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和死对头结婚了》 第1章 第一个任务 夜晚山林,一男一女借着月光纵马奔行,终于看见一驿站。 “殿下,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待清早再赶路如何?” 年轻女子闻言点头,“好。” 二人在马厩拴好马,然后马鞍包里跳出来一只白龙犬,跟着二人一起进了驿站。 二人要了相邻的两间房,白龙犬跟着女子进了屋,睡在门旁,等一切弄好,她终于可以躺下了! 虽然身体很累,但她一想到明天可以结束试用期,成为正式镖师,就激动得睡不着。 等她正式成为镖师,就可以查关于穿越的信息了。 一个多月前…… 半梦半醒间,她听到周围有人细微的啜泣声,便打算看看怎么回事,结果睁眼看到的是古色古香的房间,和旁边穿着古装的姐姐。 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那个姐姐对上她的视线后怔愣一瞬,随后又哭又笑道:“公主殿下,您终于醒了!您都不知道,奴婢这些天担心死了!” 姐姐的话让她感到一丝不妙,她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是一件上好的白绸中衣,更是哆嗦了一下。 萧瑞吉声音颤抖地问:“你叫我什么?” 姐姐见她这样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殿下您别吓我啊!” 闻言萧瑞吉差点昏死过去,凭她多年看小说的经历,她马上想到自己可能是穿越了。 想到这她开始演起来,“我没事。但是也不是完全没事。” 她扶额装头疼,问道:“我完全不认识你,你为什么叫我殿下啊?” 姐姐听她这样说,脸刷一下就白了,连忙慌慌张张把萧瑞吉裹在被子里,“殿下别担心,我这就去找太医。”说完连滚带爬跑出去了。 等人走了,萧瑞吉连忙下床开始找镜子,镜子映出和她一模一样的脸,但身形比她更挺拔,动作比她自己的身体更敏捷。 而且具身体的手上还有薄茧,凭她作为体育课代表的眼光看来,这具身体应该是个习武之人,且强得可怕。 既然不是身穿,那她是不是死了就能回去了?想到这,她立马对着一根柱子冲去,然后把自己撞昏过去了。 然后她又听到了啜泣声,一睁眼,眼前除了那个姐姐,还站着一个老人和一位很高的帅哥。 她又和姐姐对上视线,那姐姐又怔愣一瞬,大哭道:“公主您终于醒了,您再不醒奴婢就要撑不下去了。” 也许是这具身体的原因,萧瑞吉的五感变得异常敏锐,就像现在,她察觉到了姐姐动作的僵硬。 “你是不是受伤了?”萧瑞吉问。 闻言对方止住哭声,这时那个很高的帅哥插话道:“白芷因为看护不利,被杖责二十。” 闻言萧瑞吉郑重地对白芷道歉。 而她的道歉吓得白芷一激灵,连忙跪下道:“奴婢不敢,明明该是奴婢向殿下请罪才对。” 萧瑞吉张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对啊,这里是古代。 后续她让太医给白芷开了药并回去休养,并一口咬死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完全失忆了。 可下午白芷还是来伺候她了,经过白芷的解释,萧瑞吉明白了原因。 这位公主也叫萧瑞吉,母亲是已故的皇贵妃,祖父是护驾而亡的镇国将军。 因为早早没了娘亲,她名义上由皇后照顾,其实由祖父心腹闻戈:就是那个很高的帅哥,还有两个贴身丫鬟养大。 可能是缺啥喜欢啥的原因,武功高强的公主,偏偏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丞相那个文邹邹的儿子,那男的还是她姐的驸马。 三天前原主因被丞相之子明确拒绝心灰意冷,把丫鬟支开跳太明湖了。 那天随她出宫的白芍,被打了五十大板,现在还起不来。 闻言萧瑞吉问:“白芍还好吗?” 白芷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和白芍都是习武之人,比一般人抗打。” 萧瑞吉不知道还能说啥,只一味点头。 等到下午,皇帝,也就是她的爹来了,听到太医说她失忆了,她爹说:“那就借这个机会,让公主到皇家寺庙反思七日,期间不得沾荤腥,不得踏出房门半步,把错误一次性更正过来。” 然后白天黑夜,萧瑞吉都只能和佛像对视,有一天,她又望着佛像低垂的眼睛的时候,她突然想到,在现代,很多人都这样温柔地看着她,顿时酸从心起,苦随泪出。 那次之后,她每天都是哭着睡着的,可每次再睁眼,看见的还是垂眸的佛像,短短七天,她像熬了七年,但也琢磨了很多寻找回家信息的方法和手段。 第七天,房门打开,见来人是皇帝,她连忙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 她站起身便听见皇帝问:“瑞吉,你可知朕为何罚你?” “因为……儿臣胡闹。”她不知道原因,但又不能不答,思来想去这个答案,虽不精准,但不会错得太过。 “你从小到大什么时候不胡闹?” 萧瑞吉道:“可儿臣觉得自己这次过分胡闹了。” “原来你也知道啊,朕从未指望你为国家作出什么贡献,就算你一辈子胡闹下去也未尝不可,但这不代表,朕能容你因为一个男人作贱自己的性命!” 萧瑞吉连忙跪下去,“儿臣知错了,愿父皇责罚!”她看电视里面都这样演的,希望电视剧别骗她。 “现在你失忆了,很多事朕罚你也没用,但朕要让你长记性,从今日起,若你再寻死,朕就让你身边的人通通陪葬,记住了吗?” “儿臣记住了。”然后她鼓起勇气问道:“父皇说,只要儿臣不作践自己,您能容儿臣胡闹一辈子,这是真的吗?” 话都说到这了,萧瑞吉眼一闭心一横,把话一股脑全往外倒了,“不过父皇是天子,天子说的话,自然不会有假。” “别告诉我,你都失忆了,想的还是那小子的事。” 萧瑞吉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儿臣不是想说那人的事,是关于儿臣自己的,真的。” 皇帝盯了萧瑞吉半晌,才松口道:“说说看。” 听到这句话萧瑞吉先俯身磕了三个响头,才用带着哭意的声音说道:“求父皇让儿臣出宫静心!” “……这不还是因为那小子!” 萧瑞吉没敢抬头,“求父皇给儿臣一个解释的机会!儿臣不想再让父皇担心,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可他是姐姐的驸马,日后我们难免会碰见彼此,父皇难道希望儿臣日后见到他,可能又变成以前那样吗?” 说到这里她仰头,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之前白芷说过我的往事了,这几日儿臣在寺院反思,每每想起父皇心系天下、祖父保家卫国、母亲亦曾为国奔忙,而儿臣却困于方寸宫墙之内,为些许儿女私情便黯然神伤……儿臣深感惭愧,这不仅是丢了皇家的体面,更是辜负了身上的血脉。” “父皇,儿臣之所以为情所困,是否源于儿臣的‘无知’?因为未曾见过大昭的壮丽山河,未曾体验过黎民百姓的生计百态,只见过眼前的一方天地,心怎能不小呢?因此,儿臣恳请父皇,允儿臣出宫。不以公主之名,只求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去亲眼看看您治下的江山,去亲身感受何为家国天下。” 她再次朝皇帝磕了几个头,“待儿臣见识过天地之广阔,明白了民生之不易,或许便能真正理解父皇的辛劳,也能找到自己身为公主的价值所在。届时,今时困顿,自会烟消云散。求父皇成全儿臣这份想要长大的心!” 良久,皇帝再次出声:“若准你出宫,你当如何?” 萧瑞吉直起身,神情坚定,“回父皇,儿臣愿前往致远镖局。其一,它是祖父旧部所创,知根知底,上下皆是忠良之后,儿臣身处其中,安危无虞。其二,镖局连通南北,是体察民情的窗口,儿臣愿在那里从微末做起,学习庶务,体察民情。请父皇成全。” 皇帝沉默半晌,最终轻叹一声,“罢了。朕会让闻戈辅佐护卫你。” 说到这他眼神陡然锐利,“但你需谨记,你此去若借故生非,或以身犯险,便即刻回宫,永不得再提此事!” 萧瑞吉深深叩首,声音因激动而微颤,却异常坚定:“儿臣谢父皇成全!定不负父皇期许!” 就这样,她名正言顺地出了宫,然后做试验期的任务直到现在。 待司晨报晓,萧瑞吉就起身去敲闻戈的门,“闻叔,鸡都叫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里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房门打开了,“殿下,我们走吧。” 然后他们在山间晨雾中飞奔,带着一身露水来到致远镖局。 进到镖局内部,他们来到黄管事跟前,萧瑞吉把试验期的最后一张镖单,亮在对方眼前,“黄叔,我们说好的,若我完成了试验期所有任务,您就要同意我成为正式镖师。” 黄金刚想伸手拿过镖单,就见萧瑞吉收手道:“您先登记好我的履历表,我再把镖单拿给您。” 黄金一怔,随即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一月有余,殿下已经不同于初见了。” 萧瑞吉回以笑容,心中却道:还不是被你们坑的! 黄金拿出册子,开始记录萧瑞吉的信息,这是他写过最快的履历表,因为往事那栏,只用写一句话:当朝公主在已获得陛下准许的情况下,进入镖局工作。 等他写好履历表并给萧瑞吉确认过,萧瑞吉才把镖单交给他,随即马上问:“黄叔,所以现在我是不是可以接正式任务了?” 黄金讪笑道:“理论上是这样,但是公主殿下您不需要休息一下吗?” “不用啊。”萧瑞吉眼睛亮亮的,“我倒要看看,正式任务和试用任务有何不同。” 见黄金不说话,萧瑞吉蹙眉道:“黄叔!我可是得到父皇准许后才来的!” 闻言黄金抹了一把汗,这些达官贵人家的孩子就这点难搞,这些孩子一个不如意就搬他们老子来压人。 平常他麻烦一下还是能解决的,可眼前这位祖宗的爹是大昭的皇帝,他没法子了。 “说起来,还真有一个任务没人接呢,您干不干?” 萧瑞吉点点头,笑得可开心了,“我干!” 看着她满眼期待的样子,闻戈和黄金差点没憋住笑,到底还是年轻,都不问任务是什么就答应了,那不就好办了。 果然,萧瑞吉拿到任务单后笑容就消失了,“什么叫运送给花魁的礼物?包裹都到京城里了,花魁不能自己派人来拿吗?事多成这样,真没见过!” 黄金摆摆手,“您就别抱怨了,不管大小都是任务,再说,我都说了这个任务没人接,是您自己要接的。” 听到最后一句萧瑞吉没招了,是她自己大意了,她不再抱怨,乖乖接过镖单和包裹,“我走了。” 出了镖局,萧瑞吉靠着白马,看着自己手里的镖单连连叹气,“闻叔,我感觉我被坑了,这可是我的第一个正式任务唉,可恶!” 闻戈见状宽慰道:“殿下,你奔波了一月有余,这个任务就当回家了。” “回家……”闻言萧瑞吉翻身上马,长叹一声,往目的地去了。 来到玉照楼,面条跟着萧瑞吉和闻戈,一起来到刘姨跟前,“刘姨,我们是致远镖局的,来给花魁送包裹。” 刘姨满脸歉意道:“我这太忙了就不带你们去了,反正闻爷能找到。” “哦~”萧瑞吉朝刘芳抱拳,“多谢刘姨,我们走了。” 接着笑着望向闻戈,“闻爷~您带我去找花魁吧~” 闻戈不自在咳了两声,“殿下莫要戏弄臣。” “嗯……好吧,我们快走,正事要紧。”萧瑞吉笑嘻嘻推着闻戈朝楼梯走去。 两人一狗上楼,越往上越安静,来到花魁住的五楼,几乎没什么声音了。 可是门为什么开着?二人进门走了几步,就在满溢的香气中,嗅到了一丝焦糊味,二人交换眼神,默契顺着味道奔去,面条见状一下子就窜到二人前面去了。 “呜——汪汪汪!” “卧槽!哪里来的狗!”一扇门里传来一道年轻男性的叫唤声。 萧瑞吉跑到,只见一间满是薄纱的屋子里,面条咬着一位青年男子的袖子,男子另一只手则拉着个要往外跑的壮年男子,不远处还有一具已经被烧成焦炭的尸体。 萧瑞吉只觉得心碎,她的第一个正式任务就这样完蛋了。 “闻戈!” “属下在。” “控制住那两个男子。” “遵命!”话音未落,闻戈已经到了两个男子面前,那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打晕了。 萧瑞吉则写了一张纸条,盖了章,放进小竹筒里,“面条。” 白龙犬闻言跑过来,萧瑞吉把竹筒拴在它的脖子上,“去大理寺把这个给大理寺卿。” “汪汪!”面条接到指令便飞奔而出。 待闻戈绑好那两个男的,又去通知了刘姨,大理寺派的人也到了。 “臣大理寺丞顾望舒,参见镇国公主。” 萧瑞吉眉心一跳,真可谓不是冤家不聚头,来人正是她姐姐的驸马,原主明恋对象顾羲和的亲弟弟:顾望舒。 第2章 穿越搭子 官员等人都来齐了,被绑住那两人还昏着,于是萧瑞吉问:“闻叔,这两人什么时候会醒?” “殿下不必担心。”闻戈说着朝二人身上点了几下,“需要他们醒的时候解开就好。” 果然,那两人慢慢睁眼,其中的壮年男子看见眼前景色惊呼:“这不关我事啊,我就是纯路过恰巧碰见这件事的。” 萧瑞吉连连鼓掌,“哇塞,所以你能单纯的路过只有花魁居住的五楼,然后恰巧碰到被烧焦的尸体吗?骗谁呢!” 而那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则一副要杀要剐任君的模样,一言不发。 刚才忙着没看脸,现在萧瑞吉才发现,这小白脸怎么和某位混蛋长得一模一样呢! 而小白脸看清萧瑞吉长相后,则脸色一沉,把头转到了另一边。 对方的动作惹得萧瑞吉一股无名火,刚要发作,顾望舒凑过来作揖,道:“因为殿下是这起案件的第一目击证人,可否请殿下到大理寺一趟?” 萧瑞吉点点头,“可以啊。对了,我现在在致远镖局当镖师,我的第一个正式任务就是给花魁送包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任务肯定废了,到时候还得请大理寺给个证明,让我好回镖局交差。” 顾望舒听到公主去当镖师这样的话,没有一丝异样的神情,依旧面含微笑,一副温润俊雅的少年样,“那是自然。” 因此在去大理寺的路上,萧瑞吉朝闻戈蛐蛐道:“话说这丞相的小儿子看起来乖乖的,又通情达理,比他哥讨喜多了。” 其实萧瑞吉从穿越到现在,压根没见过顾羲和,但一想到原主因顾羲和才跳湖,她就对顾羲和没好感。 虽然萧瑞吉自认为她说的话挺客观,可闻戈听到后脸色一变,“公主,您能不能别总盯着丞相家的儿子?” 萧瑞吉看着闻戈那一脸紧张的样子,坏心思就又起来了,“可这望舒看起来就是乖乖的很可爱,而且很漂亮,你看,他侧脸鼻子又高又直,睫毛也很长,像万年白雪化成的雪仙。啧,也不知哪家小姐有幸嫁给他。” 看着闻戈那副慌张的样子,萧瑞吉笑得愈发狡黠,“唉,闻叔,你说,我如何?” 听到这句话闻戈只觉得五雷轰顶,但又不能明说,只道:“殿下,您怎么想都可以,就是声音小些,周围都是习武之人,五感比一般人敏锐。” 闻言萧瑞吉把周围的人全看了一遍,她的视线看到谁,被她看到的那个人,就把头埋得低低的,好玩极了。 然后她对闻戈说:“我敢肯定,顾望舒肯定会武功,而且不差,你猜猜我怎么看出来的。” 闻戈知道这小祖宗又要调皮了,但依然配合地问:“您如何看出来的?” 果然,萧瑞吉满脸得意道:“他离我们很远,虽然神色如常,但耳朵红得能滴血,定是能听到我们那么小声的谈话。” 闻言所有人都偷瞄顾望舒,萧瑞吉则把玩着腰间的香囊,脸上是干了坏事后的满足感。 “呵!” 这时萧瑞吉身后传来一声轻蔑的笑,她回头一看,又是那个小白脸! 更可恶的是,小白脸和她对上视线后,还对她翻了个白眼。 萧瑞吉刚要炸毛,顾望舒的声音传来,“殿、咳,殿下,大理寺到了。” 萧瑞吉又把火压下去,她在心里宽慰自己道:正事要紧,正事要紧,大不了等案件弄清楚再打那小白脸。 到大理寺,萧瑞吉眼睛死死盯着那小白脸,手里则捧着一杯绿茶用来降降火气,结果她刚喝了一口茶,听到大理寺丞问:“你叫什么名字。” “李涟熙。” “噗!咳,咳咳咳!叫什么?”听到这个名字,萧瑞吉一口绿茶喷到了那小白脸头上。 这一刻全场只有萧瑞吉的咳嗽声,而那小白脸手被捆着,顶着满脸茶水无可奈何,只能咬牙切齿道:“萧瑞吉!你的嘴连水都兜不住,还能兜住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皆捏了一把冷汗,“大胆!竟敢直呼公主名讳!” 到这一步,萧瑞吉不可能认不出眼前之人了,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挖苦道:“啧啧啧,你混得很差劲嘛,都变成嫌疑人了。” 李涟熙也不甘示弱,“我杀没杀人,大理寺自会查证,你还是多考虑一下,你第一个正式任务就死人,那么不吉利,以后还有谁敢把重要的任务派给你。” 萧瑞吉回道:“事情难免会有意外,这次的镖单但凡换个人来只会更麻烦,而本公主今早的处理方式,恰恰证明了本公主能担大任,自然不用担心以后的工作。” 闻言众人问道:“公主认识这位……公子?” “不认识。” “不熟。” 二人异口同声,见状大家心知肚明。 顾望舒道:“是我们疏忽,首富之子和殿下认识倒也合理。” 闻言萧瑞吉指着李涟熙,“首富之子?他?” 闻戈解释:“全京城叫李涟熙,还出现在花魁屋子里的,只有首富独子了。” 萧瑞吉捕捉到了细节,“他和花魁很熟?” 然后萧瑞吉得知,首富独子被花魁迷得神魂颠倒,但花魁看不上只是富商的李涟熙,在一个多月前,花魁拒绝李涟熙的事闹得满城皆知:因为当时被花魁拒绝的他,从玉照楼出来就跳到了太明湖里。 闻戈道:“说起来,他跳的和您跳的是同一片湖。” “日子也是同一天吧。”说着萧瑞吉讪笑道:“好巧,有缘分。” “孽缘。”李涟熙补充到。 众人面面相觑,这李涟熙敢这样和公主殿下说话,肯定是至交好友,而闻戈却想到了另一方面去。 萧瑞吉刚想喝口茶,就听到闻戈说:“话说,这李公子,确实和顾大人的兄长有些像。” “咳咳咳咳,你们能不能别在我喝茶的时候说话了!” “有进步,没再喷人脸上了,你还是挺通人性的嘛,一说就改。” 萧瑞吉看向李涟熙,“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本来就是人。” “只有一种可能是人吗?其他可能都不是人喽?”李涟熙没管萧瑞吉的反应,他看向贴书吏,“帮我把绳子解开,人不是我杀的。” 贴书吏没有一丝反应,顾望舒道:“他的职责是记录证词,你是否清白,我们自会查证。” 李涟熙看向萧瑞吉,盯着她的眼睛,“公主殿下会为我担保。” 萧瑞吉反问:“不是说你的事不劳我费心吗?” 李涟熙道:“我们之间还有很多待聊的事,珍惜时间。” 萧瑞吉低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 “……我错了。” “哼!”这下萧瑞吉才转头望向顾望舒,“顾大人,李公子是本宫的朋友,别人如何我不知道,但他,我确实敢保证他不会行凶伤人,还请顾大人放了他,若出了意外,我全权承担。” 顾望舒点头,“放了李涟熙。” 小吏解开了李涟熙的绳子,他因为跪久了,起身都有些踉跄,另一个被绑着的人见状嚷嚷道:“公主殿下,您宅心仁厚,我也是被冤枉的,你让官老爷把我也放了呗。” 萧瑞吉就一句:“本宫不认识你。” 李涟熙拦住她,“他是我师父。” 萧瑞吉连眼角都不捎李涟熙一下,朝顾望舒颔首致谢,“多谢顾大人,李涟熙我会看好的。” 顾望舒起身朝萧瑞吉行礼,“那就有劳殿下了。” “当时他也在场,说不定能给你提供什么线索。实在不行你把他拴住,他会帮上忙的。” 闻言萧瑞吉没反应,也没拒绝。 李涟熙叹了口气,“就当我欠你个人情。” “好啊~”听到这句话萧瑞吉终于点头,“顾大人……” 她话还没说完,顾望舒已经点头,“臣知道。”说着他朝小吏示意。 小吏接到指令,果然解开了那人的绳子。 “多谢顾大人,我们先告辞了。” 顾望舒行礼,“臣恭送公主。”他仍然一副温润如玉的样子。 等萧瑞吉等人走了,那小吏问顾望舒:“大人,若出事了上头怪罪下来怎么办?” “不必担心。”顾望舒气定神闲,“殿下自有她的道理。” 见状那小吏也不好说什么,但心里嘀咕:那草包公主能有什么道理?见一个爱一个的道理吗? 萧瑞吉他们出了大理寺还没走几步,就听见百姓议论纷纷,“唉,这花魁也是惨,怎么就招惹了李家那个畜牲,听说,那花魁都被烧成干尸了,啧啧啧,红颜薄命。” “要我说那花魁活该!一个青楼女子摆什么谱?那李家好歹是首富,祖上还是开国功臣李渡,李家公子愿意为她赎身娶她为正妻,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算了,还当众侮辱李公子,要谁忍得下这口气?” “都别说了,现在花魁死了,李公子也要蹲大牢了,所谓对错都不重要了,唉,真是世间最毒一个‘情’字。” 闻戈道:“事发时现场并没有多少人,刘姨也不会声张,大理寺也不会现在就把这件事公布。如此这般……” 萧瑞吉接话:“如此这般,恐怕有诡,对吗?” 闻戈点头。 萧瑞吉望向李涟熙和他师父,“跟我来。”说着进了一家衣服店。 等再出来,萧瑞吉身后跟了两位背着包袱、留着胡子的小厮。 在回玉照楼的路上,萧瑞吉问李涟熙:“你怎么也穿越过来了?” “要不是你放学拉着我,站在漏电的电线杆下面,争司马懿和诸葛亮谁更厉害,导致我和你一起被电了,我会到这里吗?” “别再提那天,也别再把错误推给彼此了。我们两个那天根本就是因为看不惯对方,想吵架才想的那个问题,我们都有份。再说了,是那电线杆漏的电,我们都是受害者好吧。而且现在我们是一起穿越的穿越搭子,更不能内讧。” 萧瑞吉见李涟熙不语,知道这件事算翻篇了,毕竟谁也不愿提起那幼稚倒霉的一天。 萧瑞吉换了个话题:“话说你那师父哪来的。” “我师父叫王却,当时原主跳湖是他救起来的,刚好我家里人太热情了,我就拜他为师,也好有个理由溜出来。” 闻言萧瑞吉会心一笑,以李涟熙这个人性格,他愿意称那些人为家人,那他们一定对李涟熙很好。 萧瑞吉又问:“那你怎么会在青楼,莫非真喜欢花魁。” 李涟熙道:“有人要陷害原来的李涟熙,我好奇那花魁什么样子,竟然能把一个人羞辱得跳湖,结果就被阴了。” 这时玉照楼到了,萧瑞吉笑道:“好好好,那既然如此,把真凶找出来,一切不就都能解决了。” 接着她拍了拍李涟熙,“你放心,我和闻戈功夫可好了,能保护好你和你师父。” 李涟熙语气别扭道:“谁要你保护。” 李涟熙以为萧瑞吉听到这话,肯定要和他吵起来,可身处古代的萧瑞吉,却是笑眯眯地望着玉照楼,然后抓住他的手腕,“哎呀,走了走了,正事要紧。” 边说边拉着李涟熙跑进了大楼。 第3章 魔教踪迹 等到了楼上,萧瑞吉动用公主身份成功来到案发房间,东西该封的封,该查的查,现场还有几个大理寺的人在工作。 先前李涟熙已经说了事情经过:一个小厮大晚上到李府,说花魁第二天早上有请,然后李涟熙因为和师父闹去了,压根没怎么想,连传话的证据的没有,就到玉照楼了。 萧瑞吉说:“所以现在你们两个不仅没有物证,还无法当彼此的证人,等于连人证也没有。” “虽然没有物证,但未必没有人证。”李涟熙看向王却,昂了一下头,“找到那个小厮不就好了。” 这时一股清冽雪香飘来,“李公子说的对。”几人闻声回头,望见一婀娜佳人款款而来。 来人身着缂丝百花裙,脚踩云头锦鞋,发间步摇一动一颤,绕肩披帛随身飘逸。等站定,背薄颈秀如山间白鹤,气质神情似雪中红梅,艳而冷傲。 闻戈率先作揖道:“见过音冽姑娘。” “先前音冽邀闻先生品酒赏月,闻先生以公务繁忙为由屡次推脱,如今看来,哪是时间不对,分明是人不对,不然怎会都到玉照楼了,也不找奴家打个照面。” 音冽说完转身不看闻戈,朝萧瑞吉行了个礼,“想必这位就是公主殿下了,音冽拜见公主殿下。” “平身吧。”萧瑞吉说话时撅着嘴瞥了李涟熙一眼。 李涟熙明白,萧瑞吉是在和他炫耀她的公主身份呢,于是嗤笑一声,“幼稚。” “殿下光临,音冽岂敢怠慢。”说着她指了指后面的人,“最近与钟雾有过接触的人都在这里了,殿下还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即可。” 音冽神色一凝,“望殿下和大理寺早日抓到凶手,让钟雾瞑目。” “定不辱命。”萧瑞吉答应的毫无压力,毕竟她不行,还有大理寺不是,就不信抓不到。 “对了,殿下,钟雾本身是有点武功的,而且周围很少有没人的时候,所以想悄无声息地杀了她,并不容易。”说完音冽又行了个礼,临走时还睨了闻戈一眼。 等音冽走后,李涟熙道:“看来她就是雀生娘。” 萧瑞吉道:“雀生?和她本人好不符。” 王却解释:“玉照楼的名声即使在边疆都略有耳闻,楼主更是名动京城,当年无数文豪墨客为楼主想了无数个华丽绚烂的名字,可最终她一个名字都没选,自己给自己起了‘雀生’这个名字。” 萧瑞吉重重点头,“有个性。” 然后萧瑞吉嘴角勾起,手比作“L”形托住下巴,拍了闻戈一下,“闻叔,我发现,我小看你了。” “虽然你身高一米九多,身如青松,剑眉星目,处事沉稳,但我一直以为你是很专一的人,结果没想到你那么风流,你跟我说说,玉照楼还有哪个娘子你不认识?” 闻戈扶额叹气道:“殿下,我们不是来查案的吗?” “好好好,查案查案。” 于是她叫了两个大理寺的人来记录信息,然后问李涟熙:“这些人中有那个小厮吗?” “没有。” 萧瑞吉问:“会不会是把那小厮叫漏了?” “不会。”闻戈道:“音冽办事绝对不会出这样的纰漏。” 萧瑞吉拍了拍李涟熙,“首富,钱包拿来用一下。你别瞅了,这件事跟你不也有关系。” 拿过钱袋后,萧瑞吉看向众人,“本公主有个问题要问你们,若你们谁能提供消息,我自然有赏,但若知情不报,那便是欺君。” “公主殿下放心,只要是小人知道的,定全部说出。”众人跪下道。 “好。”她把李涟熙拉上前,示意他快问。 “你们共事之人中,有没有一个左手只有四指,走路有些跛脚的人?” 大家你看看我,我你看看你,最后一个小丫头颤颤巍巍举手,“殿下,奴有话说。” “你说。” “花魁爱美,只要是她周围的人事物,她都要挑最顺眼的,所以公子说的那种人,是不可能伺候花魁的。不过楼主心善,收留了很多有残疾的人在后院工作,所以公子说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是在后院工作的。” 萧瑞吉拿出一颗金豆子,“知道了,给。” 小丫头接过金豆子,跪下不停磕头,“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这时有一个年纪大些的妇人举手,“殿下,若说起后院的人,一周前,有个叫刘二的瘸子被赶走了,但……他双手没问题。” 萧瑞吉沉默,如果是会武功的钟雾弄伤的刘二,也不是不可能。 她戳了戳李涟熙,“那小厮的左手是已经愈合的伤口,还是包着的?” 王却抢答:“包着的,而且是才伤到不久的。” 那就先问关于刘二的事吧。 萧瑞吉朝一位大理寺的人招了招手,“你带着这位夫人去找画师画出刘二的长相,并标明文字,好更早找到他。” “小人遵旨。” 之后经过询问,萧瑞吉他们知道了,刘二是一个沉默寡言,干活利索的瘸子,而且他还识字,总是抱着一本书看,但书上是奇奇怪怪的符号。 刘二因为太贪心,放着花魁放在外面的宝钗珠串不拿,去翻花魁的箱子,结果还没偷到东西就被发现了。 当时花魁看东西没丢,恰巧刘姨又来了,最后商量下决定把刘二丢出去。 而那箱子里是翡翠、夜明珠这些,黄金都放不到里面,但里面放有一封信。 等人都走了,萧瑞吉看向李涟熙,“刘二不是为财吧。而花魁能那么快确定东西没丢,看的也不是珠宝。” 萧瑞吉走到箱子边,锁是打开的,她打开箱子,伸手进去摸了一圈,然后回头朝几人摇了摇头。 信果然没了。 之后他们又回到大理寺,仵作的结果也出了,说花魁是被烧死的,都被烧碳化了。关于刘二的通缉令也发出去了。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这刘二被找到的速度快得离谱。 刘二供词说:他早年当过土匪,被朝廷通缉过,后面又跟着土夫子挖过几个墓,攒了不少积蓄。结果不知道怎么的,被花魁认出来了,于是花魁要刘二分一半财产给她,不然就告发刘二。 他一开始没想杀人,去翻东西就是想翻那个告发信,结果被人发现了,之后他知道自己也难得手了,就计划杀了花魁灭口。 他本来想趁花魁睡着迷晕她,丢去后院火炉里,结果他也没想到花魁耳朵居然那么灵,身手也好,把他左手指都削了一根,所以最后他是把花魁头骨敲碎,才丢进火炉里的。 之后就是嫁祸给李涟熙的事情了,因为大家都李涟熙被花魁羞辱过,是最好的嫁祸对象。 因为刘二招供所有细节,都和现场的东西对得上,这个案件也就结案了。 萧瑞吉也拿到了大理寺的说明书,可以回镖局交差了。 临走时她喊住李涟熙:“你跟我一起查回家的方法呗。” 李涟熙却出乎她意料的回绝了。 “为什么?你难道不想回家吗?” 李涟熙道:“不想,在现代我就像没有家人一样,还不如在这里。而且我和师父说好了,我要成为江湖第一。” 班上都大概知道李涟熙的家庭情况,所以萧瑞吉没有再邀请,“好,祝你早日成为江湖第一。” 从镖局出来已经天黑了,回到府上的萧瑞吉并没有觉得有多轻松,她问道:“闻叔,你说花魁有那么多好东西,而且没有不良嗜好,她有必要威胁一个江洋大盗吗?她又不是疯了。” “殿下,案件已经结了。” 萧瑞吉看向闻戈,“闻叔,你一直在宽慰我,可是你看起来比我还紧绷。” 闻戈没有正面回答萧瑞吉,他倒了一杯茶给她,“殿下,您要相信大理寺。” 萧瑞吉叹了口气,她就算不相信又能怎么办?今天她的表现那么差,就算让她去查,她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这时候白芷走进来,“殿下,有一个叫李涟熙的公子一直在敲门,说一定要见到你。” “让他进来。” 李涟熙跑进来,他双目通红,神色慌张,“萧瑞吉,事情没有结束,有人送给我了这个。” 李涟熙递给萧瑞吉一张被捏得皱巴巴的纸,“当时我才进花魁房间的时候看见过这个图案,后面没有了,我还以为是我太紧张看错了,但是刚才我回到家,我家仆人给我一个信封,说是给我的,我打开,结果就看到这个。” 萧瑞吉接过纸,她没见过这个东西,于是她递给闻戈,“叔,你见过吗?” 闻戈看到这个图案后神色一凝,“殿下……” 他像被定在了原地,许久才说:“这是二十年前那个魔教的标志。” 萧瑞吉点点头,接受良好,毕竟她都穿越了,还有什么是不能接受的? “所以花魁可能是发现了魔教的事才被灭口的,对吗?”说着她起身,“走,去大理寺,我要见刘二。” 闻戈拦住她,“公主,太晚了,臣替你去。” 萧瑞吉笑道:“闻叔,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只要有你在我身边,谁能伤得了我?放心吧。” 谁知此话一出,闻戈更加失魂落魄,“殿下,算臣求您,您不要沾到有关魔教的事情。” 看着如此失态的闻戈,萧瑞吉也有些不知所措看,“闻叔……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王却开口道:“殿下,这次您先听闻将军的话吧。”王却不知怎的,声音也异常沙哑。 “闻将军?”这个称呼对于萧瑞吉来说很陌生,自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闻戈只是她的闻叔,是奉命保护她的,武功高强的贴身护卫。 闻言她看向闻戈,“我不去就是了。但是你拿着我的令牌跟着李涟熙去找刘二,等回来我要知道所有事情。” “是,臣遵旨,多谢殿下。” 萧瑞吉不知道闻戈为什么会这样,只觉得鼻子一酸,于是连忙转过头,“好了,你快去吧。我有白芷白芍陪着,我很安全的。” 结果闻戈他们带回来了一个很坏的信息:刘二在监狱自尽了。 闻戈则履行诺言,和萧瑞吉说了二十年前关于魔教的事情。 原来她祖父和母亲的死,都跟魔教有关系,祖父更是为了护驾死在了闻戈面前,所以闻戈才会如此紧张她。 而那魔教的人,总是在神经兮兮念叨上天入地,扭转乾坤什么的,听起来有点像穿越。 而且她才穿越过来,二十年没动静的魔教,就让她遇到了,那会不会她的穿越跟魔教有关系呢? 看来魔教的事情是不得不查了。 “李涟熙,你快点!”萧瑞吉身着黑色骑射服,头戴斗笠,骑在白色骏马上催促着李涟熙。 不久前她终于说服了闻戈,让她调查关于魔教的事情,而且因为那张带着魔教图案的纸,李涟熙为了保护家人,决定弄清楚魔教为什么会盯上他家,于是打算和她一起查关于魔教的事情了。 “来了来了,你催什么?” 见人来齐了,“驾!”萧瑞吉一拉缰绳,马飞跃出去。 几人出了城,开始了新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