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 第339章 强势追回钱粮! 王立生正愁无处发泄,张世泽竟自己送上门来,也好,今日便拿他开刀。 在这些官员眼中,勋贵子弟不过是靠祖上荫庇混日子的废物,与他们寒窗苦读、一步步爬上来的士人根本无法相提并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些文臣自视极高,天下之人谁都不放在眼里,自认才是经纶满腹、治国安邦的第一等人。 即便张世泽是英国公府嫡长孙,正统的继承人,在王立生眼中也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他今日就打算在这怀远侯府门口,好好羞辱一番这位号称“天下第一勋贵”的后人,狠狠压一压这些贵族的嚣张气焰。 “张将军,不知领兵来此所为何事啊!” 张世泽亲率兵马抵达此处,本就是为了控制局势。这王立生长须飘飘,满脸老态,却偏偏装作不知情发问,分明是想当众羞辱张世泽。 张世泽没有与其周旋,直接开口道: “王立生,经查证,你在任期间与本地地主豪强私通,盗取朝廷银钱粮食据为己有,家中奢华无度。” “贪污受贿数额高达数百万,并多次制造冤假错案,令百姓流离失所。你放任士族大户拖欠赋税粮款,却不予处理。” “你还协助恶霸欺压良民,借官府之名行私仇之实,支持强买强卖行为,致使百姓失田失地,无法生存。” “种种罪行,已属罪无可赦。本将军今日奉旨将你缉拿,依法处置!” 话音刚落,不等王立生开口,张世泽便一挥手,对士兵下令: “拿下他,押入诏狱!” 那些官员岂能容忍张世泽如此行事,纷纷站起身来,结成人墙挡住道路,摆出誓死不退的姿态。 有人当场怒斥张世泽,指责他背弃皇恩、辱没祖德、大逆不道。 张世泽全然不为所动,随即依照锦衣卫掌握的证据和士族豪强的供词,逐条宣布王立生的罪行。 当这些丑事在众人面前被揭露出来,哪怕王立生脸皮再厚,此刻也羞愤难当。 他隐忍多年,苦心经营出的清廉高洁、正直无私的形象,已然崩塌。 然而,他的同党并不相信,尤其是那些自诩了解他的“好友”,纷纷高喊这是陷害,是张世泽蓄意捏造的污蔑。 王立生见状,心中顿生希望。他意识到自己尚未彻底失败,尚有翻盘的机会,便下定决心绝不低头。 在他看来,只有拼死一搏,才能扭转乾坤。 只要撑过这一关,这些所谓的罪名,不过是敌人编造的谎言,反而能成为他刚正不阿、遭受奸人构陷的证明,使他的声望更上一层楼。 明末文官大都如此,不到彻底败亡,绝不低头。只有当希望彻底破灭,才会崩溃。 张世泽自然不会给他们挣扎的机会,立刻命士兵强行缉捕。官员们也豁出去了,当场与士兵扭打起来。 结果毫无悬念。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怎么可能挡得住训练有素的军士?人墙很快被冲破,王立生被粗暴地拽了出来。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自古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军队公然抓走一名文官。这简直颠覆了常理。 倘若此人只是个小角色,没背景没靠山,倒也罢了。但他偏偏是南京六部尚书之一。 无论官职还是地位,都属朝廷重臣,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带走。南京的局势,难道真的要发生剧变了? 张世泽心里其实也承受着极大压力。他咬着牙执行了这道命令。来之前,他已经将情况写成奏章,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此举必定引起朝野震动。皇帝如何应对来自群臣的压力,又如何面对天下官员的目光,都是未知数。 树倒猢狲散,带头人被抓,其余那些小人物自然翻不起浪花,也构不成威胁。 张世泽离开后,原本还在盘算着如何反击的士族豪强,纷纷作鸟兽散。事态太过惊人,他们必须立刻回去禀报家主。 而那群官员则站在原地,对张世泽和李之才破口大骂,仿佛这样便能泄愤。 文官们精心布置的双线行动毫无成效,反倒成了李之才与张世泽的踏脚石,让他们的威望迅速上升。 因李之才的严厉手段,南京的士族豪强意识到无力抵抗,也放弃了无谓的挣扎。 为了保全家人,也为日后东山再起留有余地,他们只能乖乖补交拖欠的赋税。 只要人还在,家底还在,一切都有翻盘的可能。尽管这次损失不小,但也只是伤了点元气。 多收几年地租,增加些剥削,很快就能缓过劲来。 这些人除了擅长盘剥百姓外,最拿手的便是内斗。几千年来能稳居高位,靠的正是这种本领。 这场席卷南京的行动,在李之才主导,张世泽与田尔耕配合之下,不到十日就追回了大部分钱粮。 为求速战速决,李之才下令征调官衙与军队的车马,日夜不停地从各家府库中转运物资。 同时还动用大量银钱,雇佣民间与商贾的车辆牲口,才得以在如此短时间内完成这项艰巨任务。 缇骑与算账的先生们这几日忙得脚不沾地,连着几夜都没能休息片刻。 每从一户人家搬出几车粮米,背后便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那目光里藏着怨气,带着恨意。有年岁大的人,当场便气得昏了过去,实在承受不了这打击。 有些人家拿不出足额的粮食来抵数,锦衣卫也毫不留情,将屋内值钱物件尽数搬走,一件不留。 若仍不足数,便查封其名下店铺与田产,不凑齐数目绝不罢休。 至于那些被用来抵押的古董、金银器物以及田地产业,粗略估算一番,价值竟达近二百万两白银。 李之才看着堆积如山的粮食与厚厚一沓账册,心头震动,更有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这才明白,为何陛下下达严令,命他无论如何也要将朝廷应得的钱粮追回。 喜欢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请大家收藏:()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0章 反抗势力 这些人家当真是富庶至极,尤其是当他亲自前往几家大族的府库查验时,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库中陈粮旧米堆成小山,数量之多根本数不清。而他们这些人,却日日过得紧巴巴的,每日口粮都要精打细算。 至于普通百姓,比起他们更是艰难,连饭都吃不饱,饿一顿饱一顿是常有的事。 就连出身富贵的张世泽,也被这情形惊得说不出话来。 要说底蕴家资,英国公府传承二百余年,也不算寒酸,但与江南这些豪族相比,却显得微不足道。 他这才明白,陛下为何如此愤恨这些士族豪强,为何在朝堂之上雷霆震怒。 于是,他也加了一道指令:所有征收来的粮食,优先以天启元年新收的为主。 若不够,再依次往前调取,万历四十八年的也可。但凡存放超过三年的陈粮,一律拒收,改以实物资产抵偿。 这也是为何这些大户人家当场便崩溃的原因。上好的新粮全被收走,剩下的只能吃存放多年的旧米,他们如何能接受? 若是有办法,他们真恨不得将李之才千刀万剐,拿来下酒。 可惜事与愿违。 反倒有几人被李之才下令处决,头颅悬于城头,用以震慑众人。 这些被处决之人,皆是拒不配合、胆敢反抗的主。其中有人甚至如薛永恒一般,组织家丁奴仆与官兵冲突,公然对抗。 对这些人,李之才自然不会手软,必须从严惩处,方能立威。 所收的钱粮并未入库南京户部或太仓,而是直接运往军营,存入军中库房。 虽然时间不长,但成效却十分显着。追回的粮食总计超过五百多万石,其中多数为近两年收储的米粮,品质优良,口感上乘。 为确保这些粮米万无一失,李之才特别调派两千士兵轮班值守。军营仓库三里范围内,除守卫人员外,严禁他人靠近。 即便是李之才与张世泽的贴身护卫想要进入查验,也必须提前向守军将领提出申请,还需持有二人签发的文书并加盖官印方可通行。 除此之外,周围布设有大量陷阱和报警装置,力求从各个层面保障这批重要物资能够安全北运。 整个部署严密至极,几乎将所有潜在威胁都考虑在内,并予以防范。 这半个月以来,南京城内气氛紧张,人人自危,仿佛草木皆兵。 如此大规模的行动终究无法长久隐瞒。军队亲自登门催缴税粮一事,很快在应天府内传得沸沸扬扬。 更令人不安的是,有消息称军队即将出城,针对的是那些居住在乡村田庄的地主大户。 起初有人不以为意,猜测是朝廷故意放出的消息,目的只是为了逼迫他们交出钱财。 但随着类似的传言越来越多,范围越来越广,他们不得不开始重视起来。 于是,这些人四处打探消息来源,希望确认真伪。结果却让他们大为失望,所有的说法竟都属实。 这一消息如同惊雷般炸开,各家连忙互相联络,连夜商议应对之策。 他们的反应不能说不快,但终究迟了一步。半个月的时间里,李之才的布置早已基本完成。 近七万大军早已离开城池,按照命令分赴各地。整个应天府,如今已在军队掌控之中。 就在同一时间,早已在各地待命的南京驻军接到了李之才的调令。 如同猛虎下山,他们迅速向富饶的庄园、向那些豪强地主的居所发起行动。 这支联合部队由李之才的守军与南京守备力量组成,由锦衣卫引导前行。 尽管成分复杂,但因李之才事先给予的承诺和优厚待遇,各部之间如今已能相互配合,共同进退。 能够让这些原本各行其是的力量拧成一股绳,说到底,只因一个原因——穷。 李之才所统领的部队情况还算稳定,因有皇帝支持,军需供应基本未断,士兵不至挨饿,手中也有可用的武器。 加之李之才治军严明、训练有素,这支军队虽不强大,却也纪律严明,能做到令出必行。 给他们配上盔甲武器,战力不见得逊色于边防军,这正是朱由校愿意放权的关键。拥有能征善战的部队,的确能撬动不少局面。 再看南京的守军,听番号可谓响亮,名头是保卫京城的部队,驻扎的地方又是粮产丰饶、毫无战乱的膏腴之地。 但实际情况却是,他们的日子甚至不如驻扎在辽东或边地的同僚。 北方军队虽然私人化严重,世家将门盘根错节,但因朝廷需靠他们抵御外敌,粮草军需还是能保障的。 南京这支队伍呢?毫不夸张地说,他们身处全国最富庶的区域,却过着最困顿的生活。 皇权和中央对南京的掌控力薄弱,大权落入勋戚与士绅手中,他们被压榨到连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了。 他们既不属于卫所体系,也不归边镇营兵管辖,又无战事需要调动,地位极为尴尬。 不仅遭受官员与权贵的剥削,还被迫为他们充当仆役劳力,生活极其艰难。 李之才正是看准这一点,依照朱由校的旨意,为他们描绘了一幅前景诱人的图景。 追缴回来的税粮越多,他们的所得就越丰厚。这些奖赏,恰恰是他们最急需的米粮和银两。 虽是临时拼凑的队伍,但在正规军将士的带领下,此刻竟显得斗志昂扬。 李之才的大规模清缴行动,自然引起了地方豪强的强烈反弹。这些地主可不同于城里那些人。 他们盘踞乡野庄园,私兵家丁不仅人数众多,且训练有素,战斗力极强。 稍有实力的地主,都能组织起上百人的武装力量。面对朝廷的强行追缴,不少大户根本不服,直接召集私兵进行对抗。 他们甚至用重金厚利引诱佃农与隐户加入队伍,许诺减少田租,出手阔绰的,当场就发银子。 这些佃农哪懂什么道理,他们只看到平日里吸血剥皮的地主,难得大方了一回。 至于那些隐户,更是地主豢养的附庸,对主子唯命是从。 很快,反抗势力迅速聚集,前去执行任务的朝廷军一时竟被阻挡无法推进。 喜欢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请大家收藏:()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1章 顽抗逼退! 坐镇南京统筹全局的李之才收到各地传来的军情,只是缓缓地叹了几口气。 他们反抗,其实早就在陛下的预料之中。皇帝也曾明确指示,若遇抵抗,便可出兵镇压。 于是,李之才在南京迅速调集千名骑兵和两千步兵,将指挥权与后方事务交付张世泽后,亲自率军出城。 李之才此行的首处目标,是南京附近一片广袤的平原。这片土地土壤丰饶,产出的粮食颗粒饱满,色泽明亮,历来为地方豪族所占据。 当他率领队伍抵达一座庄园前时,眼前的场面却令他一时难以决断。 只见庄园的墙头布满了手持棍棒石块的百姓,他们神情愤怒,目光如刀,仿佛要与来者拼个你死我活。 他沉思片刻,随即策马向前,高声喝道: “尔等刁民,竟敢助纣为虐,莫非真要聚众作乱?” “你究竟是谁?竟敢纵兵劫掠,残害乡里,老夫定会上奏朝廷,恳请皇上严办!” 一位拄着拐杖的老者站在高处,声嘶力竭地回应。 李之才当即取出圣旨,命亲随朗声宣读,意在借皇命之威震慑众人。 然而,他显然低估了这些人的决心。 “满口胡言!不管你拿的是真是假,休想从老夫手中夺走一粒粮!” “你们都听着,谁敢闯进来,就给我狠狠地打,无论打死打伤,一切后果由老夫承担!” “凡是击毙一个贼寇者,赏粮十石;击伤者,赏粮三石!” 此言一出,墙下的佃户们眼中顿时燃起希望的光焰,士气高涨,准备迎战。 李之才怒容满面,再次厉声喝道: “尔等愚昧无知,本官乃南京守备总兵,手握圣上亲谕,你们竟敢违抗?” “莫要受人蒙蔽,今日我率兵前来,正是为你们伸张正义,重还公道!” “若有人胆敢动手,即是谋反大罪,株连九族也非虚言!” “只要放下武器,离开庄园,我保你们平安无事,并衣食无忧!” 此话一出,最先按捺不住的,便是那位方才痛斥李之才的老地主。 他气急攻心,连连咳嗽,竟一时语塞。 其子见状,连忙搀扶父亲,并高声对众人喊道: “莫要轻信贼人之言,此人哪是什么将军,分明是草寇之流!” “他们若进了庄园,定会烧杀劫掠,你们的家人将无一幸免!” “南京守军百年未曾出城,怎会出现在此地?定是盗匪假冒,意图不轨!” 佃农们听了少东家的话,心里渐渐有了动摇。 毕竟这么多年来,从没见南京城派兵来过乡下。 若是真把官军当成贼寇对付,岂不是自取灭亡? 李之才拼命劝说,喉咙几乎冒烟,可高墙上的佃户们纹丝不动,连一句回应都没有。 他怒火中烧,正要下令强攻,一名贴身护卫急忙拽住他的手臂: “将军三思!一旦动手,便是撕破脸皮。应天府境内抗命的庄园何止这一处?难道真要逐个剿灭?” 这句话让李之才冷静了几分。确实,事情远比想象复杂。 皇上早有明令,必须整治那些表面顺从、背地抗拒的豪族大户。可眼下这局面,政令如泥牛入海,赋税催缴寸步难行。 出兵攻庄,只需一句话。但之后呢?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地主若被逼到绝境,未必不会揭竿而起。一旦激起民乱,战火四起,他担得起这责任吗?朝廷更不会希望看到南方动荡。 如今李之才站在风口浪尖,手握圣旨却形同虚设。那些大户根本不惧皇权。 他唯一能倚仗的只有军队,可此时动用武力,反倒可能酿成大祸。 至此,他才真正明白皇帝为何反复叮嘱:“不可轻举妄动,未定全策,切勿出手。” 原以为这些人不过是有些家底罢了,谁知根基盘根错节,势力远超京城权贵。 若现在收兵回城,威信尽失。不仅豪强会视他为软弱可欺,就连手下将士也会心生怀疑,动摇他对军队的掌控。 更何况,他出城时信誓旦旦,许诺弟兄们此行必有厚赏。如今空手而归,如何交代? 南京守备军那些人,眼睛早就红了,就等着分一杯羹。画好的饼突然没了,谁能甘心? 亲随跟随多年,看出李之才眉头紧锁,低声进言: “将军,万不可因一时愤懑而引燃千里烽火。若江南处处烽烟,百姓揭竿,朝廷也将难以支撑啊。” “还是先撤回驻地,派人快马加急北上报信,等圣上有了旨意,再做定夺。” “皇上远在数千里之外,局势瞬息万变,未必能及时掌握。依我看,应立刻将眼下情形详尽奏报,以免贻误军机。” 李之才听罢,默默点头,不再坚持己见,随即下令全军后撤。 同时调出全部骑兵,分路疾驰,传令各部即刻中止军事行动。 不过这道命令仅限于遭遇抵抗的队伍,那些仍在顺利推进清剿任务的,则继续执行原有部署。 庄园墙头上的众人见官兵退去,顿时欢呼起来,彼此相拥庆贺,感激自己的果断与胆识,保全了族人性命。 两位东家——一老一少,立于高处,神情微动,嘴角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爹,这些乡野匹夫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竟敢打咱们家的主意。若不狠狠挫其锐气,他们还真以为天下由着他们横行了。” “不可轻敌。李之才此人手段狠厉,若非有几分本事,岂能在南京城内掀起血雨腥风?” “他今日退兵,不过是权衡利弊,尚无必胜之策。动乱之责他担不起,用不了多久,必卷土重来。” “你待会儿挑几个机灵可靠的心腹,暗中派出去。淮安、扬州、南京三地都得安插人手,密切留意朝廷动向。” “你也多走动些,与其他世家联络沟通,尽快议出一个应对章程,以备突变。” “父亲尽管安心,孩儿定当安排周全。” 喜欢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请大家收藏:()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2章 震动天下的晋商案落下帷幕! 当李之才领兵重返南京府衙时,衙门外早已人山人海,围得密不透风。 聚集者皆为城中青年士子与读书人,受幕后势力鼓动,终于形成大规模集会,公开声讨官府。 张世泽起初斩杀几名领头者试图震慑,谁知此举反激民愤,呼声愈烈,不得已调兵列阵,维持局面,防止事态失控。 李之才本就心情郁结,正愁无处发泄,眼前这群聚众喧哗的文人正好撞上刀锋。 他一声令下,凡在现场叫骂、煽动者,尽数拘捕,押入大牢,不问出身。 一直负责暗中侦查的田尔耕,也在当日深夜与李之才会面。 他将锦衣卫收集的情报一一呈报:如今应天府内大小豪族与地方官绅已悄然联手,正在私底下集结力量,图谋未明。 他直言不讳地说: “李将军,形势已不容再进,为了陛下大计与江南安定,眼下唯有罢手,速将兵马撤回南京,方能稳住局势!” “只要我们即刻收兵,牢牢守住南京,他们便没了借口闹事,局面自会缓和。” 商议已定,三人当即联名上奏,写就一道奏疏,并派遣五十骑精锐昼夜兼程,护送北上。 李之才采纳田尔耕之策,召回全部兵力,同时将部分权柄交还文官系统,以示退让。 张世泽亲赴魏国公府,与徐宏基、怀远侯常胤续密谈,使其立场坚定站于己方,以防变局失控。 为安抚军心,李之才自行决断,从追缴所得的银粮中拨出一部分,分发将士,权作酬劳。 虽刀兵暂息,然整个应天府依旧阴云密布。 多地已有百姓聚众而起,烽烟四起。 李之才与张世泽心知肚明,此乃豪族暗中煽动,意在试探底线。 二人岂肯坐视?立即调兵遣将,奔赴各地镇压乱民,局势方才得以遏制。 …… 京师之中,朱由校尚不知南方风波迭起。 新年刚过,他已重归政务。 心中并非无忧。虽有军队与张世泽在南坐镇,可直觉仍觉不安。 然人力有限,天意难测。此刻无法亲往江南,只能遥领调度。 皇后身怀六甲,日渐沉重。为保母子平安,他索性移居坤宁宫,日夜相守。 纯妃所出皇长女,他也每日必至探视。 太医院御医两日一入宫诊视,不敢稍有疏漏。 这个时代,产厄与婴亡之事屡见不鲜,令人胆寒。 其中因天然之故者几何,因人为之害者几何,无人说得清楚。 他所能做的,只是竭力斩断一切人为之患,誓要护得妻儿周全,令血脉延续,后宫安宁。 元宵灯熄,那片刻的宁静也随之消散。 新春首朝,马祥麟与许显纯终于归来,携晋商累累罪证,步入皇极殿。 当一条条罪行当廷宣读,满朝文武中,不少人面色骤变,眼神闪烁。 这些细微神情,朱由校尽收眼底,却未动声色。 他只挥手示意,命王朝辅当场宣布处置结果。 那些为非作歹的商人,最终都难逃法网,被判处斩首。其中以范家为首的十余户为首恶,罪行累累,被判凌迟与腰斩之刑,定于三日后在菜市口公开执行。 在此期间,信息司所辖的报馆全力出动,将这些商贾勾结官府、祸害百姓的行径广而告之,务使街头巷尾人人皆知其丑事。 当王朝辅宣读判决之时,数名来自山西的官员当场失态,双腿发软,瘫倒在地,面色惨白,冷汗淋漓,嘴唇不停颤抖,几乎无法言语。 朱由校根据晋商供出的名单,再次整顿朝中人员,但手段较以往已有所收敛,并未大肆株连,也不再深挖不止。他清楚,这类勾当并非山西独有,西北、辽东同样存在,甚至西南、两广等偏远贫瘠之地,也时有走私暗流涌动。 以当前的通信与交通条件,彻底根除实属妄想,只能逐步扭转风气。 况且如今局势虽比初登基时好转不少,可若真下令全面封锁商路、严禁出口,边境上的蒙古各部必定反扑。他们眼下畏惧大明,是因尚能通过贸易苟活;一旦断绝生路,必会拼死南下劫掠——与其饿死草原,不如战死途中。 目前军事重心仍在辽东,不除努尔哈赤之前,绝不允许自己陷入南北两面同时作战的困局。 为确保边镇安定,后方稳固,以便集中精力治理国事,他对山西的文武官员暂且留用,未再大规模清洗。 这些人即便抄家,也榨不出多少银两。而接替他们的新人,也无法保证清廉自守。 权衡再三,他决定暂时保留现有势力,待自己的亲信体系完全建立后,再徐图更替。 于是,在他的默许安排下,这场震动天下的晋商案,最终仅有十余名朝廷官员受到严惩。 这些人无一不是晋商在朝中最核心的靠山,利益交织最深,关系最为紧密。 朱由校以“资敌通逆”“欺罔君上”两项大罪,判其全家抄没,族人无论亲疏,一律发配辽东为奴。 让他们用残余性命为大明效力——修筑道路。 民间有句话说得对:“要想富,先修路。” 朱由校早有修建直道之志,此前曾交由陈奇谕负责。 可惜局势不容安稳,老奴频繁犯境,烧杀掳掠不断,百姓哪敢前往前线施工?工程只得搁置。 这项浩大而关键的任务曾一度停滞,待陈奇谕妥善安置流民,并将朝廷“以工代赈”的举措广而告之之后,便被调往山西另担重任。 随着努尔哈赤接连受挫,辽阳与沈阳终于摆脱了频繁受袭的阴影。 在巡抚洪承畴的主持下,贯通南北的直道工程于两月前正式启动。 依朱由校最初的构想,首段工程便是打通辽沈之间的通道,强化这两座关外核心城市的联系。 辽阳作为行政中心,沈阳则是军事要冲,二者地位举足轻重。 作为关外最富庶、最具战略价值的城池,只要牢牢掌控它们,便等于握住了整个辽东的命脉。 这两地也将成为日后北伐剿灭老奴、彻底收复东北疆土的前沿基地。 喜欢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请大家收藏:()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3章 自今日起,我大明江山,永不加赋! 朱由校决心不惜一切代价,重建永乐年间设立的奴儿干都司。 多年战乱使得辽东民生凋敝,人心浮动。然而“以工代赈”一经推行,立刻赢得百姓广泛响应。 乱世之中,人们所求不过温饱苟安,能有口饭吃,已是莫大幸事。 如今在辽沈直道沿线,已有近二十万民众与劳工日夜不息地投入建设。 由于仅需修筑土路,所需物资有限,工程推进极为顺利。 短短两个月,进度已过七成,预计不出两月即可全线贯通。 待辽沈段完工后,将依次开建锦辽段与山锦段。届时,自山海关出兵至辽沈,行程将大幅缩短。 尽管人力充足,朝廷财政却难堪重负。 二十万人每日三餐即便只喝稀粥,也要消耗近千石粮食。 正因如此,朱由校才不得不派遣李之才南下江南,严查钱粮追缴。 内帑虽存银数千万两,但粮食储备却极其紧张。 私库中所储之粮,皆为军需所备,绝不会轻易用于救济百姓,唯有军情危急时方会动用。 直道建设不可急于求成,当前节奏已然恰到好处。动员流民参与劳作,远胜于他们揭竿而起、扰乱地方。 对于皇帝此次处置方式,朝臣未有进言反对。是畏惧缄口,还是无从置喙,不得而知。 但他们察觉到了一个变化:皇帝始终威严,却不再如过往那般酷烈嗜杀。遇事不再深究不放,株连亦少了许多。 那些人所犯下的种种行径,早已触目惊心,如今的判决,已是格外宽厚。 晋商一案,随着主要商人与庇护官员被依法处置,大局已定。 接下来只需派遣可靠的官员和足够的兵力前往山西各处,逐家清查财产、登记造册即可。 不出数月,内帑必然充盈至前所未有的程度。到那时,国用之需便不必再捉襟见肘。 当然,这般巨大的收益也不能尽数归于宫中。正所谓有功者得利,参与缉拿与查抄的锦衣卫和将士们,必须重重赏赐。 若别人为你冲锋陷阵,事后却分文不给,岂能指望他们下次仍肯效命? 户部也应拨出两成银两入太仓。朝廷不能总以严刑峻法压制文官集团,一旦将他们逼至绝境,只会反噬自身。 当朱由校宣布此项分配后,朝中文臣神情明显缓和,尤其是户部诸人,脸上喜意难以掩饰。 而另一边,一群勋贵却瞪大双眼盯着御座上的皇帝,目光灼灼仿佛在说: “陛下,我们也在啊,怎可忘了我等这些世代忠良、皇室股肱?” 连户部都能分得一杯羹,他们身为天子近臣、宗室亲信,怎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拿钱,自己空手而归?白花花的银子摆在眼前,谁不心动? 可惜此事他们未曾出力,甚至事先毫不知情,只能用眼神彼此示意,不敢开口讨要。 朱由校心中冷笑,只当未见,转而与众臣商议其他政务。 见皇帝全然不理睬,众勋贵只得暗中交换眼色,有人悄悄将目光投向立于前列的成国公朱纯臣。 可平日里最为跳脱、最爱争利的朱纯臣,今日竟低着头一声不吭,仿佛整件事与他毫无干系。 身旁的定国公满腹狐疑:这不对劲。素来贪财如命、处处钻营的朱纯臣,今日怎会如此安静? 正思索间,只听皇帝声音再度响起: “这些年,各地灾荒不断,尤以北方为重。田地荒芜,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 “朕在西南亲眼目睹,饥民骨瘦如柴,面色蜡黄,皮包骨头,惨不忍睹。” “而朕居于深宫,衣锦绣,食珍馐,安享富贵,实乃愧对苍生!” 说到这儿,朱由校又摆出那副熟悉的神情,眉头紧锁,声音低沉,仿佛心中有万般无奈。若不是实在挤不出泪水,他恐怕真要装出一番悲痛模样来。 见皇帝这般神色,大臣们纷纷开口劝慰,说是天意难违,人力无法扭转,只能接受现实。 可他们心里其实另有顾虑——生怕皇帝一时心软,下令减税,甚至动用国库银两去救济灾民。 于是有人立刻补上一句,提及国库本就吃紧,辽东那边老奴蠢蠢欲动,军饷、粮草处处等着拨款,实在经不起额外开销。 朱由校对这些文官的脾性早已了然于胸,从不指望他们会真心为百姓着想。那些身居高位之人,何曾真正瞧见过民间疾苦?他们的目光,从来只落在权势与私利之上。 “内阁起草诏书,朕要昭告天下,自今日起,从天启二年开始,我大明江山,永不加赋!” 话音刚落,满殿官员皆是一愣,齐刷刷望向龙座上的皇帝,眼中尽是惊疑。 这是真的吗?这话竟出自这位向来苛厉无情的君主之口? 在他们印象里,朱由校不只是个暴戾之人,更是个极贪财的主儿。吝啬到连一文钱都要计较,比他祖父还抠得厉害。平日里搜刮赋税毫不手软,听信小人之言处置忠臣也不眨眼。 如今却忽然仁慈起来,不仅动了恻隐之心,还主动放弃自己的收入来源,这简直如同日出西山般离奇。 不少人暗自嘀咕:这还是原来的皇帝吗?莫非是年岁渐长,心智变了?还是皇后近日常伴左右,悄悄影响了他的决断? 但无人站出来反对或支持这项旨意。对他们而言,这政策无关痛痒。身为士绅阶层,本就免于缴纳赋税,多收少收,损益都在皇室。 况且,赋税本就是皇帝的内帑收入,增减与否,不过是他的私事,与朝臣无涉。 既然皇上愿意做个“好人”,博取底层民心,那就随他去吧。他们才不会因此改变自己征收租税的方式,该拿的一分也不会少。 这些人心里只有田产、俸禄和家族利益,从不在乎百姓是否喘得过气。只要不影响自身,谁管朝廷喊什么口号? 皇帝要“永不加赋”,那就让内阁写旨意好了。 态度如何?无所谓。不点头,也不拦着,任你折腾便是。 于是圣旨就此定下,交由次辅徐光启执笔拟定,再由六科誊录副本,快马加鞭送往两京十三省各地。 喜欢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请大家收藏:()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4章 侯伯勋爵共商 顺天府因紧挨皇宫,百姓最先得知此讯,街头巷尾顿时议论纷纷,有人欢喜,有人将信将疑。 退朝之后,文官们三五成群,低声交谈着往值房走去,话题绕不开这道前所未有的诏令。 而那些勋戚贵胄,却一个个面色阴沉,默默走出宫门,脚步沉重,各自怀着说不出的心思。 成国公朱纯臣踏入马车的一瞬,拳头猛地砸向厢壁,脸上层层叠叠的肉随着怒意抽搐扭曲,神情狰狞。 车内两名娇媚女子正候着,见状心头一颤,彼此交换了个眼神,急忙起身搀扶这位体态臃肿的贵人落座。 她们一左一右依偎上去,指尖轻抚其背,言语温软,动作谨慎,唯恐激起更多怒火。 回到府邸尚不足片刻,尚未歇息,仆从匆匆来报:定西侯、抚宁侯、临淮侯、宁阳侯等十余位勋爵求见。 朱纯臣眉梢微动,冷声吩咐引入后堂,唇角浮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 当诸位侯伯步入成国公府厅堂时,茶香已袅袅升起,杯盏齐备。 众人此行并非为叙旧情,寒暄未毕,话题便直奔核心。 抚宁侯朱国弼刚坐定,便沉声开口: “陛下所为,实难服众。自即位以来,凡大小事务,从未与我辈商议,连通报都欠奉。” “此次清算晋商,人人有份,连脑袋落地的文官家族都能分得残羹,偏偏将我们这些功臣之后视若无物!” “古往今来,可曾有过如此帝王?又有哪家勋贵,沦落到这般被弃如敝履的境地?” 定西侯蒋承勋随即应和: “抚宁侯所言极是。勋贵与君王本为一体,君王食肉,我们未必争汤,但总该闻到些香气才是。” “要说他年少无知,可他手段凌厉,心思缜密,连那些久经朝堂的老狐狸都被收拾得毫无还手之力。” “如今宫中耳目尽失,别说揣测圣意,连他在何处起居、见了何人都一无所知。” 过去,在皇宫安插亲信,并非文官专属。勋贵亦有此例。凡有权势者,无不暗中布线,只为掌握帝王一举一动。 唯有知晓帝王心意、行踪、性情与偏好,方能在风浪来临前早作准备,全身而退。 多年来,他们正是凭此立于不败之地,纵使帝王更迭、权臣当道,也未能动摇其根基。 如今局势骤变——上直亲卫尽数裁撤,宫内太监宫女全数更换,昔日耳目荡然无存。 这位年轻天子行事毫无章法,出招全无预兆,令他们难以招架。 面对这不可测的局面,谁又能真正安心? “我先前写给诸位的信中早已说得分明,可你们置若罔闻,直到如今才肯正视。” 朱纯臣端坐上位,神态从容,言语间似藏玄机,仿佛一切皆在预料之中。 “成国公言重了,并非我等不信你,而是此事实在不必轻举妄动。纵使天子对我辈有所不满,又能奈我何?” “历朝历代,厌弃勋贵的帝王并非没有,可结果如何?我们的爵禄依旧代代相传,未曾中断。” “依我看,这般凶险之举实无参与之必要。只需在这天启年间谨言慎行,莫授人以柄,便足以安身立命。” 临淮侯李邦镇轻啜一口茶,语气淡然。在他眼中,保住爵位已是万幸,何必冒死与君王抗衡? 这侯爵虽非嫡出,得来侥幸,但他视若珍宝,一心只想留予子孙承袭,绝不愿因贪图权势而毁于一旦。 可人心各异,岂能尽同?在场众人,多数心中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同属勋戚一脉,彼此底细自是了然于心。若非原主李宗诚自取灭亡,这临淮侯之位,岂轮得到一个庶出旁支继承? “若临淮侯心存畏惧,现在离去也未尝不可,本公绝不挽留。只望你出门之后,守住秘密,莫要泄露半句。” 朱纯臣向来重视血脉出身与身份尊卑,身为品阶最高的国公,天生带着傲然之气,对李邦镇更是难掩轻蔑。 若非此次谋划事关重大,需集众人之力以增胜算,他根本不愿与此等人物同席议事。 此言一出,其余几位侯伯纷纷投来冷峻目光,齐齐落在李邦镇身上。 被众人注视,李邦镇顿觉如芒在背,慌忙辩解: “诸位切莫误解,我只是陈述己见,并无退缩之意。既然共谋大事,自然同进共退,荣辱与共、荣辱与共!” 强作笑颜说完,额角已渗出细密汗珠,足见其内心忐忑,底气全无。 朱纯臣不再迂回,直言道: “今日无需遮掩。天子之心早已昭然——他并非简单地不喜我等,而是打心底里鄙夷我等!” “若任其发展,我辈影响力将日渐消磨。待到日后失势失言,连自保之力皆无时,又当何以立足?” “在座之人,谁手中不曾染灰?谁曾真正对朝廷坦荡无私?掌军之时,谁又没克扣过兵饷,虚报过人数?” “皇上是什么脾性,大伙心里都有数,不必我再多讲。若让他得知咱们的打算,你觉得他会轻易饶过我们?” “能保住性命不被满门抄斩,那便是祖上积下的福分了。” “不能再等着挨打了,再这样下去,只会像那些文官一样,被皇上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最后连牲畜都不如。” 朱纯臣已下定决心与皇上对立,心中再无半点回旋余地。 当初裁撤京营与亲军卫所之时,他们这些勋贵为表支持,未曾一人出面劝阻。 本以为皇上会因此感激,将来必重用他们,却不料,所有功劳竟全归于英国公一人头上。 后来议定漕运总兵官人选时,论资历、论身份,他朱纯臣才是最合适之人,谁知皇上却派了两位在勋贵中毫无声望的伯爵前去任职。 自那之后,他便彻底寒了心。尤其是上次遭冷遇,又与几名江南官员密谈一番后,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在这天启年间,自己已无晋升之望,唯有寄望于新君继位才有一线转机。 可皇上正当盛年,寿命尚长,等不到那一天自己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为了家族前程与个人野心,只能转向与文官联手。 但此事干系重大,目前仍处于谋划阶段,必须尽可能拉拢更多势力加入己方,以增加胜算。 喜欢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请大家收藏:()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5章 大事可期?!静默布局! 若是在一年之前,其实这事尚有操作空间,如今却已困难重重,成功的希望微乎其微。 皇上凭借种种手段,提拔了一批忠于自己的文臣武将,遍布朝野,执掌要职。 更组建了直属军队,战力强悍,忠诚无比。因此,一旦动手,只许成功,不容失败。 想到此处,朱纯臣心头压抑难平。 早知今日,当初为何不站出来反对裁军? 唉! 如今的局面,某种程度上正是他们这些勋贵亲手促成的。 若皇上初登基时,他们在军权问题上稍加牵制,今日断不至于陷入如此被动。 但在朱纯臣看来,眼下尚未到山穷水尽之时,仍有扭转乾坤的机会。 皇上近年来行事乖张,苛待群臣,欺压豪族,早已众叛亲离,恨他之人不在少数。 勋贵们虽失兵权,却仍有暗中运作之力,未尝不能一搏。 “成国公,我不是胆怯,只是信不过那些读书人罢了。” “宫里的防守比从前严密了许多,没有皇上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入内,连靠近宫门都难。” “守在宫中的士兵,基本都是从羽林军里精挑细选出来的,个个上过战场,立过战功,不是寻常角色。” “他们只听皇上一人号令,忠心不二,就连英国公出面,也调动不了这些人分毫。” “那些太监宫女,早被震慑得不敢轻举妄动,眼下这般局势,咱们还能做什么?” 定西侯蒋承勋眉头紧锁,语气中透着深深的忧虑。这确实是眼下最棘手的问题。 他们这些勋贵,最多只能在外围呼应,在事成之后凭借身份参与朝政主导。 真正动手谋划,还得依靠文官集团。那些人头脑精细,手段老练,无论是密谋行事,还是复刻景泰年间的夺门之举,都有足够经验。 朱纯臣心里也清楚,目前仅与部分文臣达成默契,更多人尚未联络妥当。 “你无需多虑。那位小皇帝性子跳脱,绝不会长久待在宫中不动。” “哪怕他处处设防,只要我们盯得紧、忍得住,总能找到可乘之机。” “机会总会来,不必急于一时。这事关系生死,每一步都得算准,不能留下破绽。” “动手只许一次,成了便是天翻地覆,败了就是万劫不复。你们既然走到这一步,就不该犹豫退缩。” 怕,当然是怕的。但面对足以改写命运的巨大利益,谁又能真正抽身? 贪念一起,胆气便跟着涨。 更何况,大明历史上并非没有年轻天子突然驾崩的先例。 先帝登基才二十八天便暴亡,背后是否有手脚,众人心知肚明,只是无人点破。 那一次是谁所为?猜也能猜到——必是深藏于朝堂的文官势力在暗中操盘。 正因如此,朱纯臣才愿意与这些“熟门熟路”的人联手,共同对抗宫中那位。 他虽才干平平,但在隐秘之事上极为谨慎。英国公、定国公对此毫无察觉,甚至连风声都没嗅到半点。 抚宁侯朱国弼已经暗自盘算,一旦大事得逞,他的爵位便可由“侯”晋“公”。 昔日保国公的荣耀,将由他亲手重燃。 朱纯臣所描绘的宏图,像一张无形的大网,悄然罩住了那些本就心怀异志的侯伯们。他们虽有顾虑,却难抵诱惑,最终纷纷踏入这场暗流涌动的棋局。 当初接到密信时,众人皆惊,心中如沸水翻腾,深知此举一旦败露,便是灭族之祸。 可随着朱纯臣步步推进,许诺权柄共享、江山共掌,他们的恐惧竟渐渐被野心取代。 如今这些人已不再犹豫,私下聚首,低声密议着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小皇帝”追随先帝于地下。 话语之间,毫无忌惮,仿佛龙椅之上的人不过是一具傀儡。 对朱纯臣而言,这些人的倒戈无疑是极大的助力。他嘴角时常挂着笑意,眼中闪烁着压抑不住的得意。 在他看来,英国公一族凭什么独占鳌头?张辅的功勋再高,也不过是比他的祖先多活了几十年罢了。 这一回,他要借乱局翻盘,将成国公府推上勋贵巅峰。 天下第一家族的名号,理应归于朱家;那勋贵之首的位置,也该由他朱纯臣亲自坐上。 待宾客散尽,朱纯臣脸上的笑意更盛,几乎掩不住内心的狂喜。 管家站在一旁,立刻凑上前恭维道: “恭喜国公爷,今日一举得此众多勋臣拥戴,足见朝野上下早已不堪小皇帝之政,大事可期啊!” 朱纯臣并未答话,只背起双手,缓步离开正堂,身影消失在后院深处。 管家目送他远去,直到那背影彻底不见,脸上的谄笑瞬间褪去,眼神转为冷峻。 他悄然转身,步入夜色。 当那些侯伯们各自乘轿离去,以为万事隐秘之时,一道黑影悄然浮现——正是那管家。 他目光扫过四周,径直走向街角一个推独轮车的小贩。 几句低语交换后,管家从容返回府邸,而小贩则迅速推车离去,融入黑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无人察觉的是,自他们踏入国公府那一刻起,一举一动便已被严密记录。锦衣卫的眼线遍布街头巷尾,未曾松懈。 朱由校虽表面不动声色,未对勋贵出手,但防备从未放松。 北镇抚司的缇骑日夜追踪,搜集罪证,只为等待那一击必杀的时机。 这些勋臣妄图联合文官,废立君主,另立新帝。 殊不知,乾清宫中的少年天子,同样在静默中布局,只待收网之日。 当许显纯将密报呈至御前,朱由校略感惊讶。文官与勋贵素来对立,彼此攻讦不断,如今竟能联手,实属罕见。 但他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缘由。利益当前,宿怨也可暂搁。这也让他更加确信,史书中记载的“天启皇帝落水”一事,绝非偶然。 背后必有黑手操控。而今局势重现,他不得不警惕——命运是否会再度重演? 说实话,他反而开始盼着那些人有所动作了,倒要看看他们能想出什么招数,打算用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 随即,他向许显纯下达了严令:必须彻查所有牵涉其中、暗中支持之人,务必把他们的谋划与部署摸得一清二楚。 这一次,他要设下一个局,将顺天府内所有挡路的势力,连根拔起,彻底铲除。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初登大宝时那个孤立无援、毫无羽翼的空头天子。他手中握有的力量,足以将这些对手一口吞尽。 喜欢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请大家收藏:()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6章 永不加赋,重心在北! “自天启二年起,天下两京十三省,永不加赋!” 次日清晨,这道圣旨便由顺天府衙正式对外发布,告示一经张贴,街头巷尾立刻围满了人。 百姓们争先恐后地驻足观看,有人识字的便大声念出内容,人群里既有寻常百姓,也有商贾与乡绅。 “皇上有令,永不加赋喽!” “好啊!” 一名宣旨的翰林官员刚念完诏书,围观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掌声四起。 “皇上真是体恤民情!” “往后日子有盼头了!” “皇上万岁!皇上是明君!” 人群中夹杂着不少应声而起的喝彩者,这些人并非偶然出现。皇帝颁布此令本就意在收揽人心,锦衣卫与东厂怎会错过这样的良机?他们早已安排妥当,专事鼓动舆论。 在这些人的带动下,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整条街都回荡着对天子的赞颂。 那名宣旨官脸上笑意盈盈,心中亦是欣慰。他本就效忠于当今圣上,见民心归附,自然倍感振奋。 接下来几日,城中处处可见官差与五城兵马司的兵丁敲锣打鼓,沿街宣讲圣旨内容。 信息司旗下的报馆更是连轴运转,昼夜不停印制报纸,终于赶出了数万份传单。 内阁还特地派遣专人,携带着告示与报纸奔赴城外各村各镇,务必将消息送至乡野。 至于传遍全国,真正落实到每一处州县,以当前的交通条件,少说得耗上半年。朱由校对此并不着急。 政令既出,执行便交给地方官吏去办。 他清楚,这道“永不加赋”的诏令,重心在于北方。那里民生困苦,民心思变,他需要借此赢得支持,树立威望。 南方虽富庶,但距离遥远,眼下尚不在考量之内。 只要他在北方稳固了权势与名望,大明境内便不会出现动荡或失控的局面。 回顾明末的历史,正是由于北方百姓对朝廷彻底失望,皇帝失去了对北方的掌控,才引发了连绵不断的民变与反抗。 其中,陕西成为农民暴动最为激烈的区域。这场动荡不仅源于天灾,更深层的原因在于人为的压迫。 那时的陕西,接连遭遇旱荒、蝗祸与地震,流离失所者遍布乡野,百姓生活已濒临绝境。 可朝廷非但没有减免赋役,反而坚持征收常赋,辽饷也必须足额上缴。地方官吏趁机贪赃枉法,横征暴敛,令本已挣扎在生死边缘的民众更加困苦不堪。 陕西地广人杂,又地处要冲,北有蒙古土默特部,西有鞑靼势力,时常南下劫掠。 倘若边军能击退外敌,百姓尚可承受重负,勉强维持生计;一旦战败,家园尽毁,钱粮性命皆难保全。 与此同时,境内也不安宁,某些少数民族部落氏族群揭竿而起,烧杀抢掠,战火四起。 正因如此,西北地区的军队在长期征战中锤炼出较强的战斗力,相较于其他边镇,实属难得的精锐力量。 那位被后人称作心怀理想、体恤苍生却生不逢时的崇祯皇帝,不但未设法减轻民间疾苦,反而加征“剿饷”与“练饷”。 此举无异于将百姓推向反叛之路。明朝在他手中覆灭,实为必然结局。 那些后世极力美化他的人,若真将其置于当年陕西的境地,恐怕他自己都会毫不犹豫地投奔李自成,带头推翻这个王朝。 朱由校曾阅览古籍,隐约记得,明朝财政收入之中,竟有三成来自陕西一地,而富甲天下的江南诸府,仅负担两成。 由此可见,国家财政早已千疮百孔,朝廷与君主实际上受制于地方豪强。 换句话说,国库能有多少收入,全看这些地主乡绅愿不愿意掏钱。 至于普通百姓,毫无依靠,被榨取到最后一丝气力。这样的政权,何来信誉?又怎能凝聚人心? 因此当王二率先杀官起事,西北民众纷纷响应,短短数年间,各地涌现数十股大规模的反抗势力。 起初,不过是饥民为活命而揭竿,局势尚有转圜余地。 但到了崇祯四年之后,越来越多的边镇士兵加入叛军行列,战争性质自此彻底改变。 朝廷长期欠发军饷,即便偶尔拨付下来,也大多被各级将领层层截留。士兵到手的银粮少得可怜,连基本生计都难以为继。 皇帝尚且不会让兵士饿着肚子打仗,如今既不给钱也不给粮,却要求他们冲锋陷阵,谁还肯卖命? 民间有句老话:“宁可撑死,不愿饿死。” 那些走投无路的边军士兵,干脆扔下武器,投奔农民军去了。那边既能吃饱饭,又能抢掠财物,日子过得反而痛快。 因此,在明末动荡的年代里,西北各军镇几乎销声匿迹。朝廷极少调动这些部队,原因很简单——兵员早已逃散殆尽,许多将领成了空头指挥官,手下连一个像样的队伍都没有,谈何作战? 更棘手的是,边境还得防范蒙古部落的侵扰,以及少数民族的反抗。可军队已名存实亡,防御形同虚设。 当时的文武百官乃至皇帝本人,不可能看不到国家财政崩溃、赋税沉重带来的恶果。 但为何无人出手扭转局面?关键在于掌权者自身。 崇祯帝朱由检最是爱面子,宁可硬撑到底也不愿低头求变。 当李自成兵临北京城下时,他私下已让王承恩准备出逃事宜,可只因大臣几句质问,便立刻退缩,再也不敢提半个“走”字。 此人度量狭窄,疑心极重,从不敢与权贵对抗,又怎会向天下士绅豪族动刀? 朱由校却与之截然不同。 若局势真的无法挽回,他宁愿亲手终结大明,也不愿看着它苟延残喘、任人宰割。 唯有稳住北方民心,才能为新政铺路。只要北方不爆发大规模民变,大明就不会陷入四面烽火的绝境。 喜欢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请大家收藏:()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7章 退让一步 在朝廷大力宣传之下,元宵节过后,应天府街头巷尾都在传颂“皇帝始终不增赋税”的谕令。 百姓欢欣鼓舞,仿佛又过了一次新年。 此时,朱由校正在宫中筹划新一年的政事,忽然接到田尔耕送来的密报。 内容简明扼要:圣旨已顺利传达到南京,李之才与张世泽正按计划行事,南京一切平静,未见异常。 朱由校轻轻吐出一口气。命令既已发出,接下来就看执行成效了。 追缴拖欠赋税这一招,实属无奈之举。 他太缺钱了,各项开支如山般压来,每一笔都是巨额支出。单是新年与元宵期间的花销,就高达百万两白银。 这笔巨款主要用于何处?最大头便是军队。 逢年过节,皇帝若毫无表示,军心岂能安稳? 羽林军有十二万人,单是近来发放的酒肉与新制军装,耗费便高达十几万两白银。每位士兵五两的赏银也得照发不误,这笔开销无法省去。 李如松所辖左卫军镇,虽未设宴犒劳,但新棉衣和赏赐仍需配齐。那一万多名将士,不可冷了他们的心。 熊廷弼统领的辽军,加上毛文龙手下数千兵卒,同样要有所表示。他可以厚待亲信,却不能无视前线将士的付出。 若对这些浴血守边的人置之不理,皇帝的威严何在?军中上下又怎会继续效忠于他? 至于秦良玉的四川镇与右卫军镇,奖赏早已在西南落实,将领升迁命令也已下达,眼下无需过多干预。 真正令他忧心的是南京局势。 张世泽年纪尚轻,能否扛住那些勋贵与文官的压力?总兵官李之才又是否能稳住局面,完成清查田亩、追缴赋税的重任? 不过数日,二人联名奏本便火速送至乾清宫御案之前。 朱由校读罢,眉头紧锁。此事极为难办,即便是他也一时无策。 若命李之才以武力强行推进,势必激起豪强地主拼死反抗。这些人为了保住家产钱粮,定不会坐以待毙。 此时辽东正对老奴实施战略封锁,水师也在加紧筹建训练。 北方各省灾情不断,陕西流民四散,山西动荡不安,山东政令混乱,积弊成山,西南则正在推行改土归流。 可以说,整个大明境内,唯有江南三省与两广尚算太平,其余之地皆隐患重重。 朱由校苦思两个时辰,反复权衡之后,终于决定暂且退让一步。 他深知自己并无足够的力量,将一个早已烂到骨子里的帝国强行扭转回正途。 其实也不必如此。哪怕他不再推动新政,不再整顿吏治,甚至就此离世,由朱由检继位,汉人也不会再度沦为异族奴役的对象。 当务之急,仍是北方民生。必须全力以赴应对小冰河期带来的连年天灾。 百姓乃国之根本,民心所向,才是他立足的根基,不容有失。 朱由校长叹一声,立即召来王朝辅备好笔墨,亲自执笔,撰写回复李之才与张世泽的圣谕。 为遏制江南地方权贵贪得无厌之势,朱由校下令从羽林军中抽调一万人马南下,交由李之龙统率,进驻扬州。 朝廷中有异议之声,但内阁与兵部均已效忠于他,反对声浪难以成势。 此举并无阻碍,军队顺利南下已成定局。 只要李之龙所部入驻扬州,南京、扬州、淮安三地便形成军事联动,漕运命脉将牢牢掌控在朝廷手中,杜绝地方暗中操纵的可能。 这一布局亦可使皇帝最信赖的武装力量覆盖整个南直隶区域。凡有不轨图谋者,必会因忌惮军力而三思而后行。 此前在南京被捕的六部官员,一律革职查办,押送京师,交由刑部、都察院与大理寺共同审理。 参与聚众闹事、冲击军营与官署的士子生员,尽数削去功名,取消科考资格,其本人及子孙后代永不得应试。 朱由校并未下令处决这些人,因他们根本不值得动用极刑。废除功名与仕途之路,比夺其性命更令其痛苦。 此举亦能整肃风气,瓦解其势力根基,削弱他们在地方与朝堂的话语权,进一步巩固皇权。 职位空缺暂不全面补任,唯兵部尚书与户部尚书二职事关紧要。 故朱由校决定委派两人赴南京履职。其中兵部一职,启用现任山东巡按崔呈秀。 此人素以手段酷烈着称,史册中列为“五虎”之首,曾为魏忠贤最为倚重的心腹干将。 在阉党与东林党相争的政局中,他竭尽心力,甚至精心编撰两册名录——《同志诸录》与《天鉴录》,分别罗列东林党人与非东林党人,献于魏忠贤以示忠诚。 魏忠贤借此清晰掌握朝中派系,精准清除异己,擢升亲信,尤其重用原齐、楚、浙三党中与东林对立者。 崔呈秀为攀高位,竟拜魏忠贤为义父,自称为子,廉耻尽失,毫无士人风骨。 整治那些标榜清流、自诩君子的官员,正需崔呈秀这般不择手段之人出手。 其军事才能未见显着,朱由校对其用兵之能亦不了解,但单凭其擅长权争倾轧,南京兵部尚书一职,舍他其谁。 如今兵权主要由李之才与张世泽掌控,朱由校并不指望他亲自统军。 而是希望他能以更果断、凌厉的方式,震慑那些自命不凡的官绅豪族,让他们见识朝廷的威严。 关于户部尚书一职,朱由校反复斟酌后,决定启用性格严苛、行事谨慎的户部主事曾侯斌。 此人出身陕西,刚从河南调回京城,与江南势力毫无瓜葛,派他前去执掌南京太仓,至少在立场上值得信赖。 只要他能确保税赋照章征收,管好国库钱粮,便已尽到职责。 拟好圣旨与手谕后,朱由校逐字审阅两遍,确认无误,才交予前来候命的杨寰,并命其速派信使连夜南下送达。 喜欢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请大家收藏:()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8章 皇上怒火愈盛 朱由校缓步走出宫门,望着杨寰匆匆远去的身影,心中略觉沉重。 这一步落子确实急了些,但并非全无益处。 至少打乱了对方阵脚,逼得他们在慌乱中暴露了不少底细。 待下次出手时,阻力必然减轻,胜算也会随之提升。 纵然他们之后会设法应对,可世间之事,常以攻代守最为有效。 任其筹谋再密,也难防主动出击的雷霆之势。 况且从他们如此激烈的反应来看,要根除江南积弊,恐怕非他不可。 暂且容他们多逍遥些时日,等到南巡之日,自会让众人明白何为天子之威,挑战皇权又将付出何种代价。 正思忖间,年轻的曹变蛟从偏殿走出,见皇帝独自伫立,神情凝重,连忙上前跪拜行礼,随即问道: “陛下可是忧心辽东的建奴?” 他在叔父曹文诏军中长大,对边关战事耳濡目染,自然清楚建奴之患。 他也明白,陛下将他带入宫中,安排马祥麟传授武艺,亲授兵法韬略,便是有意将他锻造成一名真正的将才。 “深更半夜不歇息,在宫里乱走什么?” 朱由校见到这个比自己小几岁、却如兄弟般亲近的少年,脸上顿时浮起笑意。 别的不说,自从这小子进宫,冷清沉闷的皇宫总算多了几分生气。 至少有人敢直言肺腑,也敢同他玩笑打闹了。 “臣心中清醒,睡意全无,便想出来透透气。”曹变蛟挺直腰板,“若陛下忧虑建奴猖獗,实无须挂怀。待臣再长几岁,披甲上阵之日,定取那老奴首领首级,献于殿前!” “老奴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盘踞辽东的贼寇罢了。”曹变蛟昂首挺胸,语气中满是不屑。 “去歇着吧,取他首级这种事,哪轮得到你插手?朝廷那么多将官,难道还缺你这小子?” “陛下这话可就不对了。”曹变蛟眉头一皱,“臣年纪虽轻,但力气过人,刀法也远超同龄之人。况且,陛下自己也不过十八之龄,称我为孩童,未免有些不妥。” 话音未落,他转身就走,脚步飞快地朝偏殿奔去,丝毫没有停留的意思。他知道,若再磨蹭片刻,少不得又要挨上一顿责罚。 朱由校望着那道疾驰而去的身影,嘴角微扬。 这孩子心性纯直,言行皆发自肺腑,倒让他心中生出几分暖意。 他轻轻摇头,缓步返回寝宫。 刚入乾清宫,尚未宽衣,北镇抚司缇骑千户便匆匆赶来,手中捧着来自山西的紧急奏报。 在宣大总督陈奇谕、巡抚王三善与右布政使孙传庭的协同之下,许显纯对晋商的查抄行动进展神速。 短短十余日,所有田产、宅邸、仓廪、商铺悉数查封,无一遗漏。 金银数目初步清点,白银竟达三千余万两,黄金亦有五十余万两。粮米布帛、盐铁物资堆积如山,难以计数。 许显纯在奏章中写道:“核查尚需十日,方能知其总数。” 更令人震惊的是,缴获战马三千余匹,制式兵器与铠甲数千副,装备之精良,连边军亦望尘莫及。 朱由校一眼便看穿其中关节。 这些军械绝非民间私造所能成就。寻常刀剑,百姓尚可打造,官府未必深究;可那些锋利马刀与精锻铠甲,必出自边镇兵工厂之手。 卫所将领贪利成风,才是幕后主使。 边将虽也以军资换取财货,但他们终究要带兵御敌,不敢太过放肆。而卫所武官不同,早已将国家利器视作私产,暗中交易,图谋厚利。 “好一个晋商勾结边镇。”朱由校低声自语,“拿粮食布匹换战马药材,再用战马武装私兵,药材皮毛流入市井哄抬价格……这一套买卖,倒是做得滴水不漏。” 他将奏报置于案上,目光沉静。 天下看似太平,实则暗流汹涌。 而他,已握住了第一根线索。 卫所里的军官从不轻易变卖手中的物资,也不愿彻底脱手,因为这些武器装备是他们私兵的依靠,是家族存续的根本,更是保命的依仗。 相比之下,卫所的统帅们却毫不在意。他们的地位来自血脉传承,只要朝廷不动念,皇权不干预,这份安稳便无人能夺。 最关键的是,他们无需上阵。边关的将领要直面刀箭,而他们终其一生,若无民变,连战场都未曾踏足一步。 这样的生活可谓安逸至极。 太祖皇帝虽废除了男爵、子爵,明令非军功不得受封,可这些世袭的卫所高官,与那些被赐予锦衣卫身份者一样,领着俸禄却不履职,与有爵之人何异?唯一的差别,不过是少了个称号罢了。 地方官府年年按额配发兵器甲械,本意是维持军备,保持战力,结果这些物资却悄然流入私人之手,成了可交易、可转让的私产。 朱由校原只想裁撤卫所便罢,但思虑愈深,怒火愈盛。多年以来,多少汉人丧生于蒙古铁骑之下,而杀人的利刃,竟是出自汉人工匠之手。 他愤然加颁谕令:凡被裁撤的卫所中,百户及以上官员,必须将全部家财献于国库,用以填补国用亏空与边防损失。 若有抗拒命令者,一律抄没家产,全族拘押,交由刑部严查审讯。 主动献财者,则需经锦ip卫、户部、兵部三方联合查验核实。 一旦发现隐匿或造假,同样下狱治罪,绝不宽贷,人人平等对待。 此时正在山西清查晋商财物的许显纯,接到圣旨后心中大悦。 他在当地暗中查访已久,早已掌握诸多证据——卫所军官克扣军饷、虚报名额、侵占军田,与富商巨贾勾结牟利之事层出不穷。 其中种种腐败行径,就连他这般冷酷无情之人也难以容忍,尤其是对军户的压榨,手段之残忍前所未有。 喜欢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请大家收藏:()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49章 问责清算开始?! 在那些将领眼中,军户不如牲畜,毫无尊严可言,每年都有大批人不堪折磨而逃亡。 这些逃亡者既无身份,也无户籍,渐渐沦为流民,被社会抛弃,只能投靠各地豪强地主求生。 而那些地主最乐于接纳此类无根无籍、无知无识的黑户,视作无偿劳力,争相收容,蓄为己用。 军户日渐凋零,流民与隐匿户籍者却不断增长,导致赋税收入逐渐萎缩,人口登记也愈发混乱无序。 皇帝既已下令废除卫所制度,将所有将领贬为庶民,并对军队进行了全面整编,便觉得这类事务无需再行奏报。 未曾料到,即便无人上奏,皇帝仍洞悉局势,还特意降下诏令,准许许显纯全权处理此事。这道旨意让他心中振奋不已。 得此授权后,许显纯立刻会同王三善与孙传庭商议对策,迅速派遣人员奔赴各地卫所宣读圣旨。 孙传庭为官虽仅三年,却并非不谙世事之人。他对官场中根深蒂固的贪腐习气早已心知肚明。 在他看来,皇帝的处置尚显宽仁,那些只知敛财、荒废军务的武官本应处以极刑,借此震慑四方,立下警戒之例。 但他职位不高,纵为右布政使,实权有限,无法直接向皇帝进言。 于是他主动向王三善请命,愿亲赴前线办理此案。不为别的,只为不负皇帝的信任,亦要践行自己的志向。 短短一年间,他由七品知县跃升至二品大员,连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政绩平平,未曾立过大功,为何能得陛下如此器重? 朝中议论纷纷,皆言当今皇帝用人不拘一格,不论出身、不论资历,甚至不究过往品行,唯凭一纸诏书委以重任。 而那些被提拔之人,如今个个身居要职,深受倚重,其才干也在实际任上逐步显现,确有能力担当所授之责。 孙传庭不禁暗想:“莫非陛下真有识人之明,能一眼看透人的潜能?” 怀揣这一念头,他率领锦衣卫与随行官员离开太原城,直指宣大边境的卫所驻地。 他无意证明什么,但既然皇帝能注意到他曾是个默默无闻的基层官员,那他就必须全力以赴,以行动回报这份知遇之恩。 不到十日,他便彻底完成皇帝交付的任务,效率之高,令巡抚王三善震惊不已。 毕竟抄没他人产业之事,往往阻力重重,比夺人性命更难推行。 可孙传庭竟能如此干脆利落地办妥,实在令人刮目相待。 当晋商与卫所军官的家产被清查完毕、数目呈报上来时,王三善感慨道:“国库要有余粮了。” 朝廷在山西掀起的风波,迅速传到了宣府与大同两地将领的耳中。 他们听闻那位长期供奉钱财的靠山竟被彻底铲除,内心顿时不安起来。毕竟,各自的账本上早已涂满了见不得光的痕迹。 商贾之流尽数落网尚可接受,连卫所编制都被裁撤,军官们还得掏银子赎命,这风向实在令人胆寒。 下一个会不会轮到自己? 消息刚一传来,一些胆小者当即悄悄返家,收拾细软,暗中盘算逃亡之路。 另一些人虽未惊慌失措,却也迅速派出亲信,分别赶往京师与太原,务必要探明真相。 与此同时,各路将领纷纷召回分散在外的私兵与家丁,集结于营寨之内,既备逃遁,亦备对抗。 边镇将士在焦虑中熬过两日,尚未收到确切情报,却已得知总督陈奇谕抵达大同府。 此人来得太过及时,几乎与风声同步,怎不令人心生疑虑?倘若他是奉旨查办,步步紧逼,该如何应对?可若就此起事,又觉时机未至,风险难测。 最终,众人只得强作镇定,怀着七上八下的心情前往拜见。 实则他们并无反心,更无底气。 此举牵连极广,一旦举旗,便是灭族之罪,非走投无路者不敢轻动。 明末军制虽积弊重重,却也有其维系之道。 纵观整个朝代,无论国势如何衰败,战事如何溃乱,君主如何昏庸,朝政如何腐败,始终未有边将公然举兵叛乱。 原因在于兵权并不独掌于武将之手。巡抚、总督等文官掌控大局,军队调动必须持有兵部正式文书。 将领所能依赖的,不过是一支豢养于私宅的家丁队伍。正因如此,他们的忠诚往往只限于自身利益。 普通士兵连饭都吃不饱,还要承受层层盘剥。在这些将领眼中,士卒不过是榨取油水的工具。 只要家中亲兵精锐成军,朝廷便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这些人确是战场上的主力。 而中枢对此,默认纵容——只要你不动刀造反,不打出反旗,其余皆可容忍。 正因如此,明代边将既无胆量,也无能力真正起事。 但长期放任,却催生出一种割据心态。尤以辽东为甚,李成梁之事便是前车之鉴,加之地域混乱,极易滋生野心。 至于九边其余各镇,情况稍好,尚未达到辽东那般失控的程度。大多数将领不过是贪财惜命之徒,只求自保,不愿冒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朱由校向来将目光聚焦于京师、江南与辽东三地,对九边事务则少有关注。 朝廷的政令与调度,也几乎全部围绕这三大区域展开。 明末动荡的核心矛盾,正集中爆发于此三处,其余地方虽有波澜,却不足为患。 …… 陈奇谕此次赶赴大同,真实用意在于安抚那些经不起深查的边镇将领。 天子所言极是,整顿九边并非当务之急。 此时林丹汗正盘踞北方草原,日夜窥伺中原动向。 倘若此刻边关生变,军心动摇或地方骚乱,对方必定趁虚而入。 更令人忧虑的是,某些将领为求自保,或许会倒戈相向,投奔敌营。这般局面,必将重创大明根基。 当他踏入大同镇城,见文武官员大多已在等候,心中悬石这才稍稍落地。 例行寒暄过后,他便召集游击以上将官,齐聚大同府衙议事。 就在他步入府衙的一瞬,随行的标营亲兵已迅速接管内外要道,原地值守人员悉数被替换撤离。 在场官员见此情景,脊背顿感发凉。 几名武将彼此对视,眼神中透出疑虑:莫非此行实为问责清算? 正当众人屏息之际,却听总督陈奇谕高声斥责一名标营军官,怒其未经通禀便擅自布防。 那将领挺身抱拳,毫无退缩之意,朗声道: “陛下命末将护卫制台,制台乃天子股肱,执掌宣大军务,安危重于泰山!” “若制台以为末将举措失当,不足以担此重任,尽可上奏请调他人!” “临行前陛下亲嘱,无论身处何地,制台安危皆为首务,望制台体察!” 喜欢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请大家收藏:()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0章 新的科举大试 而将领那番言语之间,其立场昭然若揭——虽隶属总督麾下,实则效忠皇权。 这正是朱由校惯用之策。无论派遣文臣抑或武将外出,皆从羽林军中择精锐随行。 表面谓之护卫,实则兼有强化权威与暗中监察之效,稍具眼力者皆心知肚明。 陈奇谕闻言,只得作罢。对方奉旨行事,无可指摘。 他轻叹一声,语气缓和: “凡事也该讲究分寸。这些人并非外人,皆是我朝栋梁,戍边御敌之干城,此处更是我大明堂堂官署。” “如今这般阵势,成何体统?撤去内堂守卫,你只带数人随本官入内便是。” 他此行本是为了协助许显纯与王三善行事,如今场面剑拔弩张,显然不是他所乐见的,徒增变数罢了。 待内堂中那些神情冷峻的亲兵退出门外,空气才渐渐松弛下来。 几位文官开始低声交谈,口中说着“制台大人一路风尘”之类的客套话。 身为大同镇总兵官的王秀成,作为在场武将中职位最高者,依例向宣大总督陈奇谕禀报边情军务,条理清晰,语气沉稳。 其余将领则沉默不语,神色紧绷,眉宇间透着难以掩饰的不安。 不知这份紧张源于对过往劣迹暴露的担忧,还是出于对这位素未谋面、背景莫测的新任总督心存忌惮。 陈奇谕虽有深意而来,却并未点破,对朝中动向只字未提,反而取出一幅军事地图,正式开启军议。 “林丹汗遭老奴屡次重创,现已退至漠南草原南境,距我边境极近!” “今日召集诸位,正是为了防其困兽反扑,南下侵扰我大明边地,劫掠人畜粮草!” “各部务必提高警惕,所有关隘要道须严加布防,昼夜巡查,不可有丝毫松懈!” “年节虽已过去,圣上仍念边军辛劳,特赐宣大二镇将士赏银,每人三两,虽不多,却是国库竭力筹措而来。” “望诸位不负天子厚恩,整训士卒,固守疆防,专心思战!” 话音刚落,众将脸上纷纷浮现喜色。这等赏赐多年未见,实属罕见。 以往朝廷连基本军饷都常拖欠,大同镇仓廪空虚,鼠患成灾早已司空见惯。 自萨尔浒一役惨败后,边军欠饷成了常态,直接断了将领们的额外收入来源。 上头无钱粮拨付,底下贪墨之路自然也被堵死。 如今竟传出每人可得五两赏银的消息,对他们而言无异于天降横财。 这笔银子,至少得截下一半归己,何乐而不为? 可还未等笑意落地,陈奇谕接下来的话语便如冰水浇头。 “凡属大同镇在册兵员,皆可领赏。名单将以兵册为准,由本官亲兵协同锦衣卫当面核发。” “即刻回去整理所属各营兵册,明日送交总督府查验,待银两运抵,立即按册发放,一人不得冒领!” 朱由校早已交代清楚,若沿袭旧例,让带兵的将领代为发放赏银,势必会被中间人层层盘剥,所得难及原额。 此次他亲自拨款,并派遣锦衣卫专程押送,目的远不止安抚军心这般简单。 他意在赢得普通士兵的拥戴,借这一笔笔银子,在边军中埋下忠于自己的根基。 京城已在掌控之中,辽东战局逐步稳定,军队也已整肃听命,下一步便是向九边防线渗透布局。 五两白银,对寻常百姓而言或许不算惊人,但对一名普通士卒来说,已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毕竟全年军饷不过十余两。 这些士兵将来会成为他声望的传扬者,用口耳相传的方式,巩固他的权威与影响力。 陈奇谕将诸将脸上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心中暗自惊叹。皇帝对人心的拿捏,竟如此精准到位。将领们的反应,一如预料。 他并未就此展开多谈,转而下令: “长城沿线各关隘乃重中之重,务必严加戒备。探马与夜不收须昼夜巡视草原动静,一旦发现蒙古主力行踪,立即向本官禀报!” “王将军,你身为一镇总兵,责任重大,不可有丝毫懈怠。待大同镇将士赏银发放完毕,即随本官巡视边防!” 总督下令巡边,王秀成自然无法推辞。况且他也正想借此机会,与这位新上任的顶头上司拉近关系,试探深浅,铺垫前路。 …… 京师。 昔日国子监,如今改作皇明学院,继开学大典后,再次人声鼎沸。 一名站在门外、竭力踮脚张望的年轻书生低声说道: “听说了吗?陛下正在大堂里亲自训话,对象是六科的学生和教习,据说是为了今年的科举考试做准备。” 这话并未引起太多回应。身旁一位年长些的读书人冷笑道: “这有何稀奇?陛下设立皇明学院,本就是为了选拔英才,培养未来治国之人。” “早在万历四十八年,便设立了参谋司与信息司,可至今两年过去,两衙门依旧空旷冷清,事务全靠魏广微与顾秉谦二人支撑。” “依我看,这六科学生毕业后,十有八九是要进这两个衙门任职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另一人摇头摆手道: “不必猜了,礼部的公文早就由顺天府张贴告示——皇明学院的学生,确需参加今年的科举大试。” “这是皇上特别恩准的安排,不占原本的进士名额,正因如此,皇上才会亲自前来皇明学院,你那套旧闻早已过时了!” 那中年儒生方才还神采飞扬,一副等着众人称赞的模样,一听此言顿时面颊泛红,随即与旁人争执起来。 ...... “你们当中入学最早的,也不过才半年。朕清楚,现在就让你们去参加科举,与那些世家子弟、名门大儒同台竞技,确实难了些。” “这一次,朕不强求任何人。愿不愿应试,全凭自愿。” “尽管去考便是,若成绩未达理想,未能取得功名,也无需气馁。两年后再来,机会仍在。” “朕已同内阁与六部议定,凡皇明学院学生参与科举,其试卷评判方式将不同于往常。” “八股文仍会考,但不再是唯一标准,重点将放在你们在学院所学的专业内容上。” “譬如李进,主修农科,他的主考卷将是农业相关题目,八股为辅,最终成绩按综合评定。” “你们的专业试卷,朕会亲自过目。合格者自然通过,不合格者也不必沮丧,回去勤勉苦读,下次呈上一份令朕满意的答卷。” “朕今日亲临学院,正是为此事而来,也想亲眼看看你们的生活起居,了解你们的学习进展。” “现在便可登记报名,若有志向、有信心者,可向王朝辅处报上姓名。” 喜欢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请大家收藏:()大明铁血帝:吾乃天启,重塑乾坤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