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送我一个冰美人》 第1章 穷疯了快搞钱 “云舒，又在看冰岛的极光么？”冯青青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到陆云舒旁边，戳了戳她电脑屏幕上流动的绿色光带，“机票加租车费够我吃半年泡面了。” 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梨涡，陆云舒咧嘴笑开，眼睛很亮，像是注满蜂蜜的玻璃罐：“据说明年会是极光爆发年！”提到这个，又叹了口气，把下巴搁在膝盖上，“要是毕业前能去亲眼看看就好了…” 冯青青猛地凑到陆云舒面前，撞得她的椅脚嘎吱响：“宝，说到毕业，今天法律系那个戴银边眼镜的学长又来要你联系方式啦！听说他辩论赛拿过奖，平时也很风趣幽默，长得简直是韩剧男二同款，你真的不考虑考虑吗？” 陆云舒只是漫不经心地一手转着笔，一手滑动手机屏幕，心不在焉地回她：“小祖宗，你怎么又红娘上身了，你看我有那个时间吗？今年暑假还得想办法攒我的旅游经费呢。” 冯青青伸手挡住陆云舒看手机的视线，半哄半催地说：“好好好，知道你一心只有极光，没有男人。但咱是不是得赶紧把灭绝师叔的期末汇报搞完，汇报分占期末总分一半呢！” 陆云舒没有意见，乖巧的打开一旁的电脑，准备跟冯青青再梳理一遍她们的小组汇报内容。 等待文档打开的间隙，冯青青再次发问：“云舒，明年咱就大四了，要不要一起考公呀？咱们专业能报的岗还挺多的。” 她两学的是工商管理专业，的确能有不少选择的余地，陆云舒没多想便应了一声：“考呗，我家里人让我学这专业，不就盼着我以后能岁月静好。” 凌晨一点，万籁俱寂，陆云舒蜷缩在窄小的寝室床上，毫无睡意。 手机屏幕散发着冷冷的光，幽幽地映照着她期冀却又逐渐黯淡的眼睛，她在小某书的页面上不断地刷新着，除了已经在做的家教兼职，那些乍一看极为诱人的高薪岗位，都隐约透露着可疑。 她指尖带着几分烦躁，机械地滑动着屏幕，又在心里默默盘算，下学期舞蹈课的学费还没凑齐，滑雪装备也还差两件，更别提心心念念的极光了。 虽然常常为钱发愁，但陆云舒从没想过伸手找家里要，毕竟她爸妈虽不古板但确实只希望她规规矩矩、安安稳稳的，也从不在乎她在学习之外有什么感兴趣的东西。 所以陆云舒觉得上大学很好、很自由，学好课表上的那些课并不需要花费她太多精力，其余时间都可以分给她别的爱好，爸妈也管不着她。 可能是从小就被压抑着，她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心动了就去尝试，居然还都学的有模有样的，滑雪、摄影、画画、舞蹈…陆云舒感兴趣的事情有很多，这几年靠着自己兼职赚的钱，也独自走过了很多想去的地方。 突然，一个招聘帖子映入眼帘，标题写得十分正经，可点进去，暧昧的宣传语和若有若无的暗示，让她立刻意识到这不是什么正经工作。她皱着眉正准备退出，评论区的一个头像却吸引了她的目光。 那个头像是一小片变幻的极光，不是常见的网图，拍摄角度独特，色彩绚烂得仿佛能溢出屏幕，她的手比大脑动得更快，早已点上极光的头像，进到这个人的个人主页——“碎碎平安”，IP属地：海市，竟恰好是陆云舒所在的城市。 “碎碎平安”主页内容不多，大多都是些近距离的摄影特写：沾着晨露的树叶、昏黄的路灯、冒着热气的咖啡杯…只是偶尔露出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涂着淡雅的甲油，颜色介于米色和黄色之间，十分特别。 陆云舒发现，这些照片似乎有好几张都拍摄于同一家咖啡店，看着那熟悉的木质书架、黑金相间的灯具…怎么有点像舞室附近那家？ 她记得那家咖啡店叫“灯塔”，店里装修简单，原木色桌椅摆得整整齐齐，墙上随意挂着几幅画，最多的装饰反而是书。 四个书架分散在店里各角，从经典名著到小众文学，能感觉出每一本都是被人精心挑选过的。咖啡饮品种类反而不多，但听说每一款都是店主自研特调的。店里两只猫咪一黑一白，没事儿就在角落里打盹，要么就在顾客脚边慢悠悠地走来走去，十分悠闲。 陆云舒上次在那等一起练舞的小伙伴，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极北森林》，她原本就喜欢去一些自然风光的地方旅游，这本书又是讲自然环境变迁一类，毫不意外地入了迷，伙伴到了以后连声抱歉，她才惊觉原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 而此刻看着“碎碎平安”主页的照片，再结合IP地址，陆云舒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那家店。 回到那条评论的帖子，却发现“碎碎平安”已经删掉了评论，这人现在在线！看着底下那些暧昧的回复，她忍不住猜测，对方说要找女生，难道是…她的脸莫名有些发烫，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倒是并没有引起反感。 犹豫再三，她还是鼓起勇气发了条私信：“姐姐打扰你啦，你的头像好好看，或许有那张极光的原图吗？ps：姐姐似乎也喜欢摄影，我是海市东大的学生，最近在找兼职，如果需要模特的话也可以联系~~” 陆云舒刚按下发送键，一股尴尬劲就涌了上来。她反复读着自己发出的那条消息，越琢磨越不是滋味，这话听起来，活像一场蹩脚又生硬的自我推销。她的手指在屏幕上迅速舞动起来，心急如焚地想要补上一句“我不是那个意思”，好将那可能的误会给及时掐灭。 实际上，陆云舒平日里确实靠着做模特赚过一些零花钱，可那都是十分清白的兼职，比如说给美妆班当化妆教学的模特，在镜头前安静地坐几个小时，配合展示不同妆容效果，压根不会有任何不妥之处。 然而，当陆云舒再次点击发送键时，屏幕上陡然弹出一条提示“在对方关注或回复您之前，24小时内最多只能发送1条文字消息”。 陆云舒满心无奈，她只希望对方能随便回复点什么，好让自己解释清楚情况。但她盯着屏幕等了许久，却始终不见回复。大概是夜太深了，她的眼皮愈发沉重，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阳光透过窗帘映照进来，陆云舒悠悠转醒，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发现界面还停留在小红书消息栏。“碎碎平安”的回复静静躺在对话框中，没有多余的文字，仅有一张高清的极光原图，发送时间为早上七点。 陆云舒揉揉惺忪睡眼，心想对方似乎压根没往歪处想，现在再做解释反而显得欲盖弥彰，只能干巴巴地回复了一句“谢谢姐姐”，然后把图片好好保存下来。 可是，她又忍不住去想昨晚看到的那条评论，所以，这位姐姐到底有没有找到合适的那什么对象？ 手机震动，是冯青青发来消息：“云舒，我到啦，在实验楼拐角这等你。”陆云舒猛地清醒，她们约好要去找间空教室练习汇报讲稿的！ 她们寝室虽然是四人间，但其他两人却与她们不是一个专业的，课表的作息相差很大，平时除了一些必要的寒暄，也没太多来往，因此为了不打扰她们的正常休息，冯青青和她一致决定去外面练习。 陆云舒匆匆起床，暂时把那段夜晚的小插曲抛诸脑后。 眨眼间十天过去，距离期末考试就剩两周。 陆云舒此刻却静静站在寝室窗前，看着手机里学生家长发来的消息，心里凉意一片，最后那句“明晚就是最后一次上课了”，更是让她感到久违的无措。 这份家教的工作她已经做了一年，教的那个小孩特别听话，悟性也不错，不需要她过于费心费力，而且家教的地址和她常去的舞室十分顺路，简直是一份完美的兼职。 可现在，因为小孩家长临时有工作变动，全家都打算离开海市，想必是后续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考虑和打理，只能先匆匆结束掉她这份家教合约。 窗外的蝉鸣越来越吵，陆云舒转身，背靠着冷冰冰的窗框，前几天奖学金落选的郁闷又涌上心头。 虽说对这个专业谈不上喜欢，但她为了每年的奖学金评选，学习并没含糊过。而在图书馆卷到深夜的日子，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笔记，最后却敌不过班干部那几个加分项。 “叮”的一声，信用卡还款提醒弹出时，她正对着镜子扎丸子头，今天是去舞室的日子。上个月咬咬牙分期买下的新镜头还崭新地躺在柜子里，可如今连分期款都成了重担。 陆云舒的钱包向来就像个无底洞，原因无它，只因为她的业余爱好变得太多了。每个月的兼职收入加上爸妈给的生活费勉强维持着晃晃悠悠的金钱天平。 原本想着能拿到奖学金，经济状况还能勉强保持收支平衡，这下倒好，奖学金泡汤了，甚至家教兼职的收入也没了，这金钱的天平直接来了个大翻车，一头栽向了吃土的深渊。 第2章 碎碎不会平安 按部就班地走到舞室楼下，陆云舒仰头望着熟悉的招牌，二楼透出的暖光，此刻却像过期的优惠券，毫无吸引力。 陆云舒脚步不由自主地转向灯塔咖啡店的方向，推开店门，一股裹挟着咖啡豆焦香与油墨气息的暖流扑面而来。两只猫咪慵懒地趴在书架顶端，尾巴不经意扫过几本书脊，发出细微的窸窣声，她那颗烦躁的心略微被安抚了一些。 随口点了杯拿铁特调，陆云舒取下上次尚未读完的《极北森林》，自然而然地朝着靠窗的座位走去，她向来钟情于靠窗的位置，白日里暖阳倾洒，夜幕中又是别样的城市夜景。 而就在转身的刹那，邻桌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戴着珍珠耳钉的女人正专注地翻阅手上的书籍，纤细的手指划过书页，手上的美甲竟与“碎碎平安”最近一张照片中的如出一辙。 陆云舒不自觉地抛弃了原先窗边的目的地，悄悄转向女人后侧方的位置坐下，目光忍不住地打量她。 女人将头发利落盘起，一袭素雅的黑色无袖长裙垂落在小腿，衣料的垂感极佳，勾勒出她优雅的坐姿。小猫跟的黑色单鞋与裙子相得益彰，脖子上一条细细的珍珠项链与珍珠耳钉呼应，周身散发着冷冽又知性的气质，宛如一幅精心雕琢的油画。 这样清冷又高贵的人，真的会是在社交平台上隐晦询问的“碎碎平安”吗？陆云舒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那些暧昧的回复，实在难以将眼前的人与那些场景联系起来。 正思忖间，咖啡店的门被推开，一阵风卷着热气涌进来。一个穿着休闲西装的男人快步走向女人的桌子，脸上挂着温和的笑意：“抱歉抱歉，路上堵车来晚了，我们走吧。” 男人打扮简约又干净清爽，从外表看，与女人站在一起倒也般配。可不知为何，陆云舒心里却泛起一股莫名的抵触，总觉得眼前的男人少了几分能与女人相配的气质。 女人听闻后没有立刻回应，修长的手指又翻过一页书，足足过了一分钟，才轻轻吐出一个“好”字，随后起身，跟在男人身后缓步离开。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陆云舒还怔怔地望着门口，手中的拿铁渐渐冷却，思绪早已飘远，满心都是关于这个神秘女人的谜团。 室外的热浪不断撞击着玻璃窗，室友们趁着期末周没课，要么回家要么出去约会，只剩陆云舒一个人在寝室。 此刻，陆云舒静静坐在书桌前，方才在咖啡店的时光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定格在那个安静看书的女人身上。 她下意识打开手机，点开那个红色的软件，突然一顿，关注界面冒出一个数字1的小红点，是“碎碎平安”一分钟前发的！ 手指毫不犹豫地点上去，只见这篇笔记里依然没有多余的文字，只有一张照片——画面背景是美甲店似的装潢，溢出暖融融的灯光，居中摆放着一小碟倒出的甲油，被拍摄得如同融化的金色阳光，熠熠生辉。 陆云舒咬着下唇，放大图片，照片远处的镜中的出现一抹幽蓝，她莫名十分肯定，这一定是“碎碎平安”的手。换上湛蓝色美甲的手，与记忆里翻动书页的纤手悄然重叠，却莫名萦绕着几分…孤寂？ 她的目光盯着图片角落里的男人衣角，各种猜测涌上心头：那个男人是她的男朋友，还是约会对象？可两个人离开咖啡店后，怎么会直奔美甲店？最重要的是，“碎碎平安”明明是喜欢女生的。 “姐姐新做的美甲好好看！”消息发出去，陆云舒却不知心里那份期待是从何而来，没等她想明白，对方居然回复了自己。 “哪看到的？”陆云舒盯着这条回复，耳朵竟有些发烫，感觉那抹蓝色仿佛能顺着网络爬上自己的皮肤。她反应几秒，才手忙脚乱地解释是从镜子里的倒影看到的，结果只等来一个不知意味的“嗯”字。 倒是很符合陆云舒心里那个高冷、不好接近的形象，可她这人，却是从不服输，脸皮什么的，又有什么要紧？想得到什么，总归是要费劲心思做些努力，才算无憾。 鬼使神差地，陆云舒在对话框里敲下：“姐姐找到合适的女生了没？”消息发出去后，对话框瞬间陷入死寂，她一定知道自己问的是什么。 陆云舒攥着手机，心一横，又发了条：“要是还没找到，我试试呗？”发完消息，她又有点懊恼，自己为什么要以这种形式接近她？可陆云舒现在大脑有些宕机，一时间想不到别的理由和借口。 “最近期末周，我还挺闲的。”她顿了顿，又噼里啪啦打字，“主打一个甜美可爱风~”发完，陆云舒觉得这应该不是谎话，毕竟冯青青总说她“不笑是高岭之花，笑起来能甜死人”。 然而，对话框始终没有动静。 直到那句“灯塔咖啡店有本《极北森林》我还没看完，明天我想去接着看，姐姐有空来见个面吗？”发出，也只换来屏幕里长久的沉默。 对方竟然对自己提到这家咖啡店也无动于衷，陆云舒感觉到了挫败，讪讪住了嘴。 陆云舒陷入沉睡，意识却悄然坠入一个迷离的梦境。 梦里，暖黄的光晕笼罩四周，熟悉的咖啡香与淡淡的冷香交织，她又置身于灯塔咖啡店。而那个戴着珍珠耳钉的姐姐不知何时出现在眼前，近得能看清她睫毛投下的阴影，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她的脸颊。 对方嘴唇缓缓靠近，柔软的触感让陆云舒的心跳骤然加快。陆云舒下意识地伸手拽住对方的手，指尖触碰到对方的湛蓝美甲，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却又被身体的热度迅速融化。 她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急促而紊乱，陆云舒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只剩下唇齿间的缠绵与手中那抹夜空般的蓝色悸动。 清晨的阳光把陆云舒从睡梦中薅醒，陆云舒睁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竟然做了一场春梦，而对象赫然是那位高冷寡言的网友姐姐。 陆云舒用被子蒙住头，耳尖通红，感觉到一片凉意，是心里的，也是身体上某处的。梦里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里疯狂刷屏，可她明明从未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的经历。 “我完了…”陆云舒闷在被子里，带着几分懊恼与羞涩。可即便如此，梦里对方身上那股清冷又迷人的气息，依旧让她流连忘返。陆云舒咬着唇，脑海又想起昨天发出去却石沉大海的邀约，她会来吗？ 陆云舒从梦的余韵中挣脱，默默翻找出衣柜里那件淡蓝色的连衣裙，对着镜子，她打开那支桃粉色唇膏，水润的粉色覆上唇瓣，镜中的自己便褪去了几分清冷，多了丝若有若无的温柔。没有其他的化妆步骤和首饰装点，她只是将长发随意挽成低马尾，几缕碎发自然垂落，却又更添几分随性。 午后的阳光穿透咖啡店的玻璃窗，在木地板上洒下一片光影，两只猫咪在窗边敞着肚皮，惬意地伸着懒腰。 陆云舒一开始还如坐针毡，心像被猫抓了似的定不下来，但没一会儿，她就沉浸式走进了那个白茫茫的雪色世界，手指在书页间随意游走，也就没注意到，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就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默默看了她许久。 时针悄然划过下午五点，距离家教上课的时间越来越近。 合上书本，陆云舒目光最后一次扫过咖啡店的入口，果然不会来，她自嘲地笑了笑，开始收拾东西。就在背包拉链即将拉上时，一片阴影突然笼罩下来，遮住了窗外倾泻而入的阳光。 陆云舒猛地抬头，来人一身利落的灰色套装，珍珠耳钉在耳际若隐若现，正是她梦里那个反复出现的身影。对方缓缓在对面落座，清冷的气息裹挟着淡淡的雪松香扑面而来，竟让她想起冰川——虽然她还没去过。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两人就这样沉默对视着。不知过了多久，陆云舒试探着开口：“姐姐…”话音未落，对方突然发问：“可以包月吗？” 这句话瞬间唤醒她的记忆，她这才想起自己搭讪用的拙劣理由。脸颊微微泛红，明知荒诞至极却依旧想要靠近，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声音却不自觉地发颤。 她回答：“可以。” 对方点点头，将桌上的手机屏幕转向她。手机银行的转账界面赫然在目，“先付定金。”低沉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陆云舒机械地输入自己的名字和卡号，对方又问：“有什么不能接受的方式吗？” 陆云舒大脑一片空白，但大概知道这是在问什么，可她哪知道所谓的“方式”有哪些？但两个女生能做什么特别过分的事吗？看着对方认真的眼神，陆云舒吐出一句“没有”，又鬼使神差地补充“都可以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这话一出口，对方眼中似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暗？ “下次见。”话音落下，对方起身时裙摆扫过她的膝盖，带来一阵冰冷的凉意，但很快就只留下一抹若有若无的雪松香萦绕在鼻尖。 陆云舒呆坐在原地，直到手机震动的提示音将她拉回现实。转账通知的弹窗赫然显示：“温瓷向您尾号3546的银行卡转账10,000.00元”。 她盯着屏幕上陌生的名字，突然想起“碎碎平安”的网名，嘴角不自觉上扬，指尖轻轻划过屏幕，喃喃自语：“这可不能碎啊…” 第3章 好学生滑铁卢 家教课上的每一分钟都像被拉长，陆云舒机械地讲解着习题，直到下课的闹铃响起。学生家长愧疚地将红包塞进她手里，为提前结束今年的课程连连道歉，但陆云舒此刻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夜幕早已降临，陆云舒攥着手机的手心沁出薄汗，时不时点开手机银行APP，1万元的转账金额刺得她眼睛发烫。温瓷就这样闯入她的生活，像一场措手不及的暴雨，浇得她晕头转向。 推开寝室门，室友的床铺依旧空落落的，冷清的氛围扑面而来。陆云舒瘫坐在椅子上，望着天花板发怔。虽说这事的走向有些偏离正轨，但不可否认，它莫名其妙地解决了她这个月的经济难题。 她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还清信用卡账单的那一刻，“还款成功”的提示仿佛都在无声地嘲笑她，她暗暗发誓：再也不超前消费了！ 手机里“温瓷”这个名字像团解不开的谜，勾得她思绪万千。温瓷没问过她名字，没谈过价格，直接甩来定金，行云流水的操作让陆云舒莫名低落。 对方看起来如此熟练，连微信都不愿加，仿佛就是在刻意划清界限，时刻提醒着这只是一场**裸的交易。那往后该怎么联系呢，小某书私信？很诡异了。 接下来的日子，陆云舒一天刷新八百遍红色社交软件，但温瓷的主页却毫无更新，私信界面更是死寂一片。自己不是应该被包月了么？怎么一点实感都没有。 陆云舒纠结得抓心挠肝，要不要主动戳戳金主姐姐？可又怕一开口就暴露自己小白的身份。对方这般老练，想必希望她懂事又听话，她只能默默忍着，满心期待又惶恐不安，一连几天都沉浸在郁闷的氛围之中。 直到第四天，图书馆的寂静被手机嗡的一声震动打破。直觉告诉她，是温瓷！果然，那个极光的头像久违地有了动静，消息框里躺着很简洁的邀约：晚上9点，瑾花小区C栋1504。 陆云舒打开地图软件，从学校过去，地铁30分钟可以直达，不算远。她盯着屏幕，犹豫了几秒，才极为慎重地打出一行字，小心翼翼地回复：“好，姐姐晚上见。” 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专业课本上的字变得模糊不清，她此刻该学的不是这个！匆匆收拾东西回到寝室，开启疯狂“补课”模式。 网页上的科普知识看得她云里雾里，小说里的情节又不切实际。想找视频学习，却因毫无经验，误触进一些不堪入目的网站，封面上男男女女的画面让她不太舒服，可一想到温瓷，如果是她的话，应该是不一样的吧？ 时间悄然流逝，陆云舒慌了神，感觉自己什么都没学会，生怕露馅。但眼看约定时间快到了，她只能随便扒拉几口晚饭就往约定地点赶。 地铁里人潮汹涌，她紧紧贴着车厢角落，手机在口袋里发烫，每一次震动都让她神经紧绷，她几乎是脑袋空白了一路，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想。 地铁报站声在耳畔模糊成虚影，陆云舒攥着手机站在1504门前时，腕表指针刚好停在九点整，她扶着墙喘气，庆幸没迟到。 只是不知为何，指节却悬在门铃按钮上迟迟不敢按下，最后还是掏出手机发了条私信：姐姐，我到啦，在门口。 门锁转动的轻响传来，米色家居服把温瓷衬得肤白胜雪，散开的长发柔顺地垂在肩头，褪去了往日的凌厉，却依旧透着拒人千里的清冷。 陆云舒看得喉咙发紧，目光不受控地勾勒对方的轮廓，高冷姐姐私下里居然是这种慵懒的调调，而自己居然能亲眼看到！ “进来。”温瓷侧身让出通道，弯腰从鞋柜取出一双粉色兔子拖鞋，毛绒绒的耳朵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陆云舒盯着拖鞋发怔，直到笔记本电脑键盘敲击声骤然加快，才惊觉对方已经坐回餐桌边。 一道冷冽的声音穿透空气：“去洗澡。” 陆云舒乖巧地应了，背包“咚”地落在玄关，她踩着绵软的拖鞋慢慢往屋内走。奶油色墙面裹着暖黄灯光，原木色家具摆成温柔的弧线，倒是与她印象中冷若冰霜的温瓷不太一样。 两室一厅的布局里，日用品皆是崭新，少了点生活气息，倒像是临时布置的场所。卫生间意外地设置在主卧里面，她指尖划过洗漱台上未拆封的牙刷，心里泛起疑惑：这是温瓷的家？感觉不是。 浴室蒸腾的热气裹着沐浴液的果香味，陆云舒仔仔细细地冲洗着，直到结束后才惊觉换洗衣物还在玄关的背包里。但浴室倒是挂着一件粉色吊带睡裙，蕾丝花边在暖光下泛着柔光，像是给自己准备的。她只得套上睡裙，单薄的布料贴着皮肤，内衣裤空缺的触感让她脸颊发烫。 推开浴室门的瞬间，与温瓷的目光撞个正着。对方不知何时已倚在床头，黑色真丝睡袍松松系着，露出精致的锁骨。陆云舒僵在原地，空调冷风拂过湿漉漉的发梢，却压不住皮肤上炸开的灼热。 温瓷掀开被子起身，骨节分明的手指扣住她的手腕。触感从皮肤一路烧到耳根，陆云舒跟着走进浴室，直到被按在洗漱台前。吹风机的嗡鸣中，温热的气流拂过发顶，温瓷带着雪松气息的呼吸近在咫尺。 镜子里倒映着两人交叠的身影，温瓷垂眸专注吹发的模样，让陆云舒心跳如擂鼓，连内衣裤的事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她沉浸在自己小鹿乱撞的情绪里，没注意那蒙着水雾的镜面，倒映着温瓷眼底暗涌的情愫。 陆云舒湿漉漉的长发贴着脸颊，粉色睡裙勾勒出纤细的腰线，乖巧得像只被驯服的小猫。温瓷指尖下意识地收紧，吹风机的热风裹着让人害羞的温度，在这小小的空间里横冲直撞。 吹干头发，温瓷放下吹风机，解放的双手扶在陆云舒的腰上，缓缓使劲让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陆云舒鼓起勇气将双手环上温瓷的脖颈，又定定望向温瓷的眼睛。她感觉那双眼睛似乎微沉了一秒，下一秒温瓷就低头凑了上来。 陆云舒下意识闭眼，冰冷的唇却出乎意料地落在她的眼皮上，她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又觉得自己不能逃避，微微抬起了头，于是温瓷的吻重新又落了下来，这次是在嘴唇上。 陆云舒觉得自己浑身紧绷，但她还记得自己得装的熟练——是她在路上千百次叮嘱过自己的，陆云舒生涩地尝试回应。 她觉得温瓷的嘴唇冰冰凉凉的，亲着很舒服，不自觉地舔了舔，随后她就觉得腰上的双手更紧了些，指尖摩挲着她的腰侧，又摸向她的后腰。 主动权又被温瓷夺回，陆云舒下唇被轻轻咬了一口，她条件反射般地微张开唇，温瓷便趁机钻进来，发出令人脸红的啧啧声响。陆云舒晕晕乎乎的，直到感觉呼吸都不太顺畅的时候才被松开。 陆云舒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被带到了床上。床单也是微凉的，也可能不是，毕竟陆云舒现在体温骤升，温瓷在她上方虚虚环着她的身体，一只手摸上她的右脸，指尖摩挲着她梨涡的位置，嘴唇偏去吻她红得滴血的耳朵。 怕自己显得过于生涩，陆云舒伸手去搂温瓷的腰，温瓷也没阻止，只是从耳朵一路往下，一路留下星星点点的水渍和红印。她本能地将床单抓得更紧一些，恍惚间又记起之前那个旖旎的梦，想着：果然是跟梦里一样舒服的。 陆·三好学生·云舒无师自通地用上自己的敏锐观察力，觉得温瓷喜欢她发出些小仓鼠的动静，她便也如她所愿，陆云舒感觉自己的思绪转得很慢，莫名地在想，她好像是小说里躺着的那个，幸好是这样，不然自己肯定见光死，毕竟她可不会温瓷刚刚这些让人脑子空白的花哨技巧。 可她很快便连思考也变得困难，只是在浮沉中觉得，温瓷有点像她小时候。 夏日中的冰淇淋总是融化的很快，奶油会顺着甜筒往下滴落，但她小时候很少被允许吃这样的甜食，所以并不舍得快速吃完，只慢慢顺着滴落的方向从下往上吃着那融化的部分，不放过任何一滴，最后的最后才将那尚未融化的小圆球一口吃掉。 不知过了多久，陆云舒从那思绪中猛地回过神来，记忆中的那颗冰淇淋便像是突然置身于强出几倍的烈日之中，整个融化掉了，从甜筒的四面八方滴落下去，而她本人对此自然是毫无办法的。 她隔着眼里的雾气隐约看见温瓷怔愣了一下，但终究是照单全收，并没有浪费食物的可能性。 温瓷什么也没说，只是起身时微探出舌尖，将嘴角残留的什么卷走，陆云舒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也…太超过了吧！勾的陆云舒心里痒痒的，还涌出想再亲亲她嘴唇的冲动。 她也不知道要开口说些什么打破这诡异的沉默，回忆着刚刚的感觉，这应该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但转而想到自己好像才是被包养的那个，于是忍着身上软绵绵的无力感，起身抱住温瓷的腰，在温瓷耳边说“我帮你吧”。她其实不知道怎么帮，但刚刚“老师”已经示范过了，她觉得她也能尝试看看，毕竟她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好学生。 陆云舒想先照葫芦画瓢地把温瓷推倒，但温瓷没给她这个机会，只微微使力默默地回抱着她，陆云舒面对着这个“超纲”的局面不知所措，温瓷的头埋在她脖颈上深深呼吸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原来的平稳。 感受着温瓷的变化，陆云舒试探地开口“姐姐…”，却迅速被温瓷打断“刚刚怎么不知道叫姐姐”，陆云舒反省了一下，她刚刚话都不敢说，哪还记得叫什么姐姐不姐姐的。 温瓷抬起头，眼角有些微红，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她抬手整理了下陆云舒被弄乱的头发，先一步抬脚下了床，随后一手伸过来环住陆云舒的腰，另一只手放在陆云舒膝弯处，缓缓把这个被她弄得乱糟糟的人抱起来。 陆云舒吓了一跳，赶紧把胳膊抱上温瓷的脖子生怕摔倒。像个受惊的小兔子，温瓷嘴角不自觉地往上勾了勾，稳步走向浴室，边走边问“能自己洗吗?” “可以的”陆云舒小声地说，温瓷“嗯”了一声，冷冰冰的，听不出什么感情，又从衣柜拿了件明黄色睡裙挂在一旁，就默默从浴室出去了。 陆云舒在浴室慢悠悠地清洗着，她回想着温瓷炙热的眼神和温柔的动作，所以温瓷应该也是满意的吧，对自己刚才的表现。陆云舒感觉心情也跟着身体一样，好像轻飘飘地浮在云端上。 突然间她又有些懊恼，自己果然是什么都没学会，居然只让金主姐姐自己动手，温瓷都没让她多碰碰，想到这里又忍不住地担心，她不会已经暴露了吧！ 小云舒真的是学霸，如假包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好学生滑铁卢 第4章 猎物落入陷阱 28岁的温瓷，仍记得十年前自己被雕塑专业录取时，亲戚在升学宴上大肆讨论，有人说她这专业没出息，有人说她父母太溺爱，甚至还有人扯上她爷爷，说都怪当年给她取了个这么冰冷的名字。 谁又能想到，当年这个备受议论的少女，毕业后竟出乎他们的意外，进了外企设计部，一干就是五年。 那个大学时惊艳众人、拿遍国内外奖项的艺术天才，仿佛换了个人，即使整日重复着审稿、出方案、做汇报的工作，她也从无怨言，连当年的同学都感叹她像是被夺舍般没了激情。 但只有温瓷自己清楚，对雕塑的热爱早就被消磨殆尽，或者说，对生活也没剩什么热情。那些荣誉不过是她为换取一份世人眼中的安稳工作而设定的目标，而事实上，这也的确在毕业秋招中派上了用场，毕竟有她这般履历的人，没人会甘愿待在企业里，都是有着艺术家心气的。 温瓷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但她知道自己是不正常的——厌恶肢体接触，排斥社交，没有兴趣爱好，却有着近乎偏执的攒钱癖，即便生活中并没有太多消费需求。 凭借自虐式的目标感，温瓷搞定了一个又一个项目，加班、讨好甲方，她从不喊累，空闲时还接下大量私活。那些大都是她大学同学介绍的，昔日的同窗没人不知道这位冷冰冰的大美女有着极高的艺术天赋。而偏偏温瓷又什么活都接，钱给到位就行，所以人人都想找她帮忙，大活小活不断。 前年，温瓷用积蓄付了房子首付，像大多人期望的那样，可温瓷却感受不到家的温馨。恰逢公司业务扩张，部门资历相仿的同事都盯着那空出来的设计经理岗位，温瓷便干脆继续住在租了几年的小房子里，离公司近。 之后，温瓷毫不意外地升了职，接任设计经理的职位。只要温瓷想做的，没人能比得过她，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而升职后的挪威团建，竟成了温瓷人生的转折点。 其实她根本不想浪费时间在旅游上，但领导压根没给她选择的机会，直接定了名额，买了机票。怎么会有人不想公费旅游呢？有的，温瓷不想，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太大的兴趣。 在众人的惊叹和欢呼中，温瓷随手拍了极光的照片，又顺便设置成自己某个app的头像，彼时的她未曾想到，这张照片会在一年后，把那个炙热的小太阳迎进她的生活里，把每一处黑暗的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 只是近来，温瓷觉得自己不仅不正常，好像还是个变/态。温瓷不算肝火旺盛的人，原本那些偶尔的自我排解，也仅仅像是在完成一项既定的工作任务，机械且麻木。但温瓷逐渐察觉到，自己唯独对女性题材的内容会有感觉，甚至愈发沉迷、恶趣味。 那些死寂无人的夜晚里，温瓷偶尔冒出想亲自尝试的念头，为此甚至列了一个奇怪的待办清单。但温瓷觉得没人会接受自己，她甚至连朋友都没有。 姑姑的电话打破了平静，寒暄几句后便提起要给她介绍姑父单位的优秀小伙。温瓷了然，自己又到了大家觉得该结婚的年纪了，她嘴上应着“考虑”，心里却明白，自己无法接受与男性的亲密接触。那女人会是答案吗？又或者自己只是个心理阴暗的变/态而已。 带着这份困惑，温瓷破天荒地在社交软件上搜索，冲动留下的评论引来了色/情中介的私信。温瓷觉得自己当时可能是脑子进水了，妄图删评来及时止损。随后第六条私信弹出来，头像是沙漠的日出，昵称是“云就是要飞的”。 第二天睁开眼，昨晚在那人主页看到的逗猫视频自动在她脑子里播放，那轮“小太阳”洋溢着她不能理解的热情，好像对一切事物都兴致勃勃，温瓷回忆着背景音中淡淡的笑声，拿起手机，找出那张极光的原图，点击了发送。 之后的某天，温瓷下班后在附近的咖啡店等大学同学程烨。 程烨的女朋友创业开了家美甲工坊，独创色号和设计师款式是核心卖点，温瓷这次接的私活就是给甲油调色。原本程烨说顺路来接她时，温瓷是想拒绝的，可程烨又说还有别的业务想请她帮忙，她便只好答应下来。 但程烨迟到了，温瓷讨厌别人迟到。 低气压的温瓷感觉到身后灼热的目光，她趁着拿包的时候看向视线的来源，是个扎着丸子头，素面朝天，眼睛却亮晶晶的女孩。此刻那双眼睛没在看自己，反而好像落在了程烨身上。 温瓷只是随意瞟了这么一眼，甚至没看清那女孩穿的什么衣服。但幸好，温瓷看到了那本还没来得及翻开的书，《极北森林》。 当天晚上温瓷又收到私信了，还是那轮太阳的头像。 再之后…温瓷好像知道她是谁了。 指尖悬在屏幕上方许久，她终于敲下一行字：“女大学生是什么价格？”对话框那头秒回的中介热情万分，开始絮絮叨叨地推销着包月业务。 于是温瓷久违地失眠了，一闭上眼就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笑意盈盈地叫她“姐姐”，声音应该是软糯的，温瓷感觉自己可能有些上火。 咖啡店外，温瓷远远就看见窗边坐着的女生，偶尔浮现浅浅的笑意，露出右侧若隐若现的梨涡，淡蓝色连衣裙在炙热的太阳下显得柔和又俏皮。 可以包月。 银行卡户名是陆云舒，是了，云就是要飞的，总有人是自由的。 定金够吗？不够的话再多补些尾款吧。 都可以？真的都可以吗？ - 温瓷花了两天的时间把她那个久不踏足的房子重新布置成能住人的样子，晚上躺在床上想着那句“姐姐”，又默默多买了几套床单。而直到周一晚上，换锁的师傅才终于有空，把老式的钥匙锁换成密码锁。 于是温瓷打开门，终于在这个家里见到了陆云舒。 吊带睡裙显出她分明的锁骨、挺翘的胸口和紧致的腰身。 粉色衬得她有些小女孩的天真和羞涩。 头发是滑的，嘴唇是软的，皮肤是热的，水…是甜的。 温瓷换完床单怔怔坐在床边，她觉得自己可能也没那么变/态，因为她发现只是吃饱了就可以别无所求了，她觉得足够了。 至少暂时是这样。 浴室门吱呀一声打开，陆云舒换了新睡裙走出来，温瓷想，亮黄色也好看，像阳光。 今天开了段评，会是一个细水流长的故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猎物落入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