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 第235章 王霄修 王乐涵最喜欢那件印着小草莓的黄色连衣裙。 我把它从水中捞起,轻柔地拧干,然后抖开。棉布吸水后变得沉重,但我的动作已经熟练到不会让任何一处褶皱留下水痕。展开、对折、抚平,再对折,直到它变成整齐的小方块,被我放在女儿衣柜的第三层,和其他二十三件叠得一模一样的小衣服放在一起。 “今天阳光很好,乐涵。”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妈妈把你的小裙子都洗了一遍,晒在阳台上了。它们被风吹起来的样子,像一群黄色的蝴蝶。” 没有人回应。这屋子里已经四个月没有回应了。 衣柜旁放着乐涵三岁生日时拍的照片,她骑在爸爸的肩膀上,两只小手抓着王霄修的耳朵,笑得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缝。王霄修那时也在笑,那种我很少见到的、毫无保留的笑容。商业联姻,这就是我们婚姻的本质——王氏集团与林氏企业的结合,一场被财经杂志称为“战略性的完美联姻”。 没有女儿前,我们像两个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他会定期给我钱,会在我生日时送礼物,会在我生病时叫医生来家里。彬彬有礼,无可挑剔,却也冰冷得像十二月的大理石地板。 直到乐涵的到来。 那是个意外,真的。双方父母一直希望有个孙子或孙女来继承两家产业,在一次家庭聚会后,我们都喝了点酒,然后就那么发生了。后来我查出怀孕,婆婆握着我的手说:“太好了,这个孩子将是我们两家的宝贝。” 乐涵确实是宝贝。她出生在樱花盛开的四月,哭声洪亮,小手紧握,仿佛一来就要抓住这个世界不放。王霄修第一次抱她时,我看见他眼睛里有什么东西融化了——那种商业精英的锐利和防备,在那一刻软化成了一种近乎畏惧的温柔。 “她好小。”他当时这么说,手臂僵硬地托着那个襁褓,好像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 就是从那天起,我们之间除了礼貌和责任,多了一层别的东西——我们都爱这个孩子,胜过世上一切。 “太太,王先生来电话说今晚会晚点回来。”李阿姨在门口轻声说,“他嘱咐您记得吃药。” 我点点头,没有回头,继续叠着手中的小袜子。这双白底红边的袜子是乐涵最喜欢的,上面有只小兔子。她总说这是“跑步最快的袜子”。 李阿姨叹了口气,轻轻带上门。我知道她在背后怎么和别的佣人议论——太太疯了,整天关在女儿房间里洗衣服、叠衣服;先生则用工作麻痹自己,两个人像两条平行线,再也无法相交。 他们不懂。只有不断地洗、不断地叠,我才能感觉到乐涵还在。洗衣液的清香是她的味道,棉布的柔软是她皮肤的触感。这个仪式让我相信,她只是出去玩了一会儿,很快就会回来,喊着“妈妈,我渴了”,然后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水。 而王霄修,他选择了另一种方式的自我惩罚——工作,无休止地工作。偶尔回家,他总是站在乐涵房间门口,不敢进来,只是看着我和那堆衣服,眼睛里盛着满满的、无处可逃的愧疚。 乐涵出事那天,也穿着那件小草莓黄裙子。 那是周六,王霄修难得休息,答应带乐涵去新开的游乐场。乐涵兴奋得前一天晚上都没睡好,凌晨四点就爬到我床上问:“妈妈,天亮了没有?” 我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系上黄色的发带,和她裙子上的小草莓很配。出门前,她回头对我挥手:“妈妈再见!我会让爸爸给你买!” 那是我最后一次看见她活蹦乱跳的样子。 王霄修后来告诉我,乐涵在旋转木马前说想吃冰淇淋,他就让她在原地等,自己跑去不远处的冰淇淋车。就那么两分钟,一辆失控的轿车冲上了人行道。 “她一直很乖地站在原地等我,”王霄修在医院里说这些话时,整个人都在发抖,“就像我告诉她的那样,一步都没有移动。” 我没有哭,没有闹,甚至没有说一句责怪的话。我只是在医院确认死亡后,轻轻说了句:“把她的小草莓裙子拿来,沾上血了,该洗了。” 从那天起,我再没有主动跟王霄修说过话。 不是恨他,真的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说什么。任何语言在那样的事情面前都显得苍白可笑。而且,我害怕一旦开口,那苦苦维持的平静就会崩塌,我会变成一头嚎哭的野兽,再也回不来。 所以我把所有话都说给了乐涵的衣服听。 “乐涵,今天幼儿园的小朋友来看你了,留下了一幅画,上面有三十个小手印。张老师说你的位置还留着,每天都会擦干净。”我抚平一件蓝色卫衣的褶皱,“妈妈说不用留了,但他们还是留着。” 我把叠好的衣服放回衣柜,又拿出一批要洗的。这个过程不能停,一旦停下来,现实就会像冰水一样浇透全身——乐涵不会再穿这些衣服了,永远不会。 最近,我常感到疲倦,洗衣服时手臂酸痛得抬不起来。食欲也差,吃下去的东西常常原封不动地吐出来。我以为只是太想乐涵,身体在抗议这种日复一日的悲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直到那天在乐涵房间里晕倒。 醒来时,我在医院的白床单上,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王霄修坐在床边,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林玥,你醒了。”他轻声说,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医生进来,说了一堆术语,最后总结为两个字:癌症。晚期。已经扩散到肝脏和淋巴。 “多久了?”我问,声音平静得让自己都惊讶。 “如果不接受治疗,可能三个月。化疗或许能延长半年……”医生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不化疗。”我说。 王霄修猛地抬头:“林玥,你不能——” “我不化疗。”我重复道,转头看向窗外,“我要回家,和乐涵在一起。” 最终他们妥协了。我搬回了乐涵的房间,每天继续洗她的衣服,只是现在身边多了瓶瓶罐罐的药片,和一个随时会响起的呼叫铃。 王霄修变了。他减少了工作,每天花大量时间陪在我身边,试图和我说话。 “乐涵幼儿园今天来了新老师,姓陈,很年轻。”他坐在我对面的小椅子上,这椅子曾经是乐涵的专属,“园长说要把乐涵的画挂在大厅里。” 我沉默地叠着一件毛衣,米白色的,领口有只小鹿。乐涵管它叫“跳跳鹿毛衣”。 “爸昨天来了,带了你爱吃的桂花糕。”他继续说,声音里有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他说等你身体好点,带你去南方的老家住段时间,那里暖和。” 我的手指在毛衣上停顿了一下。父亲知道我病了,但不知道有多严重。我们都没告诉双方父母癌症的事——失去乐涵已经让四位老人备受打击,不能再添一层伤痛。 “今天阳光真好,记得我们带乐涵去海边那次吗?她第一次看见沙滩,高兴得直接扑了上去,满嘴都是沙子。” 我记得。那天乐涵两岁,王霄修难得地脱了鞋袜,和她一起堆城堡。当城堡被浪冲垮时,乐涵哭得撕心裂肺,王霄修就保证再堆一个“更大、更坚固的”。那天回家的车上,乐涵睡在我们中间,小手还紧紧抓着她爸爸的手指。 我的眼眶发热,但什么也没说。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原本就能穿的衣物现在空荡荡地挂在身上,镜子里的女人苍白得像一张纸,随时可能被风吹走。 王霄修依然每天来,坐在那张小椅子上,讲述着他能想到的一切。有时是公司里的事,有时是朋友的消息,更多时候是关于乐涵的回忆。那些我们一起经历过,却从未一起回忆过的瞬间。 “林玥,你得吃点东西。”他试着喂我喝粥,勺子颤抖得厉害,粥洒在了他昂贵的西装裤上。 我看着他手忙脚乱地擦拭,忽然想起乐涵一岁半时,他也曾这样笨拙地喂她吃饭,弄得满身都是糊状物。那天我笑了,真的笑了,那是婚后我第一次在他面前笑出声。 “对不起。”他说,不知是为洒掉的粥,还是为别的什么。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 人似乎都有预感自己死去的那一天。那天早晨醒来,我感到一种奇异的平静。阳光透过乐涵最喜欢的星星窗帘,在房间里投下斑驳的光点。我慢慢坐起身,看着那些光点在地板上舞蹈。 王霄修照常进来,端着一杯温水和今天的药。他瘦了很多,西装不再合身,眼角的皱纹也深了。这四个月,他老了许多。 他帮我垫好枕头,递过水杯,然后开始他每日的独白。 “昨晚我梦到乐涵了,”他说,声音轻柔,“她穿着那件黄色草莓裙,在草地上跑。我叫她,她回头对我笑,说‘爸爸,我不疼,真的不疼’。” 我的手指攥紧了床单。 “林玥,我——”他的声音哽咽了,“我每天都希望时光能够倒流。” 我慢慢抬起头,看向他。这是我四个月来第一次真正地看他,不是一瞥,不是扫视,而是真正地看着这个与我结婚五年、共同拥有一个女儿的男人。 “王霄修。”我轻声说。 他愣住了,手中的药瓶差点掉落。那双总是冷静自持的眼睛里,此刻满是不可置信和一丝小心翼翼的激动。 “王霄修,”我重复道,声音比我想象的还要虚弱,“我早就爱上你了。” 这句话在空气中悬浮,像一粒终于落定的尘埃。这么多年,这个秘密一直藏在我心底,藏在日常的琐碎和商业联姻的表象之下。 他呆住了,整个人像被按了暂停键。 我没有理会他的反应,继续说下去:“女儿的死,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你也不要总是自责内耗。”每一个字都消耗着我所剩无几的力气,但我必须说完,“还有我的病,你要接受。”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肺部像被什么东西压迫着。 “王霄修……只怪我们没有强大的能力,王霄修……下一次……我主动去找你,好吗?” 他的眼睛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中聚集,然后不受控制地滚落。这是四个月来,不,这是我们结婚五年来,我第一次看见他哭。不是默默垂泪,而是成年男子那种压抑的、几乎无声的哭泣,肩膀微微颤抖,手指紧握成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林玥……”他哽咽着,伸手想要碰触我,又怕碰碎我一般缩了回去,“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 我想给他一个微笑,但脸部肌肉已经不听话。我感到呼吸困难,每一次吸气都像在拉动胸腔里的铁丝。 “医生!”王霄修突然大喊起来,声音里是我从未听过的恐慌,“医生!” 他按响了紧急呼叫铃,然后紧紧抓住我的手。这一次,他没有松开。 “坚持住,林玥,求你了……”他一遍遍地说,手指温暖而有力。 医护人员冲进房间,我被放平,氧气面罩罩在我的脸上。在一片混乱中,我始终能感觉到王霄修握着我的手,那温度让我想起乐涵出生那天,他也是这样握着我的手,在我耳边说:“是个女儿,她很健康,很像你。” 那时我太累了,只是闭上眼睛,但心里有一种陌生的暖流涌动。或许就是从那一刻起,我的心开始背叛这场“没有感情”的婚姻安排。 后来,在一片耳鸣和模糊的意识中,我感觉到王霄修的嘴唇贴在我耳边,轻声说:“我也爱你,一直爱你。下次,换我来找你。” 我想握紧他的手,但已经无法控制我的手指。 不过没关系了。我们已经说出了最重要的话。 监护仪发出长长的滴声。我感到轻飘飘的,像一件被晾在阳光下的衣服,终于被收了起来。 在最后的意识里,我看见乐涵穿着那件小草莓黄裙子,站在一片明亮的空地上,向我招手。 “妈妈,”她笑着说,“我在等你呢。” 喜欢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请大家收藏:()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6章 杨霄虹 杨霄虹再回来时,那座承载着他们十年婚姻的房子已经烧得不成样子。 黑色的残骸像一具巨兽的骨架,在惨白的月光下冒着缕缕青烟。烧焦的木梁横七竖八地塌陷着,依稀还能辨认出这里曾经是客厅,那里曾经是卧室。风一吹过,带着刺鼻的焦糊味和飞扬的灰烬,仿佛整座房子都在发出最后的叹息。 消防员还在现场做着最后的检查,邻居们远远地围成一圈,窃窃私语。杨霄虹的车猛地停在路边,他甚至没等引擎完全熄火就推门冲出,踉跄地穿过人群,被一位消防员伸手拦住。 “先生,不能过去,结构还不稳定,危险。” “我妻子...”杨霄虹的声音嘶哑,眼睛死死盯着那片废墟,“林微在哪里?” 消防员沉默了一瞬,侧身让一位年纪稍长的同事走过来。年长的消防员摘下面罩,脸上满是烟灰和疲惫。 “杨先生?”他确认道,在看到杨霄虹僵硬地点头后,深吸了一口气,“很遗憾,我们在主卧找到了尊夫人的遗体。初步判断是电路老化引发的火灾,当时火势蔓延得太快...” 后面的话杨霄虹一个字也没听清。他的目光落在不远处地面上那具被白布覆盖的形体上,那么小,那么安静,完全不像一个成年人应有的尺寸。白布边缘露出一只苍白的手,中指上还戴着他母亲当年硬塞给他们的婚戒。 那是林微,又不是林微。他记忆中的林微,总是温婉的,安静的,像春日里一缕微风,存在却不张扬。而现在,这缕风消散了,只留下这具蜷缩的躯壳。 “她...痛苦吗?”杨霄虹听见自己问,声音陌生得不像他自己的。 消防员垂下眼睛:“根据遗体位置判断,夫人当时应该在睡觉。烟雾报警器响了,但等邻居发现时已经太晚...她应该是在睡梦中吸入过量烟雾,没有承受太多痛苦。” 这是谎言,杨霄虹直觉判断。主卧的窗户是开着的,说明林微醒着,甚至可能试图呼救。但她最终选择了蜷缩在床边,静静地等待结局。 为什么? 他向前迈了一步,脚下踩到了什么硬物。低头看去,是一块烧得变形的金属片,依稀能辨认出是相框的残骸。照片已经炭化,只能勉强看出两个人的轮廓——那是他们结婚当天被迫拍摄的合影。照片上的林微笑靥如花,而他站在她身边,面无表情。 十年婚姻,原来只剩这一捧灰烬。 林微第一次见到杨霄虹,是在她八岁那年的春天。 父亲带着她去杨家拜访,大人们在书房里谈事,她便被安置在花园里自己玩耍。春日融融,杨家的花园里开满了海棠花,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像一场温柔的雪。 她蹲在池塘边看锦鲤,一不小心,最喜欢的发卡掉进了水里。那是一只浅蓝色的蝴蝶发卡,母亲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水不深,但对她一个八岁孩子来说,已经足够危险。 “别动,我帮你。” 她闻声回头,看见一个少年从海棠树后走出来。他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整洁的白衬衫和背带裤,眉眼清秀,神情却老成。 没等林微回应,他已经卷起裤腿,踏进池塘。春日的池水还很凉,他打了个寒颤,但依然小心翼翼地走向发卡落水的地方,弯腰将它捞了起来。 “给你。”少年走上岸,湿透的裤腿滴着水,掌心躺着那枚蓝色的蝴蝶发卡,“下次小心点。” 林微接过发卡,眼睛亮晶晶的:“谢谢你!我叫林微,你呢?” “杨霄虹。”少年简短地回答,然后补充道,“我爸爸和你爸爸是朋友。” “我知道。”林微甜甜地笑了,小心地将发卡重新别在头发上,“我会记住你的,杨霄虹。” 少年愣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该如何回应这样直白的感谢,最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那天林微一直记得,记得海棠花雨,记得池水的清凉气息,记得少年湿透的裤腿和掌心里那枚失而复得的发卡。 后来,父亲生意遇上困难,是杨家出手相助,条件是两家联姻。 “杨家那孩子,你小时候见过的。”父亲小心翼翼地对她说,“叫杨霄虹,比你大五岁。如果你不愿意,爸爸再想别的办法...” “我愿意。”林微平静地说,手指不自觉地抚过头发上的蓝色蝴蝶发卡。 她一直留着它,即使它已经褪色,即使她早已长大,不再适合戴这样稚气的饰品。 她记得他,从八岁那年的春天开始。 婚礼那天,林微凌晨四点就起床梳妆。母亲红着眼眶为她戴上头纱,一遍遍整理婚纱的裙摆。 “杨家势大,我们高攀了。”母亲轻声叮嘱,“嫁过去后,要懂事,不要太任性,知道吗?” 林微乖巧地点头,心里却漾着隐秘的欢喜。她将要嫁给那个海棠花雨中的少年,尽管他可能早已忘记那个春天的午后。 婚礼盛大而奢华,来了许多商界名流。杨霄虹穿着黑色礼服,挺拔英俊,却始终面无表情。当司仪宣布新郎可以亲吻新娘时,他蜻蜓点水般地碰了碰她的唇,眼神疏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晚,他们的新婚之夜,杨霄虹很晚才回到婚房。他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但眼神清明。 林微穿着红色的睡衣,坐在床边,紧张得手指发白。 “我们不必假装这是正常的婚姻。”杨霄虹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我不爱你,我早已心悦她人,奈何利益关系才迫使我们在一起。” 林微感到一阵眩晕,仿佛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她张了张嘴,想说“可我从小就喜欢你”,却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她轻声说,声音细小得几乎听不见。 杨霄虹似乎松了口气,从衣柜里拿出另一床被子铺在沙发上。 “你睡床,我睡这里。在外人面前,我们维持夫妻的样子,私下里,互不干涉。” 那一夜,林微睁着眼睛直到天亮。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在沙发上那个背对着她的身影上。她爱的少年,在他们的新婚之夜,告诉她他爱着别人。 多么讽刺。 婚后的生活,正如杨霄虹承诺的那样,相敬如宾,形同陌路。 他在家族企业担任要职,经常忙到深夜才回家,有时甚至彻夜不归。林微则扮演着完美的杨家媳妇,操持家务,陪伴公婆,出席各种社交场合,举止得体,无可挑剔。 只有回到那个冷清的大宅,卸下所有伪装后,她才允许自己流露出一点点真实的情绪。 杨霄虹的书房和卧室是家中的禁地,她从不踏入。但有一次,保姆请假回老家,她不得不去书房帮他取一份忘带的文件。 书桌上放着一个相框,照片中的女孩笑得灿烂明媚。林微小心翼翼地拿起相框,手指轻轻拂过女孩的脸庞。 这就是“岁岁”吗?他心上的姑娘。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小字:“岁岁与虹,永不离分。” 林微像被烫到一般迅速放下相框,心脏一阵抽痛。原来他也可以这样深情,只是对象不是她。 那天晚上,杨霄虹回家比平时早一些。他径直走进书房,不一会儿又走出来,脸色阴沉。 “你动了我书桌上的照片?”他质问。 林微正在插花的手一顿:“我只是帮你拿文件时不小心碰到了。” “以后请不要进我的书房,也不要碰我的东西。”他的声音冰冷。 “好的,对不起。”她轻声回答,继续修剪花枝,仿佛不在意,只是剪刀稍稍偏了一点,划破了指尖。 鲜红的血珠渗出来,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婚后第三年的一个雨夜,杨霄虹醉醺醺地回家,罕见地失态了。 他浑身湿透,眼眶通红,一进门就瘫坐在玄关处。林微赶忙上前扶他,他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皱眉。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他喃喃自语,然后抬头看着她,眼神涣散,“岁岁...” 林微身体一僵,试图挣脱他的手,却被他抱得更紧。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温热的泪水混着雨水沾湿了她的衣襟。 这是他们结婚以来最亲密的接触,而他却喊着别人的名字。 最终,杨霄虹醉得厉害,趴在她肩上不再动弹。林微费力地将他扶到沙发上,为他脱下湿透的外套和鞋子,用温热的毛巾擦干他的脸和手。 煮好醒酒汤,一勺勺喂他喝下。整个过程,他都异常温顺,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阴影,像个无助的孩子。 “岁岁...”在沉睡前的最后一刻,他再次低唤那个名字。 林微准备扶他的手顿在半空,最终缓缓收回。 那一夜,她坐在沙发边的地毯上,看着他的睡颜,直到天明。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像是为她破碎的心伴奏。 自那以后,杨霄虹回家的次数更少了。即使回来,也总是匆匆换件衣服就又离开。他们像两条平行线,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却从未有过交集。 林微开始学着不再期待,不再心痛。她报名参加了插花班、茶道班,用各种活动填满自己的时间,让自己没有空隙去想那个不爱她的丈夫。 她以为自己成功了,直到那天在街头,她亲眼看见杨霄虹和那个女孩在一起。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林微刚结束插花班的课程,抱着自己精心制作的花篮准备回家。在穿过市中心广场时,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杨霄虹站在喷泉旁,背对着她。他对面站着一个年轻女孩,长发披肩,眉眼弯弯,正是照片上的那个人。 林微从没见过杨霄虹那样的表情——温柔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眼睛里的笑意真实而温暖。他伸手为女孩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充满爱怜。 女孩说了句什么,他便笑起来,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阳光洒在他们身上,画面美好得像电影镜头。 林微愣在原地,手中的花篮“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粉色的康乃馨和白色的满天星散落一地,像她碎了一地的心。 杨霄虹似乎听到了动静,转头望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林微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转身快步离开。她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起来,不顾路人不解的目光。 回到家,关上房门,她终于支撑不住,顺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泪水无声地滑落,一开始只是几滴,接着便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以为自己早已对他没了感情,可当亲眼见证他的温柔属于别人时,心还是会痛得无法呼吸。 那一晚,杨霄虹没有回家。 第二天清晨,林微坐在客厅里,等他回来。当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响起时,她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杨霄虹走进门,看上去有些疲惫,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我们离婚吧。”林微平静地说。 杨霄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声,仿佛听到什么荒谬的事:“我是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她问,声音微微发抖,“你不爱我,为什么不放我自由?” “杨家和林家的合作关系才刚刚稳定,这个时候离婚,对两家都没有好处。”他公事公办地说,仿佛在谈论一桩生意,“我以为我们早有共识。” 说完,他便转身出了门。 林微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看着那些光影,忽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杨霄虹出门后,林微开始整理屋子。 她擦拭每一件家具,整理每一本书,将杨霄虹的衬衫熨烫平整挂回衣柜。然后,她走进自己的卧室,从首饰盒最底层取出那枚褪色的蓝色蝴蝶发卡。 十多年过去了,发卡上的蓝色已经泛白,水钻也掉了几颗,但她一直珍藏着。那是她和杨霄虹初遇的见证,是她漫长暗恋的开端。 现在,是时候结束了。 她坐在窗前,看着夕阳西下,天空从橙红渐变成深蓝。当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上,她站起身,走向厨房。 煤气阀门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她走回客厅,点燃了一支蜡烛,放在窗台上。 然后,她平静地走进卧室,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在意识模糊的前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八岁那年的春天。海棠花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少年踏进池塘,水花溅起,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他回头看她,掌心里躺着那枚蓝色的蝴蝶发卡。 “给你。”他说,眉眼温柔。 “我会记住你的,杨霄虹。”小女孩甜甜地笑着。 可是啊,记住一个人的,只有她而已。 烛火摇曳,终于引燃了窗帘。火势迅速蔓延,吞噬着屋子里的一切。浓烟滚滚,但林微始终闭着眼睛,嘴角带着一丝释然的微笑。 这一次,她终于要自由了。 杨霄虹站在废墟前,手里紧紧攥着那块烧变形的相框残骸。消防员已经离开,只留下警戒线在夜风中飘动。 “杨先生。”一位年长的邻居走上前,递给他一个烧焦的笔记本,“这是在院子里的树下发现的,可能是爆炸时被气流抛出来的。” 杨霄虹接过笔记本,封皮已经炭化,但内页还依稀可辨。他道谢后,抱着这本残破的笔记本回到车上。 他没有立刻发动引擎,而是就着车内的灯光,翻开了第一页。 “今天是我和霄虹结婚的日子。他告诉我,他不爱我,早已心悦她人。我的心好痛,但至少,我能以妻子的名义,陪在他身边...” 杨霄虹的手指颤抖起来,继续翻页。 “霄虹很少回家,即使回来,也总是很晚。我今天特意学了他爱吃的糖醋排骨,但他没有回来。菜凉了,我的心也凉了。” “他喝醉了,抱着我喊‘岁岁’。原来他心爱的姑娘叫岁岁。那一夜,我看着他熟睡的脸,哭了笑,笑了哭。我爱了他这么多年,他却爱着别人。” “今天在街上看见他和岁岁在一起。他笑得好温柔,是我从未见过的样子。回家后,我提出了离婚,他拒绝了。为什么?既然不爱,为什么不放我自由?” 杨霄虹猛地合上笔记本,胸口剧烈起伏。那些平静的、工整的字迹,像一把把钝刀,慢慢割开他的心脏。 他一直以为林微对这场婚姻的接受,是出于对家族利益的顺从。他从未想过,她爱他。 那个安静的、总是低着头的女孩,那个为他准备好一切却从不邀功的妻子,那个在他醉酒时悉心照料他的女人——她爱他。 而他,甚至没有给过她一个真心的微笑。 杨霄虹发动汽车,驶向酒店。那一夜,他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的灯火通明,一遍遍翻看那本烧焦的日记,直到天明。 林微的死,在社交圈里引起了一阵涟漪。人们议论纷纷,有的同情杨霄虹新婚丧妻,有的猜测这场火灾背后的隐情。 杨霄虹配合警方和保险公司完成了所有调查,确认为意外事故。他为林微举办了体面的葬礼,以未亡人的身份接待前来吊唁的宾客。 他表现得体而平静,仿佛只是经历了一场不幸的意外,而不是失去了结婚十年的妻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有他自己知道,每个无法入睡的深夜,他都会开车来到那片废墟前,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 林微下葬后的第二周,杨霄虹去了她生前常去的花店。花店老板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妇女,看到杨霄虹,微微一愣。 “杨先生,节哀顺变。”她轻声说,“林小姐上周预订的鲜花,还没有来取...是白海棠,她说那是您最喜欢的花。” 杨霄虹怔在原地。白海棠,他童年家里种过的花,连他自己都几乎忘记了这点。 “她...经常来吗?”他听见自己问。 花店老板点点头:“每周都来,买一束白海棠。她说您喜欢。” 杨霄虹接过那束含苞待放的白海棠,手指轻轻拂过娇嫩的花瓣。他一直以为林微对他的喜好一无所知,原来不了解的人,是他。 离开花店,他鬼使神差地开车来到岁岁工作的画廊。岁岁看到他,惊喜地迎上来。 “虹,你还好吗?”她关切地问,伸手想触摸他的手臂。 杨霄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岁岁愣住了,手僵在半空。 “对不起,”他说,“我妻子去世了。” 岁岁的眼神复杂:“我知道,但你们...你不是不爱她吗?” 杨霄虹看着岁岁熟悉的脸庞,突然意识到,这些年来,他执着的或许不是岁岁本人,而是那段自由叛逆的青春回忆。而林微,那个安静得像背景一样的妻子,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点一点渗入他的生命。 “我不配你的爱,岁岁。”他轻声说,转身离开。 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岁岁。 林微死后第二年,杨霄虹几乎变了一个人。 他辞去了家族企业的高管职位,成立了自己的设计工作室。他不再流连于各种社交场合,而是把大部分时间都花在工作和慈善上。 他以林微的名义成立了基金会,资助贫困儿童的教育。在基金会的宣传册上,他用了林微少女时期的照片——那是他从林家要来的,照片上的她约莫十六七岁,站在一棵海棠树下,笑得羞涩而明媚。 他搬回了那片废墟,在原来的地基上重建了一座小房子。房子不大,但他在院子里种满了白海棠。春天来时,粉白的花瓣飘落,像极了他们初遇那天的场景。 所有人都说他是因为丧妻而变了性子,只有他知道,他是在赎罪。 在一个寻常的午后,杨霄虹步行去附近的咖啡馆。阳光很好,街上人来人往。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红灯时,他看见对面人群中一个熟悉的侧影。 纤细的身材,及肩的黑发,低头时脖颈弯曲的弧度——那是林微。 他的心跳骤然加速,不顾红灯,冲过马路,引起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和司机的怒骂。 “微微!”他追上那个身影,抓住她的手,“是你吗?” 女孩转过头,露出一张陌生的脸。她看上去二十出头,眉眼间有几分林微的神韵,但不是她。 “先生,你认错人了。”女孩皱眉,挣脱他的手。 杨霄虹怔怔地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忽然想起林微日记中的那句话:“先生怕是认错人了,我不过是您人生中一位过客。” 原来,她早已预见了他们的结局。 “对不起。”他喃喃道,后退一步,看着女孩转身离去,消失在人群中。 海棠花又开了,纷纷扬扬,像一场永不停歇的雪。杨霄虹站在花雨中,突然明白了林微最后的选择。 她用自己的方式,终于从他生命中解脱。 而他,将永远活在那场从未开始过的爱情里。 喜欢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请大家收藏:()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7章 李霄樵 十一月的威尼斯,像一幅被水汽浸润、正在褪色的旧画。 阿黛尔坐在临水的咖啡馆深红色丝绒椅里,面前的白瓷杯已经空了,只余一圈深褐色的残迹。窗外,铅灰色的天空沉沉压着同样铅灰色的水道,刚朵拉黑色的船头寂寞地挑起几缕潮湿的雾,船夫哼唱的古老谣曲断断续续,被风揉碎了,送入耳中只剩下不成调的低喃。空气里是海水的咸腥,和某种建筑物古老石材在连绵湿气中默默腐朽的味道。 她拢了拢米色开司米披肩,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细腻的绒毛。两年了。她几乎已经习惯了这种被水声和陌生语言包裹的、缓慢而宁静的节奏。用那笔“分手费”,她把自己连根拔起,移植到了这片异邦的水域,小心翼翼地经营着一种看似舒展、实则刻意剥离了所有过往的生活。 手机在铺着蕾丝桌布的小圆桌上震动起来,嗡嗡声打破了一隅的寂静。屏幕上跳动着林薇的名字,她国内唯一还保持联系的、算是朋友的人。 阿黛尔吸了口气,接通,语气刻意放得轻快:“薇,怎么这个时间打来?国内应该是深夜了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只有压抑的、不稳的呼吸声。阿黛尔心头莫名一紧。 “阿黛尔……”林薇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颤抖,“你……在哪儿?还好吗?” “我在威尼斯,挺好的,刚喝完咖啡。”阿黛尔尽量维持着平静,手指却不自觉地收紧,攥住了披肩的流苏,“出什么事了?” 又是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然后,林薇像是终于鼓足了勇气,语速极快,字句却像冰锥一样砸过来:“李霄樵……李家……出大事了。内部斗争,资金链彻底断裂,被对家抓住了死穴……完了,全完了!新闻里说,李氏集团……濒临破产!” 阿黛尔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窗外的水声、隐约的歌声都消失了,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一下下撞击着耳膜。李氏……那个曾经盘根错节、显赫无比的商业帝国? “他呢?”她听到自己的声音问,平静得有些诡异。 “李霄樵……他失踪了。”林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就在集团宣布危机的前两天,人就联系不上了。现在到处都是新闻,说他……说他可能已经死了!还有人说他那个未婚妻,宋家的那个,宋知遥,在出事前就秘密转移了名下所有和李家关联的资产,第一时间划清界限,跑国外去了!她倒是独善其身了!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李霄樵。失踪。生死不明。可能死了。 每一个词都认识,组合在一起,却变成了一种无法理解的、荒诞的讯息。 阿黛尔的视线落在窗外,一座古老的石桥横跨水道,桥身封闭,只留下两侧雕花的石窗。她知道那座桥,叹息桥,连接着总督府和监狱,传说罪犯经过那桥时,会透过小窗最后望一眼威尼斯的自由,从而发出叹息。 她此刻,却仿佛听到了来自遥远时空的另一声叹息。 ——“拿好这些钱,阿黛尔。离开这里,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你永远不必知道……某些真相。” 那是他分手时对她说的话。嗓音低沉,平静无波,将一张数额惊人的支票推到她面前。他的眼神里没有留恋,没有痛苦,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和一种她当时无法理解的、近乎决绝的疏离。 她拿了钱,没有纠缠。她以为那是他给她的最后一点“体面”,用金钱买断他们之间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过往。她甚至一度为此感到一种扭曲的释然——看,他果然是这样的人,用钱就能打发一切,包括她。 原来,那句话的深处,埋藏着别的意味?不必知道的真相……是什么? “阿黛尔?阿黛尔你还在听吗?你……你没事吧?”林薇在电话那头焦急地呼唤。 “……我没事。”阿黛尔听到自己的声音回答,依旧平稳,“只是……有点突然。”她顿了顿,补充道,“谢谢您告诉我,薇。” 不等林薇再说什么,她匆匆结束了通话:“我这里信号不太好,先挂了。” 手机屏幕暗下去,倒映出她有些失神的脸。窗外的威尼斯,依旧是那副潮湿、古老、与世无争的模样,但她周遭的空气已经变了质。平静被悍然打破,那刻意维持了两年的、脆弱的怡然自得,在这一刻碎成了齑粉。 她以为她应该是毫无波澜的。她以为她对他,只剩下恨。恨他当年的“慷慨”,恨他用金钱将他们之间的一切定义为一场交易,恨他转身就能和那个所谓的世交妹妹、宋知遥,缔结婚约。 可为什么,在听到“他可能死了”这几个字时,胸腔里会涌起一阵尖锐的、几乎让她无法呼吸的刺痛?那感觉,不像恨,更像是一把生了锈的钝刀,在心口最柔软的地方反复剐蹭。 接下来的几天,威尼斯下起了连绵的冷雨。 阿黛尔把自己关在租住的、带着一个小小阳台的公寓里。雨水敲打着百叶窗,发出单调又固执的声响。她无法克制地打开国内的新闻网站,那些铺天盖地的报道证实了林薇的话。李氏集团的股票崩盘,资产被冻结,高层接受调查,昔日辉煌的大厦倾倒只在顷刻之间。而关于李霄樵的搜索,占据了大量的版面。“李氏太子爷神秘失踪”、“豪门内斗的牺牲品”、“或已遇害,尸骨无存”……各种耸人听闻的标题,配着他从前意气风发的照片,或者模糊的监控截图,编织成一个巨大的、喧嚣的悲剧旋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看着那些报道,手指冰凉。她看到他最后一次公开露面时,穿着深灰色的定制西装,神情一如既往的沉稳,只是眼下的青黑,透过像素格的屏幕,依然隐约可见。那时,他已经身处风暴中心了吗?那时,他寄出那封……她尚未收到的、他和宋知遥的结婚请柬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啮咬着她。 她开始着手回国的事情。订机票,联系久未打理的房产中介,甚至翻出了积灰的行李箱。动作机械,带着一种连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急切。她想,她只是需要去确认一下。确认那个曾经在她生命里掀起过惊涛骇浪、又用最冷静的方式将她推开的人,是不是真的就这样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她需要再见他一面,哪怕只是……看到一则确切的、关于他下落的官方通报。哪怕他们之间,早已没有任何立场。 就在她订好机票后的第三天,一封迟来的信件,被塞进了她的邮箱。 很厚实的白色信封,材质精良,即使经过越洋跋涉,边角也只是微微磨损。没有寄件人地址,只有打印的、她这里的英文地址。邮戳模糊,看不清具体日期。 她拆开。 指尖触到里面硬挺的、带着凹凸纹理的卡纸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悄然爬升。 抽出来。大红的底色,烫金的文字,在公寓略显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刺目的光。 是一封结婚请柬。 设计典雅,线条流畅,正中央并排印着两个名字: 李霄樵 & 宋知遥 时间、地点,清晰无比。日期……阿黛尔的瞳孔猛地收缩,死死盯住那个数字。 那是在李氏集团爆出巨大危机、在他失踪之前……整整一周。 原来,在末日来临前,他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给她寄来他和别人的婚讯。 请柬制作得如此精美,每一个细节都透着豪门联姻的庄重与奢华。那烫金的名字,尤其是“李霄樵”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伤了她的视网膜。 她忽然想起,两年前,朋友刚把李霄樵和宋知遥订婚的消息发给她时,她那种“意料之中”的麻木。是啊,门当户对,青梅竹马,强强联合,多么顺理成章的故事。她当时甚至没有点开新闻图片去看他一眼。她只是关掉了手机,继续收拾出国的行李,把自己投入一种全新的、没有他的生活轨迹。 她以为她早已接受,早已不在乎。 可此刻,这封迟到了两年的请柬,像一把淬了毒的钥匙,猛地撬开了她一直紧锁的、名为“过去”的潘多拉魔盒。那些被刻意遗忘的细节,争先恐后地涌了出来。 他偶尔看着她时,眼底深处那种她读不懂的复杂情绪,不仅仅是疲惫,似乎还有……挣扎? 他最后一次拥抱她,手臂收紧得让她几乎窒息,在她耳边低语的那句含糊的“对不起”,她当时只以为是分手的例行公事。 还有分手时,他给的那笔钱,数额大到远远超乎“分手费”的范畴,近乎一种……托付?或者说,补偿? 一个冰冷而尖锐的念头,猝不及防地刺穿了她所有的理智——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 他知道大厦将倾,知道前路凶险,所以,他才用那种方式推开她?用一笔巨款,确保她远离风暴,衣食无忧?而他和宋知遥的婚姻,是否也并非情深意笃,只是这场权力与资本游戏中,另一枚注定要被牺牲的棋子?或者,是宋家及时抽身的策略? 这个可能性让她浑身发抖。如果是这样,那他独自一人面对的是什么?而她却在这两年里,心安理得地花着他的钱,在异国他乡享受着“平静”,甚至在内心深处,一直认定他薄情寡义,认定他爱的是别人! 恨意,像沸腾的岩浆,瞬间冲垮了所有堤坝。 不是恨他的“背叛”,不是恨他的“死亡”,而是恨他的欺骗!恨他自以为是的安排!恨他连一个共同面对的机会都不给她,恨他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将她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甚至在他“死后”,还要用这封请柬,来坐实她的“自作多情”! 他连死,都在骗她。 “李霄樵……” 名字从齿缝间挤出来,带着血腥气。 她猛地抓起桌上那张刺眼的红色请柬,冲到壁炉边——尽管威尼斯冬天的公寓很少真的生火,这壁炉更多是一种装饰。她找不到火柴,干脆回到厨房,拧开燃气灶。 幽蓝色的火苗“噗”地窜起。 她将那张承载着无比讽刺意味的喜讯,一角凑了上去。 火焰先是试探性地舔舐着边缘,随即,像是发现了可口的猎物,猛地席卷而上。烫金的字迹在火中扭曲、发黑,最终被赤红的火焰吞噬。大红的底色迅速焦糊、卷曲,化为灰烬。 灼热的气流扑在她脸上,映得她眼眶发红,里面却没有一滴泪,只有一片干涸的、燃烧着的荒原。 火焰贪婪地吞噬着,最后一点红色消失在手间,灰烬飘落。 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灶台上的火苗因为无人操作而自动熄灭。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燃烧后的焦糊味。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牙关紧咬,下颌的线条僵硬如石。 她听见了。 听见了自己牙齿几乎要被咬碎的、咯咯的声响。 喜欢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请大家收藏:()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8章 孙霄尧 医院的走廊,仿佛没有尽头。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特有的、冰冷又刺鼻的气味,这种味道似乎能渗透皮肤,钻进骨头缝里,带来一种无望的寒意。日光灯管发出惨白的光,均匀地洒在每一个角落,让墙壁、地板和等候椅上的人们都失去了鲜活的色彩。 我背靠着冰凉的墙壁,缓缓滑坐到长椅上。手里那张薄薄的纸,此刻却重逾千斤,几乎要压垮我的手臂,压碎我的脊梁。指尖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报告单的边缘,留下皱褶的痕迹。 “晚期……恶性……扩散……” 那些冰冷的医学术语像淬了毒的针,一根根扎进我的脑海里,反复回响,搅得天翻地覆。医生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真切了,只清晰地记住了那句:“……情况不乐观,如果不进行激进治疗,可能……还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一个月。 三十个日出日落。 七百二十个小时。 四万三千二百分钟。 这个数字像一座巨大的、生铁铸成的钟,在我心里沉闷地敲响,余震波及四肢百骸,带来一阵阵生理性的颤抖。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走廊里来往的人影、护士站的呼唤、推车的轮子声……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只有我,和这张判决书,被隔绝在一个透明的、令人窒息的玻璃罩里。 我才二十八岁。我和孙霄尧,结婚刚刚三年。我们规划好了未来五年、十年的蓝图,要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子,要生一个眼睛像他、鼻子像我的孩子,要每年去一个不同的国家旅行,要一起慢慢变老,在阳台上养满花草,拌嘴,然后和好…… 所有的憧憬,所有的“以后”,都在这一刻,被这张纸击得粉碎。 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上来,酸涩地堵在喉咙和鼻腔。但我死死咬住了下唇,硬生生把它们逼了回去。不能哭,至少,不能在这里哭。我不能让自己被怜悯的目光包围,那只会让我更加崩溃。 我不知道在长椅上坐了多久,直到双腿发麻,才慢慢站起身。将那张报告单小心翼翼地折好,塞进背包最内侧的夹层,拉上拉链,仿佛这样就能将那个可怕的秘密封锁起来。 走出医院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我下意识地抬手挡了一下。外面车水马龙,人声鼎沸,世界依旧喧嚣忙碌,没有任何改变。改变的,只有我一个人的命运轨道,它脱离了预设的路线,正不可逆转地冲向断崖。 我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将肺里那股消毒水的味道置换掉,却只觉得吸入的空气都带着尘埃的粗糙感。 回家。我现在只想回家。回到那个有孙霄尧在的地方。 站在家门口,我停顿了很久,才掏出钥匙。金属插入锁孔的声音格外清晰。转动,门开了。 温暖的灯光瞬间流淌出来,伴随着饭菜的香气,还有那首我们都很喜欢的、旋律轻软的英文老歌。这一切熟悉得让我心碎。 孙霄尧就站在玄关,像是早就等候在那里。他穿着一身灰色的家居服,头发柔软地耷拉着,脸上是毫无阴霾的、灿烂的笑容,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星星。 “回来啦?”他的声音带着天然的暖意,像冬日里的热可可。他很自然地走上前,接过我肩上的背包,“今天检查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是不是最近太累了,肠胃不舒服?” 他一连串的问题,充满了关切。我努力扯动嘴角,想给他一个安心的笑容,却感觉面部肌肉僵硬得像石膏。 “嗯,没事。”我的声音有些干涩,轻飘飘的,没有分量,“就是普通的胃炎,医生说注意饮食,多休息就好。”谎言如此轻易地脱口而出,心里却像被针扎了一下,泛起细密的疼。 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笑容更加舒展:“看吧,我就说你最近工作太拼了。包给我,我帮你挂起来。” 他转身将我的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那个动作熟练而温柔。我看着他的背影,宽阔的肩膀,挺拔的脊背,那曾经是我最依恋的港湾。现在,我却要亲手将他推开,在不久的将来。 我换了拖鞋,几乎是有些脱力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柔软的沙发包裹住身体,却驱散不了从心底漫上来的寒意。孙霄尧去厨房给我倒了杯温水,递到我手里。温热的触感从杯壁传到掌心,稍稍拉回了一些飘远的思绪。 我拿起手机,无意识地划拉着屏幕,其实什么也没看进去。一个念头,却在这片混沌中逐渐清晰、坚定。 我抬起头,看向正在茶几对面剥橘子的他。橘皮的清香在空气中微微散开。 “霄尧,”我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去旅游好不好?” 他剥橘子的手顿住了,有些意外地抬眼,与我的目光撞个正着。他的眼睛很黑,很亮,像两潭深水,此刻正清晰地映出我有些苍白的脸。 没有问为什么突然想旅游,没有说工作能不能请假,他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只是对视了几秒钟,他脸上的意外就化为了温柔和纵容。他嘴角弯起,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好啊。”他应得干脆利落,仿佛我提出的只是下楼散个步那么简单,“想去哪儿?我们这就定地方,收拾行李,后天出发,怎么样?” 他总是这样,对我几乎有求必应。我的心头一热,那股强压下去的酸涩又涌了上来。我赶紧低下头,假装看手机,闷闷地“嗯”了一声。 “那我们去三亚吧?”他兴致勃勃地开始规划,“这个时候去正好,阳光好,海水也暖。我们可以去海边散步,晒太阳,吃海鲜……你不是一直想看天涯海角吗?” “好。”我低声应着,“就去三亚。” 天涯海角。听起来,像是一个适合道别的地方。 飞机降落在三亚时,湿润而温暖的海风扑面而来,带着热带特有的植物芬芳和淡淡的咸腥味。天空是澄澈的蔚蓝,大朵大朵的白云像一样低低地悬着。这一切,都与那座灰白色调的城市截然不同。 孙霄尧显得格外兴奋,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紧紧牵着我的手,像个准备开始冒险的大男孩。他订了一家靠海的酒店,房间的阳台正对着无边无际的大海。推开窗,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哗哗作响,永不停歇。 “喜欢吗?”他从身后环住我的腰,下巴轻轻搁在我的肩头,声音里带着满足的喟叹。 “喜欢。”我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温度和稳健的心跳,闭上眼睛。这一刻,太美好了,美好得像一个易碎的梦。我真希望时间能就此停驻。 第二天,他一大早就把我拉起来,说要带我去海边。他不知从哪里变出两把色彩鲜艳的水枪,自己戴上了一副酷酷的墨镜,把另一把塞到我手里。 金色的沙滩,耀眼的阳光,湛蓝的海水翻卷着白色的浪花。他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拿着水枪,对着我“biubiubiu”地发射,水柱在空中划出短暂的弧线,准确地溅在我身上。冰凉的海水接触到皮肤,激起一阵小小的战栗。 “看我,biubiubiu!”他笑得张扬而得意,露出洁白的牙齿。 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看着他难得的孩子气,心里那片沉重的阴云似乎也被这热烈的阳光驱散了一点点。一种混合着心酸和幸福的情绪在胸腔里鼓荡。 “孙霄尧,你好幼稚啊!”我忍不住笑着嗔怪,声音却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这就幼稚啦?还有更幼稚的呢!”他笑着继续“攻击”。 “哼,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也被激起了好胜心,拿起水枪,不甘示弱地回击,“看枪!” 我们在沙滩上追逐、笑闹,水花四溅,笑声飘散在海风里。水珠挂在他的睫毛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我看着他开怀大笑的样子,那一刻,我几乎忘记了自己是个生命进入倒计时的人。我只想记住这个画面,记住他毫无阴霾的笑容,记住这阳光、沙滩、海风,和他带给我的、最后的快乐。 玩累了,我们并排躺在沙滩椅上,喝着冰凉的椰子汁。他伸过手,紧紧握住我的手,十指相扣。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海浪声,感受着阳光温暖的抚摸。 后来几天,我们去了天涯海角。站在那块着名的巨石前,看着“天涯”和“海角”四个字,我的心情复杂难言。传说一起走到这里的人,会相伴一生。而我们……我悄悄侧过头看他,他正专注地看着那巨石,侧脸在阳光下显得轮廓分明。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有些疼,仿佛一松开,我就会消失不见。 我们还去了鹿回头公园,听了那个美丽的爱情传说;在夜晚的海边大排档,吃了最新鲜的海鲜,他细心地为我剥开虾壳,蘸好酱料,送到我嘴边;我们在椰梦长廊牵手漫步,看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 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像在偷取时光的吝啬鬼,贪婪地汲取着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我把他的笑容,他的话语,他掌心的温度,他怀抱的气息,都一点点刻进心里,刻进骨子里。这些,将是我在另一个世界里,唯一的行囊。 快乐的时光总是流逝得特别快。七天的旅行,转眼就到了回程的日子。 回程的飞机上,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那不是游玩后的正常劳累,而是一种从骨髓深处渗出来的、无法抵御的倦怠。身体像是被掏空了,仅凭着一丝意志在支撑。我知道,疾病的阴影正在加速吞噬我的精力。 机舱里灯光调暗了,大部分乘客都在闭目养神。飞机平稳地飞行着,窗外是浓得化不开的夜色,偶尔能看到下方城市星星点点的灯火,像散落的钻石。 我靠在孙霄尧的肩上。他的肩膀宽厚而坚实,是我习惯了依靠的地方。他身上有淡淡的、清爽的气息,混合着一点阳光的味道,让我感到无比安心,也无比……心酸。 “霄尧,”我轻声唤他,声音微弱得像耳语。 “嗯?”他低下头,脸颊轻轻蹭了蹭我的头发。 “我有点累,想睡一会儿。”我说,“待会儿到了,记得叫我起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还有一种连我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依赖的脆弱。我知道,这一闭眼,我可能会睡得很沉,沉到不愿意醒来。但我更知道,我必须让他叫醒我,至少,要完成这最后的、同行的路程。 “好,你睡吧。”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种能抚平一切褶皱的魔力,“到了我叫你。”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我靠得更舒服些,然后伸出手,将我整个人更紧地搂在怀里。他的手臂温暖而有力,像一个安全的堡垒。 我依偎在他怀里,找了个最熟悉、最安心的位置,缓缓闭上了眼睛。他的心跳声隔着衣物传来,沉稳、有力,像最安眠的鼓点。机舱的引擎声嗡嗡作响,成了这心跳声的背景音。 意识渐渐模糊,身体的界限感在消失,仿佛要融化在这片温暖和安宁里。就在我即将彻底沉入睡眠的前一刻,一种极其细微的、冰凉的触感,滴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一滴。 紧接着,又是一滴。 那触感太过轻微,若不是我正处在半梦半醒的临界点,几乎无法察觉。但那冰凉的湿意,却清晰地渗透皮肤,直抵心底。 我混沌的意识骤然清明了一瞬。 是……眼泪? 孙霄尧的……眼泪? 我的心猛地一缩,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无法呼吸。他……哭了吗?为什么? 他搂着我的手臂,微微收紧了些,带着一种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的脸颊贴着我的头发,呼吸似乎也变得格外隐忍和沉重。 我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放得更轻、更缓。我维持着沉睡的姿态,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了? 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在医院时,我苍白的脸色和闪烁的眼神露出了破绽?还是在我提出突然的旅行时,他察觉到了那份不寻常的决绝?亦或是在这趟旅程中,我偶尔流露出的、无法掩饰的疲惫和贪婪注视,引起了他的怀疑?又或者,他根本早就发现了那张被我藏起的报告单? 无数的疑问在脑海中翻腾。但最终,都化为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沉的悲哀。 他没有戳穿我。他配合着我,演完了这一场看似快乐无忧的旅行。他带着我玩水枪,看天涯海角,剥虾,看夕阳……他用他的方式,在陪我完成这场漫长而心碎的道别。 他和我一样,在独自承受着这份巨大的痛苦。他看着我强颜欢笑,看着我日渐虚弱,心里该是怎样的煎熬?这个认知,比疾病本身更让我痛彻心扉。 那滴泪,像一颗灼热的火星,烫伤了我的皮肤,也烫伤了我的心。 我没有睁眼,也没有出声。只是更深地、更依赖地往他怀里缩了缩,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些力量,就能抵挡那即将到来的、永恒的别离。 我们就以这样默契的、残忍的沉默,依偎在万米高空的夜色里。他以为我睡着了,默默地流着泪。我以为他不知道,静静地承受着他的悲伤。 飞机的航程,还在继续。而我们的路,却快要走到尽头。 但至少,在这最后的时刻,我们依然相拥着。他的泪,是为我而流。这就够了。 窗外的夜色依旧浓重,而机舱内,相拥的两人,一个在假装安睡,一个在无声落泪,共同分担着这份沉重到无法言说的爱与痛。 喜欢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请大家收藏:()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9章 葛霄擎 何诗涵踩着七厘米的银色高跟鞋,站在葛氏集团宴会厅的角落,手中香槟杯里的气泡早已消散殆尽。她穿着一袭剪裁得体的黑色长裙,衬得肌肤愈发苍白。四年了,她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以坦然面对任何场景,直到今晚在宾客名单上看到“葛霄擎”三个字。 宴会厅另一头,被人群簇拥着的男人慵懒地靠在吧台边,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酒杯。深灰色西装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身形,领带松松地扯开,一副对周围奉承不甚在意的模样。然而那双锐利的黑眸,却每隔片刻就会扫向角落里的那个女人。 “葛总,关于城西那块地皮的开发...”一个秃顶的中年男子谄媚地笑着。 葛霄擎漫不经心地回答着问题,目光却再一次定格在角落。她瘦了。四年前那张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如今棱角分明,唯有那双杏眼,依然清澈如初。 “诗诗,葛家那位阎王和你认识吗?他一直在看你。”同事林薇凑近何诗涵耳边,小声问道。 何诗涵指尖微颤,杯中酒液轻轻晃动。“我和葛少不熟。”她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远处,葛霄擎修长的手指停下转动酒杯的动作,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葛少,”他低声重复,像是品味着什么苦涩的东西,“倒是很会喊人。” 现在外面的人都尊称他一声“葛总”,偏她,还固执地提起那个令人不适的称呼。那个代表着葛家纨绔、他荒唐过去的称呼。 何诗涵感觉小腹传来熟悉的坠痛,额角渗出细密冷汗。这该死的月子病,如同刻在她身体里的耻辱柱,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四年前那个决定。 “抱歉,我有些不舒服,先失陪了。”她对林薇低语,放下酒杯,悄然离开宴会厅。 走廊上的空气凉爽许多,何诗涵扶着墙壁缓缓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终于,在转角处的罗马柱旁,她再坚持不住,倚着柱子滑坐在地,蜷缩成一团。 “呃...”疼痛如潮水般涌来,她咬紧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突然,身上多了一件温暖宽大的外套,熟悉的雪松香夹杂着淡淡烟草气息将她包裹。何诗涵猛地抬头,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 “你怎么出来了?”她声音虚弱。 葛霄擎蹲下身,将她裹紧在自己的西装外套里,动作近乎粗暴,却又在触碰到她冰凉肌肤时放轻了力道。“不叫葛少了?不叫葛总了?”他嗓音低沉,带着说不明的情绪。 何诗涵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嘶——” 葛霄擎的心仿佛也被这一声揪紧,眉头紧锁,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放开我!葛霄擎,你干什么?”何诗涵挣扎着,却因疼痛使不上力气。 “闭嘴。”他语气冰冷,抱着她大步走向电梯,“四年前你就这么倔,现在还是一点没变。” 黑色劳斯莱斯早已等在酒店门口,司机见状连忙打开后座车门。葛霄擎小心地将她放进车内,自己随后坐进去。 “去滨水湾。”他命令道。 何诗涵猛地睁大眼睛,“我不去那里!送我回酒店。” 葛霄擎根本不理会她的抗议,对司机重复:“滨水湾。” 车内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何诗涵别过脸看向窗外,霓虹灯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葛霄擎则死死盯着她侧脸,仿佛要将这四年的空白全部补回来。 滨水湾别墅依旧保持着四年前的模样,甚至连玄关处的那幅抽象画都没有更换。何诗涵被葛霄擎强行抱进卧室,放在那张她再熟悉不过的大床上。 “叫刘医生来。”葛霄擎对迎上来的管家吩咐,目光始终未从何诗涵身上移开。 半小时后,家庭医生战战兢兢地站在书房。 “少......少爷,刘医生说,说何小姐是......是月子病。”管家结结巴巴地汇报,“说是生产后没有好好调理,受了寒,加上长期劳累,情绪郁结,所以...所以每次经期都会剧烈疼痛...” 葛霄擎越听脸色越难看,突然气恼地把书桌上的文件挥了一地。纸页纷飞中,他拳头紧握,青筋暴起。 “月子病...”他喃喃自语,眼中翻涌着狂风暴雨,“她一个人在国外,到底是怎么过的?” 卧室里,何诗涵从昏睡中醒来,发现自己在滨水湾的主卧,顿时惊坐起身。墙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两点,她必须离开这里。 她轻手轻脚地拉开房门,却被一只大手猛地揽住了腰,整个人被压在了墙上。浓重的酒味扑面而来,她不适地皱了皱眉。 “葛霄擎,你喝酒了?” 黑暗中,他的呼吸灼热地喷洒在她颈间。“你知道我昨天一夜没睡,脑子里在想什么吗?”他听着她刚才疏离的问话,嘴角上扬,眼神中带了几分痞。 何诗涵试图推开他,却被他更紧地禁锢在怀中。 “我现在是个生了娃的有夫之妇,这你知道吧?”她故意说道,试图刺痛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葛霄擎低笑一声,腾出一只手,禁锢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与自己对视。“我在想,要给你老公多少钱,他才愿意把你还给我。” 慵懒性感的嗓音传入她的耳朵,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小声质问,“你疯了?” “也不算疯,毕竟你知道的,不管多少,我都出得起。”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目光落在她因惊讶而微张的唇上。 何诗涵心头一震,强装镇定:“你喝多了,我去给你倒杯蜂蜜水。” 她想要挣脱,却被他牢牢困在双臂与墙壁之间。 “何诗涵,”他突然连名带姓地叫她,声音低沉而危险,“那个男人是谁?” “什么男人?” “你丈夫。”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何诗涵愣了片刻,忽然笑了,笑得讽刺而悲凉:“葛总这么关心我的私生活?放心,我丈夫很爱我,我们过得很幸福。” 葛霄擎的眼神骤然冷却,周身散发出骇人的气息。就在何诗涵以为他会发怒时,他却突然松开了她,后退一步,拉开距离。 “好,很好。”他转身,背对着她,“客房已经准备好,今晚就住这里,明天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何诗涵缓缓滑坐在地,将脸埋在膝盖间,无声地流泪。她多想告诉他真相,告诉他那个他从未谋面的孩子,可一想到四年前葛家老爷子那番话,她又将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何小姐,葛家不会承认一个戏子生的孩子。霄擎即将与陈氏集团的千金订婚,请你识相一点,不要成为他前途上的绊脚石。” 那一夜,她带着身孕和心碎,远走法国。 一周后,巴黎飞往国内的航班刚刚落地。 何诗涵牵着三岁半的儿子何念葛,随着人流走向接机口。小家伙穿着一身小西装,表情严肃,活脱脱一个小大人。 “妈咪,我们来这里是旅游吗?”念念抬头问道,那双与葛霄擎如出一辙的黑眸中满是好奇。 “妈咪要在这里工作一段时间,顺便带念念看看妈妈长大的地方。”何诗涵温柔地抚摸着儿子的头,心中五味杂陈。 她本不愿回国,但公司指定她负责与葛氏的合作项目,无法推脱。更让她担心的是,念念越长越像那个人,尤其是抿嘴时的神态,简直一模一样。 “何总监,这边!”助理小王在接机口挥手。 坐进车里,何诗涵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感慨万千。四年间,这座城市变化很大,就如同那个人,也从昔日的“葛少”变成了如今商界敬畏的“葛总”。 “妈咪,你看那边有个大摩天轮!”念念兴奋地指着窗外。 何诗涵微笑着点头,心里却盘算着如何避免与葛霄擎的直接接触。项目虽然是与葛氏合作,但作为总监,她应该不需要与总裁直接对接...吧? 葛氏集团顶楼总裁办公室。 葛霄擎翻看着手中的项目计划书,目光落在设计总监一栏:“何诗涵”。 “她回来了?”他抬头问特助。 “是的,葛总。何总监是巴黎总部派来的,负责这个项目的整体设计。” 葛霄擎合上计划书,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视着整座城市。“安排下去,这个项目的所有重要会议,我亲自参加。” 特助略显惊讶,但很快恢复专业态度:“明白。” 就在这时,葛霄擎的手机响起,是他好友陆子谦。 “什么事?” “擎哥,今晚老地方,哥几个聚聚,你来不来?” 葛霄擎揉了揉太阳穴:“没心情。” “别啊,听说你最近在找一个女人?要不要兄弟帮忙?” 葛霄擎眼神一凛:“你从哪听说的?” “圈子里都传遍了,说葛总为了个女人大动干戈。”陆子谦调侃道,“什么样的天仙啊,让你这么上心?” “少打听。”葛霄擎直接挂断电话。 他转身看向桌上那份计划书,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何诗涵,既然你回来了,这次我绝不会再放你走。 三天后,何诗涵不得不带着念念去南山寺祈福。母亲信佛,特意叮嘱她回国后一定要去还愿。 “妈咪,这里好漂亮。”念念好奇地东张西望,小手紧紧牵着何诗涵。 “念念,记得妈咪教你的吗?在公共场所要...” “要保持安静,不能乱跑。”念念乖巧地接话。 何诗涵欣慰地笑了笑,领着儿子走进寺庙。她不知道的是,不远处,陆子谦正陪着母亲来上香,一眼就注意到了那个与好友长相神似的小男孩。 “妈,您先去大殿,我碰到个熟人,去打声招呼。”陆子谦对母亲说完,便朝何诗涵母子的方向走去。 何诗涵正在为念念讲解佛像的来历,突然听到身后有人打招呼。 “您好,打扰一下。” 她转身,看到一个穿着休闲的年轻男子,正一脸震惊地盯着念念。 “请问有什么事吗?”何诗涵下意识地将儿子护在身后。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陆子谦回过神来,忙解释道:“抱歉,我是觉得您儿子很可爱。”他蹲下身,与念念平视,“小朋友,你跟你妈妈出来玩,那你爸爸呢?” 念念语气淡淡地回道:“死了!” 表情和那位太子爷如出一辙。 陆子谦倒吸一口冷气,几乎可以肯定这孩子与葛霄擎的关系。他强装镇定地站起身,对何诗涵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扰了。” 何诗涵警觉地点点头,拉着念念快步离开。 陆子谦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葛霄擎的电话。 “哥,完蛋了,出事了。” 葛霄擎捏了捏眉心,不耐烦地骂道:“号什么丧。” “你有儿子了!” “这你都知道了?”葛霄擎皱眉,心想怎么喜当爹的事传得这么快。自从何诗涵回来,圈内就开始传他葛霄擎甘愿当接盘侠。 陆子谦愣了愣:“你知道?那你也藏得太深了吧,你是怎么生出和你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儿子的?” 葛霄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说,那孩子跟我长得一模一样?” “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表情,那语气,特别是说‘死了’时候的样子,跟你发脾气时一模一样!” 葛霄擎心跳骤然加速,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何诗涵苍白的脸,医生说的“月子病”,她提到“丈夫”时闪躲的眼神... “你在哪看到的他们?”他声音紧绷。 “南山寺。我刚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你。” 几秒后,照片传到手机。葛霄擎点开大图,盯着那个小男孩的脸,整个人如遭雷击。那孩子,分明就是他小时候的翻版! 所以,何诗涵口中的“丈夫”根本不存在?那个孩子...是他的? 四年前,她怀着他的孩子离开了? 愤怒、震惊、心疼,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葛霄擎抓起车钥匙,冲出办公室。 “查何诗涵现在的住址!立刻!马上!”他对特助吼道。 何诗涵刚把念念哄睡,门铃就急促地响起来。她透过猫眼看去,心头猛地一沉——葛霄擎站在门外,面色阴沉得可怕。 她深吸一口气,打开门:“葛总,这么晚了...” 葛霄擎直接推门而入,目光扫视客厅:“孩子在哪儿?” “你干什么?请你出去,否则我报警了。”何诗涵挡在卧室门前。 葛霄擎一步步逼近,将她困在门板与自己之间:“何诗涵,你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那个孩子,是我的儿子,对不对?” 何诗涵脸色煞白:“你胡说什么...” “南山寺,陆子谦都看见了。”葛霄擎举起手机,屏幕上正是念念的照片,“你告诉我,这要怎么解释?” 何诗涵咬着下唇,无言以对。 葛霄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怒火更盛:“四年前,你怀着我的孩子一走了之,让我错过了他三年的成长。何诗涵,你怎么敢?” “我怎么敢?”何诗涵突然抬头,眼中满是泪水,“那你爷爷当年又怎么敢用两百万羞辱我,逼我离开你?你们葛家,又怎么敢不承认我的孩子?” 葛霄擎愣住:“我爷爷...找过你?” 何诗涵凄然一笑:“不然呢?你以为我为什么在那种情况下离开?葛霄擎,我们之间隔着的,从来不只是门第之差。”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轻轻推开,睡眼惺忪的念念站在门口,困惑地看着对峙的两人。 “妈咪,这个叔叔是谁?” 葛霄擎看着那个与自己酷似的小脸,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击中,一阵酸涩的柔软在胸腔蔓延开来。他蹲下身,与孩子平视,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我是...爸爸。” 喜欢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请大家收藏:()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0章 吴霄泽 婚礼前夜,我站在姐姐婉晴的房间里,手指轻抚过她梳妆台上那些精致的化妆品。一切都保持着她离开时的模样,仿佛她只是出门散步,很快就会回来。镜子里的脸与她几乎一模一样——同样的杏眼,同样的鼻梁,同样的唇形。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的左眼下方多了一颗她所没有的小痣,而她的右眉梢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旧疤。 “婉暖,你真的要这么做吗?”母亲推门而入,声音里满是忧虑。 我放下手中的粉底盒,没有回头。“姐姐已经失踪三个月了,婚期就在明天。除了我代替她,还有什么办法?” 母亲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很凉,微微发抖。“可是吴家那边...万一被发现...” “不会的。”我打断她,声音比想象中更冷静,“从小到大,连父亲都经常分不清我们。只要稍加注意,没人会知道。” 母亲的眼睛湿润了。“婉晴到底去了哪里?她怎么会就这么消失...”这句话在这三个月里已经被重复了无数次,没有人能给出答案。 姐姐婉晴——宋家的骄傲,吴霄泽的完美未婚妻——在三个月前的一个下午,像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了。监控显示她最后一次出现是在一家咖啡馆,之后便再无踪迹。警方调查毫无进展,而吴宋两家的联姻却迫在眉睫。 这场婚姻关系到两家企业的深度合作,数亿的投资,上千人的工作岗位。婚礼请柬早已发出,宾客名单涵盖了全市名流。取消婚礼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所以,当父亲提出让我代替姐姐完成婚礼时,没有人反对。或者说,没有人敢反对。 “你姐姐的东西,你都熟悉了吗?”母亲问。 我点点头。桌上摊着婉晴的日记本,里面记录着她与吴霄泽相识相恋的点点滴滴。我已经熟读并背诵了所有关键内容。我知道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在慈善晚宴,知道吴霄泽送她的第一份礼物是条钻石项链,知道他们约定蜜月要去冰岛看极光。 我知道她爱他,爱得那么理所当然,那么轻松自如。 而我,从第一次在财经杂志上看到吴霄泽的照片起,就偷偷存下了那一页。那是在姐姐介绍我们认识之前很久的事。 “早点休息吧,明天会很累。”母亲轻轻抱了抱我,离开了房间。 我继续端详镜中的自己,尝试模仿姐姐那种自信又略带傲气的微笑。从小到大,我一直是婉晴的“影子”——她聪明伶俐,我平庸无奇;她落落大方,我沉默寡言;她被父母寄予厚望,我被期待不要惹麻烦。 而现在,我要成为她了,哪怕只是暂时的。 “姐姐,你到底在哪里?”我对着空荡荡的房间低语,自然没有回应。 第二天,婚礼如期举行。 我穿着婉晴的婚纱,尺寸刚好合适,仿佛本就是为我量身定做。在教堂门口,父亲挽着我的手臂,低声提醒:“记住,你是婉晴。” 红毯那头的吴霄泽穿着黑色礼服,身姿挺拔。他有一张令人过目不忘的脸——棱角分明,眉眼深邃,薄唇总是紧抿着,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但据婉晴的日记记载,他私下里对她笑得温柔。 当我缓缓走向他时,我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他的眼神很复杂,有那么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一丝疑虑闪过,但转瞬即逝。 “你今天很美。”当他牵起我的手时,低声说。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 “谢谢。”我模仿着姐姐的语气回答,声音却不由自主地低了几度。 整个仪式中,我始终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当神父宣布“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我紧张得几乎发抖。 吴霄泽轻轻掀开我的头纱,俯身在我唇上印下一个克制的吻。短暂得几乎感觉不到温度。 “别担心,”他在我耳边低语,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很快就会结束。” 我当时以为他指的是婚礼仪式。 婚宴持续到深夜,我保持着得体的微笑,与吴霄泽一起接受宾客的祝福。所有人都称赞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没人怀疑新娘已经换了人。 “婉晴和霄泽真是般配啊!” “听说他们特别恩爱,霄泽对婉晴百依百顺。” “宋吴两家联姻,这商业版图又要扩大了。” 这些话语像潮水一样涌来又退去,我只觉恍惚。有时候,我几乎相信自己就是婉晴,就是那个值得拥有这一切幸福的女人。 直到深夜,我们才回到吴霄泽的别墅——他们的婚房。 我站在客厅中央,不知所措。婚庆公司把这里布置得喜庆而浪漫,玫瑰花瓣撒满了沙发和地毯,香槟在冰桶里等待开启,两只高脚杯擦得锃亮。 吴霄泽松开领带,漫不经心地说:“你睡主卧,我睡客房。” 我愣住了。“什么?” 他转过身,眼神平静无波:“宋婉暖,这场戏在外面演就够了,在家里就不必了。”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全身僵硬得无法动弹。他知道了!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什么时候...”我语无伦次,脸颊烧得厉害。 “从你走出教堂的那一刻。”他走向酒柜,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不,或许更早,在教堂里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婉晴从来不会那样低头走路,她的姿态总是很挺拔。” 我跌坐在沙发上,玫瑰花瓣被压出细微的碎裂声。“那为什么...为什么不揭穿我?” 吴霄泽抿了一口酒,眼神锐利如刀。“婚礼必须举行,为了两家的颜面和利益。婉晴失踪的消息一旦传开,公司的股价会暴跌,合作项目会搁浅,成千上万的人会受到影响。这个责任,你我都承担不起。” 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自己演技高超,却不知自己早就是别人剧本里的丑角。 “我很抱歉。”我低声说,手指绞紧了婚纱的裙摆。 “婉晴在哪里?”他突然问,声音里第一次有了情绪的波动。 我猛地抬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失踪那天,我只接到她一条短信,说她要出去散心,然后就没消息了...” 吴霄泽审视着我,似乎在判断我是否在说谎。良久,他放下酒杯:“如果你有她的任何消息,必须立刻告诉我。” 我点点头,羞耻感淹没了我。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个趁虚而入的骗子,一个拙劣的模仿者。 “明天我会让助理给你一份婉晴的日程习惯表,还有她常联系的朋友名单,你必须尽快熟悉。”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漠,“在外人面前,我们会是一对恩爱夫妻。私下里,希望我们互不打扰。” 那一晚,我躺在姐姐的婚床上,彻夜未眠。泪水浸透了昂贵的真丝枕套,但我连放声大哭的勇气都没有。 就这样,我开始了作为“宋婉晴”的生活。 最初的几个月是最艰难的。我不得不模仿姐姐的笔迹在社交场合签名,学习她喝咖啡时小指微翘的习惯,重复她与吴霄泽之间的恋爱故事。我时刻担心被戳穿,连做梦都是当众被揭发的场景。 但奇怪的是,除了吴霄泽,似乎没有人怀疑我的身份。连我自己的父母,有时都会对着我脱口而出“婉晴”。 只有吴霄泽,永远清醒地知道我是谁。 公开场合,他是体贴入微的丈夫。他会为我拉开椅子,记得我喜欢的菜肴,在我说话时投来专注的目光,手臂总是轻轻搭在我的腰间,做出保护者的姿态。那些时刻,我常常恍惚,贪恋这虚假的温暖。 但一回到家中,那份温柔便瞬间消失。他要么在书房工作到深夜,要么外出应酬,很少与我共进晚餐。我们就像两个偶尔交错的陌生人,住在同一屋檐下,却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有一次,我鼓起勇气做了他爱吃的菜,等他到很晚。他回来时已是深夜,带着淡淡的酒气。看见餐桌上的菜,他愣了一下,然后说:“不必做这些,保姆会准备饭菜。” “我只是想...”我试图解释。 “宋婉暖,”他打断我,眼神疲惫,“我们之间不必演戏,做好你分内的事就够了。” 那句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我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分内的事,就是扮演好宋婉晴。我参加她本该参加的慈善活动,主持她负责的画廊事务,与她的朋友喝下午茶。渐渐地,我甚至开始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有时候对着镜子,我会下意识地期待看到婉晴的脸,而不是我自己的。 只有在深夜独自一人时,我才敢做回婉暖——那个平凡、安静、爱画水彩画的女孩。我会偷偷拿出藏起来的素描本,画窗外寂寥的月光,画记忆中老家后院的海棠,画那个永远不可能属于我的他。 一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结婚纪念日那天,吴霄泽意外地早归,还带了一束白玫瑰。我明知这只是做给保姆看的戏码,心脏还是不争气地加速跳动。 “谢谢,很漂亮。”我接过花,假装嗅了嗅。婉晴最喜欢白玫瑰,而我觉得它们过于娇贵,花期太短。 他点点头,脱下外套:“我已经订了餐厅,明天晚上。有人问起,别说错了。” 我沉默地摆弄着花枝,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吴霄泽,你恨我吗?” 他似乎被这个问题问住了,停顿片刻才回答:“不恨。你也是被迫卷入这场闹剧的。” “那为什么从来不给我好脸色?既然我们都被困在这个局面里...” “因为你不是她。”他的回答简单而残忍,“每当我看到你,就会想起婉晴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句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刺中了我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愧疚。是啊,在他眼中,我永远只是个提醒他爱人失踪的活标志。 那天晚上,我独自喝光了婚宴上剩下的香槟,醉醺醺地翻看姐姐的相册。照片里的她总是神采飞扬,与吴霄泽站在一起是如此登对。有一张是他们一起骑马的照片,婉晴的马术很好,而我对马毛过敏。 “姐姐,你到底在哪里?”我对着照片喃喃自语,“如果你还活着,为什么不回来?如果你已经...”我不敢说出那个可能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第二天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在沙发上睡了一夜,身上多了一条毛毯。厨房里,保姆正在准备早餐。 “太太,先生一早就去公司了,说今晚直接去餐厅接您。”保姆笑着说,“他还特意叮嘱我提醒您穿他送的那条蓝色裙子呢。” 我点点头,心里明白这全是表演的一部分。 那晚在餐厅,吴霄泽的表现无可挑剔。他为我拉开椅子,记得点我喜欢的菜肴,甚至在服务员送来惊喜蛋糕时,露出了罕见的微笑。他送我的礼物是一条钻石手链,与婉晴日记中描述的他们定情时他送她的项链属于同一系列。 “喜欢吗?”他问,声音温和。 “很喜欢,谢谢你。”我回答,努力模仿姐姐收到礼物时那种欣喜又不过分外露的表情。 但在切蛋糕时,我的手微微颤抖,不小心将一撮奶油沾到了鼻尖。他愣了一下,随即自然地拿起餐巾,替我擦掉。 那一瞬间,我们的目光相遇,他的手指还停留在我的脸颊旁。我看见他瞳孔中映出的自己,那张与婉晴如此相似却又不同的脸。我看见他的眼神微微动摇,仿佛透过我在寻找什么。 然后他迅速收回手,表情重新变得疏离。 “明天我和李总去打高尔夫,晚上不必等我吃饭。”他转变了话题。 我点点头,心里却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破碎。那一刻的温柔,即使是表演,也让我可悲地心动。 回家的车上,我们各自望着窗外的夜景,一言不发。霓虹灯的光芒在他脸上明明灭灭,使他看起来像一尊移动的雕塑。 “今天...谢谢你。”下车时,我轻声说。 他看了我一眼,轻轻点头:“早点休息。” 这就是我们最接近温情的时刻了。 第二年春天,我逐渐习惯了这种双重生活。我甚至开始理解姐姐为何总是游刃有余——当你生来就拥有一切,自信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我的水彩画技巧在模仿姐姐打理画廊的过程中意外得到了提升。有一次,我甚至斗胆在画廊的一次小型展览中展出了自己的一幅作品,署名“W.N.”——婉暖的缩写。那幅画卖出了不错的价钱,买家不知道作者就是他们眼中的“宋婉晴”。 那是我两年来第一次感到自己作为宋婉暖的价值。 吴霄泽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变化。有一次,他在书房里看到了我遗忘在那里的素描本,破天荒地称赞了几句。 “不知道你还会画画。”他说,“以前没见婉晴画过。” “小时候学的,后来荒废了,最近又捡起来了。”我含糊其辞。事实上,画画是我唯一胜过姐姐的地方,只是父母从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夸耀的才能。 他翻看着我的素描本,停留在了一幅描绘后院海棠的画上。“很生动,仿佛能闻到花香。” 那是他第一次对我——对宋婉暖——表示认可。我内心涌起一丝可悲的喜悦。 然而,这样的时刻少之又少。大多数时候,我们仍然维持着表面的夫妻关系和实际的同住室友模式。 直到那个改变一切的夜晚。 那天是我二十五岁生日,父母来家里吃饭。吴霄泽表现得一如既往的体贴,送了一条婉晴最喜欢的品牌的丝巾作为礼物。我假装很喜欢,系在脖子上打了个结。 晚餐后,父母离开,他立刻松了领带,准备回书房。 “能陪我喝一杯吗?”我不知哪来的勇气问道,“就一杯。” 他略显惊讶,但还是点点头:“好吧。” 我们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的万家灯火。我开了瓶红酒,斟了两杯。 “这两年,谢谢你没有揭穿我。”我举杯。 他与我碰杯,抿了一口:“也是为了我自己。”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酒精让我的胆子大了起来。 “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你,不是在姐姐介绍的晚宴上。”我说,“而是在那之前很久,在一本财经杂志上。那一期有你的专访和照片,我偷偷存了下来。” 吴霄泽的眼神微动,但没有说话。 “很可笑吧?我明明和姐姐长得几乎一样,却活得像她的影子。就连喜欢的人,也注定是她的。”我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有时候我在想,如果那天救你的人是我,你会不会...” 我突然停住,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什么?”他追问,“如果什么?” “没什么。”我摇摇头,想起婉晴日记中记载的那件事——她十五岁时在湖边救了失足落水的吴霄泽,那是他们缘分的开始。 但救他的人其实是我。 那年夏天,我们全家去郊区的别墅避暑。婉晴因为前一晚熬夜贪睡,我一个人去湖边写生。听到呼救声时,我毫不犹豫地跳下水,费力地把那个比我高一个头的少年拖到岸边。他呛了水,意识模糊,只是喃喃地说:“谢谢你...我会记住...” 正当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婉晴找来了。她让我回去叫大人,自己留下来照顾他。等我带着父母和管家赶回来时,吴霄泽已经苏醒,自然而然地认为救他的人是守在他身边的婉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本想解释,但婉晴偷偷央求我:“好妹妹,让给我吧,我喜欢他。” 面对姐姐恳求的眼神,我最终选择了沉默。 这个秘密一守就是十年。 “如果什么?”吴霄泽再次追问,打断了我的回忆。 “如果我先认识你,事情会不会不同。”我改口道,不敢说出真相。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人生没有如果。” 那一刻,我清楚地知道,无论我多么努力,多么渴望,我都永远无法取代姐姐在他心中的位置。 就在那时,我下定了决心。 “吴霄泽,”我轻声说,“半年后,婉晴要回来了。” 他猛地转头看我,眼神锐利如鹰:“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我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我实话实说,“说她在国外,失去了部分记忆,但很安全,半年后会回来。” 这是真的。三个月前,我开始收到神秘的电子邮件,对方似乎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和处境,告诉我婉晴还活着,只是失去了部分记忆,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休养。最近一封邮件甚至附了一张婉晴在花园里看书的背影照片。 吴霄泽的表情复杂难辨,既有希望,又有疑虑。“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不确定真假,怕给你虚妄的希望。”更重要的是,我私心想要延长这虚假的幸福,哪怕多一天也好。 他深吸一口气:“把邮件给我看看。” 我上楼取来笔记本电脑,把那些邮件一一展示给他。他仔细阅读着,眉头紧锁。 “我会找人追踪发件人IP。”他说,然后抬头看我,“谢谢你告诉我。” 那一晚,吴霄泽在客厅坐了很久,一杯接一杯地喝酒。我准备上楼时,他已经有了醉意。 “你知道吗,”他喃喃自语,不知是对我说还是对自己,“我爱上婉晴,就是因为她救我的那天,阳光照在她脸上,她焦急地呼唤我的名字,那种关切之情...那么真实...” 我站在楼梯上,背对着他,用力捏紧了扶手,指节发白。 “她那么勇敢,毫不犹豫地跳下水救我...”他继续说着,声音越来越低。 我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那一刻,我真想转身告诉他真相:那天跳下水的人是我,是我拼尽全力把他拖到岸边,是我差点因为力竭而和他一起沉入湖底。 但最终,我只是轻轻说了句“晚安”,转身上楼。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他爱的是婉晴,不管救他的是谁。真相只会让一切变得更加可笑和难堪。 接下来的几个月,吴霄加派了人手寻找婉晴的下落,但那些神秘邮件再也无法追踪到源头,仿佛从未存在过。我们的关系变得更加微妙,他看我的眼神中多了一种审视,仿佛在我身上寻找婉晴的痕迹。 我则开始悄悄准备离开。我用自己的化名卖出更多画作,积攒了一小笔钱。我联系了留学中介,申请了国外艺术院校的短期课程。我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决定什么都不带走,一切从头开始。 在姐姐即将回来的前一个月,我终于收到了确切的邮件,告知婉晴乘坐的航班号和抵达时间。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吴霄泽。 “她说...救你的人是我。”我轻声补充道。 吴霄泽愣住了,眼神中充满了困惑和难以置信。 “那天在湖边,是我先发现你的。”我继续说,声音平静得出奇,“婉晴后来才到。但她求你让她领这个功劳,因为她...喜欢你。” 多年的秘密终于说出口,我感到一种奇特的释然。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这改变不了什么,婉暖。” 我知道。我始终知道。 婉晴回来的那天,我和吴霄泽一起去机场接机。当她从到达口走出来时,我的心几乎停止了跳动。 她瘦了些,但气色很好,看见我们,她开心地挥手,笑容灿烂得如同阳光。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我们十六岁之前的姐姐——活泼、爱笑,不像后来那个总是端着架子的名媛。 “婉暖!”她首先拥抱的人是我,而不是吴霄泽,“你长大了,更漂亮了!” 我愣住了,看向吴霄泽,他也一脸惊讶。 “姐姐,我是婉晴啊。”我试图纠正她,按照我们事先商量好的剧本。 婉晴困惑地皱起眉:“别开玩笑了,你明明是我的小妹妹婉暖。”她转向吴霄泽,礼貌地点头,“吴先生,好久不见。” 吴霄泽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婉晴,你不记得我了?” “我记得啊,你是吴霄泽,我爸爸朋友的儿子。”婉晴笑得毫无阴霾,“对不起,我出了点意外,医生说我的记忆停在了十六岁。” 十六岁——那正是她要求我让出救人功劳的那年夏天,早于她与吴霄泽相恋的时光。 回程的车上,婉晴兴奋地看着窗外的城市风景。“哇,这里变化好大!那座摩天楼是什么时候建的?还有那个购物中心,我记得那里原本是一片空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真的失去了十六岁之后的记忆,包括与吴霄泽相爱的全部过程。 回到家,婉晴好奇地参观着这栋本该是她婚房的别墅。“我以后住这里吗?”她问我,“还是我和你一起回爸妈家?” 我和吴霄泽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 晚餐时,吴霄泽试图用往事唤醒她的记忆,他讲述他们如何相爱,如何订婚,泪光在眼眶中打转。 婉晴安静地听着,眼神在我和吴霄泽之间来回移动,最后她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对吴霄泽说:“可是,救你的人不是我,是我妹妹婉暖。” 那一刻,世界仿佛静止了。 吴霄泽望向我,眼神中翻涌着太多我读不懂的情绪。 而我,只是平静地回望他,轻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了。” 婉晴——或者说,十六岁的婉晴——好奇地看着我们之间的互动,然后挽住我的手臂,像小时候那样靠在我肩上。 “婉暖,我有点累了,能陪我去休息吗?”她问。 我点点头,带着姐姐起身离开,留下吴霄泽独自坐在餐桌前,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 上楼时,婉晴轻声在我耳边说:“不管发生了什么,谢谢你保护了我的生活。” 我惊讶地看着她,但她只是调皮地眨眨眼,不再多说。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也许姐姐的失忆并非完全偶然。也许,她也和我一样,渴望从被设定好的人生中解脱。 那一晚,我躺在床上,思考着未来。我不再是任何人的替身,不再活在姐姐的阴影下。我有自己的才华,自己的人生。 明天,我将告诉吴霄泽和父母,我要出国留学,追求自己的艺术梦想。至于吴霄泽和姐姐的关系何去何从,那是他们需要面对的问题,与我无关。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落在我的素描本上。本子摊开的那一页,画着后院的海棠树,树下是两个小女孩的身影,她们手拉着手,笑容灿烂。 那是我和婉晴,在一切变得复杂之前的样子。 我轻轻合上本子,闭上眼睛。 终于,我可以做回婉暖了。 喜欢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请大家收藏:()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1章 王霄凯 初春的夜风,已然褪去了凛冬的刺骨,只余下几分凉意,像薄荷糖,含在嘴里,初时清甜,后调却泛着微微的冷。我站在“魅影”KTV最顶级的包房外,厚重的鎏金雕花门虚掩着,隔绝了大部分鬼哭狼嚎,却仍有破碎的音符和喧嚣挤出来,敲打着廊间昂贵却冰冷的大理石地面。 指尖的“中南海”燃了近半,熟悉的焦油味在空气中弥散,带着一种挥之不去的苦涩。这味道陪我度过了无数个异国他乡的夜晚,像是刻入肺腑的印记,又像是一种固执的凭吊。 “咳……”一口烟吸得太深,呛得我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花。 一瓶熟悉的、印着卡通图案的“茶兀”毫无预兆地递到了眼前。握着瓶身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在廊灯昏暗的光线下,泛着一种冷感的瓷白,一如记忆深处某个模糊的剪影。 我抬眼,视线撞进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几年光阴,将眼前这个男人彻底打磨成了另一番模样。王霄凯,这个名字连同他给予过的那些炽热滚烫的过往,曾是我青春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也是我仓皇逃离时,不敢回望的废墟。如今的他,褪去了最后一点青涩,下颌线如刀削般锋利,眉宇间凝着商海沉浮淬炼出的沉稳与疏离,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唯有那双眼,里面的凉薄,似乎比当年更甚,像结了冰的深潭。 “怪长情。”他开口,声线比记忆里低沉沙哑了些,像陈年的砂纸,轻轻摩挲过心尖,带来一阵难以言喻的战栗。 我扯了扯嘴角,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顺手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递过去。“谈不上长情,”声音带着被尼古丁浸润过的微哑,“不过抽来抽去,还是这款比较合适罢了。” 合适这个词,用在这里,显得多么苍白又刻意。合适什么?合适的呛咳?合适的苦涩?还是合适用来祭奠? 他没接,目光在我指尖的猩红上短暂停留,复又落回我脸上,带着一种审视的穿透力。“什么时候回国的?” “今天。”我拧开瓶盖,冰凉的、带着甜味的液体滑入喉咙,试图冲刷掉那萦绕不散的苦。是啊,今天刚落地,时差还没倒过来,就被一群旧日朋友裹挟着来到了这里,美其名曰接风,实则……或许连他们自己也没料到,会遇上这场避无可避的重逢。 微风掠过廊间的盆栽,带来一丝植物的清新气息,也送来了包房里隐约可辨的、即将终了的歌声旋律。是那首……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猝然攥紧,呼吸漏了一拍。 “这首歌,”我望着走廊尽头那幅抽象派油画上扭曲的色彩,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带着锐利的边角,“王总现在唱的越发娴熟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周遭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被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寂静所填满。连墙壁上嵌入式鱼缸里游弋的热带鱼,似乎都停止了摆动。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投射在我侧脸上的目光,冰层之下,仿佛有岩浆在暗涌,灼热而危险。 我无法承受这种近乎凌迟的沉默,转身,手指搭上冰凉的门把手,想要逃回那片虚假的热闹中去。 “这首歌,我自己唱了三年。” 他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不高,却像一道惊雷,炸响在这寂静的廊间,每一个字都带着沉甸甸的分量,砸在我的心湖,激起滔天巨浪。三年。正好是我们分开的,一千多个日夜。 记忆的闸门轰然洞开,过往的碎片裹挟着彼时的温度与气息,汹涌而至。 那时的王霄凯,还不是如今这个高高在上、神情淡漠的“王总”。他是我的王霄凯,是那个会把我的每一句无心之言都奉若圭臬的少年,是那个把我所有棱角分明的小性子都温柔包裹起来的恋人。 我就像一株被他娇养在精密温室的植物,敏感,挑剔,且理所当然。 我对水果有着近乎偏执的要求。不是应季的,碰都不碰。春天的草莓必须产自京郊,带着清晨的露水;夏天的荔枝定要岭南当日采摘,冰镇得恰到好处;秋天的石榴需是怀远晶种,粒粒饱满如玛瑙;至于冬天……我厌恶一切反季水果的“虚假”味道,宁可一口不尝。为了我这个“毛病”,王霄凯堪称无所不用其极。当季自然是最好的,一旦过了时节,他想让我补充维C,便动用了空运。新西兰的车厘子,澳洲的黄金奇异果,泰国山竹……他总是能在我某个慵懒的午后,或者闹完脾气犹自撅着嘴时,变戏法般端出一盘精心处理过、摆盘堪比米其林的水果塔,用叉子挑起最甜的那一块,递到我唇边,眼神里是纵容的、带着一丝讨好意味的笑意:“小祖宗,赏个脸?” 我讨厌花瓶空置。觉得没有鲜花点缀的空间,缺乏生命力和情感。于是,家里的那个水晶花瓶,成了他必须时时关注的焦点。空运而来的厄瓜多尔七彩玫瑰,荷兰的郁金香,昆明拍卖市场的稀有百合……四季轮转,花瓶里永远盛放着娇艳与芬芳。他甚至偷偷去上过几节插花课,虽然作品依旧带着直男审美的笨拙,但那份小心翼翼将最大朵的玫瑰置于中心的认真,比任何花艺大师的作品都更让我心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更是极度畏寒。北方的冬季,干冷的风像刀子,我宁愿蜷缩在暖气充足的室内,做一个不见天日的“洞穴动物”。我们的约会,便从喧闹的街头转战到恒温的商场、私人影院,或者,他直接订好机票,带我去热带的岛屿游泳,去南半球的夏日过冬。在他的羽翼之下,我几乎忘记了寒冷本身的滋味。他总是会提前暖好车,用厚厚的羊绒围巾把我裹成一只粽子,然后将我冰凉的手紧紧攥在他温热的掌心,或是直接塞进他的大衣口袋。他的怀抱,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供暖中心,是我专属的、永不降温的港湾。 朋友们戏称,王霄凯把我宠得“生活不能自理”。他听了,只是弯起嘴角,手臂自然地环住我的肩膀,将我往他怀里带了带,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骄傲:“我的姑娘,我不惯着,谁惯着?” 而在所有这些无微不至的宠溺里,最让我有恃无恐、甚至引以为傲的,是在歌厅的场景。 我天生五音不全,对音律的感知能力近乎于零,偏偏又极爱凑那份热闹,是各种聚会的“气氛担当”。每次置身于灯光迷离的包房,我都是那个霸占麦克风,用足以让原唱崩溃的调子,尽情“抒发情感”的王者。而王霄凯,那个在篮球场上叱咤风云、在课题答辩中逻辑清晰的校园男神,总会安静地坐在我身边,像最忠实的听众,在我唱得声嘶力竭、喉咙冒烟时,默默接过我递过去的麦克风。 他唱歌很好听,是那种低沉中带着磁性,能轻易撩动心弦的嗓音。他会的歌不多,但每一首都能唱出独特的味道。其中有一首,他唱得最多,也最得我心。 就是那首,《暖一杯茶》。 每次我疯够了,闹累了,像只慵懒的猫窝进沙发角落,他就会点开这首歌。前奏响起时,他会侧过头来看我,斑斓闪烁的灯光落在他眼底,碎成一片温柔的星河。他唱歌时不喜欢看屏幕,目光总是缠绕在我身上,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人。 “我为你暖了一杯茶,用掉了半生的年华……” “走过的路,你还记得吗,有太多的心酸难放下……” “我的温柔是你的专属呀,可你还是决定要远走天涯……” 歌词简单直白,旋律也算不上多么惊艳,但经由他那把被上帝吻过的嗓子唱出来,便拥有了蛊惑人心的力量。尤其是唱到“我的温柔是你的专属呀”这一句时,他总会伸出手,强有力的手臂穿过我的后背,将我整个人揽过去,迫使我的半边身子紧密地贴合着他。他炽热的体温,他身上清冽好闻的皂角香气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还有他因发声而微微震动的胸腔,共同构筑了一个无比安稳、密不透风的世界,让我沉溺。 有时,我一晚上会任性地要求他重复唱好几遍,直到他的嗓音带上明显的沙哑。他会俯身凑近,温热的唇几乎贴着我的耳廓,气息灼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引人犯罪的诱惑:“宝宝,嗓子都哑了,给点奖励好不好?” 那时,我愚蠢地以为,这杯茶会永远滚烫,这份温柔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源泉。我肆意挥霍,从未想过,再热的茶,搁久了也会凉;再深的情,不被珍惜也会耗尽。 是从哪一个瞬间开始,沙堡出现了第一道裂痕? 或许,是在我一次又一次将学业或社交中的挫败感,化作尖锐的言辞,不分青红皂白地倾泻在他身上的时候?是我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事无巨细的照料,却很少回头看看他眼底是否也藏着疲惫的时候?还是那次,他因为家族公司突发的紧急状况,不得不取消我们计划已久的周年纪念旅行,而我不管不顾地大发雷霆,甚至口不择言地吼出“你心里只有你们家那个破公司,根本不在乎我!”这样混账的话? 我记得那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放下身段来哄我。他只是沉默了,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掺杂着震惊、受伤和浓浓疲惫的眼神看着我。那眼神像一根冰冷的针,猝然刺入我骄纵的心脏,带来一阵尖锐的痛感。但彼时被愤怒和失望冲昏头脑的我,选择了视而不见,反而用更激烈的言辞和摔门而去,将那道裂痕撕扯得更大、更深。 现在回想,那段感情里,我就像一个被宠坏的孩子,心安理得地栖息在他用爱意搭建的象牙塔里,却从未想过,这座塔需要两人共同维护,那杯暖茶也需要被温柔捧住,才能维持温度。 分手是我提的。在一个同样微寒的初春傍晚,导火索微不足道得可笑——他似乎因为一个重要的跨国视频会议,晚回复了我几条无关痛痒的微信。长期累积的、连我自己都未曾清晰意识到的安全感缺失和潜在的压力,在那个瞬间被无限放大,轰然爆发。我说了很多绝情的话,指责他变了,变得冷漠,不再像从前那样爱我。我说我感受不到重视,说我累了。 他当时是什么表情呢?异常的平静,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只是那双总是盛满星光看着我眼睛,里面的光,一点点地,熄灭了。他没有像电视剧里那样激烈地挽留,只是在我抓起包,决绝地走向门口时,用沙哑得几乎破碎的声音,问了一句:“非走不可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挺直了脊背,没有回头。骄傲和一种莫名的、害怕被看穿脆弱的心虚,驱使着我,踏出了那一步。 然后,是近乎逃离般的远走异国。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刻意切断了与过去一切可能产生关联的线索。我以为距离和时间是最好的橡皮擦,可以抹平所有痕迹。 在国外的三年,我逼迫自己学习独立。学习在超市辨认水果的成熟度,虽然常常买到酸涩不堪的果子;学习记得给自己订花,虽然花瓶里的鲜花往往因为忙碌的学业或工作而寂寞枯萎;学习独自承受异国他乡冬季的湿冷,裹紧单薄的大衣,在陌生的街头顶着风雪前行。 我也尝试过更换香烟的牌子,味道更柔和的女士烟,或者更烈性的雪茄。但最终,还是换回了这熟悉的中南海。仿佛只有这种强烈的、带着自毁倾向的熟悉感,才能让我在无数个被孤独吞噬的深夜里,找到一丝与过往连接的、虚幻的锚点,提醒自己从何处而来。 断断续续地,通过国内朋友语焉不详、带着试探的转述,听到关于他的消息。说他接手家族企业后雷厉风行,事业版图不断扩大,成了商界炙手可的新贵“王总”。说他……身边有了新的女伴。 “听人说,王霄凯养了位女孩,去哪都带着她。”朋友在越洋电话里这样说,语气里混杂着同情、好奇,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听到这句话时,我正在公寓的开放式厨房里煮泡面,手一抖,滚烫的开水溅到手背,瞬间红了一片。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蛰了一下,密集的刺痛感迅速蔓延开来。是嫉妒?是酸涩?还是一种“果然如此”的、带着自我嘲讽的释然?他那样的人,身边怎么可能缺少女伴。只是,“去哪都带着”,这种形影不离的、近乎宣告主权般的陪伴,是我和他在一起那几年,都未曾完全拥有的“待遇”。他总有忙不完的应酬和课业,我们的约会常常需要见缝插针。原来,不是他做不到,只是那个让他愿意放下一切、时刻带在身边的人,不是我? 我用力甩头,像是要甩掉这些无用的念头,将注意力重新拉回论文和生存的琐碎中。 直到今天,被半推半就地拥入这间名为“铂金宫”的包房。 包房里光线暧昧迷离,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破碎的光斑,昂贵的音响里流淌着聒噪的旋律。空气里弥漫着酒精、果盘甜腻香气和各种名牌香水混合的复杂味道。一群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在屏幕前声嘶力竭,或围坐在桌旁进行着筹码不菲的游戏,喧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而我,几乎在踏进门的瞬间,目光就越过所有攒动的人头,精准地锁定了他。 他坐在最里面那张最大的环形沙发上,身体微微陷入柔软的皮质靠背,姿态看似放松,却自成一方领域,散发着不容置喙的强大气场。指间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扶手上,腕间那块限量版的铂金腕表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冷冽的光。身边,紧挨着他坐着一个女孩。 女孩非常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长发如海藻般微卷,妆容精致得无可挑剔,穿着一条剪裁合体的香奈儿粗花呢连衣裙。她正微微侧身,仰头跟王霄凯说着什么,嘴角勾勒出恰到好处的、甜美又带着一丝娇憨的弧度,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倾慕与依赖。而王霄凯,全程神情淡漠,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偶尔极轻微地点一下头,目光并未在她脸上过多停留。他没有像当年搂着我那样,与女孩有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但两人之间那种无形的、紧密联结的氛围,以及女孩那种理所当然的靠近姿态,都明明白白地昭示着他们的关系非同一般。 我的心,在那一刻,像是被浸入冰海,又猛地被抛向灼热的岩浆,冰火交织,痛得几乎让我失态。这就是那个……被他“去哪都带着”的女孩? 旧日朋友们热情地围上来,寒暄,调侃,将我按在离他们不远处的沙发坐下。有人开始起哄,嚷嚷着让“王总”必须来一首,给远道归来的我接风洗尘。此提议一出,立刻得到了众人的积极响应。 王霄凯没有推辞,甚至没有多余的眼神交流,他径直起身,迈着长腿走到点歌台前。他操作得很熟练,似乎对这套系统很是熟悉。然后,他拿起了那只黑色的麦克风。 当前奏那几个熟悉的吉他音符流淌出来时,我的呼吸骤然停滞,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是那首,《暖一杯茶》。 包房里的喧闹瞬间低了下去,显然,在座的不少人都还对这首歌之于我和他的特殊意义心知肚明。各种意味不明的、探究的、带着些许尴尬和看好戏意味的目光,在我和他之间隐秘地来回穿梭。 他站在立麦前,微微低着头,额前垂落的碎发在他挺直的鼻梁上投下小片阴影。激光灯球的光斑流转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明明灭灭。 “我为你暖了一杯茶,用掉了半生的年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开口的瞬间,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他的声音,比三年前更加低沉,沙哑,仿佛被岁月的砂轮反复打磨过,褪去了所有刻意为之的温柔缱绻,只剩下一种洗尽铅华的疲惫和……一种深入骨髓的苍凉。他唱得确实更“娴熟”了,气息稳定,转音流畅,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专业的技巧性。可这份“娴熟”,冰冷得像精密仪器发出的声音,没有一丝情感的温度,空洞得让人心慌。 没有深情的凝视,没有温柔的搂抱。他全程目光放空,落在对面墙壁那幅巨大的抽象画上,神情疏离,仿佛只是在执行一项与己无关的程序。 “……我的温柔是你的专属呀……” 当这句曾经被他唱出无限宠溺的歌词再次响起时,巨大的讽刺感像潮水般将我淹没。我仿佛看到了那个在迷离灯光下,搂着我,在我耳边厮磨索吻的少年。而此刻,这句歌词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精准地剖开了我所有强装的镇定和平静。专属?现在这份“专属”的温柔,属于他身边那个巧笑倩兮的女孩了吗?还是……他仅仅是在唱一首,已经唱成了肌肉记忆的、失去了灵魂的老歌? 排山倒海的酸楚和一种无处遁形的狼狈,瞬间击垮了我。我无法再在这个空间里多待一秒,在他歌曲尾音尚未完全落下时,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丢下一句仓促的“里面太闷,我出去透透气”,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那扇厚重的门。 然后,就是廊间那支试图镇定却徒劳的烟,那瓶适时递来的茶兀,和他那句如同最终审判般,砸碎所有伪装的——“这首歌,我自己唱了三年。” 每一个字,都像沉重的鼓点,敲打在我紧绷的神经上。我自己唱了三年。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三年的每一个日夜,他都在用这种方式回忆?用这种方式忏悔?还是用这种方式,反复咀嚼那份被抛弃的痛楚,直至麻木? 我缓缓转过身,强迫自己迎上他那深不见底的目光。那里面不再是纯粹的冰封,而是冰层之下,汹涌着我看不懂的、激烈而复杂的情绪,像是愤怒,像是痛楚,又像是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守。 “是吗?”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这初春的夜风一样,不带任何温度,甚至刻意染上了一丝轻嘲,“看来王总对这首歌,还真是……念念不忘。” 他朝前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瞬间带来强大的压迫感,将我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他身上那股熟悉的、清冽的木质香调,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强势地侵入我的感官,唤醒无数沉睡的记忆。 “不是念念不忘,”他看着我,目光锐利如鹰隼,像是要穿透我的瞳孔,直抵我灵魂深处最狼狈的角落,“是习惯。” 他顿了顿,喉结滚动,声音里的沙哑愈发明显,带着一种磨人的质感:“就像你,习惯抽这个牌子的烟一样。” 我捏着烟蒂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收紧,指尖传来轻微的刺痛。他看到了,看到了我这并未改变的、象征着过往的习惯。 “习惯……”我垂下眼睫,盯着自己鞋尖上一点细微的灰尘,声音低得像自言自语,“确实很难改。” “是啊,”他近乎是附和,语气却平淡得听不出波澜,“尤其是,当这个习惯,曾经是某个人的专属,刻骨铭心之后。” 专属。他又一次提到了这个刺耳的词汇。 我猛地抬起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所有的防御机制瞬间启动:“所以呢?王总现在是在跟我表演情深不寿吗?”我扯出一个极其讽刺的弧度,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那扇隔音门,“里面那位……林小姐?她知道您对着前女友唱这种苦情戏码吗?” 他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舒展,嘴角甚至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带着凉意的弧度:“你说林薇?”他语气随意,仿佛在谈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她不需要知道这些。”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不需要知道。多么轻描淡写,又多么残忍。新欢自然不必知晓旧爱的伤痛与执念,就像当年的我,也从未真正去了解,他为我空运那些水果鲜花需要协调多少资源,他为我规避寒冷需要耗费多少心思。我只看到了结果,并视为理所当然。 “看来王总很懂得如何‘区分管理’。”我语带双关,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不让那丝颤抖泄露出来。 他却仿佛没有听见我的讽刺,目光沉沉地锁住我,话锋陡然一转,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犀利:“你呢?在国外三年,过得怎么样?”他顿了顿,视线落在我指间的烟上,“找到……比你口中‘合适’的烟,更合适的人或物了么?” 他的问题如此直接,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我所有伪装下的脆弱。我一时语塞,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 过得怎么样?在陌生的国度,拖着行李箱辗转于不同的出租屋,为了论文熬夜到天明,为了生计在餐厅端过盘子,在深夜里抱着膝盖啃噬孤独,也会在某个似曾相识的瞬间,疯狂地想念那份被宠坏的、天经地义的温暖。找到更合适的了吗?没有。人没有,烟也没有。就像我刚才说的,抽来抽去,还是旧习惯最“合适”。可是,这种“合适”,究竟是因为味道本身,还是因为这味道里,缠绕着太多关于他的、无法剥离的记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挺好。”我避重就轻,将手中的烟蒂摁灭在廊间的金属垃圾桶上,发出细微的“呲”声,“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他重复着这几个字,语气里带着一种咀嚼般的、意味不明的玩味,最终化为一个简单的,“挺好。” 又是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初春的夜风似乎变得有些凉了,我下意识地抬起手臂,交叉抱在胸前,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 这个细微的动作,似乎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沉默地看着我,眼神里那坚硬的冰壳,似乎在某一个瞬间,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流露出一丝极其复杂的、近乎本能的情绪,像是……一种残留的、想要靠近的冲动? 但那仅仅是电光火石的一瞬。快得让我几乎以为是错觉。下一刻,他已恢复了那副疏离淡漠的模样,仿佛刚才那瞬间的松动从未发生。 “外面风大,进去吧。”他最终说道,语气平静无波,转身,率先推开了那扇隔音门。里面巨大的声浪和斑斓的光影瞬间将他挺拔而冷漠的背影吞噬,仿佛他从未在此停留,也从未说过那些石破天惊的话语。 我没有立刻跟进去。只是独自站在原地,看着指尖那被掐灭的、扭曲的烟蒂,和旁边垃圾桶上那瓶我只喝了一口的茶兀。 “我自己唱了三年。” 这句话,像魔咒,在我耳边反复回响。 这三年,他是在用这种方式祭奠我们死去的爱情吗?是用这种方式惩罚那个当年决绝离开的我?还是用这种方式,困住他自己? 而里面那个被他“去哪都带着”的林薇,又究竟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是对我的报复性展示?是他试图走出过去、开始新生活的证明?还是一个……仅仅因为某些原因,需要被他带在身边的“摆设”?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那杯曾经只为我而暖的茶,在经历了三年的冰封与独自沸腾后,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捉摸不定的余温。但这余温,隔着三年的光阴,隔着彼此造成的伤痕,隔着如今他身边站着的另一个人,是否还能重新汇聚成足以温暖彼此的火焰? 我深吸了一口廊间微冷而稀薄的空气,将那瓶所剩无几的茶兀,决绝地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用力挺直脊背,整理好脸上所有可能泄露情绪的表情,推开门,重新踏入了那片喧嚣与迷离之中。 故事,并未因这场突如其来的重逢而走向清晰的结局。那首《暖一杯茶》的旋律还在空气中隐隐震颤,那句“我自己唱了三年”背后未尽的千言万语,像一团浓得化不开的雾,笼罩在这个初春的夜晚,也笼罩在两个看似早已背道而驰、却又被无形丝线紧紧缠绕的灵魂之上。 暖一杯茶,或许真的需要半生年华。 而让一杯茶彻底凉透,往往只需要一个决绝的转身。 至于那残存的余温,能否抵御这世间的寒凉,重新沸腾? 答案,飘散在风里,无人知晓。 喜欢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请大家收藏:()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2章 董霄业 房间静谧,窗外夜色深暗,树木悄然静立,指针在墙上滴答滴答走着。每一声都敲打在我心上,提醒我时间的流逝,也预示着那个陌生男人的到来。 董霄业。 光是想起这个名字,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传闻中他手段狠辣,不近人情,年仅20岁时已经稳坐董家掌权人身份,将商业对手一个个碾碎在脚下。这样的男人,怎么会接受父亲提出的这场交易婚姻? 我蜷缩在床角,双手环抱住膝盖,试图给自己一点虚假的安全感。丝绸睡衣柔滑的触感此刻却让我感到不适,这房间里的一切都太过奢华,不属于我。 父亲将我送到这里时的嘴脸我还记忆犹新:“好好伺候董先生,别给我们家丢脸。要是被退回来,你知道后果。” 我当然知道。那个家里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处。继母和她的女儿们早就盼着我消失,而父亲——我亲生父亲,只把我当作换取利益的工具。 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沉稳而有力。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强烈的不安笼罩着我,胃部一阵抽搐。我很害怕他对我不满意,又把我送回那个“地狱”。 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啪嗒”一声,灯亮了。 我本能地闭眼躲避刺眼的光线,再睁开时,看见董霄业站在不远处。他比照片上看起来更加棱角分明,一双深邃的黑眸正落在我身上,看不清情绪。他穿着一套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领带微微松开,整个人散发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别担心,今晚我睡客卧。”他的声音比我想象的更加低沉,“睡前记得喝牛奶。”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床头柜,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杯温热的牛奶。等我再抬头时,他已经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 我呆坐了好一会儿,才慢慢伸手拿起那杯牛奶。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不知为何,我的眼眶有些发热。 这就是我的新婚之夜。 接下来的日子,董霄业很忙,经常很晚才回家。我也有意躲着他,所以我们基本上没见几面。 我像个幽灵在这栋豪华别墅里游荡。佣人们对我恭敬却疏离,偌大的空间安静得令人窒息。我开始理解为什么董霄业会选择与我结婚——像我这样无足轻重的人,既不会打扰他的生活,又能堵住外界对他单身状态的议论。 一天晚上,我端着牛奶回房间,却不慎脚下打滑,玻璃杯从手中脱落,在地上碎裂开来,乳白色的液体四处流淌。 看着地上的狼藉,愧疚感涌上心头。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我果然一无是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模糊了视线。 我蹲下身,徒手捡起碎片,尖锐的疼痛从指尖传来,鲜血与残留的牛奶相混,形成诡异的粉红色。但我仍感不到疼痛,只是麻木着重复:“对不起,对不起...” 不知何时,董霄业出现在我面前。他刚刚回家,西装外套还搭在臂弯。看到地上的混乱和我的狼狈,他眉头微蹙,快步走来。 “别碰。”他握住我的手腕,阻止我继续捡拾碎片。 我抬头,又不敢直视他,热泪盈眶,小心翼翼地说了句:“对不起。” 他没有回应,只是把我抱到床上,然后找来医药箱,蹲下替我处理伤口。他的动作很轻,消毒、上药、包扎,一气呵成。 “你可以不用跟我道歉。”他最后说,声音依然平静无波。 那晚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缓和了许多。他依然忙碌,但会回家吃晚饭。餐桌上,我们沉默居多,但不再那么尴尬。 周五傍晚,董霄业比平时早回家,手里拿着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看看。”他将盒子推到我面前。 我迟疑地照做,里面是一条精致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太贵重了...”我下意识地说。 他笑笑,站起身,绕到我身后:“很适合你,戴上很好看。” 冰凉的宝石贴上我的皮肤,我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他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后颈,扣上搭扣,那一触即离的接触让我心跳漏了一拍。 “明天晚上有个宴会,你陪我一起去。”他不是在征求我的意见,而是在告知。 我紧张得整晚没睡好。第二天一大早,董霄业请来的造型团队就挤满了我的衣帽间。他们为我打点一切,从礼服到妆容。 当晚,当我站在镜前,几乎认不出自己。一袭深蓝色长裙衬得我肤色雪白,钻石项链在锁骨间闪烁,长发被优雅地盘起,露出少有的光洁额头。 董霄业走进来时,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片刻。他今天穿着与我的礼服相配的深蓝色西装,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挺拔。 “很美。”他简单评价,伸出手臂。 我犹豫了一下,挽上他的手臂。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肢体接触,隔着衣料,我能感受到他手臂的力量和温度。 宴会上,他在一旁跟其他人谈合作,我则打算四处走走。华丽的大厅里,各界名流举杯交谈,我谁也不认识,只好走到餐区,取了杯果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看这是谁?” 一个熟悉的声音让我浑身僵硬。转过身,我看见了林薇——继母的外甥女,经常随继母女儿欺负我的几人之一。她身边还站着两个同样熟悉的面孔,都是过去常常嘲笑我、捉弄我的“熟人”。 “听说你嫁给了董先生?”林薇上下打量我,眼神轻蔑,“怎么,终于找到利用价值了?” 也许是董太太这个身份带给我底气,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回应:“至少我有利用价值,不像有些人,连这点都没有。” 她们显然没料到我会反击,一时愣住了。随后,林薇恼羞成怒:“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被卖掉的可怜虫,真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周围有人看了过来,窃窃私语。 “向我道歉。”林薇咄咄逼人。 我抿紧嘴唇,担心会给董霄业招惹麻烦,犹豫不决,迟迟没有开口。 她们见状更加嚣张,林薇甚至上前一步,抬手似乎要推我。我僵在原地,闭眼准备承受冲击,却并没有感受到疼痛。 睁开眼,董霄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面前,挡住了林薇。他揽过我,低头查看:“有没有受伤?” 我摇摇头,说不出话。 他这才转向那三个女人,敛眸,脸色稍沉:“我妻子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林薇和她的朋友顿时面色惨白,连连道歉后匆匆离去。 回家的车上,董霄业叹了口气,拥抱着我,有些无奈:“可不可以多依赖我一点?” 靠在他怀里,我第一次感到了一丝安全感。 “所以,董太太这个身份,是不是比想象中好用?”一天午后,董霄业突然问道。 我们正在别墅的日光室里,他难得在家办公,笔记本电脑搁在膝头。阳光透过玻璃天花板洒落,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我放下手中的书,有些窘迫:“那天...我给你添麻烦了吗?” “麻烦?”他挑眉,“你觉得那算是麻烦?” “她们家的公司和董氏有合作,我担心...” “董氏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他打断我,语气平淡却自信,“包括你父亲的公司。” 我怔住了。一直以来,我以为这场婚姻是我父亲占了便宜,用女儿换取了商业利益。 “那为什么...”我迟疑着,“你会同意这场婚事?” 他合上电脑,直视着我:“你认为呢?” 我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因为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又能堵住外界对你单身状态的议论。” 他轻笑一声,站起身走向我,蹲下身与我对视:“温静,你太小看自己了。” 他的眼神太过直接,我不得不移开视线。 “你知道吗,”他说,“我第一次见你,是在城西那家书店。” 我惊讶地看向他。那是我大学期间经常光顾的小书店,偏僻又陈旧,与他的世界格格不入。 “三年前的冬天,你在那里打工。”他继续说,“那天我去那边考察一个项目,路过时看见你在帮一个小孩子找书,耐心又温柔。” 我依稀记得那个冬天,为了躲避家里的压抑,我确实在书店打工了半年。 “后来我又去过几次,每次你都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书,与世无争的样子。”他的目光变得深远,“当你的父亲提出联姻时,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那个安静看书的女孩子。” “所以你不是...被迫接受这场婚姻的?” 他摇头:“我从不做被迫的事。” 这个认知让我心乱如麻。一直以来,我以为我们都是这场交易的受害者,只是他比我更有能力忍受。 “那...你为什么一直睡客卧?”我鼓起勇气问。 他微微一愣,随后唇角勾起:“我在等你准备好,温静。也在等我自己准备好。” “准备好什么?” “准备好接受婚姻,接受另一个人进入我的生活。”他站起身,恢复了平时的距离感,“我不擅长亲密关系,这你是对的。” 那天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开始主动与他共进晚餐,有时甚至会去他书房找他,只为了道一声晚安。 “董先生,夫人发烧了。”一天深夜,我迷迷糊糊中听到管家在门外说话。 很快,房门被推开,董霄业快步走进来。他刚从公司回来,西装都还没换下。 他的手贴上我的额头,冰凉的感觉让我舒服地喟叹一声。 “什么时候开始的?”他问,声音紧绷。 “傍晚就有点不舒服...”我含糊地说。 他立即打电话叫来了家庭医生。诊断是普通感冒,但因为我体质较弱,发烧温度较高。 那一晚,董霄业没有回客卧。他坐在我床边的椅子上,不时更换我额上的毛巾,喂我吃药喝水。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一次他扶我起来喝水时,我忍不住道歉。 他眉头微皱:“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茫然地看着他。 “你可以不用跟我道歉。”他的语气有些无奈,“生病不是你的错。” 第二天早上,我的烧退了。醒来时发现董霄业靠在椅子里睡着了,晨光中,他看起来比平时柔和许多,眼下有淡淡的阴影。 我轻轻起身,想给他盖条毯子,却惊醒了他。 “感觉怎么样?”他立即问,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好多了。”我微笑,“谢谢你照顾我。”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今天我在家办公。” 接下来的两天,他果然都在家。我们第一次一起度过了整整四十八小时。我发现他工作时的专注令人着迷,也发现他喝咖啡时不加糖,但会配一块小饼干。 一次我靠在沙发上看书,不知不觉睡着了,醒来时发现自己枕着他的腿,他身上还盖着我的毛毯。他一只手轻抚我的头发,另一只手仍在笔记本电脑上工作。 “抱歉。”我慌忙想起身,却被他轻轻按住。 “没关系。”他说,“你这样很安静。” 我们就这样慢慢靠近,像两只受伤的动物,小心翼翼地试探彼此的边界。 “我想去找工作。”一天晚饭时,我鼓起勇气说。 董霄业放下刀叉:“为什么?” “我不能一直这样待在家里。”我解释道,“我想做点什么,有自己的生活。” 他沉思片刻:“你想做什么?” “我学的是设计,也许可以找相关的工作。” 他点点头:“需要我帮忙吗?” “不,”我急忙摇头,“我想自己试试。” 接下来的几周,我投递简历,参加面试。最终,一家小型设计公司录用了我。工作并不轻松,但让我找到了久违的成就感。 董霄业虽然没说什么,但我能感觉到他支持我的决定。有时他会晚归,特意来公司接我;有时我会把工作带回家,他就在旁边处理文件,两人互不打扰,却又默契十足。 一个周末,我加班赶项目,他出乎意料地来到我的工作室。 “给你带了些吃的。”他将纸袋放在我的工作台上,“你肯定又忘记吃晚饭了。” 我确实忘了。打开纸袋,是我最喜欢的那家甜品店的芒果班戟。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我惊讶地问。 他微微一笑:“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 我请他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继续修改设计图。过了一会儿,我抬头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有些紧张。 “没什么,”他说,“只是从来没看过你工作的样子。” 他的目光让我心跳加速,我不得不低头掩饰泛红的脸颊。 “温静,”他突然开口,“我们约会吧。” 我愣住了:“什么?” “我们跳过了所有正常步骤,直接结了婚。”他平静地说,“也许我们应该补上。” 就这样,我们开始了“约会”。每周五晚上,他会带我去不同的地方——有时是高级餐厅,有时是街边小店,甚至有一次是游乐园。 在旋转木马上,他坐在我后面的那匹马上,我回头看他,忍不住笑了。董霄业——那个传闻中冷酷无情的商界大佬,坐在粉红色的木马上,这一幕实在太违和了。 “笑什么?”他挑眉。 “没什么,”我转回头,“只是觉得你很可爱。” 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紧张起来。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在下木马时,轻轻握住了我的手。 “今晚回老宅吃饭。”一天,董霄业在早餐时说。 我手中的叉子差点掉落。董家老宅,那个我只在婚礼当天去过一次的地方,那里有他的父母——那对看起来极其严肃的夫妇。 “别担心,”他似乎看出我的紧张,“有我在。” 董家老宅坐落在城郊,是一栋传统的中式庭院。与董霄业的现代别墅不同,这里处处透着历史的厚重感。 晚餐气氛确实压抑。董父不苟言笑,董母则不断询问我的家世背景,语气中的轻视显而易见。 “听说你父亲的公司最近又遇到了困难。”董母慢条斯理地说,“霄业,你又帮忙了?” 我看向董霄业,他面不改色:“生意上的事,母亲不必操心。” 饭后,董父叫董霄业去书房,我独自在花园里散步等待。 “温小姐。”身后传来董母的声音。 我转身,礼貌地点头:“妈。” 她打量着我:“我知道这场婚姻是怎么回事。霄业为了对抗我们的安排,随便找个人结了婚。” 我怔住了,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 “不过你放心,”她继续说,“等他找到了合适的人,自然会处理现在的局面。” 我的心沉了下去。原来在他心中,我可能只是他反抗父母的工具。 回程的车上,我一直沉默。董霄业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母亲跟你说了什么?” 我摇摇头:“没什么。” 他叹了口气:“无论她说了什么,都不要放在心上。我娶你,是因为我想要你,不是为了让任何人难堪。”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怎么知道她对我说了什么?”我惊讶地问。 “我了解她。”他简短地回答。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董霄业的话让我心安,但董母的话却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 半夜,我口渴起床喝水,发现书房灯还亮着。推开门,董霄业正在办公,看到我,他有些惊讶。 “怎么还没睡?”他问。 “睡不着。”我走近,“你在忙什么?” “收购你父亲公司的最后手续。”他平静地说。 我愣住了:“什么?” 他示意我坐下:“你父亲的公司早就出了问题,他把你嫁给我,是希望借助董氏的力量渡过难关。” 我点头,这点我一直清楚。 “但我发现他在账目上做了手脚,欺骗股东和投资人,包括董氏。”他继续道,“所以我在收购他的股份,清理公司。” 我震惊地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是我的妻子,”他直视着我的眼睛,“你有权知道。而且,我不想你从别人那里听说后误会。” “那你...会怎么对待我父亲?” “公事公办。”他说,“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给他留一笔养老金,足够他安度晚年。” 我沉默了。对这个把我当作交易工具的父亲,我感情复杂。董霄业的处理方式已经比许多人仁慈得多。 “谢谢你告诉我。”最后我说。 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温静,在这段婚姻里,你永远有知情权和选择权。我希望你明白这一点。” 我抬头看着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冷酷的男人,其实比任何人都尊重我。 “公司年会,你愿意做我的女伴吗?”十二月初,董霄业向我发出邀请。 我笑着点头:“这是我的荣幸,董先生。” 他最近变得爱笑了,虽然那笑容依然浅淡,但已足够融化他脸上的冷硬线条。 年会上,我穿着淡金色的礼服,与他并肩而立。他向员工和高管们介绍我时,手一直轻轻搭在我的腰间,传达着无声的支持。 “看来传言是真的,”一个资深高管笑着说,“董总终于被驯服了。” 董霄业没有否认,只是举杯致意:“遇到对的人,自然会改变。” 晚宴后是舞会,他向我伸出手:“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在舞池中央,他搂着我的腰,我们随着音乐缓缓摇摆。周围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们身上,但他似乎全然不觉,只是专注地看着我。 “你知道吗,”他在我耳边低语,“今晚你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我的心因这句赞美而雀跃:“你也很英俊,董先生。” 他轻笑:“我觉得是时候你叫我霄业了。” 我脸颊发热,轻声唤道:“霄业。” 他的手臂微微收紧,我们靠得更近了。那一刻,我感到我们之间最后一道屏障也消失了。 年会结束后,我们回到家中。酒精和兴奋让我有些头晕,他扶我到沙发上,为我倒了一杯水。 “谢谢你,今晚我很开心。”我说。 他在我身边坐下:“我也是。”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忽然开口:“温静,我想搬回主卧。”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这意味着我们的关系将进入全新的阶段。我看着他,在柔和的灯光下,他的眼神真诚而温暖。 “好。”我轻声回答。 那一夜,当他终于拥我入怀,我感到的不是恐惧,而是归属。他的触碰温柔而克制,仿佛我是易碎的珍宝。 事后,他轻抚我的脸颊:“我等你等了很久。” 我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 时光荏苒,转眼我们的婚姻进入了第三年。我已经在设计公司升为项目主管,而董霄业依然是那个在商场上令人敬畏的人物,只是在家时,他会卸下所有防备,成为温柔体贴的丈夫。 一个慵懒的周末午后,我懒洋洋地靠在他身上,在阳光室里闭目遐想。他垂头看着我,眼底柔情无限,亲了亲我的额头,为我整理因风撩起的碎发。 这样的平静和幸福,是过去的我无法想象的。 我突然坐了起来,他连忙询问:“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了摇头,挽上他的手臂:“一起养只小猫吧,那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他重新把我抱到沙发上,眉眼含笑:“可以,不过它是第二个孩子。” “为什么这么说?” “第一个孩子是我敏感又脆弱的爱人。” 我愣住了,眼眶突然湿润。他指的是我——那个三年前蜷缩在床角、害怕被退回娘家的女孩。 “你把我当孩子看待?”我假装生气地捶他的胸口。 他握住我的手,神情认真:“我见证了你从一个胆怯的女孩成长为自信的女人。这个过程,就像看着一个孩子慢慢长大,找到自己的力量。” 我靠回他怀里,心中满是感动。确实,在他的爱护和支持下,我逐渐摆脱了过去的阴影,找到了自我价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知道吗,”他继续说,“当初答应这门婚事,一方面是记得书店里的那个安静女孩,另一方面是因为我调查过你的家庭背景。” 我抬起头:“你知道他们怎么对待我?” 他点头:“我知道你父亲忽视你,继母和她的亲戚欺负你。我想给你一个安全的港湾。”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在保护我?” “不尽然。”他坦诚道,“起初,我认为这只是一场互惠的交易。但看到你第一晚害怕的样子,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我不能伤害一个已经受伤的人。” 我想起那个新婚之夜,他体贴地睡在客卧,告诉我不用害怕。从那一刻起,他就在用他的方式守护我。 “谢谢你没有把我送回去。”我轻声说。 他捧起我的脸:“谢谢你愿意信任我。” 我们最终收养了一只流浪猫,是一只胆小的三花猫。正如董霄业预言的,它成了我们的“第二个孩子”。 小猫刚来时总是躲在沙发底下,只有我轻声呼唤时,才会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董霄业说它像我刚来时的样子。 慢慢地,小猫开始熟悉新环境,开始在我们在家时大胆地四处探索,甚至会跳上我们的膝头打盹。 “看,它现在多自信。”一个晚上,董霄业看着在我腿上熟睡的小猫,轻声说。 “因为你给了它安全感,”我微笑,“就像你给了我一样。” 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轻抚小猫的毛发,然后转向我:“温静,你知道我爱你吗?” 我的心跳似乎停了一拍。这是我们婚姻中他第一次明确说出这三个字。 “我也爱你。”我回应,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他吻了我,那是一个温柔而深情的吻,充满了承诺与爱意。 “我曾经以为婚姻只是人生的一道程序,”他抵着我的额头说,“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什么是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我们相拥而坐,小猫在我们中间舒适地打着呼噜。这一刻的圆满,是过去的我无法想象的。 “下周是你父亲的生日宴,我们要出席吗?”他突然问。 我沉思片刻。自从董霄业收购父亲的公司后,我与娘家的联系就少了很多。继母和她的女儿们再也不敢欺负我,反而时常试图讨好,希望从我这里得到好处。 “你想去吗?”我反问。 “我听你的。”他说,“如果你想去,我陪你;如果不想,我们就不去。” 我感激地看着他。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如此,尊重我的选择,支持我的决定。 “那就去一会儿吧。”我最终说,“让他们看看,我现在过得很好。” 他微笑:“好,让他们看看。” 窗外,夕阳西下,将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我靠在他肩上,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曾经,我以为自己是命运的棋子,被父亲利用,被丈夫轻视。但现在我明白,命运给了我最美的礼物——一个懂得爱我、珍惜我的人。 而我也从那个敏感脆弱的女孩,成长为他坚强自信的伴侣。这是我们共同成长的旅程,也是爱情最美好的模样。 “霄业,”我轻声唤他,“谢谢你选择了我。” 他低头,再次吻我:“谢谢你成为我的选择。” 在我们共同打造的家中,爱与理解如阳光般充盈每一个角落。那个曾经害怕被退回的女孩终于找到了永远的归宿,而那个不近人情的商界大佬,也学会了温柔去爱。 这就是我们的故事,关于两个不完美的人,如何因为彼此而变得完整。 喜欢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请大家收藏:()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3章 李霄航 徐悦关上浴室门,倚在门后长长舒了一口气。镜子里的自己,眼角已爬上了细纹,不再年轻了。她轻轻拍了拍脸颊,试图振作精神。今天公司里的项目出了岔子,一连串的麻烦让她精疲力尽,此刻她唯一想做的,就是靠在李霄航的肩上,听他温和地说一句“没事的”。 走出浴室,李霄航正坐在餐桌前摆弄碗筷。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上桌,都是她爱吃的。他抬头,对她笑了笑,眼角的纹路比她更深一些,却格外温暖。 “累了吧?快吃点东西。”他起身为她拉开椅子,动作自然得仿佛已经重复了千百遍。 的确,结婚三年,这样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徐悦坐下,接过他递来的汤碗,突然觉得眼眶发热。在遇见李霄航之前,她从不知道被人如此细致地照顾是什么感觉。 “项目不太顺利,”她轻声说,舀了一勺汤,却不喝,只是看着汤面上的油光,“可能还要再加几天班。” 李霄航伸手覆上她的手背,“需要我帮忙吗?虽然我不太懂你们行业,但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徐悦摇摇头,终于露出一点笑意,“不用,你陪着我就好。” 这就是她和李霄航的相处模式——晚婚的他们,在各自走过漫长而孤独的道路后,终于相遇。徐悦今年三十八,李霄航四十一,两人都曾在感情的泥沼中跌跌撞撞,直到三年前在一个共同朋友的婚礼上相识。那时的徐悦已经对爱情不抱希望,而李霄航则刚从一段失败的恋情中抽身。朋友的玩笑式的介绍,却意外地牵起了一段谁也没料到的姻缘。 “周末同学聚会,你去吗?”饭后,徐悦一边洗碗,一边状似随意地问道。 李霄航正在擦桌子,动作顿了一下,“看你。你想去我们就一起去。” 徐悦抿了抿唇。其实她有点犹豫,大学同学聚会总是难免回忆往昔,而她的往昔里,有一段不愿被触及的记忆。但若是不去,反倒显得她心虚似的。 “去吧,”她最终说,“好久没见他们了。” 李霄航从身后抱住她,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好,那就去。”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徐悦向后靠了靠,感受着这份安心。自小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长大,而母亲忙于生计,很少有时间关注她的情感需求。长大后,几段感情也都无疾而终。直到遇见李霄航,她才明白,原来真的会有一个人,把你放在心尖上疼。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走神,李霄航轻声问。 徐悦转身,把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环住他的脖子,“就是觉得,有你真好。” 李霄航笑了,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周末来得很快。同学聚会定在一家酒店的包厢,徐悦和李霄航到的时候,里面已经热闹非凡。十几年过去,大家的变化都很大,但聚在一起时,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光。 “徐悦!这边!”曾经的室友晓琳朝她招手。 徐悦拉着李霄航走过去,介绍道:“这是我先生,李霄航。这些都是我大学同学。” 李霄航温和地和大家打招呼,得体又不失亲切。晓琳冲徐悦眨眨眼,小声道:“可以啊,比照片上帅多了。” 徐悦笑着捏了她一下。 席间气氛热烈,大家聊着各自的工作、家庭,回忆着大学时代的趣事。徐悦渐渐放松下来,李霄航则在旁边细心地为她夹菜、倒水,偶尔和旁边的人聊上几句。 酒过三巡,话题渐渐转向了当年的校园恋情。 “还记得我们班那对金童玉女吗?杨峰和林薇,最后居然分手了,真可惜。”有人感慨道。 “说到这个,徐悦,你和陈默当年不也是我们看好的—对吗?”一个略显醉意的男声响起。 包厢里突然安静了一瞬。 徐悦感到李霄航的手臂微微僵了一下。她自己则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了,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陈默——这个名字她已经多年没有听人提起,此刻却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刻意锁起来的记忆盒子。 晓琳赶紧打圆场:“哎,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提这个干嘛?” “就是好奇嘛,听说陈默现在在国外混得不错,也不知道结婚没有。” 徐悦勉强笑了笑,“不太清楚,好久没联系了。” 她偷偷瞄了李霄航一眼,他面色如常,甚至还对她笑了笑,示意自己没关系。但徐悦能感觉到,他周身的氛围变了,那种温和的气场收敛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紧绷。 接下来的聚会,徐悦如坐针毡。李霄航依旧体贴,却很少再主动说话。只有在她看向他时,他才回以一个淡淡的微笑。 回家路上,两人罕见地沉默着。徐悦几次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陈默是她的初恋,大学时相恋三年,最终因异地而分手。那是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分手后她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出来。但这些,她从未详细对李霄航讲过——不是想隐瞒,只是觉得过去的事不值一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个……今天他们提到的陈默……”她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李霄航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没事,谁都有过去。我不介意。”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徐悦能感觉到那平静下的波澜。她想再解释几句,却见他已经停好车,解开安全带。 “走吧,上楼。”他笑着说,但那笑容未达眼底。 接下来的几天,李霄航的表现一切如常。他依然早起做早餐,送她上班,接她下班,关心她的工作和健康。但徐悦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他偶尔会看着她出神,等她看回去时,他又迅速移开目光。夜里,他抱她的姿势比以往更加用力,仿佛怕她消失。有两次,徐悦半夜醒来,发现他不在床上,在客厅找到他时,他却只说睡不着,想坐一会儿。 徐悦心里明白,李霄航并非不信任她,也不是真的吃醋。他了解她的为人,知道她对感情的忠诚。他的低落,源于另一种情绪——一种她能够深切理解的情绪。 因为他们都曾在感情的路上跌跌撞撞,都曾以为自己会孤独终老。李霄航曾对她说过,遇见她是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而如今,当她的过去被不经意地揭开,他看见的是那些他未曾参与的岁月,是那个在别人怀中笑靥如花的年轻徐悦。 这是一种复杂的情感,不是嫉妒,而是遗憾——遗憾自己错过了对方的青春年华,遗憾那些本该由自己来守护的岁月,却被别人占据。 周五晚上,徐悦早早睡下。连日的工作压力和心中的担忧让她疲惫不堪。不知过了多久,她迷迷糊糊醒来,口干舌燥,便起身去厨房喝水。 经过客厅时,她看到一个身影坐在沙发上。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勾勒出李霄航蜷缩的背影。徐悦停下脚步,仔细看去,发现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他在抹眼泪。 那一刻,徐悦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从未见过李霄航流泪。即便是婚礼上,他也只是眼眶微红,始终保持着温和的笑容。他是那样一个情绪稳定、处事从容的人,此刻却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在深夜里独自哭泣。 徐悦轻轻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将他搂入怀里。 “需不需要借个肩膀给你。”她柔声问道,重复着他曾无数次对她说的话。 话音刚落,一只手却将徐悦拉了过去。李霄航搂住徐悦的后腰,抬头吻着她。徐悦顺着他低头回吻着,尝到了他脸上咸湿的泪水。 一吻结束,他依旧不肯松开徐悦,反而勾起她的尾指,将脑袋埋在她的小腹,“别推开我,我有点难过,让我哭会。” 徐悦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泪,轻声说:“我知道。” 其实徐悦知道他的难过不是吃醋。他只是不甘自己是错过了她这么多年。 “我三十五年的人生,”李霄航的声音哽咽,“有二十七年没有你。想到你曾经为别人哭,为别人笑,想到有人在你的记忆里占据着青春的位置,我就……我就难受得不得了。” 徐悦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那些过去,都是为了让我成为现在这个能好好爱你的人。” 李霄航抬起头,眼眶通红,“我知道这很傻。但我就是忍不住想,如果大学时我们就相遇,我就可以在你为论文苦恼时陪在你身边,可以在你生病时照顾你,可以阻止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靠近你……我想拥有你的全部,包括那些我永远回不去的过去。” 徐悦凝视着丈夫湿润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拉起他的手,带他来到书房,从书架顶端取下一本旧相册。 “你想了解我的过去吗?”她轻声问,“不是从别人只言片语中听说,而是从我这里,了解真实的故事。” 李霄航有些犹豫,但徐悦已经打开了相册。 照片上的徐悦年轻得几乎认不出来,长发及腰,笑得腼腆。她指着一张毕业照,轻轻点着第二排左边的男生。 “那就是陈默。”她说,“我们相爱三年,最终因为他要去国外深造而分手。那时的我,害怕异地恋的煎熬,也自卑得觉得配不上那么优秀的他。分手是我提的,但我后悔了很久。” 李霄航沉默地看着照片上那个清秀的年轻人。 “但你知道吗?”徐悦合上相册,“如果时光倒流,我依然会做同样的选择。因为所有的选择,所有的经历,都把我带向你。” 她捧起李霄航的脸,认真地说:“你没错过任何重要的东西,霄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是现在,是你给我的这个家。陈默只是青春记忆里的一个影子,而你,是我实实在在的当下和未来。” 李霄航的眼中又涌出泪水,但这一次,不再是苦涩的。 “我知道这很幼稚,”他哑声说,“但就是控制不住……” “我懂,”徐悦靠在他肩上,“因为我也一样。记得上次见到你前女友吗?那个在商场偶遇的,气质很好的女士?我回家后偷偷哭了鼻子,不是因为嫉妒,而是因为她见过你三十岁的样子,而我没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霄航惊讶地看着她,“你从没告诉我。” 徐悦笑了笑,“因为我知道这种感觉会过去。就像你知道的一样。我们相遇得晚,但我们有的是时间创造新的回忆。” 那晚,他们相拥在沙发上,聊了很久。徐悦讲述了她的大学时光,那些与陈默无关的部分——她的梦想,她的挫折,她的成长。李霄航也分享了他的青春,他的第一份工作,他的旅行经历。 他们像两个交换地图的探险家,在对方的过往中寻找着自己不曾参与的足迹。 “这里,”徐悦指着李霄航相册里一张他在海边的照片,“如果我们早点相遇,也许我会在那里和你一起看海。” 李霄航笑了,“那我们周末就去。两个半小时车程,还不算太远。” 凌晨时分,他们终于回到床上。李霄航从背后拥着徐悦,轻声说:“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的过去,让你成为我爱的这个人。也谢谢你的现在,选择与我共度余生。” 徐悦转过身,在晨曦微光中注视着他的眼睛,“李霄航,你不是我用前半生的苦换来的礼物。你是我的选择,是我每一天都会重新做的选择。” 他吻了吻她的额头,将她搂得更紧。 周一早晨,徐悦在餐桌上发现一个信封。里面是两张周末去海边的车票和一张便条: “不再为错过你的过去而遗憾,因为我将参与你的每一个未来。——爱你的霄航” 徐悦小心地把便条收进钱包,就像收藏一个温柔的承诺。 那天晚上回家,她带回了一本空相册。封面上,她贴了一张纸条:“我们的回忆,从现在开始记录。” 李霄航看到后,眼眶微微发红,然后笑着把她拉进怀里。 后来,他们开始刻意地创造回忆——不仅仅是旅行和节日,还有平凡的日常:一起做饭的夜晚,周末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甚至是一起去超市采购。徐悦会时不时拍下照片,贴在相册里,下面写上简短的说明。 “今天霄航尝试做辣子鸡,结果辣得我们喝了一整桶牛奶。” “暴雨困在家里,一起拼完了那个三千块的拼图。” “霄航感冒了,却还坚持给我做早餐,结果把盐当成了糖。” 相册一页页厚起来,记录着他们共同的生活。而那段关于过去的遗憾,渐渐被现在满满的幸福所覆盖。 几个月后的一个晚上,徐悦窝在李霄航怀里,翻看着那本已经半满的相册。她指着最近的一张照片说:“看,我们已经有这么多回忆了。” 照片上,两人在自家阳台上烧烤,李霄航正往她嘴里喂一块烤好的肉,两人都笑得眼睛弯弯。 李霄航握住她的手,“这才刚刚开始。” 徐悦抬头看他,发现他眼中不再有那天晚上的不安和遗憾,只有满满的笃定和爱意。 “是啊,才刚刚开始。”她轻声回应,靠在他肩上。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清辉洒落人间,温柔得像一个承诺。 徐悦想起那天晚上李霄航在月光下哭泣的背影,心中不再疼痛,而是充满了一种平静的喜悦。因为他们已经懂得,爱情不在于拥有对方的全部过去,而在于参与彼此的所有未来。 半生等待,换来余生相守,这是一笔再划算不过的交易。 喜欢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请大家收藏:()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4章 张霄咏 婚礼进行曲在宏大的礼堂里回荡,我站在红毯尽头,手捧白色花束,感觉自己像个即将献祭的羔羊。 “林琦,你愿意嫁给张霄咏为妻,无论贫穷富贵,健康疾病,都爱他、尊重他、忠诚于他吗?” 神父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地方。我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定制西装的男人,他英俊依旧,五年的时光只是在他眼角添了几道细纹,却更显成熟稳重。 全场宾客都在等待我的回答。我的父母坐在前排,眼中满是欣慰与期待。他们不知道,这场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他们的女儿用自己换来了父亲的医药费和家族生意的喘息之机。 “我愿意。”三个字从我口中吐出,轻如羽毛,却重重压在我的心上。 张霄咏为我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他的指尖微凉,触到我的皮肤时,我几乎要缩回手。但我没有。我只是微笑着,那笑容僵硬而刻意,像是戴了一张精心雕琢的面具。 婚礼很盛大,全城的名流几乎都到场了。香槟塔在灯光下闪烁,鲜花簇拥着整个会场,所有人都称赞我们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没有人知道,在这场盛大表演的背后,是一颗五年前被碾碎的心,和一份以恨为名的婚姻契约。 “和我结婚,我可以给你钱。” 三天前,我刚回国时接到那个陌生来电,电话那头的声音让我瞬间如坠冰窖。五年了,我依然能立刻辨认出他的声音——张霄咏,我人生中第一个爱过的人,也是伤我最深的人。 “你算什么东西?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你想和我在一起就和我在一起,不想和我在一起就扔掉我,现在又要用钱羞辱我吗?”我歇斯底里地对着手机大喊,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 机场洗手间的隔间里,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回国前,我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直到听见他的声音,才发现那道伤疤从未愈合,只是结了一层薄薄的痂,一碰就血流如注。 “琦琦,我知道你父亲病了,家里的公司也遇到了困难。”他的声音平静,仿佛在谈论天气,“我可以帮你,条件是和我结婚。”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周六下午两点,我会派车去接你,我们详细谈。如果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 他挂了电话,我滑坐在马桶旁,哭得不能自已。 是的,我一直没忘记他,但我恨他,也许恨是爱的延续。最终,我去了那场会面,然后答应了他。因为我需要钱,我只能牺牲自己。 婚后的生活出乎意料的平静。我们住在张霄咏的豪华公寓里,却像两个陌生人共享同一空间。我坚持分房睡,他没有任何异议,只是默默让佣人把我的行李搬进了主卧隔壁的客房。 “这间房朝阳,早上会有阳光。”他这么说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我对他极为冷漠,几乎不主动与他交谈。我早已对他失去了信任,认为他和五年前一样,只是用金钱玩弄我,偏偏我还最需要钱。 但渐渐地,我发现事情并非完全如我所想。 婚后第二周,他主动联系了国内顶尖的医疗团队,为我父亲会诊。第三周,他在医院附近买下一套精装修的公寓,写在我母亲名下。 “这样方便妈妈照顾爸爸。”他把钥匙递给我时,甚至没有抬头从文件中移开视线。 我握着那串钥匙,手心被金属硌得生疼。“我不需要你为我家人做这些,我们的契约里不包括这些。” 他终于抬起头,眼神深邃:“我做这些不是为了你,是因为我应该做。” 我无言以对,只能转身离开。 有一天,我故意在晚餐时提出想养一只狗。我知道他对狗毛严重过敏,小时候甚至因为接触狗毛而进过急诊室。 “我从小就想要一只金毛犬。”我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不悦或为难。 他只是点了点头:“好。” 第二天,他的助理就送来一只可爱的小金毛幼犬,毛茸茸的像团移动的。 “张总嘱咐说,已经为它在阳光房准备了专属区域,并且聘请了专门的宠物保姆照料。”助理补充道,“张总还让我转告,他近期会暂时住在公司附近的公寓,有些项目需要加班处理。” 我愣住了,抱着那只温暖的小生命,心里五味杂陈。我没有想到他会这样做——不是拒绝我的要求,而是满足它,然后自己离开家。 小金毛在我怀里哼哼着,用湿漉漉的鼻子蹭我的手。我给它取名“幸运”,其实我不知道它是否真的幸运,遇到了我这样一个利用它来伤害别人的主人。 张霄咏果然一连几天没有回家。我本该高兴的,却莫名感到失落。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有他的痕迹,却不见他的人影。 每到一个节日,餐桌上就会多出来一束花和一个包装精致且价值不菲的礼物。情人节是钻石项链,三八妇女节是限量款包包,甚至连六一儿童节都有一盒昂贵的巧克力附着一张卡片:“愿你永远保有一颗童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不明白,我对他那么冷淡,他为什么还要做这些?我的心有些动容,但五年前的伤痕太深,我不敢轻易相信这一切。 五年前,我们曾是校园里最令人羡慕的一对。他是学生会主席,我是文艺部部长。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充满阳光和笑声。 直到我父母决定送我出国留学。 “我不想去,”我记得自己哭着对张霄咏说,“我不想离开你。” 他当时摸着我的头,温柔地安慰:“别傻了,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机会。” 但我坚决不同意出国,甚至和父母大吵一架。那时我以为,为了爱情,什么都可以牺牲。 直到那天,我永远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我们约在常去的那家咖啡厅,他迟到了十分钟,表情异常冷漠。 “林琦,我们分手吧。”他没有任何铺垫,直截了当。 我愣住了,以为他在开玩笑:“什么?” “我不爱你了。”他的声音冰冷,“其实从一开始,我只是看你好看才想和你玩玩。现在腻了,你可以走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不爱你了,听明白了吗?”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要出国了,别为了我放弃前途,不值得。” 然后他转身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在咖啡厅里,面对周围人怜悯的目光。那天晚上,我发现他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我的自尊心受到毁灭性打击,最终听了家里人的话出国。 在国外五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他,没有一天不恨他。恨他如此轻易地抛弃了我们两年的感情,恨他那些冷酷无情的话语,更恨自己无论如何都忘不掉他。 婚后第三个月的一个深夜,我被门铃声吵醒。打开门,是张霄咏的助理扶着他站在门口。 “夫人,对不起这么晚打扰,张总喝多了,坚持要回这里。”助理一脸歉意。 我让开身,让他们进来。这是自他搬出去后第一次回家。 我们一起把张霄咏扶到沙发上,他醉得很厉害,连坐都坐不稳。 “怎么回事?他平时不会喝这么多的。”我问助理。 助理犹豫了一下:“今晚张总应酬的是王氏集团的老板,对方很难缠。而且...张总这段时间一直睡在办公室,可能太累了。” 送走助理后,我回来看见张霄咏已经从沙发滑到了地上。我费劲地想扶他起来,他却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琦琦...”他喃喃道,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是你吗?” “是我,你起来,回房间睡。”我试图拉起他。 但他不肯动,反而用力一拽,我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地上。他随即跪在我的房门前,不停地喊我的名字。 “琦琦,琦琦,当年那些话不是真的...”他的声音哽咽,“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的前途,对不起琦琦,我是真的爱你。”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我呆呆地看着这个跪在我面前的男人,这个在商场上令人闻风丧胆的企业家,此刻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 “你说什么?”我的声音颤抖。 “对不起...”他抬起头,眼中满是醉意和悔恨,“你父母找过我...他们说...如果我真的为你好...就该放手让你飞...你为了我放弃出国...你会后悔一辈子...”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父母找过他?我从未听说过这件事。 “我看着你为了我跟父母吵架...我知道你会放弃一切...但我不能这么自私...”他断断续续地说着,“那天在咖啡厅...我看着你哭...我的心都碎了...但我必须那么做...我必须让你走...” 我开始哭,泪水无声地滑落。我说我恨他,但恨何尝不是爱的延续,我只是不想面对他,不想面对五年前那个被抛弃的女孩。这么多年,我其实不过是想等他的一个对不起,那些被恨伪装的爱和思念,在他一声声的对不起之下终于瓦解。 “琦琦...这五年来...我没有一天不想你...”他靠在我的膝盖上,声音渐渐低下去,“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能不能...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 他没有等到我的回答,就趴在我膝上睡着了。我抚摸着他浓密的黑发,眼泪一滴滴落在他头上。 那一夜,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扶到客房的床上。我坐在床边,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心中的坚冰一点点融化。 原来,他当年的绝情,是一种更深情的放手。 第二天早上,我起得很早,在厨房里忙碌着。当我刚把煎蛋和培根摆上桌时,张霄咏走进了餐厅。 他看起来有些局促,眼睛因宿醉而浮肿:“早上好。我...昨晚没给你添麻烦吧?” “坐下吃早餐吧。”我递给他一杯咖啡,“你助理说你最近一直睡在公司。” 他接过咖啡,有些尴尬:“嗯,有些项目要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们沉默地吃着早餐,气氛微妙而尴尬。 “昨晚...”他终于开口,但被我打断了。 “昨晚你喝醉了,说了很多话。”我直视他的眼睛,“我想知道真相,全部真相。” 他放下咖啡杯,深吸一口气:“你父母确实找过我。他们说已经为你争取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你为了我坚决不去。他们请求我放手,让你去追求你应得的人生。” 尽管已经猜到了大概,但亲耳听到这些,我的心还是被揪紧了。 “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 他苦笑:“告诉你,你还会走吗?而且我答应过你父母,永远不会让你知道这件事。” “那现在为什么又来找我?为什么用这种方式?”我的声音有些发抖。 他沉默良久,才轻声说:“因为我听说你回来了,而且家里遇到了困难。我知道如果直接帮助你,你不会接受。而结婚...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能名正言顺照顾你和你的家人的方式。” “但这对你公平吗?花钱娶一个恨你的女人?” 他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我看不懂的情绪:“至少这样,你还在我的生命里。而且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意。” 我低下头,不想让他看见我眼中的泪水。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活在对他的怨恨中,却不知道他承受着同样的痛苦。 “那只狗...”我轻声说,“你其实可以拒绝的。” 他微微一笑:“我知道你对狗毛过敏是借口,但我不想拒绝你的任何要求。况且,那只小狗很可爱,不是吗?” 我点点头,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的微笑。 从那天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我不再刻意回避他,他开始回家住。我们会一起吃饭,一起遛狗,甚至偶尔一起看电影。 有一天晚上,我们坐在阳台上看星星,他突然说:“琦琦,我不奢求你现在就原谅我。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望着他真诚的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然而,就在我们的关系逐渐缓和时,一个意外发生了。 那是一个周末的下午,我们带着幸运在公园散步。一只大型杜宾犬突然挣脱主人的牵引,向我们冲来。眼看它就要扑到我身上,张霄咏毫不犹豫地挡在我面前。 杜宾犬猛地撞向他,他重重摔在地上,头磕在路边石阶上,顿时血流如注。 “霄咏!”我尖叫着跪在他身边,用手按住他流血的伤口。 他已经失去了意识,脸色苍白。幸运在一旁狂吠,引来了周围的人。 救护车很快赶到,我跟着上了车,紧紧握着他的手,祈祷他不要有事。 在医院急诊室外,我焦急地等待着。医生终于出来了,告诉我他有轻微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 “你是他妻子?”医生问。 我点点头。 “他很快就会醒,别太担心。” 我松了口气,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在那一刻,我清楚地意识到,我依然深爱着他。五年的恨意,不过是对那段无疾而终的爱情的不甘与执着。 当他被推入病房后,我守在他的床边,握着他的手。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手指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琦琦...”他虚弱地叫我。 “我在这里。”我紧紧握住他的手,“你感觉怎么样?” “头有点痛。”他试图坐起来,但被我按住了。 “别动,你需要休息。” 他看着我红肿的眼睛,轻声问:“你哭了?为我?” 我点点头,无法言语。 “那是不是意味着...你有点在乎我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不是有点,”我擦去眼泪,终于说出了心底的话,“是很在乎。我一直都在乎你,只是不敢承认。” 他笑了,尽管脸色依然苍白,但那笑容如此真实温暖:“那这一跤摔得值了。” 我嗔怪地拍了他的手一下:“别胡说。” 他认真地看着我:“琦琦,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不是基于契约,不是出于责任,而是因为爱。” 我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好。” 张霄咏出院后,我们的生活真正重新开始了。我们搬回了同一个卧室,幸运终于可以自由地在整个房子里跑来跑去。 有一天,我在整理旧物时,发现了一个锁着的盒子。好奇心驱使下,我找到了钥匙打开它。 里面装满了我出国后他写给我的信,整整五年的思念,一封封被尘封在这个盒子里。还有我们大学时的合影,电影票根,游乐园门票...所有我们共同的回忆,他都精心保存着。 最让我震动的是,盒子里还有一份诊断书——三年前,他被诊断出患有早期胃癌。所以当年我父母找他时,他也正面临生命的考验。 我坐在那里,一封封读着他的信,泪如雨下。 “亲爱的琦琦,今天在街上看到一个女孩,背影很像你,我追了两条街,才发现不是...”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琦琦,听说你在国外过得很好,我既欣慰又难过。欣慰你拥有了广阔的天空,难过给你那片天空的人不是我...” “今天是我手术的日子,医生说不排除最坏的可能。进手术室前,我满脑子都是你。琦琦,如果我再也见不到你,请你一定要幸福...” “康复过程很痛苦,但想到你,我坚持下来了。琦琦,我会变得更好,总有一天,我会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告诉你我从未停止爱你...” 当他下班回家时,我正哭得眼睛红肿。他看见我手中的信,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那些都过去了。”他轻声说,蹲在我面前,擦去我的眼泪。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个人承受这么多?”我哽咽着问。 “因为爱一个人,就是希望她过得幸福,不愿成为她的负担。”他握住我的手,“但现在不同了,我们有幸重新开始,这一次,我不会再放开你的手。” 我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所有的误会、怨恨、不甘,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 恨是爱的延续,但爱终将战胜一切。 那天晚上,我们相拥而眠,像大学时那样紧紧依偎在一起。在进入梦乡前,我在他耳边轻声说:“霄咏,我们好好过日子吧。” 他在黑暗中找到我的唇,轻轻一吻:“好,一辈子。”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在我们身上。幸运安静地睡在它的小窝里,偶尔发出满足的哼唧声。 五年的分离与误解,让我们都经历了成长的阵痛。但命运又给了我们一次机会,这一次,我们不会再错过。 恨是爱的延续,但爱终将归来。 喜欢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请大家收藏:()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5章 杨霄台 京城的深秋,雨丝斜织成灰蒙蒙的网,笼罩着迟家那栋过于宏伟的别墅。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庭院里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银杏,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像极了我凋零的暗恋。 初中开学第一天,我就注意到了杨霄台。那时他还没有“京圈太子爷”的绰号,只是人群中一个格外沉静的男孩。当其他男生在操场上追逐打闹时,他独自坐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面前摊开着一本远超我们年龄的物理书籍。阳光透过玻璃,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那一幕,至今仍是我心中最清晰的画面。 十一年了。从懵懂的十三岁到如今的二十四岁,我对杨霄台的暗恋,像一场无声的独角戏。我会算准他每天从教学楼到图书馆的路线,在雨天“偶遇”没带伞的他,然后把伞塞进他手里,自己冲进雨幕;他为了物理竞赛闭关时,我每天绕远路去那家他最喜欢的面包店,买下刚出炉的可颂,拜托店员转交给“那位常来买可颂的男生”;他感冒请假那天,我熬到深夜,把课堂笔记整理得工工整整,悄悄放进他的课桌,只在扉页画一个小小的太阳——那是我不敢署名的爱意。 我以为这场漫长的单恋永远不会有机会说出口,直到二十三岁那年,父亲突然把我叫进书房,告知迟家与杨家决定联姻。 “霄台那孩子你是知道的,稳重,能力强,杨家企业现在大半是他打理。”父亲翻着文件,头也不抬,“下个月举行婚礼。” 没有询问,没有商量,仿佛我只是家族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但可悲的是,我心里竟有一丝窃喜——终于,我终于能正大光明地站在他身边。 婚后的生活,像一座华丽的冰窖。迟家别墅大得离谱,水晶灯从五米高的天花板上垂下来,璀璨夺目,却照不暖空荡的房间。杨霄台每天雷打不动地早出晚归,我们的交集仅限于早餐时沉默的对视,以及睡前他那句公式化的“晚安”。 三个月来,我们对话的字数加起来不超过一百。我知道外界关于他的传闻,那个叫林月的女人,据说是他藏在心底十一年的白月光。每次看到财经杂志上他与商业伙伴谈笑风生的照片,再对比他在家中的冷淡,我都会掐紧手心,告诉自己:“没关系,联姻而已,你早已该知足。” 可是深夜独自一人坐在偌大的客厅,看着墙上我们那张毫无温度的结婚照,心脏还是会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今天下午,杨霄台罕见地在早餐时开口,说晚上有应酬,不必等他。我点点头,什么都没问。但晚上九点,他的助理打来电话,说杨总在“琥珀”酒吧喝多了,询问是否需要派车接回。 “我去吧。”我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 走进“琥珀” VIP区域时,我紧紧攥着包里的解酒药,想象着他见到我时会有的表情——大概是微微蹙眉,然后客气地说“麻烦你了”。 包厢门虚掩着,我正要推门,听到了里面的谈话声。 “月姐,你可算回来了,咱们杨少这些年等你等得辛苦啊!”一个轻浮的男声响起。 我的心猛地沉下去。林月?她回来了? “别胡说。”这是我熟悉的杨霄台的声音,但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醉意,“我心里有人不假,但不是林月。” “得了吧,当年你追林月那会儿,谁不知道啊?” “林月?”杨霄台轻笑一声,声音突然柔软下来,“我初中就喜欢的人,从来不是她。” 包厢里一阵起哄。 “那是谁?快说说!” 杨霄台似乎又灌了一杯酒,醉醺醺地靠在沙发上:“我想抱她,想摸摸她的头,想亲她,吃醋到发疯...可她从来都不知道。” 我站在门外,浑身冰冷。十一年,他心里一直装着别人,而我竟一无所知。 “初中那会儿,下雨天,她总是‘碰巧’多带一把伞,塞给我就跑了。”杨霄台的声音带着醉意的温柔,“小小的一个人,冒着雨跑得飞快,我追都追不上。” 我的呼吸一滞。他在说...我吗? “后来我发现,她每天都会在我常去的面包店出现,买那个口味的面包。我就故意每天都去,就为了多看她几眼...” 我的手指微微颤抖,扶住了门框。 “高中时她偷偷给我塞笔记,扉页画着个小太阳。你们知道吗,我收藏了她所有的笔记,一本都舍不得丢...”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甚至故意淋雨感冒,就为了能收到她送的笔记。” 包厢里安静了片刻,有人疑惑地问:“这女孩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杨霄台沉默了许久,才轻轻吐出三个字:“我妻子。” 世界在那一刻静止了。我手中的解酒药掉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谁在外面?”包厢里有人警觉地问。 门被拉开,几个面孔陌生的男人惊讶地看着我。而杨霄台靠在沙发最里面,领带松散,眼神迷离,在看到我的瞬间,整个人僵住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我来送解酒药。”我低声说,弯腰捡起地上的药盒。 杨霄台立刻站起身,踉跄地向我走来:“迟薇...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的眼睛里有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东西——慌乱,紧张,甚至有一丝恐惧。 “刚刚到。”我垂下眼睛,把药递给他,“既然你没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之大,与他平时的克制判若两人,“我跟你一起回去。” 包厢里的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人试图打圆场:“嫂子别介意,我们就是喝多了瞎聊...” 杨霄台没理会他们,径直拉着我往外走。他的步伐不稳,但握着我手腕的手却坚定有力。 车上,我们并排坐在后座,他却始终没有松开我的手。夜晚的京城流光溢彩,霓虹灯的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我偷偷看他,发现他正紧闭双眼,眉头微蹙,不知是醉意未消,还是在为什么烦心。 “你...都听到了什么?”终于,他低声问道,眼睛仍然闭着。 “足够多的内容。”我轻声回答。 他睁开眼,转向我,目光灼灼:“那你知道了我从初中就开始暗恋你,十一年来从未改变。”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可是...林月...” “林月是我大学同学,家里曾经想撮合我们,但我对她从未有过朋友之外的感情。”他急切地解释,醉意让他的话语比平时直白许多,“那些传闻,我以为你不在乎,所以才从不澄清。” 我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无法消化这个事实:“但你为什么...为什么婚后一直那么冷淡?” 他苦笑一声,手指轻轻摩挲着我的手腕:“因为我害怕。这场联姻,我怕你只是被迫接受,怕你并不爱我,怕我一旦表露感情,会把你推得更远。” 我愣住了。这三个月来的委屈、心酸、自我安慰,在这一刻全都找到了答案。原来不是不爱,是爱得太小心翼翼。 “那些雨天,你为什么从不叫住我?”我轻声问,声音有些哽咽。 杨霄台的眼神柔软下来:“我叫过,但你跑得太快了。后来我发现,你淋湿的样子让我心疼,所以我就开始每天带伞,想着至少能送你回宿舍。” 我想起初中时,每次送伞给他后,他确实都会在第二天把伞还给我,而且那把伞总是干燥整洁,完全不像被人用过。 “那家面包店...” “我根本不爱吃可颂。”他轻笑,“但你喜欢那家店的法式长棍,对吧?所以我每天都去,就为了看你挑选面包时认真的表情。” 我的眼眶湿润了。原来我们一直在玩一场双向的暗恋,却谁都不敢先开口。 “为什么要故意生病?” 他的耳根微微发红,移开视线:“因为那样就能收到你的笔记。扉页上的小太阳,是我那段灰暗青春里唯一的光。” 我终于控制不住,眼泪滑落下来。杨霄台顿时慌了,伸手轻轻擦去我的泪水。 “别哭...迟薇,别哭。”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我知道我做得不好,不该在联姻后还保持距离,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我摇摇头,又点点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回到家,别墅不再显得冰冷空荡。暖黄色的灯光洒满客厅,墙上的结婚照似乎也有了温度。 杨霄台依然醉意朦胧,却执意要为我泡一杯蜂蜜水解酒。我看着他小心翼翼地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给。”他把杯子递给我,眼神柔软,“以后不要再淋雨了,我会心疼。” 我接过杯子,鼓起勇气直视他的眼睛:“那你以后也不要再喝这么多酒了,我也会心疼。” 他怔了一下,随后嘴角扬起一个温柔的弧度:“好,听你的。” 那一晚,我们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到了深夜。他告诉我初中时他就注意到我,高中时曾想告白,却因为家族的压力而退缩;大学时他默默关注我的社交账号,却从不敢点赞;联姻消息传来时,他欣喜若狂,却又担心我只是顺从家族安排。 “我知道这场婚姻对你来说可能只是责任,”他轻声说,手指与我的交缠,“但我从十三岁起,就想娶的人只有你。” 我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觉像在做梦。 “那天在梧桐树下,你把伞塞给我,头发被雨打湿了,几缕贴在脸上。”他的声音带着回忆的朦胧,“那一刻我就想,这个女孩,我要保护一辈子。” 我抬起头,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杨霄台,这场暗恋,我比你早了三个月。” 他惊讶地看着我,随后眼中涌现出难以抑制的喜悦:“那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你也从来没说啊。”我笑着,眼泪却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下来。 他轻轻吻去我的泪水,然后是我的唇。这个吻温柔而绵长,带着十一年的等待与渴望。 “迟薇,我爱你。”他在我耳边低语,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心上,“从十三岁到二十四岁,从未改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一夜,华丽的冰窖终于融化成了家。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我睁开眼,发现杨霄台正撑着头看我,眼神清明而温柔。 “早安,太太。”他轻声说,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我笑着回应:“早安,我的京圈太子爷。” 他挑眉:“这个绰号你从哪里听来的?” “财经杂志上都是这么写你的。”我故意逗他,“说你是京城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 “曾经是单身汉,”他收紧搂着我的手臂,“现在和将来,都是你的丈夫。” 早餐时分,餐厅里不再有沉默。我们聊着各自的童年趣事,分享着十一年来错过的点点滴滴。阳光洒满房间,水晶灯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一切都温暖得不可思议。 “今天我不去公司了。”杨霄台放下咖啡杯,突然说。 我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有安排吗?” “嗯。”他点头,眼神温柔,“陪我太太。我们去看电影,逛街,做所有普通情侣会做的事。” 我笑了:“那要不要去那家面包店?我请你吃可颂。” “不,”他摇头,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我带你去另一家,那家的法式长棍更好吃——我观察了十一年,你最喜欢的其实是法式长棍,对吧?” 我的心再次被填满。原来在这场漫长的暗恋里,我们都在用余光注视着对方,却谁都不敢直视彼此的眼睛。 “杨霄台,”我轻声叫他的名字,“我们错过了十一年。” 他握住我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婚戒:“但我们还有一辈子。” 窗外,京城的天空湛蓝如洗,梧桐树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金光。我想起那个雨天,那个在图书馆旁梧桐树下等待的少年,和那个鼓起勇气递出雨伞的少女。 十一年来的每一个“偶遇”,每一次“巧合”,都是我们小心翼翼向对方靠近的证明。而现在,我们终于不必再藏在余光里相爱。 “走吧。”他站起身,向我伸出手,“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正大光明地相爱。” 我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好,从今天起,请多指教,我的暗恋先生。” 他笑了,那是我从未见过的,毫无保留的笑容。 “余生请多指教,我的太阳女孩。” 喜欢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请大家收藏:()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6章 俄霄雄 俄霄雄推开家门时,已是深夜十一点。 “宝宝,我回来了。” 玄关的灯还亮着,客厅却异常昏暗。他习惯性地将公文包放在置物架上,松了松领带,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才看见徐悦涵独自坐在沙发中央,身影单薄得像一片即将融化的雪花。 更让他心惊的是,沙发旁立着的那个行李箱。 “怎么回事?”俄霄雄快步上前,甚至来不及开灯就蹲到徐悦涵面前。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城市光晕,他看见她脸上干涸的泪痕。“宝宝,你怎么了?” 他伸手想去握她的手,却被她轻轻甩开。 “我们离婚吧。” 五个字,轻得像羽毛,却重得把俄霄雄的心砸出一个窟窿。他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徐悦涵口中说出的。他的徐悦涵,那个会因为他晚回家半小时就窝在他怀里撒娇说想他的小妻子,此刻正用他最陌生的语气,说着最决绝的话。 “为什么?”俄霄雄的声音有些发抖,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悦涵,看着我,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徐悦涵终于转过头,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她怕再多看一眼,就会溺毙在那片她赖以生存的海洋里。她怕再看一眼,就会失去放他高飞的勇气。 “我配不上你。”她轻声说,声音里满是疲惫,“你太优秀了,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对你没有任何帮助的内心幼稚的小孩。把我丢在人海里你根本就看不到我。你值得更好的。” 话音刚落,徐悦涵突然感觉到手背一凉。她惊讶地转头,看见俄霄雄通红的双眼,眼泪正无声地从他眼角滑落,滴在她的手背上。没有痛哭,没有抽噎,他只是默默地流泪,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暗夜中舔舐伤口。 这个从来都是坚不可摧的男人,此刻因为她的一句话,碎了。 “不,”俄霄雄轻轻牵住她的手,将她的手贴在自己湿润的脸颊上,“就算在人海里我也可以一眼看见你,我爱你,我可以拼尽我的一切去爱你。你可以利用我的一切,我可以拼尽一切的去托举你,就算我让我当你成功路上的垫脚石我也愿意。” 他低头,轻轻吻了下她的手心,仿佛那是什么易碎的珍宝。 “宝宝,你在我这里,比太阳还耀眼。” 徐悦涵第一次见到俄霄雄,是在一个雨天的图书馆。 那时她大四,正在为毕业论文头疼。窗外暴雨如注,室内只有书页翻动和键盘敲击的声音。她在经济学期刊区来回踱步,寻找一本可能早已被借走的参考书。 “需要帮忙吗?”一个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徐悦涵回头,看见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子随意挽到肘部,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臂。他手里拿着她苦寻不得的那本期刊,眼神里含着淡淡的笑意。 “你在找这个?”他晃了手中的书。 徐悦涵愣愣地点头,一时忘了回应。后来她常想,那一刻的感觉,就像在黑暗的隧道里走了太久,突然有人举着火把出现,照亮了一切。 “我叫俄霄雄,经济学院的博士生。”他自我介绍,将书递给她,“这本期刊最新一期有篇相关文章,或许对你有帮助。”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什么?”徐悦涵惊讶地问。 俄霄雄笑了,眼角泛起浅浅的纹路:“我注意到你在这排书架前来回走了五趟,每次都在同一个位置停下。猜的。” 那天下午,他们坐在靠窗的位置讨论了徐悦涵的论文。俄霄雄的见解犀利独到,三言两语就解开了她纠结数周的难题。雨停时,他已经从她的论文聊到了全球经济趋势,再聊到他正在筹备的科技公司。 “太不可思议了,”徐悦涵托着腮,眼睛亮晶晶的,“你只比我大五岁,却已经做了这么多事。” 俄霄雄看着她崇拜的眼神,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等你到我这个年纪,会比我更厉害。” 出门时,地上还有积水,俄霄雄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引导她跳过水洼。那一刻,徐悦涵的心跳快得不像话。 “小心点,小朋友。”他笑着说。 后来他告诉她,就是那一刻,她跳过水洼时飞扬的裙角和回望他时亮晶晶的眼睛,让他决定这辈子非她不可。 “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俄霄雄仍蹲在徐悦涵面前,双手紧紧包裹着她的右手,仿佛那是救命的浮木。 徐悦涵点点头,怎么会不记得。那时的俄霄雄已经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而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四学生。他们相爱得那么自然,就像雨后天晴般顺理成章。 交往一年后,俄霄雄创办的科技公司开始崭露头角。他在毕业典礼上向她求婚,引得全场欢呼。婚后的生活甜得像浸在蜜里,他宠她,纵容她的一切小任性,从不会对她发脾气。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为什么叫你‘宝宝’?”俄霄雄轻声问。 徐悦涵摇头。 “因为第一次见到你时,你为找不到参考书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像个迷路的小孩。我当时就想,这个女孩需要有人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俄霄雄的声音低沉而温柔:“你说你幼稚,但你知道吗?正是你的‘幼稚’拯救了我。” 他开始讲述那些徐悦涵从未听过的故事。创业初期的巨大压力,连续数月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焦虑到脱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办公室待到凌晨。有时他甚至会站在高层的窗前,思考如果纵身一跃,所有的重担是否会随之消散。 “直到遇见你,你拉着我去吃街边摊,因为我加班错过我们的约会而生闷气,在我沉浸在工作中时递来一杯热牛奶...悦涵,是你让我记起生活不只有工作和压力,还有阳光、爱情和那些微小的幸福。” 俄霄雄的声音哽咽了:“是你让我想成为一个更好的人,因为我想为你创造一个无忧无虑的世界,让你永远可以做我的小朋友。” 徐悦涵的眼泪无声滑落。她从未见过俄霄雄如此脆弱的一面。 “可是...可是你公司里的那个女生,”她终于说出心中的刺,“她那么优秀,海外名校博士,美貌只是她最不值得一提的优点...而且你对她那么特别,允许她在你办公室工作,甚至给她接水...” 俄霄雄愣了片刻,忽然恍然大悟:“你说的是林薇?” 他拿出手机,快速操作几下,递到徐悦涵面前。屏幕上是一封邮件,来自“林薇”。 “她自己提出的辞职,周五是最后一天。”俄霄雄解释道,“她确实很优秀,但我留她在办公室,是因为她在帮我们处理一起商业间谍案。她之前在海外专攻企业安全领域,是我高薪聘请来查出公司内鬼的。至于接水...”他无奈地笑了,“那是因为她在为我们整理证据时手受伤了,缠着绷带。” 徐悦涵怔住了。 “而且,”俄霄雄的表情变得严肃,“今天下午,我已经开除了那两名在背后议论的员工。不是因为她们议论你,而是因为我的公司不容许这种不专业、编造谣言的行为。” 徐悦涵睁大眼睛:“你怎么...” “王秘书听到了她们的谈话,第一时间告诉了我。”俄霄雄轻抚她的脸,“我本想今晚回家就告诉你这件事,没想到...” 没想到她已经听到了那些话,并让它们在心中生根发芽,长成荆棘,刺伤了彼此。 凌晨两点,他们终于相拥在沙发上。徐悦涵的行李箱被俄霄雄推到了客房,仿佛它从未出现过。 “答应我,”俄霄雄把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闷闷的,“以后再也不要轻易说离婚。” 徐悦涵点点头,手指缠绕着他浓密的黑发:“对不起,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你不会失去我,永远不会。”俄霄雄坚定地说,“悦涵,你知不知道,每次加班到深夜,想到家里有你在等我,我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你是我奋斗的意义。” 他起身,从书房拿来一个厚厚的文件夹:“看看这个。” 徐悦涵打开文件夹,惊讶地发现里面全是她过去几年画的插画。有些是她随手涂鸦的作品,有些是她发表在个人社交媒体上的小图,每一张都被精心打印出来,按照时间顺序排列。 “这是...” “你的作品,”俄霄雄微笑,“我收集了它们,因为我觉得你有着惊人的才华。记得这张吗?”他抽出一张色彩绚烂的插画,画中是一个小女孩坐在鲸鱼背上,在星海中遨游。 “这是我去年画的...” “我把它给我们公司的设计总监看了,他非常欣赏你的风格。”俄霄雄说,“我们即将推出的新产品,正考虑与插画师合作。如果你愿意,我想正式邀请你为我们的产品设计视觉形象。” 徐悦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可是我只是个业余画手...” “你是有独特风格的艺术家,”俄霄雄纠正她,“只是你从不自知。” 他翻到文件夹最后一页,那是一份简单的合作意向书,日期是三个月前。 “我早就想和你谈这个合作,但又怕给你压力。”俄霄雄解释道,“我希望你画画是因为喜欢,而不是因为工作需要。” 徐悦涵的眼泪再次涌出,但这次是温暖的。原来在她自卑于无法在事业上帮助他时,他早已看到了她的价值。 “我以为...你需要的是一个能在事业上帮助你的人,像林薇那样...” 俄霄雄摇头:“我不需要另一个商业伙伴,我需要的是你,是你的画带给世界的温度和色彩。悦涵,商业上的成功我可以靠自己,但你和你画笔下的世界,是我永远无法独自创造的奇迹。” 他亲吻她的额头:“所以,不要再说什么配不配得上的傻话。在这段关系里,或许是我更配不上你,但我会用一生的努力,让自己值得你的爱。” 徐悦涵紧紧抱住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完整的安全感。原来爱情从不需要她变得完美,只需要她做自己。 一个月后,徐悦涵的插画正式应用于俄霄雄公司的新产品线。清新温暖的风格广受好评,甚至有媒体专门报道这位“横空出世”的插画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俄霄雄特意买下那份报纸,将报道裱起来挂在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 “太夸张了,”徐悦涵看到后脸红地抗议,“那只是篇小报道。” “这是我妻子的成就,”俄霄雄骄傲地说,“值得最隆重的纪念。” 与此同时,徐悦涵开始系统学习插画课程,俄霄雄为她联系了业内最好的老师。她的技艺日益精进,接到的合作邀请也越来越多,但她始终把俄霄雄公司的项目放在首位。 “不是因为你是我的丈夫,”她解释说,“而是因为你在我还不敢相信自己时,就看到了我的可能性。” 又一个加班的夜晚,但这次办公室里有两个人。徐悦涵在俄霄雄办公室的窗边摆了一张小桌子,上面堆满了她的画具。她正为新作品勾勒线条,而俄霄雄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 “宝宝,帮我看看这个合同条款。”俄霄雄忽然抬头。 徐悦涵走过去,俯身查看他指出的段落。经过这段时间的学习,她已经能看懂一些基本的商业文件。 “这里有点模糊,”她指出,“交付标准应该更明确些。” 俄霄雄赞赏地点头:“聪明。” 他拉着她坐在自己腿上,下巴搁在她肩头,深吸一口气:“你身上总有颜料的味道。” “难闻吗?” “像童年的彩色笔,”他闭着眼微笑,“是幸福的味道。” 徐悦涵侧头看着他疲惫的眉眼,心疼地抚平他眉间的褶皱:“要不要休息一下?我给你画幅画。” 俄霄雄点头,舒适地靠在椅背上。徐悦涵拿来素描本,快速勾勒着他的轮廓。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像最温柔的白噪音。 几分钟后,她把画纸递给他。画中的他微微笑着,眼神温柔,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凌厉锋芒。 “这是我眼中的你。”徐悦涵轻声说。 俄霄雄凝视着画中的自己,久久不语。最后,他小心地把画放在办公桌最显眼的位置。 “在我为自己设定的成功标准里,有一条从未告诉过任何人。”他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就是能让你永远保留这份纯真,不为世俗所累,永远是我初见时的那个小女孩。” 徐悦涵眼眶发热:“那你自己呢?你快乐吗?” “快乐。”俄霄雄肯定地点头,“每次看你专注画画的样子,每次你兴奋地向我展示新作品的样子,每次你靠在我怀里睡着的样子——那是我能想象的最完美的幸福。” 他捧起她的脸,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悦涵,成功的定义有很多种。在商业世界里,我享受征服的快乐;但在爱情里,我最大的成功,是让你愿意永远做我的小朋友。” 窗外,城市的灯火绵延至天际,如同坠落凡间的星辰。而在这一方明亮的办公室里,两个人相拥的身影映在玻璃上,像一个完整的宇宙。 徐悦涵终于明白,真爱从不是谁必须踩着谁的影子才能前行,而是即使站在不同的阳光下,依然能看到彼此眼中相同的光芒。 他是她安稳的港湾,而她是他归航的理由。 如此平凡,又如此耀眼。 如同掌心太阳,温暖而不灼人,恰是爱情最好的温度。 喜欢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请大家收藏:()德云社:爱情也许美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