一万个声音告诉他不想去学校。 时候差不多了，宋北辰拖沓着拖鞋去洗漱，不想归不想，学还是得上，宋北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脑袋空空，不知道为什么，他浑身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难受，突然，他抬起手给了自己一巴掌，不过瘾，连着又是几巴掌，脑子终于清醒了，快速洗了把脸，带上隐形眼镜。 发梢还在滴水，宋北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右边脸红的不像话，铃声划破天际，宋北辰胡乱擦了把脸出去关上闹钟。 窗外，街道上逐渐热闹起来，老大爷穿个汗衫儿，肩膀上搭条毛巾，迈着小碎步在公园的绿茵路上锻炼，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宋北辰丝毫没有兴趣欣赏这一切。 “你老唉声叹气干什么？”商时屿实在是忍不了了，这才出小区没两分钟，宋北辰唉声叹气三四次。 “你不要怕他们来欺负你。”商时屿安慰他：“有我呢，在敢来打的他们亲妈都不敢认。” 宋北辰不想搭理他，准确说他现在不想搭理任何人，没有人能理解他现在的处境。 商时屿从后视镜看到宋北辰蔫头耷脑的，不再说话。 很快，商时屿就体验到了宋北辰的痛苦，王鑫鑫的妈带着他七大姑八大姨来学校闹，怕发生意外，学校上午都没敢下课，这边下课铃一响那边班主任入场，搞的学生唉声载道，没人会喜欢被圈着，更何况是十几岁的少年，怨气大到路过的狗都要挨两句骂。 赵姝媚身边跟着几个女人，一行人围着老师办公室，扬言要学校开除宋北辰，不然就去教育局举报。 老师看着她们头都疼，赵姝媚的叫嚷声还在继续，丝毫不觉得丢人。 下午，商華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学校开会讨论了这次事件的处理结果，商时屿回家反省一星期，写检讨，宋北辰写检讨。 赵姝媚对这个处理结果极其不满意。 “我们家孩子头都被他打出血了儿，这幸好骨头是没有什么事，我儿子要是有什么问题我跟你拼命！” 商时屿低着头，强忍着没有笑出声，宋北辰多次想反驳她，但这个女人一句接着一句，宋北辰本来也不善言辞，愣是插不上嘴。 最后，商華带着商时屿回了家，作为一名警察，他比谁都清楚这件事一旦报警的后果——最好的情况，不过是家里赔钱了事；可最坏的结局，是商时屿得留下拘留的案底。 尽管满心不愿，却不得不承认，面对校园霸凌这道难题，国家的法律体系要走到真正完善那一步，任重而道远。 “晚上你干妈来接你，别乱跑知道吗。”临走前，商華安慰宋北辰：“上厕所的时候和同学一起，别落单，别怕知道吗。” 宋北辰点点头，商華见他情绪不对，想着把两个孩子一起带回家，不过被宋北辰拒绝了。 商时屿一步三回头的出了校门：“有事给我打电话。” 宋北辰对他比了个“OK”的手势。 回教室的路上，正巧碰见老师送赵姝媚一行人出来，宋北辰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们，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就听见王鑫鑫的哪个大姨大姑阴阳怪气的说：“这一家子真是没救了，就这态度。” 宋北辰站着挨训，班主任赶紧冲他使眼色，让宋北辰回教室。 等宋北辰一会到教室，平时玩的关系还不错的几个人呼啦一下子围上来 ，七嘴八舌的问。 宋北辰翻开错题本，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先不急着关心我，先关心关心自己吧，明天出分了。” 原本还紧张兮兮的气氛瞬间哀声一片。 “开学测不是全省都考了吗？试卷怎么批的这么快。”吴迪顶着鸡窝般的发型，哭丧着脸，看样子，恨不得当场从五楼跳下去。 一班学生自顾不暇，也就没人围着宋北辰吃瓜了，一直到上课，也没人再来打听这件事。 宋北辰偷偷给商时屿发消息，想问问干爸那边说的什么。 商时屿秒回，就像是专门等着他的消息一样。 【问题不大，爸说我下手太轻了】 宋北辰回了个鬼脸给他，要是信了那可真是要去检查检查智商。 【课堂笔记交给你了，我也得抄】 宋北辰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到化学书上，空白一片，而这节课，已经过去了大半··· “季晓辉，课堂笔记给我看一下。” 季晓辉一脸惊恐：“怎么了？老师要检查了吗？” 是的，就是这样，都说严师出高徒，一班老师更是出奇的严，课堂笔记是随机抽查的，下课是要cos阎王点卯随机抽取几个幸运儿去办公室背课文的，课堂笔记漏写不写被查到都得五遍起步，也怨不得学生怕，不过效果确实明显。 “没，今天我我漏写了，借你的抄一下。” 季晓辉变脸堪比翻书，笑面如花的把化学书递给宋北辰：“你吓死我，我漏了好多，让老师发现非得撕了我不可。” “那你还不写？”宋北辰都佩服他的胆量，在人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富贵险中求，而且老师讲的大部分东西都不考你没发现吗？”季晓辉像是发现了某个bug，自信且笃定。 “他要是某一天突然考了你不完了吗。”宋北辰幽幽的说。 “还是那句话，富贵险中求。” 说完这句话，季晓辉抱着篮球起身：“我打篮球去了，你慢慢抄吧。” 外面的晚霞很美，像是被打翻的油墨，颜色胡乱的晕开，风经过，便轻轻摇晃。 宋北辰随手一拍，发了个朋友圈，配文：水逆退散。 没一会，手机震动。 【去厕所没】 宋北辰盯着这四个字出神，片刻回了个毛病。 【检讨你写了没】 【没，你闲着也是闲着，连我的一块写了吧。】 让宋北辰写检讨，开玩笑，从小到大，十七年，他宋北辰就不知道检讨两个字怎么写。 第14章 校园冲突【下】 “一起吃饭啊。”在离下课还有三分钟的时候，季晓辉轻轻敲了敲宋北辰的桌子。 宋北辰抬眼瞟了下老师，小声说了句行。 “我下课先去抢位置，你跟上。” 季晓辉不知道宋北辰的身体情况，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你吃什么？” 宋北辰犹豫一下，说：“都可以。” “那就西红柿鸡蛋加一个蛋花汤，再来个排骨。” 宋北辰点头。 OK—— 下课铃声一响，教室门被刷的打开，一批又一批的黑影涌到走廊上，人声鼎沸。 朱泽宇‘嗖’的一下冲出去，一个原地起跳越过碍事儿的桌子，季晓辉紧跟其后的冲出教室。 楼道里挤满了人，宋北辰站在一边，身后传来嬉笑声，宋北辰心猛地一沉，控制不住的狂跳，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凝固了。 宋北辰没敢回头，嬉笑声由远及近，王鑫鑫一行人吵吵闹闹从旁边经过，路过宋北辰时，轻飘飘的撇了下，眼中的嘲讽不加掩饰。 宋北辰低着头，强忍不适，跟着人群下楼。 王鑫鑫一行人的议论声还在继续，宋北辰脸色发白。 “欸？咋回事啊，脸色怎么这么差。”季晓辉问，他将餐盘放在宋北辰面前，宋北辰道了声谢，季晓辉卷起袖子：“顺手的事。” “脸色不大对啊，怎么回事？” 宋北辰摇摇头，机械的扒着碗里的饭，季晓辉不是喜欢喜欢打听别人**的人，见他不愿意多说也就没坚持。 这一顿饭宋北辰吃的格外艰难，味同嚼蜡，他总能似有似无的听见王鑫鑫的嘲笑声，精神极度紧绷。 吃完晚餐走出食堂的那一瞬间，宋北辰只感觉周身气压瞬间恢复，连着呼吸都舒畅了。 “不着急吧，上课早着呢。” 季晓辉是在受不了宋北辰这种除了学习就是学习的性格，他甚至不能称之为人，他就是一个机器，一个呗设定好的程序的机器人。 “咱们去找朱泽宇吧，正好消消食。” 今天是朱泽宇值日，这会儿他肯定在绿荫道上扫垃圾呢。 “你要是想当电灯泡就去。” 季晓辉一怔，歪着头想了会儿，也对，这个点，绿荫道上的小情侣肯定多，想到这，季晓辉只能苦哈哈的几步追上宋北辰，相比去绿荫道三步一个牵手的五步一个亲嘴的，他还是更愿意去教室自习，毕竟成绩从来不会欺骗你，该多少分就是多少分，不会因为你长的帅就多给你几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楼道里的灯昏暗无比，勉强看的见脚下的台阶，晚风轻轻的吹，带来一丝难得的惬意，宋北辰没有立马回到座位上刷题。 两人靠在栏杆上，抬头看着天上稀稀疏疏的星星，季晓辉“哎”的一声，宋北辰看他。 季晓辉说：“你为什么放弃数学竞赛？” “没意思啊。” “不是，哥哥！”季晓辉有些破防：“别人求爷爷告奶奶的都参加不了，你还没意思？” “参加也没用，压根进不了国家队，白费钱。”宋北辰无意识的抠着栏杆上的油漆点子。 “万一呢？你试都没试就说不行，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季晓辉都替他可惜。 宋北辰轻笑一声，像是自嘲：“你想的太简单了。” 说完这一句，宋北辰拍拍手，回了教室。 季晓辉成绩并不拔尖，根本不能理解宋北辰的话，在他看来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努力去争取，拿出百分之二百的实力去应对，哪怕最后结局并不美满，但最起码努力了，也不留遗憾。 宋北辰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他把结果看的比谁都重要，既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进国家队，那干脆趁早退出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损失。 语文老师在上面口若悬河的讲，宋北辰在下面做着阅读训练，相比大多数理科生会失分的作文，他更容易失分的点在阅读理解，他文章写的很好，虽不说石破天荒，但至少也算是行云流水。 同学们一个个眼睛睁的溜圆，无他，这个老师是真打，打的也是真疼，没人会想不开在她的课堂上找不痛快。 商时屿放下笔，动作利落的收拾好桌面，看了眼时间，背上自己的双肩包，这个点正好可以先去买点零食。 沈悦解下围裙，和商时屿碰了个正着。 “你来了正好，我去接北辰。” 商華在厨房炒的热火朝天，商时屿犹豫一下，说：“学校管饭，他都吃完了···” 商时屿是真不忍心打破这个十天九天加班，剩下一天想给孩子做点好吃的增进感情，结果被告知孩子在外面吃完了的父亲。 “回来吃夜宵啊，咱一家人多久没在一起吃饭了。” 商时屿沉默了，感觉心脏有点不舒服。 沈悦拽着商时屿出门：“快点的，学校门口堵的不行，去晚了连停车的地方都没有。” 商时屿在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无糖酸奶和蓝莓蛋糕，一想到宋北辰惊讶的表情他就想笑，有点情绪都挂脸上，一点也藏不住。 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宋北辰发誓，这世间绝对没有比这更好听的音乐了，铃声响起的一瞬间，宋北辰只觉得世界都像是被洗刷了一样，变得干净，空气变得清新，让人忍不住想要呼吸，真是令人感到身心愉快。 心情好了连着步伐都是轻松的，看到楼道里乌泱乌泱的人也不觉得烦了，看同学都有种莫名的欢喜，感觉大家长的好像都还行。 直到宋北辰被挤在楼梯上不上不下时，他都没感觉有什么不对，好像还蛮有意思的，知道背后一股巨大的力推了他一下，宋北辰不受控制的前倾，脚下一空，撞过几个同学摔在地上，宋北辰高度近视，站着的人把昏暗的光挡的死死的，人群拥挤，周围都是腿，没有可以扶的地方，混乱中，宋北辰的腿被人踩住，一时间竟然没爬起来。 楼梯间传来叫骂声。 “挤你妈呢？！” “不要挤了！有人摔倒了！” ······ 拥挤的人群没有一点反应，依旧不管不顾的往前冲，宋北辰暗骂一声，好一个屋漏偏逢连夜雨。 楼道里喊停的声音越来越多，这时候，人群中一双有力的手握住宋北辰的手臂，硬生生将他从地上提起来。 “你没事吧？”头顶传来关切的男声。 宋北辰艰难的和他挪到角落，人群没那么密了，宋北辰这才发觉脚腕疼的要死，他弓着身，还被男生扶着，他想抽手，但男生的力气大得惊人，宋北辰烦躁的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宋北辰？怎么是你？你没事吧？” “没事。”宋北辰咬着牙回。 季晓辉慢慢松开手，宋北辰踉踉跄跄的挪到墙边，扶好，见他这样，季晓辉又重新扶好，任凭宋北辰怎么推辞。 拥挤的人群渐渐散去，王鑫鑫几个背着包路过，见宋北辰这样狼狈，幸灾乐祸的笑。 “笑你妈呢？”季晓辉压根不惯着，看不顺眼就骂，回避，只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 王鑫鑫不屑切了一声，摇头晃脑的走了，那魔性的步伐，真像是一只学人走路的猪。 宋北辰看着他，愣是给自己想反胃了。 “走，我背你，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季晓辉将书包背到胸前，在宋北辰面前蹲下。 宋北辰看着季晓辉和自己相差无几的体型：“不用，我自己能走。” 闻言，季晓辉转过身撩开宋北辰的裤子查看他的脚腕，“啧”的一声。 “信我，你这脚绝对不能走路了，最起码现在不能走，崴脚这事儿我有经验。”季晓辉说：“回来成习惯性崴脚就麻烦了，我背你。” “我真不用背，实在不行你扶着我也行。”宋北辰坚持。 见他这样，季晓辉只能答应，站起身，宋北辰胳膊搭在季晓辉肩膀上，两个人一蹦一跳的从楼上下来。 mad，幸好是下楼，宋北辰无比庆幸，脚腕的疼痛让他注意力无法集中，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气喘吁吁的坐在台阶上，天上的月亮正圆，只不过两人现在没心情欣赏。 “过会我们从绿荫道那走，那没台阶。”季晓辉说。 他现在也不劝宋北辰了，倔的跟头驴似的，也就他好心。 你真背不动我！ 一句话犹如一把刀，重重的捅向了他身为男人那层尊严。 等休息的差不多了，季晓辉扶着他朝绿茵小道那走去，这里可能需要绕一下路，但胜在没台阶，还有灯。 望着一眼看不到头的小路，宋北辰感到了深深的绝望，感觉平时几分钟的路程今天用一晚上来完成，实在不行今天睡这吧，这是宋北辰的真心话，他是真觉得在这应付一晚也还不错。 两人坐在路牙石上休息，这会两人已经走完快一半的路程了，宋北辰甩着手，他感觉自己的胳膊抽筋了，现在浑身上下就没有不疼的地方。 季晓辉托着腮，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一副进入贤者模式的样子。 “你今天怎么回家啊？就这么跳回去吗？呵······”画面过于滑稽，季晓辉没忍住笑出了声，他知道平时宋北辰都是和商时屿一起走，商时屿顺路就把宋北辰送回去了，可如今商时屿被停课，那宋北辰怎么办？ “你带手机了吗？给你妈打个电话，让她来接你啊。” 宋北辰小心的活动这受伤的脚腕，寻思要是打一个电话她就能回来那就好了。 季晓辉叫停他的动作：“你想残废啊？还乱动，这扭得太严重了，得去医院，你别告诉我你和你妈吵架了？” “没有，我妈在外地，来不了。” “我今天骑自行车来的，我要是骑电瓶车多好，还能带你。”季晓辉那个悔呀，平时一直都是骑电瓶车的，就今天突然想骑自行车，结果就出了事。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宋北辰安慰他，这话说的真情实意不含一点虚假，今天如果不是季晓辉，明天他可能会成为各位老师警示学生的案例。 一阵叮铃咣啷，一个易拉罐就这么滚进两人的视线。 两人一脸懵的抬起头。 “呦，还没走呢。”朱泽宇见到两人也很激动，他还以为学校里的学生都走完了呢。 “好雅兴，打半夜在这谈心。”朱泽宇捧场的鼓掌。 “他脚崴了，不能走。”季晓辉指给他看 “我看看。”热心肠的朱泽宇当即蹲下要看，吓得宋北辰赶紧抽脚。 “你等等！” 可惜朱泽宇力气更胜一筹，掀开了宋北辰的校服裤子，随机说：“这事儿我有经验，我一起打篮球的时候经常崴脚，你这太严重了啊，季晓辉你小子不仗义，竟然让伤员自己走。” 季晓辉一摆手：“我倒是想背他，那也得当事人同意啊。” “时候不早了，咱晚点学校门岗不让咱出去了。”朱泽宇说：“来，你帮我把他扶起来，我背你。几步路而已。” 说完，不故宋北辰抗议，两人就这么着强行背起宋北辰，季晓辉捡起三人的书包：“你就安静趴着吧，靠你这样一蹦一跳的，得猴年马月才能出校门。” 宋北辰叹了口气，认命。 “我建议你用手搂着我脖子，不然但会被掀下去，我不负责哈。”朱泽宇友情提示。 宋北辰默默抱紧，季晓辉满意极了：“这才对嘛，早这样不就好了。” “就你这豆芽身材，回来再给人家摔了。”说完，他还掂了一下：“怎么样，我肌肉大不大。” 宋北辰惊的眼睛都睁大了，只觉得周围空气好像更热了。 朱泽宇钢铁直男一个，傻里傻气的问：“宋北辰你身上好烫。” “你···你快点行不行？”宋北辰干巴巴的说。 季晓辉好像看出点名堂：“你别是gay吧？” 朱泽宇像是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当即反驳：“你才是gay，眼弯看什么都弯。” “唉不是，谁家直男会没事就问男生自己肌肉大不大？就是面对女生，也么有哪个男的一直问自己肌肉大不大这种问题吧。” “好变态。”季晓辉鄙夷道。 “我不是gay，我喜欢女生。” 季晓辉依旧一脸的不相信：“但愿吧，即是你真的是gay也没事的，新时代不歧视同性恋···你别霍霍同学就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朱泽宇冷笑，催促他快点走。 第15章 冒泡的柠檬汽水【上】 “你脚怎么崴的？”朱泽宇问。 “下楼梯的时候被人推了一下。”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摔倒了。”季晓辉说：“太多人了，都在挤。” 朱泽宇皱着眉，教学楼第五层就两个班，百来个人，怎么可能挤成这样。 一时间，三人各怀心事，没人说话。 “我跟你讲！”季晓辉一拍手，用极其笃定的语气说：“肯定是王鑫鑫！你没看他当时的眼神，肯定是王鑫鑫推的人，哪怕不是他，也是他的小跟班推的。” “不至于吧···”宋北辰虽然不喜欢王鑫鑫，但他也不想冤枉人。 “商时屿为什么停课，还不是和王鑫鑫打架，他在商时屿那吃了亏，报复你很正常吧。” 朱泽宇点头：“我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如果我和别人发生矛盾，我肯定也会看他周围的人不顺眼。” “我们已经互相道歉了。”宋北辰说：“再说了，那么多人，他难道要为了报复我，推这么多人吗？” 朱泽宇轻笑：“你怎么这么傻，等我手头紧张的时候我就把你带出去卖了。” “这就对了！你让他当众丢脸，他能不找你事就怪了！”季晓辉狠的牙痒痒：“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你看看，一天到晚竟找事儿，他一个混子，来五楼干什么？made，用脚想都能想到！” 话都说到这了，显然，宋北辰受伤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你要是怕他报复的话，我明天可以陪你一起去找老师。”朱泽宇说。 宋北辰嗯了一声，事到如今，他只想息事宁人，在医院，老师家长警察齐上阵的批评说教王鑫鑫都没能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想在学校里仅凭老师让他不在欺负自己，宋北辰呵呵冷笑。 季晓辉看穿他内心想法：“你这脚得在家里休息几天，我明天去找老师，这个王鑫鑫欺人太甚，气的我肝疼。” 商时屿在校外站了好一会，时不时看一眼时间，这个点早已过了平时他们出校的时间。 沈悦也觉得时间有点久：“今天值日吗？” “不可能。”商时屿笃定的说，平时宋北辰都是和他一起值日，上下学都是一起，怎么可能突然值日。 “也许有人找他换值日呢。”沈悦说：“要不你进去看看？” 校门口的车渐渐散去，只剩下几个卖小吃的还在观望。 “我没穿校服啊。”商时屿拿出手机，想着给宋北辰打个电话，直至振铃结束，电话那边也没人接听。 “没人接？还是手机关机？”沈悦紧张问。 “那个王什么的今天不能返校吧？” 商时屿盯着校门口的方向，将手里的蛋糕递给沈悦，准备去和门卫说说，看看能不能通融通融。 这边正和门卫大爷聊着呢，大爷死活不愿意。 “你看你，你又拿不出证据证明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放你进去领导是要批评我的。” 商时屿好悬没让气笑，穿校服就一口一个好孩子，不穿校服就是校外人员？这怎么还认衣服不认人呢。 他思考着硬闯被叉到地上的概率，这时候阴影里走出两个人，准确说是三个人，宋北辰头埋在朱泽宇颈窝，只能看见毛茸茸的发顶，季晓辉在旁边笑的灿烂，门卫看着刚刚还满脸笑容的商时屿现在一脸阴鸷的盯着某个地方心里也犯毛。 “你看看，我不都说了吗，过一会就出来，你看看，这不就出来了吗。” 大概是错位的原因，从商时屿的角度看，那两人格外的亲密。 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感自心底而升，气血上涌，莫名的，就是感到生气，感到背叛。 “宋北辰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他拽住宋北辰胳膊，几乎是扯的把宋北辰拉下来，季晓辉看见他明显松了口气，只不过，商时屿正生气，没有注意到。 “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本来脚腕疼的就站不住，一句安慰都没有，上来就是质问，宋北辰觉得脾气再好的人都会生气，他甩开商时屿，踉跄着扶住朱泽宇。 “你什么时候给我打电话了？” “你再装。”商时屿打趣似的看着二人：“平时上学都带手机，消息回的飞快，别告诉我你没听见。” 宋北辰看着他，只感觉自己脚腕都不疼了，张了张嘴，最后只气愤的说他：“莫名其妙！” 季晓辉一脸懵逼的看着两人，这啥情况？怎么刚见面就吵？平时关系不挺好的吗？ “那个两位哥，消消气，宋北辰真的是没听见电话，他的包我拿着呢，怪我怪我······”季晓辉打圆场。 “就是啊，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上课。”朱泽宇冲季晓辉使眼色。啥情况啊，你快劝劝啊。 “他的包你拿着干什么？他没长手吗？”商时屿火气依旧很大，并没有因为他们的两句解释消气，反而，这两句解释还有种火上浇油的架势。 季晓辉更是不理解，不是，为啥啊，平时宋北辰的书包不也是你帮着拿的吗？谁拿不是拿？ 商时屿闭了闭眼，看起来是不想和他们争论这件事，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季晓辉赶紧追出去几步：“不是，哥，哥，你等会，你不是来接宋北辰的吗？你走了他怎么办。” “他爱怎么办怎么办。”商时屿头也没回的说。 季晓辉看看商时屿的背影，又看看宋北辰，最后和朱泽宇大眼瞪小眼，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又好像是什么都说了——怎么办？ 朱泽宇犹豫一下：“要不···我先骑自行车回家，过会骑电瓶车送他，季晓辉你在这陪他···” “不需要。”宋北辰拿过自己的书包，踉踉跄跄的走了两步：“你们回家吧，今天谢谢了。” “你这个样子怎么回家？你家还有其他人吗？打电话让来接你啊。”季晓辉眉头皱的能夹死一只苍蝇，开什么玩笑，这么回家？ 宋北辰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落寞，他晃晃悠悠的挪到石墩子旁，也顾不上脏了，一屁股坐下，从包里翻出手机，解锁，果然，能看见两个标红的未接来电，宋北辰叹了口气，暗暗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免打扰关闭后得手动把音量键调回来，他给忘了，结果就这么错过了商时屿的电话。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宋北辰思索着要不要打个电话道个歉什么的，但那股作祟的自尊心不允许。 这时候，沈悦从远处跑来，她本来是想挪一下车，把车开到学校门口，毕竟现在已经没人了，结果就看见商时屿自己一个人僵着脸回来，问什么也不说，等了会也没见宋北辰上车，沈悦这才找过来。 沈悦见到宋北辰三人便放慢了脚步，她以为宋北辰还有话和同学说。 季晓辉注意到沈悦，抬胳膊肘朱泽宇，示意他看沈悦。 “宋北辰，你妈来接你了。”他说。 宋北辰诧异，扭头看是沈悦，赶紧站起身。 见宋北辰家长来接了，季晓辉朱泽宇飞快的说了声拜拜，然后跑路。 沈悦走过来，看着那两人的背影，笑笑：“朋友啊，平时你也多和他们说说话，别一个人闷着。” 宋北辰哦的一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沈悦想帮他拎书包，但被宋北辰躲开 “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沈悦也没强求，青春期的男孩子都要面子，很正常。 到这，沈悦都没发现什么不对，直到沈悦准备带宋北辰回去，才发现问题所在。 “坐好。”沈悦强硬的命令。 宋北辰和她无声的对峙，最终败下阵来，从新坐回去。 沈悦蹲下来查看他的脚腕，宋北辰下意识想躲，结果挨了一巴掌。 扭伤的关节处瘀血发黑，扩散的也很大，几乎覆盖了整个脚腕，可见扭伤的严重。 “疼吗？” 宋北辰一声不吭，沈悦碰了一下，松北车嘶的一声躲开。 “你在这等着，我去开车，这得去医院。”说完，沈悦不敢耽搁，小跑着去开车。 宋北辰看着她的背影，快速蹭掉眼泪，装作不在意的抬头看天上的月亮。 第16章 冒泡的柠檬汽水【中】 商时屿还在气头上，看见沈悦急匆匆的身影哼的一声，闭上眼睛。 他能感觉到车辆启动没过多久便又停了下来，商时屿疑惑睁眼。 “你下来扶北辰一下，他脚崴了。” 商时屿皱眉，身体比大脑先做出反应，他站在宋北辰面前，嗓子发干。 “你······” 宋北辰低垂着眼不去看他，沈悦连叫了他好几声商时屿才反应过来，同手同脚的挪过去，左右手一边一个，宋北辰压根使不上力气，他下意识挣扎。 “别动。”商时屿说。 “不行，这样我不方便。”宋北辰甩开商时屿的手，由沈悦扶着往前走了两步，当然，也仅限于两步，扭伤的地方疼的要死，哪怕是单脚往前跳，受伤的地方都会被牵扯。 一阵失控感袭来，宋北辰下意识抱紧。 “你是不是有病？”宋北辰骂他。 商时屿没否认，“妈你去开门。” 沈悦也反应过来了，小跑着过去开门，屁股一沾上座椅，宋北辰手脚并用的往前爬，想远离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商时屿顺势挤了进来，小心的护住宋北辰手上的脚踝，宋北辰出气似的一脚踹在商时屿大腿上，商时屿脸色没变，默默将他那只作乱的脚压在胳膊下边。 趁沈悦还没上车，宋北辰贴近，在商时屿耳边狠狠骂了他一句。 商时屿一声没坑，骂完人，宋北辰反倒不生气了，更多的是无力，他靠着座椅，半睡半醒间感觉自己被人抱起，失重感让他清醒了一瞬，看到是商时屿后他又闭上眼，任凭他抱着。 “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然后去血液科。” 急诊医生处理不了血友病，他让宋北辰躺在病床上，但是宋北辰并不想，他觉得自己还没有废物到那种程度，急诊医生也没有强求，坐着就坐着吧。 “你们俩有一个人跟着就行，另一个人去挂号。”急诊医生一边打电话一边说。 夜晚，医院基本没什么人，急诊医生和沈悦推着病床上楼，期间，沈悦不断劝说宋北辰躺下。 “这是一个血友病C患者，脚踝扭伤，疑似关节出血，需要注射凝血因子。”急诊医生把人送到，交代了一声就回去了。 血液科的佐医生也是个老熟人，值班的护士给宋北辰注射了凝血因子，佐医生才上前询问情况。 “怎么回事？怎么扭得，这么不小心。” 宋北辰看着他手上拿的小锤子心里直发毛，“不小心踩空了···” “踩空了？下楼梯踩空的？” “对···”宋北辰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你躺下。” 大概是学生怕老师病人怕医生的缘故吧，宋北辰犹豫了一下，慢腾腾的躺下，佐医生把被子垫在他腿下。 “现在是怎么个情况？不动的时候不疼，还是动不动都疼？” “不动的时候不疼，一动就疼。”宋北辰如实回答。 “那我现在碰你，疼不疼？” 宋北辰嘶的一声“疼。” “没有麻木的感觉呢、” “没有。” “行。”佐医生点点头，摘下手套扔进医疗废物桶：“先做个X光，住不住院？” 沈悦：“您建不建议住院？” “得看片子，骨折了就得住，没骨折的话就看你们个人意愿，不住的话明天早上在来拍MRI。” “没骨折能住院吗？MRI是必须拍吗？” “保险起见。” “行。”沈悦说点头，如果她能看见自己的样子，她就会发现从踏进医院的那一刻起，她的眉头就没平过。 佐医生把几张单子递给沈悦：“拍完片子直接去骨科。” “好。” 正好商时屿挂完号也找了上来，沈悦将单子交给他。 “你陪着北辰去拍片子，我去缴费。” 商时屿沉默着点点头，接过单子，一言不发的推着宋北辰。 宋北辰闭着眼不想看他，医院安静的吓人，除了轮子在瓷砖上的摩擦声，再也听不见别的声音，宋北辰感觉自己的心脏在狂跳，好像越来越冷了，突然，一件还带着提问的衣服砸了下来，宋北辰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和商时屿四目相对，片刻，商时屿轻飘飘的挪开眼。 宋北辰默默拢紧身上的衣服。 等待宋北辰的时候，商时屿拿出手机给朱泽宇打电话。 “大学霸问我作业吗？”朱泽宇笑声猖狂：“没想到啊没想到，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演完了吗。”商时屿出声打断他，他现在没空陪他这个脑回路不正常的人玩。 “好吧，什么事。”电话那头瞬间安静。 “你知道宋北辰怎么摔的吗？” “···这个我不清楚，你应该去问问季晓辉，他······” “谢了。”没等他说完，宋北辰挂断电话打给季晓辉。 季晓辉接的很快，像是料定他今天一定会给自己打电话似的。 “我怀疑是王鑫鑫。” 商时屿怔愣一下，随后问：“为什么这么说？” “五楼就两个班，本来就是错峰放学，而且一班比别的班多上半小时课，就算是有人动作慢也不可能把楼梯间堵成那个鬼样子，而且我把宋北辰扶起来的时候，那几个贱种就从旁边路过，他们放学不走干什么的？反正我不信他们是想多学点跑五路偷师。” “今天谢谢你。” “小事情儿，回头请我喝饮料。” “行。” 商时屿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才没把手边的东西砸出去，沈悦坐在他旁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像是忍不住了，沈悦小声说：“北辰这孩子稳重，怎么会没站稳从楼梯上摔下来？” “王鑫鑫今天去学校了。”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沈悦做了这么多年警察，自然明白自己儿子这句话的意思。 “明天得麻烦你来照顾一下北辰，我去学校找老师调监控，很快，然后···如果情况严重的话可能得做个手术清理瘀血，我找了个护工，我和你爸爸工作忙，你多注意点。” “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吧，他还等着你们回家吃饭呢。” 商时屿点点头，走到一边的安全出口，坐在台阶上拨通商華的电话，把事情大概讲了一下，隐去了宋北辰可能被王鑫鑫报复那一段，只说是天黑地滑，宋北辰不小心摔了。 商華要给他们送饭，商时屿没拦着，只是让他路上小心。 第17章 冒泡的柠檬汽水【下】 沈悦和商时屿两人一前一后推着宋北辰。 头顶白炽灯刺眼无比，宋北辰台手挡着，医院离家很近，十分钟左右，商華就带着保温饭盒还有宋北辰的换洗衣物赶来，他蹑手蹑脚走进病房，生怕打扰宋北辰休息。 “还没睡，我去车上拿东西。”商时屿站起身，显然，屋内的气氛过于压抑，他找借口出去透透气。 商華把床上的小桌板支起来，打开保温饭盒。 “今天出了点意外，你别怕，有爸爸妈妈在呢。” 宋北辰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砸东西，“北辰啊，你先吃，回来凉了。”沈悦将糖醋里脊往宋北辰面前推了推。 宋北辰点点头，只是拿着筷子，半天也没夹。 商时屿推门进来，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他把包放在沙发上，然后给宋北辰手机充电。 “冷什么？吃啊。”商时屿卷起袖子坐到床边，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到这诡异的气氛，他给宋北辰夹菜没又分别给沈悦和商華夹菜。 宋北辰机械的扒着碗里的饭，大脑空白。窗外蝉声依旧。 吃完饭，因为工作忙实在是走不开，商華和沈悦就先回家了，留商时屿在医院陪护，临走前，沈悦千叮咛万嘱咐的告诉商时屿有事一定要给她打电话，商时屿再三保证，沈悦才稍稍放心。 “主要是你得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说那个王鑫鑫，我问班主任了，他说王鑫鑫今天没有去上课，明天你妈妈去学校调监控，到时候再看吧，你多陪他聊聊天，别乱想。” 商时屿点头答应，他肯定是相信季晓辉说的话，但自己亲爹说的未必是假话，这个王鑫鑫，三番五次找事，真当他是好惹的啊。 商时屿拎着蛋糕，一边走一边给季晓辉发消息，路过医院的自动售货机，又买了两瓶电解水。 “给你的笔记。”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飞过来，商时屿闪躲不及时，被砸了个正着，黑影随即落地，发出“啪”的一声，商时屿低头一看，是一个笔记本。 “我现在抄吗？” “不然呢？我还要用，你快点的。”宋北辰语气依旧很冲。 商时屿弯腰捡起本子，在抬头，脸上就已经挂上了标准的笑，并且格外灿烂。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商时屿坐在宋北辰旁边：“你刚刚下地了？下次有什么事尽管使唤我。” 宋北辰避开他：“商时屿你是不是有病？！” “对不起，我的错，我真不是故意要拽你的，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宋北辰不屑的轻哼：“你压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你一边去，我不想看见你。” 商时屿丝毫没有被说的难堪，反而贴的更近了：“我给你买了小蛋糕，结果你半天不出来，好不容易出来了结果还和别人那么亲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神经病。”宋北辰扭过脸去：“你算我什么人？你凭什么管着我，我和谁做朋友是我的自由，多管闲事。” “我是你哥，你说我是你什么人，作为你的哥哥，我觉得我有义务管你，你现在什么都不懂，社会上的诱惑大着呢，回来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我还没有傻到那个地步。”宋北辰说：“再说了，你是我哪门子哥哥？咋俩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在我家住着吗久，我爸就是你爸，我妈就是你妈。” 宋北辰没有在接话，当然也可能是被商时屿的逻辑给震惊了。 第二天，沈悦安排的护工到场，两人推着宋北辰去做MRI。 “挺好的，没有伤到骨头，给上个支架，修养几天再来复查，一定要小心。” 商时屿去排队拿药，护工推着宋北辰，路过厕所停下。 “你要不要上厕所？” “？”宋北辰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不是，我就算要上厕所你能怎么办？ 像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我扶你进去，里面有坐便。” “不不不······”宋北辰赶紧摆手。 见他面子上过不去，护工也没有强求。 “车到了，我们下去，”商时屿气喘吁吁的跑进来，中午医院人多，送饭的送饭，换岗的换岗。 “你推着他，东西我来拿。”商时屿说。 等到了单元楼，宋北辰才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老房子没有电梯，而他们，住在六楼。 “把我的拐杖拿来，”宋北辰对护工说。 护工看了眼楼梯，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这么抖得楼梯，你脚不想要了？我背你上去。” 宋北辰沉默了，他是真的不喜欢别人碰他，好恶心。 商时屿在他面前蹲下：“我背你吧。” 犹豫再三，宋北辰还是选择了商时屿。 “小心你的脚。”护工把轮椅折叠收好。 单元楼门口原本还在聊天的老人看见他们，一时间也顾不上聊了，神色担忧的看着。 “怎么回事啊，哎呦，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商时屿怕碰到宋北辰，也不敢停留，闷着头往上爬，宋北辰都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放我下来，你休息会儿。”宋北辰拍拍他的肩。 商时屿想也没想的拒绝：“不差这几步路，你抱紧了。” 护工跟在后面，打趣两人：“你哥哥对你真好，我从小就像要个哥哥，可惜我是那个哥哥。” 宋北辰脸一红，不在吭声。 把两人送回家，护工就下楼去菜市场买菜了，商时屿随手从书架上拿了本书给宋北辰解闷。 “我洗个澡，有事叫我。” 宋北辰成大字型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好像要把天花板盯出花来。 旁边响起一声水滴滴落声，是商时屿手机发出的消息提示音，宋北辰没有喜欢偷窥别人的癖好，只不过手机叮咚叮咚的一直响，这个点，没有人能给他发消息。 就看一下······ 宋北辰想。 季晓辉【今天阿姨来调监控了，就是王鑫鑫把宋北辰推下去的】 季晓辉【我就知道】 季晓辉【这个傻逼，也就看宋北辰老实，不敢还手，这要是我，屎都给他揍出来】 季晓辉【你怎么不回消息？你在忙吗？行吧，你忙，看到消息记得回一下】 宋北辰笑了一下，自嘲似的，知道是王鑫鑫推的又能怎样？只要他不退学，还会一直找麻烦，到时候受伤的还是他，站着说话不腰疼。 将手机放回原位，宋北辰继续躺尸，过了一会，他拿出自己手机，找到季晓辉。 【他让你找王鑫鑫】 季晓辉回了个疑问emoji。 【我看你俩聊天记录了，想干什么的】 季晓辉半天没回，反倒是商时屿的手机一直在响。 【别发了】 商时屿的手机也安静了，又过了一会，宋北辰收到季晓辉的信息【没什么，你别问了，多说不宜，上课了】 宋北辰撇撇嘴，他明明能直接解锁商时屿的手机拿着看的，但是他没有，直到最后，宋北辰也没有解锁商时屿的手机。 总感觉这次商时屿洗澡洗的格外久，宋北辰等的都要睡着了他才出来。 第18章 带着疼痛的接近【上】 宋北辰瞬间精神，微微直起身。 “你和季晓辉密谋什么呢？” 商时屿换衣服的手一顿，宋北辰没有回避，眼睛直勾勾看着他。 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抽条的年纪，肩线虽还稚嫩，却已显出青松的挺拔，精瘦的肌肉覆盖骨骼，蓬勃的生命力在流动，身姿卓绝，如松，如竹。 商时屿被他盯的浑身不自在，耳根子染上一抹粉红，他快速套上衣服，坐到宋北辰身边。 宋北辰看他耳根子泛红，以为自己猜对了，心虚。 他伸手，半是摸半是扭的：“你是不是心虚？我跟你讲，你别在去招惹他了行吗？这件事就让他过去吧，反正还有一年毕业。” “什么叫就让他过去吧？”商时屿强压着怒火：“我和王鑫鑫过不去，要么他退学，要么我退学。” “你看我手机了？”商时屿问。 “没有···”宋北辰心虚的别过脸去，就看了个屏保应该不算吧？ “干什么？”商时屿轻笑一声：“看了就是看了，这有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机密码，想看就看，在你这我没有秘密。” 一股异样感涌上心头：“你说的什么玩意儿，怪恶心的。” 商时屿一脸无语。 “你别怕行吗，王鑫鑫胖的走路都费劲，他为什么只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啊？” 宋北辰眼睛睁大，歪着头看透：“你认真的吗？” “欸不是，”商时屿医师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他为什么只欺负你······”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无声，商时屿沉默了，像是在思考这句话到底该怎么解释才能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我懂你的意思，说说吧。”看他这个样子，宋北辰觉得好笑。 “王鑫鑫招惹我们班任何一个人都会挨打，但偏偏招惹你，他不挨打，这么长此以往的，都知道你好欺负。” 宋北辰看着他：“你是觉得我打不过他吗？” “不是，”商时屿立马说：“我觉得你单挑泰森都可以。” 宋北辰强忍笑意：“贫。” “所以，他欺负你你为什么不还手呢？”商时屿循循善诱的问。 “脏，我看他那样子我都犯恶心，教训他，算了吧，脏死了。” 商时屿想了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想到是这一种，因为这真是太他妈离谱了。 谁会因为嫌脏而不还手自卫啊。 这种神人竟然在自己身边，真是不可思议，商时屿目瞪口呆。 “冰箱里还有一块蓝莓蛋糕，吃不吃？” 话题跳跃太大，宋北辰都蒙了，下意识点头，于是乎，就看见商时屿风一般的跑出去。 宋北辰吃着小蛋糕，突然想起一件事，猛地坐直，商时屿疑惑的看着他。 “今天好像出成绩。” 一班的座位是根据成绩排的，成绩越好作为越靠前，浴室宋北辰商时屿几乎次次做同位。 商时屿看了眼时间，正是下课，他准备在同学私下组的群里问问，刚拿起手机，想啥来啥，季晓辉在班级群里发了几张照片，是在学校光荣榜上拍的，宋北辰远远瞄了眼，不用点开都知道，绝对名列前茅，他对自己想来自信。 商时屿点开照片，果然，两人一个年级第一，一个年级第二。 “这次国旗下发言你准备怎么写？”商时屿问。 宋北辰看看自己的脚，又看看商时屿，反问：“你觉得我这样能去吗？” “光荣榜上的座右铭呢？” “求打鸭。”宋北辰在纸上写好。 字体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看就是一早上想好的，就等今天了。 “太拉仇恨了。”商时屿竖起拇指：“真狠。” “你呢？” “还得练。”商时屿一本正经的说。 “咱俩彼此彼此哈，谁也别笑谁。” “一个窝里睡不出两个人。” 对此，宋北辰表示赞同。 卧室门被敲响，护工的声音传来，叫商时屿出去吃饭。 商时屿看了宋北辰一眼，起身开门。 “他挪不了。端进来吧。” 护工点点头：“你先去吃，宋北辰在我是吃。” “都端进来吧，我和他一起吃。” “也行。”护工想着让两个孩子在一起多说说话也是好的，省得一会别在闷出什么病来。 中国人讲究以形补形，护工炖的蹄花汤，还按照商華的吩咐做了两道宋北辰爱吃的菜——糖醋里脊和可乐鸡翅。 宋北辰看着蹄花汤上面飘着的一层油，只感觉人生无望了，这一碗喝下去，尿酸不得高到爆表。 “你把肉吃了吧，汤要是实在不想喝就不喝。”商时屿看出了他心中的为难。 “肉我也不想吃，太肥了。” “喝一点。”商时屿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护工探头进来：“汤一定要喝完，专门给你熬的。” 宋北辰假笑着点头，护工一走，宋北辰求助似的看向商时屿。 “喝一点汤，吃一点肉，其他的剩就剩了吧。” 这汤太清淡，不符合宋北辰的胃口，最后就是他吃了许多糖醋里脊和一碗米饭，蹄花汤全部被商时屿解决。 “好人。”宋北辰感激的不行。 此时此刻，还在抄试卷的众人。 季晓辉一边奋笔疾书，一边骂骂咧咧。 “这俩牲口又考这么多分。” “我真服了。” “拜托，下次请低于九十八分的全部抄试卷好不好？”朱泽宇说。 吴迪：“这个可以有，虽然说伤敌八百自损一千吧，但是有总比没有强。” 众人点头：很难不赞同。 有时候学生们的脑回路就是这么简单，自己被罚可能会骂人，会暴躁，但是全班被罚，那就只想笑了。 商时屿靠在被子上，油腻腻的汤喝的他想吐。 “幸好你没喝那个汤。” 宋北辰嗯的一声：“怎么？” “喝完想吐。” “你不会是食物中毒了吧？”宋北辰问他：“发烧了没？来，我摸摸。” 商时屿顺从的头伸过去，宋北辰一会摸摸他，一会摸摸自己。 “好像确实有点烫······”说实话，宋北辰也不确定，他压根摸不出啦，觉得烫也可能只是心理作用。 商时屿哈哈的笑：“没发烧。” 第19章 带着疼痛的接近【中】 由于宋北辰扭伤了脚在家休息，除了必要的一些事情，他几乎不动，一日三餐端到床边，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 可是日子平淡不代表人也平淡，宋北辰焦虑的要死，一想到医生说的要休息四到六周就难受。 商时屿看出他的焦虑：“明天我去学校给你拿书。” “进的去吗你。”宋北辰笑着，随手翻了页书。 商时屿看着他，阳光正好，氛围正好，过了一会，宋北辰抬头，疑惑的嗯了声。 “你怎么还没走？” “看的什么书？”商时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莫名其妙问一句，大概，这种氛围就适合问一句。 宋北辰举起书，示意他看书皮，“夏日终曲。” “我回来给你带雪糕，蓝莓的行吗？” “当然。” 宋北辰继续看书，其实他不太能看懂这种外国翻译来的书，总感觉翻译腔很重，但是现在手边也没什么能看的了。 商时屿麻烦了季晓辉帮忙收拾宋北辰的书包，这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吓一跳，朱泽宇和季晓辉两个人，还险些没拿完。 “从此我在骂你们我就是狗好吧，太励志了。”季晓辉气喘吁吁的说。 朱泽宇坐在传达室门口的台阶上，喝着商时屿买的奶茶：“这秋天第一杯奶茶我也是喝上了。” “苟富贵勿相忘啊，我就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身上了。”他说的，自然是考985，211。 商时屿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我先回了，你们也快点吧，要上课了。” 季晓辉拿小扇子扇着风：“我俩请假来的，待会还得去趟小卖部，路上慢点。” 朱泽宇挥挥手：“拜拜，路上小心，到家给我俩说一声。” “知道了，”商时屿带上头盔。 看着商时屿渐渐远去的背影：“宋北辰伤得不轻，咱哪天看看他去吧。” 季晓辉吸了口奶茶：“周五吧。” 放学早。 宋北辰伤的肯定严重，沈悦气的直接找律师给王鑫鑫家长发了律师函，说什么也要起诉王鑫鑫谋杀，也是这时候才知道王欣欣的家庭情况，负责这次案件的警察也感到唏嘘。 王鑫鑫是留守儿童，父亲是开大车的，早些年出车祸没了，母亲一个人在外地打工，他奶奶死的早，平时爷爷带着他，一大把年纪的老人了，还得出去工作补贴家用，王鑫鑫小时候就是警察局的常客了，倒不是他欺负人，而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小时候的王鑫鑫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那会儿的王鑫鑫又瘦又小，还黑，跟个小猴子一样，一有人欺负他，就往警察局跑，后来渐渐的就不来了，没想到再见面，竟然是因为他欺负别人。 令人唏嘘，真是世事无常。 沈悦双手抱臂，比没有因为王鑫鑫凄惨的身世而有所动摇，只不过这个爷爷她有印象，那天在医院老师让他道歉，还是他爷爷道个歉，真不知道这种明理的老人怎么会有一个魔童孙子。 夫妻俩意见一致，目标明确，一定要王鑫鑫付出应有的代价，这才十几岁就敢推同学下楼，长大不得是个反社会人格，一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欺负欺负邻居。 宋北辰父母起诉王鑫鑫这件事莫名的，在学校传开了，学生一天到晚带在学校，除了学习也没什么能干的，吃瓜这件事他们最积极了，没过多久，这件事都传出了好几个版本。 季晓辉在听到这条瓜的时候都震惊了，什么情况，没听商时屿说啊，问了朱泽宇，朱泽宇也是一脸懵。 “真的假的？” “你问我？”季晓辉反问。 “又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传出来的谣言。”朱泽宇不屑一顾，从商时屿打架停课，到宋北辰请假，这几天发生的事儿比高中三年发生的都精彩，八卦满天飞，各种版本，最离谱的甚至连商时屿是男同喜欢自己同学这种的都出来了。 朱泽宇：“更离谱的我们都听过，这点算什么。” “闲得蛋疼。”季晓辉说。 这个谣言被季晓辉当成笑话讲给宋北辰听，宋北辰也觉得离谱，让他好好备考，迎接下一次的月考。 季晓辉【我再也不给你讲笑话听了，你压根没把我当人（绝望emoji）】 宋北辰【加油】 宋北辰不会安慰人，只能人机般的重复那几句。 季晓辉【有备考秘籍吗、给我瞅一眼】 宋北辰【等他回来我拍给你】 季晓辉【谢谢哥，对了，我和朱泽宇周五去你家看看，大概可能还会有别的同学】 宋北辰【你别来】 等了半天，也不见季晓辉回信息，彻底心死。 宋北辰锤了几下床，无能狂怒了一下，想着给商时屿打个电话，但又想到他现在可能在骑车，彻底泄气，手机扔到一边，只是再也没办法静下心看书。 玄关处传来动静，宋北辰激动的探头探脑，可惜床的位置极其刁钻，任凭他怎么努力，也看不见玄关。 商时屿走进来，把雪糕扔给他。 “我的书呢？” “我怕雪糕化了，先给你送上来，我还得下去搬书。”商时屿笑着说，只是这个笑，怎么看怎么命苦。 宋北辰疑惑的歪了歪头：“我的东西很多？吗？” 十几分钟后，他就见识到了。 商时屿上下楼往返了三次，才把所有书搬到宋北辰床前，整整两摞，和床齐平。 商时屿叉着腰：“你大概是对自己没点数。” 宋北辰尴尬的笑笑：“辛苦辛苦。” “那个，我还得麻烦你一件事。” “只要不是在把这些书搬下去，其他的都好说。” “季晓辉周五要来看我，你把我送我自己家去。”宋北辰说。 “不行。”商时屿想也没想的拒绝。 “为什么。”宋北辰坐直了身体，似乎这样子气势就比商时屿强：“让他们看见我和你住一间屋像什么样子，你还让我在学校混吧？” “我是你哥，别说住一间屋，就是睡一张床也没什么毛病吧？”商时屿说的理直气壮。 “而且医生说了，你现在需要静养，挪来挪去的，二次伤害怎么办？你自己什么情况你不清楚？” “就在隔壁啊。影响不大的。”宋北辰试图和他讲道理，但他忘了，商时屿从来不是一个能讲道理的人，说什么商时屿也不同意。 “那回来问问干爸干妈，他们要是同意的话你也不能拦着我。” “行。”商时屿爽快答应，像是笃定父母不可能同意一样。 第20章 带着疼痛的接近【下】 当天晚上，宋北辰熬了个大夜，终于等到商華沈悦下班。 商華蹑手蹑脚进来，生怕打扰到两个人，已经很晚了，所以他压根没想到宋北辰还没睡这件事。 “干爸。” 这一声，好险没给商華魂叫出来。 “怎么了？”商華摸着心脏，坐在书桌旁。 “星期五我同学来看我。”宋北辰说。 “可以啊，”商華对宋北辰同学来家里看望的事儿不仅不反对，相反，他恨不得举大旗欢迎：“同学在家吃饭吗？我给你们订餐。” “我想先回我自己家，等星期六再回来。” “不行。”商華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本来还在睡觉的商时屿哼笑着翻了个身，宋北辰诧异扭头，感情你也没睡。 宋北辰嘴皮子都要说破了，商華不为所动，到最后没干脆说：“你快点睡吧，好好养着，别在落下什么后遗症。” 宋北辰看着他，直到门关上，最后一丝光也没有了，宋北辰颓丧的坐在床上，捶床，商时屿支起脑袋看他，给他出主意：“你可以跟他们说这是你家，我只是来做客的。” “你懂个屁。”宋北辰背对着他，心情郁闷。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懂？” 宋北辰哼哼两声：“你说话怎么这么奇怪？” “睡吧。”商时屿说。 商華疲惫的回到自己房间，沈悦正在敷面膜，一天天熬夜处理警情，脸都熬黄了。 商華从后面环抱住她：“北辰老是想回老宋的房子住。” “你问为什么了吗？”沈悦掰开他的手：“给我捏会肩。” 商華顺从的把手移到沈悦肩膀上。 “他说是同学要来看他，就在隔壁，在哪看不是看，挪来挪去的，在碰着。” “我的意思是会不会是他不喜欢这里，受委屈了。”沈悦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他。 “不能吧。”商華想了想：“时屿有的他都有，也没克待他······” “他通讯哪天来，你让时屿送他过去是了。” “青春期的男孩子，心理脆弱的很。”沈悦不想和他解释太多：“你得顺着他。” 商華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当年他兄弟大半夜敲响房门，一句话没说，把一个白净小男孩往他怀里一推，一句话没说，扭头就走，商華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拦住了小孩追逐父亲的脚步，将小孩留在身边，这些年，他向来是把小孩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甚至比亲儿子还要亲，但是他····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这小孩心里想的东西了，商華很怕这个孩子会追随父亲的脚步，走上那条不归路。 沈悦从镜子里看见商華的衰样，有些无奈。 “你想想，你受伤了，你住在别人家，你同事来看你，你什么心情？” “什么你家你同事的，这就是他家。”商華反驳。 “对对对。”沈悦点头：“我们这么想，关键是北辰是这么想的吗？从小离开妈妈，没有安全感很正常。” “那我让时屿送他，然后就在那陪着，等同学走了在一起回来。” 这是商華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其实······我认为···你也该把一些事情告诉北辰了，孩子大了，有些东西不是你不告诉他，他就不知道的，他也会自己去找。” “好了，快点睡吧，我明天还要上早班。”商華不想进行这个话题，有些东西在这个家里是禁忌，是不能提及的存在。 沈悦看着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她静静站在床边，半晌，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上床。 床垫下陷，商華翻过身，自然的搂住沈悦：“头疼。” “受着。” 宋北辰失眠了，他反反复复点开微信聊天框，想让他们不要来了，一直到凌晨四点，精神依旧亢奋，没有一点想睡的意思。 凌晨五点，商时屿起床，床板发出吱呀声，刚要睡着的宋北辰再次被吵醒。 屋里昏暗无比，隐隐约约听见鸟叫。 窸窸窣窣的声音藏无可藏。 “你起床吗？” 黑影一顿。 “吵到你了？” “干什去？”宋北辰没回答他的问题。 “出去骑会车，你是刚醒，还是没睡？” “这就睡。”宋北辰慢腾腾的换了个姿势，脚伤实在是不方便，干什么都不方便。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分钟？两分钟？还是十分钟，二十分钟。 外面传来自行车链条哗哗的声音，随后是防盗门沉重的撞击声，世界再次归于安静。 宋北辰时而清醒，时而昏沉，直到一股淡淡的，略有些发苦的药味钻进鼻腔，宋北辰沉沉睡去。 等再次醒来天已经很亮了，宋北辰抬手遮住亮光，翻书声，蝉的鬼叫声，还有锅碗瓢盆的碰撞声，各种声音交杂在一起。 嗐，好在这几天的居家已经让他习惯了这种嘈杂。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草药香气，枕边放着一个香包。 宋北辰看了眼正在书桌前奋笔疾书的商时屿，拿起香包，打开，里面是一些中草药。 “这是你买的吗？” “安眠的。” 宋北辰将香包抛起，接住，在抛起，接住：“谢了。” 商时屿没说什么，起身出去，没一会端了碗汤进来：“午饭还有一会儿，你先喝点汤。” 宋北辰：谢早了。 鸡汤放在床头，温的，上面飘着一层金色的油，这几天喝汤喝的，宋北辰闻到这个味就想吐。 “我得上个厕所。”宋北辰逃避似的，拄着拐杖进了厕所。 商时屿抬头，直视墙上的监控，真是搞不懂，为什么都觉得汤有营养。 过了一会，宋北辰出来。 “那个护工还在吗？”宋北辰问。 “在，这汤就是他煮的。” “让他别来了，他除了做个饭，你和干妈说说，让他别来了。”这个护工做的饭宋北辰是吃的够够的，他现在只想点外卖自由。 “你把肉吃了吧，汤不喝酒不喝。” “我会吐的。”宋北辰连连摆手，躺在床上干瞪眼：“你把汤端出去，我不想看见它。” “午饭还有一会，不吃饿。” “不吃。”宋北辰扯过被子蒙上头，主打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这个护工做的饭确实不合宋北辰胃口，除了最初几天他还算给面子，多少分少都会吃点，后来他基本上就吃两口，瘦狠了。 “我周一得去学校，要不我在请几天假，在家陪你。” “你去呗，我自己可以。”宋北辰声音发闷。 第21章 康复【上】 今天是宋北辰去医院复查的日子，距离他受伤已经小一个月了，由于护工已经被辞退，所以只能由商时屿带着他去医院。 宋北辰怕去医院，商时屿一样，进了医院心就犯怵。 “这回复的不错，淤青小多了，”医生问：“现在怎么样？能走了吗？走的时候疼吗？” “能走几步，多了就不行，脚踝会肿。”宋北辰将裤子放下：“我什么时候能返校上课？” “这么细化上学？”医生打趣道：“平时来我这的学生都恨不得在家待个一个月，两个月的。” “下个星期，行吧？再养养，咱也不差这一会。” 宋北辰没理，这医生怎么净说些让人想死的话。 商时屿看出他的心思：“这个支架什么时候能拆？” “过几天，也不差这几天了不是。” 宋北辰叹了口气，刚燃起来的希望再次破灭。 真是受的够够的，多一天都是煎熬。 商时屿扶着他慢慢的走，宋北辰的伤回复的不错，已经不需要拄拐了，就是路走多了，脚踝依然会刺痛。 宋北辰悲观极了，他总觉得自己会落下什么病根。 “你吃糖葫芦吗？”商时屿问。 闻言宋北辰微微侧头，十一月份，路口开始有人卖冰糖葫芦了。 “要吃。”宋北辰有时候都不好意思说，其实他最喜欢吃的，就是这些酸酸甜甜的东西，当然，冰糖葫芦如果不酸那就更好了。 冬天的第一只冰糖葫芦。 “到家在吃，扎嘴。”商时屿从后视镜中看见了宋北辰蠢蠢欲动的样子，赶紧靠边停车：“来，放前面。” “不信任我是吧？” 商时屿只给了他一个眼神，自行体会。 路上，看到卖烤红薯的，宋北辰拍拍商时屿的肩膀，商时屿会意，刹车，掉头一气呵成，拿了个十多块的红薯。 到单元门前，商时屿无比自然的蹲在宋北辰身前，很神奇，宋北辰并不排斥商时屿，大概是从小住在一起的原因吧。 身后老人小声称赞，你看看人家这兄弟俩，感情真好。 “我下午回去上课了，你自己在家小心点，上厕所小心地滑。”商时屿絮絮叨叨，像个老母亲一样。 “哎呀，我知道，”宋北辰坐在床上，晃着脚，吃着红薯。 “我做饭，晚上你自己点外卖。” “我晚上泡方便面吃。” “就知道吃垃圾食品。” 宋北辰慢慢抬头，拿手里的勺子指着商时屿：“我劝你善良，你这样，容易找不到对象。”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商时屿对他说找对象这件事不屑一顾，他不敢说自己长的多帅，但最起码也算是五官端正，成绩也还凑合，街上的混子都找的到对象，他还愁找不到对象？ 商时屿做饭很好吃，一盘菜炒的可以说是色香味俱全，童子功就是不一样。 小时候，父母工作忙，宋北辰又认生，请不了保姆，仅比宋北辰大几个月的商时屿被迫的承担起照顾宋北辰的任务，好在宋北辰嘴不挑，再难吃的东西在他这里都能是还行。 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积累，如今，商时屿菜做的可以说是相当漂亮。 午睡过后，商时屿就要去上课了，走前还不忘提醒宋北辰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宋北辰叉着腰：“我是弱智吗？” “差不多。” 宋北辰一愣，随后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扔他，商时屿得逞的笑，接住抱枕然后给他扔回去：“我走了。” “神经病。” 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宋北辰叹了口气，窝在沙发上，用平板看着网课，其实居家并不会对他的学习造成什么影响，因为他有一套自己的学习法，在学校的学习状态和他在家里是一样的，硬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可能就是在学校有不理解的要去办公室问，在家里有不理解的要在微信上问。 学累了，抄会书放松一下。 立冬了，外面一点动静也没有，宋北辰百无聊赖的在茶几上滚着圆珠笔，玩了一会，大概是觉得没意思，又把平板翻出来画画。 可惜宋北辰的天赋点是一点没点在这上边，一个多小时过去了，最终成品，怎么说呢——如果不做标注，那么看到的人肯定会觉得的事一个幼儿园小朋友的作品。 宋北辰自己都看笑了，下意识分享给商时屿，随后一秒撤回。 结果没过多久，手机响了一下，商时屿问他什么事。 【商大学霸上课玩手机】 【我要给你打电话】 但是看这条消息，商时屿都能想象到宋北辰那副欠欠的表情，他又问【什么事】 【一幅画而已】 商时屿【我看看】 【回家看，回家看，你好好上课】宋北辰不敢在打扰他。 无所事事半天，宋北辰一瘸一拐的进了卧室，从床下面翻出几团毛线，还有几根针，他突发奇想的，想织围巾了。 应该不难的，宋北辰想，他是见过沈悦织毛衣的，围巾不比毛衣简单啊。 片刻，宋北辰看着那一团皱巴巴的线，觉得自己可能想错了。 “手这么残吗？” 直到这一刻，宋北辰才意识到网上说的手残党是什么样的一个群体，宋北辰感觉自己才刚驯服自己的两只手，真的是，一点也不听使唤。 颓废了会，宋北辰再次拿起那团毛线，按着教程一步步来，真是奇了怪了，这还能有数学竞赛难？ 宋北辰向来是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自己学不会的，只是他自己不想学而已，他对自己的智商向来自信。 确实，他的智商的确是公认的好，从小到大除了小孩长的漂亮，听过的最多的夸奖就是——这小孩聪明。 屈屈织个围巾，还能学不会？ 经过几小时的奋斗，宋北辰彻底泄气，好吧，不可否认，人无完人，有些东西你命里注定不会，强求不来，平添痛苦罢了。 天不早了，宋北辰把这些东西团吧团吧全塞自己枕头底下了，等有空在说吧，他一瘸一拐的进了厨房，打算泡包方便面。 这时候门被敲响，宋北辰站在厨房，眼盯着大门的方向，一下也没动。 不是吧，不会这么巧吧······ “外卖！”外卖员声如洪钟，这么厚的门都挡不住他的声音。 “你放到外面就好。”宋北辰从猫眼看见一个身影匆匆跑下楼，又过了一会，宋北辰才开门拿外卖。 他把这事和商时屿说了，商时屿这时候正在食堂吃饭，看到他这个消息差点没笑喷了。 “怂样。” 坐在对面的季晓辉朱泽宇抬起头：“谁？” 一边说着，一边左顾右盼的，想看见当事人，但可惜当事人不在食堂。 “你吃你的。” 季晓辉目光挪向商时屿的手机。 “和宋北辰聊天呢？” “我给他点的外卖，让他取一下。”商时屿解释。 “你俩关系真好。”季晓辉羡慕的说：“一辈子能交到一个像你这样的朋友，死也值了。” “不过我真没想到你俩是邻居，还是同层的，怪不得你们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嘞。” 商时屿笑笑：“他爸妈忙，反正也顺路，就一起了呗，路上还能有个伴。” “我靠，我真的酸了。”朱泽宇说：“老天爷欠我一个兄弟。” 宋北辰只吃了几口，外卖有些咸，不太符合他的口味，他想着自己开火做点，厨房也有菜，但是看着燃气灶，好吧，放弃了，也不是非得吃。 【怎么样？吃饱了吗？】 吃是肯定吃的饱，那家店两人经常点，份量绝对够宋北辰吃的，他只是想找一个话题聊会天而已，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不急。 他回教室的时候特意避开了绿茵小路，这个点，不用想，情侣绝对多，而且，他跟有病似的，看见那帮子情侣就瘆得慌，感觉是要去看心理医生的程度。 宋北辰【挺好的，不是预制菜】 【怎么说？】商时屿是真的好奇，现在这孩子嘴这么叼了吗？是不是预制菜都能吃出来。 宋北辰【咸了】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戳中了商时屿的笑点，他憋笑憋的全身颤抖。 朱泽宇季晓辉看着他，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疯了？！ 第22章 康复【下】 天逐渐凉了，宋北辰拿着猫粮一瘸一拐的下楼，小区里有很多流浪猫，冬天的南京很冷。 宋北辰蹲着，把猫粮堆成一条线，三四只小猫围着他大快朵颐。 不知道是没恢复好还是什么，久站久蹲，脚踝总会疼，他干脆直接坐在地上。 小猫扭着，叫着，往他身上蹭着，宋北辰试探着伸手碰了碰小猫的脑袋。 一个电话打过来，小猫被吓得往后跳了两步。 宋北辰没忍住笑出声，抬头，宋北辰正在窗口看他，随后发来消息，叫他回家吃饭。 宋北辰慢腾腾起身，拍拍身上的土，一只橘白花的小猫仰着头看他，嘴里喵喵的叫。 “今天就带了这么多。”宋北辰摆摆手，希望小猫能明白他的意思，可惜小猫它到底只是一只猫，核桃仁大的脑子，根本无法理解这么高级的东西。 小猫一路喵喵，一路跟随，宋北辰每次回头，它就往地上一坐，装作若无其事的舔着爪子，宋北辰一走，它就立马跟上。 宋北辰觉得自己好像惹了一个麻烦。 “你不会要碰瓷我吧？”宋北辰坐在台阶上，手指点了点小猫的脑袋，它到好，不仅不怕，反而厚着脸皮舔上来。 诡异的酥麻感自指尖传来，宋北辰猛地抽回手，他盯着手指看了会，又安慰似的摸了摸小猫的头：“你没有口水。” 小猫配合的喵喵叫了两声。 “你要跟我回家吗？”宋北辰试探的往上走两步，小猫亦步亦趋的跟着。 “真让你碰上了。”事到如今只能带着。 宋北辰想。 站在大门前，宋北辰抱起小猫：“你别抓我哈。” 宋北辰碎碎念，这时候，门“吱呀”一声开了，商时屿正要出门找人，他和站在门前的宋北辰四目相对，随后就看见了宋北辰怀里的猫。 “扔了！” 宋北辰不可思议的看着商时屿，在他的印象里，商时屿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过话，哪怕是他最傻逼的时候。 “冬天了，它怪可怜的······” “扔了，都是细菌。”商时屿堵着门，大有一种今天不把小猫扔掉就不让他进门的架势。 宋北辰抱着猫，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他，商时屿耐心告罄，伸手揪住小猫的后脖颈，往地上一扔，随后把宋北辰拽进来，“砰”的一声关上门。 速度之快，宋北辰都没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宋北辰想要开门：“你摔它干什么？！” 宋北辰迫切的想要开门查看小猫的情况，商时屿挡住大门。 “你想要干什么都行，但是养猫，你想都不要想，它摔不死，快点吃饭去。” 宋北辰看着他：“你犯什么病，我有没有让你养，我自己养还不行吗？” “我们家不养这些东西，你想都不要想。” 两人无声的对峙，宋北辰率先败下阵，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 商时屿一言不发，拿小碟子单独分出一些菜送到屋里，宋北辰在洗澡，商时屿没说什么，把饭放到桌子上就出去了。 他没有空关心那个无辜的小生命，只是这个家里实在是不允许他们收养它，家里安静的吓人，商时屿沉默着吃饭，打扫卫生。 他蹲在地上刷着瓷砖美缝，这是他惯会用的方法，一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就一言不发的几乎是着魔般的打扫卫生，宋北辰看着都瘆得慌感觉像是在清理案发现场。 商时屿拎着几袋垃圾开门，小猫静静的趴在门口，一声不吭，见有人开门，热情的蹭了过去。 “一边去。”大概是声音有些大，小猫知道他不好惹，一溜烟的窜下楼。 等商时屿送完垃圾回来，发现小猫又躺回去了。 他把小猫拎起来，小猫冲着他哈气。 商时屿找了一个纸箱子放猫，上面用东西压住，确保它不会跳出来后才放心的坐回沙发上。 【你要猫吗】 季晓辉【大哥，十二点多了】 【你要吗？要的话我洗干净给你送过去】 季晓辉【什么样的？我看看】 【三花，没病】 【给你家二货配，正好】 季晓辉【行吧，一定要今晚吗？你来我家再回去都得将近两点，今晚不睡了？】 【你等着吧，到时候下来拿】 商时屿给手机充电，拎着小猫去了卫生间，小猫很怕水，但是又挣脱不开商时屿的魔爪，叫的一声比一声惨。 商时屿啧的一声：“叫什么？搞的跟我虐待你一样。” 蓬松的毛被水打湿，怎么看怎么奇怪。 “丑死了。”商时屿随便挤了点沐浴露，在小猫身上搓出泡。 小猫终于学会了反抗，商时屿觉得自己手背一阵刺痛，冲掉泡沫一看，几道泛红抓痕。 商时屿叹了口气，用仅剩的耐心给小猫冲干净泡沫，扔回纸箱子，想了想，好像不行，这个天，确实是有点冷。 商时屿捂住小猫的耳朵，开始给小猫吹毛，终于，猫叫声被吹风机盖住了，商时屿只觉得世界都安静了。 他随便找了件不穿的衣服垫在纸箱子里，胶带封死，只留个呼吸用的小洞。 大半夜的，小区里什么动静都没有，因为是老小区，就连灯光都十分昏暗，商时屿一个人拎着箱子下楼，外边一个人都没有，凄凉的不行。 商时屿把箱子放在脚踏板上，认命的上了车。 “实在不行，我叫个货拉拉给你送过去也行。”商时屿碎碎念。 听着箱子里的抓挠声，商时屿默默加快，生怕还没到地方，这个破箱子就让猫抓烂了。 这个点，街上除了一些炸街的，也没什么人，但是他还是在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买了几根香肠，拆开，扔进箱子里，小猫果然安静了会，当然，也仅仅是安静了一会。 商时屿感觉这只猫抓的不是箱子，而是他的神经。 远远的，就看见小区门口站着一个人影。 “你终于来了，我看看。”季晓辉迫不及待的拿要是划开胶带。 “你悠着点，别让它跑出来了。”商时屿提醒。 商时屿的担心没错，箱子这边打开，小猫那边就要跑，可惜季晓辉家里也养猫，小猫就这么水灵灵的跳季晓辉怀里了。 “这么瘦。”季晓辉都不敢用劲，生怕一个不小心给它弄折了。 “哎呀，太漂亮了，你真是没有心，这么漂亮的小猫你都不养。” “我养不了，我都快被这猫吵死了。”商时屿拿出给小猫买的面包，火腿肠，一股脑全塞给季晓辉。 “给你，它不吃你吃。” 季晓辉接过东西，从口袋里掏出一袋热牛奶。 “喝完再走吧，怪冷的。”这个天气，说话都能看见哈出的热气。 商时屿目光下移：“冷你还穿个短裤拖鞋。” “我抗冻行不。” “你加油，我先撤了，你也快点回去吧。” “拜拜。” 今天去爬泰山拉[撒花][撒花][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2章 康复【下】 第23章 返校【上】 十一月中旬的南京已经看不见什么小生命了。 宋北辰坐在电动车后座，低垂着头，他还在为昨晚那件事生气，他想不明白，商时屿这么大人怎么就容不下一只小猫，哪怕是只收留他一个冬天也好，那么小，南京的冬天这么冷，它活不下去的。 商时屿把车停在早餐店旁，宋北辰没动，商时屿大概也明白他的想法，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嘱咐他坐稳了。 天依然没有要亮的迹象，路灯也灰蒙蒙的，宋北辰无聊的盯着早餐店大门，那里人群拥挤，老板嗓门很大，在那嚷嚷，让店员先给学生拿。 商时屿拎着早餐，毫无防备的撞进宋北辰眸里。 宋北辰装作不在意的撇过脑袋。 商时屿轻笑一声，把早餐举到宋北辰面前：“自己拿着？还是放在前面。” 一秒 。 两秒。 ······ 从北辰伸手结果保鲜袋，鼻腔内发出一声轻哼，还在生气。 冷风呼呼的顺着衣领往里灌，宋北辰额头抵住商时屿的背，仿佛这样能躲过寒风的侵袭。 商时屿一言不发，默默放慢车速，好在早餐店离学校不远。 学校门口人来人往，堵的不像话，好在日复一日，早已习惯。 商时屿停好车，步行走过最后一段路，靠近校门的地方早就停满了电瓶车，车贴着车，一点空隙也没有。 宋北辰低着头 ，站在队伍的末尾，从包里翻出书，只是，冬天天亮的晚，宋北辰近视眼，书上字密密麻麻的，看着是真费眼，一页读完，只感觉自己的度数又增加了。 队伍嗡嗡声不断，排队的学生心照不宣的低着头，朦朦胧胧，真像十八世纪基督教教徒在祷告。 宋北辰打了个哆嗦，自己都觉得瘆人。 过了一会，学校的铃声响起，学生们陆陆续续走进校园，有人直接拐进绿茵小道，准备在那吃完早饭在进教室，有人直奔小卖部，冬天了，小卖部都开始上热饮了。 宋北辰跟着人群往里走，虽然脚腕已经不疼了，但是走路依然比别人慢，大概是太久没走路的原因吧，不过能恢复到这个地步，宋北辰已经很满足了。 “宋北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宋北辰苦笑着转身。 “你今天来这么早啊？”宋北辰打趣：“平时你可是不到点不来的。” 于菲“嘶”的一声，双手抱臂：“你这嘴，亏我还担心你，真的是。” 于菲佯装生气，拽着谢一凡：“凡凡，我们走。” 谢一凡把一个礼盒塞到宋北辰怀里：“给你，上次忘记了，恭喜康复。” 宋北辰下意识抱住怀里的盒子，愣愣的看着谢一凡和于菲离去的背影，他本来还在担心就这么突然返校会不会尴尬，现在想想，应该是不会了。 宋北辰慢腾腾的往楼上挪，心情莫名其妙的低落。 商时屿一直在关注他，见他兴趣一直不高，有些担心：“脚腕还疼吗？” “不疼。”宋北辰淡淡的说。 于菲拽着谢一凡跑进班里，没一会就把宋北辰返校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 有人欢喜有人忧。 欢喜的是受伤的同学恢复健康并且返校，忧的是一班又要笼罩在两位挂逼的阴影下。 季晓辉从一堆作业本中抬起头：“养精蓄锐这么久，我感觉我这次月考一定能考过宋北辰。” 大家只是笑笑，没人信他，谁不知道宋北辰商时屿两人每次考试都狂澜各科状元，这么逆天，根本就不像人。 “不是吧，都没人支持一下的吗？”季晓辉一脸痛心疾首，他捂着心窝：“你们都被他摧残成这样了？” “于菲你也不信我？” 于菲牵强的笑笑：“祝你成功。” 季晓辉手指颤抖，连说好几声好。 “我这次要是超过他，你请客。” 于菲从心里不认为他能考过宋北辰，但是又实在不忍心打击他。 “行，你要是能考过宋北辰，我请你们去朋莱先敬吃饭。” 班里一阵叫好起哄声，热闹的不行。 磨蹭半天，他终于爬完了五层楼，真是造孽。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上的错觉，他感觉自己的脚腕有些刺痛。 远远的，听见班里热闹的如同过年一样，等到他走到门口，班里又安静的不行。 宋北辰一脸懵逼的坐到自己座位上。 “什么情况？”宋北辰问同桌。 陆明远小声说：“季晓辉，于菲打赌，谁输谁请客。” 宋北辰了然，笑着点头，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以为他摸到位洞里有一叠试卷，手感厚实，不用看都知道，不少。 “我给你留的。” 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是不会嫌累的。 陆明远没忍住笑出声。 宋北辰一脸诧异的把试卷拿出来，果然，好几百张，哪科的都有。 “我都给你留了。” “我谢谢你啊。” 宋北辰真的崩溃，这得补到什么时候？ “老师收吗？”宋北辰抱着最后一丝侥幸。 “······我觉得···你得把月考试卷写完。”陆明远建议。 宋北辰一口气叹了又叹,最后认命的拿出黑笔开始写， 陆明远建议的不错，第一节课老师见到他先是惊讶的诶了声，随后就是——赶紧写月考试卷，写完给我送去。 这句话，一上午有几节课就听了几遍。 好悬没给人家整神经衰弱了。 “你吃什么？我给你买去。”商时屿问。 宋北辰没有看他，奋笔疾书：“我没胃口，你自己吃吧。” 商时屿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火 “你···” “我觉得这么久你也该消气了吧？你要是想养猫，今天晚上就能去宠物店买一只，为什么非得要那野猫，都是细菌。” “哦。”宋北辰依旧没看他啊。 商时屿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好悬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气死。 “你真是要气死我。” 说完这一句，商时屿拿上饭卡，头也不回的走了，独留宋北辰在教室补试卷。 朱泽宇发来消息问他吃什么。 宋北辰盯着消息出神。 【你自己吃就好，我没什么胃口】 朱泽宇【你想吃什么？快排到季晓辉了】 在朱泽宇再三催促下，宋北辰要了个饼。 朱泽宇【OK】 十个小时艰难登顶[捂脸笑哭][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3章 返校【上】 第24章 返校【中】 季晓辉和朱泽宇回来的很快，手里拎着几个袋子。 “给你的，加肠加蛋，加里脊超级豪华煎饼果子。”朱泽宇语气夸张的把保鲜袋递给宋北辰。 时间刚刚好，宋北辰落下最后一笔。 “谢谢。” 三个人默不作声的啃着煎饼果子。 季晓辉想了想：“王鑫鑫转学了。” 宋北辰挑眉，心情愉悦：“好消息。” “关键是他干这种事哪还有学校敢要他，还不知道要怎么祸害人呢。”季晓辉一想到王鑫鑫那贱样，简直气的牙痒痒，毫无悔意不说，还在那放狠话，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考上高中的。 “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再提了。”宋北辰说。 朱泽宇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他：“也就你好脾气，换成是我，就是死也得拽着他一起，什么妖魔鬼怪。” 季晓辉没说话，但从表情可以看的出来，他是很赞成朱泽宇这个说法的，大不了鱼死网破，这有什么的。 “都消消气，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宋北辰除了劝解，还能说什么呢。 商时屿怕宋北辰饿，饭都没怎么吃，他拎着饭盒站在教室门口，冷冷的注视聊的正欢的三人。 看见他，朱泽宇一时间有点卡壳。 “呃······”朱泽宇愣了一瞬：“你吃好了？” 反应过来后都觉得这句话问的多余，没吃好人能回来吗。 “坐坐坐······”季晓辉站起身，把板凳还给商时屿。 商时屿的眼神就没离开过宋北辰。 宋北辰被他盯得心里发毛，莫名其妙。 商时屿把饭盒放在宋北辰桌子上，拽过板凳，全程一句话都没说，但莫名的，就是让人感到压力倍增。 两人回到自己位子上，打开书来看，一时间，班级里除了塑料袋的声音，就剩下书页翻动的声音。 宋北辰咬了两口饼，心情烦闷，干脆把饼随意一裹，放进位洞，拿上试卷，晃晃悠悠的出了教室。 张猛正好拿外卖回来，看见他，便招呼了一声。 “试卷写完了？” 宋北辰点点头，找出物理那一科，递了过去。 张猛看他一副兴趣不高的样子，问：“你不舒服吗？发烧了？” 宋北辰摇摇头：“没有。” 张猛点头。 “等到午休结束，你再来拿试卷，我给你批一下。” 宋北辰点头。 张猛怎么看他都觉得不对劲，但是宋北辰再三保证自己没生病，也不难受，张猛嘱咐他不要喝凉水就放人了。 宋北辰把其他几科试卷放在对应老师的工位上，忙完只感觉浑身舒畅。 这会同学们都陆陆续续的回到教室上开始上自习，宋北辰看着走廊尽头，他本来想上个厕所的，但是时间好像有些来不及，想想还是算了吧。 等宋北辰回到教室，英语老师正在发午间练的。 那一瞬间，宋北辰在思考活着的意义，人就一定要活着吗？ 一直到他在课桌前坐好，他整个脑子都还是空的，这试卷怎么越写越多了？ 宋北辰一脸呆滞的盯着面前的英语午间练，A4纸大小，密密麻麻的全是字母，宋北辰单是看着都头疼。 见宋北辰一直不动，英语老师忍不住催促，虽然她也知道宋北辰英语成绩不怎么样，但，万一他练得多了，考试的时候运气爆棚，最起码六十分能蒙到。 宋北辰一边啃着手，一边认命的涂卡。 就······尽量涂的宽松一点，广撒网，能蒙一个是一个。 等到午休铃声响起，宋北辰只感觉天都亮了，空气都清新了，身边的人都更顺眼了。 什么生气，什么难受，什么恨，忘的一干二净，现在的他只想抓紧趴下睡觉。 宋北辰睡的很死，以至于再次听到铃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第一节课。 靠。 宋北辰小声骂了一句，他还有没有去厕所。 升完国旗，老师也抱着一沓子资料进来，太久没上课，课程表什么的早就忘了，宋北辰脑子还不是很清醒，他托着腮看着张猛。 下午第一节课就上物理，不得睡死过去。 果不其然，有卧龙的地方就有凤雏，宋北辰本以为他睡到第一节课上课已经很牛逼了，没想到，还有高手。 坐在最前排的吴迪以实际行动，向众人展示什么教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趴在讲台下方，睡的正香。 显然，宋北辰能看到的站在讲台上的老师也能看见。 张猛看着他，又看看班上困的东倒西歪的学生，抬起手，猛地敲了下讲桌。 这下好了，不仅吴迪醒了，班上其他人也醒了。 吴迪一脸懵逼的抬起头，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问“什么课？” “什么课？”张猛哼哼两声：“日本特高课。” 班上同学发出爆笑，心不在焉的同学莫名其妙，但也下意识跟着笑。 宋北辰笑意很浅，多亏了这个笑话，脑子明显清醒不少。 张猛看大家都醒的差不多了，轻咳两声，开始上课。 一下课，宋北辰迫不及待的跑到黑板旁，他需要重新录入课程表。 季晓辉也来了，宋北辰顺嘴问了句今天星期几。 “周四。” 周四下午：物理，物理，体育，物理，双周物理|单周英语 “还不如不看。”宋北辰说。 挑战完脑力挑战体力，周四主打的就是挑战人类极限。 两人行尸走肉般的回到座位上，宋北辰没有一点想写试卷的**，枕着胳膊沉沉睡去。 他是睡了，可是商时屿睡不着，他盯着宋北辰凸起的脊骨，脸色很冷，不知道在想什么。 正巧何知微抱着本子从商时屿旁边路过，见他在，于是将本子往商时屿桌子上一放，当起了甩手掌柜。 老好人商时屿认命的抱起本子，开始失物招领。 下午几节课差点没给宋北辰学记忆错乱了，睁眼闭眼都是张猛，头疼的厉害，宋北辰机械的跟着张猛记笔记，写试卷改错题。 午休结束，张猛就把试卷批完了，可惜宋北辰忘了，还是老师顺手给他带来了。 和平时分数没差多少，正常发挥。 季晓辉蹭过来，感觉比本人还关心成绩，在看到宋北辰和平时没差多少的成绩，季晓辉强颜欢笑，感觉他快哭了。 “怎么了？”宋北辰问。 这怎么看到他成绩还不高兴了？ “没事，兄弟你真牛逼。”季晓辉竖起大拇指，哭哭唧唧的走了。 宋北辰看着他的背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又是闹哪出。 第25章 返校【下】 终于，凭借着超强的意志力，宋北辰终于活着捱到了晚饭。 下楼时，他感觉自己脚步虚浮，腿肚子哆嗦。 身边人越来越少，他并不在意，学校食堂的饭菜不值得他累的跟狗一样的跑过去。 当然，这只是宋北辰的个人观点，他只是吃不惯学校的饭菜。 晚霞依然很美，难得的风景，宋北辰揉了揉眼睛，突然有些后悔没有带手机出来，这样还能拍两张照片，今后在想看见这种风景估计就难了。 宋北辰没有和商时屿一起，两人正在冷战，宋北辰并不认为自己有错，显然，商时屿也是这么认为的，两人就这么杠上了，谁也不愿意先开口服软。 两人的变化过于明显，张猛明里暗里的问，宋北辰不厌其烦，说商时屿青春清脾气暴躁很正常。 小老头就这么信了，宋北辰松了口气。 等宋北辰晃到食堂，队伍已经排了很长一截，宋北辰站在队伍末尾，思考着今天这饭值不值得他排这么久的队。 商时屿端着打好的饭从面面前路过，目不转睛。 宋北辰秒了眼他的餐盘，最后十分坚定的转身就走，他是真心不能接受为了这种饭排这么久队。 宋北辰到小卖部买了关东煮和面包，然后轻车熟路的拐进一条小路，来到篮球场。 高一吃饭早，这会不少人在打篮球，宋北辰找了个角落坐下，边吃边看，耳边欢呼声一阵接着一阵，宋北辰看不明白，但不妨碍他的情绪跟着调动。 广播打了第一声铃，篮球场上的学生作鸟兽散，一时间，竟然还有些冷清。 距离高二年级上课还有一会儿，宋北辰慢悠悠吃完面包，拍干净身上的碎屑。 回班之前他又走小路去小卖部买水，一整天，光忙着和商时屿生气，水都没怎么喝。 宋北辰罕见的踩着铃进教室，老师见是他，顾忌他脚伤的伤，没说什么。 宋北辰喝了口水，继续写试卷，好在老师还没残忍到人神共愤的地步，试卷上出的都是一些基础到不能再基础的题，别的不敢说，论基础，全年级都好悬能找出一个比他扎实的人。 只是不知道今天为什么右眼老是跳，左跳灾右跳福，大概是有什么好事要发生。 张猛没有占用自习课的习惯，他围着教室转圈，准备随时为自己的学生排忧解难。 宋北辰没有想学的**，整整一个下午，大脑高速运转，早让他疲惫不已，加上班上人多，教室里很温暖，宋北辰觉得自己眼皮越来越重，他强撑着拧开矿泉水灌了一口。 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激的宋北辰一阵咳，滑稽的不行，宋北辰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脸越来越红。 张猛站在讲台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双手抱臂。 “以后咱班同学少去小卖部买零食，你们也不看看那里面乱七八糟的添加剂，吃坏肚子受罪的不是你们自己？”张猛说：“那些干脆面，辣条，不是什么好东西，脏的不行，就拿我女儿说吧，这个星期刚吵过架，因为我不让他喝饮料。” 宋北辰觉得他今天说的话格外刺耳，下意识想和商时屿吐槽，结果突然想到他们俩还在冷战，瞬间撒气，算了。 于菲自以为很小声的和谢一凡说：“我感觉咱班主任能和我妈聊到一起。” 谢一凡：“你妈和他肯定能和我爸聊的很开心。” 都是一些喜欢看微信视频号的中年人罢了。 宋北辰看着他们，突然感觉有点委屈。 好死不死，于菲微微后仰：“你爸妈让不让你吃零食？” 宋北辰一愣，随后说：“让。” “陆明远，你呢？” 陆明远推了下眼镜：“还好。” 于菲一整个羡慕嫉妒恨，她的零花钱被严格管制，想要私吞去买零食基本不可能，她暗暗发誓，等以后能自己搬出去她一定要买小山一样高的零食饮料。 宴请小时候的自己。 宋北辰枕着自己的胳膊，双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商时屿叹了口气，说句实话，刚刚听到于菲问宋北辰他父母的时候他确实吓了一跳，现在看宋北辰蔫了吧唧的趴着，他也确实心疼。 高二放学铃声响起，学生跟疯了一样的抓着书包飞奔，宋北辰趴了一会，见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才起身，他慢腾腾的背上书包，完全没有注意到商时屿同样没走。 商时屿看着宋北辰魂不守舍的样子，伸手拽住他的书包。 宋北辰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熟人，立马皱起眉头：“你干什么？” “我帮你背书包我干什么、，你还想不想走？” 宋北辰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把书包砸到商时屿身上：“那就不走啊。” 吼完宋北辰头也不回的跑出去，他的书包拉链没拉好，东西掉了一地，商时屿看着这满地浪迹，叹了口气，认命的蹲下收拾。 宋北辰跑的很快，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身体，等商时屿追出来他早就坐上的士走了。 商时屿并不担心，宋北辰除了回家没有地方可去，他骑着车去了烘焙店，赶在人家打烊前买下最后一块蓝莓蛋糕。 宋北辰上了出租车后就一直在大喘气，好久没有这么跑过，心脏飞快的跳动，肺部火辣辣的，司机看着都吓得慌，生怕他死自己车上。 商时屿想的没错，除了回家，宋北辰确实无路可去。 他回到父母留给他的房子里，虽然就在商时屿家隔壁，但那好歹是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屋子里积了厚厚一层灰，霉味很重。 宋北辰没有开灯，摸着黑进了卧室，躺在只有一层木板的床上，突然哭了，他咬住自己的手腕，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就这么的默默流泪，没有人能知道他有多委屈。 宋北辰哭累了便睡，哪怕是这样，他也睡的极其不安稳，梦里不是杀人放火，就是世界末日，让人无法消停。 商时屿把蓝莓蛋糕放在餐桌上，转身去客卫冲澡，想着正好让宋北辰先冷静冷静，或者说两人都冷静冷静。 月光透过没有遮挡的窗户照进来，哪怕不开灯，也能看清屋里的情况，床上没人。 那一瞬间，商时屿只感觉自己血液倒流，直充头顶，他不敢相信的打开卧室的灯，床上确实没人，他不死心的掀开被子，床底下，甚至是衣柜里他都找了，可是卧室就这么大，再藏能藏到哪去。 那一刻，他连最坏的打算都想好了。 商时屿颤抖者手给正在值夜班的商華打电话，刚要拨通，突然，一个想法醍醐灌顶般出现在他的脑海。 商时屿鞋都没来的及换，出了大门，从门口的鞋柜后面摸出钥匙，打开隔壁的大门。 木制地板上有几个清晰的脚印，商时屿松了口气，进了侧卧，这是宋北辰以前住的屋子，可惜，希望落空，宋北辰并不在这里。 侧卧没有，商时屿又跑到主卧，他在心里真是把过路神仙求了个遍，打开门，少年静静的睡在床上，月光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银。 商时屿松了口气，默默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第26章 想分开【上】 商时屿借着月光观察宋北辰，大概是冷，他整个人都蜷缩在一起，这两天也不知道怎回事，跟别人夺舍了一样，两眼一睁就是吵架，和不夸张的讲，这两天吵的架加起来比前十几年还多。 还是睡着了懂事。 商时屿托起宋北辰腿弯，将他抱起。 沈悦正好加完班回来，两人就这么在楼梯间相遇，大眼瞪小眼。 “你们这又是闹哪出？”沈悦稍微抬了抬手。 “······”商时屿一时语塞：“我们···他···” 沈悦也不是非得问出个所以然，这让商时屿松了口气。 快十二点了，还早，生物钟的原因，商时屿不习惯这么早睡，等他洗漱出来，蛋糕已经被沈悦放进冰箱，他把笔记本什么的拿到客厅，坐在地上，开始抄写练习题上的错题。 沈悦出来喝水，提醒了一句：“不要学太晚，早点睡。” 商时屿头也不抬，懒洋洋的答应。 屋里很安静，只能听见铅笔摩擦纸张时产生的莎莎声。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得飞快。 商时屿看了眼卧室方向，只觉愁得慌，这家庭矛盾要是能像数学题一样可解就好了，宋北辰有什么事都喜欢憋着，商时屿又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随时随地的跟着宋北辰。 噩梦不断，宋北辰也没睡好，四点多的时候就醒了，外面漆黑一片，好像能吞下一个人，宋北辰下意识转头，看向商时屿的床位，空空如也，不知道为何，心里空落落的。 他没吭声，只是把用被子蒙上头，仿佛这样，那些妖魔鬼怪就无法伤害他一样。 商时屿私自给宋北辰请了假，他觉得两人应该坐下好好谈谈，冷静冷静，这么一直吵也不是个事。 宋北辰蒙着被睡去，完全没听见手机响铃，在睁眼，阳光已经能顺着窗户照进来了。 他懵逼了一下，拿起手机查看时间，七点！ 宋北辰可以发誓，这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快的一次洗漱，他几乎是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的，快速蹬上裤子，一边扣扣子，一边往卫生间走。 不应该啊，哪怕他没有听见铃声，商时屿也应该会叫他起床，今天怎么回事。 虽然知道这不怪商时屿，但宋北辰依然，不可避免的对他生出几分责怪。 宋北辰把书包甩到肩上，急吼吼的出门。 商时屿从厨房探出头。 “今天不去了，我给你请假了。” 宋北辰动作一顿，火是前所未有的大。 他走到商时屿面前，直视他：“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就给我请假？” “你下把书包放下，我有点事和你说。” “你有什么事你不能晚上说，就非得请假？”宋北辰简直都要气炸了：“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商时屿把炸好的油条端出来，放在餐桌上，示意他坐下说。 宋北辰和他僵持了一会，终于是把书包扔到一边，坐在位置上。 他静静的看着商时屿，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 商时屿大概是被他盯的受不了了吧。 “你不觉得的我们最近的状态都有些不对吗？特别是你。” “我状态不对？你开什么玩笑，我好的很，你能不能不要管我了？！” 商时屿妹崽说话，只是用一种你看吧的表情看着他。 宋北辰意识到自己好像确实有点过激，尴尬的不去看他。 “我觉得我们都要冷静一下，好好聊聊，这两天吵的架比前十几年还多，我不想这样，你有什么意见你提，别总是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宋北辰没有说话，他只是觉得委屈，至于委屈什么，他要面子，说不出来。 商时屿也只觉得是因为他没让养那只小流浪，给宋北辰惹生气了，压根没往委屈哪方面想。 宋北辰依旧保持沉默。 “那只小猫我送给季晓辉养了，要是不信你可以找他求证，我不太能接受你在家里养这些东西，爸爸妈妈肯定也不能接受，抓伤了怎么办。”商时屿说。 听他这么说，宋北辰才抬头看他，宋北辰张了张嘴，依旧没说话。 商时屿敏锐的察觉到宋北辰情绪低落可能不是因为这件事，又或者说不只是因为这件事。 “你是不是刚返校不太适应？” 宋北辰扭扭捏捏的说：“你不觉得我们两个的思想完全是相背的吗？” “什么东西？” 宋北辰描述的太过于抽象，商时屿都听愣了。 “所以呢？有什么影响？” “累。” 商时屿：“？” 说实话，商时屿这时候真的想问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那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宋北辰见他不理解，也没解释。 “你说。” “以后再有类似情况，你能不能不要管了，让我自己解决行吗？”宋北辰就差没跪下求他了，他是真的恐惧。 “你是说那件事？流浪猫还是王胖子。” 宋北辰看着他，再次沉默。 “如果被校园霸凌还不知道还手，我只能说······”话说到一半，想起面前坐着的是自己弟弟，商时屿硬生生把后面半句话咽了下去。 “什么？”宋北辰问他。 商时屿摇摇头。 “我觉得···被霸凌了最起码也得告诉父母。” 宋北辰哼哼两声，拿了根油条吃，明显不想理他，说不明白。 太阳暖洋洋的照在身上，风吹起来很舒服。 两人返校时正好赶上他们午间练，老师挥挥手，示意他们快点坐好。 宋北辰被耽误了一上午的时间，试卷不减反增，一时间，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商时屿心虚不已，他忘了这一茬了。 最后，这一沓试卷成功的转交给了商时屿，而宋北辰则是继续做着自己买的拔尖特训。 宋北辰思维比较活跃，而且是个行动派，只要是他想到的，那一定就要实现。 他转身面对着商时屿，和他商量：“寒假我们去西藏吧？” “冬天去西藏？你是在开玩笑吗？”商时屿实在是香西咲那个不到冬天去西藏这种地方有什么可看的。 “去呼伦贝尔也好。” “你很想去吗？”商时屿问。 “也不是特别想，但是总感觉要去一趟。” “高考结束去行不行？”商时屿说：“学校很肯定要补课，放不了几天假，等考完，一个暑假都能去游山玩水。 “好吧，那要从现在开始攒钱了。”宋北辰对西藏并没有执念，对他来讲，什么时候去都一样。 第27章 想分开【中】 除了早上的插曲，这一天总得来讲，宋北辰过得还是很开心的。 晚上，两人结伴去食堂吃饭。 “你去买饮料我打饭。”商时屿说。 宋北辰拿着饭卡往食堂后面的自动贩卖机走，商时屿要他用自己的饭卡也被宋北辰一口回绝，虽然两人现在默认和好，但总感觉怪怪的。 宋北辰正在液晶屏幕上挑选饮料，身后来了一群人，宋北辰随便选了两瓶饮料，刚要走，就被那群人叫住。 “买饮料呢？”领头的人搭话。 听到这个声音，宋北辰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被人捏了一下。 宋北辰不想理，头也没回，拿着两瓶水就走。 “放学别走。”领头的学生轻飘飘吐出四个字，周围男生哄笑。 宋北辰脚步一顿，僵硬的转身，他虽然忘性大，记不住人，但是这几个男生身上的烟味隔着几条街都能闻见。 不用想，都能知道这几人是经常跟在王鑫鑫身边的一群人。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男生解释：“王鑫鑫你认识吧。” 宋北辰沉着脸，那男生哼笑一声，和自己兄弟吊儿郎当的走了，走前还不忘嘲讽宋北辰：“怂货。” 周围同学目光若有似无的落在他身上，或是担心，或是好奇，宋北辰感觉有些无地自容，他尽量不去想，只当是几只苍蝇在嗡嗡乱飞。 “怎么了？”商时屿打完饭回来，就看见宋北辰坐在那，有一搭没一搭的吸着奶茶：“怎么心不在焉的？” 宋北辰摇摇头，飞快否认，把奶茶推给他：“你的。” 商时屿狐疑的搅了搅奶茶：“感觉你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还好。” 宋北辰和商时屿东拉西扯的闲聊 “王鑫鑫他退学了吗？” “被学校劝退了。”商时屿说。 “他退学干什么去了？”宋北辰实在是想不明白上学的时候不上学还能干什么。 “混呗，这个我也不清楚，你问这个干什么？” 宋北辰沉默了。 商时屿有些烦躁：“有什么事及时和我沟通可以吗？我会帮你，爸爸妈妈也会帮你。” “那是你爸妈，又不是我爸妈······”宋北辰小声嘀咕，带着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他们对我再好，也改变不了我只是个外人的事实······ “什么？”商时屿错愕：“你说什么？” “没什么，”宋北辰泄愤似的戳着碗里的米饭。 “你在我家长大，我爸妈一直把你当亲生儿子看待，怎么就不是你爸妈了？” 宋北辰撇撇嘴，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扒饭。 “我爸妈就是你爸妈，不要想这么多。”商时屿皱着眉，显然耐心到达极限：“有什么事你说出来，沉默能解决问题吗？” 宋北辰这时候已经有点生气了，商时屿根本无法共情他。 他愤愤的哦了一声，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宋北辰忘性大，很快就把那帮人的挑衅忘到脑后。 周五平行班下午只需要上三节课就能放学，哪怕是一班，也仅仅只需要上五节课，没有晚自习的日子就是舒服。 每周五，商華和沈悦会回家和两人一起吃饭，所以周五也是商时屿最期待的日子，哪怕他现在大了，虽然嘴上无所谓，实际上心里还是希望爸爸妈妈能回来，一家人吃个饭的。 铃声如往常一样准时响起，学生如同猛虎下山一样冲出去。 商时屿拎着两人的包，带着宋北辰从相反的方向下楼，平行班的学生早就放学，这个楼梯的人很少，两人竟然还抢占了先机。 宋北辰下意识观察左右，只看见朱泽一和季晓辉，他们竟然在一楼遇见了。 “不是你们怎么这么快？”季晓辉说。 “你们也很快啊。”宋北辰喘着粗气。 两人互换一个眼神，朱泽宇小跑几步追上宋北辰：“今天我们正好去你家附近的小吃街，一起啊？” 朱泽宇向两人发出邀请。 宋北辰有些抱歉的拒绝：“下次吧，家里人还等着我们回家吃饭，他们今天下班早。” 朱泽宇也很遗憾：“好吧，下次有空再约。” “行。”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商时屿问宋北辰。 校外整整一条街都是卖小吃的，就等着学生放学去消费。 “买个饼？” “不吃，快点回家吧，我要渴死了。” 学生在人行道上得快的跑着，商时屿让他小心别被撞到，周五放学早，学生都不着急回家，走到停车的地方一看，果然，车被堵的死死的。 宋北辰绝望仰头，接过商时屿递过来的书包，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给车子清出一条路。 商时屿拿出头盔地给他，太久没带头盔，现在看这个头盔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总感觉好滑稽，商时屿双手抱臂，一言不发的盯着他，宋北辰被看的别扭，认命的把头盔戴好，又笨拙的扣上扣子。 商时屿这才满意的带着他回家。 晚风拂过指缝，风很凉，冻得人鼻尖泛红，宋北辰低着头，冲锋衣拉链被他刻意的往下拽了一点，冰凉的风钻进衣服，那股焦躁的情绪很快被压制。 身边的景飞快后退，天空飘起毛毛细雨。 “下雨了。”宋北辰摊开手接雨水。 商时屿嗯了声，默默加快速度，这天气预报一点都不准，说好的今天不下雨，这刚放学就闹这出。 宋北辰往前贴了贴，有些幸灾乐祸：“季晓辉他们俩今天会不会被淋？” 商时屿这才想起季晓辉，朱泽宇今天的聚会，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被淋，那么他肯定是生气的，烦躁的，但是如果是兄弟几个一起被淋成落汤鸡，那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商时屿嘴角轻轻上扬：“只能说，自求多福吧。” 声音难掩笑意。 “那他们肯定会被淋成落汤鸡的。”宋北辰笃定的说。 那边的小吃街他也去过，都是一些中年人骑三轮车在卖小吃，根本没有棚，除非钻车底下。 红灯，商时屿停在树底下，毛毛雨已经很密了，冲锋衣校服都反着潮气。 身后几声急刹，轮胎摩擦柏油路，散发出刺鼻的味道。 宋北辰只是看了眼便转过头去，漠不关心。 “嘿！” 蹲在电瓶车踏板上的男生冲宋北辰吹口哨。 “惊不惊喜呢？朋友。” 第28章 想分开【下】 宋北辰僵硬的转过头，这才看见电动车后座上坐着的男生，正一脸怪笑的看着他，见他看过来，还不忘冲他挥挥手，挑衅意味十分明显。 一辆电瓶车上坐着三个，这一小会儿，来了五六辆电瓶车，看着这一大堆人，商时屿不免紧张。 商时屿默默拿出手机，给沈悦发了个消息，他能感受到宋北辰的颤抖。 倒霉，真倒霉，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那群人见两人竟敢无视他们，把车往两人身边一挺，伸腿踹了一下。 “没看见我野哥？不上道啊。” 商时屿把车停好，刻意的挡在宋北辰身前。 “你们想干什么？要钱？” 本以为可以花钱消灾，结果那些人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哈哈大笑。 “那种俗气的东西，你是不是在羞辱我们兄弟几个？”那个被称为野哥，留着一头黄色狼尾的人脚往路牙石上一踩。 “听说你们在学校没少欺负我兄弟啊？我的人你们也敢欺负？找死啊！” 宋北辰听他这么说都震惊了，谁欺负谁？ 商时屿挡住宋北辰，免得他在因为冲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王鑫鑫退学不是好事？他自己也不想上，这下不是正好。”商时屿从钱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清一色的红。 “没别的意思，你们拿去买水，买烟。”商时屿把钞票放在路边的花坛上。 钞票明晃晃的摆在那，这帮人看的眼都直了。 陆鸣野冲他们露出一个还算友善的笑：“王鑫鑫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小弟，在学校里被你们欺负到退学，这口气我们帮派可咽不下去，你们多少得付出点代价吧。” 商时屿看到他身后的一个人，穿着一身黑，身上钉啊环啊的挂了一堆，一开始商时屿还没注意，只不过他现在抬起头，一脸阴森森的看着他，脸上有一道长且恐怖上疤痕。 太有辨识度，商时屿一下子就想到了之前季晓辉聊八卦的时候说的职高生，有一个在外面打架，拿刀在那和别人互砍，脸上有好长一道疤，那会季晓辉还提醒他们，见到跑远点，那家伙精神不正常，不能这么巧吧······ 陆鸣野注意到他的目光，特意让开了一点，好让他看清楚。 “这也是我兄弟，你别见怪，道上的兄弟比较多而已。”陆鸣野再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是藏不住的骄傲。 商时屿一阵恶寒。 “那你们想怎么解决？” “今天中午让你放学别走，你怎么偷跑。”刀疤声音无波无澜的质问。 商时屿挡住他看向宋北辰的视线：“他记性不好，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刀疤轻蔑的看着商时屿：“你算哪根葱？” 这伙人把宋北辰商时屿两人围住，有人趁乱捡起钱塞到自己口袋里，有人仗着人多，在那冲着宋北辰说着污言秽语，甚至连祖宗十八代都扯出来了。 骂完，这伙人开始揣测两人的关系。 陆鸣野告诉商时屿，只要把宋北辰交出来就放他走。 在这种事情上，陆鸣野还是很讲规矩的，只要把宋北辰交出来让他们教训一顿，这件事就算是了结了，从此之后，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拿这件事说事。 商时屿哪能把宋北辰交出去，眼见商量不成，一辆破旧的，改装电瓶车，轰鸣着，从人群中冲出来，直奔宋北辰。 商时屿眼疾手快，一把拽开宋北辰。 “我草你妈的！”商时屿罕见的爆了粗口。 刚刚那一下要是真让他撞上了，后果不堪设想。 商时屿一脚踹翻那人的车子，和他扭打在一块，这帮职高生最讲究的就是兄弟“义气”哪能看着自己兄弟平白挨打，一时间都扑了上去，纵使商时屿有三头六臂，这么多人，也不是他能应付的了的。 宋北辰想拉开他们，但没有成功，他捡起书包，从里面翻出手机，颤抖者手给商華打电话，他自能祈祷商華快点接电话。 吃瓜群众越聚越多，商華依旧没有要接电话的意思，宋北辰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这时候，从人群中冲出个人高马大的身影，是朱泽宇，显然，朱泽宇也看见了宋北辰，两人四目相对，朱泽宇突然就明白了打群架的是谁。 “我草！你们这帮人竟然跑到我们学校门口打架？想死了是吧？！”朱泽宇冲锋衣一脱，冲到扭打的人群旁，拽着最上面一个人的衣领子，把他拎起来，一句废话都不说，上去就是一拳，随后更多染加入这场斗争。 原本还有些逆风，在这帮校友的加入后局势很快扭转，哪怕是经常出去打架，他们也受不了这么密集的攻势，很快有人扶起电动车跑路，但也有人头铁，越打越兴奋。 一声喝止声击穿人群，一时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季晓辉还骑在一个人身上，拳头悬在半空，要落不落，本以为是老师前来制止这场闹剧了，商时屿刚要松一口气，一抬头，就看见了一个终身难忘的场景。 刀疤手上拿着小臂长的砍刀，站在中间，磕了药一般晃晃悠悠，刀尖指向随着身体晃动而变化，被指到的人无一例外，全都虎躯一震。 他们到底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刚刚可能头脑一热就上了，可冷静下来被人拿刀指着，这谁看了不腿软。 商时屿挡在宋北辰前面，生怕这个疯子乱砍人，宋北辰扶着他，商时屿安抚似的拍拍他的背。 一时间，仿佛时空静止了一样，没有一个人乱动。 不只是学生愣住了，那群职高生也愣住了，他们是真没想到这货竟然真的敢拿刀。 陆鸣野脸上的笑都有些挂不住：“不是，兄弟，你这就有些过火了吧？” “你踏马给老子闭嘴！！！”刀疤撕心裂肺的冲他喊，脸色涨得通红，总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吃人。 警笛声划破天空，商时屿松了口气 除了跑得快的几个，其他人直接被一网打尽。 警察甚至专门叫了辆拖车来拉他们的电动车，宋北辰和商时屿并排坐着，窗外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时不时响一声雷，宋北辰脸色煞白，警察给他们发了纸笔，让他们把事情的经过写在纸上，宋北辰淋了雨，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大脑一片空白 ，手抖的不成样子，根本写不出什么。 第29章 无声抵抗【上】 录完笔录，警察通知了他们的家属，这下可热闹了，各种尖锐的声音不绝于耳。 打架的众人蹲在墙角，泾渭分明的两个派系，不少人都挂了彩，这时候他们也不讲什么兄弟情深，什么仗义了，出奇一致的指着那个刀疤，问就是压根不知道他带刀，带刀是他自己的想法，和他们没有关系，他就是个疯子。 这些人别看刚才打架这么仗义，但到底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 家长一个接一个的赶到，一边冲警察说谢谢，一边心疼自家儿子，眼睛还得恶狠狠的剜宋北辰一眼。 宋北辰丝毫不在乎：“怪不得是混子呢，慈母多败儿。” “好了，你也消消气。”商时屿说。 宋北辰哼的一声扭过头去，默默的看着落地窗上的倒影，他虽然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还是期待沈悦来接他的。 玻璃门被推开，目光聚集，这到给开门的警察看不好意思了。 小警察尴尬的摸摸鼻子：“那个，这几个，什么情况？” 商时屿也看见了那位警察，只觉得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聚众打架。”老民警拿上手机：“你来了正好，看一下，我去上个厕所。” 大厅内没什么声音，宋北辰蹲的脚麻，干脆直接坐在地上 ，季晓辉挪了过来。 “你俩怎么惹到这帮子畜牲？” “王鑫鑫。”商时屿小声说。 “厉害。”朱泽宇今天也是见是到什么叫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贼心不死，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没人打他吗？” 商时屿低着头，看样子，是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他的行为举止过于诡异，季晓辉挪到他面前，睁着个卡姿兰大眼睛看他。 商时屿摆手让他到一边去，可惜他也不吭声，季晓辉看不明白。 宋北辰头抵在商时屿的后背上，低声说了句别动。 季晓辉往朱泽宇身上一靠：“我家远着呢，我今天不会要在警察局过夜吧？他们管饭吗？或者能不能让我先去吃饭，吃完饭我再回来。” “季晓辉！”一声尖锐的女高音打破了季晓辉的呢喃。 不只是季晓辉，就连宋北辰都睁开了眼，是一位身高约莫一米七的女人，头发盘得一丝不苟，穿着利落的西装，踩着小高跟。 见季晓辉睁眼，他伸手扭住季晓辉的耳朵，以宋北辰超标的理科天赋，他可以肯定，这个角度，绝对有一百八十度。 一群人看的龇牙咧嘴的，止不住幻视自己，耳朵疼。 商華和沈悦也到了。 沈悦歉意的说：“我刚才和你商爸爸在厨房做饭，没看见你们的消息，对不起，受委屈了吧？” 沈悦抱着宋北辰，把他全身上下通通好看了一遍才放心。 “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和妈妈说，知道吗？” 沈悦目光殷切，宋北辰被他盯的不好意思，胡乱的点头。 商时屿揉着肩，略带些撒娇的意味，他夹着嗓子说：“我好歹也是你们儿子，也关心关心我呗，我受伤了。” 商華闻言，转过身，用看似很重，实则很轻的力道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商时屿立刻夸张的喊起来，商華那是又好气又好笑。 “你？皮糙肉厚的，这点擦伤怕什么！死不了！少在这儿贫嘴，等会儿回家再跟你算账！赶紧配合警察同志把剩下的手续办完！” 虽然语气严厉，但那眼神深处，分明藏着一丝对儿子挺身而出保护朋友的赞许，以及看到他受伤后不易察觉的心疼。 商时屿揉揉肩膀，悄悄冲宋北辰做了个鬼脸，直到这时，宋北辰惨白的脸才挂上一丝笑意。 “您二老的心都偏到太平洋去了。” 夜已深沉。 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垂头丧气的商时屿和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宋北辰。 压低声音，带着一种神经大条的乐观：“喂，我说哥几个......这大半夜的，折腾得够呛。事儿到如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我看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要不.....等出去后，一起去撸个串儿？压压惊？我知道有家店通宵营业，超级好吃!” 他话音还没落，派出所的门“哐当”一声被猛地推开。季晓辉的妈妈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眼睛红肿，一眼就锁定了自己的儿子。 她几步冲上前，完全不顾场合，一把精准地拧住了季晓辉的耳朵，声音带着哭腔和后怕的颤抖，响彻了整个值班室：“吃吃吃！季晓辉！你还有心情想着吃烧烤？！你差点被拘留知不知道！啊？！这是要记档案的！这是一辈子的事你知不知道？！我怎么跟你说的？离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远点！你倒好，还往上凑！你要气死我啊!” 她一边拧一边数落，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季晓辉疼得龇牙咧嘴，连声求饶：“妈! 妈！轻点！耳朵要掉了！我错了！我真错了！我就.....就是饿懵了随口一说.... ” 季妈妈捂着嘴，极力压制哭泣声，同为母亲，沈悦很能理解她，走到她跟前，递给她一张卫生纸。 季晓辉见他妈妈哭成这样，也有点怕，从来没见过她哭成这样。 商華：“同学，我送你和你母亲回家吧，天不早了。” 季晓辉受宠若惊，连连摆手：“不了，不了叔叔，我和妈妈一起回去就行，不麻烦您了。” 季妈妈哭着道谢，又训斥了一遍自己的儿子，这才离去。 “走吧。”商華揽住沈悦的肩，颇有些感慨：“咱一家人想聚在一起吃一顿饭真不容易。” 说到饭，沈悦猛地想起，煮的粥好像还没关火······ 商華显然也想起了燃气灶上的那一锅粥，一脸惊恐的看着沈悦。 沈悦一把甩开商華搭在肩膀上的手，朝着停车场跑去，嘴里还在碎碎念叨着什么。 商时屿宋北辰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商華紧跟在沈悦身后，还不忘嘱咐大儿子：“你带着北辰慢点骑知不知道？” 一时间，原本还算热闹的警局就剩下他们两个。 “什么情况？”宋北辰问商时屿。 商时屿像是早就习惯父母这样，他无所谓的耸耸肩：“不知道，走吧。” 第30章 无声抵抗【中】 此次事件影响极为严重，还牵扯到了校外人员，为此，校领导连开三天会讨论这帮学生的去留问题。 别的不敢说，张猛护犊子有一套，所以他们压根就不担心会被学校处罚，况且，这本来也不怪他们，任谁看到自己同学在校外被群殴也不会无动于衷。 那几个带头找事的学生被停学检讨，宋北辰的生活总算是回归平静，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准月考。 宋北辰步伐轻快的跑进来，坐在商时屿旁边，眼神热切的看着他。 商时屿放下笔，有些无奈：“干什么？” 商时屿一看他这副表情，就知道有事。 “放学买炸鸡去吧。” “十点······他们还开门吗？”商时屿说。 宋北辰也不说话，只是盯着他。 “去去去······”商时屿最受不了他这个眼神：“放学就去。” 商时屿连声答应，突然，他的目光落到了宋北辰敞开的领口上。 他伸手拽了下，毛衣外面只套了一件针织背心，商时屿伸手摸了摸宋北辰的胳膊。 “你想死了是吧？什么天，穿成这样。” 宋北辰心虚的拉上拉链，手往身后指了指：“教室里不是开空调了吗。” 商时屿一言不发的写着试卷，宋北辰服软认错，商时屿还是不愿意理，见此，他干脆回到自己座位上开始背单词，谁还没有点脾气了，谁愿意被管着。 两人间气氛正僵持。 季晓辉抱着篮球风风火火的闯进来，看见商时屿，他把篮球一扔，走到商时屿旁边。 商时屿正烦着，他抬头看着季晓辉，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你真是给我找了一个祖宗。” “什么东西？”那一瞬间，商时屿大脑飞速旋转，自己好像没干什么对不起他的地方吧。 “你那天送我的三花，我跟你讲，它简直就是个祖宗，白天睡觉晚上跑酷，放着好好的猫抓板不用，抓我的书柜，还有，它是个公的！！！”季晓辉手舞足蹈的和他说，俨然一副被逼疯了的铲屎官模样：“那傻冒不会用猫砂，它在我床上乱拉，还打儿子！给我儿子脸都抓花了！！！” “我以为我找了个儿媳回来，没想到啊没想到，请了个祖宗回来。” 商时屿没养过猫，他觉得季晓辉这么喜欢猫，他应该是痛并快乐的，但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好像只有痛没有快乐。 “这不正好，还给你省了一笔绝育费。”商时屿气势弱了许多。 “你已经养了，不能再遗弃它了。” 季晓辉看他那副表情，直接气笑了：“现在这两只猫一只在客厅养着，另一只在我卧室养着，还有！那家伙的蛋比我儿子的都大，你给它洗澡的时候就一点没看见啊？我快被它整神经衰弱了。” “亏我天天还闺女闺女的叫它，嗐呀。”季晓辉痛心疾首，实在是不能接受闺女便变儿子的情节。 宋北辰转过身：“他把那只小猫送给你养了啊？” 季晓辉面露诧异，震惊的看着商时屿：“他不知道啊？！” “夺人所爱的事我可干不来。”季晓辉说。 “我今天能不能去你家看看？方便吗？”宋北辰期待。 季晓辉：“······” 他求助的看着商时屿。 商时屿声音无波无澜：“不行。” 宋北辰握紧拳头，一脸气愤。 “周五吧，周五。”季晓辉赶紧撤退，至于那只猫，嗐自己酿的苦酒，哭着也得喝完。 商时屿丝毫不怕宋北辰发脾气，雷声大雨点小罢了，他不仅不怕，还觉得有意思，气到极致，也不过是对着空气一顿挥拳。 商时屿和宋北辰又回到了破冰前的状态，谁也不理谁，其实是宋北辰单方面拉黑商时屿罢了，商时屿往东，宋北辰非得往西，商时屿说要回家，宋北辰非得在教室里自习，氛围怎么看怎么诡异。 何知微总是用一种近乎变态的眼神看他们两。 于菲，谢一凡你交头接耳的。 “知薇，你转过来一下。”于菲拍拍何知微的肩。 何知微拿着本子丝滑转身。 “我真感觉那两位有点cp感了，商时屿多宠宋北辰啊。”于菲碎碎念：“我要写同人文了，想看的举手。” 何知微点头如捣蒜，恨不得于菲下一秒就把同人文双手奉上，谢一凡刚要点头，一想，好像不对。 “他俩好像是兄弟吧？你俩怎么这么恶。” 于菲一脸不信：“怎么可能，他俩一个姓商，一个姓宋，这是哪门子兄弟？” 谢一凡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反驳她：“怎么不可能。” 她还特地转头看了眼两位主人公：“我和他俩住同一个小区，他们就在我前面一栋楼，他俩要是不拉窗帘，我站在客厅都能看见，他两个住一起，字面上的住一起，一间屋。” 何知微嘴角抽了抽：“哇塞~” 于菲捂住额头：“我大概是磕男同磕上瘾了，现在是看见两个男的就觉得他们有点事······” 谢一凡：“晚上你们跟我一块走，让你们见识见识，他俩绝对兄弟，说不定一个跟爸爸姓一个跟妈妈姓呢。” 三人一拍即合，打算晚上去一探究竟。 放学铃声一响，几人各怀心思，季晓辉早早收拾好书包，这边铃一响，他直接窜了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背后有鬼在追他。 谢一凡几人慢悠悠的跟在宋北辰身后。 大概是心虚吧，何知微还有些怕，手心都开始冒汗，三人骑上车，不远不近的跟着。 “小谢放学了。” 谢一凡热络的和保安大爷找找虎，丝毫没有在学校的时的高冷。 远远的，看见商时屿宋北辰两人进了单元门，他们赶紧跟上，得亏是学校晚自习放学晚，不然，这会儿她们三个的估计都已经名满整小区了。 他们总是隔着一截楼梯，等到宋北辰转身，她们才敢往上走。 她们躲在阴影里，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上楼，丝毫不敢惊动声控灯。 六楼，宋北辰动作干脆利落的打开大门，然后头也没回的把门关上，只留下商时屿一个人站在走廊里凌乱，片刻，商时屿打开了另一扇门，随着厚重的防盗门发出闷响，楼道再次回归安静。 独留三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没人吭声，沉默着下楼。 谢一凡百思不得其解，她肯定不能看错，但是，事实好像又和她看到的相悖。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谁更尴尬。 三人沉默着，灰溜溜下楼。 第31章 无声抵抗【下】 商时屿罕见的没有回卧室，书包随手扔到沙发上，随后往地上一躺。 头顶的灯白的晃眼，脑子里仿佛有一团乱作一团的麻线，绕的人脑子疼。 商时屿爬起来，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被鬼盯上了，额前的碎发还滴着水，嘴殷红殷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刚在哪吸血回来。 他敲响了宋北辰家的门，许久里面都没有动静，商时屿紧握着的拳头暗示出他现在的心情，要不是从小优良的教养，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踹门。 等了半天，宋北辰也不来开门，商时屿返回我是，把宋北辰的被子卷起来放在了他家门口，然后给他发消息，十一月快十二月的天，已经很冷了，睡一晚上光板床非得睡出命案来。 宋北辰果然上当，门“吱呀”一声开了，商时屿瞅准时机，一把拽开大门，宋北辰一惊，被晃了一下，那一瞬间，只感觉自己心脏差点被甩出来。 “回家。”商时屿哑着嗓子说，声音冷到了极致，那感觉，好像只要宋北辰敢拒绝，他就能打当场打他一顿。 宋北辰心脏剧烈跳动，他气狠了，胳膊颤抖，差点没直接一巴掌甩上去。 商时屿看见宋北辰通红的眼眶，心又有些动摇。 楼道的灯灭了，只剩下门缝中透出的一点微光，映照着他的面庞，和汪汪的眼。 “你又气我······”商时屿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带着泪，说不出的委屈。 太黑了，宋北辰看不清什么，只记得小时候，他羡慕别的小朋友可以跳沙坑，可以荡秋千，但他只能在旁边看着，最严重那会，沈悦商華连门都不让他出，那会宋北辰还小，哪里知道什么。 在一天夜里偷偷的开门就跑了，商时屿睡眠浅，所以他是最先知道的，只记得那天下着大雨，仿佛天漏了一般，雨下的很大很大，大雨把商时屿的声音都打乱了，宋北辰只顾着埋头往前跑，到转弯处，一辆送外卖的车疾驰而来，眼看着就要撞到一块，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相反，地面很柔软，有很重的呼吸声。 是商时屿挡住了撞向他的车。 两人滚做一团，宋北辰吓得哇哇大哭，商时屿强忍着剧痛安慰他，用瘦小的身子护着他，抱得很紧，几个大人愣是没能把他分开，没办法，两人一块上了救护车。 后来的事宋北辰就不太记得了，那会还太小，虽然身上湿，但不妨碍他在商时屿怀里睡的香，从那以后，阳台上多了一个可以荡的吊篮椅，商时屿身上多了一个丑陋狰狞的疤。 自那过后，宋北辰努力压抑自己性格中的疯劲，他不想在让商时屿生气，也不想看见谁因为他受伤。 “走吧。”宋北辰关上门，看着他。 商时屿本来都要服软，大不了今天没有暖气，两人挤一张床凑合一晚，没想到宋北辰反倒先送了口。 商时屿一手抱住被子，掏出钥匙开门，叮叮当当一阵响，门开了。 宋北辰一言不发的进门，他要赶紧去洗个热水澡，那套房子好久没住过了，地板上的灰能有一指厚，到处都是灰，床上，窗台上，灰尘厚到宋北辰也得做许久的心理建设才敢进去。 热水哗啦啦的流，他把花洒放进浴缸，浴缸里渐渐开始蓄水，宋北辰极有雅兴的放了一首歌，冬天洗澡简直就是在受罪，放音乐，苦中作乐罢了。 商时屿听着卫生间隐隐约约传出的音乐声，默默翻起了手里的成功人士一百问。 宋北辰躺在浴缸里，水刚好能没过他的肩膀，浴室里水气氤氤，他不着急出去，主要是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浴缸里的水已经不再那么热，宋北辰想着先上去吧，是生气也不能再水里泡一晚上，这才猛地想起——没带换洗衣服！他没带换洗衣服！ 那一刻，宋北辰恨不得原地去世！ “怎么回事？”商时屿注意到宋北辰在玻璃门上的倒影，半天没动，商时屿敲了敲门：“头晕是吗？” “没事，我······”宋北辰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你别锁门。”商时屿说。 “你，那个······”宋北辰扭扭捏捏，好在商时屿足够有耐心：“你帮我送一下衣服。” “还有内裤······”宋北辰声音越来越小，整个人都烫的不行，也分不清是浴缸里的水烫的，还是因为羞愤。 商时屿松了一口气，旋即一笑，紧绷的身体放松，一边嘀咕着我当是什么事儿呢，一边去衣柜拿衣服。 而浴室里的宋北辰，他已经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了。 宋北辰躲在门后，拉开一条小缝，就露出个手指，商时屿觉得好笑，故意不给他，急他。 “哎呀，你干什么？！”宋北辰声音都变了调，商时屿哈哈大笑，晚上那点怒气也随之烟消云散。 宋北辰接过衣服，双手交叠间，湿漉漉的指尖划过手背，带出一条水印。 商时屿盯着那一点水出神，只感觉浑身刺挠，他把空调降低了两度。 窗外很安静，暖黄的灯光照的人头脑发昏，屋里很安静，仿佛能听得见电流在奔跑，电子闹钟在走动的声音。 宋北辰头顶一块毛巾，甩着胳膊，刚一出来，小脸一皱，眉毛一拧：“屋里好干。” 商时屿含糊的表示支持，因为他能明显感觉到屋里空气的干燥，每呼吸一次，鼻黏膜就疯狂呐喊，疼得慌。 “空气加湿器过几天到。” 说完，只觉得鼻子温温的，有液体留下来，以为是鼻涕，商时屿赶忙去抽纸，宋北辰惊恐的指着他。 “你流鼻血了！” 商时屿飞快用纸捂住鼻子，同时，动作干净利落的翻身下床，小跑着去卫生间。 刚一踏进卫生间的门，商时屿差点以为自己来到了雨林，毛孔都在贪婪的吸收空气里的水分，他顾不得这么多，趴在洗手台旁，用清水清洗鼻子上的血。 虽然他反应很快，但依旧有血滴到地板上。 宋北辰就近抽了两张纸，开始擦，商时屿余光瞥见，赶忙出声阻止：“你放那，我来。” “你直接洗澡吧，我干就行。”宋北辰替他关上卫生间的门。 第32章 发烧【上】 等商时屿洗完才发现，自己也没有戴衣服······ 宋北辰站在门前：“你来拿。” 嘴上说着让商时屿自己拿，实际上，每每商时屿伸手刚要拿到，他就往后缩，挑衅意味十足，商时屿又不傻，看得出来这孩子心里憋着气呢。 “你先把衣服给我，”商时屿伸着手，宋北辰盯着那截伸出的手臂。 商时屿的肤色并不算白，也就比小麦色浅那么一点，皮肤下面是蕴含着生命力的肌肉，宋北辰带着些小脾气的把衣服往他手上一摔，嫉妒使人扭曲。 商时屿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又怎么惹到这位祖宗了。 他看着手上加绒的睡衣，睡衣颜色不好吗？不能吧？他们家买东西什么不是一式两份。 商时屿今天算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头疼的感受，他解得了几何，但是他真的解不了宋北辰的脑子。 宋北辰报复完，心满意足的跑回去被窝刷题，商时屿把脏衣服放进洗衣机，又去厨房到了一杯蜂蜜水。 “别学了，快点睡觉，明天还要上课。”商时屿把蜂蜜水递给他：“喝完睡。” 宋北辰拿书遮着脸，就露出一双眼睛，他摇摇头：“半夜还得起床上厕所，不喝。” 商时屿“啧”的一声：“懒死你算了。” 他把水放在床头柜上，催促宋北辰睡觉。 宋北辰脸颊通红，精神的很：“这题我还没有听懂，过会吧。” 一说到这个题，宋北辰的好心情是一点没有了。 商时屿坐在宋北辰床上，拿着铅笔给他演示解题过程，宋北辰趴得很近，商时屿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他毛茸茸的脑袋，这一点自来卷可谓是点睛之笔。 “会了吗？” “厉害。”宋北辰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夸奖：“抬手就是写，张嘴就是教，妙手回春。” 商时屿扬起嘴角：“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他把本子和笔一股脑塞到宋北辰怀里：“睡觉。” 屋里的灯灭了，只有一点微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亮一小片屋顶。 商时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连着床板也不断发出吱呀声，片刻，商时屿坐起身，从衣柜里翻出一套不加绒的睡衣。 宋北辰背对着他，只能听见窸窸窣窣的换衣服的声音，不多时，屋里再次回归安静，床板吱呀一声。 宋北辰感觉到一只手探进了他的衣领，要不是宋北辰知道这件屋里除了自己和商时屿两个人，他真的会叫出来，如果情况允许的话，他可能还会给对方一拳。 “你干什么？”宋北辰干巴巴的问，拜托，被同性这么摸着没感觉真的很糟糕。 “我摸摸你有没有汗，热不热？要不要换个薄点的睡衣？”商时屿语气过于自然，以至于宋北辰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小心眼。 “不热。” “换一下吧，开着空调，还穿加绒的睡衣，白天怎么不见你这么实在呢，怎么着，你还是充能的，晚上热，白天就不冷了？”商时屿说这话的时候，连声音都带着点笑意。 宋北辰一声不吭，态度强硬。 商时屿拿他也很无奈：“你有点出汗了，你也不喜欢这样是不是？” 眼看劝不动他，商时屿将一套薄款睡衣叠好放在他的枕边，临上床前还说：“你穿着身不仅热，你晚上还渴，保温杯里有温水。”说完，他像是怕宋北辰半夜爬起来喝凉蜂蜜水一样还把蜂蜜水喝完了。 宋北辰一声不吭，古人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在他们家是不听商时屿言，吃亏在眼前。 是真的热啊，感觉有无数小火花在身上炸开，有点疼，还有点痒，半晌，宋北辰再也无法容忍这种骚扰，这简直就是癞蛤蟆跳脚背，不咬人恶心人。 宋北辰坐起来，三下五除二的脱掉身上的睡衣，重新换上新睡衣。 厚衣服坠地发出一声闷响，商时屿转过身，面朝着宋北辰。 宋北辰以为他醒了，吓得一动不敢动，观察片刻，没醒，他轻手轻脚的躺下，一夜无梦。 第二天，宋北辰起床，发现床边的衣服已经被拾起，叠好放在一边。 宋北辰盯着那套睡衣，表情认真，仿佛要把它盯出花来，他把脸埋在睡衣上，恨不得把自己闷死，丢人，简直是太丢人了。 宋北辰今天属实是没心情打扮自己，随便洗了把脸，刷了下牙就出门了，早餐早已装好放在桌子上，商时屿坐在沙发上，在平板上写写画画。 宋北辰好奇心作祟，靠近一看，他正在刷化学试卷，那一瞬间，宋北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卷我？？？” 商时屿抬头两人四目相对，他指了指餐桌：“早餐在那，你快点吃。” 宋北辰现在心情真的超级糟糕，没有什么能比他一大早看见竞争对手在卷生卷死更糟糕的。 宋北辰飞速解决完豆浆油条，把书包甩到肩上，商时屿伸出一半的手悬在半空，他疑惑的看着宋北辰，微微歪头，这又是闹哪出，平时不都是他给拎着的吗？ 宋北辰一脸傲娇：“从今往后，你都不要给我拎包。” 商时屿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到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冬季天亮的晚，宋北辰高度近视，哪怕戴了眼镜，在这种亮度下也看不清什么。 宋北辰紧紧贴着商时屿，靠着这样，汲取一些安全感。 商时屿早就习惯宋北辰的依恋。 到了校门口的包子铺，商时屿又买了两个豆沙包塞给宋北辰。 冷风呼呼的往衣领里面灌，冷到了骨子里。 宋北辰手冰凉。 “你冷不冷？”商时屿问。 宋北辰摇摇头：“还行。” 商时屿也是没见过嘴这么硬的人：“天塌了有你这张嘴撑着。” 见他不承认，商时屿干脆让他好好体验一下冷风的拥抱。 宋北辰本就没梳的头发被这一吹，更是凌乱不已，还好是冬天，不然鸟见了都得两眼冒绿光。 教室暖气很足，宋北辰感觉自己又行了。 “下节课我们随堂测，不要来晚了，下课。”小老太哼着歌，迈着轻松的步伐走了。 独留下学生在教室哀鸿遍野。 第33章 发烧【中】 季晓辉飞快拖着板凳坐过来。 “哥，我亲哥，救救我吧，这题。” 宋北辰接过本子：“你是这题不会，还是这种题不会。” 季晓辉尴尬的嘿嘿两声，宋北辰一看他这表情就明白怎么个事儿了。 “我给你写一遍，你参悟参悟？” “行。” 宋北辰翻开新的一页，洋洋洒洒写了大半面，停住了。 “写完了吗？”季晓辉问，这答案好像······不太对······ 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陆明远飞速在自己本子上验算，，他虽然不知道正确答案，但是这个答案绝对不对。 “那个什么定理······”宋北辰喃喃，他之前看过一眼，没太在意，书到用时方恨少。 “商时屿，这题。”宋北辰把本子往商时屿桌子上一拍。 商时屿本来还在津津有味的看十宗罪，宋北辰动静不小，给商时屿吓一激灵。 “你确定你这题目没抄错？”这题，商时屿看了也是两眼一黑的程度，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找的这么阴间的题目。 “绝对不能错。” 商时屿看着宋北辰的解题思路：“答案应该等于8，我也不太确定，这题高考不会考的。” “解题过程给一下啊哥。” 商时屿很坦然的承认：“我不会，我见过原题，8室答案上给的答案，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你怎么知道高考不考这种题？” “因为我没做到过。” 季晓辉静静的回味这句话，好像有点死了。 “好好好，嘴上说着不卷，实际上学到凌晨两三点是吧？绝交吧，没得朋友做了。”季晓辉气鼓鼓的拖着板凳回去了，原本围得和甜甜圈一样的人也散干净了，数学老师抱着一沓试卷走进来。 “这是我们这学期最后一张试卷，月考完你们就要准备期末了，然后就等着放假吧。”数学老师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鼓舞一下人心的。 “还补课吗？”显然，相比放假，学生们更关心的问题是放假补不补课。 “过年了补什么课。” 话音未落，欢呼声已经可以顶翻天花板了。 数学老师说：“不过学校还是开放的，你们要是想自习也可以返校。” “我是疯了吗？大过年的返校上自习！！！”后面几排的是最欢的，他们本来就是压线进的一班，平时在高压环境下跟上一班的学习进度已经很辛苦了，能放假他们巴不得。 宋北辰抽出一张试卷，剩下的往后传，他对放假这种事没什么执念，相反，他还是比较喜欢这种充实有规律的生活，过年过节的，对他来讲，很难受，他不喜欢过年，特别是大家齐聚一堂的时候，无时无刻，他都想逃离。 宋北辰懒省事，把试卷空白处充当演草纸，数学老师下来巡视的时候站在他旁边好一会，最后忍无可忍的说：“哎呦乖乖，你就在试卷上算的？这个试卷我还得收，学校还得检查，你也找个本子。” 宋北辰脸一红，弯腰在课桌内翻出一个本子，见此，老师才满意的走开。 这出题老师属实不把学生当人，一点都不基础，宋北辰这个月又有些松懈，写这个题真是痛苦。 宋北辰从草稿纸上撕下一截，飞快在上面写了几句话，反手放到商时屿桌上，他自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一抬头，数学老师双手抱臂，无语的盯着他。 宋北辰又尴尬又害怕，数学老师撇撇嘴，目光移向别处，宋北辰再也不敢放肆，继续死磕数学题。 下了铃声响起，又是这该死的，令人灵魂出窍的声音，宋北辰奋笔疾书，他还有两题。 “最后一位起来收试卷。” 商时屿自然的越过他，先收季晓辉的，绕了一圈，最后才收宋北辰的试卷。 “不当人啊。”季晓辉愤恨的说。 “请你喝饮料。”商时屿带着些许歉意。 “先攒着，夏天再请。”季晓辉大人有大量，好哄的很。 宋北辰心情很不好，趴在桌子上，头疼的要死，心里更是烦的要命，脚踝扭伤在家休养了一个多月，虽然自学加网课的效率也不低，但是对于数学老师这种拔尖特训，他写着还是很吃力，也不是写不出来，主要是时间太短，老师也不止一次说过他做题速度的问题，但是他也不想这样啊，只是试卷写着写着脑子就不听指挥了，开始胡思乱想了。 商时屿看着宋北辰毛茸茸的头顶，从包里拿出一把草莓味的水果糖放在他的桌子上，宋北辰逃避似的，移动也没动，这么下去，等到大考的时候能不能写完一张试卷都还是问题，烦死了！烦死了！烦死了！！！ 教室里莫名其妙开始起哄，这真可谓是雪上加霜，宋北辰猛地抬起头，差点没忍住骂人。 门口聚集了一群人，好奇到底是人类的底色，一看到有瓜吃，也不气了，头也不痛了，心也不累了，他好奇的伸着脖子看。 商时屿挤过人群，一脸无奈，手上还拿着一张信封，信封晕染的很精致，上面还夹了干花和蝴蝶结，宋北辰微微眯眼，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叫我一声爸爸，不然我告诉干妈你早恋。”宋北辰笑嘻嘻的威胁，这会儿哪还记得考试时候的痛，只想着怎么占便宜。 “爸爸，这是别人给你的。”商时屿不在乎，真男人从来不在乎这种口头便宜，他把粉紫色的信封拍到宋北辰身上，大有一种，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的架势。 宋北辰接过信封，结结巴巴，最后说：“你开什么玩笑？” 宋北辰打开信封，开头：高二一班的宋北辰同学，你好。 展信舒颜，见字如晤······ 这句话被周围微观的同学看了个干净。 “哎呦，兄弟这是在哪招惹的桃花，人家都知道你名字了。” 起哄声起此彼伏，宋北辰脸红的快要冒烟了，他推开人群跑出去，商时屿立马跟上，至于围观群众，则是立马拿起了这封表白信品鉴起来。 宋北辰跑到厕所，在洗手池那洗了把脸，天本来就冷，水更是冰到骨子里，仿佛指关节处都要生出冰晶。 商时屿赶忙阻止他：“你疯了是不是？想感冒？” 脸上热潮已经褪去，脸色重新回复正常，宋北辰用袖子蹭着脸上的水，嘴里不住吐槽：“干什么呀，作业还是少了。” “你不想知道他那个班的吗？” “你想干什么？”宋北辰审视着面前已经可以成为男人的少年，眼睛逐渐变弯，笑意明显，商时屿不语，只是扬起嘴角。 “坏还得是你坏。” 商时屿的想法很简单，番长表白信上都写了姓名班级，干脆就找到他们班代课老师，多布置几张试卷，或者来个抽查啥的，给校园生活增加一点激情。 “这么缺德的事我做不出来，你找别人干吧。”宋北辰说。 商时屿看着宋北辰的背影，脸上的笑渐渐淡了，宋北辰由自己的目标，有自己的梦想，他怎么能让别人打扰他呢，即便是真的要有一个陪伴，那也应该是实力不相上下，能给他带来帮助的人来胜任。 第34章 发烧【下】 十二月份的南京真是冷到极致了，一天天的，学生们跟小鸡一样，冻的直哆嗦。 一股寒流袭来，一大半的人中招，宋北辰前面的，左右两边的，全都中招，无一例外，宋北辰已经成功挺进决赛圈，到现在，能吃能睡，一点事没有。 张猛看着班里这副光景，愁的头秃，病恹恹的，一到上课，此起彼伏的擤鼻涕的声音，还谈什么学习。 “从明天开始，大家上学上课一定要戴口罩，每年都有不少因为生病无法参加考试的学生，可惜不。”张猛自费买了N95口罩：“往后传，这个天最容易生病了，从空调屋里出去，在一吹冷风，保准发烧。” 宋北辰带上口罩，他今天没戴隐形眼镜,冬天太冷了,隐形眼镜冰凉，张猛看着他，沉思片刻。 “你得把头发剪剪了，就漏一双眼在外头。” 目光聚集，宋北辰：······ 放学铃声响起，教室门被打开，教室里woc声不断。 “好凉快。”宋北辰说，原本红润的脸颊逐渐恢复正常，宋北辰眯了眯眼，近视眼就是麻烦，用眼过度总感觉眼球上有东西。 脖子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缠住，宋北辰吓了一跳，赶忙转身，商时屿正一本正经的给他系围巾。 “我不戴这个，”一呼一吸，前面的围巾都会被热气哈湿，哪怕是自己，宋北辰也嫌弃的不行。 “必须戴。”商时屿不容置喙的给围巾打了一个死结。 “你帮我拎包。”宋北辰说。 商时屿看着他被遮的所剩无几的眼睛：“你不要自己拎了？” “太沉了。”宋北辰放软姿态，宋北辰说的没错，明天月考，今天清考场，他们在学校放了一个收纳箱，但是高二的书太多了，收纳箱装满了，放老师办公室一点，剩下的抱回家，一路上，学生可谓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的把校服外套脱下来，把书放在上面，两个人架着走，有人干脆直接催眠自己世界上都是好人，把书往走廊一扔。 “跟逃难的一样。”宋北辰说。 “别胡说。”商时屿喝止他继续发言。 宋北辰撇撇嘴：“你可真是老古董。” “没大没小的。” 鼻子前的围巾已经湿了，宋北辰不舒服的拽着，最起码不要贴在脸上，真的很恶心。 前方红灯 ，商时屿没做停留，丝滑转身。 “买炸鸡腿去啊？”宋北辰语调上扬，坏心情早不知道跑哪去了。 “嗯。”商时屿答应一声。 冬天放学早，运气好的话这个点过去正好能赶上。 宋北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心情好到飞起，只不过因为口罩，再加上他声音并不大，商时屿根本听不懂他哼的什么，可这并不妨碍商时屿跟着一起高兴。 “老板还有炸鸡腿吗？”车刚一停稳，宋北辰就迫不及待跑下去。 “来的正好，还剩两个。”老板是一个很和善的人，长的有点胖，见谁都笑眯眯的，宋北辰就喜欢在他们家买，哪怕学校门口那么多卖炸鸡腿的。 “你都给我拿着吧。” 宋北辰转身看着商时屿，等着他来付钱。 商时屿不喜欢油烟味，想让他直接用亲密付，突然发现他书包还在车上。 “多少钱。”商时屿问。 “两个十六，这还有几个地瓜丸，送的。” 商时屿道了声谢，扫码付款。 宋北辰完全没有在校的高冷模样，围着商时屿又蹦又跳的，商时屿比他高出半个头，当初因为这件事宋北辰还生了半天气，好在商时屿会哄。 “你是不是冷？”商时屿故意逗他，果然，宋北辰立马不动了，盯着他，就差没把无语两个字写脸上了。 一开始商时屿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两人都没什么动作，宋北辰眼睛明亮，商时屿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宋北辰不想和他计较，‘哼’的一声转身，到人家店里的等自己的炸鸡腿。 商时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到最后，他直接蹲在地上笑。 宋北辰：······ “我点你笑穴了是吧？你笑什么笑。” 商时屿还在笑，宋北辰急了，路上过路的行人都对他们行注目礼了：“你快点起来！” “你的炸鸡好了。” “欸，”宋北辰应了声，跑过去拿餐，路过商时屿的时候还不忘拉他一把：“走了走了，别丢人了。” 宋北辰坐在后面，用签子从袋子里捞出一个地瓜丸，刚炸好的地瓜丸外焦里嫩的，烫的要死，宋北辰跟被人夺舍了一样直愣愣往嘴里塞。 “烫。”商时屿一直在从后视镜关注宋北辰，他本以为宋北辰会吹一下，结果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傻，直接就往嘴里塞。 宋北辰紧急撤回一个香芋地瓜丸，吹了两吹，放进嘴里，芋泥夹心依旧很烫，说句难听的，宋北辰一抬头，商时屿就知道他又在出什么坏主意，别人是知子莫若父，在他这是知宋北辰莫若商时屿。 “吐啊。”商时屿说。 可惜说晚了，宋北辰已经咽了，一时间两人都不说话了，只有冷风呼呼刮过，带起一些令人鼻痒的尘土。 离到家还有一个红绿灯距离，商时屿像是终于忍不住了。 “你是不是傻？” 电动车拐进小区。 宋北辰没吭声，默默插了一个地瓜丸，小口咬着，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并不傻。 商时屿被他的行为整无语了：“走吧走吧，上去。” 刚一进家门，宋北辰把自己那一份拿出来，见状，商时屿进厨房给他拿酸奶，宋北辰步伐都透着轻快，窝在沙发上，找了个新闻下饭。 商时屿坐在旁边静静的听着。 只不过新闻还没听完，宋北辰放下啃了一半的鸡腿，商时屿看着他。 “我洗澡去了。” 商时屿目光下移，鸡腿还有一多半，酸奶更是几乎没动，这在平常怎么可能。 “你不吃了？”商时屿淡淡出声。 “不吃了，明天月考。”宋北辰说：“我洗个澡，把古诗词在过一遍。” 商时屿没说话，关上手机：“你快去。” 宋北辰拖沓着拖鞋进了卧室，商时屿把宋北辰没喝完的酸奶喝完，并没有什么异味，鸡腿是在一家店买的，更不可能出问题，商时屿收拾完餐残局，从茶几下面翻出体温计，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量一下安心。 第35章 月考【上】 “来，量一下体温。”商时屿甩了甩体温计，举起来对光看了一眼，才递给宋北辰。 宋北辰难得听话，乖巧的接过体温计，夹在腋下。 商时屿看着他半干的头发，叹气：“坐那别动，我给你吹头发。” 宋北辰大概是真不舒服，往常哪有这么听话，让他往西他非得往东。 吹风机的噪声让宋北辰无端烦躁，风一吹总有头发扎眼睛，终于在宋北辰第三次抬手揉眼的时候被商时屿拦住。 “别揉了，星期五带你剪去。” 宋北辰烦躁的闭上眼。 商时屿帮他把打结的头发梳开，精油涂上，分子在高温下运动更快，卧室里萦绕着淡淡的玫瑰香气，宋北辰错题本还没翻两下，商时屿问他要体温计。 “37度5，有点低烧，过会再量。”商时屿披上衣服，去厨房给宋北辰倒水。 应该是心理作用，在知道自己发烧后，他感觉更难受了。 “喝水。” 宋北辰看着水杯，沉默，视线顺着水杯缓缓上移：“多喝热水啊？” “不然？” 宋北辰一声不吭的接过水杯，仰头一饮而尽。 “给。”宋北辰单手蹭干挂在嘴边的水渍。 “你先睡。”商时屿说。 宋北辰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丝毫睡意。 “你说我明天的考试怎么办？” “温度不高，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商时屿安慰他。 宋北辰并没有被安慰到，因为他感觉有个打蛋器正在他脑子里搅，头好晕。 “我早就和你说过多穿两件，你就是不听，也不知道难受的是谁。”商时屿把考试用具整理好，还是没忍住教训他。 ‘啧’宋北辰最讨厌听唠叨，不耐烦的翻身，背对着他。 商时屿看他这样，也没办法，小孩子叛逆期不好管。 他转到宋北辰面前，如他所料，宋北辰转身，商时屿早有预判，一把摁住他。 “嘶······”隔着睡衣，商时屿都能感觉到宋北辰滚烫的身体。 “怎么搞的······”商时屿小声嘀咕，他把体温计往宋北辰手里一塞，转身出去，家里应该是没有退烧药的。 果不其然，商时屿出去找了一圈，家里除了碘伏就是创口贴。 他空手返回卧室，刚坐到床上，宋北辰就缠了上来，商时屿安抚似的摩挲宋北辰的肩头，另一只手点开软件，想着叫个跑腿看看能不能在附近的二十四小时药店买个退烧药。 “我都这么难受了，你还在玩手机。”宋北辰不满的控诉。 商时屿都气笑了：“我是不是得给你买药？” 这怎么一生病还变得无理取闹了呢。 宋北辰不在说话，商时屿下单了店里销量最好的退烧药，这会也不能干等着，宋北辰烧的不轻，这一小会，商时屿都嫌烫。 将近四十度。 商时屿拿着凉毛巾给宋北辰敷着，宋北辰就这么盯着他，然后突然坐起身，毛巾啪的掉了下来，商时屿还以为他烧傻了。 “你干什么？”商时屿问：“你不难受么？躺下啊。” “我不难受。”宋北辰语气坚定且肯定：“我现在看东西特别清晰，我一点也不难受，没什么感觉，也不晕了，也不疼了。” 商时屿：“？······” “你真的假的？”商时屿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烫的吓人。 “你别是烧傻了······” “你才烧傻了，”宋北辰拂商时屿的手：“我好的很。” “好好好······”商时屿无比赞同他的说法：“你先躺下，时候不早了。” 宋北辰犹豫了一下，还是躺下了，商时屿送了一口气，默默打开订单点了催促，他其实很少会点催促，每个人都不容易，能包容一下就包容一下，但是今天着情况属实特殊。 “你也不看看这两天请假的多少，让你多穿两件跟能要你命一样。”商时屿说他。 “但是现在我一点也不难受。”宋北辰说。 商时屿看着他吃完退烧药终于是放下心，“我关灯了。” 退烧药很快起作用，宋北辰不再像之前那样亢奋，整个人安静极了，半夜商时屿起床上厕所，回来时顺便摸了摸宋北辰的额头，温凉的，商时屿在才安心。 早晨，宋北辰早餐胃口出奇的好，见此，商时屿又把油条分了一半给他。 宋北辰也不和他客气，拿着油条，悠哉悠哉的吃。 宋北辰现在心态早已放平，只要英语超长发挥，语文正常发挥，混个年纪前三轻轻松松。 只是他没想到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早晨到教室还有十几分钟自习时间，这会宋北辰就觉得自己呼出来的气有些热，一开始他还没注意，也没往那方面想，因为教室里空调温度很高。 直到广播通知考生进考场，宋北辰这才发觉不对，赶忙抠出一粒胶囊，就着保温杯里的水咽了下去。 第一场考语文，正差发挥，没什么的难得，考来考去就那几样题。，黑笔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声音落下的一瞬间，宋北辰也趴了下去。 监考老师皱眉，就喝了口水的功夫，怎么就倒了一个人，还是年级第一。 他站起身，走到宋北辰旁边，并未叫醒他，只是扶了扶老花镜，开始看董北辰的试卷。 这个老师是教语文的，这几乎是他每次监考的必备节目，考上上每一个学生的卷子他基本都会过目。 监考老师一会点头，一会皱眉的，卷子答的挺好，就是这字吧······狂放派代表，不丑，是一种很张扬的美感。 这时候，商时屿也写完作文的最后一题，笔啪的一放，随后枕在手臂上，一秒入睡。 监考老师小碎步挪过来，盯着他的试卷，满意的点点头，不错不错，这小孩写的字很工整，很稳，光看字就会给人一种可靠的感觉。 监考老师将试卷翻了个面开始看他的作文。 出于个人喜好，如果要打分的的话，商时屿的分肯定比前面那个宋北辰高，商时屿的作文更贴合实际，而宋北辰的，更像是中二少年放狠话，全篇都透着狂放不羁，同龄人看了也许会喜欢，但是他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真的欣赏不来。 考场上不只有一班的学生，还有二班几个尖子生，这位老师无一例外，都看了个遍，只能说，有些孩子他在一班是有原因的，倒不是说二班的就不好，只是他们的对手更优秀而已。 就作文来讲，前几名的笔力明显强过后面几位。 第36章 月考【中】 第二场考的是数学，又复烧了，以至于开考铃声宋北辰都没有听见，还是商时屿叫的他。 宋北辰单手托腮，一脸深沉的坐着。 【请监考老师分发试卷】 【请监考老师分发试卷】 宋北辰强打精神，开始写数学试卷，本来他做题速度就慢，加上发烧，宋北辰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是一个终年不用的水阀，锈死了。 数学试卷写了半面，实在撑不住了，宋北辰趴在桌子上，虚汗打湿了鬓角，他感觉自己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 理智战胜□□，宋北辰枕着手臂继续答题。 很可惜，数学最后没能完卷，宋北辰看着试卷被收走，装进密封袋，脸上没什么表情，慢慢闭上眼，静静的等着英语考试。 感觉到异样，宋北辰睁开眼，商时屿正在给他擦汗，见他醒来，商时屿弯下腰，贴近宋北辰耳边：“我带你请假去？或者我给你请假去，你先到外面等我。” 宋北辰眼神中都透着疲惫，商时屿心疼坏了，想扶他起来。 宋北辰挣脱开他的手，嗓音沙哑：“不要，等考完试再说吧······” “抖什么时候了还考试？”商时屿有时候真想把宋北辰的脑子劈开看看里面的构造，都这时候了，快要病死了，还想着考试，没见过这么爱学的学生。 “你别管我了。”宋北辰不耐烦的蜷缩起来，任凭商时屿怎么劝，就是不理。 监考老师来的很快，没等广播信号呢，就招呼同学坐下，他咬开始发英语试卷了。 商时屿没辙了，只能先坐下。 监考老师自然也注意到了宋北辰的异样，他走到宋北辰身边，例行询问要不要请假。 宋北辰一口回绝，监考老师自然不在强求，只说了句好孩子，就重新回到讲台旁边，宣读注意事项。 考试正式开始，宋北辰看着试卷迟迟未下笔，在他眼里，这些已经不是英文字母了，二十一条条扭曲的不知名条状物。 宋北辰呼吸急促，咬着指关节，不知道在哪落笔。 时间飞速流逝，铃声响起的那一刻，宋北辰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完蛋了。 他坐在位置上愣神，脑子突然就清醒了，他站起来，踉踉跄跄的站起来，商时屿扶着他：“你要干什么去？” “找老师请假，去诊所开点药。”宋北辰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我先带你去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能不能输液。” “不，我下午还得考试。” “考什么试，不差这一次，真的。”商时屿话音刚落，教室门咣当一声巨响，给宋北辰吓得一哆嗦，心脏差点没跳出来。 上是有扭头，是季晓辉，正在自己座位上翻找着什么，见两人愣神，还不忘提醒他们快去吃饭，只是那堆满笑意的脸在看见他们交缠的胳膊后一僵：“······今天食堂人不多，高一高二的还在上课，晚点到也没关系的。” 说完，季晓辉一溜烟跑了。 “我们先去打针，再去吃饭。”这是宋北辰能做出的最大让步。 商时屿没有多想，点头同意。 “你们有家长来接吗？怎么走的？”张猛一边给两人签出门条一边问。 “我自己带他去，家长同意。”商时屿拿出手机给他看消息， 张猛点点头，看他一眼：“平时带手机也就算了，今天考试还带，瘾这么大？” 商时屿尬笑两声，收起手机，宋北辰斜靠在商时屿身上。 见他这样，张猛也不放心：“走吧，我送送你们。” “你们这样能行吗？”张猛看着路边停放的一排电动车，心都凉了半截：“你们等等，我找老师开车带你们去。” 这句话一出来，宋北辰是头也不痛了，嗓子也不疼了，整个人都清醒了，他紧张的看着商时屿，生怕他同意，眼神就差凝成实质冲他说不要。 商时屿当然能明白宋北辰的想法，因为他也不想坐老师车去医院。 “我们打车去。”嘴替，商时屿拒绝道。 来的早不如来的巧，一辆出租车正好从远处缓缓开来，宋北辰赶紧招手。 见状，张猛也不在强求，目送两人上车：“到了给我发个消息。” 张猛嘱咐。 商时屿应了声。 宋北辰精神放松，缓缓靠在商时屿肩上，出租车里刺鼻的香薰味让宋北辰脸色铁青，他把脸埋进商时屿的怀里，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企和这些怪味隔离开来。 商时屿轻轻拍着他的背，心疼的不行，如果可以，他恨不得烧到四十度的人是他，他恨不得替宋北辰难受。 只是他们不知道，在他们走后，在学校食堂，他俩也算是小火了一把。 “他俩当时就这样···”季晓辉拽过朱泽宇：“来，老朱，你来陪我演一下。” 朱泽宇一脸懵逼的站在他身边。 季晓辉抱住朱振宇的胳膊，同时头害羞的往朱泽宇身上一靠，于菲捂着嘴，夸张的哎呦一声。 “然后，老商的手还这么着。”季晓辉把朱泽宇的手掰到自己满意的程度，把胳膊往上面一放。 “你别说，宋北辰还真有点男版林黛玉的味道。” 谢一凡看着他，又看看于菲，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浓浓的嫌弃。 好猥琐，果然有些事情它就得卡颜。 何知微弱弱的举起手：“所以他俩······？” “是gay~~~”几人异口同声的说。 声音不小，一时间，一号桌成为了全场焦点，好嘛，全桌闭麦，低头扒饭。 真是丢人。 到了医院，宋北辰也算是常客了，医生动作迅速且专业的给宋北辰扎上针。 工作日，又是午饭时间，点滴室没多少人，商时屿在自动贩卖机买了片暖宝宝，贴在宋北辰胳膊上。 过了一会，商时屿摸了摸输液管：“还凉不凉？喝点热水。” 宋北辰就着商时屿的手，抿了口热水。 “烫？”见他就喝了一口，商时屿疑惑的看着保温杯里的水，仰头喝了一口：“不烫，再喝点。” 宋北辰看着抵在嘴边的水杯：“你不怕传染吗？” “笨。”商时屿笑着说他：“发烧不传染，你学的东西都还给老师了。” 宋北辰没和他争执乖巧的喝水，因为他刚刚在脑子里检索了一圈，忘干净了。 第37章 月考【下】 “下午考试我们就不去了，一次月考而已，不重要。”商时屿点开微信要和班主任请假。 宋北辰眼疾手快，一把抢过手机。 商时屿诧异的看着他，歪了歪头，宋北辰受不了他这个眼神，心虚的笑笑。 “手机还我。”商时屿摊开手。 宋北辰默默握紧手机，无声拒绝。 “是我说的不清楚吗？一次月考而已，况且，你凭什么认为你下午去了就能考一个好成绩？” 这话说的属实扎心，用中午午饭时间打针，下午在考试，没晕在考场上都是上天眷顾。 “我准备了很久。”宋北辰小声说。 商时屿看着他，沉默了。 半晌，商时屿打算把这个得罪人的问题扔给自己的爸爸。 “给爸爸打电话，他要是同意，下午我们就去，他要是不同意，打完针你就跟我回家，行吗？” 宋北辰没忍住，把手机往商时屿怀里一塞，双手抱臂，往后一靠，闭上眼：“你要是不想让我去你可以直说，没必要这样。” 商时屿看着他：“我直说你会听话吗？” “不会。”宋北辰想也没想的说。 商时屿叹了一口气，感到深深地无奈。 医生一共开了四小瓶药，第一瓶打完，宋北辰气色已经好多了，明显精神。 一会看看时间，一会看看点滴瓶，过一会再摆弄摆弄输液管。 商时屿看他这么闲，从自己的试卷上撕下一张个他。 “最后一题你做我看看。” 宋北辰半天没动，商时屿疑惑抬头，宋北辰正盯着他，两人四目相对。 “怎么了？” “你让我写血书啊？” 商时屿这才意识到自己只给了他试卷却没有给他笔这件事。 “你先写。”商时屿把自己的黑笔递给宋北辰：“我去给你买点吃的，你想吃什么？” “下午还去吗？”宋北辰问，眼里是藏不住的期待。 “不去能行吗？”商时屿反问。 “不行。”宋北辰笑嘻嘻的说。 医院外面就有一群流动商贩，所以商时屿并不需要走太远，现在街上也没什么人，等餐途中，他百无聊赖的看着天上的云，老板格外自来熟，他聊起了自己的儿子 。 老板说自己以前不是在这卖东西的，他以前是在学校门口卖早餐的，只是他孙女生病住院，他才在这边待几天，自己儿媳工作忙，没办法照顾孩子，老伴死的早。 一开始，商时屿并不想搭理，只不过这老板的儿子实在是太不负责了，怎么还抛妻弃女的。 “你儿子呢？他总能帮忙照顾一下吧？” 老板碎碎念的声音一顿，商时屿隐约觉得不好。 只听老板说：“我儿子命不好，早死了，生那什么病，血什么的，送去医院的路上就没了。” “血友病？” 老板猛地抬起头，眼里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你知道这个病？那我儿子是不是还有救？” 商时屿皱眉，人都死了还怎么救。 “那些专家说的东西我都不懂，他们就说自己尽力了，但是进了那屋谁知道他们做了什么，你说说，是不是我儿子还有救？你说他就这么走了，留下这一摊妻儿老小的，怎么活？！” 商时屿拿过鸡蛋灌饼，匆匆说了句这病不好治，相信医生，转身就走。 他都怕这老头在着急，直接拿铲子扔他。 “买的什么？”宋北辰问。 身体不难受，并不代表胃也不难受，一上午的考试，中途也没吃什么，早就饿了。 “买了鸡蛋灌饼，米糕，还有豆奶。”商时屿摸了摸宋北辰贴在胳膊上的暖宝宝，还热着。 “你不吃吗？”宋北辰掰了一半米糕递给他。 商时屿盯着他手里半块雪白的米糕，愁都愁死了，脑子里仿佛有一团乱麻，想力整齐，却又无从下手，哪有胃口吃，但是他还是伸手接下，同时催促他慢点吃。 宋北辰神经大条，没有察觉到商时屿情绪不对。 “你以后想干什么？”商时屿问。 “当兵，然后做医生”宋北辰下意识回答，说完自己都愣了一下，干笑两声：“我好像不能当兵。” “那正好，省事了，大学直接选医疗类的专业。” 宋北辰神经大条，他没有看见商时屿眼中一闪而过的心疼。 最后一瓶水打完，护士来拔针，医生站在一旁，搞的还挺紧张。 “要按至少十分钟以上，千万别少了。”医生不放心的嘱咐。 用的针很细，护士动作很快，宋北辰按住。 “至少十分钟，你别犯懒知道吗？” 宋北辰点头，那样子，要多乖有多乖。 商时屿替他拿着书包。 “走吧。”宋北辰说。 商时屿叹气：“回去考试去，没见过你这么好学的学生。” “你懂什么？”宋北辰语调上扬。 “你别乱动，回来出血了受罪的是谁。” 宋北辰冲他晃了晃手：“好着呢。” 商时屿瞪了他一眼，宋北辰终于老实了。 实不相瞒，商时屿平时虽然笑嘻嘻的，温柔的不行，但是他要是生气，那真是天塌了，小心眼且记仇，说实在的，宋北辰还是挺怕的，冷着脸不说话，光是看着都犯怵。 商时屿提前在网上约好了车，两人出了医院大门径直上车，这个点午休的午休，上班的上班，没有堵车，以至于两人到校后还有十来分钟才开考。 在车上，宋北辰多次想揭开胶带看看里面，毕竟好奇才是人类的本性，不过商时屿严防死守，宋北辰并没有成功。 商时屿带着宋北辰从学校的绿荫小道上穿过，虽然这个季节小道上梧桐树的叶子已经落光了，但景色依旧别有一番感觉。 走着走着，商时屿忽地转身，宋北辰毫无防备直接撞在了他的怀里，宋北辰下意识想骂人，商时屿伸手把他圈在怀里，他的动作太突然，一时间宋北辰忘记了骂人。 宋北辰疑惑的抬头，想问他发生了什么，商时屿已经低头，整个脑袋都枕在宋北辰的肩膀上。 “让我抱一会。”商时屿说。 没过一会，商时屿又说：“你太瘦了，硌得慌，以后多吃点。” 宋北辰有一瞬间的错愕。 “不至于吧，哥们，考砸了也不至于这吧？”宋北辰拍拍商时屿的背，自欺欺人道。 商时屿没接话，宋北辰大概是觉得尴尬，补充了一句：“给你抱就不错了，这么多事儿。” 鼻腔内充盈着商时屿特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 明明两人用的是一款洗衣液，可是宋北辰就是觉得商时屿的衣服更香一点。 宋北辰耳尖漫上红晕，商时屿笑他。 “这是很正常的生理反应好吧，谁抱我，我都会这样……” 商时屿嗯了一声，这解释，明显没有说服力。 第38章 异样【上】 下午的考试格外轻松，生物化学想来是他的强项。 宋北辰坐在窗边，看着外面夕阳渐沉，只可惜现在考试还没结束，不然他高低要拍两张照片。 商时屿停笔，他没有检查试卷的习惯，要相信自己的第一感觉。 他看着宋北辰的背影出神，撑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什么。 铃声响起，考试结束，监考老师答题卡收的很快，并不耽误学生的晚餐时间，商时屿和宋北辰并排走着，刚刚结束考试，学生们饥肠辘辘，大都选择直接去食堂吃饭，两人不想和他们人挤人，便先回了教室放试卷，这一耽搁，路上人果然少了很多。 宋北辰扶着墙慢悠悠、一级级台阶往下蹦，他每跳一下，商时屿的心就跟着跳一下。 “回来摔着。”他站在最下面，微微仰头看他，眉头不自觉皱起。 距离商时屿站着的地方，还有四阶楼梯，宋北辰停住了。 “你说我从这跳下去，你能接住我吗？”宋北辰指着说自己脚下的台阶，语气中带着些跃跃欲试。 “你开什么玩笑？！” 原本商时屿只是微微侧身，听到他这么说，商时屿整个人都不好了，他面对着宋北辰。 宋北辰笑着说：“不跳不跳。” 虽然他嘴上是这么说的，可身体可不是这么做的，他微微屈起膝盖，做出一副要跳的架势，商时屿刚刚归于原处的心脏差点没直接跳出来，他赶忙张开手。 “我开个玩笑。”宋北辰笑嘻嘻的走下来：“走吧。” 商时屿沉下脸，一手拽住宋北辰的胳膊，另一只手在宋北辰屁股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宋北辰捂住屁股，下意识环顾四周，看没有人路过，这才放心，随之而来的就是排山倒海的尴尬，红晕顺着脖子漫上脸颊，宋北辰整个人都泛着红。 “商时屿，你是不是有病？！”宋北辰小声冲他吼。 商时屿也愣了，当时没想这么多，就······下意识。 “对不起，我······” 没等商时屿说完，宋北辰一把甩开他，头也不回的快步朝食堂方向走。 指尖似乎还留存着温热，商时屿没空想这么多，又不敢追的太紧，只能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越是这样，宋北辰越是火大，到底什么意思！ 烦死了！！！ 食堂人很多，宋北辰端着餐盘，看了一圈，最后坐在了朱泽宇旁边。 朱泽宇嘴里还嚼着食物，看见他来，也顾不得嚼的多细，囫囵的咽下。 “你今天不和商时屿坐一起了？”朱泽宇问。 坐在对面的季晓辉吃瓜的雷达又动了，一声不吭，默默竖起耳朵。 “吵架了？”朱泽宇又问。 宋北辰泄愤似的戳米饭，把菜和饭拌在一起：“今天不想和他坐，腻了。” 朱泽宇下意识抬头看季晓辉，两人四目相对，季晓辉微微抬头，朱泽宇一秒get。 “咋了？吵架了？”朱泽宇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离谱。 “没有，打架了。” 不仅朱泽宇觉得离谱，季晓辉同样觉得离谱，认识这么多年，别说吵架了，就是大声说话，这两人都没有过，今天能打起来？ 季晓辉对此表示怀疑。 朱泽宇嘴角抽了抽：“不可能吧？老商不是这种人，他和别人打架正常，但是和你打架······无法想象。” 季晓辉疯狂点头。 “我怀疑你这话的真实性。” 等商时屿端着餐盘过来时，宋北辰旁边已经没有座位了，他也没说什么，在旁边的桌子坐下。 宋北辰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静静的吃着碗里的饭。 商时屿也觉得尴尬，莫名其妙的就来那么一下，他扒着碗里的饭，想着晚上叫跑腿去买个蛋糕啥的，哄哄人家。 晚自习，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晚自习，因为老师都去批卷子了。 商时屿宋北辰两人也是罕见的没有讨论题目，搞的其他人想问，又怕触了两人的霉头。 宋北辰翻出月考试卷，打算重新写一遍，毕竟上午状态不好，考出来的分没有参考价值。 班里只偶尔有两声嘀咕，很安静，宋北辰单手抵在唇边，时不时叹气，上午真是被脏东西上身了，写完最后一笔，宋北辰直接往桌子上一趴，心都碎了。 季晓辉转过身，碰了碰宋北辰的肩膀：“试卷有答案吗？接我看看，我对一下。” 宋北辰呵呵两声，没有动作，季晓辉诧异的看着商时屿。 “怎么回事啊？” 商时屿摇摇头，耸肩。 宋北辰就这么趴到了晚自习下课，铃声一响，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把书包扔给商时屿，而是自己背上，如同行尸走肉般的出了教室。 人生无望啊，临近放假还得被老师骂一顿，他已经能预测到数学老师把他叫到办公室，试卷往他面前一摔，手指着他的头发说教他的样子了。 单是想想那副场景就已经觉得呼吸困难，恨不得原地去世。 宋北辰跟随人群走着，完全没有要上车的意思。 商时屿也不催他，慢慢的跟在后面，直到宋北辰走累了，把书包往踏板上一扔，坐到后面。 “我明天不想上了。” “······为什么？还难受吗？”除了这，商时屿想不出还有什么原因能导致宋北辰不想上学。 “累。”宋北辰没有多说什么，靠着商时屿的背，闭着眼，冷风毫不留情的往衣服里面灌，宋北辰把手缩进袖子里，有贴近了一点。 楼道内，声控灯不知道怎么坏掉了，这下好了，原本还有一点昏暗的灯光，现在是一点没有，还好商时屿带了手机。 狭小的楼梯间站着两个已经具备成年人身量的少年，显得有些拥挤。 商时屿从门把上取下一个包裹递给宋北辰。 原本正在游神的宋北辰抬起头。 一脸懵逼，但还是下意识接过牛皮纸袋。 “什么？” “蛋糕。”商时屿没敢直视他的眼睛，撇过头，声音有些干涩：“今天···对不起。” 宋北辰表情复杂的看着商时屿，有看看手里的牛皮纸袋，说实话，挺惊喜的，但宋北辰现在真的没心情吃这些。 第39章 异样【中】 在提前知道自己大概成绩后，宋北辰一点胃口都没有，他能感觉到商时屿从今天下午开始就变得怪怪的，具体怎么怪说不上来。 蛋糕已经被放进冰箱，说不定明天就有胃口了呢。 他成大字形躺在床上，双眼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同学嘲弄的表情，他真的不想去上学，单单是预想明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情都让他感到恐惧。 商时屿洗完澡出来就看见他这副样子，生无可恋，还有点痛苦。 “怎么了？” 宋北辰摆摆手，一边叹气，一边爬起来，拿上自己的睡衣，在路过商时屿的时候，被一把拽住。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宋北辰看着他，一句话没说，他有一个荒谬的设想。 “怎么了？”商时屿被他盯得不自在。 宋北辰晃晃脑袋，甩掉这些离谱的设想。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就是不想上课。”宋北辰挣脱开他的桎梏：“我现在要去洗澡。” “你先睡吧，不用等我。” 每到冬天，两人的洗澡顺序就会颠倒过来，因为宋北辰怕冷，所以都是商时屿先去洗，这样浴室里总归是有点热气的。 宋北辰一头扎进浴室，热水滑过身体，暂时忘记那些令人头痛脑热的问题，热气弥漫，大脑放空。 他磨蹭了好一阵子才出来，可能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在逃避什么。 商时屿并没有按照他所预想的那样睡去，他正在看书。 出于礼貌，宋北辰下意识问了句看的什么书。 “《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你之前看过的。”商时屿说。 愣了三秒，宋北辰才反应过来，点头。 卧室里暖气很足，宋北辰坐在书桌前，随手打开一本英语教辅，砖一样厚的的英语大词典就摆在旁边，随用随取。 屋里安静极了，两人各忙各的，宋北辰在准备英语的四六级考试，商时屿在看小说。 十二点，计时器响起提醒，商时屿随手关上。 “睡觉吧？十二点了，回来又发烧。”商时屿把书放回书架。 宋北辰伸了个懒腰，爬上床：“今天不熬这么晚了，睡觉。” 啪的一声，卧室陷入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但还是有圆圆的光晕，余音绕梁般在脑海里显现。 宋北辰睁着眼，不知道怎么回事，头一沾到枕头，就无比清醒。 “毛病。” 宋北辰骂了自己一句，翻身，正好能看见商时屿床上凸起的身影，看起来他也是侧着深的，这会眼睛适应了黑暗的空间，到是能看见一些了。 商时屿肩膀很宽，侧躺着像一座小山。 宋北辰盯着那图案黑影，若有所思，不知道过了多久，商时屿翻了个身，再翻，背对着他，宋北辰这才意识到刚刚商时屿和他一直是面对面的，想明白那一瞬间，他感觉暖气的温度直线上升，盖着被都冒汗。 宋北辰躺平，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被，还没过三秒，商时屿的声音幽幽传来。 “盖上。” 那一刻，宋北辰有一种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在床上的感觉。 “你一直盯着我干什么？”宋北辰说完便闭了嘴，这话问的，好像有点强词夺理。 商时屿没让他尴尬太久，轻笑 。 “我看看你有没有踢被子。” “傻子才踢被子。”说完，宋北辰又愣了一下，默默盖上被子。 商时屿依然没有笑，但感觉他已经有点忍不住了。 宋北辰扯过被子，蒙上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 第二天，屋里暖黄的灯光并不是太刺眼，宋北辰在床上躺了好一阵，才终于在上学和请假两个选项中选择了去上学。 开玩笑，被霸凌都没有想过请假，屈屈试卷讲评？ “走吧。”宋北辰穿戴整齐，拎着自己的书包站在门口。 商时屿惊讶，又怎么给自己洗的脑。 他自然的接过宋北辰手里的书包，拿上车钥匙。 “走吧。” 到了学校，果不其然，和宋北辰预料的一样，第一节课是数学老师的课，早自习的时候她就已经在了。 两人和她碰了个正着。 看架势是要把早自习的时间占来讲试卷啊。 回到座位的这一小段路，同学们神色各异，其中最夸张的当属季晓辉和朱泽宇这对儿苦命兄弟，一看就是没写作业想等着早自习补，结果没想到数学老师不按套路出牌。 这下完蛋了。 宋北辰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是知道自己这次数学的大概成绩的，要被骂死了。 事到如今，只能求各路神仙保佑，希望班上同学超常发挥，班级平均分还不错，这老太婆心情还算好。 但是用脚想，都知道这几率太小了，把希望寄托在这上面，他还不如去买一张彩票，说不定还能刮出一顿夜宵钱。 果不其然，在学生到齐后，数学老开始慢条斯理的开始整理试卷，看的宋北辰心惊胆战的，就怕她从中间抽到他的试卷。 “陆明远，把试卷发下去。” 宋北辰松了一口气，还好。 只不过他高兴的太早，这老师早就把他的试卷单独抽出来，准备投屏，和学生共享一下这位大学霸惊为天人的创作，简直令人瞠目结舌，震撼的无话可讲。 那一瞬间，怎么死宋北辰都想好了，做人怎么能经历这么尴尬的事情。 宋北辰看着液晶屏，前面都还好，稳定发挥，该对的都对了，但是这后面······宋北辰自己都觉得难平。 数学老师在讲台前站定：“宋北辰来，你自己说说你这是写的什么东西？我没带眼镜，看不懂。” 何止是数学老师看不懂，就连宋北辰这个当事人也看不懂。 宋北辰站起来，磨磨蹭蹭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你太任性了。”数学老师失望的说：“你坐下吧，好好想想你考试的时候在干什么。” 没有宋北辰设想的破口大骂，因为数学老师是一个很看重成绩的；老师，也没有设想中同学们戏谑的目光，但莫名的，对宋北辰来说就是感到无地自容。 宋北辰坐下了，他低着头，手止不住去抠书本的尖角。 说不出什么味，感觉心里酸酸的。 《请以你的名字呼唤我》[美]安德烈·艾席蒙 和夏日终曲是同一本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9章 异样【中】 第40章 异样【下】 接下来，数学老师讲的什么宋北辰也没听，他觉得委屈。 教室里很热闹，大多是在讨论双休去哪玩的，也有少数几个爱学习的在讨论数学试卷。 宋北辰坐在那发呆，数学试卷和答题卡平摊在课桌上，上面刺眼的红叉，宋北辰不太能接受，答题卡反过来复过去的看，明明都能写对，但为什么······ 如果可以回到过去多好，宋北辰叹气，他站起来，拿着水杯准备去接水。 商时屿看见了，也拿起自己的水杯：“我和你一起去。” 宋北辰懒洋洋的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冬天，南方湿冷，教室里都有空调，所以哪怕是下课，走廊上也没有几个学生，没人想呆在走廊上挨冻。 宋北辰倚在栏杆上，指尖被冻的发红，他丝毫没有回去的意思。 商时屿也不催，就这么陪着，天灰蒙蒙的，好似随时要下雨。 中途，校长出来上厕所，看见宋北辰还停下例行问了两句。 无非就是——这次怎么回事，怎么考成这样，这几天心情不好？ 宋北辰嘴角擎着淡淡的笑，随便扯了个理由应付，校长没有深究。 “其实往好了想，你期中考试又可以一鸣惊人了，直接逆袭，吓死他们。”商时屿安慰他。 宋北辰抿了抿唇：“我就是觉得挺遗憾的，努力了这么久。” “很正常，不要把自己崩的这么紧，很累。” 宋北辰当然知道这样很累，可是他现在好像除了漂亮的成绩也拿不出什么东西来。 “我寒假的时候想去找个寒假工干干。”宋北辰说。 “不行，你要是缺钱了告诉我，我给你。” 宋北辰笑了：“你的钱从哪来啊，还不是得问干妈要。” “我也可以去干寒假工，你要是真想干，不如学学做饭，我忙完了回家还能吃上一口热饭。”商时屿半开玩笑的说。 宋北辰扬起一个礼貌的笑：“热饭啊？” “简单，我可以点外卖，绝对让你混上口热乎的。” 商时屿手搭上宋北辰的肩膀：“你在这站着冷不冷啊。” “你懂个屁，这叫忧郁。”宋北辰眼睛弯。 宋北辰没有阻他的动作，算是默认了吧，商时屿在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明显放松了许多 “呦，感情这么好？”张猛正好拿着资料从办公室出来，见此开玩笑似的打趣了一句，宋北辰脸一红，甩掉商时屿的手。 等宋北辰回到班级于菲神秘兮兮的晃过来，宋北辰一脸戒备，生怕她又搞出什么能令人心脏一停的东西。 “哎呀，你干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 宋北辰呵呵两声：“你还不如直接吃了我。” “你要干什么？” “放轻松放轻松。”于菲拍拍宋北辰的肩膀：“就是想问一下你这个周末出不出去玩？” “我，谢一凡，季晓辉，朱泽宇，目前只有我们四个人，所以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 “去哪？” “徐州。”于菲想了想又说：“爬泰山也行。” “不了吧，太远了。” 于菲：“？” 远吗？ “我想去。”商时屿突然插话。 宋北辰诧异的看着他：“你？” 这个周末不去图书馆了吗？ “下下个星期就是期末了，放松放松。” 宋北辰：······ “太远了。” 见他有所动摇，季晓辉几步跑过来：“真不远，坐高铁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咱甚至能早上七点到，在那吃完饭晚上在坐车回来，耽误不了多久。” “······我”宋北辰犹豫了，他并不想参与这个短期旅行，但是相比短期旅行，他更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 “行···吧···” “得嘞！”季晓辉在手机上点了几下：“把你们俩的身份证号报给我。” 宋北辰：“现在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季晓辉满不在乎：“猛子哥不查，上课不玩儿就行。” 宋北辰抬头看商时屿，像是在求证。 “确实，但是这么光明正大······确实牛逼。”商时屿说。 “你们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没，我们规划一下。”朱泽宇问。 宋北辰摇头：“你问问商时屿把，我什么都行。” 商时屿也没接：“你们怎么订们怎么玩，都听你们的。” 朱泽宇：“哇塞，省事了。” 宋北辰打开本子抄英语单词，对他来讲，这是最简单的解压方式。 教室一阵骚动，是数学老师给考试进步的学生买的零食，宋北辰仅是看了一眼，便又低头抄单词，看起来毫不在意，商时屿看的心疼，外套都没顾得上穿，出了教室。 宋北辰盯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 季晓辉拿着薯片走过来，和他一起行注目礼：“老商干什么去的？外套都没穿。” “不知道。” “吃吗？” 薯片被放到宋北辰面前。 “不吃。”宋北辰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片刻间的转变。 季晓辉嘀咕：“你怎么什么都不吃。” 宋北辰觉得好笑，但是他确实不想吃，大概是从小寄宿的原因吧，宋北辰总会下意识觉得这种行为是在羞辱自己。 商时屿踩着上课铃跑进教室，手上还拎着一个袋子。 这是和高一的去抢小卖部了啊，宋北辰想，真牛，临近上课的点了，还能买到东西。 商时屿把袋子放到宋北辰桌上，一句话没说，又好像什么话都说了，他身上还带着些许寒意。 宋北辰转头问：“你冷不冷？” “不冷。”商时屿嘴硬的不行，可是宋北辰分明看见他被冻的通红的鼻子、 宋北辰没有拆穿他，默默转回去，打开塑料袋看了一眼，好多棒棒糖，宋北辰翻了一下，只有草莓味和原味的，这是把人家所有存货都薅来了？ 宋北辰愣了三秒，把袋子团吧团吧，塞进位洞。 课上，他也没心思听，脑子里全是那一堆棒棒糖。 下课铃一响，宋北辰直接一个一百八十度转身。 “你买这么多棒棒糖干什么？” 商时屿紧张的不敢看他，拿着笔在树上胡乱圈着什么，以掩饰自己现在的紧张情绪。 “奖励啊。” 宋北辰一头雾水：“我做了什么值得奖励？” “带病考试。”商时屿声音低低的：“虽然不提倡，但是不放弃的精神可贵，应该奖励。” 商时屿耳尖泛红，快紧张死了，手心都是汗。 宋北辰看着他，好像这么多年了，第一次真正认识他，宋北辰磨磨唧唧转回去，很受震撼。 心，好像被轻轻撞了一下。 第41章 风水轮流转【上】 夜深了，宋北辰坐在书桌前，脚吊儿郎当的搭在桌子上，晃着板凳。 商时屿擦着头发出来，看到他这样先是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哄着：“快点去洗澡，过会热气都散完了。” 宋北辰哦了一声，椅子腿咚的一下砸在地板上。 “回来下边老太婆上来找你。”商时屿吓唬他，宋北辰只是笑笑，从小听到大，他早就对这句话免疫了。 “你声音怎么回事？”宋北辰疑惑，听着怪成熟的，像个大人了。 “吹风吹的。” 宋北辰想了一会，确实，每天都是他在前面挡着风。 “我床头柜里有金嗓子，吃点。” 商时屿一整个感慨自家孩子长大了，会心疼人了。 宋北辰表情怪异的看了他一眼，扭头进了卫生间。 屋里安静的不像话，商时屿烦躁的擦了两下头发，半湿不干的毛巾往地上一扔，躺到床上，想看会书，却怎么也静不下心，只能闭着眼在床上假寐。 过了许久，宋北辰头顶着一块毛巾出来，见商时屿已经睡下，顺手就把他那边的床头灯关上，拿着吹风机去了沈悦卧室的卫生间，两人的卧室中间隔着一整个客厅，宋北辰一点也不担心吵到商时屿休息。 只是这外面没有开空调是真的冷，宋北辰怀里抱着吹风机，双手抱臂，冻的直打哆嗦。 太冷了，吹完头发，他甚至不想梳，打结就打结吧，宋北辰哆哆嗦嗦的，几乎是小跑着回了自己的卧室，进门的那一瞬间，仿佛来到了另一个国度，舒服的宋北辰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心情不错的哼着歌，掀开被子上床。 “我睡觉了。”宋北辰像往常一样和商时屿打招呼，意外的，没有收到他的回应，原本都躺下，准备入睡的宋北辰又爬起来，打开灯，凑到商时屿面前仔细端详他的睡颜。 除了脸红一点，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宋北辰放心了，重新躺回温暖的被窝。 早晨五点四十，天依旧漆黑，宋北辰起床洗漱，刷牙时还想着待会要狠狠嘲笑商时屿，都这个点了还赖床。 一直到宋北辰收拾好自己，顺便‘顺手’把早饭做好，商时屿依旧没醒，宋北辰这才察觉到不对，打开灯，宋北辰凑近，仔细端详着商时屿。 突然，宋北辰弯腰，贴近，额头相碰的那一瞬间才惊觉温度烫的吓人。 宋北辰猛地弹起，小跑着去电视柜底下翻找退烧药，他把家里能翻的抽屉全部拉开，乱七八糟的翻了一堆，他找不到退烧药，甚至是体温计也不知道被商时屿收到哪里去了。 有那么一瞬间，宋北辰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宋北辰给沈悦打电话，沈悦知道自己儿子的体质，并没觉得发烧是什么大事，就让宋北辰买一些退烧药，看着他吃完，睡一觉就好了。 宋北辰还想说些什么，可是电话那边，沈悦已经被人叫走，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 可是她忘了，这个点，哪里还有药店开门。 宋北辰把打湿的毛巾敷在商时屿额头上，他导航找了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准备自己骑车去买药。 “车钥匙呢？商时屿。”宋北辰推他。 商时屿翻身，手搭在额头上，迷迷糊糊的问：“你找要是干什么···” “我去买药，你把要是给我。” “钥匙在·····”商时屿顿了好一会，感觉都有些糊涂了。 宋北辰给他换了块毛巾。 “···在···鞋柜上。” 宋北辰套上冲锋衣，缠上围巾，正换鞋呢，商时屿踉踉跄跄的跑出来，宋北辰抬头，有些懵。 “你······”怎么不睡了······ 一句话没有问完，商时屿借力似的，半趴半抱的依在宋北辰身上。 “你要去哪。” 商时屿身上很烫，哪怕是隔着睡衣，宋北辰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气。 “我去给你买药。”宋北辰艰难的扶着商时屿在换鞋凳上坐下，给他累的不行。 “你怎么不休息？” 商时屿闭着眼，靠在墙上，手还死死地拉着宋北辰的手腕，生怕他跑了一样。 “不去。”他斩钉截铁的说。 “家里没有退烧药了。”宋北辰说。 商时屿没在说话，只是皱起的眉头出卖了他此刻的真实感受。 宋北辰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回来烧傻了怎么办。 “温度计呢？我给你量一下。”宋北辰叹气，想着先测一下体温，如果温度不是特别高的话，就先给他敷毛巾，等天亮了再去买药。 商时屿牵着他，找到温度计，宋北辰现在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接过体温计，胡乱甩了两下就递给商时屿，商时屿半卧在沙发上，手依旧死死握着。 他的手也很烫，烫的宋北辰手腕发红。 沙发高度使然，导致他他只能半跪在地板上，那姿势，要多绝望有多绝望。 “你松手。” 商时屿没说话，只是手上力道更大了。 “你这个样子我不舒服，你快点松手。” 商时屿睁开眼，大概是因为在发烧吧，一双眼水润泛红，看的人心里直犯嘀咕。 “你可以坐到沙发上，靠着我。” 宋北辰盯着沙发看了会，没有接受这个建议，别在给陈年老沙发压塌了。 时间差不多了，宋北辰盯着体温计看了又看，对着光瞅了又瞅，看不出个所以然，他压根就不会看这种老式体温计。 宋北辰手里拿着体温计，忍了又忍，才没把它扔到地上，这一大早的一连串的事，说实话，他的心态有些崩溃。 商时屿饶有兴趣的笑了两身，宋北辰瞪他。 商时屿接过体温计，熟稔的举起来对着光看了看，然后坐起身，慢悠悠的给体温计消毒，放回盒子。 “走吧，陪我睡一会。” “多少度啊？”宋北辰难得如此听话。 “不高。”商时屿没有多说。 他躺到床上，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宋北辰躺过来。 “我好难受，你今天能陪陪我吗？一个上午就好，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商时屿说：“如果你想去上课我现在也能送你去。” 宋北辰呵呵两声，上了床：“算了，我怕你栽沟里。” “怎么会。”商时屿自然的搂过宋北辰，就像小时候那样：“摔死我也伤不着你。” 第42章 风水轮流转【下】 商时屿睡的很不安稳，宋北辰多次想给他换个毛巾，可惜商时屿怕他自己偷偷跑出去，几乎是半压在宋北辰身上。 “你真是把自己退路都堵死了。”宋北辰咬牙切齿的推商时屿：“你怎么这么重。” 大冬天的，宋北辰感觉自己汗都要下来了。 “烧傻了不能怪我。” 嘴上虽然这么说，宋北辰还是将温热的毛巾换了个面，虽然······嗐，总比没有强。 宋北辰一点也不敢睡，毛巾热了就翻个面儿继续敷着，就这么一直撑到了商时屿睡醒。 商时屿睁眼，迷迷糊糊的就看见了宋北辰那张精致到过分的脸，不免感慨，一个男人怎么能长这么好看，简直漂亮到过分。 “你不困吗？”商时屿捞过手机看了眼时间，嗯······大概该上第三节课了。 宋北辰没有理他，凑近，贴上他的额头，商时屿浑身一僵，一动不敢动，宋北辰撤开，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看他表情认真，商时屿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他，不过他算是看出来了，宋北辰是没有一点经验，全在模仿。 “退烧了。”商时屿说。 宋北辰：“嗯。” “噗······”商时屿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宋北辰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发红。 “神经病。”宋北辰逃也似的去了卫生间，快速洗了把脸。 商时屿一脸笑意，丝毫没有挨骂的羞耻。 简单收拾完，宋北辰带着商时屿返校。 在宋北辰强烈的要求下，今天由宋北辰骑车带商时屿去上学，说真的，比过山车刺激。 商时屿心脏跳的飞快，感觉下一秒就要蹦出胸膛，和他相认。 “乖一点，把钥匙给我。”商时屿伸手。 宋北辰轻哼一声，把钥匙扔给商时屿，自己拎着包进了学校。 商时屿紧跟在后面，突然，宋北辰走了一半不走了，商时屿正疑惑，快走几步和他并排。 “愣什么？” 宋北辰头没动，斜眼瞅他一眼，极其平静的说：“我忘记请假了。” 此话一出，商时屿也愣了，片刻，他接过宋北辰的书包：“妈妈给我们请过假了。” 要么说是母子连心呢，沈悦确实给两人请假了，所以两人没有任何阻碍的，直接就进了教室。 一班进度比较快，已经开始复习，宋北辰庆幸，自己还能用这段时间把前面落下的功课重新学一遍。 南京的冬天湿且冷，这会天空黑压压的，不知道待会会不会下小雨。宋北辰看着窗外的景色，惆怅，叹气，怎么不下雪啊。 商时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靠近：“寒假去东北玩？” “不去。”宋北辰丝毫不犹豫的拒绝。 商时屿疑惑，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为什么？” “·····”宋北辰怎么知道为什么，快高考了，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发烧不传染，你生物都还给老师了吗？” 商时屿：······ 商时屿表情太逗了，也就是宋北辰自控力好，不然非得让老师请出去。 越是临近周某，同学们也不是焦躁，他们都有自己的周末计划，虽然可能并不是学习。 “各回各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学校门口集合，OK吗？”于菲说。 宋北辰双手抱臂，冷到骨子里了。 “我没什么需要收拾的，我在学校对面的烘焙店等你们。” “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商时屿附和。 “那也行，我要回家换身衣服。”于菲说。 商时屿和宋北辰去零食店买东西。 宋北辰拿了几袋薯片，商时屿拎着篮子，跟在他后面。 “其实我感觉不需要拿多少零食。”宋北辰查了一下车票：“一个多小时就到了。” “多拿点膨化食品吧，都喜欢吃。”宋北辰说。 商时屿还在给沈悦发消息，沈悦是个很开放的母亲，在保证安全的前提下，沈悦基本上都会同意。 “干妈说什么？”宋北辰问：“笑的一脸灿烂。” 商时屿熄屏，把手机放回书包：“妈妈让我看好你，别走丢了。” 宋北辰白了他一眼：“你别走丢了就行。” 商时屿点点头，你说的都对。 于菲已经把计划发到群里了，下了高铁直接转地铁，先去户部山，正好看看夜景什么的，晚饭就近解决，然后夜爬云龙山，第二天随便逛逛，下午去寺庙，第三天去当地一个很有名的寺庙求个签，一点的车票。 “这会不会有点赶。” 话虽如此，但是能一起出去玩，宋北辰还是很高兴的。 车站直接刷二维码就能进站。 宋北辰和谢一凡是连坐，在十六车厢，也就是最后一个。 两人面面相觑，宋北辰知道他应该是想和于菲坐在一起的，两个女孩子聊天也方便。 “要不我和于菲换一下座？”宋北辰问。 “不用麻烦···”谢一凡小声说。 宋北辰是个不善言辞的，和女生单独做在一起更是恨不得原地变哑，不换就不换吧，宋北辰带上帽子，趴在小桌板上睡觉。 谢一凡在微信上和于菲控诉。 于菲【你到我这坐吧】 谢一凡【旁边的人呢认识吗？】 于菲【不认识，但是我和商时屿就隔了个过道，让他坐你那。】 谢一凡【也行，你和他说一声】 于菲【你快来吧，他巴不得坐宋北辰旁边。】 谢一凡拎上自己的包，犹豫再三，没有告诉宋北辰，走路的步伐都是轻快的。 商时屿给宋北辰披上衣服，在手机上定了一个闹钟，便也闭上眼 。 高铁上很安静，宋北辰睡得很死，这半边睡麻了换一边继续睡，完全没有要醒的迹象。 商时屿枕着胳膊，静静地欣赏宋北辰的睡颜。 过道上站了很多人，季晓辉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 【本人已经下车了，你们人呢？】 于菲【排队。】 商时屿看了眼过道上长长的队伍【我们还要过一会，人太多了。】 小半天过去，一行人终于在出站口汇合，季晓辉脖子上挂着个相机，正低头调试着什么，商时屿招呼一声。 “走吧，叫好车了。” 季晓辉抬起头，眯着眼：“你们最慢哈。” 宋北辰看着他，总感觉差点什么，片刻，他问：“你的眼镜呢？” 第43章 出发，旅行！！！【上】 季晓辉下意识伸手扶了下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 “放家里了，没戴。” “你能看清吗？”宋北辰问：“你近视多少度？” “二百一百吧，看的不是特别清，也还凑合。” 听他这么说，宋北辰一整个羡慕，他近视将近七百度，不开玩笑，摘了眼镜，他得贴别人身上才看的清。 本来大家商量着去博物馆或者找几个著名景点，但是这个时间点太尴尬了，基本上都完美错过了入园时间。 “去也怕云龙山吧？”谢一凡提议。 商时屿和宋北辰没有意见，怎么安排就怎么跟着玩。 朱泽宇抱臂靠着柱子：“不是，一点计划都没有啊？” 于菲：“有啊。” 朱泽宇：“计划呢？” 一想到待会要说什么于菲就像笑：“计划有变。” 朱泽宇：？ 宋北辰忍俊不禁地低下头。 “今天夜爬云龙山，大概率是赶不上晚饭了，我们先去吃饭，吃完饭再爬，酒店在网上提前定。”谢一凡在手机上看导航。 “你们还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季晓辉摇头，朱泽宇摇头。 “你们三个呢？” “没有。” 谢一凡哦地一声：“那就我安排喽。” 一行人在街边随便找了一家店，小店的玻璃门上凝结出一层小水珠，一行人刚刚走到门口，门被从里面拉开，季晓辉收回手，吓他一跳。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大叔，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大概是因为屋里暖气的原因，他比常人略黑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大叔的嗓门大的很，一嗓子下去，只觉得屋里视线向门口聚焦。 宋北辰站在商时屿后面，躲开这些视线，两位女生脸皮薄，也站在后面。 “今天你们来的不巧，没位置了，楼上包间一样坐，这边点菜。”大叔引导众人来到右边的操作台，半成品的菜整整齐齐的码在盘子里，上面盖着保鲜膜，收拾的很整洁，一时间，大家有些手足无措。 “没有菜单吗？”季晓辉问。 “菜单在上面。”大叔手一指，大家下意识抬头，灯盘亮的刺眼。 “呃······”见没有点菜，季晓辉开口：“一个地锅鸡，一个素烧茄子，烧个鲫鱼，再炒个土豆丝。” 他转头看向众人：“你们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商时屿低头问宋北辰：“你想吃什么？” 宋北辰摇头，没有什么想吃的。 “加个蒜蓉油麦菜吧。”于菲说。 季晓辉：“老板加个蒜蓉油麦菜，多少钱？” 老板将菜单撕下放到后厨的小窗口：“不着急，吃完再给。” 老板领着众人上了楼，把空调打开：“一会就暖和了，厕所在最里面，你们进去就能看见。” 交代完，老板就出去了，还贴心的替他们把门关上。 这会吃饭的人多，菜上的也慢，肯定不能干等着，朱泽宇从包里翻出一叠已经快包浆的纸牌，“斗地主玩不玩？” 于菲玩着手机慢不经心的问：“六个人怎么玩？” 朱泽宇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一样，又从包里拿出一副牌：“我还有一副牌。” 宋北辰只是看了一眼，继续划着手机屏幕，他的娱乐活动近乎是零，压根就不会玩这种桌游。 “宋北辰你不玩吗？”朱泽宇问。 宋北辰头也没抬：“我不会玩这种牌，你们玩吧。” “你不会屿哥会啊，让他教你。” 宋北辰差异的抬头看向商时屿，眼中透着疑惑：“你什么时候会的？我怎么不知道？” “我教你，简单的很。” 一行人围着圆桌坐好，朱泽宇抽出几张牌放到一边，然后额外抽出一张牌反着放进牌堆。 “谁抽到谁地主。” 赶时间，朱泽宇四张四张的发牌。 “看上面的数字，2最大，字母A最大，然后是K,Q,J，”商时屿直接上手帮宋北辰理牌。 “下面的花是干什么的？” “斗地主不看下面，只看上面的字，四张字一样的是炸弹，两张一样的是对，两张小丑是大小王，比2大，两张牌一起出就是最大的。” 宋北辰听的云里雾里，好像懂了，又好像没懂，反着的那张牌到宋北辰这了。 “要不要地主啊？”季晓辉问。 宋北辰看向商时屿，商时屿冲他摇头。 “不要。” 季晓辉喜欢寻刺激，伸手捞过那几张牌：“你不要，我要。” 宋北辰看着手里的牌，愁眉苦脸的，突然，感觉底下有人在碰他的腿，低头，是商时屿，手腕反转，指间还夹着几张牌。 “？？？”作弊？？？ 商时屿示意他别声张，他借着帮宋北辰理牌，从宋北辰的牌里面抽出几张牌合到自己的牌里。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除了谢一凡，没人注意到，商时屿一抬头就看见谢一凡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牌，啊这······ 商时屿牵强的勾起一抹笑。 谢一凡别开脸，算了算了，都是农民，都是队友。 几个农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换牌，手里顺子炸弹一大堆，三分钟一局，朱泽宇憋笑憋的腮疼。 季晓辉把手里剩下的牌摔到桌子上：“不是，你们手气怎么这么好，重新洗，我不要当地主了。” 几把下来，宋北辰的牌技明显见长，简单。 刚才的大叔端着餐盘上来，拯救了‘输家’：“菜来喽！！！凉菜是送的，慢慢吃。” 折腾一下午，早就饿了，几个人光速收拾好桌子，烫碗的烫碗，倒水地倒水。 “有人点主食吗？”商时屿问。 “点了米饭。”朱泽宇说。 沉浸式吃饭，没人说话，商时屿装了几碗米，放在转桌上。 “要吃的自己拿。”商时屿说。 “你要不要拌饭？” 商时屿下意识照顾宋北辰，宋北辰也习惯他的照顾，点点头。 谢一凡于菲两人交换了个懂得都懂的眼神，低头吃着碗里的饭，只不过那嘴角总是若有似无的翘起。 季晓辉真心感慨，这两人关系真好，这辈子能有这么一个兄弟，死也值了。 朱泽宇吃饭快，这边一吃完就拽着季晓辉去便利店买东西。 “不需要买太多零食，包里还有。”宋北辰提醒。 第44章 出发，旅行！！！【中】 两人听劝，确实没买什么零食，但是他们买了一堆酒。 众人面面相觑。 于菲从里面挑了一瓶拿起来。 “你们两个是想干什么？” 朱泽宇嘿嘿一笑，抓了抓头发：“看景的时候就纯看啊？ “季晓辉呢？” “他去买辣卤了，过会到。” 商时屿把宋北辰书包里的东西装到自己包里，他掂了掂空书包。 “这个包你自己背着行吧。” 宋北辰背对着他，伸手，商时屿把书包给他背上。 谢一凡：······ 于菲：······ 又磕到了。 等商时屿买完单，一行人刚走到门口，季晓辉拎着辣卤和他们碰了个正着。 “我书包······”季晓辉话没说完，商时屿把手一伸，手肘处挂着一个包，“你的书包。” 季晓辉脸上挂着笑：“谢谢谢谢谢谢。” 坐上出租车，几人直奔云龙山，路两边地车位都停满了，看来夜爬的人还不少，宋北辰站在台阶下拍了张照片，于菲觉的稀奇：“你还挺热爱生活。” 宋北辰回头看她，轻轻嗯了声，他指指前面的台阶：“要不你站在上面我给你拍一张照片。” “哈哈······”于菲干笑：“算了吧···”这死亡顶光··· 宋北辰没有强求，又挑了几个角度拍照留念，他看见商时屿正低着头导航上山的徒步路线，宋北辰晃了晃胳膊，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拿着手机走到商时屿身边，手腕上商时屿的胳膊：“咱俩拍个合照吧？” 商时屿浑身肌肉一僵，是宋北辰闭着眼都难以忽略的那种。 “我给你拍，”说着，商时屿抽出胳膊，示意宋北辰你站到前方。 宋北辰撇撇嘴，算了吧，他也不喜欢拍照，甚至可以说是讨厌镜头对着他。 朱泽宇见两人推脱来，推脱去的，干脆招呼大家站到石门下方，一起拍个大合照算了。 于菲早有预见般的从包里拿出一个支架，调试好相机的镜头。 两位女生站在最前面，面露微笑，季晓辉双手叉腰，一副我最**的样子，朱泽宇双手抱臂，邪魅一笑，宋北辰和商时屿并排站着，规规矩矩，宋北辰扯出一抹僵硬的笑。 刺眼的闪光灯过后，宋北辰放松下来，又恢复到了平时那副无波无澜的表情。 “好啦好啦，快走吧，咱争取一个小时到山顶。” 朱泽宇欠欠的凑到她面前，“还一个小时，咱们两个小时好悬能上去。” 于菲啧的一声，不屑。 “两个小时上不去的是你吧。”说着，于菲加快脚步，朱泽宇紧跟其后。 “你俩慢点，大晚上的。”谢一凡喊了一声，一行人不得不跟上他们两人的节奏。 他们没有带手电筒，只能靠着手机自带的手电照亮前进的路，石阶凹凸不平，商时屿牵着宋北辰，很快的，两人就落后了。 季晓辉被夹在中间，一方面他得去追于菲和朱泽宇这两个傻子，另一方面他又不能把商时屿和宋北辰嗯扔下，纠结的很。 商时屿看穿了他的内心想法：“你先去追他们，我们随后就到。” 宋北辰气喘吁吁的，膝盖发酸，好在云龙山还不是特别陡，每上几节台阶还有个平缓的平台能供他们缓解，宋北辰扶了下眼镜，开始怀疑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答应他们出来玩，同意他们大半夜的爬山，宋北辰觉得自己就是来受刑的。 “要不要喝点水？”商时屿问。 宋北辰想也没想的摇头，本来就喝了一肚子的冷风，他可不想在灌一肚子凉水。 “热水。” 那一瞬间，宋北辰觉得商时屿简直就是救世的神。 宋北辰坐在石阶上，小口小口的喝着热水，商时屿站在他旁边，好在手机还有信号，并没有因为进山而变成一块没用的废铁。 又过了一会，商时屿收了手机：“休息好了吗？他们在前面等我么呢。” 宋北辰看着漆黑，一眼望不见尽头的山路，哼哼唧唧的爬起来，想死的心都有了。 爬了没两步，宋北辰又要休息，商时屿也不可能硬拽着他往上爬，只能陪他一块坐下，这也不能怪宋北辰体能不行，要怪只能怪这几级台阶，修的太高，没走两步呢，腿酸的要死。 宋北辰揣着粗气，脸颊泛红，坐了没一会，他伸手把冲锋衣的拉链拽开，羽绒服的扣子也解了两颗。 “拉链拉好，山上冷。”商时屿说。 宋北辰摆摆手：“到山上再说，我现在热的要死。” 不仅热，还疼，感觉气管被劈开了似的，每呼吸一次，都疼的要死。 于菲和朱泽宇就闷着头往上爬，哪怕腿酸的不行，脚也疼，没人想先服软示弱，他俩谁也不让谁。 季晓辉给在后面，突然就被点了智一样，他朝上面还在斗生斗死的两人喊：“你们两个慢点，等等我！！！” 果然，听到季晓辉的喊声，上面的两个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坐到了石阶上，季晓辉喘着粗气追上来，也顾不得灰尘泥土了，往那一躺，大有一种天不塌他不起的架势。 “其实以地为床，以天为被地感觉还挺好，睁开眼就能看见星星，”季晓辉感慨，这些平时在城市里都看不见。 “可惜这次咱啥也没带，不然今天在这睡一晚也是很好的。” 于菲在给谢一凡发消息，闻言哼的一声：“算了吧，碰到蛇就老实了。” 季晓辉嘿的一乐：“大冬天哪来的蛇？蛇都忙着睡觉嘞。” 山里的风呼呼的吹，冻得人脸颊发麻，宋北辰总想把手揣兜里，因为他手也很凉，感觉要被风吹的没知觉了，不过总感觉如果他真的这么做的话，一定会摔个狗吃屎。 商时屿就在他前面三步远的地方，时不时还会转头看他一下，见距离远了，就停一下。 宋北辰低着头往上爬，真的太累了，累的他想哭，但是一个大男人爬山累到想哭，这说出去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他只能咬着牙往上爬，在别人问起时波澜不惊的来一句：一般般，没什么感觉。 “嗯？”宋北辰撞上一个柔软的躯干，他抬头，商时屿如墨般的眼睛正盯着他。 第45章 出发，旅行！！！【下】 “你干什么？”宋北辰问：“前面有什么？问什么不走了？” 商时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你很累吗？” “很累。”宋北辰确定及肯定，他累的两眼冒星星，他累的快死了。 “但是我们现在已经落后很多了，”商时屿眼里闪过纠结，他没办法看着宋北辰在这累死累活的，但是他们也没办法转身下山。 说话间，宋北辰已经超过他：“所以我们现在要抓紧跟上，天这么黑，还是在山里。” 那一瞬间，商时屿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轻松？开心？ 也许都不是，但是不中要了，商时屿几步跟上宋北辰，和他肩并肩，手拉手的往上走。 宋北辰一阵恶寒：“肉不肉麻？两个大男人。” “那又怎么？小时候不牵你，你还哭，现在又嫌弃上了。” “小时候能和现在一样吗？”话虽如此，但是宋北辰并没有挣扎，相反，他乖巧的不行，不仅不挣扎，还轻轻晃着被牵住的那只手，一边晃，一边朝大部队追去。 走，走，走走走，我们大手拉小手～～～ 这会宋北辰精神好的很，也不累了，也不困了，牟足了劲往上赶。 小路上，偶尔能有几个人下山，于菲往边上挪了又挪，生怕挡着别人的路，一抹纤细俏丽的身影自下而上，于菲一眼认出那是谢一凡。 谢一凡后面跟着季晓辉，于菲站起身，激动的往下跑了两步。 “你们可算跟上了，等了好久。”于菲挽着谢一凡的手臂，小声抱怨，颇有些撒娇的感觉在。 “你们两个跑这么快干什么？山上危险。”谢一凡语气严肃，仿佛于菲再犯，她就要翻脸了。 “哎呦。”见她生气，于菲飞快示弱，脸上带笑，主打的就是一个伸手不打笑脸人。 “宋北辰和商时屿呢？”于菲问。 这谢一凡都上来了，这怎么还不见商时屿和宋北辰啊。 “不会是除了什么意外吧······”短短几秒，于菲已经脑补了一场恐怖片大戏，渗的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害怕，到底才十六七岁，遇到事情很容易胡思乱想。 几人如芒在背的坐了几分钟，还是谢一凡关键时刻脑子好使，她拿出手机给商时屿发消息，商时屿那边很快回复。 【没事，快到了。】 本来还围在一起的人看到这条消息瞬间散开，神情放松，完全没有刚才那种紧张，焦虑。 几个人休息的差不多了，就站在石阶边边，化身望朋石，慢慢的，远方有一个黑影，轻轻跳动。 渐渐的，一个黑影变成了两个，一点一点向众人靠近。 “来了。”季晓辉仅一眼就确定，这是宋北辰和商时屿。 他没有在继续等待，而是把刚刚几人产生的垃圾收拾好，果皮啥的刨了个小坑埋上，等宋北辰两人走近，他真好收拾完。 “走吧。”季晓辉背上书包：“你们还需要休息吗？” 商时屿看着宋北辰，意思很明显。 宋北辰摇头，结果季晓辉递来的苹果:“走吧，上面不是有一个亭子吗，到那在休息。” 也行。 宋北辰把苹果递给商时屿。 商时屿一脸懵的接下。 “你不吃？” “你掰一半，咱俩一人一半。” 商时屿寻思好家伙，这是考验自己呢。 商时屿从背包里抽出一张纸，好给光滑的苹果增加一点摩擦力，没费太大功夫，很轻松就将苹果一分为二。 宋北辰犹疑一瞬，拿走了比较小的那一块。 两人一边吃一边走，谢一凡在看导航，手机屏幕的亮光投在她的脸上。 谢一凡眉头皱着。 “离山顶还有一段距离，完了，真得爬两小时，最后一段路特陡。” “陡呗。”季晓辉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大放厥词：“九十度是直角，八十九度就是坡，是坡它就能上去。” “天太黑了，很危险，又滑。” 这才是谢一凡担心的，石阶也就三人宽，两边没有什么挡的，石阶下面就是山，脚一滑，直接滚下去也不是不可能，是出来玩的，又不是出来挑战极限的。 “你要是害怕就牵着我。”于菲仗义的说。 谢一凡叹气，不想再打搅众人旅行的兴致，她和于菲手牵手，往上走。 季晓辉和朱泽宇在后面垫后，三米路，朱泽宇碰了季晓辉不下十次，关键季晓辉是个榆木脑袋，根本个get不到朱泽宇眼睛放电，眼皮子乱闪的原因。 “你到底想干什么？”终于，在n次过后，季晓辉忍无可忍，了当问。 朱泽宇一副你是真傻还是假傻的表情。 “你看看前面。” 季晓辉抬头，往前面四人身上扫了一圈，没法现什么问题。 “嗯，怎么了？” 朱泽宇你是傻逼吧的表情。 “你看他们的手。” 季晓辉目光下移，谢一凡和于菲手牵手，商时屿和宋北辰手牵手。 emm······ 季晓辉的眉越来越皱。 emm······啧······ “怎么着，你也想牵手啊？”季晓辉也累，整个人都迷蒙了。 “算了吧，我不和你牵。”季晓辉很有男德，从小他就励志，除了他女朋友，别人谁都别想牵他的手：“你要是真想牵，左手牵右手也是一样的，你和你女朋友牵手，也得左手牵右手。” 朱泽宇：“······” 朱泽宇小声说了句傻子，但是夜里的山上是何等安静，这两个字怎么能逃得过季晓辉的耳朵。 “新中国禁止人身攻击啊。” “快点走吧，不然你要掉队了。” 距离登顶也就剩三公里左右，这时候视野已经很开阔了，周围的树也不是很高，站在台阶上可以看见山下星星点点的灯光，城市道路整齐的布局，这个角度看城市，仿佛天上的银河，周围除了风声，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一股说不出的，难以言表的，雄壮气势自心底腾起。 没人说话，大家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宋北辰感觉商时屿握着自己的手紧了又紧，热的发烫，宋北辰抬头看他，商时屿眼里也是星星点点的光。 第46章 返程【上】 宋北辰站在山顶，张开双臂，冰凉的风吹在身上，莫名的舒爽，商时屿站在他旁边，忍了又忍，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把你的拉链拉上。”商时屿盯着宋北辰大敞的冲锋衣。 宋北辰哀怨的看他：“我要热死了，你还不让我脱衣服，怎么这么霸道啊。” “回来发烧呢别说难受，”商时屿说。 宋北辰切的一声，不情不愿的拉上拉链。 季晓辉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把外套铺到地上，当做野餐布，累得很，六人围坐在周围，朱泽宇开了一罐啤酒递给季晓辉，然后又一次给商时屿，宋北辰开了酒，最后才是自己。 “来来来，两位女同志就喝饮料吧。”朱泽宇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两罐无糖可乐。 朱泽宇很健谈，带着大家天南海北的聊，从目标聊到理想，再聊到今后去哪个城市，宋北辰撑着下巴，静静地听着，这些都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事，他没有定目标做规划的习惯，向来是走一步看一步。 于菲说要和谢一凡一起去澳洲留学，季晓辉说要开一个公司，说不定下次再见就要称他为季总了。 朱泽宇勾着季晓辉的肩膀：“那正好，以后我给你当员工，省事了。” 谢一凡捂着嘴轻笑。 “老宋你俩以后想做什么？”季晓辉说：“我们几个都说完了，你们是不是也得亮亮牌啊。” “啊？”宋北辰喝酒喝的脑子有点发懵：“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哪条路好走，走哪条。” “我也没想好，随波逐流呗。”商时屿说。 商时屿是真没想好，这些年，他是又当哥哥又当爸爸，还要兼职当妈的，哪有空规划自己的人生。 季晓辉：“就你俩这成绩，清北不随便选。” “夸张了。”宋北辰说。 商时屿把啤酒拿到自己面前，宋北辰疑惑的看他。 “不要喝了。”商时屿说。 不喝就不喝，宋北辰想，反正他也没有瘾，宋北辰拿着一个鸭脖啃。 于菲总感觉他们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不对，总想着试探试探。 “你们有没有喜欢的人啊？”于菲状似无意的问。 谢一凡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摇头。 季晓辉下意识否认，然后像是悟了般的抬头，和于菲四目相对。 于菲眼神看向宋北辰商时屿坐着的方向，季晓辉一秒get到她的意思。 “老商，你有喜欢的女生吗？”季晓辉问。 “没有。” “真假的，咱长成这样，就没有一个女生给你送情书？”季晓辉问：“老宋，上次给你送情书的那个妹妹呢？” “不知道。”宋北辰实话实说。 他都没见过送情书那位长什么样，要不是今晚提起，他压根就记不起来还有这么一号人。 “哇塞。”季晓辉鼓掌：“要么说还得是你俩，一心只读圣贤书这一块，佩服。” 于菲见搭档不给力，清了清桑，准备自己上。 “你们大学是报一个学校吗？” “肯定了。” “不然呢？”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 于菲总感觉两人有点什么。 “如果啊，我是说如果，如果宋北辰以后谈女朋友，是不是还得带过来给你看看？” 商时屿喝了一口酒，静静心，他感觉这人有点不安好心。 没登商时屿回答，宋北辰说：“我不会找女朋友。” 商时屿：？？？他不解的看着宋北辰，似乎是想要告诉他这种想法不对。 季晓辉：！！！ 朱泽宇：！！！ 谢一凡：！！！ 于菲：！！！ 谢一凡小心翼翼，生怕戳到他的敏感神经一般：“那你想找个男？”朋友？？？ “你们这个表情在搞什么鬼？”宋北辰说：“谁要找男朋友啊？我就不能是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 “啊······” 很明显的，能感觉到他们松了一口气。 “我们肤浅了。”朱泽宇说。 夜深了，山上雾大，不可能在山上过夜，大家把产生的垃圾收拾好，季晓辉找了一圈，没发现垃圾桶。 “上山的路上有垃圾桶。”谢一凡说。 行吧，季晓辉把垃圾袋打了个死结，然后把袋儿塞进书包，下上的时候顺路就扔了。 “咱们上山的时候用了两个小时左右，下山不求快只求稳。”朱泽宇说。 石阶变得湿漉漉的加上常年被人踩踏，湿滑无比，下山的速度更慢了。 宋北辰慢腾腾下山，商时屿很久没有说话，宋北辰心里直犯嘀咕。 “这鞋是不是不合脚？”商时屿果然没有安静很久，在这种环境下，听着他的声音就是莫名心安。 “磨脚吗？” 宋北辰晃晃脚：“不是，这个鞋带点儿内增高，穿着不太舒服。” “等回家带你去买一双新的。”商时屿牵着宋北辰走在最后面。 宋北辰以前摸过两只流浪狗，怎么描述呢，那个手感，一只大狗的脑袋就像是包了兽皮的石头，手感很扎实，另一只小狗的脑袋就像是装了弹簧，它的头会跟着你摸它的手一上一下的，不敢用力，生怕会弄伤它。 而商时屿的手握着，就像是那一只大狗，很扎实。 上山容易下山难，这句话真是一点不夸张，稍微平坦的台阶还好，遇见那种陡峭的，站在上面往下看腿都发软。 周围的山林里面时不时传来几声‘咕咕’，激的人背后直冒冷汗，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下了山，只不过等了半天，打车软件上也不见一个司机接单，天这么冷，又这么累，难免会有些抱怨。 宋北辰站的脚后跟疼，也顾不上地上脏了，盘腿坐下，手撑着额，一副欲睡不睡的样子。 于菲蹲在地上捶着腿，也没有了来时的精气神。 “要不我们往前走一点吧，到大路上说不定还能遇见出租车。”谢一凡说。 季晓辉没什么意见，反正在哪等都是等，朱泽宇肯定是跟着大部队走。 现在已经很晚了，停车场附近的灯黑的和没有差不多，大家决定到大路边上打车。 宋北辰真的很想不顾他作为人的那一点骄傲，直接躺倒地上闭眼睡觉，等明天再被好心人叫醒，他抱着膝盖坐在地上，眼睛里仿佛有光在闪，他真的要崩溃了，爬个山怎么能累成这样，季晓辉带着他们朝大路走去，宋北辰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看挂着层霜的柏油路，脑子里天人交战，一个人想利落的爬起来跟着一块走，另一个人希望能直接在这里睡下，好好休息。 “你先站起来好不好？”商时屿温声细语的哄他，没有急，也没有催。 “你看看，不远，几步路的事。” 商时屿说的没错，他们下山的这个地方就在停车场旁边，坐在这里，还能看见大路上明亮的路灯，真的不远，但是也不近，对于现在的宋北辰来说简直就是从南京到伦敦的距离，太远了。 宋北辰没有说话，保持着抱膝的动作。 “你先站起来，我们聊个天的功夫就到了。”商时屿说着，要把他拽起来。 “我真的好累，你走吧，别管我了，明天你们给我发个定位，我去找你们，”宋北辰甩开他的手：“拜托，别这样，我要累死了。” 商时屿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宋北辰心理发毛，不会生气了吧······ “那你站起来，我背你过去，就这几步路。”商时屿在此牵起宋北辰地手，这次很顺利，宋北辰没有在抗拒。 商时屿提了一下裤腿，背对着宋北辰，蹲下。 “上来吧。” 商时屿说话的调调很奇怪，像是无奈，又像是宠溺。 宋北辰犹豫一下，还是趴了上去。 商时屿背着他慢慢的走，宋北辰下巴枕在商时屿的肩上，他是真的困里，这会舒服的很，困意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 商时屿一直在和他说话，生怕他就这么睡过去，终于到了路边。 “你坐这。”商时屿指了指路边的石墩子。 “有车接单吗？”商时屿问。 季晓辉手里拿着手机，应了声:“有，十分钟。” 说着，季晓辉也打了个哈欠，是真的困，结果这哈欠就像是会传染一样，几个人接二连三的哈欠连连。 朱泽宇没什么讲究，蹲着，靠在路灯旁就睡了。 “你别说，要是填暖和点出来玩，晚上直接睡在路边也挺好，凉快，还省钱。”于菲开玩笑的说。 商时屿站在宋北辰身后，宋北辰靠着他睡觉，谢一凡从来没觉得十分钟这么长，时间一会儿一看，跟没动一样。 街上已经没有车了，于菲无聊到在原地绕圈。 终于，远方驶来一辆银灰色的车，本来还昏昏欲睡的于菲瞬间精神，季晓辉核对车牌号，谢天谢地，终于来了。 商时屿叫醒宋北辰，扶着他上车，一上车，宋北辰就趴在商时屿腿上睡了过去。 商时屿手搭在宋北辰身上，没有说什么，云龙山距离他们的酒店有一段路，车上一群人睡得东倒西歪，就剩商时屿一个清醒的，商时屿闭着眼假寐大脑放空。 车上暖气很足，他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颗。 第47章 返程【中】 商时屿睡意很浅，又或者压根没有睡，这边车一停，那边，商时屿就睁开了眼，司机哎呦一声，笑着说想叫他们呢。 商时屿长呼一口气，礼貌笑笑，他先是拍了季晓辉一下。 力道不轻，季晓辉一个激灵，懵懵懂懂的睁开眼，手下意识摸了把嘴，见没有口水才放下心，脸面还在。 “怎么了？”季晓辉问，脑子还没转过来弯呢。 “到酒店了，你快叫他们起。”商时屿说。 季晓辉手脚麻利的给了朱泽宇一巴掌，朱泽宇睁开眼，愣了三秒等大脑重新接上线，他火速检查了一遍证件，快速收拾好书包跟他们下车，宋北辰脑子还是不清新的，酒店外面的很冷清，路灯也不亮。 “这是什么地方?”宋北辰哑着嗓子问，语气难掩嫌弃，在加上起床气，搞得他对商时屿的态度都不怎么好。 商时屿不在意他这种小情绪，细节的帮他把沉重的玻璃门推开，一直到大家都进去了，他才松手。 酒店大堂只有一个人在值班，见几人进来，他赶忙站起身，略带着些歉意的说：“实在抱歉，我们今天没有空余房间了。” 闻言季晓辉脚步一顿，一脸完蛋的表情。 商时屿：“我们在平台上订了三间房，你看一下。” 商时屿吧手机递了过去。 前台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立马弯腰在键盘上点着什么，宋北辰百无聊赖的看着天花板，这家酒店装修很有格调，半圆形的穹顶上面画着欧洲的各位天神，酒店中央还有一个爱神丘比特造型的喷泉，不过应该是季节原因，喷泉里没有水。 前台递上来三张房卡：“电梯在右手边，这边上去。”前台把他们带到电梯旁，目送他们进电梯。 商时屿把房卡分给他们。 两位女生住一间，朱泽宇季晓辉住一间，剩下一间他和宋北辰住，电梯叮的一声，稳稳停在六楼。 宋北辰拿着房卡，小跑着跑出去找自己的房间，另外两间房间在八楼。 “那我们微信联系呗。”商时屿晃了晃手机：“别关机啊。” 几人挥挥手：“拜拜。” 他们的房间在走廊最里面，好找，等宋北辰在酒店的自动贩卖机买完东西，宋北辰已经开始洗澡。 商时屿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 “干什么？”宋北辰声音有些发闷。 “没带换洗衣服，你洗完澡怎么换？”商时屿单是想想宋北辰那窘迫样，就想笑。 里面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理他，商时屿页不催也不吭声，就这么站着，等着。 “那能怎么办。”宋北辰颇有些自暴自弃的感觉。 “我买了一次性内衣，你先应付着，内衣过会送去烘干。”商时屿适时提出解决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又过了一会，浴室的水停了，玻璃门上映出一个黑影，门被打开，热气顺着缝隙跑出来，宋北辰伸出手。 商时屿余光瞥见那半截被热水烫的发红的手臂，强忍着不低头去看。 宋北辰穿好浴袍头顶一块毛巾走出来，房间空调被商时屿调的很高，一点都不冷。 商时屿拿着浴袍进了浴室，只匆匆留下一句:坐那，过会我给你吹头发。 一身疲惫都被洗去，宋北辰步调轻松的走到落地窗前，空荡荡的大街，室外温差很大窗户上凝结了一层水汽，宋北辰拉好窗帘，盘腿坐在床上刷视频，结果没两下就刷到一个天才少年十四岁考大学的新闻。 “靠。”宋北辰小声说了句脏话，有点破防，焦虑瞬间到达顶峰，一焦虑就想喝水，一喝水就想上厕所。 酒店不是自己家，商时屿还在洗澡，宋北辰忍了一会，只觉得商时屿今天洗澡的时间格外长，他敲了敲玻璃门。 “怎么了？”商时屿问。 “我想上厕所。”做了这么久心里建设，这么说出来，还是有点羞耻的，宋北辰耳尖泛红。 商时屿愣了三秒：“你直接进来就行，门没锁。” 这下轮到宋北辰愣神了，他本意只是想让商时屿快点，他并不想进去和商时屿坦诚相见。 但是，人有三急，这哪是想忍就能忍的住的，宋北辰手搭在把手上，还是认命，相比进去坦诚相见，他更不可能只穿着浴袍去酒店前台问哪里有公共厕所。 “你在干什么？！”宋北辰声音发紧，尾音还带着点颤：“你···你，你在干什么？” 宋北辰你了半天，实在是没找到什么词能形容这石破天惊的一幕。 商时屿正在给他洗衣服，因为酒店浴室并不配备洗衣机，宋北辰没干过活，自然不可能手洗衣服，洗完澡换下来的衣服顺手就挂起来了，结果没想到商时屿这么勤快，直接给洗了！！！ “我的内裤你也给我洗了？”宋北辰嗫嚅着问，感觉商时屿只要承认，宋北辰就能原地去世一样。 “顺手的事，再说了以前又不是没洗过，你衣服不都是我给你洗吗？” 好一个顺手的事······ 宋北辰脸颊爆红，连带着脖子上的青筋都若隐若现：“那能一样吗？机洗和手洗能一样吗？！！！” 宋北辰尴尬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倒了。 “你出去，我要上厕所。”宋北辰真是要尴尬死了。 商时屿应了声，把衣服从水里捞出来，在碰到那块稀薄的布料时，宋北辰又是一阵气血上涌，他气急败坏的把商时屿退出去。 商时屿总感觉宋北辰的反应有点太大了，把衣服交给酒店机器人，他躺在靠在床上，感觉得学习学习别人家兄弟是怎么相处的了。 宋北辰看着镜子里自己红的和猴屁股一样的脸，掬了捧水，从新洗脸，好让自己大脑足够清醒。 宋北辰在浴室里尬的直转圈，突然就不太能接受和商时屿共处一室了，但是他也不可能在卫生间过夜，所以他还是出去了。 商时屿见他出来立马坐起身，拍拍身侧的位置：“来，我给你吹头发。” “不用了吧，头发已经差不多干了。”宋北辰抓了一把头发，眼神直白：你看。 商时屿伸手摸了一下：“发梢还是有点湿，吹一下。” 说着，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宋北辰认命的坐着。 第48章 返程【下】 宋北辰背对着商时屿，一动也不敢动，浴袍系不紧，多动一下，都不行。 商时屿枕着手臂，呼吸平缓，宋北辰根本睡不着，精神的很，仿佛在车上困成狗的不是他一样。 半夜，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睡觉，宋北辰的半边身子已经麻了，他下意识的翻身，随后小腿传来撕裂般的痛，宋北辰瞬间清醒，坐起身，因为不休止的疼痛，他被迫弓起身子。 “怎么了？”商时屿迷迷糊糊的问。 他睡意浅，而宋北辰又没有压抑自己的动作，商时屿打开床头灯仔细查看。 “抽筋了？”商时屿问。 宋北辰没有吭声，商时屿扶着他：“放松，放松。” 商时屿拽着宋北辰地手，搭到自己肩膀上,嘴上不断安慰：“你不要缩着，放轻松，我知道你疼，揉一揉就不疼了。” 宋北辰揽着商时屿的脖子，抱的很紧，商时屿把他拽到怀里，商时屿给他揉着腿，半天过去，商时屿问他：“还疼不疼？” 宋北辰摇摇头。 “要不要喝水？”商时屿又问。 宋北辰依然摇头。 商时屿曲起腿，宋北辰正好靠着。 “你不困了？”商时屿问了一句，手指把手机勾过来，才凌晨四点。 “还很早，再睡会吧，明天还要逛几个景点。” 商时屿的声音好像有魔法，宋北辰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浴袍该散的也散了，这场景，怎么看怎么怪。 商时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伸手替宋北辰把浴袍拢上，平时看着还好，如今没了衣服障眼，把人抱在怀里，才发现宋北辰竟然是这样的瘦。 商时屿页没有强迫他躺下睡觉，见宋北辰又开始犯迷糊，他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完完全全把宋北辰盖上。 早晨，闹钟响了没两声，商时屿伸手关上，随后开始打卡英语，前几天他和宋北辰在学习软件绑定了同桌，也算是圆了某种遗憾吧，线下做不了同桌，线上做同桌也可以，只不过宋北辰总忘记打卡，商时屿看着屏幕里那个正趴在课桌上打瞌睡的Q版小人，笑笑，一个人把两个人的任务做完，然后在商城给宋北辰地小人买了一套衣服。 商时屿在几人的小群里问了一声，起来的只有于菲和谢一凡。 这精力是真的好，商时屿感慨，于菲告诉他自己要去叫朱泽宇他们，让商时屿叫宋北辰起床，一个小时后大门口集合。 商时屿回了她一个“OK”的手势。 “咱们起床吧？”商时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还能夹成这样，要是朱泽宇听见，一定会直呼见鬼。 宋北辰没什么反应，重新调整一下姿势，继续睡。 见他还困着，商时屿慢慢挪下床，酒店的机器人已经把烘干的衣服送回来了，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份早餐。 商时屿快速套上衣服，刷牙洗漱，然后拿着热毛巾，目标明确，直奔宋北辰。 宋北辰依然在没心没肺的说，浴袍早就不知道被他脱到哪里去了。 “来，我给你擦擦脸。”商时屿也不管宋北辰是否同意，被子往下一拉，露出他的脸，仔仔细细的给宋北辰擦了又擦。 宋北辰睁开眼睛，怨气似乎要凝成实质，把商时屿打一顿。 “醒了？”商时屿笑笑，拍了他一下：“醒了就起吧，先把早饭吃了，然后去刷牙，于菲她们说一个小时后再大门口集合。” 宋北辰一脸抗拒，昨晚的暴走真是给他整怕了。 “要不你陪他们去玩吧，我在酒店等你，回去的时候给我发一个消息就行。” 一开始，商时屿是弯着腰在听他说，直到听到这一句，商时屿坐在床上:“那我也不去了，我在酒店陪你，我和他们说一声。” 说着，拿起手机要给于菲发消息，见状，宋北辰连忙爬起来，一把抢过手机，无奈又有点生气的说：“去去去，去还不行吗。”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原因打搅他们的旅行的乐趣。 商时屿轻咳一声。 宋北辰撇他一眼：“干什么？有痰去厕所咳去。” 商时屿表情古怪，宋北辰感到莫名其妙：“干什么，干嘛这个表情？” 商时屿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目光挪向别处，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宋北辰这才发觉不对，目光下移，因为刚才动作幅度太大，原本搭在身上的被子滑落，堆积在胯骨处，而他的身上，没有意见可以遮羞的衣服，浴袍早就在睡觉时被扯掉。 宋北辰脸色一寸寸的红了，他把头埋进被子里，像鸵鸟躲避天敌般。 “你把眼闭上。”宋北辰小声恳求，他是真没招了，羞耻感将他淹没。 商时屿顺从的闭上眼，他贴心的告诉宋北辰他的衣服在桌子的牛皮纸袋里，宋北辰找到浴袍，胡乱的套到身上，虽然屋里除了一个闭着眼的商时屿，但是他依旧没办法接受**着身体在屋里跑。 门一开一关，商时屿睁开眼，走到桌边，从容的把早饭从另一个牛皮纸袋里拿出来，油条胡辣汤，还有包子。 商时屿看着这些早餐，他在想要不要重新让他们送一杯豆浆上来，因为他感觉宋北辰应该不会喜欢胡辣汤这种味道比较辛辣的汤。 中途商时屿催了宋北辰一次，而宋北辰正坐在马桶上，看着那条内裤出神。 “靠，不想穿。”宋北辰叹气，认命的把衣服一件件穿好。 “你来尝尝，”商时屿说：“不喜欢的话我们可以到外面吃。” 宋北辰这会哪里还有心情品尝早餐，机械的把油条掰开泡进汤里。 “有姜。”宋北辰口齿不清的说。 商时屿给他抽了一张纸，示意他吐到纸上。 宋北辰嘴挑的很，不吃葱姜蒜，但是这汤确实好喝，宋北辰只能尽量不去搅动它，用勺子一点一点的喝，到最后，碗底只剩下一小撮姜碎。 吃完饭，商时屿看了眼时间，照常背起书包，宋北辰背着空包。 “走吧。”商时屿像往常一样替宋北辰整理还衣领。 第49章 就喜欢这些小玩意 “我们不是最后到的吧？”商时屿问。 “不是，季晓辉他们还没到。”从于菲的表情可以看出，她很无语：“必须罚他。” “让他请奶茶。” 宋北辰左看右看，最后选择直接蹲下，今天于菲她们准备去户部山，宋北辰不是特别感兴趣，他觉得每个城市的古建筑群应该都差不多，今天又是暴走三万步的架势。 “今天我要是走不动了你就背着我。”宋北辰说。 商时屿微微一笑：“我不背你谁背你？” 宋北辰感觉他怪怪的：“谁让你是我哥。” 商时屿收敛笑意，眸子暗了几分，看样子，应该是对宋北辰地回答有点意见，商时屿看着宋北辰，他想说自己不想做他的哥哥，他也想说也许我们的关系可以更近一步，但最终都没能说出口。 他说：“嗯，我是你哥。” 商时屿声音带着一丝莫名的失落，反正这是宋北辰听到的，好诡异啊。 季晓辉两人踩着点出了电梯，于菲让他俩请奶茶的计划泡汤了。 “哎，你们两个但凡要是晚一点！”于菲装作生气的样子和他们开玩笑。 “怎么了？”朱泽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笑得灿烂：“啥情况啊？” “她想着你俩要是迟到就请奶茶呢，结果你没迟到。”谢一凡说。 “宋北辰，你叫车了吗？”谢一凡回头看着正蹲在地上玩手机的男孩。 宋北辰嗯了声：“三分钟。” 他们人有点多，一辆车走不完，谢一凡伸手遮着阳光：“正好哦，我这边也是三分钟。”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没有风，宋北辰皮肤本来就白，蓝色冲锋衣里面搭了件暖白色的高领毛衣，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小轿车鸣了两声笛，众人的目光被吸引。 季晓辉：“这这两辆吗？” “是的，”宋北辰，谢一凡异口同声的说。 宋北辰冲商时屿伸出手，商时屿心领神会的将他拽起来，他绅士的替宋北辰拉开车门，随后紧靠在宋北辰旁边坐着。 司机开车很是狂野，宋北辰脸色铁青，闭着眼，头微微后仰着，生怕多看一眼就会吐出来。 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带着些细微的颤抖。 商时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将手覆了上去，冰凉。 宋北辰顺从的把手掌心露出来，商时屿一愣，犹豫了三秒，商时屿小心的握住。 宋北辰靠在商时屿肩上。 “很难受吗？”商时屿小声在他耳边问。 宋北辰只是轻轻摇头，没有说话。 车猛的刹停，宋北辰拉开车门跑下车，蹲在树边，半天，除了一些酸水，什么也没吐出来，宋北辰伸手按了按太阳穴，他感觉有一个打蛋器在自己脑子里飞速旋转，脑浆都要被摇匀了。 商时屿蹲在旁边帮他抚着背。 “来漱漱口。” 谢一凡快步走过来在包里一通翻找：“我这有红糖姜茶，你们稍微应付一下？” 于菲语气雀跃：“对哦，姜可以防晕车，凡凡你可真太是时候了。” 商时屿道了声谢，伸手接过，幸好早上带了热水。 “那边有凳子，先做会吧。”于菲看着两边的便民设施，提议道。 “昨晚没休息好吧。”季晓辉担心的蹲在旁边观察宋北辰的脸色，他和商时屿一起扶着宋北辰往路边走。 “没事，我自己能走。”宋北辰嗓子发哑，眼镜湿漉漉的。 商时屿在路边的小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 “这个水很凉，你不要咽知道吗。”商时屿把水递到宋北辰嘴边， 宋北辰就这他的手抿了一小口。 “直接吐，漱漱口。”商时屿再次不放心的提醒。 很快，瓶子里只剩下半瓶水，商时屿吧红糖姜茶倒了进去，兑上热水。 生姜味扑面而来，宋北辰被熏得直往后躲。 “你忍忍，眼一闭就过去了，生姜能减轻晕车的感觉。”谢一凡劝道：“这不比你在这硬抗舒服？” 宋北辰摇摇头：“我在这坐一会就好了，你们玩去吧，不用管我。” 谢一凡看了于菲一眼，于菲心领神会。 “不是吧，这么大人了，还挑食啊？”轻飘飘的一句，宋北辰脸一红。 接过姜茶，闭气，一狠心的灌完了小半瓶红糖姜茶。 果然，药到病除，喝完姜茶他真的不在受晕车之苦，只是他被这个姜茶熏的头脑发昏。 又缓了一阵，宋北辰站起身：“我们走吧。” 宋北辰脸色依然不好，商时屿特意放慢脚步和他肩并肩的走。 街道上人很多，六人基本上是见缝插针的在走，很快就被人群挤散了，季晓辉在群里通知了集合时间和地点，商时屿脚步慢下来，宋北辰在一家瓷器店门前驻足，小小的棚子里面挤满了人。 商时屿看出了他的心思。 “进去看看。” 宋北辰摇头：“人太多了，我已经选完了，你要看吗？” 商时屿这才注意到宋北辰手上拿着一个圆圆的，小小的茶盏，带着浅浅的粉色，像一朵盛开的桃花，单是看着，就让人想要拥有它。 “很好看。” 商时屿夸赞了一下宋北辰地眼光：“我付钱。” 商时屿仗着手长和手机性能的优势，隔着人群扫了老板的收款码。 十块，不算多贵，商时屿收了手机，手半是搭半是揪的拽着宋北辰地衣领子。 宋北辰不自在的缩了缩脖子。 “你干嘛？” 商时屿面不改色：”人太多了，走丢了我上哪找你去？” 宋北辰撇撇嘴，强压下那一丝莫名其妙的心悸，任凭他控制着。 快要过年了，到处都挂着红灯笼，张灯结彩的，宋北辰盯着那些挂在路灯上的灯笼，眼神空洞，并没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什么。 商时屿拎着饮料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商时屿叫了他两声，宋北辰才猛的回神，接过柠檬水。 “没加冰啊？”宋北辰有些埋怨的看着他。 “冬天，还想和加冰的?”商时屿反问。 “谁喝柠檬水喝常温的啊。”宋北辰冲他抱怨。 第50章 难不成，我上辈子是个邪祟？！ 手机响了两声，宋北辰没有管，商时屿拿出手机看了眼。 “季晓辉他们在饭店等我们。”商时屿手指在屏幕上快速点了几下。 “吃什么？”宋北辰问。 “米线。”商时屿头也不抬。 宋北辰蔫蔫的哦了一声，他不喜欢吃这种没什么口感的东西，嚼起来很奇怪。 “那里还有牛肉面，清汤的。”商时屿收了手机，牵着他挤过人群，刚刚季晓辉给他共享了饭店的位置，商时屿牵着宋北辰七拐八绕的避开人群。 宋北辰终于可以和商时屿肩并肩了，说来也怪，仅仅隔了一栋房子，这边的人少的可怜，那边却挤不动。 不是宋北辰不相信商时屿，只是他真的无法理解什么饭店会开在这么偏的地方。 ”酒香不怕巷子深，”商时屿看出了他的内心想法，开口解释道。 “这不会是人家饭店后门吧？”宋北辰看着那轰隆作响的油烟机管道，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是对的。 “那不是吗。”商时屿给他指了一下。 宋北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却确实有一家店面，季晓辉他们就坐在窗边。 商时屿拿了六瓶豆奶，分别放在大家面前。 朱泽宇熟练的替大家开瓶盖。 “点餐了吗？”商时屿接过开好盖的豆奶，道了声谢。 “还有两位到我们。”季晓辉看了眼手里的小票：“149，宋北辰的是牛肉面，你的随便，我就给你点了和我一样的，没意见吧？” “行。”商时屿点点头，对于吃他不挑，只要没毒，在难吃都咽的下去，宋北辰就常拿这件事来开玩笑，说商时屿没有味觉。 宋北辰撑着下巴，视线缓缓落在商时屿身上，或许是他的目光过于灼热，商时屿抬头，毫无防备的，撞进宋北辰的眸子里。 商时屿想了一圈：“和老板说过了，多加香菜。” 除了这，商时屿一时间还想不到有什么别的事值得宋北辰如此执着的盯着他。 宋北辰哼的一声转过头，吸了一口柠檬水，虽然没有加冰，但是现在室外气温本来就将近零度，加不加冰，其实都一样，只不过是宋北辰逃避商时屿的一个借口而已。 “少喝点，过会还要吃饭，吃完冷的吃热的，回来胃又疼。”商时屿已经有些后悔给宋北辰买冷饮了，刚才就应该直接买热的，如果真是那样，宋北辰大概会骂他神经病的吧，热的柠檬水 。 商时屿不可抑制的笑了笑。 不说宋北辰，就是季晓辉也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干嘛笑的这么甜蜜，好吓人。 季晓辉搓了搓胳膊，瘆得慌，感觉下一秒就来索命了。 服务员上菜很快，宋北辰挑起面条，小口小口的吃着，时不时看会手机。 “吃饭的时候不要玩手机！”商时屿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了，声音分贝不免有些高，桌上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放下手机，埋头苦吃。 宋北辰强忍笑意，放下手机，任凭消息叮叮当当的推送。 他们都不是吃饭会聊天的人，桌上除了碗筷轻微碰撞的声音，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我们下午在去逛一个景点，就回去吧？星期天晚上要用晚自习考试。”于菲问。 “随便。”宋北辰说。 “我都可以。”季晓辉说。 “你们安排。”商时屿说。 朱泽宇左看看，又看看，手一摊：“那我还说啥？听你们的呗。” 谢一凡订了晚上九点的车票，这样既不影响下午的游玩，还不影响晚上睡觉，第二天考试。 徐州比较有名的寺庙应该就是宝莲寺。 朱泽宇其实真的想问一下，既然要去寺庙，那为什么爬云龙山的时候不顺路去看看？不都是寺庙么，有啥区别。 谢一凡把相机给了季晓辉，出片的事就交给你了。 季晓辉拿着相机，还没有拍就已经感觉到了亚历山大。 “如此艰巨的任务就交给我了吗？”季晓辉开玩笑。 “对啊。”于菲说：”之前校庆拍照不都是你在负责？” 这么一说，季晓辉明显感觉到了压力，更大了。 “加油。”商时屿拍拍他的肩膀，以做支持。 几人打车直奔宝莲寺，一下车，就能看见广场中央有一个巨大的莲花，不少人驻足拍照。 “我们在外面拍几张就行了，里面不让拍照。”谢一凡说。 宋北辰和商时屿站在一边，朱泽宇蹲在旁边，撑着腮：“你说这有啥好拍的嘞？” “纪念，你懂不懂，以后没事了拿出来翻翻，回忆一下青春，”宋北辰说。 “不懂。”朱泽宇实话实说。 商时屿看着远处正在拍照的三人，若有所思。 随便在外面拍拍，花钱买香，上香。 宋北辰本来只是无感，后来几人逛到侧边时，有一个小小的殿，门前围了一群人，那架势，甚至快超过了中间的主殿。 宋北辰被人群吸引，下意识就想抬头，看看这是哪位，能有这么多人来拜他。 只见黑色的牌匾上用金色的墨水写着几个字。 伽蓝殿—— 宋北辰在脑海里搜寻一圈，确定自己不认识，然后目光缓缓下移，看到了侧边两行小字，宋北辰仔细辨认。 管钱的—— 等宋北辰再次回神，手里已经拿上了刚才十块钱三根买的香。 这个他可真是太感兴趣了。 宋北辰虔诚的朝着殿门拜了三拜。 商时屿手里捏着三根香，不知道在想什么。 如果神真的会显灵的话，那么他希望宋北辰早日康复，不要在过得这么苦了。 只是不知道，这些神仙认识吗。 最后一个大殿，一个僧人站在门口，冲众人喊：先迈左脚，不要踩门槛。 门槛比一般的门要高出许多，宋北辰愣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对了，他抬起头却只能看见佛像的金身，看不见头。 宋北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上辈子可能是个邪祟，不然为什我一看到这些东西就瘆得慌。”宋北辰自我调侃。 “胡说什么？”商时屿制止了他的继续自我贬低。 宋北辰快速贴近商时屿，两人间只隔了一层衣服的距离。 第51章 什么邪祟，我是小天使 商时屿猛地后退，喉结滚动。 “这里人多，你别闹。”商时屿说。 宋北辰仰头看着他，眨了眨眼，无辜的说：“我没干什么呀。” 商时屿不说话了，带着他进到大殿。 “我们去抽那个签吧。”宋北辰拽了拽商时屿的衣服。 毕竟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场合，看什么都稀奇。 “你说他们真能算出什么吗？”宋北辰说：“我怎么感觉就是随便说说呢？每个签的意思都不同，谁抽到就告诉他这个签的意思，然后说这是他未来有可能会发生的事。” 商时屿看着那边围着的人，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自然不相信牛鬼蛇神一说，他明明可以直接告诉宋北辰这些都是假的，骗人的，不过他没有，人生重在体验嘛。 “走，我们去抽一个。”商时屿揽着宋北辰的肩膀，站在队伍最末端。 老和尚看了眼宋北辰手里的纸，然后在自己面前的柜子上划拉两下，拉开了一个抽屉，从里面去了一张红色的纸来。 宋北辰拿着红纸，一脸懵逼，这就结束了？ 解签还要额外花两百块钱，宋北辰拽着商时屿头也不回的出了大殿。 季晓辉他们正站在外面拍照，见他们出来忙凑了过来。 “你们没有花钱解签吧？”季晓辉问。 “没有，只抽了签。”宋北辰抢先答道。 季晓辉点点头，一副那就好的表情。 “解签还要额外花两百，天坑，你把这钱给我，你想要啥我给你说啥。”季晓辉开玩笑道。 宋北辰笑了笑，没说什么，站在一边看几人拍照。 “什么签，上面写的什么？”商时屿问。 宋北辰这才想起自己还没有看手里的红纸，他将揉的皱巴巴的红纸从口袋里拿出来，纸的质量可能不太好，散发着一股怪味。 花开花落本无常， 镜里繁华终是空。 莫道眼前多得意， 终是南柯一场梦。 宋北辰不屑的轻笑出声，“写的什么玩意。”说着，他把红纸揉成团，随手塞进书包里。 商时屿皱着眉：“我们去从新抽一张吧。” 宋北辰目光在商时屿身上扫了又扫：“你平时不是不信这些的吗？” “图个好彩头不是吗。” “一张破纸能有什么好彩头。”宋北辰摆摆手，他才不要进去人挤人。 商时屿没投并未舒展，反而越皱越紧：“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宋北辰猛的后撤，扯出一抹笑：“不是，你真的假的？” “你以前从来不信这些的，你今天在搞什么？” 商时屿烦躁的捏了捏山根，没说话，他也想知道今天自己是怎么了，他就是不想看到这种唱衰的纸条，他就是莫名烦躁。 宋北辰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扶住他，有些担心。 “你还好吧？时不时太累了？”宋北辰问。 这是他能想到的为数不多的原因了，除此之外，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能让商时屿的心情这么糟糕。 “问问季晓辉他们拍完照没，我们还得去买东西，然后赶高铁。” 冬天天黑的早，才四点，天就已经暗了，这时候也拍不出什么好看的照片。 于菲遗憾的叹气：“可惜了，选了几个机位效果都不太好。” 谢一凡看的很开：“我们下次再来，没事的。” “下次我们早点来，”于菲说：“日出那会最好。” 朱泽宇看看天，这个地方能看见日出吗？他表示怀疑。 几个人开了钟点房简单休息，晚上七点。 谢一凡打了网约车，一行人声势浩大的去了高铁站。 “寒假去爬泰山吧？”于菲说着打开购票软件：“火车才五十多块钱。” 说完她希冀的看着他们。 宋北辰低着头，装作没听见，朱泽宇僵硬的笑了笑，季晓辉只是一脸绝望，商时屿都行，宋北辰去他就去，他不放心宋北辰一个人出门，多疑再累再苦他都得陪着。 谢一凡：“呃······咱都还没回去呢。” 于菲叹了口气：“咱都高二了，还有一年多就毕业了，到时候想见一面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没有人接话，一时间，小队的气氛沉闷。 “有人要拍照吗？”宋北辰率先打破这诡谲的气氛。 见状，谢一凡迅速的从包里拿出自拍杆递给宋北辰。 宋北辰道了声谢，将手机卡进去，举起来，屏幕被占满，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青春的笑，随着倒计时结束，青春被定格在这一刻。 宋北辰把照片发到了群里。其他人也发了不少照片，资源共享。 很快通知检票，六人被分散开来，宋北辰运气很好，座位靠窗，他从包里翻出眼罩戴上。 列车很快启动，没什么噪音，宋北辰很快睡着，朦胧间，感觉到旁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没持续多久，宋北辰没有睁眼，只是默默将自己抱紧，然后更加的靠边。 推销土特产的一路投喂，到这边，刚想张嘴开夸，商时屿食指抵了一下唇，示意他安静，推销员立马明白，拎着一大堆土特产走了。 商时屿一只盯着，直到推销员去了下一节车厢，直到背影再也看不见，他这才低头继续看手里的论文，虽然可能有些东西他现在还不是特别会，但是当个消遣来看也是不错的。 中途宋北辰醒了一次，今天喝的水太多了，上车之前还喝了柠檬水，他现在感觉自己膀胱好像要爆炸。 “麻烦让一下。”宋北辰自认为自己这套说辞没什么问题，很有礼貌，但是座位上的人没有动。 宋北辰烦躁的带上眼镜，结果一看是熟人。 “你怎么坐这了?”宋北辰惊喜的说：“你又和别人换座了？” “双方都是自愿的。”商时屿笑眯眯的说。 他让开了位置。 “需不需要我陪你？”商时屿问。 宋北辰只是哼哼两声表示抗议：“神经病啊，在高铁上上个厕所还需要陪。” 商时屿目送他走进两节车厢中间的厕所，目光再没有移开，结果就是宋北辰解决完自己的事出来后，刚一抬头就和商时屿的视线撞了个满怀。 第52章 讨厌英语 星期天下午返校上一下午课应该是每个高中生必须经历的事情。 周六晚上一回来沾到床就睡，任凭商时屿怎么叫都不起来，大有一种有本事你打死我的架势。 商时屿没办法，替宋北辰脱了衣服，盖好被，你想睡就睡吧，只不过可苦了商时屿，在床上辗转反侧，总觉得晚上不吃饭直接睡觉不好，伤胃。 宋北辰睡饱了，直到十一点才起，看来是累狠了。 商时屿早早准备好三菜一汤，坐在餐桌旁等着宋北辰来吃早午饭。 宋北辰看见他还惊了一惊，他连忙走过去。 “你已经做好饭了啊，怎么不叫我？”宋北辰问。 “这不是看你困得这么厉害，想让你多睡一会吗。”商时屿说。 宋北辰看着他眼下明显的青色，有些生气：“下次你不要等我吃饭了，我醒了会自己吃。” “那怎么行？”商时屿想也没想的拒绝了宋北辰的建议。 “那你快点吃，吃完还能补会觉，反正两点才上课。”宋北辰说。 大概是因为想让商时屿早点睡觉的原因，宋北辰这次吃饭格外快。 见他吃完，商时屿同步放下碗筷。 宋北辰拽住他：“你干什么去？” “刷碗，刷完碗我就去补觉。”商时屿说。 宋北辰眉拧的好像能夹死一只蚊子：“放那，我来刷。” 商时屿都笑了：“你能干这活吗？还是我来吧，家里就这么几个碗，回来打碎了就不好了，别再伤着你。” 宋北辰跟着商时屿进了厨房，想帮忙，但商时屿做这些事格外娴熟，宋北辰压根插不上手。 主打的就是一个重在陪伴。 商时屿拿了几头蒜给他。 宋北辰看看手里的蒜，又看看他：“我们把蒜腌上吧。” “腌糖蒜？”商时屿问。 宋北辰点头，糖蒜是他唯一能接受的蒜，而且吃完嘴里也没有味。 “那你把蒜剥好，”商时屿拿了个框子递给他。 宋北辰坐在餐桌旁细致的把蒜皮剥掉，确保上面没有一点点皮，商时屿擦着手走出来。 “你要不要进去睡会觉，下午还有课。”商时屿帮他剥蒜。 “不睡了吧，我才刚起没多久，不困。”宋北辰说。 商时屿也不强求，两人静静地坐在那剥蒜，很快，剥了小半框。 商时屿掂了掂框子：“行了，差不多了，你拿我手机到下面的小卖部买一包白糖，慢点啊。” 宋北辰把他手机揣兜里，弯腰换上鞋。 商时屿也没有闲着，在厨房给密封罐消毒。 一点半。 今天的气温很低，皮肤单是裸露在外都能感觉到刺痛。 本来都出门了，准备骑车走了，商时屿硬是要上楼拿衣服。 已经一点半了，宋北辰不免一阵绝望，感觉今天要迟到了。 他围着车子不断转圈，打发时间，夏天好歹还能看看蚂蚁，冬天就只能看天看地，他时不时看看黑漆漆的楼道，商时屿怎么还不出来，怎么这么慢，哪怕真实时间才过了两分钟而已。 终于，在他不知道多少次抬头，商时屿终于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他怀里抱着一件厚实的羽绒服。 宋北辰站在车旁边，等着他穿衣服。 商时屿把羽绒服抖了抖，招呼宋北辰过来。 宋北辰一脸懵逼：“你干什么?” “我不冷。” 商时屿把羽绒服给他套上，拉好拉链：“过会就冷了。” 宋北辰是真的不冷，羽绒服传上来甚至有些热，他感觉自己可能已经有一点出汗了，穿的太厚，宋北辰上车都不好上。 “走吧。”宋北辰带上帽子，整个人都被包裹在衣服里，一点一点风都吹不到。 刷了卡进校，一看时间，还有五分钟两点，宋北辰瞬间睁大眼，拽着商时屿急急忙忙往教学楼跑。 商时屿紧紧跟着他的步伐。 “慢一点，来得及。” 宋北辰跟没听见似的，飞快跑着，今天下午是英语老师的课，迟到可太恐怖了。 紧赶慢赶，终于，在上课铃声打响之前进了教室，刚坐下，气都没喘匀，上课铃响了。 宋北辰赶紧坐直，季晓辉还在睡，宋北辰怼了他一下，结果季晓辉换了个姿势继续睡，昨天他从徐州回来，一直打游戏，一直到天光放亮才睡，这会属实是扛不住了，天王老子来了他也要睡觉。 英语老师打开多媒体，等待开机的过程中，她环视四周，一眼就看见了正在睡觉的季晓辉。 她的目光只稍作停留便移开视线，开始给多媒体投屏。 “今天我们默前四个单元的单词。” 教室里哀声一片，最后变成哗哗的翻书声。 季晓辉毫无察觉，继续呼呼大睡，英语老师撇了他一眼，说：“晚上检查背课文，背一个走一个。”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把大家劈了个外焦里嫩。 “背哪一课？”朱泽宇问。 “学到哪，背到哪，背完为止。”英语老师说：“平时我就让你们去办公室找我背，每一个来背的，积累了这么多，这可不怪我。” 出奇的，没有人吭声，都在埋头苦背。 宋北辰也不例外，你让他写英语试卷，他可能写不太好，但最起码也有九十分，但是你要是让他读，嗐，那可真是太监逛青楼，无能为力。 “宋北辰，把你同桌叫醒。”英语老师说。 宋北辰先是推了他几下，见效果不大，宋北辰稍微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季晓辉梦的惊醒，擦了一把口水，一脸懵逼的问：“什么课?” “呵···”英语老师冷笑一声:“什么课？日本特高特（课）。” 班上一阵哄笑，英语老师也跟着轻笑一声：“行了，快点看。” 班上瞬间安静，都在背单词，绩效会更懵了，他微微侧头问宋北辰：“老宋，老师让干什么的？” 宋北辰同样微微侧头：“背单词，一到四单元，课文，全书，今天晚上背一个走一个。” “我靠，真不当人啊。”季晓辉骂了一句，快速从位洞里翻出自己的英语书。 英语老师用多媒体放了一首纯音乐：“这首歌听完就默单词。” 她双手抱臂，环视四周。 第53章 令人痛苦的英语课 一首歌很快结束，铡刀落下，大家把英语书传到讲台上，拿出默写本开始默字。 这个老师严的很，提汉意默英语还不行，还得提英语，默出来的同时还要写出汉意，单是默英文还好，宋北辰就怕老师提英文默英语加汉意，因为他脑子里就是一团浆糊，他听不懂英语，更不知道汉意。 宋北辰能感觉到英语老师的视线经常看过来，他是真没法了。 课件十分钟，英语老师也不会办公室，就在教室里看着，宋北辰头发被他自己抓的乱七八糟的，跟个鸟窝似的。 课本上，是各种形式的注音，在背英语课文之前，他从来不认为背课文是件难事，明明已经读了好几十遍了，可每每背到那时，他总会卡壳。 宋北辰抬头看着时钟，他是真没法了，绝望笼罩着他，他有一种预感，自己今天应该会是最后走的。 是事实也确实如此，看着周围同学一个接一个通过，他是越背越焦虑，头发都被拽掉一大把。 渐渐的，教室里就剩下十来个学生。 英语老师转着红笔，指挥道：“你们几个，做到前面，别空位。” 宋北辰站起来，拖着已经坐麻了的腿往前挪。 商时屿从侧后方扶住他，宋北辰没心情问他为什么要坐在自己旁边，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字母，他感觉自己的心都死了，宋北辰坐在那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季晓辉夸张的笑声响彻班级：“我过了，我过了！！！老宋，我过了！！！！” 老师在笑，班里其他人啊的拖长调，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惜，但同学的成功着实让人心冷。 宋北辰看着他，不知道作何表情，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真的嫉妒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学校里安静的不行，一点动静都没有了，光是从窗户往外看一眼都觉得瘆得慌，汗毛倒立，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天本身也冷的原因。 这下，教室里就剩商时屿，宋北辰，和朱泽宇三人了，三个人忙的焦头烂额的，朱泽宇更是频频打瞌睡，没办法，这玩意太催眠了。 英语老师卷子都不知道改了几卷了，他们三个还是不会背，可能时间有点久，英语老师也挺绝望的，她看了看表。 “到半点的时候你们要是还不会背的就走吧，等明天再留。”他说。 宋北辰差点眉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彩票中奖一百万的消息都不一定有这条消息美妙。 商时屿也是，控制不住的嘴角上扬。 朱泽宇激动的差点没哭出来，他立马把英语书立到桌子上，埋头苦读。 半点到了，宋北辰还差三个课时没有背，老师履行约定，没有在留着众人，三个人飞快收拾好书吧，一个个跑的比兔子都快，生怕动作慢了，老师反悔。 跑出教室，宋北辰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自由的味道。 商时屿跟在他后面，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无声的笑了。 走廊上的声控灯时亮时不亮，安全出口的指示牌泛着绿色的光芒，宋北辰胆子小，他几乎是下意识的贴近商时屿，商时屿当然明白他的想法，轻声安慰他。 “这个灯真的是······”宋北辰还在强撑，商时屿没有拆穿他，只是牵起宋北辰的手。 冰凉。 这是商时屿的第一感受，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握紧宋北辰的手。 宋北辰一惊，商时屿的手烫的很，他感觉有一团火将自己的手包围，一时间也顾不上害怕了，热顺着手掌源源不断上涌，好像······浑身都暖暖的······ 宋北辰想。 “你不要睡觉啊。”商时屿帮宋北辰把羽绒服穿上。 宋北辰脑子还没转过弯，直愣愣的点头。 商时屿骑车带着宋北辰，已经很晚了，街上没有一个人，只有暖黄的路灯照着，宋北辰低着头，看两人的影子被拉长然后缩短，再被拉长，再缩短，风穿不透他的羽绒服，但是他能听见风的声音。 “你吃不吃糖葫芦？”商时屿问。 “吃。”宋北辰嘴比脑子快。 车子缓缓停下，宋北辰寻思都这个点了，哪里还有卖糖葫芦的，侧头一看，哦豁，老板骑着个三轮车也在等红灯，老板看向他，两人四目相对，宋北辰转过头去。 “老板拿一个草莓。” “山楂的。”宋北辰小声纠正。 “山楂和草莓各一串。”商时屿补充道。 老板利落的下车，装了两串糖葫芦递给宋北辰。 “谢谢。”宋北辰说。 “不客气。” 正巧绿灯亮起，老板拐了个弯走了。 商时屿把手机递给宋北辰，然后骑着电瓶车拐向另一个弯。 夜色正浓，宋北辰靠在墙边等商时屿停车，他是真的困，商时屿拎着包，另一只手搀扶住宋北辰，嘴里念叨着“走走走”。 刚一回到家，宋北辰就迫不及待的脱掉厚重的外套，往床上一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被子上带着点阳光的味道。 “干妈今天回来了吗？”宋北辰模模糊糊的嘟囔。 商时屿刚好进来：“回来了，明天早点起，蒸烧麦吃。” 宋北辰哦了一声，催促商时屿快去洗澡。 商时屿看着他，宋北辰现在这幅样子，不用猜都知道，待会肯定会睡过去，商时屿叹了口气，拿上自己的衣服。 商时屿动作很快，热水器的水温不低，浴室里很快被氤氲热气笼罩，商时屿动作迅速的擦干身上的水珠。 果不其然，刚一出来就看见了趴在床上，身上囫囵盖着被的宋北辰。 “起来了，快点去洗澡。”商时屿拽着宋北辰的手，强行把他从床上拽起来，宋北辰人虽然是坐着的，但是他的脑子还不清醒，眼睛还没有睁开。 “醒醒，醒醒。”商时屿双手托着宋北辰地腮，一到冬天，人体对热量就更加渴望，这几个月，宋北辰没少胖，脸上的肉被商时屿这么一摸，挤到一起。 宋北辰不舒服的皱眉，睁开眼，怨气十足的盯着商时屿，两人僵持了几秒，最后宋北辰冷哼一声，气鼓鼓的进了浴室。 浴室封闭，热气未散，走进浴室仿佛走进了热带雨林，湿润的水汽在这干燥的冬天弥足珍贵，感觉毛孔都舒张开来。 第54章 人民碎片 最近班上氛围很不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反正就是怪怪的。 宋北辰能明显感觉到班上略带焦躁的氛围。 下课铃声响起，班上同学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什么，学校里是没有什么秘密的，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立马就能传遍学校，宋北辰虽然好奇，但并没有加入他们的讨论，今天他带了六套试卷，准备在学校写完再回去，时间很赶。 商时屿合上英语书，拍拍他的肩，招呼他一起去厕所，宋北辰看着试卷，犹豫一下，搁下笔，跟着他一起出了教室。 于菲神秘兮兮的冲几人招手。 “你们听说了吗？在xx小区发现了死人。” 这句话无疑是深水炸弹，周围一圈人几乎是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季晓辉率先反应过来：“你开什么玩笑?” 于菲一脸无语：“我有病啊，什么玩笑都开，听说是在垃圾桶后面找到的，都巨人观了。” 季晓辉不说话了，因为他就住在那个小区，每天放学回家必须经过摆放垃圾桶的小房子。 “我靠······” “别靠了，你今天让你爸妈来接你吧，别再让变态跟踪了，人还没抓到呢。”于菲说。 季晓辉嘴角抽了抽，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我妈出差了·······” 而他的爸爸，更是常年全球飞，想见一面，比登天还难······ 朱泽宇撑着下巴：“要不你今天住我家吧？” “方便吗？”季晓辉犹豫了，见朋友家长也怪吓人的。 “要不那你问问商时屿？”谢一凡说：“他家里人不经常在家。” 就在这时候，商时屿两人上厕所回来，季晓辉仿佛看见了救星，他扑上前去。 “哥，救我！！！”季晓辉雷声大雨点小，一滴眼泪都没掉，哭的比谁都惨。 “怎么了？”商时屿一头雾水：“什么事？你先站好。” 宋北辰就在旁边，看着两人。 季晓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自己小区发生的事叙述了一遍，一个冲商时屿眨巴眼，希望他能收留自己一下。 “这······”商时屿为难的看着宋北辰，宋北辰也在看他，四号没有替他解围的意思。 “我睡沙发就行！！！！”季晓辉举手发誓：“我睡觉很老实！” “我可以送你回家，晚上我和你一起走。”商时屿说。 他肯定不能让季晓辉来自己家睡，他来了，宋北辰怎么办？ “那算了，这几天那里不安全，晚上太晚了。”季晓辉蔫巴巴的说。 “没事。” 就这么着，晚上，由商时屿和宋北辰一起护送季晓辉回家。 晚自习下课，天已经黑透了，季晓辉早早的在教室外面等候。 “走吧。”商时屿说。 一路上，三人又说有笑，气氛还算松弛，只是进了小区之后，原本一直走的那条路现在已经拉上了警戒线 ，季晓辉感觉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自己的心脏，汗毛倒立。 宋北辰看着楼道里泛着绿森森光芒的安全出口指示牌，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在奔腾，怎么这么阴间。 商时屿碰了碰他，宋北辰回神，跟着两人上去，快十一点的单元楼安静的仿佛能听得见电流的声音，商时屿抱着手臂靠在墙边，打了个哈欠，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困，平时学到半夜两三点都没感觉，现在倒好，晚自习上下眼皮跟磁铁正负极似的。 电梯发出一声刺耳的电子音，门缓缓的打开，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只有电梯里面才有的味道，商时屿伸手挡着门，示意两人先上。 商时屿按了下二十，然后又按了下关门键，门缓缓关上，就在即将闭合之时，楼道的声控灯灭了，原本暖黄还有些温馨的楼道瞬间变暗，几人的影子映在微型消防站的玻璃上，泛着绿光，别说季晓辉了，就连宋北辰都下了一跳，他下意识骂了句脏话，捂着微微刺痛的心脏躲到商时屿身后。 商时屿顺毛似的摸了摸他的背。 随着两声电子锁的滴滴声，季晓辉拉开门。 “你们进来玩一会在走吧？”季晓辉问。 宋北辰摇摇头，他今天还想在背会儿单词，商时屿明白他的意思，拒绝了季晓辉。 季晓辉绝望了：“你们两个路上小心，到家了记得给我发个消息。” 商时屿无情的嘲笑季晓辉胆子是越来越小了，季晓辉也不反驳，他是真瘆得慌。 宋北辰冲他挥挥手，季晓辉下意识回收再见，随机反应过来，这个动作显得他好傻逼。 羽绒服宽大，宋北辰昏昏欲睡，商时屿一直在没话找话聊，生怕他睡着然后从车上掉下去。 到家后，宋北辰坐在书桌旁边，掀开笔记本开始抄单词，只要超不会就往死里抄，早晚有一遍能抄会。 商时屿把晾干的衣服从阳台收回来，天气很冷衣服怎么晾都会有一股潮气，商时屿把空调温度上调两度，然后拿上自己的睡衣。 “衣服还有点潮，等我过会来叠。”商时屿说。 宋北辰嗯了一声，手没停，依然在奋笔疾书。 零点四十分。 两人已经收拾好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这是难得的清闲时光，宋北辰正在翻成语词典，比板砖还厚的书捧在手里，有些搞笑，宋北辰看书，商时屿看宋北辰，大有一种岁月静好的美感。 一阵铃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宋北辰受到惊吓般的抬头，商时屿冲他做了个口型，没事。 宋北辰这才低头继续翻阅成语字典，只是商时屿那在听清对面说的什么之后瞬间严肃，坐直了身子：“你把门锁好，我这就到。” 说完，商时屿衣服都来不及换，拽过羽绒服套在身上，只匆匆说了句出去一下就走了。 宋北辰一脸懵，随着大门关闭的声音传到卧室，宋北辰翻身下床，拖沓着拖鞋走到大门口，靠，这人，把门从外面锁上了。 宋北辰想了想，回到卧室，裹着被，窝在沙发上，等商时屿回来。 第55章 青春的悸动 在路上，商时屿打了报警电话，快速说明情况，警察一听，很是震惊，联系了在附近巡逻的警察，等商时屿感到季晓辉家时，警察已经到了。 商时屿急匆匆道了声谢，季晓辉正坐在沙发上，一名警察在本子上记着什么，见他进来，警察站起身。 “是你抱的警吧？” “是我，”商时屿看着季晓辉：“你没事吧？” 季晓辉还很懵，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没事，就是受到了惊吓，休息休息就好了。” 商时屿送了一口气，刚才进来时看见门上狰狞的几条口子差点没吓死他。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商时屿庆幸的说。 已经很晚了，警察没有把两人带回警察局做笔录，只是说等到明天早一点，两人自行去警局做笔录，送走警察，商时屿去厨房给季晓辉倒了杯温水。 玻璃杯和桌面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季晓辉回神。 “今天谢谢你啊。”季晓辉哑着嗓子说。 “你和你妈妈说了吗，”商时屿问。 季晓辉嗯了一声：“她最快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回来。” 商时屿坐在沙发上，他就套了一件羽绒服，里面穿着单薄的外套，这会是真的冷，他下意识摩挲着指关节。 “你今天去我见睡吧，我父母不在家。”商时屿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不能在这陪着季晓辉，又不放心季晓辉一个人在家。 话音刚落，商时屿明显感觉到季晓辉的眼睛都亮了，小跑着回屋套上衣服。 商时屿骑着电瓶车，后面带着季晓辉。 一路无话，季晓辉以为是自己给商时屿制造了麻烦，商时屿生气了，所以才不理他，但其实商时屿人都要冻麻了。 五楼，商时屿沉默的找出钥匙开门，手微不可察的颤抖，如果说刚才只是冷，那么现在就是又冷又累。 老旧的防盗门发出吱呀声，门缓缓被拉开。 商时屿眉头一皱，如果他没记错，走前，他应该是关了灯的。 等过了玄关看清屋内的场景，商时屿哭笑不得，宋北辰窝在沙发上，睡得正香，季晓辉也看见了沙发上的宋北辰，震惊，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 “这······？” 这能说吗···这一刻，什么杀人犯，什么害不害怕，都抛之脑后了。 “宋北辰他也怕，我家近，来我家凑合一晚。”商时屿轻飘飘撇他一眼，淡淡道。 季晓辉松了一口气，他拍拍商时屿的肩膀：“兄弟仁义，以后我给你当牛做马报答你。” 商时屿被他逗笑，让他先去浴室冲个热水澡在睡觉。 季晓辉不疑有他，迈着轻快的步伐进了浴室。 商时屿摇醒睡得正香的宋北辰。 “你怎么睡这了呢？”见他醒来，商时屿说：“我把季晓辉带回来了。” “怎么回事？”宋北辰脑子还不太清醒，但也知道商时屿一般不会带人来家里。 “说来话长。”商时屿扶着宋北辰坐起来：“有人喝醉了拿消防斧砸他家门，差点没给他吓死，我就给他带回来了。” 宋北辰“啊”的一声，瞌睡虫吓跑了一半。 “人抓到吗？” 商时屿摆摆手：“那孙子听到警笛声就跑了，现在就等明天去警察局做笔录。” “不过他在能跑能跑哪里去，现在都是监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宋北辰靠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人没事就行。” 商时屿见他困得眼皮打架，伸手帮他擦了一下眼角的泪：“回屋睡去，今天先委屈你一下，和我挤一张床。” 宋北辰叹气：“我难道还能拒绝吗？” 商时屿嘴角控制不住上扬：“能，你要是不愿意的话我今天就睡沙发。” 宋北辰看看他，又转过头看看沙发：“伸得开腿吗。” 宋北辰到底是没让商时屿在沙发上凑合，一米五的床他一个人睡还好，睡两个近乎有成年人身量的少年就显得比较局促了，两人并排躺着，肩并肩，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宋北辰确实困了，很快便不再说话，见状，季晓辉和商时屿不约而同的噤了声。 商时屿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胳膊，怎么也睡不着，而季晓辉更是因为小区里出了命案的缘故，睁眼熬着。 半夜，迷迷糊糊间，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往自己怀里钻，商时屿下意识伸手搂过。 大概是这个姿势不舒服吧，宋北辰撑着胳膊调整姿势，他本来就瘦，再加上没收着力，就这一下，直接给商时屿捅清醒了。 “嘶······”商时屿按住宋北辰的手。 季晓辉抬起头：“怎么了？” “没事，腿抽筋了。”商时屿一只手按住宋北辰，另一只手按住自己的肋骨。 听他这么说，季晓辉放下心来。 商时屿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拍着宋北辰的背。 “几点了？”他问。 “四点多了，马上要起床了。”季晓辉回。 商时屿抬手遮住眼，这一晚上的，睡得真是······ “我不睡了，起床。”商时屿掰开宋北辰的手，蹑手蹑脚地下床，替他掖好被角。 “不是哥，这才四点多，你们平时起的也太早了点吧。”季晓辉那叫一个痛苦，他平时都是踩点进教室，不到最后一秒绝对不跑。 三人并排走着。 宋北辰问：“你什么时候去做笔录的？” “今天中午吧，我请假出去。”季晓辉说。 “看不出来，还挺爱学习的嘛。”宋北辰打趣。 季晓辉停下脚步，宋北辰心一凉，不会冒犯到了吧······ 只见季晓辉一脸的绝望：“我作业没拿！！！！” 宋北辰松了一口气，还好。 相比季晓辉，商时屿就冷静的多，他看了一眼手表。 “时间还早，你完全补得完。。” 季晓辉彻底绝望了，平时在自己补作业也就补了，关键是他写完了啊，写完了再补一遍，和没写补一遍完全就是两码事好吗。 季晓辉迈着僵硬的步伐，绝望的走进教室，见他进来，原本还闹哄哄的教室瞬间安静，都不敢相信季晓辉今天这么早就到了，第一次啊。 陆明远正好要去老师办公室拿今天早自习要写的试卷，他他打了个照面。 “走啊，跟我一起去老师那数试卷去。” “不了。”季晓辉笑的僵硬：“我还要补作业。” 陆明远点点头表示理解。 第56章 糊涂 临近期末，老师已经不在讲课，每天就是发试卷，写试卷，批改订正，重复重复在重复，日子难免枯燥。 “我们星期三星期四考试。”张猛坐在讲桌旁，冷静的宣布了这条消息。 班里如同一滴水滴入油锅，炸开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张猛淡定的看着这一幕，像是早有预料。 宋北辰看着他，一股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不会要补课吧·····” 张猛摆摆手：“学校没有这么不当人，假期正常放，提前祝你们过个好年。”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张猛赶紧示意他们安静，回来再把隔壁的校长引来就不好了。 宋北辰拖着腮，一脸的无所谓，实则已经在脑海里掀起了一场风暴，过了一会，大脑重新连接，他猛地意识到考试就在后天，想到这，他在也没法保持冷静，翻出还有小半本的试卷，也没空挑挑拣拣了，撕下一张就开始做。 只不过，大概是这几天心玩野了，怎么也没办法像以前那样认认真真写完一整张试卷，他总是想看下一题，思路一卡壳就像看下一题，卡壳就在换，以至于几十分钟过去了，他也没有收获什么有用的知识，只想做自己会的，遇到自己不会的就跳过，然后越来越不想写，因为写的都会。 宋北辰趴在桌子上，为自己的成绩感到焦虑，放松几天就回不去了。 中午，季晓辉被他妈妈接走录口供，宋北辰和商时屿去学校食堂吃饭。 听他们说学校二楼新开了一家麻辣烫，两人准备去尝尝。 直到温热的汤下肚，宋北辰这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才有了活人的气息。 “今天我们能去买蛋糕吗？”宋北辰问。 商时屿这才想起，好像自入冬以来，他们还没有买一次蛋糕，看着宋北辰期待的眼神，他不免懊恼。 没等商时屿说话，宋北辰又自顾自的说：“算了吧，等我们放学都什么时候了，人家早关门了。” 商时屿沉默着把餐盘放到收餐口，他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差点忘了，手机在课桌里。 他想着，脚步快了些，虽然本人没办法到场，但是点个外卖还是可以的。 宋北辰小跑着追上他，和他肩并肩的走着：“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啊？” 商时屿：“抱歉，我在想事情。” 宋北辰撇撇嘴，轻哼一声，阴阳怪气的：“想什么啊，这么入迷。” 商时屿被他逗笑，揽过他的肩膀：“还是蓝莓味的吗？” “什么？”宋北辰一脸懵，什么蓝莓味的。 “蛋糕，我们可以点一个双拼，一半草莓一半蓝莓。”商时屿说。 宋北辰愣了三秒，才明白，商时屿要点外卖。 “没人取，别点。” “让他放门口的架子上。”商时屿说：“一梯两户，没人偷。” “就这么定了，一半草莓一半蓝莓。”商时屿说。 这时候，年级主任从旁边经过，看了两人一眼。 “勾肩搭背像什么样子。”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北辰仿佛被烫了一般，甩开商时屿的胳膊，小跑着远了。 今天值日轮到商时屿了，闲着也是闲着，宋北辰拿着英语书背单词。 “你等一下。”见商时屿要去倒垃圾，宋北辰你赶紧收了书叫住他，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个垃圾袋。 “你把垃圾倒进来，过会我们直接走就行。”宋北辰说。 商时屿眼睛一亮,接过垃圾袋毫不吝啬夸奖：“你怎么真没聪明。” 这种夸奖对宋北辰来讲并不适用：“你快点的吧。” 两人就这么说说笑笑的下楼了，宋北辰总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能被忘记的事能是什么重要的事。 只不过等他们走到校门，准备刷卡出校的时候，宋北辰这才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 “我的校卡在课桌里了。”宋北辰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人怎么能糊涂成这样。 听他这么说，商时屿也笑了：“什么都收拾好了，接过没想到在最简单的事情上栽了一个跟头。” “你在这等着我，我给你拿去。”商时屿说完，转身就走。 宋北辰赶紧拽住他：“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我一个人在这，我害怕。” 商时屿看了一眼门卫，好吧，这个灯确实有些暗了。 两人并肩走着，学校很大，从校门到教室要走好久，反正宋北辰觉得是这样。 走着走着，商时屿喊了宋北辰一声。 “宋北辰。” 宋北辰回头：“怎么了？” 商时屿张了张嘴，像是忍不住笑般，反复做着心里建设，然后强忍笑意：“其实我们刚才可以把书包放在门卫的，这样我们就不用拎着了。 ” 宋北辰也笑了。 等两人气喘吁吁的爬上楼，宋北辰从位洞里翻出自己的校卡：“走吧。” “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商时屿问。 宋北辰穿得厚，又带着帽子，没听清，他把帽子摘下，靠近：“你刚才说什么？” “我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过会路过小吃街进去逛逛？”商时屿说：“你把帽子带好。” “回家吧，等考完试再去逛。”宋北辰拒绝了他的提议。 过了一会，宋北辰问：“你想去的话也可以去逛逛。” 商时屿说：“我不想去，我就是问问你。” 宋北辰撇撇嘴，坐好：“那我不想去。” 商时屿点点头，尊重他的决定，等到了家，宋北辰注意到门口的架子上有一个方形的盒子，懵了一瞬，猛地想起，这是商时屿下午订的蛋糕。 他转过头问商时屿：“你真的订蛋糕了?!”语气中是难以遮掩的兴奋，商时屿正在找钥匙准备开门，闻言，抬起头：“那还能有假？” 宋北辰高兴的差点没跳到商时屿身上：“你人也太好了吧。” 商时屿表情淡淡，显然不太想理他。 宋北辰微微弯腰，想看看商时屿的表情。 商时屿叹气，抬起头，任他打量。 “你···怎么回事？”宋北辰问。 “钥匙放学校忘记拿了。” 那一刹那，宋北辰感觉周围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第57章 人怎么能活成这样 “所以我们现在进不去了。”商时屿补充道。 宋北辰无奈的仰着头看天花板，大概是没想到同样的错两人竟然能在同一天犯两次。 “要不今天先去我家凑合一晚。”宋北辰指着对面那扇紧闭的门：“总不能都这个点了，在回学校拿钥匙吧。” 商时屿叹气：“也只能这样了。” 宋北辰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他的脸，宋北辰生疏的翻动软件，他第一次缴费，平时这活要么是商華做要么是商时屿做，业务难免的不熟练。 商时屿正在切蛋糕。 “幸好现在是冬天，蛋糕放一晚也没什么事。”商时屿说。 宋北辰凑到商时屿身边，把手机递给他：“你来缴费。” 商时屿结果手机，动作无比熟练的点进缴费页面，然后拿出手机扫描二维码。 宋北辰疑惑：“这个软件不支持长按识别吗？” “你的钱留着，自己需要什么就买，这种小事我来就行。” 商时屿说虽然这么说，但平时买什么，他也没让宋北辰付过钱。 宋北辰那这件事打趣。 商时屿只是淡淡看他一眼，然后走到门边，打开灯：“你的钱攒着留自己用。” 宋北辰低着头，等眼睛适应了强光，他才抬头，摊开手，无奈的说:“关键是我没有要花钱的地方啊。” 宋北辰说的没错，平时在学校吃饭，十次九次都是刷的商时屿的卡，为数不多的一次还是两人闹矛盾，宋北辰生气，不愿意和商时屿一起吃饭。 “那也要攒着。”商时屿把切好的小半块蛋糕推到宋北辰面前：“大晚上的，少吃甜食。” 宋北辰看着面前的蛋糕切块，又看看商时屿，神秘兮兮的问：“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拿到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商时屿叉下一块蛋糕送入口中：“钱嘛，不是越多越好？” 商时屿反问他。 宋北辰觉得没意思，便开始用叉子叉蛋糕上的小装饰。 “我们考完试能再买一个蛋糕吗？”宋北辰问。 “你这个蛋糕都没有吃完。”商时屿不喜欢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放下手中的叉子：“吃多了容易胖。” 宋北辰幽幽的撇他一眼：“嫌我胖了呗，瘦了嫌瘦，胖了嫌胖，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我不是······”商时屿真是有理说不清：“我没有嫌你胖，只是甜食吃多了真的不好。” 见宋北辰没理他，商时屿又说：“月底，月底可以在买一个蛋糕，六寸的。” “好吧。”宋北辰想了想，也不是很难接受。 “我真是服了你了。”商时屿吐槽。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宋北辰顺便把商时屿剩下的蛋糕吃完，然后把另一半蛋糕装回盒子里，留着明天当早餐。 宋北辰也没闲着，把卧室的防尘袋都掀开，卧室布局还是十几年前的布局，走时什么样回来就什么样，一点没变，宋北辰一言不发的拖地，擦桌子。 还好父母爱他，早十几年就给他安排了双人床，不然今天还真没法睡，想到两人挤一张儿童床的样子，宋北辰有些忍俊不禁。 “宋北辰！”商时屿在浴室喊他。 宋北辰回神，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你怎么了？” “没有换洗的衣服啊。”商时屿有些崩溃。 宋北辰沉默了，怎么忘了这一茬。 “你等会，我给你找找。”宋北辰说。 可这哪里是能找的到的，衣服都是十几年前的了，一直让商时屿在浴室晾着也不是个事。 “要不你先出来，我叫个跑腿买两件衣服。”宋北辰加了小费叫跑腿，只是听过二十四小时酒店，听过二十四小时便利店，还没听过二十四小时服装店。 宋北辰出了一趟门，想找找看有没有开锁的电话，可有是有，只不过都没办法在这个点来，太晚了。 “真是倒霉。”宋北辰吐槽，他返回家中，这将近小半小时，依旧没有人接单，不知怎的，他想起了谢一凡，谢一凡就住在对面一栋楼，但是大晚上的去借一副，会被当成变态的吧。 宋北辰【你睡了吗？】 谢一凡【没有，什么事？】 宋北辰没在回复，谢一凡也没在意，只以为是宋北辰大晚上玩手机被家长发现了。 宋北辰握着手机，他是在没办法越出那一步，太丢人了。 宋北辰面露挣扎，最后，心里建设了足够久，他说：“要不你直接出来吧，内裤不还有吗。” 宋北辰地意思很明显了，要商时屿裸睡。 商时屿没有说话，宋北辰知道他现在的想法，因为他在做出这个决定时一样纠结。 “你出来吧，我不看。”我吃点东西去。 宋北辰嘀嘀咕咕的远离了浴室。 还没等宋北辰坐下，浴室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后就是卧室门被关上的声音。 宋北辰又坐了一会，起身去洗澡，不出意外他今天也要光着睡了，以前也不是没这么睡过，只是在不同年龄段，人的心境是不一样的，现在这么做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羞耻，特别是床上还躺着一个同性的时候，羞耻感被无限放大。 过了很久，久到宋北辰不能在浴室里继续拖，他才视死如归的推开卧室门。 卧室里黑的看不见手，空调也因为长时间没有清洗，导致吹出来的风一股子霉味。 还好，宋北辰松了一口气，还好是关着灯的，不然他真的没办法和商时屿坦诚相见。 宋北辰关上门，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 被子也因为长时间没有晾晒而发潮，睡着很不舒服，磨得皮肤生疼。 空调的风也不热，冻得宋北辰直打颤，两人之间隔着枕头，显然是商时屿刚才趁他洗澡时放的。 听他呼吸挺平稳，应该是睡着了吧。宋北辰想着，默默把隔在两人中间的枕头扔开，果然，他那边明显热了不少。 宋北辰蜷缩着，犹豫再三，还是凑到了商时屿身边，和他贴在一起。 商时屿像个燃烧的火炉，一点不夸张，宋北辰贴在他身上都觉得烫。 宋北辰整个人都缩在被子里，左思右想，总感觉差了点什么，但毕竟条件在这里，他也不奢求什么了。 商时屿可就难挨了，先是被他冰的一激灵，然后就是控制不住的兴奋。 “你很冷么？”商时屿把被子掀开一条小缝，问他。 第58章 不想你走 “你没睡啊？！”宋北辰差点没直接被吓死，他一把拽住被子：“你别拽我被子。” 商时屿倒也没强迫他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腰腹一个用力，滑了下来，和宋北辰肩靠肩，面对面，宋北辰都愣了。 两人呼吸交缠，温度就这么升起来了。 “你干什么？”宋北辰问。 “我问问你是不是冷，你身上很冰。”商时屿实话实说，手也不老实，在宋北辰胳膊上摸了一把，还是很冰。 宋北辰被烫到了般躲开他，别别扭扭的说：“我没穿衣服，你离我远一点。” 商时屿都无语了，明明是你自己把隔在中间的枕头抽掉的，现在反倒来说他了。 这十几年前的空调早就不中用了，吹风，但不吹热风。 商时屿拽住宋北辰地胳膊，把他捞到自己怀里：“我抱着你睡。” 宋北辰只象征性的挣扎两下，便在他怀里舒服的转圈。 “帮我暖暖脚，我脚冻的有点疼。”宋北辰得寸进尺的说。 商时屿没说话，只是像考拉抱妈妈般的将宋北辰抱在怀里。 “你身上好烫。”宋北辰说。 “抱着好暖和。” “明天我们还能一张床上睡觉吗？这个冬天我都想和你一起睡。”宋北辰叽叽喳喳的说。 商时屿让他安静，然后把被子往下拽了又拽，直至两人的头都漏了出来。 宋北辰缩缩脖子，抗议：“冷，冻脸。” 商时屿又把被子往上扯了一截，盖住。 很快的，宋北辰沉沉睡去，没办法，太舒服了啊。 第二天，闹钟刚准备响，商时屿长臂一伸，捞过手机，关上。 “嗐······”商时屿下意识叹气，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宋北辰的背，今天不需要做饭，自然就不用起这么早。 他把衣服什么的全部塞进被子，这样，等宋北辰起来，衣服好歹不会冰人。 商时屿大脑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以至于宋北辰叫他，他都没听见。 宋北辰伸手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回神了，你想什么呢，这么入迷。” “在想寒假出去找个工作。” 宋北辰皱眉，说实话，他不想让商时屿出去工作，但是他又有什么理由不让商时屿出去工作呢。 商时屿不傻，宋北辰纠结的表情他尽收眼底。 “不想让我去吗？” “你为什么想出去找工作？”宋北辰反问。 “在家闲着也是闲着，”商时屿嘴角上扬，可能是心理变态吧，他还挺喜欢看宋北辰这副挣扎模样：“你说对吧。” 宋北辰瞪他一眼，坐起身：“起床。” “我衣服呢？”他问，昨天明明叠好摆在床头的衣服，这会竟然凭空消失了。 “嗯？”宋北辰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商时屿，商时屿侧躺着，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一看他这欠揍的表情，宋北辰就知道肯定是他捣的鬼。 “我衣服呢，你给我藏哪去了?” 商时屿把衣服拽出来递给他，宋北辰没说话，快速换好衣服，拖沓着鞋出去。 “你快点换衣服。” 宋北辰只洗了脸，因为牙刷水杯这里都没有，简直了。 等商时屿收拾好，就看见宋北辰正坐在餐桌前吃蛋糕，仅仅是看了一眼，商时屿就觉的牙疼。 “早上吃甜的不好，我们出去吃馄饨吧？”商时屿提议。 “把防尘的布铺好了吗？”宋北辰伸手一指沙发：“像那样。” 商时屿顺着他的手看去：“起来的时候就盖好了。”商时屿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 宋北辰点点头：“等我吃两口。” “早上吃蛋糕，你中午不到就得饿。”商时屿说。 “老板，两碗混沌。”商时屿把钱放进盒子里，和宋北辰在外面坐下。 老板探头看了眼：“和以前一样？” “对。” 商时屿抽了几张纸，把桌子上仔仔细细的擦了一遍又一遍，这家店是个老店了，在这最起码有二十年，每天来这吃馄饨的人很多，就老板一人，难免有些应付不过来。 宋北辰在背单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自己最近的记忆越来越差了，平时抄个几十遍就能记住的单词，现在倒好，抄完，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老板速度很快，没多久，两碗热气腾腾的混沌就端了过来。 宋北辰收了书，开始吃饭。 “我们今天出来的早，不用这么急。”商时屿说。 “今天最后一天了。”宋北辰说：“明天考完试就放假了吧。” “肯定要补课。”一说到补课商时屿就头疼，应该没有哪个学生喜欢上课的吧。 “一月二十号才放假，这只是一个小测试。” 宋北辰唉声叹气，碗里的混沌都不香了。 “我以为考完试就放假呢。” “也快了。”商时屿安慰他。 教室里，大概是因为临近考试的紧迫，才六点多，教室里已经来了一多半的人。 商时屿刚一回到自己位置就开始找钥匙，果不其然，钥匙就是忘记带了。 商时屿把钥匙放进书包，今天可不能再忘记带了。 何知微和陆明远抱着一沓试卷进来，顿时，哎呦声四起。 宋北辰嘴角抽了抽，屁股都还没暖热，试卷到来了。 目测估计也得有个□□张。 “今天的任务就是把试卷写完，老师不收，又不懂的要去问。”何知微在黑板上写下老师交代的任务。 “其实我感觉还有试卷，只是没发完。”宋北辰微微后靠，和商时屿说着话。 商时屿点点头，又想到宋北辰他看不见，便小声说：“只发了语文和数学，等老头来了肯定还有。” 是事实，他们的第六感一点不差，张猛进教室的时候也是抱着一沓试卷，又是一阵哎呦声。 “怎么回事，我还没发试卷的吧？”张猛开玩笑的说：“版本这么超前吗？” “其他老师发了几张试卷？” “九张－－－－－－”大家拖着腔回道。 张猛挑了一下眉毛：“这么多？那我们也发九张。” 班上一瞬间变得安静无比，都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他刚才说什么？”季晓辉不可置信的看着宋北辰。 [粉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8章 不想你走 第59章 喜欢写试卷 那我们也发九张······ 宋北辰歪了歪头，只感觉一阵无力，本来发九张试卷只是烦，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想把所有老师都叫过来，看看，到底一共能发多少张试卷。 “试卷不要求全写，你们看看，有什么不会来问。”张猛到底是被学生评为年度好老师的，还没有那么不当人。 现在大家手上一共有十八张试卷。 有人在传订书机，这边试卷还没订好，那边化学老师抱着一沓试卷走了进来，大家已经熟悉了，没有在惊讶，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想看看到底还能发多少试卷。 化学老师是个很和善的老师，被他们的眼睛盯得后背发凉。 “我们少发一点，就四张。”化学老师招呼了一下课代表：“课代表，来，把试卷发一下。我还有事。” 早读课就这么过去了，直至下课铃声响起，大家依然在整理试卷，商时屿一看不行，这一个个的，等订书机传过来得等到猴年马月，他下楼到小卖部买了一个上来。 “英语老师竟然没发试卷。”宋北辰说。 听他这么说，周围几人瞬间意识到，对哦，平时就英语老师喜欢发试卷，今天居然一张没发。 “说实话，英语临时抱佛脚压根不管用。”于菲说。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于菲一摊手：“那你加油，第一节课就是英语课。” 宋北辰脸上瞬间挂上痛苦面具：“怎么又是英语课，这几天怎么天天上英语课，哪来的这么多课。” “复习期间，没有复课，全分给主课了。” 宋北辰仿佛被抽了骨头一样，趴在桌子上。 “所以，我们上午是有两节英语课是吗？” 于菲点点头：“你猜对了。” “不敢想象会困成什么样子。” “宋北辰。” “嗯？”宋北辰抬头，看向谢一凡的方向：“什么事？” “昨天你找我什么事？”谢一凡问。 “没什么事。”宋北辰说：“我忘了。” 谢一凡皱眉，她真的要好奇死了：“话只说一半是吧。” “真没事。”宋北辰不愿意多谈，这简直太丢人了。 宋北辰看着窗外的景色，灰蒙蒙的一片，树叶也落的七七八八了，荒凉无比，不知怎么，他又想起了商时屿早上说的话，准备寒假去工作，这样的天要一个人待在家里的话，有点太可怜了吧。 也许，就连宋北辰本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对商时屿的依赖越来越大了，他甚至不能接受商时屿出门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家里。 跟个留守儿童一样。 “有病。”宋北辰骂了一句，把脸埋进臂弯，准备先睡一会，免得英语课上困成傻逼。 一上午，就这么昏昏沉沉的过去了，宋北辰也是没招了，两节英语课两节数学课，上的脑子疼。 “走啊，吃饭去。”季晓辉说。 宋北辰抬起头：“你那事怎么样？” “谁知道呢。”季晓辉叹气：“今天早上小区封路的地方都解散了。” “能过了？” “对。” “你怕不怕？”宋北辰笑着问他。 季晓辉脸一红：“现在都是我妈来接我的。” 宋北辰点点头。 “你自己去吃吧，今天上课上的我想吐。” “不舒服啊？”季晓辉有些担心。 “发烧了吗？” 宋北辰摇摇头：“头晕，想吐，今天不吃了。” “不饿啊？我给你带饭，你吃什么？” “我不吃，早饭吃多了，到现在都不饿。”宋北辰婉拒了他的好意。 “那行吧。”季晓辉没在说什么。 教室里没人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趴着趴着，真感觉浑身难受，衣服上泛着的若有若无的霉味更是让他难以忍受。 脑子很乱，根本睡不着，宋北辰走到窗边，用力，把窗户关上。 他坐在课桌上看乌云，想了想，拿出手机，在应用商店下载了一个找工作的软件，填好身份信息，消息叮叮当当的弹出。 工资不算高，但对他来讲肯定是够花的，宋北辰把手机关机，放回口袋，没一会，进来一个人。 “给你带了粥，还有一个饼，趁热吃。”商时屿说。 宋北辰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偷偷玩手机了是吧。”商时屿一语命中：“宁愿在教室玩手机都不去吃饭，你可真行。” “吃腻了，一想到这种饭还要吃一年我就浑身难受。” 商时屿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宋北辰表演。 “吃饭。”商时屿把粥往宋北辰面前推了推。 宋北辰看着那碗小米粥，浑身不自在，这粥也太寡淡了一点，他眼神在粥和商时屿身上不断徘徊，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商时屿大概也习惯了他这种间接性绝食的行为，也没有催促，两人就这么无声的对峙着。 最终还是宋北辰败下阵来，这种事情他向来没办法赢商时屿，他心太狠了，一点不让。 宋北辰沉默着把粥吃完，商时屿这才有了一些反应，收拾好一次性餐具，转身就走。 “你干什么去啊？”宋北辰问。 “送垃圾。” “教室里的垃圾桶扔不下吗？”宋北辰又问。 “生虫。” 宋北辰翻了个白眼，大冬天的生什么虫，什么虫这么牛逼，但宋北辰也没有拆穿他。 下午和上午一样，无聊透顶，老师看着做试卷，学生之间自由讨论题目，实在不会，老师就会如同救世主一般出现在学生身后，然后抽走试卷，开始给学生点智。 商时屿身边围了一大群人，嗷嗷待哺，商时屿给他们讲题讲的头疼，但依旧敬业，一遍不会再来一遍，他还就不信了，就这么几题还教不会了。 宋北辰自己刷着试卷，身边没有一个人，倒也不是实力不行，也有人想找他讲题，但看到他那张面无表情甚至是有点凶的脸时，总会望而却步。 宋北辰也落得清闲。 生物老师站在宋北辰旁边看他做题，宋北辰只感觉压力倍增，手心冒汗，被老师盯着，总感觉自己写错了，但是又不知道错哪了。 宋北辰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生物老师大概是明白他的想法，背着手，一晃一晃的走了。 第60章 坏了，这是不是喜欢 这次考试宋北辰又预感，一定会拿一个出色的成绩，但说不紧张，那纯粹是在胡扯。 宋北辰手里拎着笔袋，站在教室门口，上一次的失误着实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怎么还不进去？”商时屿说：“以你的能力，轻轻松松。” 宋北辰深吸一口气：“我上个厕所，你快去考场吧。” 宋北辰推着商时屿：“还有十分钟开考，你可快点走吧。” “紧张的想上厕所是吗？”商时屿打趣他。 宋北辰脸皮薄，红了耳尖，他没有说话，商时屿适可而止的结束这个话题，他从包里拿出一个一次性口罩，替宋北辰戴上，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确定这个口罩不会影响到眼镜，也不会影响到他看东西才直起身。 然后又像个送孩子离家的母亲一般，熟稔的帮宋北辰整理衣领。 “第一次和我分开考试，紧不紧张？” 宋北辰翻了个白眼，这么一套下来，在紧张的情绪也散了：“考个试搞得跟生死离别一样，出息。” 商时屿扯出一抹笑：“我怕别人欺负你。” “哪个孙子敢欺负我，我直接就是一板凳，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啊。”宋北辰不屑的说：“不还手只是因为我懒得还手，并不代表我打不过他们。” “那我就放心了。” 商时屿说完，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看着商时屿的背影消失，说不失望是假，心里多多少少会有点失落。 没了商时屿，宋北辰并没有像自己所幻想的那样，自己的走进考场，从容不迫的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后安静的等待考试开始的铃声。 他站在门口，紧张的都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他不敢想象，进去之后是怎样一番群嘲。 宋北辰一直在考场门口站到了开考，监考老师见他还站在外面，开口催促：“那位同学，考试开始了，你还不进来，站在外面做什么？” 宋北辰没法，只能进去，他低着头，快速找到自己的位置，一言不发。 果不其然，他刚一坐下，周围就传来小声的议论声，大家都觉得惊奇，平时排在年级第一第二的人怎么会到最后一个考场来，他们大多数人的成绩都非常稳定，宋北辰自然就成了群体中的异类。 宋北辰沉默的接过卷子，填好个人信息，还没到答题时间，他把试卷游览了一遍，暗暗松了一口气，下次考试，不出意外，他又会在第一考场。 月考试卷一般事由学校自己出试卷，都是基础题，要硬要说难的话，可能就是比较绕，稍一不注意就容易因为粗心失分。 作文落下最后一笔，宋北辰长长呼出一口浊气，抬头看了一眼时间，还剩半小时，他看着语文试卷，这种题都考烂了，为数不多能扣分的地方可能就是阅读和作文。 大概能考个一百二三，宋北辰想，他总是这么自信，干什么总会往好了想，别人估分往低了估，他估分往高了估。 与此同时，在教学楼另一边的考场，商时屿也放下笔，考试最早可以提前半小时交卷，商时屿毫不犹豫，吹掉试卷上的橡皮屑，举起手，监考老师早就见怪不怪了，每次考试，第一考场的学生总会有一大批提前交卷的学生。 商时屿轻手轻脚的朝着楼上走去，因为还有同学在答卷的缘故，商时屿坐在台阶上，宋北辰考完一出来就能看见他。 但可惜，宋北辰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提前交卷，而是写完直接一趴，睡了个昏天暗地，大概宋北辰也没料到哪怕不在一个考场了，商时屿还是会提前交卷出来等他。 铃声响起，商时屿拍拍屁股上的灰，走进宋北辰地考场。 刚一进去，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的向他聚集，原本正热火朝天对答案的也不对答案了 ，眼巴巴的瞅着，生怕漏掉什么景甜大瓜，依稀记得前段时间□□群的热闹，今天难得有机会近距离接触着两位主人公。 宋北辰还趴在桌子上，不知道是单纯不想理人，还是真的睡着了。 有眼力见的同学拿笔戳了戳宋北辰地后背，宋北辰皱着眉转身，他如果没记错，在这个考场，他应该是没有一个认识的。 那位学生被他的眼神盯得打了个冷颤。 不会要挨揍吧。他想。 后面这位学生伸手指了指旁边，宋北辰虽然烦，但还是下意识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 商时屿倚在桌上，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宋北辰脸上瞬间扬起一个无懈可击的笑，让人怎么看都揪不出错。 同学：要不要变脸这么快哦。 商时屿：“我们出去说？” 宋北辰站起身，跟着商时屿出了门，哪怕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宋北辰都想和商时屿待在一起。 “就十分钟，你还上来啊。” 商时屿神秘一笑：“你猜我什么时候上来的。” 宋北辰看着他，心里大概有了一个猜测：“你不会提前交卷了吧？” “猜对了。”商时屿打了个不太响的响指：“我很早就上来了，结果你竟然睡考。” “跟谁学的打响指。”宋北辰调侃了一句：“再说了，我又不知道你会上来，我不睡觉还能干什么？”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我来找你，你就一定会出来是吗？” 他靠的太近了，宋北辰心跳如鼓，还好自己没有心脏病，不然这一下非得给自己整发病不可，他不着痕迹的退了两步。 语气埋怨：“不然呢，我难道还能把你晾外面吗。” “真的是，突然靠这么近干什么。”说着，他又明目张胆的退后一步。 商时屿没有回答，只是说：“快进去吧，下一场考数学，快开始了。” 说完，商时屿转身就走，宋北辰再次目送他，直至背影也看不见，心里空落落的，只不过，当他一只脚踏进考场时，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 这次他可以写快点，然后去找他啊。 再有意识到这点后，宋北辰不可抑制的兴奋，他都能想象到商时屿的表情了。 第61章 喜欢就请直说 有了盼头，宋北辰可谓是下笔如有神，写完卷子抬头一看，还远没到最早交卷时间。 食指轻轻敲打着桌面，没有什么节奏，暗示了宋北辰现在糟糕的心情。 监考老师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走到宋北辰桌前，在确定他的试卷全部写完后才又回到讲桌旁。 宋北辰觉得有些无语，这种题需要两个小时考试吗，宋北辰盯着黑板上面的时钟，无聊透顶了，早知道不写这么快了。 过了一会，宋北辰又趴下了，实在是太困了，过了不知道多久，监考老师走过来收他的试卷。 宋北辰抬起头，到点了，虽然考试还没有结束，但是已经可以提前交卷了。 宋北辰腾的一下站起来，把黑笔铅笔统统归位，转身刚跑了两步，猛地想起这是考场，他们还在考试，又强压下那一丝几乎要破体的冲动，变扭的走出教室。 刚一出教室，宋北辰就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心，心脏近乎疯狂的跳动，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激动什么，宋北辰小跑着下楼，他迫切的想要见到商时屿。 上午只考两门科目，这是最后一场了，所以不止他一个提前交卷的，宋北辰靠着边边往下走，刚走没两层，就看见商时屿低着头正往上爬。 怎么会这样巧，宋北辰强忍笑意，站在了商时屿前面，堵住他的路。 商时屿没有察觉，只以为是自己挡住了别人的路，一言不发的让到旁边，宋北辰跟着他的步伐往旁边让，商时屿觉得莫名其妙，他甚至想过是不是那几个牲口又来找事了。 商时屿抬起头，眼还没聚焦，就撞进了宋北辰那含笑的眸子里，他不由得一愣。 “你······” “惊不惊喜！” 宋北辰逆光站着，周身轮廓被镀上一层金色光晕，那笑容太过明媚，商时屿无端升起一股强烈的占有**，世界在这一刻安静的如同真空，走廊，树木，偶尔走过的人······ 像融化的奶油一般，融化在光晕里。 他听着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着胸腔，他忽地感到窒息，他像条溺水的鱼。 空气愈发稀薄， 在彼此胶着的视线里， 在彼此眷恋的目光中， 某种未命名的情感正以同样的频率共振。 “回神了，回神了。”宋北辰在他面前晃了晃手。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商时屿没有回答他。 “吃饭去。” 宋北辰快走几步路，和商时屿并排：“你是不是不相信我写的这么快？” “没有，我相信你。”商时屿平平淡淡的说。 宋北辰咦的一声：“你这样子可不像是相信的样子，一点笑都没有，太平淡了。” 商时屿看他一眼，叹气。 宋北辰:? “你怎么回事？”宋北辰有点担心：“大白天叹什气？” “考砸了？”话音刚落，宋北辰就自己否定了这个答案：“你开什么玩笑，这个试卷我做都觉的简单，你个数值怪怎么可能考砸。” 商时屿没有心情回应他，他能感觉到，自己心里 ，身体的**，他是真怕做让宋北辰不高兴的事。 商时屿压根没有等宋北辰的意思，一个人低着头往前走。 今天难得放晴，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的，两人间很快拉开一段距离，宋北辰也是有脾气的，一个转身拐进小路。 顺着小路一直往前走，七拐八拐的进了小超市。 学校的冷饮一年四季都不断货，宋北辰拿了一个冰杯，一包草莓牛奶，想了想，又拿了一包糖。 商时屿那边压根没发现宋北辰不见了，他现在脑子很乱，恨不得直接找棵树吊死。 他怎么能对自己的弟弟产生那种想法，商时屿觉得自己恶心透顶了。 “你干什么去了？”商时屿问。 “买东西啊。”宋北辰把糖拆开，分了商时屿一半。 “没办法，就剩一包了。”宋北辰说。 商时屿看着桌子上的那几块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吃饭吧。” 宋北辰没动筷子，他看着商时屿，担心溢于言表：“你怎么回事?”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奇怪？下次我在楼上等你呗。”除了这个，宋北辰想不出什么惹商时屿生气的事，虽然商时屿这副丢了魂的样子也不像是生气。 “不要说了，我现在脑子有点乱。”商时屿说。 宋北辰轻哼一声，心情不悦，商时屿注意到他手里的杯子，外面凝结了一层小水珠，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伸手摸了一下。 商时屿动作太突然，宋北辰毫无防备。 “什么天还喝冰的，宋北辰你不想好了是不是？！” 虽然确实是自己的问题，但宋北辰被他晾这么久心情不可能好。 “你吼什么呀？管的可真宽，吃你的饭吧。” “我管你是对你好，大冬天的喝冰的，你要是不想······”意识到这样说不妥，商时屿猛的止住话头。 宋北辰咬了咬腮上的软肉，大概知道他想说什么了，无非就是什么想死了，不想活了，想找事。 “专家说冬天适合吃冰的。”宋北辰狡辩。 “那个专家三十四就死了，你······” “我也三十四去死好了。”宋北辰打断他。 商时屿眉皱的能夹死一只蚊子：“你在胡说什么？” “嘘。”宋北辰竖起食指：“他们考完试的来吃饭了，你闭嘴，我不想丢人。” 商时屿没有反驳，确实，这会食堂人挤人，大声说个话都能吸引来一群吃瓜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食堂，商时屿憋了一肚子气，宋北辰见他这样，心情大好，活该，让这个人莫名其妙犯病。 商时屿一言不发的回了自己考场，宋北辰站在门口想了又想，自己现在这种情况进去可能会有点尴尬，于是他转身上楼。 他出去的早，现在教室里还没有什么人，只有一个女生坐在前面，这在复习下午要考的科目。 宋北辰坐下，把杂物收拾到桌洞里，趴下就开始睡觉，隐约间感觉有人戳自己胳膊。 他抬头，看见那个女生拿着课本一脸踌躇的站在他的旁边，欲言又止。 宋北辰本来还一脸的怒气，见是个女生瞬间开朗：“你有什么事吗？” 他对女生向来友好。 “那个，我想问一下，这题你会不会？方不方便讲一下。”大概是觉得唐突，那名女生又说：“不方便也没关系的，我······” “你怎么想起来问我了。”宋北辰说：”我都和你一个考场了，座位比你还靠后，能聪明到哪里去？” “我知道你，以前你都是考第一的。”女生笑声说。 宋北辰寻思你认错人了吧，他是个万年老二。 “行吧，我教你。”宋北辰把女生的书平摊在桌子上，他纯纯裸考，只带了笔：”能写吗？” “可以。” 得到本人允许，宋北辰开始在书上给他写过程，一题写完，他正准备写下一题，女生按住书：“那个同学，你休息吧，下午还要考试呢。” 本来吃饭的人渐渐的也都回来了，宋北辰左看看，右瞧瞧，他们两人在这讲题确实不合适。 “那你有什么不会的，再来找我。” “同学，方便换个联系方式吗？”女生说：“我保证，除了问题，我绝对不会打扰你。” 宋北辰看着他，平时从来不加人，微信□□好友加起来没有二十个，今天鬼使神差的就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手机号。 “今天考试，我没带手机，这是我的手机号，微信同号。” 女生欣喜的合上书：“谢谢你，我叫沈葳蕤，直接备注我的名字就行。” “我叫······” “我知道你。”沈葳蕤打断他：“你叫宋北辰，次次考试年级前三，每次看榜最先看到的就是你的名字。” 宋北辰不知道说什么，只是笑笑。 沈葳蕤没有在打扰他，快速回了自己座位。 宋北辰看着她的背影，忽地转头看向门口，一个人影闪过，宋北辰抿了抿唇，逆反心上来，也没有出去追他。 第62章 我不舒服 下午，商时屿再也没有去找过宋北辰，宋北辰在意识到到一点后便也没有在出去过。 考完试，大家还需要在学校上晚自习，结果没带书的一大堆。 张猛站在前面和学生大眼瞪小眼，这事儿吧，也不能怪他们，考试要排考场，书啊，本子啊什么的都要送回家。 “我们讲会儿试卷，然后给你们放电影。” 话音刚落，下面起哄声一片，电影这东西就和辣条是一样的，在教室里看就是比在电影院看有感觉。 月考试卷还没有拿给老师，张猛环视四周，最后走到宋北辰旁边抽走了他的试卷。 “你和同桌看一张，我先用用。” 宋北辰没说话，算是同意了，同桌把试卷往中间一推，宋北辰轻声道了谢。 商时屿在后面目不转睛的盯着，仿佛要把宋北辰盯出一个洞来，宋北辰毫无察觉。 张猛试卷讲的很快，学生们大多都能跟上，他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让大家自由讨论，这么做也是为了让那些没太听懂的学生去问。 宋北辰除了附加题没太懂，其他的都还好，张猛把试卷还给他，宋北辰拿着空白的试卷一脸懵，他早就忘记了自己写的答案。 但是他也有预感，差不多就是九十分左右，附加题做十次错九次，他已经不太抱希望了。 季晓辉来找宋北辰问题。 “商时屿那边人太多了，老宋你给我讲讲这题呗。”季晓辉拖着个板凳就坐过来了。 他的卷子已经被涂改的不成样子了，勉强看得清题目。 “你这什么情况？”宋北辰嘴角抽了抽：“草稿纸呢？我之前不是给了你一沓吗。” 怎么画的这么牛逼。 季晓辉尴尬的抓抓脑袋：“忘记带了。” 宋北辰撇了撇嘴，拿出自己的本子开始列式子。 “这个是什么东西？”季晓辉指着式子：“老师讲了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季晓辉崩溃的说：“我这又是落了哪年的知识？” “老师没有讲。”宋北辰摇头：“这个考试的时候用不到，得到大学，不会也没事。” “那这是啥？” 考试不考，那这是啥？ “这个出卷老师不行。”宋北辰说。 “啊？” “二阶微分方程式，大学才学。”宋北辰说。 “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季晓辉脑回路清奇：“你卷我是不是？？” “你还学不学？” “学，肯定学。” 过了不知道多久，宋北辰讲的口干舌燥，他问季晓辉：“听懂了吗？” 结果半天没听见回应，他抬手肘了季晓辉一下。 季晓辉面露犹豫，宋北辰叹气：“你要是有点良心也该会了。” “明白了。”季晓辉说。 “确定？”宋北辰反问，季晓辉确定的点头。 “那你给我讲一遍，我听听。”宋北辰把黑笔扔给季晓辉。 季晓辉大脑一片空白：“呃······” “你饿什么，饿了也没吃的，快点讲。” 身后，传来一声清晰的笑声，宋北辰无语的看着他，静了静心神。 “你哪一步不会？” 季晓辉伸手一指，宋北辰凑上去一看，两眼一黑。 “本来我以为你是最难的那一步不会，结果你告诉我，你在第二步就不会了是吗？”宋北辰声线发颤，这简直不可置信，那一瞬间，宋北辰都不知道该怀疑是自己讲的不行还是季晓辉脑子不行。 “过来，我给你讲。”商时屿说。 季晓辉为难的看着宋北辰，这不好吧······ 宋北辰没注意他的表情，三下五除二的打包好季晓辉的东西，去吧去吧，赶紧去折磨商时屿。 季晓辉拖着板凳过去。 教室里嗡嗡声不断，时不时传来两声破防的骂声。 宋北辰找出自己打印的英语资料，开始背单词，准确来说是抄单词，俗话说得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张猛拿着U盘进来：“我给你们找了一个电影，来看看。” 教室里安静了一瞬，又炸开锅，大家都很好奇猛子哥到底能找出什么样的电影。 “啊这······”宋北辰微微眯起眼，这感人的画质：“草房子？” 宋北辰刚想和商时屿吐槽，结果就发现商时屿没有像以前那样坐到他旁边，宋北辰叹气，教室的灯啪的被人关上，不少人趁黑挪动位置坐到好朋友旁边。 “来，兄弟”陆明远拍了拍宋北辰的肩膀：“让一下，我出去。” 宋北辰了然：“去找何知微啊。” 宋北辰并不觉的惊讶，两人一个班长，一个学习委员，平时开会啥的都是一起。 商时屿还是没有过来，宋北辰撑着下巴，看主角放鸽子，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卖掉锅去买鸽子，那鸽子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他看的昏昏欲睡，最后干脆不做抵抗，闭上眼。 在睁眼，宋北辰正站在教室门口，宋北辰心理咯噔一下，这里不是高中，他走到栏杆前向下望去，一个个小豆丁追着跑着，这里是他的小学。 宋北辰快速跑到厕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毫无变化。 宋北辰：“？” 很快，上课铃声响起，宋北辰从厕所出来，阳光刺眼，照在身上烫的吓人，宋北辰被晒的发晕，到底在搞什么？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拜托，如果是梦的话，请让我快点醒来······”宋北辰祈求的说。 痛的，但是他没有醒来，这里是现实吗······ 一只手扶住他，宋北辰吓懵逼了，跳着躲开。 “李老师？”在看清来人后，宋北辰红了眼眶。 李老师抱着书，叹气：“好端端的，怎么想复读了？” “快走吧，上课了。” 复读？宋北辰脑子一顿转，突然想起了自己中考的第一志愿，现在这个学校并不是他最开始想上的学校，从小，他的梦中情校就是市一中，奈何他自控力太差，初二的时候就开始混，最后中考果然没能考上第一志愿，这件事一度成为他的心病，为此他不是没想过复读，只可惜都不了了之了。 “我复读为什么是回初中复读？怎么还跑小学来了？”宋北辰问。 李老师大概是知道他现在的压力，笑笑：“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上面把你安排在我们班了。” 宋北辰瞬间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这样啊，真是好巧，之前您就是我的班主任，现在我来复读，您还是我的班主任。” 宋北辰已经欣然接受自己复读的事实，虽然他也觉得复读回到六年级有点离谱，但那又怎么样呢。 李艳，是他的语文老师，从一年级就一直是他的班主任，一直带到六年级，曾经，李艳在宋北辰心里的地位一度超越了母亲。 “如果是梦的话，就请继续。”宋北辰想，如果是梦，他愿意一梦不醒。 他站在讲桌旁，看着老师向底下的同学介绍自己，而底下的学弟学妹也在好奇的打量自己，大概是在好奇为什么自己这么大岁数还在和他们这帮小学生一起上学吧。 “你先做到最后面那个位置。” 宋北辰自己一个人拉了张桌子坐在最后面，听着老师在前面安排，原来今天运动会啊。 “在门口站两排然后去操场集合。” 话音刚落，学生们叽叽喳喳的到门口战队，李老师走到宋北辰旁边。 “你能和老师说说，你为什么想回来复读吗？”李艳拽了张板凳坐在宋北辰旁边。 “我也不知道。”宋北辰说：“我觉得我能考的更好。” 李艳看着他，突然叹了口气。 “真正决定未来的，从来不是哪次考试分数的高低，是金子，在哪都会发光。”李艳看着窗外正在准备开运动会的学生：“不需要想这么多，既来之，则安之，努力了，对得起自己就行。” “人生是马拉松而不是百米冲刺，你们将来还需要走向大学，走向社会，一切都还是未知数，一个学校说明不了什么。” 宋北辰没有说话，这件事早就成了他心里的一根刺，不会随着时间而消失，只会越扎越深，伤口永远不会好，只会在某个雨天发炎，化脓。 “记得之前学习写信。”李艳说：“那时候我让你们每个人都写一封信。” 宋北辰抬起头，他早就忘记自己当时写的内容，现在看来，应该是很可笑的。 “你说以后想当医生，救死扶伤。”李艳说：“中考只是一场考试罢了，他不能说明什么，一场简单的考试就把你击倒了，你还怎么当医生，当医生可比考试难一万倍。” 宋北辰脸一红。 “但是，我就是觉得我命不好。” 明明他已经达到了上一届的录取分数线，甚至还高了二十多分，偏偏市一中那年的录取分数线再创历史新高。 “······”一时间，李艳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宋北辰那一届的分确实高的恐怖，题又难，不少学生是哭着出考场的。 “我这么说，你可能会觉得我站着说话不腰疼，但是吧······” 李艳顿了顿，宋北辰他头。 “真正好的命不是避开所以坎坷，所有不顺，” “我认为，真正的好命应该是摔进坑里确能在坑里找到宝藏。” 宋北辰艰难的扯起一抹苦笑：“我实在是想不出在这个坑里有什么宝藏。” “南外的机器人社团很有名的。” “我感觉我要疯了，每天就睡三四个小时，一天到晚的，这事那事······” “那就去睡觉，而不是每天想着自己中考失利，然后熬夜恶补。”李艳说：“你该去休息，这不是我告诉你的，这是你身体告诉你的。” “我还是想不通我为什么要从六年级开始复读。”宋北辰说：“跟做梦一样，但是我掐自己还有痛感。” 李艳看着他，微微扬唇：“那我给你算一笔账，你今年十七了吧。” 宋北辰点头。 “十八岁初一，二十一高一，二十四大学······” “大好的年华就要扔在学校吗？” 宋北辰猛的睁开眼，商时屿的脸近在咫尺。 商时屿没料到宋北辰醒的这么突然，他后退两步：“放学了。” 宋北辰茫然的扫视四周，白炽灯照出来的光冻的人控制不住发抖，宋北辰戴上眼镜，把拉链拉到顶，大脑还蒙着，到底哪个才是梦。 “睡蒙了？”商时屿问。 宋北辰眼眶通红，想收拾东西，最后发现今天考试，压根没带东西来，他站起身，不知是动作太突然，还是坐久了腿麻，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商时屿扶住他：“你怎么回事？你说话好不好，别板着脸一声不吭的，你有什么需求呢告诉我。” 宋北辰看也没看他，掰开他的手，朝外面跑去。 商时屿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赶紧关上灯追了出去。 外面很黑，学校舍不得开灯，除了安全出口亮着绿油油的光，别的地方几乎是黑的什么也看不见。 宋北辰不经常跑步，加上本身又是高度近视，才跑没几步就被商时屿追上了。 “放开我。”宋北辰声音冰冷。 “你干什么？我就叫你起来回家，你又发什么疯？”商时屿火气隐隐约约的往上冒，这么黑，瓷砖又滑，一个不注意摔了怎么办。 “我叫你回家还得罪你了是吗？” 宋北辰紧抿着唇，他怕自己一说话就直接哭出了，只是用力的去掰商时屿的手。 “回家，不要让我说第二遍。”商时屿沉声道。 “那事你家，不是我家。”宋北辰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再也忍不住。 商时屿皱着眉，半晌，他叹了口气，将宋北辰拥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背：“做噩梦了吗？别怕。” 宋北辰想推开他，但奈何商时屿力气太大，推了两下没推动，宋北辰放弃了，就这样吧。 商时屿想擦掉宋北辰脸上的泪，但怎么也擦不净。 “别哭了好不好？你要是真想回去住，等周六，我把房子收拾收拾，给你换一床新被，不然这被子睡着容易痒。”商时屿说。 宋北辰没有理他，依旧在哭，原来刚刚的一切都是在做梦，可是那一刻他确实感到了久违的放松。 宋北辰倒也没再闹，跟着商时屿出了校门，羽绒服厚厚的一裹，宋北辰不想把眼泪弄在衣服上，便没有继续哭，只是眉目间依旧能看到那一抹苦涩，眼眶也是红的。 商时屿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揪了起来。 “这周末我们去动物园好不好？” 宋北辰瞥了眼后视镜，没说话，只是叹气，商时屿又说：“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说，说不定我可以给你解决呢，对不对？” 宋北辰还是没有说话。 “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我有点事想和你说。” 商时屿顿了顿，像是在思考怎么说才不会引起宋北辰的反感。 “以后不要再说什么你家我家的，”商时屿透过后视镜观察了一下宋北辰地神色，结果发现他压根就没有看他，也不知道听没听。 “你现在住的这个家就是你自己的家，想回了随时拿钥匙就能开门的家。”商时屿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他感觉自从宋北辰被霸凌之后，心思好像越来越敏感了，做什么总想分个你我。 商时屿在网上咨询过心理医生，也在线下问过学校的心理医生，结果这个需要填自己学号才能问，为此，商时屿还被猛子哥找了两回，是他再三保证只是好奇去看看，猛子哥才放过他。 最终，商时屿得到一个结论，应该是宋北辰觉得自己抱会不了他，才想着有一个自己的空间，一个能藏的住自己的空间。 商时屿想着，等周末一定要去建材市场买点木头，回来给宋北辰搭个书屋之类的。 宋北辰只是默默地擦了一把欲掉不掉的泪。 到家后，宋北辰往沙发上一瘫，手捂着脸，商时屿现在没有空和宋北辰地个阴郁少年谈心，他掀开被，打开空调，然后去洗澡，独留宋北辰一个人坐在客厅默默流泪。 商时屿看着转着脖子，脑子里一团乱麻，这青春情的小男生怎么这么多心思，他寻思自己青春期好像也没这样哭过吧。 “你怎么不进屋？”商时屿擦这头发走出来：“外面冷，快点进来。” 商时屿看着宋北辰独自坐在客厅挨冻，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在狂奔，我这空调是给鬼开的吗？ 宋北辰沉默着拿上自己的睡衣进了浴室。 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商时屿把毛巾送到阳台晾上，头发已经不在滴水，如果不是宋北辰，他压根就不会买吹风机这种东西。 他看着乱糟糟的桌面，叹了口气，走过去，把书装好，明天就要开始复习了，这种做完的练习册就不用带了，只要带上错题集和笔记本就行，轻便不少。 门咔哒的响了一声，商时屿头也没抬。 “你坐在那，我给你吹头发。” 宋北辰定在那，犹豫了三秒，才走到书桌旁坐下。 商时屿打开吹风机，试了下温度，才开始给宋北辰吹。 大概宋北辰今天的心情是真的不好。 “太麻烦了，明天赶紧剃光。” 吹风机的噪音让宋北辰心烦不已。 商时屿轻笑一声:“平时就宝贝你这一头的头发，今天怎么还想剃了。” 宋北辰不在说话。 第63章 压力很大 “真是麻烦。”宋北辰小声嘀咕。 “一直都是我在帮你吹头发，我都还没嫌麻烦。” 宋北辰低着头，犹豫了许久，终于开口。 “我今天梦见老师了。” 商时屿嘿的一笑：“张猛给你的阴影这么大吗，做个梦都还是他。” 宋北辰皱着眉，面朝商时屿。 “我，梦到李老师了。” 商时屿愣了三秒才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他给宋北辰梳着头发。 “怎么突然梦到她了？”商时屿问。 “我不知道。”宋北辰几次欲言又止，之后只是叹气。 商时屿看着蒙上被子的宋北辰，问：“要不要我们周末去看看她？” “没有空，我们上学她上班，我们放假她也放假。”宋北辰闷声闷气的回答。 “我们可以去她家里。”商时屿说。 宋北辰社恐一个，他不能接受去自己老师家里拜访。 “毕业之前我留了老师的电话，我们可以找一个大家都有空的日子去拜访，还可以叫上以前的同学。”商时屿知道宋北辰是个很恋旧的人，这个条件他肯定不能拒绝。 果然，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宋北辰探出头：“他们会同意吗？” “好丢人，我不想去。”宋北辰说。 “是我想去，你陪我一起。” 宋北辰眼睛亮了亮：“好，那明天和他们说。” 商时屿关上灯。 “那你现在赶紧睡觉。” “我今天的单词还没背完，” “还差几个？” “一个没有背。”宋北辰心虚的说。 商时屿沉默了，他很少见到宋北辰这种拖延的样子。 “那现在怎么办，你是想睡觉还是先把今天单词背了？”商时屿看了一眼闹钟：“其实偶尔给自己放个假也挺好的。” 宋北辰从被子里爬出来：“不行啊，今天不学明天也不想学了。” 见他这样坚定，商时屿也没道理不让他学。 “你不睡觉吗？”宋北辰看着商时屿问。 “我在写套试卷。”商时屿说。 宋北辰点点头，掀开书开始抄单词。 时间过得飞快，宋北辰掀开新的一页纸，他下意识扣着手指，想着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我感觉我的记忆力真是越来越不行了，抄了这么多遍，还是记不住。” 商时屿看他：“你应该休息，就是机器一直干也会罢工，更何况人呢。” 宋北辰不赞同他的观点，“别人都在学我不学吗？” 商时屿无奈的笑笑：“别人都是巴不得少干点，你是唯恐少干点，不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嘛，还能上几年学啊，好好体验吧，等上班了，有你卷的。” “太松弛了。”宋北辰呵呵两声，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这个周末我们去看看李老师。”商时屿将他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不去。”宋北辰想也没想直接拒绝。 “为什么，你不是想她了吗？”商时屿订正完最后一题，伸了个懒腰。 宋北辰说：“不为什么，马上就要考试了，大家都忙的要死，哪有空玩煽情那一套，再说了······” 宋北辰表情落寞，声音越来越小。 商时屿当然知道宋北辰在顾虑什么，小学那个班级群一年到头都不见的有人在里面说一句话，估计早就忘了谁是谁了，这么冒犯的去打扰确实不太好。 上一次有人在里面说话还是中考出分，这一晃一年多了。 “我们可以先问一下，然后约个时间一起去。” “等考完试。”商时屿补充道。 宋北辰很心动，但一想到要在群里发消息，就又打起了退堂鼓：“算了吧，发消息没人理太尴尬了。” “我发。”商时屿直接笑了出来：“要尴尬也是我尴尬，你怕什么？” “不行。”宋北辰手上青筋凸起，看来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我有替人尴尬的习惯，我受不了。” “那好吧，你单词背会了吗？”商时屿问。 “该睡觉了，一点半了都。”商时屿说。 宋北辰无端烦躁，这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在抄五遍，一遍过就睡觉。” “行吧。”商时屿找了一个比较舒缓的音乐。 宋北辰看着他：“大晚上的，扰民。” “带耳机。” 宋北辰看着商时屿递过来的那一只耳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戴上了。 神经渐渐放松，宋北辰把书递给商时屿。 “你提我默一遍吧。” 商时屿翻着书，随口问了一句：“三千五百词你背几遍了？” “好几遍了。”宋北辰声音雀跃，单是听着就能感觉到自豪。 商时屿点点头：“记住几个？” 宋北辰不吭声了。 “你快点的吧，也不看看几点了。” “这个东西没必要全部会背会默，考到的时候你能认识就行，不说全年级。就是我们班，都有人一遍没背完，你信不信？”商时屿安慰他。 “阿嚏！”朱泽宇抽了两张纸擤鼻涕。 季晓辉问：“什么情况？受凉了？” “没有，刚才鼻子痒了一下。”朱泽宇说。 “最后一个词了，”商时屿说：“vegetable,蔬菜。” 宋北辰：“这个词我从小学就开始背，到现在了，还在背。” 商时屿拿过本子，还没开始批改，看到他这个飘逸的字眼睛就疼。 “咱下次能把字写工整点吧？” 宋北辰一副你有没有品的表情：“ 丑吗?” “不是丑，你这字太狂野了，也不怕误扫，” 宋北辰不屑的说：“高考这么容易误扫啊？” “平时考试，你难道不想保送吗？这都和你平时成绩有关的。” 宋北辰坐直了身体，一副要和他谈长篇大论的架势。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我并不想保送，走高考多好，如果可以，我愿意在学校待一辈子。” “让季晓辉听到这话，他指定以为你疯了。”商时屿打趣道。 “行了，睡觉去吧，再不睡天就亮了。”商时屿合上本子。 “错几个？” “全对。” “我就知道。”宋北辰笑着说。 商时屿叹气，这一激动又睡不着了。 果然，半夜三更，宋北辰不知道翻了多少次身，他想和商时屿聊聊人生，聊聊理想，但是商时屿好像睡着了。 他盯着商时屿的身影看了会儿，最后放弃这个想法，闭上眼强迫自己入睡。 呼吸渐渐平缓，商时屿支起脑袋，见他确实睡了，不由得松了口气，在看一眼闹钟，已经三点多了，在这一刻，商时屿非常担心自己的生命，这么熬夜真的没事吗，他都怕哪天突然猝死。 第64章 寒假倒计时 月考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准备迎接的是期中考试。 月考答题卡发到学生手中，出乎意料的，英语及格了。 宋北辰看着自己的英语试卷，半晌，笑出了声。 “我英语及格了。”如果不是时间场合不合适，他都想仰头大笑。 初中毕业后的第一次及格。 “恭喜恭喜。”商时屿凑过来，由衷的祝福。 “太厉害了。” “你考多少？”宋北辰这才想起问。 “和你差不多。” 张猛迈着自信的步伐走进来，站在讲台旁扫视教室，没三秒，教室变得落针可闻。 “虽然月考过去了，有人考的好，有人考得差，”张猛一顿，看了看底下的学生才继续说：“考好的别骄傲，考差的也别灰心，还有期末考试，期末考试没考好也没事，反正只要不是高考，你们就还有机会。” 底下有人发出细小的哄笑声。 宋北辰依然稀罕自己的九十分英语试卷，看看这分，学习的动力都更足了一些。 南方的冬天湿且冷，时不时在来一场雨夹雪，磨人的很。 屋里暖气很足，热的人脑子都有些昏。 商时屿打开了加湿器，因为宋北辰喜欢开空调，如果他在，空调可能要二十四小时连着开，加湿器已经成了他们家的必须品了，晚上必须开，不然万一上火流鼻血，后果不堪设想。 看着商时屿坐在了旁边，宋北辰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把脚搭到商时屿的腿上，商时屿一愣，看向宋北辰。 “怎么了，脚还凉吗？”商时屿把手搭上宋北辰地脚：“还行，不是特别凉，你起来，我给你拿双袜子穿。” 宋北辰难得没有闹，他缩在板凳上，等着商时屿给自己拿袜子。 “来吧，脚伸出来。”商时屿无比自然地半跪在宋北辰面前。 “等考完试我们去商场买几双袜子，鞋，和衣服什么的，逛逛。” “不用了吧，我衣服够穿。” 商时屿帮他穿好袜子：“过年不穿新衣服吗？” 宋北辰面露难色，因为家人工作的原因，几乎每次过年过节的他们都不会回来，即使回来，也只是匆匆吃完团圆饭，然后返回自己的岗位，想来，一家人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过年了。 商时屿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陪着你还不行吗？你还想让谁陪你？” 宋北辰刚想说什么，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份平静，宋北辰嘶的一声，差点没被吓死。 商时屿盯着门口的方向看了会，才说：“我去看看，应该是爸爸。” 客厅没有开灯，黑的要死，宋北辰三步并两步的跑到床上，用被子把自己裹上。 商时屿见他躺好了，便轻手轻脚的关上卧室门，他从猫眼里向外看，乌漆嘛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商时屿没有吭声，也没有开门。 就在这时，门再一次被敲响，这一次，明显急了不少。 “哪位？”商时屿问。 “我！” 是个男人，声音沙哑，看来是一路跑上来的，商时屿在脑海里仔细的搜罗一遍，才略有些印象。 “张···叔？”商时屿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是我。” 商时屿赶紧打开门，张叔是商華的老搭档了，这个点能一个人过来肯定是出事了。 张晔进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商时屿一个手势堵了回去，张晔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表示理解。 “你爸今天出任务的时候让人给捅了。” “啊？！”商时屿耳鸣了一瞬间。 “你爸······” “我知道。”商时屿打断他：“张叔，你今天来是？” “我来拿换洗衣服，你妈妈的，还有爸爸的都需要，你妈妈她走不开。”张晔说。 商时屿点点头表示明白，转身进了屋收拾出来几件衣服，递给他：“我爸他伤的重不重？我妈没事吧？” “你妈没事，就是你爸······”张晔重重叹了口气：“你妈妈让我告诉你，不让你去医院，好好准备考试。” “照顾好北辰。” “我会的。” “叔，你慢点。” “行了，就送到这吧，外边冷。”张晔摆摆手。 商时屿站在门口，直到看不见张晔的背影，听不见张晔的脚步声。 “谁呀？”商时屿刚一回屋就被宋北辰缠上了。 “张叔。” 宋北辰想了半天，才在记忆深处挖出这么个人来。 “这么晚，他来是有什么事吗？” 刚刚他们刻意压低了声音，宋北辰又蒙着被，什么都没听见。 “没什么，来拿两件衣服。”商时屿避重就轻的说。 宋北辰下意识皱眉：“那为什么······” “哎——”商时屿说：“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了，平时不要皱眉，容易有皱纹。” 宋北辰地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走。 “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 商时屿现在实在是没有心情和宋北辰说笑：“睡觉吧，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早起。” 宋北辰现在一点睡意都没有，太早了，才十二点，平时他都是一两点睡的。 但是看着商时屿严肃的表情，他还是躺了回去，总感觉他出去一趟回来就怪怪的。 商时屿关上灯躺回自己床上。 因为室外温差很大，玻璃上全是小水珠，但凡外面有一点光，屋里就会特别亮，像宝石折射出来的光。 后半夜，商时屿被这些光弄得实在睡不着，他轻手轻脚的穿上衣服，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他在ICU外面看见了自己母亲，她还是穿着那一身警服，血迹已经氧化变黑。 “妈。”商时屿喊了一声。 沈悦抬起头，茫然的看了过来，过了好一会眼睛才聚焦。 “时屿啊，你怎么来了。”沈悦看了眼时间，四点零几分：“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来吗？不听话。” “我爸出事了我不来，像什么样子。”商时屿把早餐放到沈悦旁边：“我记得我给你拿衣服了吧，怎么还穿着这一件。” “把衣服换了，然后吃点东西，你别告诉我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点东西没吃。” 沈悦一时间没说话，她仔细端详着商时屿，好像在不知道什么时候，曾经那个哭喊着找妈妈的小孩长大了，已经能够独当一面了。 “你在听我说话吗？”商时屿问。 沈悦手忙脚乱的擦了下眼角：“我这就去换衣服，你在这守着你爸。” “知到了。” 没多久，沈悦拎着一个纸袋走过来，原本那身带血的警服已经被换下了。 “我先回去了，衣服给我。”商时屿接过纸袋，这血渍还不知道要洗多久才能洗干净。 “我爸他到底怎么被捅的？”商时屿问。 “你快点回去吧，北辰那边你多上点心。” “我哪天不上心。”商时屿说。 商时屿盯着沈悦，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和之前那个小区的命案有关系是吗？” 沈悦没说话，但是母子连心，这点事瞒不住商时屿。 “人抓到了吗？” “抓到了。” 商时屿点点头：“你也别着急了，我爸他命硬，不可能出事。” 沈悦被逗笑了：“行了，你快点回去，可别告诉北辰啊，回来再让他担心。” “我不傻。” 等商时屿风尘仆仆的赶回家，刚一进门，就看见宋北辰抱着手臂坐在沙发上等他。 商时屿心里咯噔一下，脸挂上笑：“今天这么早就起了啊。” “你一大早干什么去了？手机也不拿，”宋北辰说：“你知道我给你打几个电话吗？你还给手机静音。” “我这不是给你买早餐去了吗？你看。” 商时屿举起一早就买好的早餐：“今天我去的早，都是你喜欢的馅儿。” 第65章 团宠小猫 “那个包里装的什么？”宋北辰问。 商时屿面不改色的说:“我买的东西。” 宋北辰不疑有他，吃着商时屿买的早餐。 “我去洗漱。”商时屿说，早上他走的急，又怕打扰宋北辰，压根没敢开水龙头，一路上风驰电掣的，不用想都知道现在这幅模样有多狼狈。 商时屿接了水，把衣服浸到盆里，这血已经干透了，也不知道洗不洗的干净。 商时屿没有在管它，抓紧时间洗脸刷牙。 在不知道搓洗了多少遍后，商时屿心态有些崩溃，血渍在衣服上若隐若现，怎么也洗不干净。 算了，商时屿自暴自弃般，把衣服扔回盆里泡上，在不走就迟到了。 血渍不能用热水洗，大冬天的，商时屿手冻得通红，刚一出来就被宋北辰看见了，藏都没来得及藏。 两人四目相对，商时屿率先移开了目光，心虚的不敢和宋北辰对视。 “你用凉水洗的吗？”宋北辰明知故问。 商时屿没有说话，心虚焦虑达到了顶峰。 “有热水你为什么不用？” “今天想用冷水洗、”商时屿向他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天天做一样的事太无聊了。” 宋北辰看他的表情越来越古怪，显然不能理解商时屿今天是抽什么风，他只是胡乱的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南京刚刚下完雨，空气中带着水汽，天又冷，待在室外没一会儿就感觉脸颊以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冻得生疼。 商时屿停好车，和宋北辰上了楼。 “等到高三的时候就要住校了，到时候我和老师说一声，看看能不能给我们两个人调到一个寝室，或者离得近一点也行。”商时屿说。 这些事都不用宋北辰操心，商时屿自己就能安排好，一般情况，商时屿也不会和宋北辰说，只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宋北辰刚一抬头，商时屿略有些严厉的告诫：“看路，我说了很多次了，走路的时候不要东瞧西看的，你要是摔倒了，周围又没有人怎么办？” 宋北辰翻了个白眼，心说，哪有这么巧的事，满大街都是人。 “你今天有点不一样。”宋北辰何其敏感，家里有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商时屿心里咯噔一下，旋即扬起笑脸：“变得更帅了是不是？” “你今天变得很自恋。”宋北辰笑着吐槽。 两人打打闹闹的到了教室，来的早的同学已经已经把空调打开了，教室里暖烘烘的。 宋北辰把外套叠好放进位洞，身上只一件毛衣，套个运动装校服。 “所以一定要住校吗？能不能不住校？”宋北辰问，学校寝室是四人间，哪怕他和商时屿有幸分到一个寝室，那还是需要面对另外两位同学，还不一定分的到自己班的同学，多尴尬啊。 这个商时屿页不清楚，之前都是听同学说。 “等早自习下课我去老师办公室问问。”商时屿说。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宋北辰失望的转过身。 没多久就要期末考试，现在早自习都不在让学生自由读书了，早早的，老师就抱着试卷在教室等候。 相比背书那种无聊的重复，宋北辰肯定是更喜欢写试卷的。 季晓辉和朱泽宇又是踩着点进班，班主任抱着手臂一脸复杂的看着两人。 “咱能早点来不？一点多余时间都不给自己留啊？” “行了，快点的吧，回来试卷做不完了。” 两人手忙脚乱的进了教室，宋北辰盯着他们看了一会，若有所思，这两人有点不对劲啊。 这两人肯定不对劲，但凡抬头看一眼都能看出来，这两人跟火烧眉毛了似的，但是他们都在忙着做题，猛子哥说的不错，半小时做一套试卷大多数人都做不完，这张试卷的计算量很大。 宋北辰在草稿纸上演算过程，笔一点没停，终于，在打铃的前三秒把最后一题写完了。 宋北辰拿着草稿本转身找商时屿，他把两个草稿本放到一起对了对，很好，过程一样，答案一样，这时候，这道题是对是错已经不重要了。 宋北辰还没高兴两下，就听见女生哎呀一声，一时间，教室里所有目光向声源处聚集，不知道从哪来的一只猫，乌漆嘛黑的，带着四只白手套，样子滑稽却又不失可爱。 教室在五楼，这小猫总不能是自己跑上来的，宋北辰灵光一闪，看向季晓辉，季晓辉正好看过来，两人目光撞了个正着。 季晓辉慢腾腾移开目光，不敢和宋北辰对视。 妥了，这猫肯定就是这两人抱上的。 小猫在人群里左扭右扭的，避开那些准备撸它的魔爪，径直跳上陆明远桌面，众人惊呼，有人已经打开了录像，记录下着一刻。 陆明远还在写补习班的作业，看到小猫也是一愣。 “谁带的猫，”说着他站起身：“我真的是对你们无语了，电子产品带带也就罢了，怎么还能把猫带进来，回来让学生会的看到又要扣分。” 说着，他小心的把猫抱起来，准备送出去。 “你们谁带的，从哪抱来的？！” 季晓辉弱弱举手：“我上学路上捡的，它冻得直哆嗦，我就······”一时没忍住，犯了错······ 他家里养了两只猫，根本狠不下心让小猫在这种天气待在外面受冻，再加上身边跟着个拱火的——朱泽宇。 他脑子一热，就给装包里带来了，他本想着把书包放在座位中间，腿和板凳还能挡一下，坚持到放学就好了。 结果没想到这小猫不是老实，是冻僵了，教室里开着空调，缓过来之后轻巧一跳，离开书包就开始跑酷。 陆明远停下步伐，这要是在学校抱的，他还能给送回去，关键这是在校外抱来的。 商时屿正巧回来，他看看陆明远：“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又看看他怀里的猫：“搞什么？抓到人怎么办？” “关键是我给它送哪去？” “哪来的送哪去啊。”宋北辰看傻子般的看陆明远：“不然还能送哪去？” 陆明远还没说话，宋北辰从后面探出头：“这是季晓辉从校外抱来的，天这么冷，过会还要下雨，这是只小猫宝宝，扔出去肯定冻死了。” 商时屿一个头两个大，这哪是抱了只猫回来，这是端了个炸弹回来。 陆明远示意他快点想办法啊。 “你给它送到后面那个教学楼，肯定有人捡。”商时屿侧身进了教室。 陆明远一开始还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后来一想，对啊，后面那栋教学楼里面大多是艺术生，俗话说的好，死道友不死贫道，但是这么缺德的事儿让他去做······ “我去问老师了。”商时屿说。 “问老师什么？”宋北辰迷茫的问，他忘性大，早就忘了早上他俩聊的内容了。 “我去问老师能不能不住校，然后老师说：最好住。” “那就是不能不住呗？”宋北辰说。 商时屿无奈的点点头。 “但是老师说可以尽量的安排咱俩一个寝室。” “好吧。”这应该是宋北辰今天接受到的为数不多的好消息。 宋北辰目光不断朝那只团宠小猫看，是的，没错，在这短短的一会，这只初来驾到的小猫已经成了团宠， 商时屿不是傻子，他知道宋北辰地想法。 “你不要摸那只猫，我没有和你开玩笑。”商时屿严肃地告诉他。 宋北辰难得没有立马答应商时屿的要求，他从小就喜欢这种毛茸茸的小东西，只能看不能摸简直是在受刑。 第66章 跟我回家吧 宋北辰如果会听话就不叫宋北辰了，商时屿看的再紧，也总有疏忽的地方，宋北辰趁商时屿不在，凑到人堆里，小猫看见他“喵喵”两声，听的宋北辰心都要化了。 “你怎么这么可爱？” 没有人能拒绝任何一只毛茸茸，宋北辰也不例外，看见这些小东西，嗓子不自觉就夹了起来。 小猫生无可恋的躺平，宋北辰捏了捏小猫粉红的肉垫，软软的，还有一层薄薄的茧子，宋北辰当时就怜爱了，决定不管商时屿怎么阻止，他都要把小猫带回去。 “宋北辰。” 听到熟悉的声音，宋北辰浑身一僵，他转过头，就看见商时屿那如同鬼上身的阴郁脸色。 “它还小，不会抓人。”宋北辰找补道。 “你就不能听点话吗？” 大概是因为父亲的事，今天商时屿火气明显见长，语气不免重了一些。 这句话就如同锁魂钉一样，将宋北辰死死钉在原地，宋北辰强忍着颤抖的想法。 “我知道了。”宋北辰转身出去，商时屿猜测他大概是要去洗手，拿上水杯跟了出去。 看他去向，确实是要去洗手。 “手伸过来，”商时屿拧开盖子，里面的水还冒着些许热气，商时屿用手试了一下温度。 “不用，我用凉水洗就好。” 商时屿“啧”的一声，拽过他的手，略有些发烫的水浇到手上，宋北辰瑟缩一下，商时屿皱着眉又将杯子抬高了一些。 上课铃声响起，两人一言不发的回到座位，明眼人都看得出两人间的氛围不对，都在张望。 小猫很灵性，老师进来后它就蹲在两位同学中间，一声不吭，一个上午了，竟然没有一位老师发现这个小家伙，中午，有同学买了鸡腿喂给小猫，商时屿拍拍宋北辰地肩膀准备去吃饭，走出去两步才发现宋北辰没有跟上。 “怎么回事？不让你摸猫是对你好，回来那只猫要是把你抓了。”商时屿顿了一下，才说：“你自己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受伤了我也心疼。” 宋北辰没什么反应，但也没继续无视他。 “我不舒服，你自己去吃吧。” “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一听他不舒服，商时屿再大的火气也下去了，他试了一下宋北辰额头的温度，有些凉。 “我去找老师请假，你收拾一下。” “我哪都不舒服···”宋北辰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他感觉自己的心肝脾肾都要被扯出来了：“你别忙活了。” 商时屿立马明白了，这哪里是不舒服，分明是还在气头上，商时屿气愤于宋北辰的欺骗。 “你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可惜商时屿没有听见。 商时屿回来的时候拿了个纸袋子，季晓辉看见问他：“你要带回去养吗？” 商时屿应了声。 季晓辉呦的一声：“稀奇啊，你怎么突然愿意养了？以前大半夜都得给我送来，今天是什么情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商时屿不想和他多说，将小猫拎到纸袋里，小猫也聪明，大概是知道自己有家了，趴在袋子里一动不动，乖的很，商时屿嫌弃的将袋子放在脚边，结果出乎意料的，这只小猫一下午一声不吭，上课时间也不乱叫。 商时屿用手接了一点水喂给小猫，嘴里碎碎念的说：“你怎么这么听话？” 宋北辰早早的站咋教室外面等候，自己背着包，商时屿走过来，下意识伸手帮他拎包，宋北辰躲开。 “你还拎着东西，我自己来吧。”宋北辰脸色很差，白色的光一照，惨白惨白的。 宋北辰没给商时屿一点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商时屿跟在他后面。 “你不是一直想养猫吗？我把这只猫带回来了，如果你不喜欢等周五晚上我们可以去宠物店挑一只。” “······” “我不让你养猫是为你好，你身体情况真的不适合养这些东西，抓了咬了我就问你怎么办？你别总和自己过不去。” “先说好，养猫可以，但是这只猫不能进卧室，每天摸完猫要洗手，如果被抓到了一定要和我说。” “······” 宋北辰像是忍无可忍一般，停下，转身：“我没有非要养这只猫，你可以把它送回去，我不想养了行不行？我在也不会养这些东西了，送回去吧！” 宋北辰强忍着发抖的想法，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商时屿看着袋子里的小猫，小猫也在看他，嘴里喵喵的叫唤。 晚上这么冷，商时屿也不可能真的把它送回去，一人一猫，影子被拉长，缩短，再拉长，在缩短。 “我先把你送回家，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商时屿从后视镜看着宋北辰没有丝毫聚焦的眼，不免又是一阵烦躁。 商时屿把装着小猫的袋子递给宋北辰，宋北辰没有接。 “怎么了？你不是最喜欢这些东西的吗？” “我现在不喜欢了，你把它送回去吧，没地方养。” “你先拎着，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宋北辰不情不愿的接过袋子。 时候不早了，商时屿转了一圈好不容易找到一家还开着门的面馆，他要了一碗面，打包带走。 等待过程中，店家养的小猫翘着高高的尾巴出来，在商时屿身上蹭了又蹭。 “你还养小猫啊？” 一个女人从后面快步走出，大概是以为他不喜欢小猫。 “这猫不脏的，每天都洗澡，也就这会没人了才会放出来一小会，你来的巧。” “这要每天洗澡吗？”商时屿一阵头大，本来每天放学就已经半夜了，在养上这么一个东西，忙活完天估计都亮了。 “这不放在这养，得勤收拾着点。”女人说：“平时一个星期一洗就差不多了，猫都爱干净。” 商时屿点点头，这样也还好。 “怎么喂啊？买的猫粮都还没到。”商时屿轻轻挠了挠小猫的下巴，小猫满意的呼噜呼噜。 聊到小猫，女人可算是打开了话匣子，坐在那和商时屿交代注意事项，商时屿很认真的听着。 “我还真不知道那只小猫多大，今天同学捡的，我···” “我家里的····”商时屿语塞，他有点不知道怎么介绍宋北辰了。 “又瘦又小。” 女人一摆手：“你带它去医院打疫苗的时候问一下就行，人家医生会看。” 商时屿点点头，准备星期五带小猫去打疫苗。 面馆老板拎着大包好的面过来，商时屿道了声谢，小猫翘着尾巴将他送到门口。 商華还没有醒来，甚至没有脱离生命危险，见到商时屿，沈悦第一句话问的就是宋北辰。 “没让他知道，他在家了。”商时屿把面递给她：“快点吃吧，回来坨了。” 沈悦接过面，她已经没有了第一天的慌乱，整个人冷静无比，她向来很坚强，应该没有什么能彻底击败她，商时屿想。 “要不你先回家睡一会，我爸他这样你在这守着也没什么用，回家洗个澡吧。” 沈悦一遍吃面一边摇头：“我在这守着放心，一离开心里就空落落的·······” 说着她自嘲一笑：“跟见不着了似的，年纪越大，胆子越小了。” 商时屿脸上没什么表情：“去外面开个钟点房吧，洗个澡什么的。” 沈悦吃完最后一口面，点点头：“你在这守着你爸，有什么事立马给我打电话听见没？” 商时屿坐在椅子上，沈悦动作很快，医院外面就有酒店，洗个澡而已，用不了多久。 那一边。 宋北辰将袋子放在客厅，转身进了卧室，客厅没开灯，但是并不影响小猫巡视新领地。 宋北辰泡在浴缸里，不知不觉睡着了，今天发生的事情让他难以接受，不知道为什么，自卑如同受了诅咒的藤蔓，缠住他的脚，越陷越深。 浴缸里的水渐渐的变凉，宋北辰依然没有想要出来的意思，他简直要困死了。 商时屿把钥匙给宋北辰了，敲门声惊醒了宋北辰。 宋北辰裹着浴巾去开门。 商时屿看着宋北辰这身打扮，眼睛都睁大了，他一把甩上门，打开灯才发现，宋北辰冻得嘴唇发紫，屋里没开空调，冻得人肉疼，宋北辰就赤着脚踩在地上。 进了卧室，结果卧室没有开空调，商时屿扯过被子把宋北辰裹上，快速打开空调调高温度，然后他看了一眼宋北辰，一副你给我等着的表情进了浴室，他用手试了试水温，不出意外，冰凉。 “你······” “你刚一回家就要和我吵吗？”宋北辰打断他。 商时屿一时间哑了火，只是默默地给宋北辰倒了杯热水，宋北辰撇过头：“我不喝。” “没让你喝。”商时屿无奈，这孩子听话的时候真听话，犟的时候也真是犟，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拿着暖暖手。” [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6章 跟我回家吧 第67章 噩梦 宋北辰到底是没接过那杯水，他用被子把自己整个罩住，不听不想，商时屿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默默地替他掖好被角，然后转身去洗漱。 窗外夜色正浓，在空调的作用下，屋里暖烘烘的，宋北辰渐渐放开蜷缩着的身体，商时屿打开了水壶的保温模式，想着哪怕宋北辰半夜醒来也能喝上一口热水。 “北辰，爸爸和妈妈还有工作，你自己在家里要乖乖的，别给人开门，知道吗？”一个男人蹲下身，平视着宋北辰，他的脸被一团厚重的马赛克挡住了，宋北辰立马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 抬头，还有一个女人，嘴角扬到耳朵旁，还在往下渗着血，笑的极其狰狞，腥臭的血液激的宋北辰一阵反胃，但这些天做惯了这种梦，他反应倒也没第一次的时候那么强烈。 那两人走了，宋北辰趴在门上听着门外的动静，他向往常那样在屋里漫无目的的逛，这是他家，他也不是没怀疑过那两个看不清长相的怪人是他的父母，可是不管他怎么努力回忆，都没办法在这两人身上找到当年父母走时的一点影子。 他们走的太早了，那会儿宋北辰还小，根本记不住什么。 他看着大门，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催促他开门，宋北辰艰难的移动步伐，手搭在门把上，冰凉，冻得宋北辰止不住哆嗦。 宋北辰犹豫了一下，一狠心直接打开大门，外面漆黑一片，宋北辰缓慢的踏出一只脚查看外面的情况，突然，一只苍白枯瘦的脸以极快的速度扑了过来，宋北辰想向后躲，但是脚步就如同被焊死了一般，一步不能动，他感觉抓住自己的那只树枝样的手如同九九寒冰，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宋北辰止不住颤栗，眼神惊恐，而那个怪人，已经上手开始抓他，所到之处，留下清晰的血痕，宋北辰合理怀疑，如果放任他继续这么抓着，他可能会被抓成破布条。 那人嘴里一直在质问，质问他为什么出来，为什么不听话，他浑身冰凉，宋北辰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了。 宋北辰猛的坐起来，睁眼茫然的环顾四周，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浸湿，湿哒哒的贴在身上，黏腻不已，宋北辰在床头柜上摸索着，不带眼镜，他只能看见模糊的色块，他迫切的需要看清自己的处境。 商时屿一直在观察宋北辰地反应，见状，把一杯温水递到宋北辰手中，宋北辰吓了一跳，手一滑，水杯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宋北辰也终于摸到自己摆在床头柜上的眼镜。 “你干什么？”宋北辰声音沙哑。 商时屿抿了抿唇：“你做噩梦了。” 宋北辰没说什么，喘了口气，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睡衣，准备去洗一下。 “我给你拿毛巾擦一下吧，不要洗了。” 宋北辰没理他，径直走进浴室，梦中的那两张人脸一直在宋北辰脑海里显现，他简直要疯了，抱着头缓缓蹲下，一道声音余音绕梁般的一直缠着他，像蚊子的嗡嗡声，又像是电流的声音。 宋北辰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不解气一样，有是几巴掌，宋北辰狼狈的站起来随便擦了下水，裹上睡衣。 卧室的主灯已经被打开，宋北辰地狼狈一览无余，商时屿眉头皱的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 “开灯干什么？”宋北辰想说些什么转移他的注意力。 “我不开灯怎么捡碎玻璃？” 宋北辰哦了一声，想着他应该没有注意到。 可下一秒，商时屿就无情的打破了他这一丝幻想。 “把脸抬起来。”商时屿说。 宋北辰哪能听话，低着头没有动作。 商时屿走到宋北辰面前，强迫他抬起头，右脸处有明显的指引，看得出来，当时宋北辰扇自己的时候一点都没有留情。 “疼不疼？” 宋北辰终于愿意直视他了，两人四目相对。 “疼不疼？”商时屿重复。 一瞬间，宋北辰感觉到平时被紧紧束缚的心脏在这一刻终于松懈开来，他这才觉得委屈。 “我太害怕了······”宋北辰抱住商时屿寻求安慰。 “害怕什么？”商时屿以为是厕所里有虫：“等明天我们去买杀虫剂，喷一下就行。” 宋北辰摇头：“有人喊我。” “睡迷糊了吗？梦是假的，如果你愿意和我分享一下的话，我也很愿意倾听。” 宋北辰回想着那个诡异的梦，还是算了，就让他过去吧。 宋北辰重新躺回床上，商时屿去卫生间转了一圈，在确定没有发现任何虫子的痕迹才关上灯。 这会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偶尔还能听见轰隆隆的雷声，宋北辰睡不着，他好像总能看见一些非人的生物在向他靠近，每闭一次眼，他们就近一点，终于，宋北辰还是承受不住压力，一把掀开被子跑到商时屿床上。 商时屿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小了，做个噩梦吓成这样。” 笑归笑，商时屿还是把宋北辰搂到了怀里，像无数次那样。 “我都能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下次不要这样了。” 商时屿说，半天宋北辰才想起来回他，结果半天没等到回复，宋北辰抬头，商时屿早就闭上眼，呼吸平缓规律，宋北辰靠着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安。 宋北辰摸了摸自己有些发红发烫的脸，另一只手在被子底下又悄悄掐了自己一把，只有疼痛才能保持清醒，宋北辰毫无睡意，半夜，大概四点多的时候，商时屿醒来，他没有惊动宋北辰，自己悄悄的下了床。 宋北辰生怕他的提问自己，赶紧闭上眼装睡。 商时屿将几套干净的校服从衣柜里拿出来，轻轻放到床上，然后出了门，接着没多久，大门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 宋北辰睁开眼，下床，洗漱，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双眼赤红，脸色也不是很好看，知道的，他是熬了一整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变异了。 宋北辰也懒得倒水了，捧着凉水快速解决，再次看向镜子，宋北辰一顿。 镜子里除了他还有一个人，那个看不见脸的男人，他猛的转头，卫生间空无一人，在看向镜子，那个人又出现了，离他越来越近。 这太痛苦了，宋北辰觉得自己被鬼缠上了。 等到在此回神，镜子只剩下一对碎片。 右手的血滴落到洁白的瓷砖上，开出朵朵梅花。 宋北辰踉跄着跑出去，蒙上被，生怕被追过来。 门外小猫在“喵喵”的叫唤着，爪子一下一下的挠着门，宋北辰觉得刺耳无比。 第68章 梅开二度 商时屿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转去普通病房了，沈悦说他是昨晚醒的，因为太晚了，就没告诉他。 商时屿看着熟睡的父亲，高高悬起的心脏总算落地。 “什么时候能出院？”商时屿问：“几号拆线的？” “医生说这个线不用拆，恢复的好的话过两天就能出院。” 商时屿点点头，心里盘算着怎么和宋北辰解释。 “那是请个护工还是你来照顾？”商时屿看了一眼备忘录：“我们过两天考试，然后我想出去找兼职。” 现在看来，计划是泡汤了。 “到时候我和宋北辰一起照顾爸爸?” “要不你照顾爸爸，我给你发工资？”人逢喜事精神爽，沈悦今天心情很好。 商时屿皱眉：“不要。” “到时候在看吧，反正我这边都可以。” “那行，你快点回去吧，时候也不早了，你还得上学。”沈悦把商时屿送出医院，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大雾中。 商时屿顺路买了早餐，南方的冬天很潮湿，特别是早上。 商时屿前额的碎发一缕缕的贴在额上，宋北辰还没有起，正常情况下，宋北辰从来不会起这么晚。 刚一走进卧室，就闻到一股腥味，这股腥味在空调的作用下十分明显。。 他看着床上鼓起的大包，走上前去，一把扯开。 宋北辰头发乱哄哄的，床上也有几处明显的血渍。 “流鼻血了吗？”商时屿看他的脸上有几处干掉的血渍，伸手擦了一下，旋即意识到并不是流鼻血。 “你怎么搞得？”商时屿有些急：“伤哪了?我看看。” 宋北辰捂着手，商时屿深吸一口气，哪怕是有心理准备，在看到伤口的那一刻还是不免被吓一跳，指关节处几道深可见骨的平滑的伤口。 “怎么划得？”商时屿从床头柜中翻出消毒水和绷带。 宋北辰依旧是不说话，只是不住的把受伤的手往身后藏。 商时屿一把拽过：“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解释这个伤口，碘伏还是双氧水。” 宋北辰面露惊恐，迫切的想要抽回手，商时屿哪能如他的愿，死死的握住。 “接着垃圾桶，弄床上了可没有干净的床单给你换。”这几天南京阴雨连绵的，洗的衣服几天都干不了。 好在家里常备着这些消毒的东西，商时屿拧开碘伏，一手按住宋北辰，防止他突然向后躲，碘伏消毒液缓缓倒在了伤口上，一瞬间的疼痛差点让宋北辰跳起来。 “这就受不了了？要是在医院用双氧水你不得直接疯。” 宋北辰泪眼汪汪的，生理性眼泪止都止不住。 商时屿利落的用绷带把伤口缠住：“你真该庆幸现在是冬天，要是夏天。” “哼哼···”商时屿冷笑：“可有你的苦头吃的。” “桌上早餐拎着，我带你去医院。”血还没有止住，这一会的功夫，厚厚的绷带就被血染成了红色，宋北辰的唇都有些泛白。 商时屿给班主任发消息说明原因，然后背上两人的包。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商时屿威胁宋北辰。 这一天天的，一个两个都不省心。 沈悦得知消息，早早地在医院门口等候。 “来过来，妈妈看看你的手。”沈悦不等宋北辰回答，急匆匆拉起宋北辰地手，绷带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 “你怎么回事啊？”沈悦声音都在颤抖，宋北辰张了张嘴，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商时屿都已经习惯了，这几天宋北辰总是这样。 宋北辰情况特殊，走了绿色通道，打完针，就准备缝合了，有几条口子实在是太深了，都能看的见里面的指骨。 商華那边听到这个噩耗，身上一点不疼了，扶着墙一瘸一拐的就来了。 “你又添什么乱？回来伤口在崩开了，你还嫌不够乱是不是？”沈悦赶紧扶住商華：“一个两个的，怎么都不让人省心？！” 商華拍拍沈悦的手背：“没事，没事，你也别太担心，缝完伤口就好了。” “他的手到底是怎么伤的？严重吗？”商華问。 商时屿沉默一瞬，像是在做心里建设。 “被镜子划得。” “碎了？”沈悦声音猛的拔高：“镜子挂在那好好的怎么会碎？！” “你们到底干什么了？？？” 沈悦说话分贝一高，商时屿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在跟着跳。 “我也不清楚，我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回来就已经碎了。”商时屿实话实说。 手术室的灯熄灭，沈悦立马松开商華走了过去，商華晃了两下被商时屿扶住。 “你说你都这样了还不消停，我们还没和宋北辰说你受伤的事，这下好了。”商时屿突然有点想笑：“就由你来解释吧。” 商華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不断点头说好，没告诉他是好事，免得他在跟着着急上火。 “我出去兼职的计划是彻底泡汤了，这下好了，你俩我一次就照顾完了。” 商时屿心说，这下可省事了。 宋北辰刚缝完伤口，麻药劲还没过，连着脑子也有些懵。 他看着手术室门前的一大堆人，止住脚步。 “没事吧？还疼不疼？”沈悦紧张的上下打量宋北辰：“要是疼一定要和妈妈说知道吗？” 宋北辰囫囵的点着头。 “我们今天还去上课吗？”宋北辰小心的问商时屿。 商时屿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像是下一秒就要打人。 “不去了，回家，我有事问你。” 宋北辰呼吸愈发急促，伴随着轻微颤抖。 商时屿虽然生气，但到底还是心疼，他走上前扶住宋北辰：“现在知道疼了，早干什么去了。” 沈悦跟着走了两步，突然想到商華还在原地，她看着商華，在医院里也不可能出什么事。 “你自己走回去好吗？”沈悦歉意的笑笑。 商華冲他摆手：“你快去吧，回来他俩都跑远了。” 简直太了解我了。 沈悦小跑着追了出去。 外面下着水雾一样的雨，虽不说让人淋成落汤鸡，但也不好受。 “让北辰坐我车走吧？”沈悦说。 商时屿利落的把书包扔到车上，然后推着宋北辰上车。 “你自己慢点骑啊。” 商时屿带上头盔，这样就好多了。 第69章 委屈 宋北辰刚一到家就一头钻进卧室，商时屿想跟上去问个明白，沈悦手快，拉住了他。 商时屿一伙的看她，只见沈悦冲他轻轻摇了摇头，商时屿没办法，强忍着坐在沙发上。 等了半天，没有人进来，宋北辰原本紧张的精神渐渐的放松下来，他扯过被子，睡了个回笼觉。 这一觉就睡到了日落西山，宋北辰一脸懵的躺在床上，直至手背刺痛，他才反应过来今天发生了什么。 宋北辰叹气，坐起身，头晕到爆炸，让他控制不住干呕，商时屿听见动静推门进来。 宋北辰看着商时屿，没有说话。 商时屿张了张嘴，最后只是叫他收拾一下出来吃饭。 卫生间的玻璃碎片已经被收拾干净，任谁看了也想不出白天发生的事。 沈悦将最后一道菜端上桌，宋北辰也正好走出来。 见到沈悦，宋北辰是惊讶的，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自己这位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了。 他有些踌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一定很失望吧。 宋北辰默默地想。 沈悦像是没发现他的小情绪，一如既往地温柔且热情的招呼宋北辰落座吃饭。 “不给干爸送饭吗？”宋北辰看了一圈，问。 “医院有饭。”沈悦说。 宋北辰放心了，突然又想到一件事，他放下筷子：“为什么不告诉我？” 该来的总会来，商时屿想着，便也放下筷子。 “这不是怕你着急上火吗······”商时屿心虚的不行。 宋北辰没有回答，明显对这个答案不买账。 “还行哈，还会关心爸爸了，长大了。”沈悦笑着说。 商时屿捂脸，宋北辰面上没什么表情，根本笑不出来。 沈悦终于意识到宋北辰地不对，转移话题这招是行不通了，她给宋北辰夹了一筷子鱼。 “这不是怕你担心吗，事发的有些突然，想等着爸爸好一点了再和你说的，你爸爸也不想让你担心的。”沈悦说。 宋北辰没说话，一股无名之火在心底熊熊燃烧，烧的他口干舌燥，浑身无力。 他不想在争辩什么，一言不发的吃饭。 这顿饭吃的十分煎熬，上不去下不来的，商时屿想和宋北辰好好说说，把事情谈开。 但是宋北辰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头也不回的进了卧室。 沈悦还需要去医院陪着商華，商时屿看着一大堆碗碟，还是选择了先去洗碗。 宋北辰冲了个澡，火气才堪堪压下，出来一看，商时屿并没在屋内，刚刚压下去的火气瞬间上涌，那一瞬间，有声音在脑海里叫嚣着，他想砸点什么疏解情绪，但又生生忍住。 宋北辰看着商时屿忙碌的背影。 商时屿有感应般的回头。 “回屋去，又不穿鞋。”商时屿擦了擦手，推着宋北辰走。 宋北辰被他推的直冒火：“你们为什么都瞒着我？”宋北辰转过身问。 商时屿歪了歪头：“妈妈不是告诉你了吗，怕你担心。” “你知道。”宋北辰固执的说。 “你先到床上等着我，等我把剩下几个碗洗了。”商时屿哄着他。 宋北辰坐在床上，越想越委屈，从床底下抽出行李箱，一件一件的收拾衣服，也就是商时屿来的及时，不然宋北辰估计都已经出门了。 商时屿默默将门反锁，手指被水冻得通红。 “你收拾这些做什么。”商时屿问。 宋北辰没有说话，他拉着箱子，冷冷的说：“让开。” 商时屿一动没动：“这大晚上的，很冷。” 宋北辰固执的不行，大有一种今天不出这门就一直站在这和你耗着的感觉。 “生气了？”商时屿明知故问。 宋北辰不说话。 商时屿伸手拉宋北辰垂在身侧的手，宋北辰甩开他。 商时屿没说话，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伸手，宋北辰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你烦不烦？！” 商时屿没脸没皮的笑笑，拽着他坐下，像小时候无数次那样把宋北辰圈在怀里：“你坐我腿上吧。” 说着，他不容宋北辰拒绝，近乎强硬的把宋北辰拽倒。 “太瘦了，咱明天多吃点饭。”商时屿说。 “你要干什么你赶紧的。”宋北辰地耐心正在一点点的耗尽。 “不干什么，就是想抱抱你。”商时屿说：“好久都没抱过你了。” 蓦地，宋北辰鼻头一酸，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 “因为我没有及时和你说爸爸受伤的事，你就和我生气了吗？”商时屿问。 宋北辰眉说话，商时屿很了解他，立马明白不是这件事，他想了想，又问了问，宋北辰一直没有反应。 最后，他又问：“没人告诉你爸爸受伤了，你委屈了是不是？” 手背上，有两滴滚烫的泪滴落。 宋北辰手忙脚乱的擦眼泪，商时屿抽了两张纸替他擦泪，他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种青春期敏感少男脆弱的心。 “这有什么的？换做我，我还希望别人不告诉我呢，这样我就不用每天半夜三更的两边跑了。”商时屿说。 “就因为这个事你就要离家出走吗？”商时屿说：“你走什么啊？应该让老头走，自己不注意受伤，还要别人担心他，对不对？” 宋北辰脸皮薄，这会更是从头红到脖子，他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一瞬间就是特别委屈。 “我是不是很矫情？”宋北辰问他。 “哪有。”商时屿一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这样才好呢，有什事说出来，实在不行，骂那个让你不爽的人一顿，一点委屈咱都不受。” 宋北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他挣扎着要从商时屿身上下来：“你起来，洗澡去。” 商时屿不松手：“那不行，你跑了怎么办。” “我跑什么？”宋北辰脸爆红：“给我起开。” 商时屿看差不多了，才放开宋北辰：“那我去洗澡，叫你，你得答应。” “神经病吧？” 商时屿笑的灿烂，一副被骂爽了的表情走进卫生间。 宋北辰本以为他只是说着玩，没想到商时屿真一会一叫， “宋北辰？” 终于，在不知道多少次后，宋北辰终于生气了：“你什么时候能洗好？！” 第70章 同床共枕 快要考试了，宋北辰晚上总复习的很晚，睡眠严重不足，坐在后座睡着的频率越来越高，商时屿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宋北辰目瞪口呆。 “你自己的床不睡睡我的干什么？” 商时屿关上台灯，屋里漆黑一片。 “睡觉，别学了。”商时屿说。 宋北辰没动，商时屿整个人跟个火炉一样，这才刚躺下没多久，被窝里就已经有了热气。 “我单词还没背完。” “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好吗？”商时屿拽着宋北辰地胳膊：“身上冰凉，快点躺下。” 宋北辰顺着他的，力倒下，商时屿身上真的特别热，哪怕两人中间隔着一段距离，宋北辰也能感觉到商时屿那边的热气正源源不断的朝他这边涌。 商时屿呼吸平稳，看样子是已经睡了，宋北辰看着他模糊的睡颜发呆，靠近，再靠近 ，宋北辰把手放到商时屿鼻子下面，鼻息很烫，宋北辰缩回手，有些难为情的坐起身，他小心的掀开被子，不想惊动商时屿。 “你干什么去？”商时屿手环上他的腰，眼已经睁开。 宋北辰差点没吓死：“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起身的时候。” 闻言，宋北辰微微松了一口气：“我要去厕所。” 商时屿才不信他的鬼话，安静的夜晚，一声清晰的笑传进宋北辰地耳朵，宋北辰低下头，耳朵红的发烫。 “说实话好吗？”商时屿很有礼貌的问。 宋北辰哪里好意思说，愤恨躺下，商时屿替他掖了掖被子，才重新闭上眼。 但床就这么大，根本藏不住什么，没多久，商时屿又睁开眼，宋北辰压根没心情睡，两人四目相对。 宋北辰轻哼一声，是不屑，是想笑。 商时屿侧过身打开了台灯，然后就是一阵水声传来。 “咱喝口水冷静一下。” 宋北辰结果玻璃杯一饮而尽，温凉的水下肚，宋北辰明显冷静多了，商时屿默默关上灯，将被子拉下来一点，反正也有空调，不用担心着凉。 第二天早上，两人默契的谁都没有提起昨晚的事。 照常洗漱上学。 “你俩吵架了？”季晓辉拖着板凳贱兮兮凑过来。 宋北辰撇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把试卷拍在他的面前。 季晓辉嘿嘿一笑，直接开抄，也没有心情在吃瓜了。 宋北辰本以为他会就此忘记这件事，但是，他低估了一个碳基生物想要吃瓜的好奇心理。 “所以你俩到底怎么了？” “我俩很好，什么事都没有。” 季晓辉一副你不乖的表情：“大哥，我只是有点二，不是有点傻。” “对自己有清晰的认知。”宋北辰毫不吝啬夸奖。 季晓辉一脸无语。 这会，窗外又在电闪雷鸣，好在教室里暖气很足。 宋北辰看着这天，毫无吃饭的胃口，不过架不住几位朋友的热情，他还是去了。 刚一踏出教室大门，几人被风吹的就是一个哆嗦，乱七八糟的转身进教室。 “我靠，好冷。”朱泽宇搓了搓手：“我今天可以不吃了。” 宋北辰没说什么，只是刚刚那一股风就已经带走了他身上所有的热量。 “你们要吃什么？”商时屿问。 季晓辉直接弹起来喊了声义父，随后把自己的饭卡双手奉上：“我要一碗面条就好。” 随后几个人也分别报了自己想吃的午饭，商时屿拿着一叠饭卡就出去了。 季晓辉从窗户处往下看，连连称赞勇士。 大概是今天实在太冷了，吃饭的学生不是很多，商时屿很快拎着大包小包的饭回来，几人一窝蜂上前拿走了自己那一份。 “你的，酸菜鱼。” 宋北辰转过身和商时屿一张桌子上吃饭。 商时屿打开手机，点开家里的监控给宋北辰看。 小猫咪正趴在窝里睡得四仰八叉，早上，宋北辰怕小猫冷，空调就没有关，这会看着小猫的睡姿，更是心都要融化了。 “给它放点粮。”宋北辰说。 商时屿答应一声：“我给小猫买的罐头到了。” “没空去拿，等咱俩放学人家驿站早下班了。”宋北辰说。 “直接送到，快递柜，顺路就能拿。” 宋北辰点点头，旋即一笑：“平时看你那么抗拒，没想到你还会给小猫买罐头。” 商时屿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难不成我还能给它扔了？” “那倒不能。”宋北辰笃信。 黑白花的动物都多少有点脑干缺失的美，这只小猫更甚，皮的要死，桌子上有水杯，推下去，桌子上有本子，推下去。 短短半小时，宋北辰得弯好几次腰捡东西。 “你能不能听话点？！”次数一多，宋北辰就有些火大。 小猫歪了歪头，又看看他，最后在脚边趴好。 宋北辰心里咯噔一下，没由来的一阵心慌，突然就想起了霸王别姬里面的一句台词：你知道的，我很小就跟了你。 宋北辰看着小猫，一阵心酸，弯腰将小猫抱在怀里，小猫像是察觉到宋北辰地情绪变化，没有像往常那样闹腾，它安静的趴在宋北辰怀里。 商时屿洗完澡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怎么这么丧？” 宋北辰抱着小猫：“突然有点心酸。” “心怎么酸了？”商时屿问。 “有点想妈妈了，这只小猫也有点想妈妈了，刚才我骂它······”宋北辰说：“谁都欺负它。” “没有。”商时屿并不认可宋北辰地说法：“你很爱它，但是玉不琢不成器，它妈来了也得骂它，不仅骂它，还得扇它嘴巴子。” 宋北辰被他逗笑，放下小猫，随手将眼睛摘下放到窗台上。 “我洗澡去了。” “去吧。”商时屿随手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 他没注意，那只手欠的小猫正摆弄着宋北辰放在窗台的眼镜，外面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有些雨滴进到屋里，小猫兴致勃勃的伸手抓了两下，看什么都好奇。 商时屿也没有管它，经过宋北辰地劝说，商时屿终于是同意小猫到卧室里睡了，平时他宁愿把空调给小猫开着，也不愿意让小猫进屋。 第71章 身价暴涨的小猫 “我的眼镜呢？”宋北辰悬在半空的手一顿，旋即在窗台上摸索起来，奇怪哪去了，刚刚他明明把眼镜放在这的。 商时屿合上书，抽了张纸给宋北辰擦手。 “这里没有，你在想想放哪了。”商时屿说。 宋北辰皱眉：“不可能，我记性还没差到这地步。” 商时屿看向小猫，这会小猫已经做贼心虚的回到了笼子里，商时屿笑了，气笑的。 “不用找了，估计是被千金推下去了。” 宋北辰一副天塌了的表情，他高度近视，不戴眼镜，哪怕商时屿就站在旁边，他都看不清， “你先睡，我去给你找找。” 宋北辰半是摸索半是赌的朝床边走。 商时屿调了个暖黄的灯光：“灯我就不关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外面下雨了，拿伞。” 商时屿撑着伞在草丛里找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找到眼镜，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眼镜掉下来的时候勾到了哪里，又或者眼镜压根就没有掉下来。 商时屿手都冻僵了，没法，他只能原路返回，实在不行明天在请半天假，去给宋北辰配眼镜。 宋北辰一点睡意都没有，一个眼镜配下来好几千，他看不清东西真的是一点安全感也没有。 听到开门声，宋北辰撑起身子：“找到了吗？” “没有，明天我带你再去配一个。”商时屿说：“应该是勾到哪里了，没掉下去。” 宋北辰啊了一声，叹气。 “先睡觉吧。”商时屿说。 上一次配眼镜的时候加了老板的微信，商时屿想着问问老板明天能不能早点去店，他们时间比较急，没办法等到九点多。 老板家里也是有高中生的，当即表示理解，两人约定了一个点。 第二天，天还没亮，宋北辰就被拽了起来，刷牙洗脸，然后整个人都还是懵的，风在耳边响，宋北辰迷迷糊糊的睡着。 宋北辰也是老顾客了，老板速度很快，拿着新眼镜出来。 “戴上走走。”老板说。 眼镜刚一戴上，只感觉一阵晕，然后就是开了高清的世界。 “一开始晕是正常的，多戴一会适应一下就好了。”老板给宋北辰装了个眼镜盒：“半年就得复查一下，看看张多少度。” 商时屿答应一声，这个点去学校正好。 “旁边有卖包子的，我们去买两个包子。” 宋北辰小心的避开路上的积水：“我们给小猫买个牵引绳吧。” “想一出是一出。”商时屿笑着说：“小猫不需要遛。” “它一直在家多无聊啊。” “那就给它买两个玩具是的。” 两人说说笑笑的走，宋北辰站咋路边等商时屿，他不喜欢进这种早餐店，每次一进去，眼镜上都会起一层白雾。 不一会，旁边又站了几个男人，穿着皮衣，嘴里叼着烟，戴个墨镜，但是看着就让人觉得不好惹。 宋北辰皱眉，不着痕迹的躲开一点。 那几个人注意到他，笑嘻嘻的问。 “小同学，有打火机吗？借个火？” 宋北辰没理，转身走了，商时屿正好走出来，他把包子递给宋北辰，也注意到了那几个怪人。 他们身上烟臭味隔老远都能闻到。 “我们走吧。”宋北辰说。 商时屿挡住他们看向宋北辰地目光，一个不好的预感萦绕心头。 好在今天一天都没有发生什么事，商时屿躁动的心才稍稍安稳。 宋北辰可能记不太清了，但是商时屿可不会忘，当年那个住在隔壁的住户，也就是宋北辰地爸爸妈妈。 夫妻俩神秘的很，神龙见头不见尾的，平时连给宋北辰做个饭的时间都没有，在到后来，他们甚至连家都不回，把宋北辰直接扔到他们家，商时屿很好心自己有个弟弟，同时心里也替送呗岑痛恨那对不负责的父母。 但是今天，那个男人······ 大概第六感就是这么神奇，哪怕那个男人带着墨镜，但他也几乎是一瞬间确定了那个男人的身份。 宋北辰消失多年的父亲。 商时屿心神不宁的连着上课都走神，短短十几分钟，他已经被老师点了三次名了，但好在他没有打扰同学上课，老师也没有惩罚他。 “你今天什么情况啊？”下课铃刚想，宋北辰就转过头问他：“你今天不舒服吗？上课老走神。” 商时屿心理暖暖的，那叫一个感动。 “有点无聊，” 宋北辰点点头：“那确实，复习确实比较枯燥。” 商时屿笑笑，把草稿纸夹紧书里。 现在全校都在复习，学校也就取消了每日的晨跑。 “走吧，去小卖部看看？” “我不想去，太累了。”宋北辰说。 从教室到小卖部要下楼，走路，在上到五楼，这简直是在受刑，宋北辰单是想想就痛苦。 “走呗。” 见他这么执着，宋北辰也不在推却，他感觉商时屿今天不太一样，好像是有心事。 两人并肩而行，大课间时间充裕，两人也不着急，慢悠悠的晃着。 今日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不少人在排队结账，宋北辰看见了顿时头疼不已，他最讨厌的莫过于排队，这简直就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 商时屿牵着他一路朝里走，一路上不少人暗戳戳大量两个人。 宋北辰早已熟悉这种视线，两人自初一以来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大小比赛必有两人，有两人就必有名额，次次考试稳居年前二，当然，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每天形影不离的，宋北辰身边一米处自动刷新商时屿，不少人私下怀疑过两人的嗯关系，毕竟现在喜欢男人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两人在里面逛了一圈实在没什么想吃的，便拿了包抽纸。 “咱来的意义是？”宋北辰仰着头问。 “教室里纸不多了。”商时屿面无表情的解释。 “就咱俩用，也不吃它啊。”宋北辰说“你今天很不一样。” “哪不一样？”商时屿问。 宋北辰想了想：“我说不出来，反正就是不一样。” 商时屿笑了：“那就不一样吧。” 宋北辰也没多想，只以为他还在为爸爸的事着急。 “你寒假真的要去打工啊？”宋北辰并不想让商时屿出去工作，更不希望商时屿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 “下学期就要一轮复习了，你出去工作的话······万一跟不上进度怎么办？” 怎么办，怎么办，商时屿要是连那点东西都跟不上，那他这学上的课有意思了。 “怎么会跟不上？”商时屿笑着反问，这话说的。 宋北辰撇撇嘴，好吧，确实把他看扁了，好不夸张的讲商时屿高三不来，高考直接去他都能上本科，有些人的天赋就是这么让人恨的牙痒痒。 第72章 往事 几天之后，该忙完的都忙完了，两人大包小包的把书往屋里搬，宋北辰往床上一摊,说什么都不愿意在起来：“我要被累死了。” 商时屿看着他：“那你先歇着，我把剩下的书拿回来。” 听着商时屿关门的声音，宋北辰叹了一口气，起身跟了上去，没办法，谁让他心太软。 两人把剩下的书收拾好，才终于有空休息。 “爸爸今天出院是不是？”宋北辰说：“你要不要去接一下？” “不用，过会我去买菜，你想吃什么？” 宋北辰想了想，摇头：“你看着买一点吧，我没有什想吃的。” 商时屿拿了手机，出门买菜去了，宋北辰无聊的躺在床上刷手机，这会群里热闹的不行，毕竟刚考完试加之这可能是未来一年多难得的清闲时刻，同学们多少都有点亢奋。 季晓辉【明天朋来先敬，我请客。】 此话一出，下面瞬间炸出一大堆消息，细看无非就是牛逼，大方，宋北辰没着急回他消息，他准备等晚上和商时屿商量一下，结果没想到季晓辉直接@他。 【@······辰，你去不去？】 没办法，宋北辰只能坐起来打字回他。 【我等会问问商时屿。】 【问他干嘛啊，你想不想来，我去接你】季晓辉以为是宋北辰不会骑车的原因。 【我等会问问他，急什么？】 【哇塞哇塞。】 哪怕没有看见季晓辉的表情，宋北辰也能想象的到，太猥琐了。 商时屿直到准备拿手机付款的时候才看见群消息，他往上划了划,随后返回点开置顶。 【你想去和他们聚餐吗？】 宋北辰回的很快【我不知道，想问问你的。】 大概连宋北辰本人也没意识到，自己对商时屿的下意识依赖。 【那我们去吧。】 商时屿想的很简单，如果这次不去，下一次聚会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高三大家都忙，再想聚可就难了，而且一直在家里蹲着也不好。 宋北辰看着这条消息没有什么想法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 商时屿又挑了两样宋北辰平常爱吃的菜，然后给季晓辉发了条消息。 季晓辉那边也很惊喜他能来，毕竟这哥们平时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商时屿一步不歇的进了厨房，先把买的鸡处理了放到锅里小火炖着，宋北辰抱着猫出来。 “你回来了？” 商时屿在围裙上随意的蹭了两下手，接过小猫：“这猫好几天没洗澡了，少抱。” 宋北辰把猫包从柜子里拿出来：“你做饭吧，正好我带小猫洗洗澡去。” 商时屿犹豫了一下，把小猫放进猫包，反正小区门口就有宠物店。 “路上看着车，靠边走。”商时屿叮嘱。 宋北辰背着小猫出了门，只不过刚出来他就后悔了，因为真的太冷了，空气又干又冷，这个天出门简直就是自己找罪受。 宋北辰将背包放到前面抱着，一路上倍感煎熬，他把小猫交到了老板手里。 隔着玻璃，宋北辰给小猫拍照，小猫两只前脚踩在浴盆边边，身上的毛已经被打湿。它现在像个海胆，有意思的很。 手机叮咚一声，是商时屿发来的消息。 【你怎么还有空回我消息？】 【怎么会没空？】 看着商时屿发的消息，宋北辰不自觉扬起嘴角。 【我的意思是说你不是忙着做饭的吗，怎么还有空回我消息？】 【不急。】 宋北辰把小猫的丑照发给了商时屿，千金让商时屿好一阵嘲笑。 商时屿把做后一道菜端到桌上。 “你先吃，他们还早着呢。”商时屿说。 宋北辰半躺在沙发上玩手机，闻言，头也没抬：“不要。” 商时屿见劝不动便没在说什么，抱起小猫。 千金很抗拒被他抱着，每次都会冲他哈气，据宋北辰观察，大概是因为平时商时屿总会给它洗澡，剪指甲，而千金最讨厌的就是洗澡剪指甲。 宋北辰抱着千金：“你剪吧。” 商时屿松了一口气，一时间，屋里除了炖鸡汤的咕嘟声，就只能听见小猫抗拒的喵喵叫。 宋北辰给小猫顺毛，剪完指甲，小猫委屈的窝在宋北辰怀里。 大概是想修复关系吧，商时屿给小猫舀了几勺鸡汤，泡着猫粮。 小猫吃的很香，商时屿在一旁给小猫撕着鸡肉。 阳光从窗户倾泻而下。 敲门声适时响起，宋北辰小跑着去开门。 “爸爸。”宋北辰伸手又缩手，不敢扶。 “你手好了吗？”商華说着，握住宋北辰的手。 翻来覆去的看，在确定没有一点印子后才放心。 沈悦扶着商華进屋。 “炖的什么，好香。” 商时屿洗了手出来：“鸡汤，你们先坐。” 小猫见家里来人，翘着尾巴喵喵叫着跑过来，在商華腿上蹭了又蹭。 商華惊讶的看着小猫：“咱家什么时候养的猫？” “早就养了，只是你没见到罢了。” 商时屿把鸡汤放到桌子上，宋北辰拿了碗给几人盛汤。 这顿饭吃的还算轻松，考完试好不容易能休息休息，宋北辰睡得很早，商时屿心里有事，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卧室门。 沈悦正在敷面膜，见来人是自己儿子有些惊讶，毕竟自从这小子上了一年级就自诩是个大人，不在进他们的卧室。 “干什么的？”商華合上书，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商时屿张了张嘴，一口气堵在胸口，半天没吭声，沈悦愈发好奇，今天这孩子又闹哪出。 “有什事你说是的，跟我还客气上了。”商華说。 商时屿不知道这件事公之于众是不是好事，会不会给父母带来不好的影响，但是他真的迫切的需要答案，不然他人肯定会炸的。 “我······”商时屿嗓音发干。 “是有喜欢的女孩子了吗？”沈悦笑眯眯的问。 商时屿脸一红，连忙摇头：“你别开玩笑。” 商时屿严肃的说：“我那天见到叔叔了。” “哪个叔叔？”别说沈悦了，就连商華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宋···” 商时屿话没说完，就见商華脸色突变，竟不顾还没愈合的伤口，直直坐了起来。 “你胡说什么？”商華说。 “我没胡说。”商时屿固执的说。 “我就是见到他了，穿着皮衣，带着墨镜，就在眼镜店门口，和他一起的还有好几个。” 几乎是瞬间，沈悦的眼眶红了，她借着洗面膜的理由跑到卫生间。 商華久久未言，他不知道要怎么和他说。 “叔叔他到底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家，为什么见到宋北辰要装作不认识？他总不能忙的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来了吧？”商时屿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他心里已经有一个隐隐约约的可能，只是他还不敢确定。 商華牵强的笑了一下：“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叔叔阿姨在国外工作，不然怎么每个月都给我们打钱呢，对不对？” 商时屿叹了一口气，无力，痛苦裹挟着他。 “你···不要在骗我了。”商时屿从来没这么累过：“我都知道。” 商華的心被狠狠吊起，仿佛被人扼住喉咙，喘不上气。 商时屿见他没有反应，也没强求他一定要说出自己满意的答案。 “他们是不是迫不得已才把宋北辰送过来的，没有故意要扔下他。” 商華这才迟疑的点头。 商时屿松了一口气，嘴里念叨着那就好，转身出去。 回到自己卧室，小猫早已在笼子里睡得四仰八叉，床上的人也早已熟睡，大概是这几天考试真的太累了，商时屿坐在床边，借着台灯的暖光看他。 窗外寒风呜咽，，宋北辰睡颜恬静，暖黄的灯光给他的侧脸镀了一层金，睫毛根根分明，投下小小一片阴影，白日里的棱角在这一刻被抚平，细小的呼吸声时不时传来，商时屿刻意放轻自己的呼吸，生怕一点点动静惊扰了床上这人的美梦。 商时屿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宋北辰，忽然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有些始料未及的动作。 他手撑在宋北辰身侧，附身在宋北辰眼睛上落下一个又轻又柔的吻，然后迅速撤身，他紧张的观察宋北辰的状态，在确定他没有醒来的意思后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商时屿洗完澡，看着自己冰凉的床铺，又看看旁边床上隆起的小包，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他掀开了被子一角，挤了上去。 “你来了？”宋北辰迷迷糊糊的问。 商时屿嗯了一声，宋北辰没有排斥他，相反很乐意和商时屿挤一张床，特别是冬天，这种温暖是空调，取暖器所无法代替的，从外一直暖到骨子里。 两人相拥而眠。 这每天上学真是害惨了商时屿，哪怕已经没有铃声，他依然早早的醒了。 没多久宋北辰也醒了。 “时间还早，你在睡一会吧。” 宋北辰眨了眨眼，脑子才转过来弯，考完试了，放假了，想到这，宋北辰又安心的闭上了眼。 小猫已经醒了，正喵喵的挠着笼子门，想出去，商时屿烦不胜烦，把小猫放了了客厅，然后回来继陪着宋北辰睡觉。 在此醒来已经是十点钟，本来两人的打算是一起出去走走顺便去菜场买菜的，后来又一想，今天好像有约······ 宋北辰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他也不在乎，果然，睡久了腰疼，他已经不是腰疼了，他是整个背都在疼。 今天沈悦没有上班商时屿和宋北辰去了蛋糕店，准备自己做一个蛋糕拿到饭店一起吃。 终于，一个小时后，宋北辰自暴自弃般把围裙脱下来。 “我早就说了，这种动手的活不适合我做。” 商时屿把视线从他的脸上慢慢的挪到了蛋糕上，很难不赞同，蛋糕抹的坑坑洼洼，一点也不平整。 “挺有艺术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特意的设计。 商时屿套上围裙，开始修补这个富有艺术感的蛋糕，宋北辰在旁边看着，时不时拿一个坚果吃。 “你这手艺也太好了吧。”宋北辰夸赞：“等到以后要是不想给别人打工，还可以开一个蛋糕店。” “你以后想开蛋糕店啊？” “我想干的事多着呢，就是没有钱。”宋北辰说。 “没钱了找我要。”商时屿说：“把坚果摆上来吧，时候不早了。” 做完这一切，商时屿拿来包装袋，并给蛋糕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宋北辰对这个蛋糕很满意，虽然没有在外面买的精致。 “我感觉可以买点材料自己在家烤蛋糕。” 商时屿点点头：“回来我们玩完可以去超市买一点。” 宋北辰惊讶：“我只是说说。” “你没事在家里研究研究是的。”商时屿早就注意到宋北辰会经常刷一些烘焙或者做饭的视屏，只是他觉得做饭多少有点危险，溅油什么的搞不好就是一个大泡，一疼疼好几天。 两人去的有些晚，他俩到的时候大家基本已经全到了，他们班人本来就少，能来的就更少了，才十几个，一张坐姿正好坐满。 季晓辉拍拍身侧的板凳示意两人坐到这边。 “我一猜你俩就得一块来，来的可真够慢的。”季晓辉开玩笑似的吐槽。 “还有谁没到吗？”商时屿问。 季晓辉努努嘴：“谢一凡和于菲，不过也正常，她们两个女生，收拾的确实要慢一点。” 话音刚落，谢一凡推开门，身后跟着于菲。 “说曹操曹操到，”季晓辉站起身指挥道：“朱泽宇你起开，给女同志让个位，哪有让女生坐传菜口的。” 朱泽宇当即露出一副受伤的神情，他捂住心脏：“见色忘义的玩意儿。”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还是麻溜的起身让了座。 谢一凡轻声道谢。 人终于到齐了，服务员上菜很快，都是同学，自然没什么讲究，除了一个黄桃罐头，桌上再无一个凉菜。 宋北辰天生性格比较孤僻，平时除了讲题和同学也没有什么话说，他就坐在那安静的吃饭，商时屿很照顾他，时不时给他夹点菜。 季晓辉买了很多果啤，宋北辰一直想尝尝，奈何商时屿看的紧，他一直找不到机会。 桌上讨论声越来越大，对答案的对答案，打赌的打赌，都觉得自己写的对。 宋北辰开了一瓶果啤，小口小口喝着，冰凉的液体入肚盖去了燥热，舒服极了。 不知道是谁开了一个头问宋北辰。 宋北辰愣住了，被果啤呛的直咳嗽。 商时屿瞪了他一眼，不着痕迹的拿走啤酒，帮他拍着背。 一时间，包厢里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看过来，宋北辰脸色爆红，这一紧张就更想不起来答案写的什么了。 “不好意思，我忘了。” “嗐呀，人之常情。”季晓辉摆摆手：“出来玩就好好玩啊，你们在卷什么？信不信我寒假报个班上去。” 此话一出，又引起一阵笑。 吃完饭，他们准备转场到别的地方玩去，对此，宋北辰并不感兴趣。 “我们就先回了，下午还有点事。”商时屿说。 “你到时候算一下，我把钱A给你。”商时屿说。 季晓辉拧眉：“我说了我请客，你可别抢我风头。” 商时屿被他逗笑，拍拍他的肩：“那你们玩去吧，我们要回去了。” 季晓辉目光狐疑的在两人间回转：“这么巧，你俩都有事啊？” 一瞬间，宋北辰紧张的不行，生怕被他看出什么。 “顺路啊，他不就住我对门。”商时屿依旧没向任何人透露两人现在的真实情况。 季晓辉点点头，大概是自己多虑了。 “那你俩路上注意安全，到家了给我发消息。”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季晓辉说：“我们也走吧。” 第73章 巧克力味的原味饼干 宋北辰跟着网上的教程选购食材，商时屿推着小车不紧不慢的在后面跟着。 刚一回到家，宋北辰就迫不及待的钻进厨房，着手准备着。 他对这种需要动手的工作向来没有什么天赋，焦头烂额的忙着，商时屿看不下去，多次想伸手帮忙，但都被宋北辰回绝，没办法，他在旁边看着，时不时递个东西。 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不一会，就和了一盆面糊，商时屿焦虑的看了看自家这个小烤箱，不免担忧，这个小烤箱今天应该是够呛了。 趁宋北辰还在摆弄饼干的形状，商时屿十分有眼力见的先去给烤箱预热，只不过，烤出来的成品实在没眼看。 沈悦看着两人在厨房忙活一下午的结果，笑了笑，还是很给面子的尝了一个，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拿了一片：“给你们爸爸尝尝。” 人在做坏事的时候是不会觉得累的，沈悦简直把自己这一辈子的耐心都拿出来了，商華没办法，心一横。 苦味在口腔里扩散开来，商華微皱眉。 “烤的有点久，火大了。”商華说。 “你儿子第一次烤饼干，已经很好了。”沈悦说。 商華挑眉：“他们今天怎么突然想烤饼干了？” “还不错。”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接下来几批饼干就完美的多了。 宋北辰拿着小鱼饼干在千金面前晃了晃。 千金的目光被吸引，伸着爪子抓 ，宋北辰有心逗它玩，每当它快要碰到的时候他就往上抬一点手，千金急得直叫唤。 宋北辰点到为止，把饼干掰开递给他。 晚饭时间，商时屿宣布了一个宋北辰意料之内的消息。 “我明天出去兼职了。” 宋北辰手一顿，沈悦诧异的看着他，商華自豪的点点头：“出去见识见识也好，你找的什么工作？” “家教。”商时屿给宋北辰夹了一个鸡腿：“一小时两百。” 沈悦点点头：“挺轻松的。” “去吧。” 宋北辰一点胃口也没有，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宋北辰机械的扒着碗里的米饭，味同嚼蜡。 “我吃饱了。”宋北辰咽下最后一口米饭，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沈悦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笑笑，商華看两人肩的氛围。 “你们两个吵架了？”。 商时屿摇摇头，他大概知道宋北辰心情为什么会突然变差买之前他就不止一次说过不希望自己出去工作，最起码不是现在，但是他还是去了。 商时屿从来没觉得自己心竟然这么狠，但是也没办法。 商时屿放下碗筷，他也没什么胃口。 “你能不能不要去工作？”宋北辰近乎请求的说。 “你为什么不想我去工作？”商时屿注意到他湿漉漉的头发，拿起吹风机给他吹头发。 等头发彻底干透，宋北辰才说：“你去上班了，谁陪我？” 宋北辰声音越来越小，他好像有点无理取闹了。 “你是不是没钱了？”宋北辰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我给你钱，你别去兼职了呗。” 除了缺钱，宋北辰想不出还有什么会迫使商时屿在能冻死人的冬天出去工作。 商时屿赶紧把银行卡放回原位。 “干妈留给你的你就自己收着，干什么这是。” 商时屿说的干妈是指宋北辰的亲妈，十几年前就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要不是每个月固定往卡里打钱，宋北辰可能都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他一直坚信，只要爸爸妈妈赚够了钱就肯定会回来。 “一个冬天在家里待着真的太无聊了，你说是不是？”话音刚落，他就见宋北辰哀怨的眼神，好像正在说：难道我不无聊吗？ 商时屿毫无顾忌的大笑。 “行了，你先睡觉，我也要去洗澡了。”商时屿摸了一把宋北辰毛茸茸的脑袋。 宋北辰哪里睡得着。 商时屿洗完下意识的往宋北辰床上钻。 宋北辰抗拒的推他：“太挤了人把两张床拼一起吧。” “现在觉得挤了。”商时屿笑着打趣，他也没拒绝，毕竟两个一米八几的男人同睡在一张一米五宽的床上，确实很挤，再加上宋北辰睡觉不老实，稍微不注意，商时屿醒来就在地上了。 宋北辰在大床上打滚：“太好了，终于不用挤在一起睡了。” 第二天,商时屿看着怀里的人，又看看那边堪比大西洋的地方，身后已经贴边了，在翻一下他就得掉下去。 商时屿默默抱紧宋北辰，掉吧，要掉一起掉。 几乎是商时屿一动，宋北辰就醒了，他紧张的拽着商时屿的睡衣。 “这么早上班？” “哪有五点上班的。”商时屿声音带着早晨特有的沙哑，听起来莫名性感。 宋北辰耳尖红了又红。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宋北辰已经完全忘记生物钟这一回事了。 “我要掉下去了。”商时屿可怜巴巴的说。 宋北辰疑惑的撑起身子往他身后看了看，又转头看看自己身后，不好意思的笑笑，迅速闪开。 “不好意思。” 商时屿跟着他往前面挪，两人相拥而眠。 等宋北辰回笼觉睡醒，天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宋北辰嫌光刺眼，转过身，下意识投向商时屿怀抱，结果摸了半天也没摸到人。 宋北辰不满的睁开眼，身侧空无一人，摸摸床单，早就冰凉，不知道走了多久了。 心里酸酸胀胀的，说不出来的难受，仿佛被人生生挖掉一块。 疼。 宋北辰扯过被子蒙上头，谁稀罕。 他正气着，手机来电铃声刺耳的响起，宋北辰本不想理，可是又怕错过什么。 果然是商时屿的来电，宋北辰犹豫要不要接电话，可能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在看到商时屿的来电时，他早已不在生气，只是比较好面子而已。 “干嘛？” 终于，在自动挂断的前一秒，宋北辰终于接了电话。 商时屿轻声笑了下，宋北辰脸又不争气的红了。 气的。 “我就是想问问你醒了没，我觉得这个点你应该醒了。”商时屿嘴角控制不住上扬：“锅里有早饭。” 宋北辰很想硬气的说不吃，或者直接挂断电话，但是当他真的想这么做的时候······ 好吧，不得不承认，他做不到。 “那个······”宋北辰顿了顿。 商时屿“嗯”了一声，他本以为今天是听不到宋北辰和他说话了。 第74章 面包有点甜 “那个·····”宋北辰别别扭扭的说：“你几点下班？” “中午十二点。” 宋北辰还没来得及雀跃，商时屿又说：“但是我中午只有一个半小时休息，可能没空回去给你做饭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 宋北辰一点胃口都没有：“你忙吧，我没什么想吃的。” 商时屿看着挂断的电话，笑了笑，学生也终于从厕所出来。 他看见商时屿笑和见了鬼一样，这一上午，他过得可以说是相当煎熬，他妈不知道从哪请来的这个老师，一点不通人性，严的要死，一上午，他差点泪尽而亡。 长得这么好看，脾气咋这么差，简直刷新他的认识。 “好了就来上课。”商时屿收敛笑容，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学生笑的比哭的难看，颇有些视死如归的味道。 商时屿面不改色：“你把眼泪收收，这套对我不管用。” 闻言，小孩哭的更大声了。 宋北辰把窗帘拉开，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暖阳阳的，宋北辰挂断电话，惬意的躺在床上刷手机，小猫蹲在他的背上晒太阳，要不是饿的胃疼，他今天大概不会动。 锅里是几个包子，还温着，宋北辰也懒得热了，给小猫拿了一个，一人一猫在阳光下舒服的伸懒腰，早上那点不快早就被抛到脑后。 平时没有注意，这阳光一照，千金简直像个蒲公英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掉毛，关键床单是白色的，黑色的毛粘在上面，要多明显有多明显。 宋北辰几乎是弹起来的，把小猫扔到地上，床单被罩该拆的拆该洗的洗。 洗衣机正在放水，宋北辰一点不敢休，把千金揪过来给它梳毛，千金叫的很大声，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虐待它了，叫的这么惨。 “你有本事等你那个爹来了也这么叫。”宋北辰阴恻恻的威胁。 宋北辰把垃圾送到楼下，顺道在路口卖菜的老人那里买了菜，今天中午他要大展身手。 往上教程一大堆，他有信心做出一盘惊为天人的菜。 宋北辰买了西红柿，和几个鸡蛋，他打算炒个西红柿鸡蛋，这菜简单，总不可能出错。 一直到宋北辰将菜倒进锅里之前，他都是这么自信的认为。 直到炒番茄溅的油能飞到天花板，他终于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干一行行一行的，最起码他不是这样的，对于厨艺，他真的是仅限于一个白水煮面。 油锅还在噼啪作响，宋北辰硬着头皮用锅铲翻了两下，结果油炸的更厉害了。 宋北辰站在厨房门口，认命的看着它炸，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锅里的水蒸发完了，终于安静了一些。 他走过去，快速的把炒好的鸡蛋碎倒进去，翻拌两下，加盐调味，装盘。 截止到这一刻，宋北辰才松了一口气，悬着的心落回肚子，太不容易了，他想。 宋北辰装了米，给商華端去一份，商華原本在看笔记本，见他进来，赶紧合上本子，接过碗。 “哎呦，你还给我送进来，我又不是不能走。”商華问：“烫到没有？” 商華简直感动死了，这么多年了，他第一次吃到小儿子做的饭，他暗自下决心，今天这饭就是给他吃成食物中毒，他也得好好夸夸他这个小儿子。 宋北辰看着他感动的模样，有些无所适从，这只是一份盖浇饭而已，宋北辰脸颊泛红，很激动，他没在打扰商華吃饭。 商華尝了一口，简直感动到落泪，发了一条九宫格朋友圈。 宋北辰眉急着吃饭，他得把床单晾上，一套叠的整齐的床上用品在床上端正的摆着，他没办法一个人换被套，只能等商时屿回来。 宋北辰把盘子中的菜又分出去一半，和米一起放进冰箱，出于私心，他就是想让商时屿尝尝他亲手做的饭。 商时屿适时打来视频通话。 “你休息了？”宋北辰眉眼弯弯。 商时屿积累了一上午的焦躁情绪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你给爸爸做的饭？”商时屿笑着问他。 宋北辰脸一红，赶紧关上摄像头。 “你怎么知道？” “爸爸发朋友圈了，真难得，他上一次发朋友圈还是在过年的时候。”商时屿说：“你把摄像头打开，让我看看你。” “看什看，挂了，晚上早点回来。”宋北辰恼羞成怒。 商时屿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嘴角，坐在对面的学生咬着筷子看他。 他的雇主中午实在没空，让他留在家里给他儿子做饭，还能多挣一份工资，反正中午也没什么休息时间，商时屿也就同意了，他见圈圈一直没动，放下手机。 “是不合胃口吗？” 圈圈赶紧摇头，埋头拔了两口米饭：“好吃。” 商时屿看着他嘴角的米粒，嘴角抽了抽，他发现自己有点容忍不了别人，但宋北辰做这些他只想笑，这点认知让他心情大好，商时屿抽了一张纸递给圈圈。 圈圈懵懂的看着他，显然没明白他的意思，商时屿指了指嘴角。 圈圈恍然大悟，然后抬手擦了擦他指的地方。 这下轮到商时屿懵逼了，他轻笑一声：“你擦反了，右边。” 圈圈脸色涨红，手忙脚乱的换了一边，这才把那粒米擦掉。 商时屿细嚼慢咽的吃着碗里的饭，想着晚上要去给宋北辰买点吃的。 午饭结束，圈圈在午睡，他本想和宋北辰打个电话，但后来一想，还是算了，宋北辰这个点也要午睡。 而他没想到的是，宋北辰那边也在等他的电话，后来实在忍不住了才睡。 晚上，沈悦下班，不用宋北辰做饭，宋北辰在卧室自己复习古诗词，他把这六年所有学过的，做过的古诗词，文言文全部打印下来准备从新学一遍。 这要是让季晓辉看见了非得说他是魔鬼。 宋北辰拆了一个新本子，准备用这个本子复习语文，不敢想象，写完整整一本会有多么爽，宋北辰全身心投入，就连商时屿回来了都没注意。 商时屿放下东西，没有打扰他，但是面包的香气可不管你在干什么。 第75章 恋爱的感觉 宋北辰闻到香气，转身，正对上商时屿那双含笑的眼。 宋北辰一愣，旋即扬起笑：“你下班了？” 商时屿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就见宋北辰风一般的跑过来。 “给我买的吗？买的啥呀？” “给你买了一件加绒的裤子，还有面包。”商时屿说。 “你工资日结吗？还剩多少？”有些肉疼，虽然没有花自己的钱。 “日结，学校应该会补课，我可能干不到一个月。”商时屿说：“其实干个家教也挺好的，很轻松。” 宋北辰看出了他的想法。 “可惜我志不在此。” 商时屿把裤子拿出来：“试试。” 宋北辰犹豫了一下，转身进了卫生间。 商时屿在给宋北辰花钱这方面上向来大方，都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宋北辰用上最好的，裤子大小合适，也很舒服，宋北辰本想着换回自己原本的裤子，想了想，又停下手中的动作，走了出去。 商时屿走了过来：“还可以吧？喜不喜欢？” “可以。”宋北辰低着头。 见他说可以，商时屿把吊牌剪下：“放洗衣机里去，洗完在穿。” 宋北辰点点头。 两人合力把被子套上，当然，商时屿一个人也能完成这项工作，宋北辰绝大部分时候都在闹商时屿。 “今天小猫是不是上床了？”商时屿是何等的聪明，宋北辰平常根本不会换洗床单被罩什么的，今天这么这么突然。 宋北辰还想嘴硬：“没有，就是单纯想换一下。” 商时屿看破不说破。 宋北辰从冰箱里端出中午给商时屿留的菜，商时屿靠着门看他热菜。 “给我留的吗？”商时屿明知故问。 宋北辰不想回答这种浪费时间的问题，商时屿自顾自的说：“今天我还遗憾吃不到你亲手做的菜呢，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 宋北辰耳尖微红，下意识躲避他的目光。 “行了，你快吃吧。”宋北辰一把将碗塞到商时屿怀里。 商时屿笑嘻嘻的跟着宋北辰。 宋北辰坐在餐桌旁玩手机，已经很晚了，在学校累积的习惯，他在晚上六点之后就不怎么吃东西了，但是他不介意陪着商时屿在这吃完。 商时屿被他看着，总觉得怪怪的。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商时屿问。 宋北辰歪了歪头，寻思这话难道不该我问你吗。 “好吃吗？”宋北辰问。 “好吃，有没有烫到？”商时屿盯着宋北辰的手看。 宋北辰明白他的意思，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我跑的快，没炸到。” 见他的手确实没事，商时屿才放下心。 商时屿说的不错，这边年刚一过完，学校那边就十分不当人的通知返校，也能理解，毕竟马上高三了，马上就要经历人生最终要的时刻，谁也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出什么问题。 这些天宋北辰自己已经把之前学的内容过了一遍，有些生疏的地方等到了学校在问老师，这个冬天，宋北辰过的可以说是相当舒服，因为商时屿每天工作，大概是觉得有愧于他，每次下班都会顺路给他带很多自己喜欢吃的，渐渐的，宋北辰竟然也觉得这样不错。 硬要说这个冬天不太好的地方大概就是没下雪 ，一点都没下，天气预报说有雨夹雪，结果只见雨不见雪，为此，宋北辰抑郁了好一阵，然后还是商时屿看他实在痛苦，带着他到了室内雪场玩了一圈，宋北辰心情才算是好起来。 补习的最后一天，老师很早就在教室等着他们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补课了，然后星期六星期天都休息，星期一正式上课。” 下面一片欢呼声，太不容易了，虽然补课的到校时间是七点四十，但很不巧，这几天的南京正好是一年中最冷的，早上起床简直就是在受刑。 能不用早起冻得直哆嗦来教室听课简直不要太爽。 外面有东西慢慢飘落，摸鱼的同学最先发现，下雪了，他激动的拍着同桌的肩膀，然后一个传俩，最后整个班的目光都死死盯住外面。 语文老师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也是哭笑不得，拍拍手：“行了行了，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认真听讲。” 效果微乎其微，用不了多久，大家的目光又会挪到窗户上，因为室内外温差很大，窗户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水雾，坐在窗边的同学干脆直接把窗户打开，语文老师笑着关上灯，站在那，和大家一起欣赏这份景色。 到点了，这次，下课铃没有响，而是响起了“遇见”。 歌声舒缓，抚去了大家心底的那一丝焦躁，窗外雪下的很大，像羽绒一样，走廊上不知道是哪位率先跑下楼去，外面已经积了一层白花花的雪，南京很久没有过这样的雪了。 宋北辰仰着头，感受着雪花砸下触感，周围的吵闹声变得不再真实。 突然，他被一个雪球砸中，宋北辰回神，只见季晓辉正和一群人激战，雪花乱飞。 宋北辰笑了，随着踩踏，地上的雪发出嘎吱声，宋北辰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他在人群中找到商时屿，朝他跑去。 他觉得这时候旁边站着的——就该是他。 远远的，商时屿见他跑来，赶紧放下手中的雪球，冲他张开双臂，宋北辰扑进他怀里。 “慢一点，摔了怎么办？”商时屿紧张的不行，上下打量着他，见他冻得通红的手。 “送冷不冷？”商时屿脱下自己的手套，熟练的替宋北辰戴好。 “你在干什么？”宋北辰问。 “堆雪人.”商时屿在花丛里捡了两片干枯的树叶叉在雪人的两侧。 “你还要玩吗？我们上去好不好？”商时屿提议。 宋北辰没有抗拒的跟着他上了楼，因为确实是非常的冷，宋北辰感觉自己的手都要冻的没知觉了。 两人头上落满了雪，宋北辰感觉自己的心重重的跳了两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图，正在野蛮生长，心被不知名的情愫填满。 他是这样，商时屿又何尝不是，看着他被冻红的鼻尖，看着他带着雾气的眼，商时屿简直要疯······ 如果趁着这个时间表白的话······ 如果他要表白的话······ 第76章 我有事和你说 晚上，宋北辰把小雪人放到冰箱里，没办法，收藏癖又犯了。 今天沈悦买了虾，商时屿自然的给他剥虾，但宋北辰看起来就有点心不在焉了。 沈悦问：“今天在学校有什么事吗？” 宋北辰回神：“没有。” 好像除了下雪，今天也没发生什么令人感到精神振奋的事，每天按部就班两点一线。 “明天不上课是不是？”沈悦问：“有没有想好要去哪里玩玩？” “爸爸他恢复怎么样了？”宋北辰问。 “他好着呢，自己能照顾自己，你们明天出去玩玩吧，一个寒假都闷在家里。” 宋北辰看商时屿一眼，无奈点头。 都说下雪不冷化雪冷，一开始宋北辰还不信，今天他算是信了，今天的体感温度和昨天的简直不是一个量级的，五步脚疼，十步头疼。 大概是因为今天实在太冷了，图书馆也没什么人，两人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拿出试卷。 图书馆的暖气很足，容易让人忘却时间，等宋北辰上厕所回来。 “外面天已经黑了。” 宋北辰压低声音。 商时屿这才想起来看时间，晚上六点，外面已经黑透了。 “你现在想回家吗？” 宋北辰喝了口水，摇摇头：“不。” 带的试卷已经写完，宋北辰随手翻着杂志，图书馆二十四小时开门，明天不上课，如果可以，他都想在这里过夜。 渐渐的，宋北辰地目光从杂志挪向商时屿的脸。 他有种莫名的冲动。 “商时屿······”宋北辰喊了一声。 商时屿抬头看他：“怎么了？” 宋北辰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想叫你一下。” 商时屿歪了歪头，显然很不理解他这种行为：“那你喊吧。” 试卷写完后，两人并没有在图书馆待很久。 晚上，寒风刺骨，风像浸了冰水的刀片直直的往脸上刮，宋北辰抱紧商时屿的腰，他好紧张，如此冷的风都没有浇灭他的热情。 “商时屿。” 商时屿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 “我要话想和你说。”宋北辰紧张的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颤。 商时屿隐隐约约好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两人间的默契无与伦比，他靠边停车，牵着宋北辰在人行道上，他也很紧张，既希望是自己想的那样，又不希望是自己想的那样。 “我，我······”宋北辰心一狠：“我喜欢你！” 商时屿看着他，松了一口气，他嗓子发干，一时间没有做出回应。 宋北辰见他不说话，心狠狠一沉，他太害怕是这种情况了，太害怕告白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你就当是我冻傻了胡扯的吧，我也不是非你不可。”宋北辰语无伦次的说。 商时屿没什么反应，只是带着他拐了个弯，好在花店还没有关门，他买走了花店里最后一束洋桔梗，带着他来到公园。 宋北辰看着他，原本已经认命准备接受审判的心重新热络起来，他眼睛很亮，盯着商时屿。 “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宋北辰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商时屿笑了：“你不要说话，免得我紧张。” 宋北辰心跳的飞快，就见 商时屿手捧着花，在他面前单膝下跪，花被举到自己面前。 “其实我想过很长一段时间要不要告白，我怕你觉得我恶心，也怕你害怕，”商时屿强忍着声音中的颤抖：“我经常会幻想我向你告白那天的场景，我很抱歉今天的告白这么简陋———” “我喜欢你，宋北辰，你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 “我想照顾你，直到我生命尽头。” 宋北辰定定的站在那，今天的一切都和梦一样。 他接过花，商时屿还跪着。 “你站起来呀。”宋北辰伸手拽他。 商时屿一动不动：“你愿意吗？” 商时屿固执的跪在那，想要一个答案。 宋北辰脸红的不行，连带着脖子都在泛红，自己表白的时候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呢：“我愿意，你先起来。” 商时屿站起来，膝盖处已经被化掉的雪水浸湿，宋北辰拿出卫生纸想给他擦一下，但被拽住。 商时屿看着他：“我可以吻你吗？” 宋北辰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冒烟，浑身发烫，他小声嗫嚅：“谁家亲个嘴还要问啊。” 商时屿颤抖着手摘掉宋北辰地眼镜，宋北辰浑身紧绷，只感觉一个温热的柔软的唇贴上自己。 宋北辰整个人都被箍在怀里，渐渐的，宋北辰放松身体，由他去了。 商时屿坐在长椅上，宋北辰坐在他怀里，他本以为自己不能接受这些的，但是后来发现如果对他做这些的是商时屿，他就能接受，他这辈子真是栽了。 商时屿心情大好，他看着宋北辰认真思考的样子，没忍住低头亲了上去，宋北辰不抗拒，抬头回应他。 “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宋北辰问了一个几乎所有情侣都会问的问题。 商时屿明显被问的一愣，他仔细的想了想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宋北辰，最后发现他自己也不知道，宋北辰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 宋北辰并没有强迫商时屿给他答案，他环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 “明天早上你重新告白吧，晚上太容易冲动了。” “好。” 和沈悦报备后，两人在外面解决了晚餐。 躺在床上，商时屿抱着宋北辰，他睡不着，宋北辰也睡不着。 “我们两个男的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宋北辰问。 商时屿看着他的眼睛：“你是真心喜欢我的吗？不是一时冲动。” “当然喜欢你。” “那就没有不好。” 见他这么说，宋北辰终于睡了。 “明早记得重新表白，如果你冷静下来了，不愿意了，就当做不知道就好。”宋北辰小声说：“晚安。” 商时屿吻了吻他的额头：“好梦。” 商时屿兴奋的睡不着，屋里淡淡的花香味沁人心脾。 早上，阳光顺着窗帘缝隙照进来，天花板被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商时屿睁开眼，就见宋北辰正一眨不眨的盯着他，宋北辰没料到他会突然睁开眼，快速后撤，商时屿拽住他，把被子给他裹上。 “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商时屿问。 “刚醒没多久。” 商时屿坐起身，将宋北辰拉到自己怀里。 “一晚上过去，我还是喜欢你，”商时屿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对于喜欢你这件事，我想我永远也不会后悔。” 我会一直爱你，直到生命尽头。 第77章 确定关系 宋北辰笑笑。 “那我们事先说好，吵架归吵架，不能提分手，如果你说分手，我会当真。” 商时屿表情无比认真的点点头。 “第二，在学校里我们就是普通同学的关系，你不能公开。” 商时屿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 送诶陈想了想：“就先这两个吧，其他的暂时没想到，等想到了在补充。” “只要你不提分手，我一定不会离开你。”宋北辰说。 商时屿很感动，下意识想亲，宋北辰手抵住他：“你干什么呀大早上的。” “今天去哪？”商时屿退而求其次的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 “不照顾爸爸吗?今天妈妈上班。”宋北辰拿上衣服准备去卫生间换上：“这么冷，玩什么呀，在家蹲着吧你。” “他老人家回去上班了。”商时屿拽着他：“你在这换吧，卫生间冷。” 宋北辰看着他，一抹绯红漫了上来，商时屿松开他的手，干巴巴说：“我去卫生间，你先换。” 看着他关上门，宋北辰才放下心，飞快换好衣服。 两人挤在小小的卫生间刷牙，肩并肩。 “今天去喂鸽子吧？”宋北辰说。 “行，”商时屿当然会同意，他能陪着宋北辰各种闹。 两人飞快的收拾好，今天正好是个晴天，商时屿拿上相机。 宋北辰看了一下导航突然来了兴趣：“我们走着去吧，六公里，也不是很远。” 商时屿系鞋带的手一顿，抬头：“宝贝，六公里，步行，你确定吗？” 宋北辰被他叫的脸一红：“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怎么了？不允许我叫啊？”商时屿把宋北辰逼到角落。 宋北辰耳朵红的滴血，低着头不敢看他：“也不是，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商时屿没脸没皮的问。 “你也得让我适应适应···”宋北辰声音越来越小。 两人都不是话多的人，就这么牵着手走着，走了好一会，宋北辰终于认命，六公里这么长吗？ 商时屿什么都没说，默默地打了两网约车，一上车，宋北辰就不让牵手了，连靠近也不让靠近，说不失落是假的，商时屿抓心挠肝的，简直急死了。 好在并没过多久，就到了目的地，期间，宋北辰目光一直紧盯窗外。 “其实，六公里好像也没有多远。” “我走的好累，”商时屿往宋北辰肩膀上一靠，那样子，要多柔弱有多柔弱。 “好啦好啦，”宋北辰拍拍他的背：“我们快点进去吧。” 今天暖和，鸽子成群结队的站在石阶上晒太阳，它们也不怕人，相反，见到人还会一蹦一跳的过来看有没有吃的。 宋北辰拿出鸽粮，很快的，他身边围了一群鸽子争先恐后的啄食他手中的粮。 “你把饲料放地上，回来啄你的手。” 宋北辰把饲料在面前摆了一排，鸽子也站一排啄饲料，宋北辰在给它们拍照，商时屿在给他拍照。 两人没有玩很久，今天学生都要回去上晚自习，离开的时候，他们遇见了一个让他们比较出乎意外的人。 班长和副班长。 宋北辰做贼心虚的甩开商时屿的手，显然陆明远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人朝着宋北辰的方向走来。 “好巧，你们怎么也在？”陆明远背着单肩包，手里还抱着书，何知微冲他们笑笑。 “我们来这喂鸽子，你们呢？”宋北辰扬了扬手里还剩下的小半袋鸽子粮。 “我俩刚从图书馆回来，顺路，这不就碰见你俩了吗。” “你们俩关系真好。”陆明远说。 宋北辰汗毛都竖起来了，生怕他看见什么，僵硬的笑笑：“这不是闲得无聊吗。” “我们先走了，晚上见。”说完，他拽着商时屿，逃也是的跑了。 陆明远看着他们的背影，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何知微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回神了，大哥。” 陆明远看着她：“走吧。” “你看他们都看得入神了。” “你不羡慕他们吗？” 何知微一头雾水：“我羡慕他们干什么？” “这么让人羡慕的感情，做什么都有人陪着，”陆明远叹了一口气：“羡慕。” 两人已经跑的看不见背影了，神色古怪：“不羡慕，他们两个······” “他们两个什么？”陆明远问。 何知微摇摇头：“算了吧，你不适合知道。” 这下轮到陆明远一头雾水了，不过他也不是喜欢关注他人的人，何知微不想说就不说。 宋北辰气喘吁吁的松开他，也顾不得台阶上有没有土了，一屁股坐下去。 “真的是，南京这么大，怎么就遇见他们了。”宋北辰嘀嘀咕咕。 商时屿笑着坐在他的旁边：“遇见就遇见呗，你闪的这么快，他们能看见什么嘛。” 当时商时屿都没看清来人呢，宋北辰就已经闪出三米远了。 宋北辰累的不想和他说话：“我们回家吧。” “等车。” 当激情过去，宋北辰有些怕了，他不敢想如果自己和自己哥哥在一起这件事被同学发现，被家长发现，他们呢会怎么看自己，干妈对自己这么好，自己却做出这种事情。 商时屿注意到他的脸色。 “怎么了？”商时屿问。 宋北辰看他一眼：“就是在想，如果我们两个的事被妈妈知道了···” 宋北辰不太敢看商时屿的表情。 “你说过的，只要我不提分手，你就不会离开我。” 宋北辰：“对，但是我现在就想，如果咱俩的事被发现了，怎么办，爸妈能接受的了吗。” “他们会同意的。” 宋北辰笑了一声，有宽慰，也有不信。 “你怎么这么确定？” “如果他们不同意，我会带着你走，离开这，去一个你想去的地方。” “你开什么玩笑？”宋北辰震惊的说：“你别犯傻，你走了，爸爸妈妈怎吗办。”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 宋北辰看着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好在车及时到了。 车内气氛很怪，司机大概也发现了，什么都没说，默默提速，回去竟然比来的时候还快。 第78章 同进退 宋北辰的退却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主动牵起商时屿的手。 “怎么了？”商时屿嘲笑他：“胆子又大了，不怕了？” “享受当下。” 小猫见两人回来，没骨头似的往宋北辰脚上一躺，宋北辰弯腰把它抱起来掂了掂。 “见长。” 商时屿收拾好书包出来就听见这一句话：“它往地上一躺，那个肉跟化了一样，可不是见长。” “行了，别摸了，” 宋北辰把给小猫喂完动感，冲它挥挥手：“走啦。” 千金听懂了一样，原本翘起的尾巴倏地放下，它很听话，从来不会出门，它就这么蹲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人。 宋北辰心软，差点舍不得。 “几个小时就回来了，它睡一觉的功夫。”商时屿关上门。 宋北辰总感觉千金带点魔法，他看着它的眼睛，总会舍不得，心疼，但是只要不看，一点感觉都没有。 一班进度很快，现在已经开始复习了，偶尔穿插两个新的考点，几乎每人的座位周围都堆着一圈书，复习没有宋北辰想象的枯燥，反正他是这么想的，相比学习新课，他肯定是更喜欢复习的。 入春后，南京早早的暖和起来，褪去了臃肿的羽绒服，现在也就早晚冷，宋北辰买的牵引绳早就到了，只不过冬天太冷了，一直没机会试。 今天两人要带千金去打疫苗，正好试试。 “来，千金，过来。” 宋北辰握着小猫的两只前爪，放在了牵引绳的小圈里，然后带上卡扣。 “······”商时屿怎么看怎么怪。 “今天顺便给它洗个澡吧。”一个冬天也没洗多少次，商时屿对这只蒲公英小猫的忍耐力已经到了极限。 甚至不需要用力，轻轻一揪，一大撮毛就掉了下来。 掉毛太严重了，两人现在已经很少穿白色的衣服了，就连床单也是清一色的黑。 “再胖一点就穿不了了。”宋北辰抱起小猫。 许久没有出门的小猫看外面什么都稀奇，站在宋北辰肩膀上左顾右盼的。 只不过当它看见宠物店的时候就不淡定了，死死抓住宋北辰的肩膀。 打小就害怕洗澡，好说歹说，终于把猫送到了老板手里，宋北辰的手也被抓破了，很长一个口子，冒着星星点点的红。 商时屿向前台要了碘伏，眉皱的好像能夹死一只蚊子。 宋北辰不敢看他，也不敢说什么，生怕他一个生气，把千金扔了。 “按着。” 完了，是真生气了。宋北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嘴比脑子快：“我不要，你替我按着呗。” 商时屿无语的看着他。 “你是不是不爱了？现在都不愿意帮我按了，真是善变的狗男人。” 要么说爱使人娇纵呢，在以前宋北辰可从来不会这么说话。 商时屿叹气，帮他按着伤口，好在伤口很浅。 宋北辰见他不说话，有点害怕。 “你，千金它也不是故意的，它只是有点害怕。” 商时屿看着宋北辰搭在自己手背上的手，突然起了逗弄的心：“它抓人欸，不送走难道还要留着它吗？我给它找一个好人家，然后在给你买一只。” 宋北辰眼眶当时就红了，一直在说不行。 商时屿也没想到这只肥猫在宋北辰心里竟然这么重要，轻声哄着。 “好了好了，我只是开个玩笑，我怎么会把我猫儿子送走呢，对不对。” “你最好是。”宋北辰恶狠狠的威胁。 宋北辰抱着小猫，根本不让商时屿碰，好在旁边就是宠物医院。 医生早早的在诊室里等着了，手上拿着注射器，小猫使劲的往宋北辰怀里钻，可惜，这并不能阻止医生的动作。 针尖快准狠的扎进小猫的后颈。 “外面有秤，给它称一下看看。”医生一边揉着小猫的后颈，一边说。 宋北辰抱着千金站了上去，然后又把猫交给商时屿，自己站了上去。 “这猫得减肥了，十多斤，这个体重蹲在地上就是个球。”医生毫不留情的说。 “平时喂的也不多，就一小碗，能胖成这样吗？” 宋北辰看着小猫，怀疑它是不是自己扯开猫粮的袋子开吃了。 “零食少喂，少食多餐。”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板鱼油递给宋北辰：“每天一次，减少掉毛。” 宋北辰看看鱼油，又看看在商时屿怀里睡得正舒服的千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千金已经变成实心的了，不在像以前那样一沾水就变成海胆。 看来是要减肥了。 回到家，宋北辰就把那些罐头零食什么的全部锁到柜子里，他告诉商时屿，从今天起，无论如何都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没节制的喂零食。 商时屿摸摸猫的脑袋，举双手支持。 “你的好日子没啦。” 小猫不明白他们的意思，但隐隐约约也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它从商时屿身上跳下来，蹭着宋北辰地腿。 如果是以前，宋北辰肯定会立刻给它拿动感，或者开罐头，但今天，通通没有，宋北辰艰难地走开，小猫锲而不舍的追着宋北辰蹭。 宋北辰心疼猫，商时屿心疼宋北辰。 “喂五粒吧，哪能断的这么快，也得让它有个适应的过程不是。”商时屿把冻干交到宋北辰手上。 “我觉得冻干应该不是让它发胖的原因。”宋北辰把冻干扔给小猫：“咱俩平常上学，一走就是一天，这傻猫也不愿动，在家一睡就是一天，只吃不动，不胖它胖谁？” 五粒冻干对千金来讲还不够塞牙缝的，它几乎使劲浑身解数也没在能从宋北辰手上获得一粒冻干，它的一双大眼睛又盯住商时屿，小小的脑袋思考片刻，可能觉得这个人给他冻干的概率更小吧，放弃了。 “我打电话问问季晓辉吧，他家不是有两只猫吗。”商时屿想了半天，决定向更有经验的铲屎官取经。 季晓辉电话接的很快，嗓门也很大，宋北辰想不忽视都难。 “信我，你家那猫就那样，长大了才离谱，拳头大的脑袋配卡车一样的身材。” 商时屿半天没说话，他无法想象那得丑成什么样子，不跟鬼一样。 宋北辰也沉默了，他看着胖的还算匀称的肥猫，还好，概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