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婶婶不想重开》 第1章 本丸 沉闷的雷声在云层深处酝酿着,乌云如浪般翻涌而至,不消片刻便将天光残食殆尽,碗口粗的林木在狂风中发出痛苦的呻吟,茂盛的枝桠被撕在空中歪斜变形。 大雨哗然坠落,豆大的雨珠砸在泥地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天气越来越极端了。 栗山花见屏息凝神单手持刀,侧身立在林中的空地上。雨珠顺着银亮的锋刃蜿蜒滑落,在脚边形成一汪小小的水洼,倒映着她沉稳的侧脸。 雨幕像一层浸透的细纱,模糊了周遭的事物,也影响了她的视野。她不得不分出部分灵力,去感知周围的异常。 这个时候,眼睛可能会说谎,但对方那带着恶意的灵力轨迹不会,有东西正在极速靠近这里,她在心中默默计算敌袭的时间。 “嗡——”比刀剑更快的是金属破空的震颤声,余音还未结束,一道寒芒就已带着巨刃划开雨幕,如惊雷般劈至身前。 栗山花见倏地睁开眼,翠色的眼眸里亮起锐利的光,多年累积的战斗经验让她握紧刀柄,“铛”的一声脆响,刀身精准地抵住劈来的锋刃。 突如其来的巨力险些让她脱手,架挡的姿势拉进了双方的距离,也让她清晰地注意到对方猩红眸光中暗藏着的、不属于正常时间溯行军的异色纹路。 来不及思考太多,她侧身顺势卸力,快速后退拉开距离。 虎口麻意顺着神经蔓延,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轻微抽搐,栗山花见抹去脸上的雨水,没忍住攒眉咂舌,她敢肯定刚才那一刀的力量绝对远超一般的大太刀。 从外表看,对方的身高、体型和灵力波动都能和大太刀对的上,只是——这速度是不是有点不太对,感觉和本丸里极化过小短刀们相比也不遑多让。 反常的异像与突然不受控制跳动的左眼,两者在心底交织成一张不安网,慢慢将她裹挟。 刚稳定心神站稳脚步,对方的刀锋接踵从下撩起,刀刃贴着地面划出一道寒光。 栗山花见足尖蓄力,纵身跃起,在雨幕中调整身形,抓紧刀柄借势下劈。 对方反应极快,手臂上的肌肉骤然隆起,单手握柄将刀刃横架,稳稳地抵住劈砍。 “叮——” 檐下的风铃发出“叮铃铃”清响,远处几只不知名的飞鸟被铃声惊动,煽翅盘旋。 阳光透过树隙,在朱红的鸟居上缀漫细碎金光,粉嫩的花瓣被微风带着,缓缓坠入杯中漾起层层浅浅的涟漪。 身着藏青色内番服饰的男人静坐在濡缘上,深蓝色的发丝被头巾整齐的包住系在脑后。 男人放下手中的茶壶,转而端起托盘里的杯子,慢悠悠地吹了一下,热气上升模糊了他的容貌,氤氲中一轮弦月一闪而过。 “主君可是有烦心事?”男人放下茶杯,目光落到栗山花见微蹙着眉头上,语气温和又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若是不介意,不妨与老爷子说说。” 栗山花见捧着茶杯,指尖感受着瓷杯传来的暖意,目光却飘忽落在远处的万叶樱上,“我在想上次出阵的事情。” 那日,她带着由太刀和大太刀组成的队伍正常出阵,就在任务完成扫尾时,周遭环境突然由晴朗的日场转换成了漆黑的夜场。 在察觉到不对后,她立刻下令让刀剑们传送回了本丸——毕竟这又不是在演‘活击’。 是以,刀剑们并不清楚后续的详细经过,而她也避重就轻,在事后交流时略过了那场雨的诡异之处,也隐瞒了自己灵力的异常。 起初,栗山花见只以为是大病初愈,又加上对本丸安全防护的加固,导致的灵力透支带来的后遗症。 可如今,她的灵力回路出现了问题,每天醒来都能清晰的感受到莫名的流失,又或者在某一瞬间感受不到身体里的灵力。 如果找不到解决方法,失去灵力,成为一个普通人或许是她最好看结局。 栗山花见收回视线,垂眸凝视着掌心的纹路,手指慢慢收拢。 但,在找到解决方式前,她首先要维持的是本丸的稳定。 时政麾下的本丸,位置皆落于时隙之间,由此实现过去与未来的沟通联结。每座本丸,都如同藤蔓上成熟欲坠的朱果,必须依靠审神者的灵力维持平衡与稳定。 栗山花见暗自庆幸,自己之前日课时模仿刀装制作一些灵力球,依照她对数量的计算,至少短时间内维持本丸的稳定与运转不是问题。 只是……今天会议结束后,如若上层依旧无法给出明确答复,或许她就只能尽快办理离职手续了。 她不想用一个不稳定的结果去赌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也不愿意让刀剑们因为自己而陷入危险,更不愿意他们知道真相后为她难过。 栗山花见的目光从掌心移开,眼神渐渐变得坚定,就当......是她作为审神者,最后的一点私心好了。 “三日月泡茶的手艺越来越好了。”她语气怅然的轻呷了一口杯中热茶,醇厚的茶香在舌尖散开,。 三日月宗近眼睑半阖,细密的长睫如阴云般遮住了眸中的那轮弦月,“哈哈哈,只要主君想喝茶,老爷子随时都可以给主君泡哦。” 他的眼神微动,忽然想起近侍时,从书里掉落出的那份封面空白的文件。 三日月宗近斟酌着放下手中的杯子,侧过身,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主君是在考虑任职之事吗?” “确实有这个想法。”栗山花见伸出手,掰算着手指,指尖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我当初就是在旅行中被狐之助吸引,才来当了审神者。” “粗算下来,今年已经是我任职的第六……年了。”她说话的声音一顿,原来已经六年了吗。 她抬眸望向远处,苍翠的眸子里有些茫然,“我之前整理物品时,无意中翻到了旧箱子里的旅行手册,每到一个地方、完成一件事情,我就会在后面用特殊的小印章戳一下。” “我慢慢地翻看了好久,发现上面还有很多未完成的计划。” “凡是百年,转瞬即逝。”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却带着对未来的期许接着道:“我希望等到满头华发时,有人问起,我也能笑着说出那句——‘我的人生很精彩,没有半分遗憾’。” 三日月宗近半阖着眼,手指有些用力的摩挲着茶杯,眼神有些晦暗。 凡是百年,人因时光的流逝而成长、衰老,最后困囿于往昔。 刀剑本无心,却因人的锻造打磨而光辉璀璨,置物百年,生成灵体化为付丧神。 祂与她,是不同的。 栗山花见是时政里少有的‘武审’,因此在某些规定与待遇上与一般的文系审神者不同。 依照当初签约时合同上的规定,在特殊任职期满以后,她可以选择是否继续任职。 她本可以选择继续任职,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没有这该死的灵力流失的话。 “说起来,在遇到狐之助之前,我买好了一张门票。”她话锋一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三日月要不要猜猜看我打算去做什么?” “哈哈哈,猜谜游戏吗?”三日月宗近坐直身子微微偏头,眼中的月色泛起温柔的笑意,“主君可否给些提示,毕竟——我已经是个老爷爷了呢。” “提示啊……我想想哦。”栗山花见思考片刻,竖起食指,故作神秘地道:“第一个提示——东京。” 三日月宗近眼底的笑意渐浓,“哦呀,是在大城市呢。” “第二个提示——展览。”她眉眼弯弯,又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 他微微颔首,指尖轻轻敲击着茶杯边缘,认真思索,“原来如此,是去看展览吗?” “最后一个提示——”她故意拉长语调,竖起第三根手指,“殊色。” 三日月宗近眼睑半阖轻笑着,眼底的弦月上闪过一丝了然的光芒。 栗山花见语气轻快又带着几分期待,“最后一个提示,是我自己的理解,三日月能猜到吗?” 她想了一下,继续道:“毕竟是我先提起的游戏,若是三日月能猜到的话,我就满足——” “审神者是去见我,对么。”他温和地打断她,声音里满是洞悉一切的了然与笃定。 “——一件事情。”她惊讶地侧过身,目光撞入那轮月光柔和的金色弦月,脸颊微微泛红,却又没忍住笑了起来,“不愧是三日月呢,竟然这么快就猜中了。” 六年前,她本是为了亲眼见见传说中的三日月宗近而去,却没成想,在购票时因为一枚掉落的硬币,与这位名刃在本丸相遇。 “三日月想要什么?”栗山花见有些好奇,这位千年老刃会有什么愿望,“新的茶叶?茶点?还是不用当番?” “哈哈哈,都不是呢。”三日月宗近呷了口茶,停顿片刻,“我现在没有想要的,所以这个愿望可以先存放在主君那里吗?” “好吧、好吧。”栗山花见鼓了鼓脸,她还以为能知道呢。 不过也是,千年老刃嘛,刀剑时就随名主经历良多,后又经历了漫长的岁月,现在本丸也是属于深不可测的那一类。 真不知道,什么东西才会惊起他心中涟漪。 前田穿着藤四郎标志性的番服,臂弯搭着一件浅色的外套,手中端着烛台切刚做好的茶点,穿过走廊,转过拐角,就看到审神者捧着茶杯,眸光潋滟地和三日月宗近说着什么。 栗山花见听见身后渐进脚步声,回过头,“早上好,前田。” 前田停下脚步,声音清澈的轻声开口道:“打扰了,主君。” “日安,三日月殿。” 他将托盘里的萩饼放到两人中间,又把外套轻轻为栗山花见披上,“晨间露重,长谷部担心主君的身体,特意让我来为您添件外衣。” 接着,他又想是想起什么,补充道:“此外,山姥切嘱咐我转告三日月殿,请尽快前往会议室参会。” “哦呀。”他瞳孔微微放大,恍然大悟,“总算知道忘记什么了。” 他放下茶杯,颔首示意,“那老爷子便先行一步了,稍后再见,主君。” “稍后见,三日月。”栗山花见挥了挥手,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又低头看向杯中漂浮的樱花瓣,嘴角的笑意久久未散。 第2章 大广间 栗山花见失神地趴伏在窗边,黑色的长发沾着飘落的花瓣,如瀑布般沿着脊骨垂落在身后,春风穿过窗棂,卷起摊开的书页。 她望着窗外的樱树,翠色的眸子失神的倒映着摇曳的枝桠,思绪却早已被困囿在脚边那份微微卷边的纸页中。 半晌,她把下半张脸埋进臂弯,闷闷的声音从布料中渗出,带着无意识的软绵,“天气真好啊。” 书页擦着她的衣角,发出细碎声的“沙沙”声。她歪头过,指尖勾住文件的边缘,将它拉到身前翻开,柔软的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毛糙的边缘,眷恋着即将终结的时光。 目光掠过熟悉的文字与条款,最后停在空白的签字区。栗山花见静默了片刻,缓缓直起身跪坐在地,手指捏紧文件两侧,轻轻抵在额前默默祷告。 神明啊—— “——嗡嗡” 桌案上的手机突然响起,特别信息提醒音打断了她未尽的祷词。 她扭头望向屏幕亮起的手机,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空白封页,最后轻叹一声,将文件妥帖地压进书堆最深处,认命般的拿起手机。 与此同时,天守阁下,长谷部身着拼色运动服,步履从容地穿过中庭登上回廊。 他动作轻缓地推开绘着华丽浮世绘的障子门,走进室内,脚步声在内室门口落定,接着弯起手指轻轻扣响门扉,“砰!砰!砰!” 栗山花见拿着手机,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啪’的一声趴在桌案上,指纹解锁后快速点进官方APP。 略过首页被置顶的“入职送男刃”的鬼才宣传,径直滑向最新通知,听见门外的扣门声后,她头也没抬地拿起一块萩饼,回复道:“长谷部,你直接进来吧。” 障子门被缓缓推开,长谷部立在门边,目光柔和地落在她的身上,语气沉稳道:“中午好,阿路基。” 栗山花见小口咬下点心,随口问道:“会议进展顺利吗?” 红豆沙的甜香混着糯米的软糯在口中散开,她有些惊讶地睁大眼睛,不是很甜,看来应该是烛台切改良过了。 “一切顺利,稍后我会将纪要整理好放到您的工作桌上。”长谷部反手合上门,走到她身侧放轻声音,垂眸问道:“关于午饭,您是想在天守阁用,还是去大广间?” 栗山花见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眉头一挑,原来她发呆发了这么久,“午饭的话,和大家一起吧。” 说着,她又支起身,将手机递向长谷部,“ 官方新通知,刚好你也看一下。” ‘重要通知:近期时空波动影响范围过大,时政正在加急抢修,还请各位审神者保持冷静,避免不必要的恐慌。 因时空波动的影响,近期时空转换器可能出现定位偏差,在官方下达安全通知前,各位审神者请勿安排出阵和远征任务。 (配图:带着安全帽抢修的狐之助和正在调试仪器工作人员.jpg) 注:网络通道修复后,时政将向各位审神者发放补偿。’ “看来大家最近都能好好休息一下了。”栗山花见撑着头,翠色的眼眸里漾着温柔的涟漪,“上一次本丸聚会都是好久之前的事了,趁着这个机会,通知大家晚上来开个晚会吧。” “而且——”她望向窗外,声音随着风一起飘远,“本丸的万叶樱,不是也正好开了吗?” * 庭院里,阳光透过花隙,在石板上留下细碎的光斑。微风携着清香穿过本丸的走廊,包丁背着绣有浅纹的小挎包,琥珀色的眼睛若有似无地飘向不远处的天守阁。 往日的这个时候,主公都会从那里走出来,笑着和他们打招呼。但这些天,那里却只剩下檐下的雨铃还在随风轻晃。 包丁头顶的呆毛随着呼吸动了动,突然无精打采地耸拉下来,他低下头语气里满是失落,“感觉好久都没有见过主公了。” “药研尼说主公大人生病了。”五虎退怯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本丸的大家都很担心,前几天长谷部先生还在天守阁外徘徊了好久。” “退——”包丁攥紧自己的小挎包,声音带着委屈的颤音,“我感觉我的刃生快枯萎了,快一周了,我已经快一周没有被主公温柔地摸摸头和夸奖了。” “包、包丁。” 五虎退连忙上前,侧身轻轻拽住了他的衣角,眼里满是焦急,“一期尼特意嘱咐过,‘主公生病需要静养,不能去打扰,尤其是包丁,不许去天守阁说些奇怪的话。’” “一期尼不让我去找主公,可是我也很担心主公啊。” 包丁眼眶微微泛红,眼底闪着水光,他抿着唇,压下喉咙里哭腔不服气地小声反驳,“而且,那些怎么能算奇怪的话啊……” “以前每次遇到主公,主公都会温柔地摸摸我的头,然后从袖袋里拿出糖果和点心奖励我。”包丁的声音渐渐放软,白皙的脸上泛起淡淡地红晕,眼睛也亮了起来,“有时候主公还会抱抱我,而且主公身上有一股很香很温柔的味道,就像人——” “——唔!” 五虎退的余光突然瞥见拐角处一抹熟悉的水蓝色,心猛地一紧,下意识地伸手捂住了包丁的嘴。 他紧张地眨了眨眼,抱、抱歉包丁,如果让一期尼听到的你说的话,一定会皱着眉头生气的。 “包丁、退。”一期一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穿着内番服,金色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疑惑,转过拐角就看见两个弟弟姿势奇怪地站在走廊上,“你们站在这做什么?” “没、没什么,一期尼。”五虎退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喉咙也有些发紧,他松开手,转身后退半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些,“我们正、正打算去大广间,刚刚只是在帮包丁取头上的花瓣。” 说话间,他怀中假寐的小老虎动了动耳朵,慢慢地睁开了圆溜溜的眼睛。 它伸出带软垫的前爪,轻轻搭在五虎退的手上,毛绒绒的脑袋前伸了伸,粉色的鼻子在空气中轻嗅着。 突然,它像是嗅到了什么熟悉的味道,尾巴尖快速的晃了晃,猛的一用力,从五虎退的怀里跃起落到地上,踩着小碎步“嗷嗷”叫着往走廊尽头跑去。 小老虎心里急切:刃!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虎已经好久没见的人,虎先去找她了! “啊!”五虎退手忙脚乱地想去抓它,没成想还是慢了一步,只能望着小老虎远去的身影,急忙追了上去,“小老虎,不要乱跑!” “我居然是第一个吗?” 此时的大广间门口,栗山花见推开木门,抬脚进门的一瞬,一团黑白相间的小东西突然从另外一侧飞扑过来,牢牢抱住了她的小腿。 突如其来的重量让她下意识扶住边上的门框,低头便看见小老虎正用爪子扒着她的裤腿,努力地往上爬,喉咙里还发出软软的“嗷嗷”声,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抱怨。 小老虎蹭着她的裤腿,声音里满是委屈:人!虎已经好几个太阳和月亮没见过你了,虎每天都会去天守阁外等你,虎很担心你! “是你呀,小调皮。” 栗山花见一眼就认出了它,翠色的眸子里漾起温柔的笑意,她弯腰将小老虎抱进怀里,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它湿润的小鼻子,带着点无奈,宠溺道:“小坏蛋,下次不能这么突然扑过来了哦,万一摔到了怎么办?” 栗山花见轻车熟路走到主位坐下,把小老虎放到腿上,伸手挠了挠它的下颚。 小老虎在她的腿上翻了个身,露出雪白的肚子,眯着眼睛,喉咙里发出“呼噜噜”的满足声。 “小老虎,不可以给别人添麻烦。”五虎退拉着包丁一路疾跑过来,刚冲进大广间,抬头就看见主位上的人,惊喜的叫出声,“啊——是主公大人!” “好久不见,退。”栗山花见把小老虎举到脸侧,轻柔地捏住它一只前脚晃了晃,她故意放软了声音,模仿小老虎带着点撒娇道:“原谅我吧,退酱,我已经知道错了。” 说完,还指挥着小老虎,对着五虎退比了个小小的wink。 “看到您恢复健康,我、我真的太开心了!”五虎退浅金色眼睛紧紧的盯着她,声音突然拔高,“其他的小老虎也很想您。” 落后一步的包丁耳朵一动,扑捉到关键信息后,眼睛瞬间亮起,他张开手从五虎退身侧冲了过去,声音里满是雀跃,“主公大人——包丁也好想您。” 栗山花见怕他跑得太急摔倒,赶忙放下手中的小老虎,张开双臂,轻柔地接住了飞奔而来的包丁。 “主公也很想包丁和本丸里的大家。”栗山花见眉眼含笑,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轻声问道:“包丁最近有好好吃饭吗?” “我每天都有好好吃饭!”包丁的脸上满是认真,他低头摘下自己的小挎包,小心翼翼地叠好包带,双手捧着递到她面前。 “我知道主公大人生病了很难受,每天都要喝很苦很苦的药,这个小包里是我珍藏的点心,希望主公大人不用在喝苦苦的药,以后的每一天都是甜甜的。” “包丁……”栗山花见感觉自己的心里涌上一股热流,眼睛也蒙上一层水汽。 本丸里的大家都知道,这个挎包是包丁最重要东西,他走到哪都背着,里面装的也全是他的宝贝。 她接过挎包,声音带着点哽咽,“我会认真地品尝的,我们包丁变得很可靠,都学会心疼主公了呢。” “但是啊——”栗山花见抱住包丁,蹭了蹭他的小脸,将挎包重新给他背好,“因为我也希望包丁未来的每天都是甜甜的,所以包丁可以和我分享这份甜蜜吗?” 包丁眼睛瞬间成了蛋花眼,“……我的荣幸,主公大人。” 接着她又从口袋里拿出两只绣有刀纹的荷包,放到他手上,“还有这个,里面有新的零食点心,是给包丁的奖励哦。” 说完,她又牵过五虎退,递过去一只不同刀纹的荷包,“退也有哦,里面还有给小老虎们的肉干。” “唔啊——谢谢主公大人。”包丁和五虎退拿着荷包开心道。 “咔—咔—咔,这里很热闹嘛。”山伏国广跟着大部队走到门口,比声音先到的是他特殊的笑声,“主公大人身体痊愈了吗?” 栗山花见做出健壮的姿势,表示自己已经没有大碍了。 他绷起手臂,展示自己的强壮,“要不要和我们来一次锻炼修行?活动活动身体,恢复得更快哦!” 想起山伏国广他们的修行方式,栗山花见有些汗颜,连忙摆了摆手,“谢谢山伏,如果有机会的话。” “哦呀!这不是主公吗?”鹤丸插着腰走了进来,脸上带着贯有的笑意,“您这次生病,可真是给了鹤一个好大的‘惊吓’呢。” “没有您回应我的恶作剧,本丸都冷清了不少呢,欢迎回来,主公大人!” “总、总算是好了。”和泉守兼定别扭的别过脸,被发丝遮住的耳尖却悄悄泛了红,他咳嗽一声,语气有些生硬,“以后可要注意点,我……我们大家都很担心你,知道了吗?” 看着他别扭的样子,栗山花见忍不住轻笑起来,“和泉守的关心我收到了哦,我以后会好好照顾自己,不会再让大家担心了。” 宗三低头看了眼小夜,鼓励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您能康复,太好了。”小夜走到她面前,双手捧着一块包装精美的柿饼,小声说道:“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礼物,很甜,您可以尝尝。” 栗山花见接过柿饼,温柔地摸摸了他头,“谢谢小夜的柿饼,看着就很不错呢。” 眼见人越来越多,栗山花见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快回位置上用饭吧,等一下,我有事情要宣布哦。” 满脑子的光忠特制——ohagi!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大广间 第3章 出发 “晚—会!” “嗯......嗝!要去买酒吗?”不动行光放下手里的甘酒,脸颊通红,双眼迷茫地抬起头。 次郎太刀腾地一下来了精神,原本半阖的眼睛亮的惊人,他凑到太郎太刀身边晃了晃,“大哥,这是不是代表——今晚我又能喝到酒窖里珍藏好酒了?” 太郎太刀无奈地看着快要犯酒瘾的弟弟,嘱咐道:“不可多饮。” 虽然这句话过去说过很多次,弟弟也只是安分一会儿,就左耳进右耳出了,不过该叮嘱的,他不会落下。 “是的呦~”栗山花见放下筷子,拿起手机将最新的通知转发到本丸的大群里,“刚好最近都不用安排出阵和远征,就想趁着这个空当,大家一起来开个晚会热闹热闹,怎么样?” “确实,感觉上一次大聚会都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烛台切抱臂环胸,思索片刻后微微蹙眉道:“只是仓库里剩下的食材和物资,恐怕不太够支撑开一场像样的晚会。” “哼哼,关于这个问题,我早就想到了。”栗山花见得意地竖起食指,表示这都不是问题,“所以——大家一起去万屋大采购吧。” “呜——!”小短刀们的眼睛瞬间亮晶晶的,异口同声地拖长了语调,“大—采—购!” 栗山花见被小短刀们的反应逗笑,故意模仿他们的语气,尾音上扬,“是的哦,大—采—购!” 话音刚落,她捂住嘴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道:“还有一个事情要跟大家说。” 原本还在说话讨论的刀剑们瞬间安静下来,默默等着她的下文。 “长谷部身为近侍,下午有采购任务在身,下午的审神者会议,我需要一个临时近侍陪同,所以——” 本丸的刀剑们屏住呼吸,期待能从审神者的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栗山花见停顿两秒,看着刀剑们越来越紧张期待的神情,揭晓了答案,“——为了公平起见,大家来抽签决定吧!” 和泉守一个仰倒差点躺在地上,他慌忙扶住桌沿稳住身子,耳尖发红暗自嘟囔着,他才没有很想去呢,哈……谁会想去那种无聊的会议啊。 堀川一旁听得清清楚楚,他忍不住睁圆了眼睛,想小声提醒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兼先生,你刚刚那句话,已经说出来被其他同僚听见了。 长谷部神色晦暗取来一个抽签筒,指尖死死地捏着筒沿,“每支签的底部都有一圈颜色,抽到和其他人颜色不同的那支——” 他停顿片刻,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刀剑,咬紧牙齿,声音像是挤出来的似的一字一句道:“就可以和阿路基一起去会议,大家都听懂了吗?” “嗨——!”此起彼伏的应答声几乎要将大广间的屋顶掀翻。 博多指尖抵着下颌,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计算什么账目难题,视线在签筒里来回打转,左边那根有点木刺的?他摇摇头,不、不对,上面那根颜色深一点的也很有可能。 最后,他神情严肃地伸出手,在即将接触到目标的那一刻,突然下移取走了最中间的那根毫无特征的签子。 “博多,你抽到了吗?”乱凑了过来,晃了晃手里的红色竹签。 “没有呢,乱。”他失意地扭过头,把自己的签字亮了出来,“药研尼,你抽到了吗?” 药研推了推鼻梁上的平光眼镜,指尖捏着签字的边缘,语气平静,“我也没有哦。” 另一边,加州清光看着手中的红签,第一次对这个钟爱的颜色有了莫名的情绪,“安定,你抽到了吗?我们……可以交换吗?” “不好意思清光。”大和守安定无奈的举起手里的签子,摇摇头,“我也没有抽到,没办法和你换了。” “不知道谁会这么好运呢?” 长谷部拿着签筒在大广间内走了一圈,等他走到最后时,竹筒里还剩下最后两只签。 “哦呀!居然还没抽出来吗?”鹤丸跪起身,金色的眸子好奇地盯着剩下的竹签,“长谷部,这些签是能刚好让我们抽完的吗?” “是的,排除我在外,刚好每人一支。” 长谷部晃了晃手里的签筒,竹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抬眼看向鹤丸,语气平淡,“所以,你想选那支?” “感觉不管抽中那支,都是不小的‘惊吓’呢~”鹤丸伸手在两支签上点来点去,金色的眸子中满是兴味,他突然转头看向旁边的三日月宗近,“呐,三日月,你要不要先来选?” 三日月宗近端着茶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语气诚恳道:“哈哈哈,确实是很有意思的事情,不过这次就算了吧。毕竟我已经是老爷爷了,可经不起这种‘惊吓’了。” “让我看看,鹤该选那一支呢?”鹤丸歪着头,视线在两根签上来回移动,他的直觉告诉他,应该选右边,但是选左边话,好像藏着更大的惊吓? “我决定了,鹤要左边的那支。”他犹豫了几秒,突然闭上眼,小心翼翼的抽出左边那支签子,还故意拿在空中晃了晃,“怎么样?是不是个大惊吓?” “噗——”太鼓钟贞宗捂住嘴,没忍住笑出了声,指着他手里的签字道:“是超级大的惊吓!鹤丸你快睁眼看看!” “哇——是暴击!”鹤丸睁开眼,看清签底与众相同的颜色时,瞬间捂住胸口,身体慢悠悠慢地躺到地上,“鹤被重伤倒地,起不来啦!” 三日月宗近看了看杯中立起的茶梗,伸出手指将最后一根签抽了出来,“哈哈哈,甚好,甚好,承让了,鹤丸殿。” 栗山花见站起身,拍了拍手,声音清脆,“既然抽签结果出来了,下午就麻烦三日月陪我走一趟啦,大家下午见咯!” * 午后阳光带着暖意,穿过庭院的树梢,在地上留下点点碎金。几只小鸟安静地栖在枝头,偶尔发出几声轻啾,远处的流水穿过石道,被入小池中,房檐下的风铃随风轻晃。 象征权力与统治天守阁,静静地伫立在本丸中央,厚重的门扉与深色帷幕,将外界的光线尽数隔尽。 长谷部坐在桌案后,目光从堆积的文件上移开,落到墙上的挂钟上,他心里默默计算好时间,长舒一口气起身走到内室门口,轻轻敲了敲门。 “阿路基,该起床咯。” 昏暗的内室,白色的鼓包中慢腾腾的伸出一只手来,刚接触到被子外的冷空气,就僵硬地在原地,然后不自觉地抖了抖。 接着,继续向着记忆中的位置胡乱地摸索了几下。 终于在枕头边触及熟悉的小方块,她按住手机,“嗖”的一下缩回被窝。 冰冷的金属在暖和的被窝泛起幽幽寒意,栗山花见睁开一条眼缝,看了一眼被按亮的手机。 已经快两点了,时间过得好快,她好像中了一种最坏的午休debuff,眼皮像被粘住一样睁不开。 “我进来了,阿路基。”听着里面没什么动静,长谷部习以为常地推门进入室内。 刚走进内室,他就皱了皱眉,温度好像比平时冷一些,是供暖设备坏了吗? “五分钟!”被褥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她伸出一只手扯住他的衣角,而后拉长语调晃了晃,“最好的长谷部,再让我睡五分钟,好不好嘛~” 长谷部的脸瞬间热了起来,瞳孔微微放大——阿路基说‘长谷部最好了’,他慌忙握拳捂嘴,轻咳一声,沉闷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回复了一句,“嗯……好。” 栗山花见把扯着衣角的手塞回被窝,找好姿势,争取短时间内再小眯一会儿。 长谷部手脚僵硬地走进隔间,动作熟练的准备好洗漱用品,又走到窗前,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阳光透过纱窗,给房间渡上一层柔和的金纱。 他端来一杯温水,轻手亲脚地放到床头柜上,等到分针又走了三个格子后,才轻声提示道:“阿鲁基,时间到咯。” 白色的鼓包动了动,栗山花见闭着眼坐起身,散乱的头发随着脑袋一点一点地向前晃动,然后某一瞬间猛地下坠。 长谷部眼疾手快,伸手稳稳地拖住她快和被褥亲密接触的脸,接着小心翼翼地把她从床上“拔”了出来,半扶半抱地带进隔间洗漱。 “呜什么……”栗山花见含着牙刷,嘴角带着泡沫,口齿不清地嘟囔着,“咕噜咕噜……要该时间。” 长谷部站在床前把歪斜的枕头摆正,又伸手捏起被角抖了抖,打算等会儿拿去阳台上晒晒太阳,他转头看向隔间,语气带着点无奈道:“阿路基,不要含着东西说话,小心被呛到。” “才不会呢!”她拿起温热的毛巾,将脸上残留的水珠擦拭干净,得意地点点头,“因为,我已经吐掉啦!” 长谷部从衣帽间取出两套振袖,走到她面前举起,“阿路基,今天想穿哪套?” 栗山花见站在隔间门口,视线在两套衣服上打转。 长谷部拿的两套都是浅色系的,左边那套是蓝底绣球纹样的,底色的蓝很淡配上锦簇的绣球显得清秀又淡雅。 右边那套则是底色渐变的祥云松鹤纹样,渐变的底色配上饰以金边的祥云松鹤,整体端庄大气。 “左…右边那套吧。”她犹豫几秒,做出来选择。 她突然记起来,右边那套祥云松鹤振袖,是博多带着粟田口的小短刀们,第一次挣到钱后特意给她买的。 只是以前她总不习惯穿这些,去开会也穿得都是穿行动方便的袴,所以这身衣服一直在衣柜里挂存着。 栗山花见换好衣服,坐到梳妆台前,视线从桌上的瓶瓶罐罐移到镜中忙碌的倒影上。 长谷部站到她身后,温热的体温透过衣物传来,藤色的眼睛跟着梳子划过发丝,动作轻柔地为绾起起长发。 栗山花见涂好唇釉,仰起头,轻轻地抵住他的腰腹,翠色的湖面倒影着藤色花海,轻叹道:“呐,不管看几次,都觉得长谷部很温柔、很可靠呢。” ‘可靠’两个字带着蛊惑的魔力,在长谷部耳边不断拉长回荡,他拿发饰的手一顿,脸上的温度又开始不断上升,大脑也开始无法思考。 他垂下眼睑,藤色的眸子有些晦暗,虽然这句话阿鲁基说过很多次,也和其他刃说过。 但此时此刻,站在审神者身边的是他长谷部,他就是全本丸阿路基最信任、最喜欢、最依赖的刃。 “砰——” 突然,一阵粉色的樱雨凭空炸开。 熟悉的台词下意识的从他嘴里脱口而出:“不管是火烧寺庙,还是手刃家臣,请随意吩咐!” 话音刚落,栗山花见顿感不妙,被扑了满脸的花瓣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她忍住叹气的冲动,起身将自己长谷部从花瓣堆里挖了出来。幸好这些花瓣都是由灵力构成的,不会一直存在,不然打扫起来的话真的超级麻烦。 栗山花见抓住他的肩膀,晃了晃,“长谷部,还好吗?” 不对,她或许应该问他还能控制自己吗。 而且,“手刃家臣”“火烧寺庙”什么的,她真的不需要啊!她还年轻,不想过上早六晚十、包吃包住还固定放风的生活。 “啊!快到时间了!”栗山花见的视线突然落到长谷部身后的挂钟上,最长的指针快走完一圈了。 她慌忙捞起椅背上披肩和小包,“哒哒哒”地穿好鞋,转身跑出门外,过了两秒又突然从门后探出脑袋,声音带着点急促挥挥手道:“下午见,长谷部!” “阿路基慢点儿跑,小心摔倒!”长谷部担忧的声音远远传来。 “知道啦——”栗山花见拉长语调,轻轻捏起下摆,小跑着下了楼。 刚到门口,就看到了那道挺拔的背影,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三日月,让你久等了。” 三日月宗近听见声音,转过身,伸手上前将她稳稳扶住,“老爷子也刚刚到哦。” “失礼了。”月光落到她歪斜的发饰上,三日月伸手小心翼翼地摘下,重新为她佩戴好,然后满意地点点头,“嗯嗯,这样就完美了。” 他握住腰间的本体,抬起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温和地示意,“走吧,主君。” 栗山花见摸了摸头上发饰,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热意。 她抬起手,搭上三日月宗近带着笼手的腕骨,点点头,声音轻快道:嗯,走吧。” 梦幻坐骑hsb,为什么现实没有[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出发 第4章 时政 绫子的手指绞紧衣服上的绳结,柔软的布料也被攥得发皱,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手腕都微微发颤。 她绷直脊背端坐在金属椅上,小心翼翼地等待着同伴的归来。 光洁如镜的地面映射着天花板上冰冷的灯光,光线在地面晕开淡淡的光晕,模糊了她苍白的倒影。 随着指针一圈圈地转动,大厅内来往人影渐渐密集起来。 嘈杂的脚步声和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像细密的丝线缠上绫子的思绪,让她本就紧绷的神经愈发慌乱。 绫子紧张地把头埋得更低,眼睛死死盯着自己鞋上的配饰,指尖无意识地扣着椅子的扶手,尽力避开和别人的视线交流 。 糟、糟糕——好多人! 她的心脏“咚咚”地往上冒,小腿肚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软颤抖,细密的冷汗慢慢布满额头,身体也开始顺着椅子慢慢下滑。 救命啊,谁来救救她!她还不想刚入职就在这么多人面前社死! 绫子咬紧下唇,强压下心头的慌乱,保持扑克脸尽力把背抵在椅背上,勉强稳住了下滑的身体。 她心里小人蹲在地上抱头流泪,歌仙先生怎么还不回来,快来把她带走好不好,她真的不想在大厅表演“滑椅子滑梯”社死啊...... 与此同时,栗山花见与三日月宗近并肩跨入时政大厅,室内外光线的骤然转换,让她下意识地微微睁大双眼。 终于到了,她悄悄吁出一口气,果然还是不太习惯这种衣摆。从本丸到大厅,脚踝已经开始发酸,她肯定今天的行动步数一定是以往的两倍还多。 栗山花见嘴角噙着一抹浅笑,借着三日月宗近的手臂维持着端正的仪态,她踩着草履脚步轻缓地向目的地靠近。 她的视线掠过门口的宣传视频,眸光微亮地转头看向旁边身姿挺拔的付丧神,“三日月知道‘跳伞’吗?” “‘跳伞’?”三日月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他低下头刻意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声音放轻带着几分故意试探的回复道:“是指skinship吗?” 栗山花见的视线落到他贴身的黑色护颈上,金色的卡扣泛着冷光,她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嗯?!!” 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听到什么,她的眼睛瞬间睁大,连忙摆着手解释,“不对!你怎么会想到那个的?” 三日月宗近嘴角上扬,“哈哈哈,因为和skip很像嘛。” “简单说‘跳伞’就是背着伞包从飞机上跳下去,像时政之前拍的宣传视频里那样,从高空往下看,能看见整片战场的景色哦。”栗山花见竖起一根手指科普道。 “哦呀,那种活动听着就颇有刺激性呢。”他的目光落在她那双翠色的眼眸上,语气认真又带着几分纵容,“下次出阵若是遇到合适的时机,我可以带主君试试哦,就像视频里那样。” “毕竟,老爷爷也想跟上年轻人的潮流——”他故意停顿两秒,尾音微微上扬,“应该是这么说的,对吧?” “打、打扰一下,请问......”一道怯怯的声音从旁边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三日月宗近瞬间敛去脸上的笑意,气场稍沉,侧身转头目光淡然地看向声音来源。 “咿呀——对、对不起!”绫子吓得一缩,反射性地鞠躬道歉,连带着声音也有几分颤抖,“我、我不是故意打断你们的!我这就走、这就走!” 绫子内心哀嚎,她好不容鼓起勇气出声询问,没想到还没三秒就漏气了。 “哦呀!”三日月宗近见她这般反应,瞳孔微微放大,没想到自己会把小姑娘吓成这样。 他连忙收起身上的疏离感,语气放轻,带着一丝歉意问道:“是被老爷爷吓到了吗?真是抱歉。” “怎么了?” 栗山花见从三日月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眼睛里写满了好奇。她刚才正好被三日月宗近的身影挡住,没看到刚才的情景,只听见一阵慌乱的道歉声。 “这位审神者可是有什么事情?”栗山花见慢慢地从他身后移了出来,语气温和地说道:“请别紧张,我们没有恶意。” 说话间,她见绫子额头的淌着薄汗,便打开随身的小包,取出一块叠好的素色手帕,慢慢向前递去,眼里满是关切,“要擦一下吗?” 三日月宗近站在栗山花见身后瞳孔微缩,太刀挺拔的身姿让他能看到更多东西。比如,刚才无意间看到的文件,上面熟悉的毛边他不会认错。 衣角的穗子轻晃两下,宽大的袖口悄悄遮住他握紧的拳头,指节微微泛白。三日月宗近抑住心头的乱序,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地站在原地,眼底的月光有些晦暗地落到她身上。 绫子猛抬起头,却撞入一双如春水般澄澈温柔的眼眸。身后的暖色壁灯刚好照在她身后,为她的发梢渡上一层淡淡地金光,就连递来的手帕上都带着淡淡的香气。 好、好漂亮……她的的脸颊瞬间烧起,呼吸变得急促,好不容易安稳下来的心脏也开始突突地跳个不停。 对方还在说着什么,但她的耳朵已经被心脏的砰砰声完全占据,一个字都听不进去,眼里只剩下那张带着温柔关怀的脸—— 睫毛长长的,翠色的眼睛也很漂亮,像宝石一样亮晶晶的。 她深吸一口气,嘴唇嗫嚅着,结结巴巴的开口道:“不、不是……我、我是想……” 怎么办歌仙先生! 绫子心里的小人捧着脸崩溃流泪,她不会入职第一天就因为盯着同事发呆而被讨厌吧?然后喜提辞退,成为圈子里的“名人”,沦为别人茶余饭后闲聊的笑柄。 以后大家提起“那个入职第一天就因骚扰前辈,被开除的社恐审神者”,都会拿出手机指着她的照片说“就是她”吧! 绫子的表情开始变得惊恐,眼神开始变得涣散,整个人像被抽走了灵魂,身体晃了晃就往地上倒,说不定还会传成各种各样的版本,在各个本丸流传! 这种出名方式她绝对不要啊! 她的鼻子突然发酸,心里的愧疚快要溢出来了。 对不起歌仙先生,是她太没用了,连和同事正常说话都做不到,甚至因为她,还让您受到连累…… “哇——你脸色好差!”栗山花见她要倒,连忙把手中的包塞进三日月宗近怀里,快步上前,双手轻轻捧住她涨红的脸,声音急切又温柔道:“你快调整呼吸!跟我学——” “呼——”她的胸腔微微起伏,示范性地呼出一口气。 “——吸”接着又缓缓吸入。 栗山花见蹙着眉慢慢引导,目光紧紧地盯着绫子,害怕再出什么意外,“别着急,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 绫子下意识地跟着她的节奏,吐出一口恶气,缓解了胸口缺氧的憋闷感,眼前的景象也渐渐清晰起来。 妈妈!绫子的意识渐渐回笼,却又好像更加恍惚了——她好像正在被一个超级漂亮的女孩子捧着脸关心,对方掌心暖暖的,声音也很好听,身上还带着好闻的味道。 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如果现在晕过去,是不是也算‘死在美人的怀里’,如果是这样的人生,好像也没有遗憾了吧。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绫子掐断——不行的,她怎么能这么想!实在是太失礼了!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又带着急切的声音穿过嘈杂大厅,从电梯口传来,“ 你们想对我家主公大人做什么?” 歌仙兼定刚和工作人员办完手续,手里还拿着厚重的文件袋。他一进大厅就看见自家审神者被陌生人按着脸,眼神涣散,脸色通红,一副被欺负到说不出话的样子,而且旁边还站了个神色不明的付丧神。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带着刀剑特有凛冽,瞬间让周围的嘈杂声安静了几分。 自家主公胆小又容易慌乱,和陌生人说话都会紧张结巴,现在这幅模样,怎么看都像是一副被欺负了样子。 歌仙兼定快步冲了过来,紫色的发丝随着急促的动作在空中划出弧度。腰间的刀鞘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亮光,那双总是含着温柔书卷气的眼睛,此刻满是警惕,死死盯着正捧着绫子脸颊的栗山花见。 三日月宗近上前将自家审神者护在身后,他挑了挑眉,眼底的弦月带着不容靠近的冰冷,他没立刻开口,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栗山花见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把手收了回去,疑惑地指了指自己。 她眨了眨苍翠的眸子,有些无措地看向歌仙兼定,又低头看了看还在发懵的绫子,急忙解释道:“不是的,你误会了!她刚刚憋得快喘不上气了,我只是在帮她调整呼吸,没有欺负她。” 绫子这才从 “美女贴贴” 的恍惚中彻底回过神来,一看见自己熟悉的紫色身影,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抓着歌仙的衣袖,布料的触感让她安心下,声音带着点哭腔,又因为还没完全平复的呼吸,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歌仙…… 我、我没有被欺负…… 她是好人,见我喘不上气帮我……” 歌仙兼定的眉头依旧皱着,目光落在绫子泛红的脸颊和微微颤抖的手上,语气里满是担忧,“主公,您的脸色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休息区坐一会儿?” 他轻轻扶着绫子的胳膊,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护着易碎的珍宝,小心翼翼地把她往自己身后带了带。 “真的没事啦!” 绫子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抬眼看向栗山花见,想起刚才对方关切的模样,脸颊又忍不住发烫,声音也低了几分,带着浓浓的歉意鞠了一躬,“对不起,都怪我太紧张了,让你被误会,害你被凶……” 栗山花见见状,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容像春日里化开的暖阳,瞬间驱散了刚才紧张的氛围。 她摆了摆手,语气轻松道:“没关系,换做是我,三日月肯定也会着急的。” “这位审神者大人看着确实让人忍不住想多关照几分。”三日月宗近看向绫子,语气带着几分柔和,眼底的也带了些温柔,“刚才吓到你了,抱歉。” 绫子连忙摇头,手指紧张地攥着刚才递来的手帕,“不、不怪您,是我自己太胆小了,一点小事就慌了神。” 说着,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栗山花见,在对方看过来时,又飞快地移开视线—— 她笑起来真的好好看,刚才自己盯着人家发呆的样子,肯定特别丢人。 歌仙兼定见绫子确实没什么大碍,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他对着两人微微颔首,语气里带着歉意道:“方才是我太过冲动,没有弄清情况,多有冒犯,还请审神者大人和三日月殿不要介意。” “不会的不会的。” 栗山花见摆了摆手,笑容依旧灿烂,“本来就是一场误会,解开了就好。” 接着她伸出手,认真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审神者春奏,这位是我的付丧神三日月宗近,以后就是同事了,请多指教。” “嗨——我叫绫子,是新来的…… 这是我的初始付丧神,他叫歌仙兼定。” 绫子小声地介绍着自己和歌仙,眼神里少了几分之前的怯懦,多了些许羞涩,“刚才歌仙先生帮我去办理其他手续了,我在大厅等他,没想到……。” 听到关键字的栗山花见,心里一动,特意多问了一句,“绫子是今天刚入职的吗?那是不是要去参加今天的欢迎会呀?” “嗯!” 绫子用力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委屈,“工作人员和我说今天有欢迎会,但是......我忘记问地点在哪了。” “原来如此。”栗山花见将三日月宗近手里的包接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应该要去同一个地方,跟我走吧。” 说完,她搭上三日月宗近带着笼手的手腕,并肩走在前面。 绫子看了看她的背影,又扭头看了看身边的歌仙,脸上露出了入职以来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轻笑容。 或许入职第一天也没有那么糟糕。 时隔多年,我终于知道你在说什么了,不愧是你啊千年老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时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