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撩不爱》 第1章 01. 重逢 1. 陌生的房间，空气中萦绕着木兰花的香气，那抹淡雅的清香是暮瑶身上的新味道，低调不张扬，很适合她，喜欢，这是瑀生的结论。 乌云散去，月色透过饭店的落地窗照耀进来，原本整洁有序的房间已摧残的凌乱不堪。 暮瑶半梦半醒的睁开双眼，迷离的眼神诉说着无尽的疲惫，她隐约看见瑀生站在窗边穿戴衣物的剪影。 修长的身影，一颗颗将衬衫的钮扣扣上，俐落翻整好衣领，就像往常那样，她走向门口，却在触碰到门把的那刻停下。 瑀生的视线落在脚边那双高跟鞋，一些残影出现在脑海里，耳边仿佛还听得见方才的呢喃，那声音牵引着她的心智，让她不由自主的把手移开门把。 转过身来，瑀生走回床边，她将口袋里的钥匙与皮夹往桌上一摆，长腿跨回了床上。 她低头看向暮瑶那昏昏欲睡的脸庞，像是安抚猫咪一般，她伸手轻抚她的头，那双眸在月光的照映下温柔的闪闪发光，这跟暮瑶记忆中的人不一样。 「睡吧！我在这。」说着瑀生将她一把揽进怀里，力道不轻不重却不容拒绝，暮瑶下意识的想挣扎、闪躲却困得无力反抗。 轻轻的闭上眼，她闻到瑀生身上专属的威士忌沉香，苦涩的雪松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强烈、低沉却让人上瘾的味道，不容忽视的存在感就跟十年前一样，那个霸道强行闯入她内心的人。 瑀生望向沉沉入睡的暮瑶，她蜷缩在被单里，坚毅却又像个易碎品一样，想着她忍不住加重了力道，将她拥得更紧了。 这一刻她等了十年。 后悔吗？有。 后悔我等了十年才做这件事情，也后悔我没克制一点，将重逢演得浪漫些，想着瑀生望向窗边。 三个小时前，当夜色还没那么黑、众人还没那么醉时，她也是这样一直望着窗外、望着门口，内心从未如此期待与焦躁，只为见到一个十年不见的人。 当暮瑶走进，她的心猛然一跳，岁月并没有在那女人脸上留下什么痕迹，而是在她的装扮与气质上套了另一个滤镜。 「好久不见。」她的笑容、举止不在青涩，取而代之的是成熟稳重。 少了份真实感，多了份疏离感。 「好久不见。」瑀生露出了一抹淡笑，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暮瑶不会知道，身旁这个座位，瑀生守护了多久。 同样的，瑀生也不会知道，暮瑶在门口踌躇了多久。 自从毕业后暮瑶再也没有跟大学同学联系过了，一方面是出国念书，另一方面是她当年实在输得彻底，彻底到没有勇气再跟这些人见面。 只是……在人群里，自己还是会不争气的一眼认出这个人来，尧瑀生。 瑀生穿着深蓝色缎面衬衫，配上一件白色的西装裤，袖子随意地卷起，领口不羁的敞开，露出古铜色的肌肤。 当年俐落的短发留长了，刚好落至肩上，她随性得往后一拨，那张俊俏张扬的脸庞，带着一丝浪荡不羁的神情看向暮瑶。 她的眼神依旧带有侵略性，暮瑶故作镇定，坐到那个众人为她留好的位置，炙热到发烫的位置。 「妳好像有点不一样了。」瑀生的视线移不开，她看着暮瑶勾起一个不安分的笑容。 记忆中，暮瑶那张素净的脸庞，现在学会了化妆，淡淡的妆容，粉嫩的唇带了点红晕，从前的黑长直，变成一头浪漫的大卷发，浅棕色的发丝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 退去了青涩的白T、牛仔裤，暮瑶身上是灰蓝色的缎面洋装，斜肩设计让她的锁骨若隐若显，虽然是过膝的裙摆，但侧边却致命的开衩。 「哪里不一样？」坐在那张高脚椅上，她一脚落在地上，一脚轻轻勾在椅脚的横条上，那开衩的长裙瞬间出卖了她的大腿。 身旁的男同学拿着酒凑上来，看见那雪白的腿，愣了几秒才开口，「红酒喝吗？」 「嗯，谢谢。」暮瑶不以为意，甚至是连看都没看向男同学，只是礼貌的回应。 「长大了。」 瑀生自然也注意到那有些危险的角度，当她坐下时，缎面的料子紧贴着她的腿，微微开衩的裙长随着不同的姿势就有不同的姿态，而她现在仿佛早已拿捏好尺度，早已知道自己要给多少糖。 听见那话，暮瑶勾起了一抹很浅的微笑，存在过又不存在过。 暮瑶拿起红酒喝了一口，看了她一眼又将目光看向前方，才幽幽的说：「十年都不长大一点，也太没长进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指……」说到一半瑀生看向她，举起威士忌杯，靠在嘴边，「变得更美了。」说着她将威士忌一饮而尽，好似这样可以减缓心中悸动的心虚感。 「要再给我追一次吗？」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瑀生这回直视暮瑶的双眼说道。 这话让暮瑶的心一愣，那个自己极力想忘记的回忆竟然涌上心头，是秋夜里，站在风中凌乱的自己。 『我喜欢妳。 』当年是自己先说出口的。 喝了一口酒，她试图让酒精冲淡那份回忆，洗刷自己的纯真。 「那要看妳舍不舍得花力气啰！」转头看向瑀生，她勾起了那抹伪装的笑容，将真心收回心底。 酒过三巡，夜色降临，众人越发喧嚣，忽然有个喝多了的同学哪壶不开提哪壶的看向她们。 「诶，我说尧瑀生，妳现在有女朋友了没啊？」这人一开口，可能是八卦的心，场面瞬间静了下来。 喝了一口手中的威士忌，瑀生思考片刻说：「你是说固定的还是不固定的啊？」此话一出果然瞬间引来嘘声。 「妳真的是，十年了还是一个样，不能定下来吗？」 「那是因为还没有遇到想定下来的啊！」说着她有意无意地看向暮瑶，暮瑶却没有搭理的看向前方。 「话说事主不是就在旁边吗？当年妳们不是……也有过一段？」 果然大家八卦的看向她们，又像是嫌热闹不够大似的，问向暮瑶，「那我们姜大小姐现在单身吗？」 瑀生故作镇定的喝着她的酒，其实耳朵放得可大了。 暮瑶的脸上有着微醺的红晕，她缓慢地眨眼，看起来像醉了一样，声音很轻的开口，「孤家寡人一个，缺个暖床的，有人要填吗？」 她听似洒脱的口吻，跟以前的她天差地远，那个系上曾经出了名的乖乖女，十年过后截然不同，果然引起众人的喧闹声。 「男生也可以应征吗？」 说话的是从前喜欢过暮瑶的男生，要知道以前她可是那种让人只敢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女孩，她的颜值本就是校花级别，只可惜太害羞、太乖了。 暮瑶拿着酒杯，头一歪，露出娇羞地笑，看似有在认真思考的说：「可以啊！但我很难搞喔！」 「怎么报名？」 暮瑶露出了一抹顽皮的笑，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方说：「喝赢我。」语毕她一饮而尽手中的红酒。 「我们的乖乖女都不乖了。」其他人在一旁起哄的说。 暮瑶低头轻笑，人都是会长大的，在痛过、哭过后，也该学会怎么保护自己了，想着她再次仰头清空酒杯。 一杯接着一杯，没有停歇过，瑀生没说，视线却没有离开过暮瑶，那张想要压抑着情绪的脸，太明显了，所有的笑容都是假的，眼底的心事却是真的，酒意缓缓照映在她的脸上，压抑的神色越发迷茫。 「妳喝多了，我送妳吧！」说话的是刚才抢着要报名的男同学，虽然他一本正经的开口，但手已经佛在暮瑶的腰间上了。 暮瑶的眼神迷茫，肢体瘫软，没有客气地靠在对方的手臂上，她头一低，目光落在那只不安分的手，当她在抬起头来时，目光变得俐落起来。 「你在吃我豆腐吗？这样犯规喔！」她的口吻轻柔，但眼眸里的酒意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锐利，这样的她让人不寒而栗的，男同学有色无胆的下意识放开手。 这让原本就没站稳的暮瑶往后倒，就倒进了瑀生怀里。 她早已在身后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原本要出手，没想到姜暮瑶现在已经会保护自己了。 她俐落的接住暮瑶，暮瑶抬眸对应到那个坏到骨子里的人，妳现在这么严肃的看着我干嘛呢？想着她伸手推开了她的眉头。 瑀生看着怀里的人，即使眼睛明亮，肢体却不听使唤的失去平衡，那双手触碰到自己的额头，笑容慵懒随意，看起来毫无防备，瘫软的身子如同那件缎面的裙子难以掌控，她不晓得自己在勾引什么吗？ 她伸手拨开挡在她脸上的发丝，眼神是迷离又破碎的，她曾是我想碰却纯净到我不敢碰的人。 「我送妳。」说着瑀生扶起她往外头走。 这是个披着爽文外皮的虐文，在此先声明，全文雷点多，女主们都不纯粹、不专一。 文风酸涩、遗憾，爽中带虐、虐中带肉，前期多为小糖配玻璃渣渣，中后会有甜甜部分，请斟酌后再服用，谢谢！ 写文新手，纯属娱乐，预计一周三～四更，请大家多多指教！[害羞][害羞]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01. 重逢 第2章 02. 失序的夜 暮瑶靠着瑀生，这是她从未有勇气靠上的胸口。 瑀生身上专属的的香气传来，我原以为我已经忘了这个气味，但是当再次闻到时，熟悉的感觉、记忆的片段竟然会随之涌入大脑里。 那份香气疏离又沉静，曾经是暮瑶对于『安心』的记忆。 站在路边等车，瑀生低头看向暮瑶，刚好与她对视，迷蒙的脸蛋勾起了一抹笑容，充满诱惑、试探，像是一种无声的邀请、较劲，暮瑶的手轻柔的扶上她胸前，那一刻，一种无法克制的冲动涌上。 瑀生俯身吻向她的唇瓣，那双她曾经在几百多个日子里渴望过的唇，那是一个很轻、很柔的吻，她的唇比想像中柔软，尝起来有点甜又有点辣，而对暮瑶则是一声警铃，一个警讯。 「妳……亲我？」看着瑀生，暮瑶的口吻不慌不忙，带点迷茫的开口。 「我只是在做十年前就想做的事情。」瑀生不似平日嬉皮笑脸，可是越是深情的模样越有可能是陷阱。 十年前妳就想做的事情……听见这话暮瑶感觉内心有几分松动，那么……十年前为什么不做？还是說妳本质上喜欢的是这个版本的姜暮瑶？想着暮瑶内心一阵冷笑。 她动作缓慢，内心却不再迟疑，她拉着她的衬衫，将她往下拉，紧接着是狂热而窒息的拥吻，这一次，她没有犹豫，也不给对方犹豫的机会。 暮瑶的吻充满攻击性、侵略性，像是要宣泄着什么一样，她的急促夺去了瑀生的氧气，让她的理智荡然无存，尼古丁混杂着酒气的味道从瑀生唇齿间传来，那气息让暮瑶的心门一点一滴瓦解。 推开大门，门还没关上，两双手已紧紧相扣，瑀生一把将她拉进房内，推到墙上。 她看着站都站不稳的暮瑶，快速的扶上她的腰间，凝视着那既熟悉又陌生的眼眸。 『喀哒』一声是她们与世界的分界线，瑀生反手关门，也关上了反悔的机会。 房内一片漆黑，仅有月色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世界变得很安静，内心却变得吵杂而炙热，那是迟来十年的吻，迟来十年的热烈，只是眼见不一定为凭，有时候……你以为近在眼前的人，其实心早已走得很远了。 「妳确定？」瑀生从来不是个绅士的人，但面对姜暮瑶她很难不绅士，那是她小心翼翼捧着不想摧毁的纯净。 暮瑶没有回应，瑀生的脸慢慢靠近，她的额头贴近自己的，眼见暮瑶闭上了眼，好似在思考，瑀生以为她退缩了。 勾起一抹不意外的笑，姜暮瑶还是那年的乖乖女，想着她正想要起身留给她一点空间，不料暮瑶抬起头来，一把抓住她，将她抓回身边。 暮瑶不带迟疑的吻上那个人，仿佛是想堵住瑀生的嘴，回绝她的绅士风度。 她无须多言，只需要一个动作，就可以唤起瑀生心里的热烈。 瑀生轻柔缓慢的试探，她以为自己早已失去了拥抱她的资格，没想到有一天还可以离她这么近。 即使不舍得打断，她还是用仅存的理智推开她问道：「妳知道一旦这样就回不去了？」 这是她给暮瑶的最后通牒，不料她丝毫不领情。 「妳都这么啰唆的吗？」 那话不再是个不经世事的小女生会说的，瑀生愣出几秒才露出一抹坏笑，「不能聊天吗？」 「我们是那样的交情吗？」暮瑶冷笑了一声，那笑容明显带着嘲讽，我们可从来不是朋友。 瑀生一愣，这么呛辣，真的长大了，但她还是嘴贱的回道，「我以为我是妳的知己。」 知己？想着暮瑶翻了一个白眼，「妳想多了。」说完她吻向瑀生，仿佛是在告诉她，别再说傻话了。 炙热的温度带着灼烧感，像是被烧得火红的铁，无情的在暮瑶的心上烙印，一笔一划都刻骨铭心，只是这种疼痛感好似会上瘾，对暮瑶来说，唯有这种疼痛才能够唤回她的知觉，她已经活得麻木很久、很久了。 瑀生看着那个总能牵引她目光的女孩，即使理智早已被失速的心跳声占满，她还是下意识地放慢动作。 感受到对方慢了下来，暮瑶看向瑀生，「怎么……后悔了？」 「我怕伤到妳。」瑀生格外的温柔，这可不像她该有的样子。 暮瑶凝视那双自己不想见到的柔情，她勾住了瑀生的脖子，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 「我不是妳的知己，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不需要给我一点幻想。 瑀生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带着陌生的神情，面对她的挑衅，她笑了，不一样了，她真的不一样了，但……还是我喜欢的样子。 她仍记得第一次见到暮瑶，她身穿着白色素T配上牛仔裤跟帆布鞋，绑着一个马尾，她太过于干净，就连微笑都是害羞的、不张扬的。 『同学，加个line吧！ 』瑀生毫不胆怯地去要了line，暮瑶先是惊讶再来是防备。 『我绝对不是什么怪人，我只是……想说以后要是我没来可以跟妳借笔记，妳看起来……成绩很好。 』瑀生赶紧澄清自己，本 想表明意图，但怕吓坏这个小女孩，看她那单纯的眼神，瑀生都不晓得自己为什么结巴，还撒了谎。 她成功要到她的line，那年，她是她的目标，其实本来也只是觉得有趣，但是不知不觉就越陷越深，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越来越在意她，越来越执着，而这份执着是会令人害怕的。 「暮瑶……」瑀生轻声在她的耳边呢喃着，那颤抖的声音好似忘了自己的身份。 「嗯？」暮瑶淡然的回应，仿佛自己的理智还存在一样。 「我很想妳。」 暮瑶没有回覆，闭上眼，她只觉得讽刺。 十年前秋夜的风宛如一把锋利的刀，那晚先说出口的暮瑶像个傻子一样不知所措，瑀生冷冽的眼神，她如今闭上眼都还能看见。 『我只是把妳当好朋友。 』那是她的回应。 瑀生落下的吻都是陌生的，这份炙热与亲密从不属于自己，只是一时的冲动而已，那年拒绝我的妳，现在别说想我了，我承受不起。 她感受到离心力的下坠感，心像是坠落至万丈深渊一样，不停的下坠，明知道这是一团危险的火，她却没有想拒绝的念头，只是任凭火势蔓延，最好是可以将自己烧到无处可逃。 空气中的氧气稀薄的令人窒息，脑袋越发不清楚，直到晨光洒落，暮瑶微微睁开双眼，才恢复一点理智。 暮瑶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发愣了好一会才缓缓坐起，酸痛感从脚底涌上，脑袋因为宿醉显得头重脚轻，零星的片段像是做了一个混乱的梦一样，似真似假。 身旁的人还没醒，沉甸甸的手环在自己的腰间上，这似乎是证明昨晚不是一场梦的唯一证据，她缓缓的挣脱开她的拥抱，轻声走下床，走进厕所。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有点失控但也无仿，反正也不会再见了，想着她开启莲蓬头，试图清洗掉昨晚的温度与记忆，有些事情留在过去就好了，没有必要再有多余的牵扯。 走出浴室，瑀生已经醒了，她慵懒的姿态坐在窗边，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 「早啊！」发现暮瑶的目光，瑀生语气随意的开口。 「早。」暮瑶的声音冷漠的像是换了个人。 「喝咖啡吗？」瑀生虽然在问但是手边已经在帮她冲第二杯了。 暮瑶没有理会，只是收拾着自己的东西，然后冷冷的说：「不了，我先走了。」 「昨天的妳，可没有这么冷漠。」瑀生**儿郎当的口吻说道。 妳在期待什么吗？看向瑀生，那是暮瑶的心声，像是在问她也像是在问自己。 「反正也不会再见了。」暮瑶露出一抹自嘲地笑，接过瑀生手中的咖啡，她干脆的一口喝下，咖啡的苦涩好像刺激不了她任何感官。 她的双眼对应到瑀生，冷冽而无情的说：「热情演到这就够了。」放下咖啡杯，那视线不再停驻。 这么洒脱？瑀生眉一挑，内心打了个问号。 「先走了，房费……」暮瑶说着掏出手机，正想转帐，瑀生潇洒的开口，「不用了，我请妳吧！」 「那就多谢招待。」给了瑀生一个漂亮的微笑，她转身离去，不带一丝留恋也不带感情，这次她告诉自己，她不会回头了，绝对不要把人生过得像轮回。 瑀生看着手机上的公司讯息，她若有所思的笑了，接着便拨打了一通电话。 「喂，张总，我去。」 「妳确定？那可是要暂时在人家那边的办公室办公。」电话那头的张总惊讶的说，这可是他们全公司最难搞的设计师，她居然愿意去做联名活动？ 「嗯，我去啊！上面那边不是也希望我去？」 「好啊！妳答应的喔！可别反悔喔！合约我发给妳，没问题就签一签，等等就先去人家那边打招呼。」 「好！」说完瑀生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 她看着手机的合约，是这几年刚窜起的网拍服饰， Mu 与她所属的服装公司的联名活动，韩系风格，平价却高质量，一开始是快时尚，最近开始走质感的路线，为此她们还区分了好多不同的系列，最重要的是它的创办人。 看着那行字样，瑀生心里一阵悸动，那是熟悉的签名，字迹比起从前更加洒脱、自信了，她伸手抚上那个字样，『姜暮瑶』，这次我不逃了。 第3章 03. 甲方与乙方 踩着那双那双十公分的细跟包头高跟鞋，暮瑶身穿白色马甲背心以及白色的高腰西装宽裤，腰际上是一条 Loewe 棕色金扣细版皮带，与之呼应的是她肩上随意披上的驼色西装外套。 走进办公室，她摘去了那副茶色的墨镜，露出了精致的妆容，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一夜未归的女子，快速的步伐没有停留、犹豫。 今天是联名企划开始的第一天，对方到现在设计师都还没定案，这让她有点担心，不过像 Liz 这样的名人大品牌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据说内部的设计师评价都很不错，这次联名也算是我方的□□。 「姜总早安。」走在办公室的长廊上，每位员工看见她都会热情地打招呼。 一个娇小的身影在这时窜了出来，那是暮瑶的私人助理，任琪琪，她手拿着平板和一杯咖啡跑来，今天暮瑶晚来了些，来不及在她的办公室做汇报，要直接去会议室开会，琪琪抓紧时间跟她说话。 「姜总，对方的合约已经回签发过来了，设计师已定案。」听到这话，暮瑶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下。 「很好，合约我看看。」暮瑶边说边走进了会议室，琪琪打开 ipad 里的合约递上。 会议室里大部分的人都到了，暮瑶没有抬头，而是快速地坐到主位，跟在一旁的琪琪也赶紧把手中的热美式以及开会的文件递到她桌前。 暮瑶专注的看着合约内容，一切都很合理，直到最后一行，设计师的名字让她愣住了，尧瑀生。 她抬起头来就看见那张刚刚才在床上见过的脸，她穿着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及肩的头发绑了一个半马尾，她一手撑着脸，目不转睛地盯着暮瑶看，气场逼人，眼神锐利又自信。 露出了一抹坏笑，她话中有话的说：「好巧啊！『姜总』，又见面啦！」刻意强调那个疏离的称呼，昨晚在床上可没有这种距离感。 暮瑶愣了几秒，她脸上没有笑，冷冰冰的看着她，努力不要让自己的理智线断掉，看这家伙自信满满的样子，总有种被套路的感觉，想着就来气。 压抑着怒火，她露出了职业的假笑回应，「是啊！『尧设计师』。」说着她焦虑地转动着手中的钢笔。 瑀生看出她的焦虑与压抑，又顽皮的接了一句，「姜总手指头真灵活。」那充满暗示性的字眼，无疑是在挑战暮瑶的理智线。 「有机会让妳体验看看，是不是真的灵活。」暮瑶不甘示弱的反击，一旁的琪琪则没有听懂这些话中有话，只是觉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还好下一秒那个总能让暮瑶息怒的女人出现了。 「早安，宋总监。」那是办公室里的一到春光，温暖又帅气的宋璐。 「早安，琪琪。」她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微笑，如果说瑀生是狂风暴雨般的人，那宋璐就是雨过天晴的那道光了。 宋璐一百八十三公分的身子，看起来就是个衣架子，整个人散发出来的气质温文儒雅，像是教养很好的公子哥一样，高贵低调不带锋芒，她身穿着灰色西装，头上是比瑀生更俐落的短发。 她从纸袋里拿出了一份现做的三明治放到暮瑶面前，那举止看似亲密且理所当然。 她的手靠在桌子上，稍微压低了身子，在距离暮瑶不远不近的位置说：「趁热吃。」虽然丝毫没有逾矩的肢体动作，那句话却充满情意。 「好，谢谢。」暮瑶的怒火也在看到她后烟消云散，即使她对食物兴趣缺缺却仍旧露出淡淡的微笑回应。 她们的互动全被瑀生看在眼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醋意涌上，不单纯，这两个人肯定不单纯。 「这位是？」瑀生故意凑近暮瑶开口，那凑近仿佛是做给宋璐看的。 「妳好，我是宋璐，是 Mu 的艺术总监。」虽说是艺术总监，但其实是暮瑶的合伙人，只是对外他们都是让比较善于社交且熟悉品牌概念的暮瑶来担任创办人这个角色。 瑀生看着温文儒雅的她，原来妳喜欢这种路线啊？想着她不禁想起大学时，她曾试探性的问暮瑶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妳的理想型是？ 』坐在学校凉亭的石椅上，不是第一次问女生这种问题，却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问得很笨拙。 『我？ 』暮瑶那时的眼神还天真单纯，她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一时之间不知道什么才是完美答案，她不晓得要照着瑀生的形象来描绘，还是？ 『成熟稳重，会照顾我的。 』她还是退缩了，大家都知道瑀生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她不希望被看穿心事，怕自己也沦为她的丰功伟业之一。 『成熟稳重啊……』听起来是跟我很不一样的类型呢……然而暮瑶那时候不知道瑀生对她是认真的，而她的答案答错了，这个回答让瑀生犹豫了。 我好像不该破坏她的纯真，那时候瑀生想着。 「妳好，我是暮瑶的……」时间线拉回现在，瑀生这样开场，暮瑶毫不留情地踹了她一脚，打断她的自我介绍。 「这是 Liz 的设计师，尧瑀生，这次联名将由她来协助我们。」暮瑶露出了职业的笑容介绍她。 没有看出瑀生的异样，宋璐伸出手说：「还请多多指教，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这女人怎么变这么狠？想着瑀生强忍着被高跟鞋踹的疼痛，笑着回握她的手，「合作愉快。」 会议开始，今天只是初步谈论这次的设计理念跟方向， Liz 的客群一向都是轻奢路线，但这几年新兴品牌崛起，景气不好，快时尚成为一大威胁，他们也想往下主攻年轻一点的市场，做出一点价格平易近却仍保有品质的设计。 Mu 是快时尚起家，正好与他们相反，目前他们正在转型中，想做出有品质但是仍保持可负担的价格，慢慢的往中高市场发展，双方在这个合作案可以说是各取所需，若是成功那会是双赢的局面。 在会议上，宋璐跟暮瑶配合得很好，两人十分理解彼此的业务内容，随时都可以为对方补上说明，那种紧密的关系一直牵引着瑀生的思绪，一直到会议结束，她都还看不明这两人的关系。 会议结束，宋璐收好了东西就靠到了暮瑶身旁说：「我等等要去工厂处理布料的问题。」 「好，路上小心。」暮瑶露出了一抹温柔的微笑，那是瑀生很久没看到却想念的。 宋璐看了一眼桌上的那个只被咬了一口的三明治，她点点食物说：「记得吃饭。」 暮瑶有点心虚，她又忘了，但拿起三明治温顺地说：「好。」待宋璐离开后，暮瑶才收拾东西起身，一出会议室就遇上堵她的瑀生。 看见她，暮瑶脸色都垮了，「尧设计师迷路了吗？需不需要为妳指引出口？」说着暮瑶往电梯走去，瑀生也跟了上来。 「那个宋璐是妳女朋友吗？」瑀生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道。 「不是。」暮瑶干脆的回覆，电梯来了，她毫不留恋地走进电梯，而她不依不饶的跟上。 「她在追妳？」 「也不是。」 「那妳们是怎样？」太明显了、太诡异了，明明就是有点什么的样子。 「我喜欢她。」听见这个答案，瑀生愣住了，她居然这么大方的承认，想当初暮瑶对自己可是死不承认耶…… 「所以那个机器人是我的情敌？」想起开会时，一版一眼的宋璐忍不住这样调侃。 「妳？」看向她，暮瑶勾起了一个冷笑，那种冷冽感是瑀生从为见过的，她接着说：「我不知道我们有这层关系。」暮瑶冷漠的 样子让她更不是滋味。 「那妳說我们是什么关系？朋友？同学？还是炮友？」不过她不是这么轻易服输的人，摆出了略显得意的表情，她还记得昨晚的暮瑶，那撩人的叫声，她可是一点都没忘。 冷笑了一声，暮瑶倒是无情，「甲方与乙方关系。」说到这，电梯坏了，突如其来的震动，让两人都愣了几秒。 瑀生的手反射性地要去扶上暮瑶，暮瑶却没贴着那只手，而是直挺挺地站在那，脸上毫无波澜。 「看来老天爷不喜欢妳的回答，我们总是注定被困在一个地方。」边说，瑀生按了紧急联络铃，她的手还悬在空中，没有碰到暮瑶，但是在一个可以守护她的位置上。 看着那只手暮瑶就感到烦躁，曾经在公车上，她也是这样，一个不会碰到自己却好似可以预判一切，她总是在一个可以保护她的位置上预备。 「是吗？」看着她，暮瑶总有怒火，露出了打趣的笑，暮瑶边说边靠向瑀生，想碰我，就碰呀，她接着挑衅的说：「那么……妳觉得是什么关系？」 瑀生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有些诧异，但她很快就握住了暮瑶的手拉回主导权，她将她拉向自己，要靠就靠进一点，没有语言，而是用肢体说明一切。 她没给她反应的机会，径直吻向暮瑶的唇，少了试探，这次比昨晚更加肆无忌惮。 暮瑶没有推开，反而回应了她的吻，不过就是一个吻而已，我可以当作是在做善事，对于肢体接触这种东西她早已麻木了，只是面对瑀生的，她可以说是不讨厌。 只在吻过之后，瑀生露出难得认真又温柔的眼神，那不像是平日里的她。 「那我就在追一次，追到一个新关系。」她仿佛是说了什么关键词一样，说完电梯又恢复了运作。 「随便妳……」暮瑶冷淡的回应，可是那个眼神却掀起了一丝波澜，一点点关于过去的回忆涌上，那是暮瑶以为自己已经遗忘的青春。 那时候坐在去台南的火车上，瑀生莫名其妙地开启这个话题。 『妳喜欢过女生吗？ 』像是思考了很久后，瑀生才下定决心出手。 『诶……我不知道耶……但我想性向这个东西应该不是绝对的吧！ 』暮瑶犹豫了，在认识瑀生之前，她是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现在却总是不自觉得被她吸引。 那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瑀生第一次觉得不敢冒险，不敢在没有确认的情况下投入什么，这可跟她大胆爱玩的个性不一样。 她露出了一抹自嘲地笑，只是暮瑶没有看出来，也没有读懂。 『还是不要吧！这不适合妳这种乖乖女，很辛苦的，不要这么累。 』说着她宠溺的摸摸她的头，这下她更迷惘了，这是……拒绝吗？那时候她心里想着 当电梯门开启，暮瑶面不改色地走出来，但又像是想起什么，转而对着坐在位置上的琪琪说：「还是请人来看一下电梯吧！不然总有一天我被这电梯整死。」 第4章 04. 不单纯的饭局 夜幕降临，坐在宋璐的车上，暮瑶从副驾俐落的爬到后座宽衣解带。 「我說妳可以不要把我的车子当行动更衣间吗？」透过后照镜，宋璐不小心看见暮瑶解开那件马甲背心的扣子，这一瞬间她手心冒汗，说不出的心跳加速，只能用玩笑去掩盖自己的紧张。 「来不及了，这样比较快，妳看前面啦！」发现宋璐不知该如何是好的视线，暮瑶提醒她。 换下了早上的裤装，暮瑶换上了一件丝绸材质的黑色背心，领口透明的蕾丝拼接让她的胸口若隐若现，下身她配了一条白色交叉开衩的紧身窄裙，虽然长度及膝，贴身的剪裁让暮瑶的好身材一览无遗，最后她穿上白色的西装外套，微微的遮挡住她的风采，综合掉了刚才那引人遐想的装扮，专业度瞬间上升。 换好了衣服，她又吃力地爬回副驾。 「妳也是不用那么辛苦。」宋璐努力的压抑着自己的心动。 「我怎能让妳当司机呢！」暮瑶说着露出了一抹灿笑看向宋璐。 我宁愿妳把我当司机，至少妳不会在计程车上换衣服，宋璐内心想着，她看向暮瑶，只见她取下了头上的发夹，柔顺的长发落下，发丝的香气飞扑而来，甩甩头发，随意地拨了拨那头大卷发，自然的卷度多了分温柔。 宋璐刻意地避开她的方向，故作镇定地看着前方的车潮，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却诚实的焦躁，指尖压抑的跟着音乐打节拍，要不是认识这家伙够久，我真的会被她整死。 暮瑶没有注意到宋璐的情绪，她只是因为来不及，现在才紧急的在车上补妆、换衣，晚上要跟 Liz 联名企划的负责人张总还有瑀生吃饭，她一不小心就忙忘了。 拿出了小镜子补妆，选择了一个红色雾面口红，正要补妆，宋璐的手却伸过来，原来是一个急煞，她的手挡在她面前，那种小心翼翼的呵护很容易让人晕船。 「可以补了。」红灯了，宋璐看着暮瑶说。 被拉回了现实，暮瑶接续着手边的动作，她化上一个气场十足的红唇，再补了补睫毛膏，眼线也不忘补长一点，最后她拿出香水正想补的时候，宋璐说话了。 「这个不行……」 「蛤？」暮瑶还没意会过来。 「这个被晨妍闻到我会死。」宋璐无奈的说，对了……她有女朋友了，暮瑶想着便放下了香水。 对于暮瑶来说，她对宋璐的喜欢是一场多年的暗恋，两人的初识是在巴黎念研究所时，同为留学生，很快就成为好朋友。 本来只是单纯的好朋友关系，那份爱意却在不知不觉中出现。 她们在巴黎后来成为室友，可能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两人之间多了份不明说的心动，只是她们从来没有同时单身过，老是绕着圈子错过彼此。 抵达目的地，在停车场她们遇上了同样刚抵达的瑀生。 瑀生的视线落在暮瑶身上，她记得刚才暮瑶上车前不是这套衣服，她在宋璐车上换衣服啊？这女人太会了！ 她很懂我们家老大的审美，这套衣服的确很为她加分，还有那个妆面，比早上更浓了，很适合黄光的餐厅，她现在很懂自己的优势，很善于玩弄人心了，瑀生看着不禁这样想。 果然，张总在看见暮瑶后眼睛都直了。 「姜总还真是个美人啊！」张总说着，那双握住暮瑶的手还没分寸的搓了搓。 宋璐见状想说点什么，但暮瑶却自己应对了，「过奖了，张总才是一表人才。」她笑得虚伪，轻轻的挣脱开那双手，嘴上不忘说着恭维的话。 饭局不外乎就是在谈合作案的细节，而每一次开会，瑀生都会莫名的不爽，因为太有默契了，那两个人就像是交往多年一样，总是可以一搭一唱的配合演出，当暮瑶说话时，宋璐还会时不时帮她夹菜、添水，真是好一个『成熟稳重』又会『照顾』人的好情人啊！ 当她发现暮瑶吃得少时，会轻声提醒：「多吃一点，妳今天有吃午餐吗？」暮瑶只是笑着摇摇头。 席间，宋璐接到了一通电话，她愣了几秒才走出去接电话，暮瑶看着她讲电话的样子，似乎是知道谁打来了，神情中带了点落寞。 「想冒昧的问一下，二位是在交往吗？」趁着宋璐不在，张总忍不住问了。 「没有，只是工作伙伴，宋总监有女朋友了。」暮瑶故作自然的回覆，但眼底的失落还是被瑀生看出来。 原来那家伙有女朋友了，那她还这么照顾暮瑶，瑀生心想着。 「这样啊！我看妳们这么有默契，还以为是情侣。」张总的神情明显缓和了许多，他不用明说，瑀生也知道这老狐狸在想什么。 面对这种误会，暮瑶已经见怪不怪了，露出了一抹淡笑，她说道：「我们只是认识很多年的老同学了。」 老同学？听见这关键字，瑀生眉头一挑，我何尝不也是妳的老同学。 「大学同学？」说话的是瑀生，她看向暮瑶，那张挑衅的脸是明知故问。 「研究所同学。」暮瑶沉住气回应。 「听说姜总念服装设计的，搞不好我们也是老同学。」瑀生说着，一手搭在桌上撑着脸，态度随意慵懒，脸上带着一种玩味的笑。 张总见状轻拍了瑀生说：「说什么呢！人家姜总是在巴黎念的书，怎么会跟妳是同学呢？」 巴黎啊……原来毕业后妳去了巴黎，妳实现了妳当初说的话，还记得当初我们曾说过要一起去，要是我有实现诺言跟妳一起去，现在在妳身边的还是我吧？ 「张总好记性，不过我大学时还没出国。」暮瑶边说边拿起刀叉，一整晚没什么动口的她，终于开始切盘子里的牛排了。 她举止优雅，用刀干净俐落，唯一不合拍的是她手腕上低调的玫瑰金链条，它随着暮瑶的手部摇晃，晃出了一道光影，细致的宛若不存在却又会在某个瞬间散发夺目的光芒。 一刀切开，血水随之蔓延开来，她抬眼看向瑀生说：「搞不好我们真的是老同学。」 「姜总别跟我们家小朋友计较，这尧瑀生风流惯了，讲话就是这样。」张总原以为暮瑶不高兴了，赶紧站出来说话。 「没事，挺有趣的。」暮瑶说着又将肉块切开，切得极小才放进嘴里。 「要是这小子在姜总那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仅管指教。」 「张总说什么呢！是我们 Mu 要跟贵公司多学习才是。」暮瑶说着举起茶杯敬像张总。 见状张总伸手按下暮瑶的手，他无意的轻抚，实则加重了力道。 张总拿起一旁的红酒，那只按在暮瑶手上的手并没有打算松开，瑀生眉头一皱，正想开口，暮瑶却抢一步抽回了自己的手，更迅速的盖住自己的酒杯，露出了落落大方的笑。 她自然的开口，「不好意思张总，瞧我多没礼貌，忘记跟你说，我今天生理期，不方便喝酒。」这一句话一次堵住了张总所有企图。 这样干脆俐落的化解方式，让瑀生一时觉得陌生，她记得大学时，有疯狂追求者跑到她宿舍纠缠，那时还是她替暮瑶解围的，记忆中她只敢躲在自己身后，现在，十几年过去了，她已经学会自己处理这种场面了。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张总惋惜地说，他的不怀好意全写在脸上。 饭局也在暮瑶的这句话后，适可而止的结束了，而刚才那通电话果然是晨妍打来的，宋璐被晨妍召唤了。 「晨妍今天拍摄在附近，她刚结束，我要绕去载她。」宋璐看着女友刚才发来的位置讯息，边导航边说。 暮瑶看着宋璐，有时候她太习惯也太理所当然了，很容易就忘记她其实是有女朋友的人，明明她们都交往三年了，暮瑶还是会忘记，可能……是选择性遗忘吧！ 「嗯，妳快去吧！我自己可以的。」暮瑶强忍着心里的落寞开口。 愣了几秒，宋璐抬头看向她说：「太晚了，妳上车，我们先去接她，我再载妳回家。」 听见要见到晨妍，暮瑶下意识地抗拒，好像不见到就可以逃避宋璐有女朋友的事实，即便暮瑶知道这有多自欺欺人，但她还是不想见。 「这样太麻烦了，我自己叫车。」说着暮瑶打开叫车软体，不过又像是想到什么跟宋璐说：「对了，我的衣服给我吧！」 「放我车上吧！」就在这时瑀生叼着根烟走来，她的口吻不容拒绝，「我载妳回去。」 宋璐看着瑀生，这说话的口吻一点也不像今天才认识彼此，总觉得她们之间好像有着比合作关系更多一点的熟识，暮瑶对瑀生刻意的冷漠跟疏离，都不像是她对工作伙伴的态度。 「就放她车上吧！」无奈的看着瑀生，暮瑶也放弃抵抗了，折腾了一天，她现在只觉得疲惫。 看着瑀生那台深蓝色BMW跑车，真的很符合她张扬的性格，底盘有点低，这对暮瑶今日的窄裙不是很友善，她本想脱下外套盖在腿上，但是想起自己里面那件蕾丝背心，还有瑀生这种变态的个性，她又放弃了。 瑀生站在车边抽烟，她看着暮瑶犹豫不前的样子，那种不知道该脱外套来是不脱的样子让她看笑了，虽然妳变了很多但某些本质上的东西还是没变。 想着她脱去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盖在暮瑶的腿上。 「盖好吧！走啰！」她简洁有力的帮她解围，就像曾经帮她挡过疯狂追求者一样。 暮瑶还记得那天在宿舍外，那个人又来了，他是别系的学生，某天偷偷跟踪暮瑶而得知她的地址，在那之后每天嘘寒问暖、准点站岗，时不时的送餐宣示主权，这些事情如果是喜欢的人做自然很甜蜜，可暮瑶对这个人一点感觉也没有，这让她困扰不已。 『暮瑶请妳做我女朋友。 』那个人总是自我感动的付出，让人压力很大。 『你找我女朋友有什么吗？ 』看出暮瑶的困境，瑀生直接挡在前面了。 『我都听说了，你可以不要再骚扰我女朋友了吗？ 』瑀生不悦的口吻步步逼近，吓坏了追求者。 在那之后瑀生总是会送她回宿舍，直到一个月后那个人彻底消失，她才放松紧戒。 她的保护总是强而有力，不多不少，戳进暮瑶的心理。 车上气氛静默，直到红灯前停下，瑀生开口：「所以……我是用来气她的吗？」延续了电梯的话题，瑀生打趣的说，她似乎是找到自己可以加入这场戏的方式了。 暮瑶没有回应，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拜托，别总这样看我，妳需要我扮演这样的角色，我很乐意的。」瑀生笑得洒脱，但她心里可不想只当这个角色，我只是要先找到一个可以进入妳新生活的位置。 「那也要看妳有没有那个本事跟份量。」暮瑶一如既往夹枪袋棒的回覆。 「是吗？」说着瑀生的手轻轻地覆盖在她手上，「还要验货吗？」说着她把手摊给来给暮瑶。 暮瑶瞪了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又看向窗外，但是她却没有拒绝那双默默握住她的手，瑀生手心传来的温度，好似一点一点让我的心恢复知觉了。 抵达暮瑶家，停在门口，瑀生没有说什么老套的话，反倒是暮瑶先开口了。 「妳不上来吗？」那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 「怎么？是喝杯茶还是留宿？」瑀生歪头一笑，今晚妳又想怎样？ 暮瑶俯身靠近她，一手轻搭在她的手上，轻柔的口吻说道：「不是要验货吗？」 这撩拨，撩的瑀生一愣，但她故作镇定回应，「妳不是生理期吗？」 「妳会相信这种鬼话？」暮瑶说着露出了一抹坏笑，就像是昨晚撩人的她回来了。 说着她潇洒地往里头走，仿佛是在告诉瑀生，妳再犹豫一秒，我这扇门就关啰！ 露出了得意的笑，瑀生快速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