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畜的福晋升职记》 第1章 福晋这份工,KPI比命重 李清悦觉得自己像一块被榨干的海绵,在无休止的挤压下,连最后一点水汽都蒸发了。 眼前是密密麻麻的数据报表,电脑屏幕的光刺得她眼睛生疼。“双十一”大促前的备战会议刚结束,墙上的时钟冷漠地指向凌晨三点。她试图伸手去够桌角的咖啡,指尖还没碰到杯壁,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随即是滔天巨浪般的绞痛席卷而来。 视野急速变暗,最后印入她脑海的,不是未完成的KPI,也不是老板咆哮的脸,而是工位上那盆和她一样奄奄一息的绿萝。 “妈的……下辈子……绝对不打工……” 意识彻底沉入黑暗。 --- 痒。 脸上传来细密的、持续不断的痒意,像是有羽毛在轻轻刮擦。 李清悦烦躁地想挥手赶开,却发现胳膊沉得像灌了铅。耳边还有嘤嘤嗡嗡的哭声,吵得她脑仁疼。 能不能让人好好死一死了? 她奋力掀开沉重的眼皮,模糊的光线涌入,适应了好一会儿,眼前的景象才逐渐清晰。 雕花繁复的拔步床顶,淡青色的纱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甜腻的檀香。 这不是医院。 她猛地想坐起来,却浑身酸软,使不上力。侧过头,看见床榻边跪着两个古装打扮的小姑娘,一个正拿着湿帕子轻轻擦拭她的额头,另一个则红着眼圈,小声啜泣。 见她睁眼,两个丫头顿时惊喜交加。 “福晋!您醒了?!”拿帕子的那个声音带着哭腔,“谢天谢地,您都昏睡大半天了!” 福……晋? 李清悦脑子“嗡”的一声,差点又背过气去。她僵硬地转动脖颈,打量四周。房间古色古香,家具多是紫檀木所制,摆设精美,墙上挂着意境深远的山水画,无一不在昭示着此地主人的非富即贵。 她,李清悦,二十八岁互联网大厂运营总监,卷生卷死,终于把自己卷死了。然后……穿成了个福晋? 庞大的信息流伴随着原主的记忆碎片,在她脑子里轰然炸开。 乌拉那拉·清悦,满洲正黄旗,步军统领费扬古之女。今日,是她与当朝四阿哥爱新觉罗·胤禛大婚的日子。 而她现在,正躺在未来丈夫、那位历史上鼎鼎大名的冷面王爷——雍正帝的床上。准确地说,是婚床上。 原主似乎是因为大婚仪式过于繁琐劳累,加上内心紧张恐惧,行完礼后就直接晕了过去。 李清悦,不,现在是清悦了,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口气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四阿哥胤禛?那个以勤奋、多疑、刻薄(划掉)严谨著称的工作狂皇帝?她未来的老板?! 她闭上眼,内心一片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所以……我这是从一个坑,跳进了另一个更深的坑?还是终身制、无法跳槽、动不动就要掉脑袋的那种???” “老板从现代资本家换成了封建大地主,这福晋的KPI,怎么看都比当总监还难完成啊!” “运营后宫?管理妾室?生儿育女?搞不好还要参与九子夺嫡这种高风险‘项目’……我这辈子还能提前退休回乡下种菜吗?!”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她真想再死一次。 “福晋,您怎么了?可是还有哪里不适?”丫鬟见她脸色变幻不定,担忧地问。 清悦回过神,看着眼前两张充满关切和惶恐的年轻脸庞。这是她的陪嫁丫鬟,一个叫云珠,一个叫雨袖。 她强行压下心底的惊涛骇浪,属于原主的记忆和本能让她自然地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无妨,只是……有些乏力。” 声音出口,轻柔温婉,带着点虚弱,是她从未有过的调子。 她在云珠的搀扶下慢慢坐起身,靠在引枕上。目光扫过房间,红烛高燃,囍字鲜亮,一切都透着新婚的喜庆,却让她感到无比窒息。 “救命……这婚房比我们公司年会现场布置得还夸张。” “所以等下那个‘冰山卷王’就要来了?洞房花烛夜?跟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历史上评价两极的、未来可能把我休弃或者弄死的男人?” “现在晕回去还来得及吗?” 她脑子里乱成一锅粥,面上却竭力维持着平静。多年职场生涯练就的“表面笑嘻嘻,心里MMP”的技能,在此刻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什么时辰了?”她问。 “回福晋,戌时三刻了。”云珠小声回道,“前头的宴席想必快散了,四爷……怕是快要过来了。” 清悦的心猛地一跳。 “来了来了,要来了!终极面试来了!面试官是未来的皇帝陛下!”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李清悦,你可以的!你连老板画的那些反人类的饼都啃下来了,还应付不了一个古人? “稳住,就当是接手一个新项目,甲方爸爸是爱新觉罗家族,首要任务是获取最高决策人胤禛的信任和支持。” “对,就是这样。把他当成大老板,把他爹康熙当成集团董事长,把他那些兄弟当成竞争对手……这么一想,是不是亲切多了?” 心理建设勉强做完,她定了定神,对雨袖道:“帮我整理一下妆容。”又对云珠说,“去准备些醒酒汤。” 声音依旧轻柔,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的镇定。两个丫鬟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连忙应声而动。 清悦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十四五岁的年纪,眉眼精致,皮肤白皙,带着点病弱的娇柔,是我见犹怜的那一款。 “长得倒是不错,是我的菜。可惜了,老板是座冰山,不好这口吧?” “而且这身体也太弱了,得想办法锻炼起来,不然怎么扛得住以后的高强度‘工作’?” 她一边胡思乱想,一边任由雨袖为她重新抿好发鬓,补上胭脂。镜中的少女,在珠翠环绕下,渐渐褪去了病气,显出新嫁娘的明艳。 就在这时,外间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以及太监苏培盛压低的声音:“爷,您慢点。” 清悦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来了!” 她猛地站起身,由于起得太急,眼前一阵发黑,身子晃了晃。雨袖赶紧扶住她。 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 清悦深吸一口气,用力掐了自己的手心一下,利用疼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她推开雨袖的手,挺直脊背,脸上努力调整出一个温顺、羞怯又带着点敬畏的表情。 “表情管理!表情管理!李清悦,你是专业的!” 门被推开。 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迈了进来,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和外间的寒意。 清悦低垂着眼睫,不敢直视,只能用余光瞥见一抹耀眼的红色吉服袍角,以及一双黑色朝靴。压迫感随之而来,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 她按照记忆里嬷嬷教导的礼仪,屏住呼吸,缓缓屈膝,声音尽可能柔顺地开口: “妾身给爷请安。”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那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带着审视,没什么温度。 “完了,下一步该说什么?欢迎光临?老板好?请多指教?” “不对不对,应该是‘爷辛苦了’?还是‘爷可用过醒酒汤了’?” “职场第一印象至关重要,不能说错话……” 巨大的紧张和脑子里疯狂刷屏的弹幕,让她一时卡了壳。房间里安静得能听到红烛燃烧的噼啪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她听到自己那不受控制的嘴巴,用一种恭敬又带着点试探的语气,小声地、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 “老板……好?” 话音落下的瞬间,清悦浑身僵住,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 “我刚才说了什么?!老板好?!我他妈说了老板好?!李清悦你脑子被KPI吃了吗?!” 她能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道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像冰冷的针,刺得她头皮发麻。 时间仿佛停滞了。 她死死低着头,不敢抬起来,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几乎要跳出来。她能想象到对方此刻的表情,一定是震惊、疑惑,外加“这个女人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的审视。 完了。 职业生涯(如果真的存在的话)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会不会因为“言行无状”直接被休回娘家?或者更惨,被打入冷宫自生自灭? 就在她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因为“御前失仪”被拉出去砍了的时候,头顶上方传来一道低沉的、听不出什么情绪的声音。 “你……叫我什么?” 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天生的冷感,像是初春化雪时渗出的冰水,瞬间浇灭了清悦脑子里所有乱七八糟的弹幕。 她猛地回过神,属于原主的记忆和急智在求生欲的激发下疯狂运转。她维持着屈膝的姿势,头垂得更低,耳根瞬间染上真实的红晕,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和羞赧: “妾、妾身失仪!方才……方才一时恍惚,想着阿玛曾说,出嫁从夫,爷便是妾身终身的依靠和……和主心骨。心中敬畏,不知怎地就……就脱口而出了……” 她声音越说越小,带着细微的颤抖,像是受惊的小动物。 “请爷恕罪!” 说完,她屏住呼吸,等待着最终的判决。每一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她能感觉到那道清冷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她的头顶,带着探究,仿佛要透过她的颅骨,看清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许久,或许只是一瞬。 胤禛并未叫她起身,只是又往前迈了一步。 那双玄色朝靴停在了她的眼前,近得她能看清上面精致的暗纹。 他没有理会她刚才那番漏洞百出的解释,只是用那听不出喜怒的平淡语调,丢下三个字: “抬起头来。” 第2章 本福晋的KPI,从整顿内务开始 房间里,时间仿佛被胤禛那声听不出喜怒的“抬起头来”冻住了。 清悦心里锣鼓喧天,弹幕横飞: “完了完了,终极审判来了!抬头?抬头是不是就能看清我脸上写着‘冒牌货’三个字?” “冷静,李清悦!你现在是乌拉那拉·清悦,步军统领家的千金,怂也得怂得优雅!”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所有翻腾的思绪,依言,缓缓抬起了头。 目光不可避免地撞上了那双眸子。 深邃,沉静,像冬日结冰的湖面,看不出丝毫情绪,却又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审视力量。他的面容比历史书上那些画像要年轻清俊得多,只是紧抿的薄唇和眉宇间萦绕的冷肃气质,完美符合她对他“工作狂”、“冰山卷王”的想象。 他穿着大红的吉服,身姿挺拔如松,站在那里,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压力。 清悦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滞涩了。她努力维持着脸上恰到好处的羞怯、敬畏,以及一丝刚刚口误后的慌乱无措,眼睫微颤,与他对视了一瞬,便受不住般轻轻垂下,目光落在对方线条利落的下颌上。 内心却在疯狂评估: “这就是大老板雍正帝青年版?气场果然两米八,比我们董事长吓人多了。” “眼神扫描完毕,威胁等级:极高。友好度:未知。攻略难度:地狱级别。” 胤禛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息。眼前的少女容颜姣好,带着初嫁的明媚,但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里的情绪复杂得有些……难以捉摸。刚才那石破天惊的“老板好”,此刻在她这副温婉怯懦的表象下,显得更加突兀和怪异。 他并未立刻发作,也没有叫她起身,依旧让她维持着屈膝行礼的姿态,只是绕过她,走到桌边的主位坐下。动作不疾不徐,带着一种天生的掌控感。 清悦:“……” “行,老板架子端得足。入职第一天就给下马威,熟悉的味道。” 她心里吐槽,身体却不敢怠慢,只能努力稳住微微发酸的腿。 “苏培盛。”胤禛开口,声音平淡无波。 “奴才在。”一直垂手侍立在门边的首领太监立刻躬身应道。 “醒酒汤。” “嗻,早就备好了,一直温着呢。”苏培盛手脚麻利地从一旁小太监端着的托盘里取过青瓷碗,轻轻放在胤禛手边的桌上,然后又悄无声息地退到阴影里,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胤禛端起碗,用匙羹轻轻拨动了两下,却没有喝,目光再次落回清悦身上。 “身子可好些了?”他问,语气像是上司对下属程式化的关怀。 清悦赶紧应道:“劳爷挂心,妾身只是初次……有些紧张,现已无碍了。”声音依旧轻柔,带着点虚弱。 “紧张到把自己紧张晕了?这理由我自己都不信,但总不能说原主可能被你吓死的吧?” 胤禛不置可否,慢条斯理地喝了几口醒酒汤,房间内只剩下瓷匙偶尔碰触碗壁的清脆声响。这沉默比责问更让人难熬。 放下碗,他再次开口,话题却跳转了:“既已入府,日后院内一应事务,皆由你掌管。皇阿玛与额娘既选了你,望你恪尽嫡福晋职责,勿失乌拉那拉家的体面。” “来了来了,岗位职责明确了!董事长(康熙)和副总(德妃)钦点的项目负责人,负责四阿哥府后院这个‘分公司’的日常运营。” “KPI就是:管好家,别丢脸。” 清悦内心自动翻译着老板的指示,面上却是恭顺无比:“妾身谨记爷的教诲,定当尽心竭力,不负皇阿玛、额娘和爷的信任。” 胤禛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脑海里却莫名回响着那声清脆的“老板好”。他压下心头的异样,淡淡道:“府内旧例,一应庶务由嬷嬷与管事们打理,你初来乍到,可先熟悉,若有不明,可问嬷嬷。” 这话听起来是体恤,但潜台词或许是:先看着,别乱动。 但李清悦是谁?卷王中的卷王,空降的高管!让她只“看着”不“动手”? “那怎么行!新官上任三把火,不做出点成绩怎么在大老板面前刷存在感?怎么巩固地位?” 她心念电转,觉得这是一个展现能力(同时也是给自己谋福利)的好机会。于是,她鼓起勇气,趁着胤禛还没端茶送客(虽然并没有茶),轻声开口道:“爷,妾身……确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胤禛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讲。” “妾身今日入府,观院内仆役虽各司其职,但……分工略显模糊,且奖罚规矩似不明晰。”她斟酌着用词,努力把现代绩效管理理念包装成古代能听懂的话,“妾身想着,是否可订立更细致的章程?例如,明确各人职责范围,每月根据差事完成情况、当差勤勉程度,评定等次,与月钱赏银挂钩。做得好的,额外嘉奖;懈怠出错的,也有据可罚。如此,或可激励众人,各尽其责,将爷的院子打理得更加井井有条。” 她说完,小心地观察着胤禛的脸色。 “完美!把KPI和绩效考核的概念成功本土化输出!老板,感受到我的管理才能了吗?” 胤禛确实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这位刚过门、看起来娇弱弱的福晋,开口不谈风花雪月,不说家常里短,竟直接谈及内务管理,提出的法子……听起来竟有几分道理,与他向来推崇的“规矩”和“效率”不谋而合。 只是,这想法过于条分缕析,甚至带着点……匠气?不像深闺女子能轻易想到的。 他审视地看着她:“此法,是你所想?” 清悦心里一紧。 “糟了,是不是太超前了?引起怀疑了?” 她立刻垂下眼,搬出万金油借口:“妾身在家时,常听阿玛提及营中管理兵士需赏罚分明,方才又想起爷平日最重规矩,故而……胡乱想了些浅见,让爷见笑了。” 胤禛沉默了片刻。费扬古治军严谨,倒是说得通。或许,真是他多心了? “准了。”他最终吐出两个字,“具体细则,你可拟定后交由苏培盛看看。” “Yes!老板点头了!第一个项目立项成功!” 清悦内心小小欢呼一声,连忙道:“是,妾身遵命。” 正事(?)谈完,房间内的气氛似乎缓和了一丝丝,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尴尬——接下来,该“安置”了。 清悦的心又提了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救命!真的要进入实质性的‘夫妻关系’环节了吗?我跟大老板还不熟啊!能不能先做个入职培训……” 她这边正内心兵荒马乱,却见胤禛站起身。 “今日你也劳累了,早些歇息吧。”他语气依旧平淡,“前朝还有几份公文未批阅,我去书房。” 清悦:“!!!” “什么?新婚之夜去加班?卷,太卷了!不愧是你,雍正帝!” “不过……真是太好了!逃过一劫!” 巨大的庆幸涌上心头,让她差点没控制住表情。 她努力压下想要上扬的嘴角,做出温顺体贴的样子:“爷政务繁忙,也请保重身子,勿要太过操劳。” 胤禛目光掠过她明显轻松了些许的眉眼,未再多言,转身便带着苏培盛离开了婚房。 房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只剩下清悦,以及悄悄进来伺候的云珠和雨袖。 “福晋,四爷他……”云珠有些担忧地小声问。 清悦长长地、彻底地舒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快虚脱了。她摆摆手,瘫坐在凳子上:“没事,爷去处理公务了。” “好险好险,第一关总算有惊无险地混过去了。虽然留下了‘口误’的污点,但好歹展现了‘管理才能’这个亮点,功过相抵吧。” “而且老板主动去加班,说明他是个事业大于一切的人,这对想躺平(划掉)想安稳生活的我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在云珠和雨袖的服侍下卸下繁重的头饰冠服,清悦觉得脑袋和身体都轻了好几斤。泡在温热的水里,她开始盘算起来。 “当务之急,是尽快熟悉环境,把‘绩效考核’这个项目做出成效,在大老板那里建立信任。” “然后,得搞清楚府里的人员构成,特别是那些‘潜在竞争对手’——侧福晋李氏、宋氏什么的,做到知己知彼。” “还要了解一下京城的八卦形势,尤其是九龙夺嫡的进度条……这可关系到我的长期饭碗安危。” 想着想着,困意逐渐袭来。这一天实在太过刺激,身心俱疲。 她躺回那张宽阔的拔步床上,身下是柔软的锦被,鼻尖是陌生的檀香。穿越第一天的经历像电影一样在脑海里回放——死亡、重生、大婚、面见“老板”、惊险口误、初步提案…… 一切都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好歹是个福晋,起点不算低。” “四爷这座冰山,看起来不好接近,但至少讲规矩,不像是个会随便家暴的。” “先把眼前的日子过好,把‘四阿哥福晋’这份工打好,再图以后吧……” 意识渐渐模糊,她沉沉睡去。 窗外,月色清冷,笼罩着这座皇子府邸。 前院书房,烛火果然亮了一夜。 而在府邸另一处精致的院落里,一个身影听着下人的回报,指甲轻轻掐进了掌心。 “福晋身子不适,爷……去了书房?”侧福晋李氏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看来,咱们这位新福晋,手段也不过如此。” 她端起茶杯,袅袅茶烟模糊了她眼底的算计。 夜还很长,紫禁城的风,才刚刚吹起一丝涟漪。 第3章 本福晋的绩效考评,震撼老奴一百年 清晨,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光滑的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光斑。 清悦是在一种极其舒适的状态中醒来的。身下的床榻柔软,锦被蓬松,空气里弥漫着安神的淡淡馨香。 “嗯……没有闹钟,没有晨会,不用挤地铁……这封建统治阶级的腐朽生活,真香!” 她满足地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属于原主的生物钟和身体记忆让她很快清醒。云珠和雨袖听到动静,轻手轻脚地进来,伺候她起身梳洗。 看着铜镜中气色明显红润了不少的自己,清悦深吸一口气,给自己打气: “新的一天,新的KPI!李清悦,加油!今天的目标是——初步整顿内务,树立福晋威信!” 用过早膳(精致得让她再次感叹阶级差距),清悦便召见了院内主要负责的嬷嬷和管事。地点就在她院子的小花厅里。 来的有四位。为首的是胤禛的奶嬷嬷谢嬷嬷,地位超然,掌管着胤禛的私库和部分贴身事务,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眼神却透着精明与打量。其次是内院管事张嬷嬷,负责丫鬟仆妇的调配和日常杂事,面相看着还算敦厚。另外两位是负责采买和厨房的男管事,都低眉顺眼,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嗯,一个皇嫡系(谢嬷嬷),一个地头蛇(张嬷嬷),两个功能性NPC。这小团队,配置挺标准。” 清悦内心迅速给几人贴上标签。 她端着温和的笑容,先说了几句“初来乍到,日后还需各位多多帮衬”的场面话,然后话锋一转,切入正题。 “昨日我与爷商议,觉着咱们院里规矩是好的,但为了让大伙儿当差更尽心,日子更有奔头,想着立个更细致些的章程。”她语气不疾不徐,将昨晚对胤禛说的那套“绩效考核”理论,用更通俗易懂的方式阐述了一遍。 “……大致便是如此。往后每月,会根据各位管事麾下人员的差事完成情况、当差是否勤勉、有无错漏、是否得主子夸赞等,评定甲乙丙三等。甲等,月钱翻倍,另有赏赐;乙等,照旧;丙等,扣罚月钱,连续三次丙等,便要换个差事,或者……送出府去。” 她话音刚落,下面四人脸色都变了。 扣罚月钱?送出府去?这…… 张嬷嬷率先开口,脸上堆着笑,语气却带着迟疑:“福晋仁慈,为下人着想。只是……这宫里府里,向来是按品级领月钱,这……骤然改动,老奴怕底下人不适应,生出怨言……” “哦,地头蛇开始试探了。拿‘惯例’和‘底下人’说事。” 清悦脸上笑容不变,声音依旧温和,却带上了一丝不容置疑:“嬷嬷此言差矣。爷平日里最重规矩效率,我们立这章程,正是为了摒除懈怠,激励勤勉。有本事、肯出力的,自然能多得;混日子、不出活的,难道还要白占着位置,让勤快人心寒吗?”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一直沉默的谢嬷嬷身上:“谢嬷嬷,您说是吗?” 谢嬷嬷没想到福晋会直接点她,愣了一下,随即躬身道:“福晋思虑周全,老奴觉得……此法甚好。爷向来赏罚分明,福晋此举,正是与爷同心。” “漂亮!皇嫡系表态支持!看来昨晚老板确实跟她通过气了。” 清悦心中一定。 连谢嬷嬷都点了头,张嬷嬷和其他两位管事自然不敢再明着反对,纷纷躬身称是。 “既如此,便先从咱们这院里开始试行。”清悦趁热打铁,“劳烦张嬷嬷将院内所有仆役的名册、职司整理一份给我。两位管事也将采买账目、厨房用度明细备份送来。今日便开始记录考评。” 她雷厉风行的作风,让几位在府里待久了的老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只能连声应下,退出去执行了。 “第一把火,点燃!” 接下来的半天,清悦就在翻看名册和账目中度过。凭借多年看报表练就的火眼金睛,她很快发现了一些问题。 “啧啧,这采买支出,时高时低没个准数,水分不小啊。” “人员安排也有问题,扫洒的人手过剩,书房伺候的人手却略显紧张,资源错配。” 她一边看,一边用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列出需要调整的条目和初步的“岗位职责说明书”。 云珠和雨袖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们从未见过哪位主子是这样管家理事的,那纸上画的格子、写的条款,看得人眼花缭乱。 “福晋,您这是……”雨袖忍不住好奇地问。 清悦头也不抬:“这叫标准化、流程化、精细化管理的雏形。说了你们也不懂,照着做就行了。” “嗯,当领导的感觉,回来了!” 下午,她便召集了院内所有仆役,黑压压站了一院子。她也没多废话,直接将新的“绩效考核办法”和初步调整的人员安排宣布了。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有惊讶,有茫然,也有兴奋。 一个在书房外围伺候、平日没什么油水的小太监,仗着胆子问:“福晋,若是……若是评了甲等,真能多拿一倍的月钱?” 清悦肯定地点头:“白纸黑字,即刻生效。不但月钱加倍,做得特别好的,年底另有重赏。” 那小太监和几个平日里踏实肯干的下人,眼睛瞬间就亮了。 而几个平日里仗着资历老、喜欢偷奸耍滑的婆子,脸色则变得有些难看。 “很好,就是要这个效果。调动积极性,打击落后分子。” 正当清悦准备再鼓励几句时,一个略显尖细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 “哟,妹妹这儿好生热闹,这是在忙什么呢?” 清悦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玫红色旗装、头戴珠翠的年轻女子,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她容貌艳丽,眉眼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娇媚与傲气。 “来了!” 清悦心头一跳,属于原主的记忆立刻让她认出来人——侧福晋李氏,比她早入府几年,育有弘昐阿哥(虽早夭,但地位不同),是目前府里除了她之外,地位最高的女人。 “职场挑衅的来了!还是个有子嗣(虽已夭折)有资历的‘老员工’!” 清悦面上立刻挂起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起身相迎:“李姐姐来了,快请坐。没什么,只是看着今日天气好,把大家聚在一起说说规矩。” 李氏用帕子掩着嘴,眼睛却四下打量着,目光在那群神色各异的仆役脸上扫过,笑道:“妹妹真是勤勉,这才第二日,就开始立规矩了。只是这府里向来有旧例,妹妹初来乍到,还是多熟悉熟悉为好,免得……底下人不适应,生出什么事端来,反倒不美。”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则夹枪带棒,暗指她瞎折腾,不懂规矩。 清悦心里冷笑,面上却愈发温和:“姐姐提醒的是。不过,这立规矩的事,是昨夜我与爷商议定下的。爷也准了,说是能让院里更井井有条些。”她轻飘飘地把胤禛这块金字招牌搬了出来。 李氏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一下。 “哼,拿老板压我?” 她扯了扯嘴角:“原来……是爷的意思。那自然是好的。”她目光转向院中的仆役,语气带着几分施舍般的怜悯,“只是苦了这些奴才了,往后当差,怕是更要提着十二分的小心。” 这话看似体恤下人,实则是在挑拨离间,暗示清悦的新政让下人压力倍增。 清悦岂能听不出来?她微微一笑,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姐姐此言差矣。这新章程,是为了让肯干活、能干活的人得实惠,日子过得更好。只有那些想着混日子、不出力还想着捞好处的人,才会觉得辛苦、提着心。诸位说,是不是这个理?” 她目光扫向下方。 那个先前问话的小太监立刻机灵地大声道:“福晋明鉴!奴才们一定尽心竭力,好好当差!” 有几个被调动起积极性的下人也跟着附和。 李氏见状,脸色微沉,知道自己这挑拨没起作用,反而让清悦借机又巩固了一下新政。 她自觉没趣,又勉强应付了两句,便借口身子乏了,扶着丫鬟悻悻离去。 “首轮交锋,完胜!” 清悦看着李氏的背影,内心比了个耶。 “看来这李氏,段位不算太高,属于直来直去的挑衅型。也好,容易对付。” 处理完这一波,已是傍晚。清悦正准备歇口气,却见苏培盛亲自来了。 “给福晋请安。”苏培盛笑容可掬,“爷让奴才来问问,福晋拟的那章程细则,可有了?若是有了,爷说想瞧瞧。” 清悦心中一动。 “老板这么快就来查进度了?果然是工作狂!” 她连忙将下午整理好的、墨迹还未全干的几张纸交给苏培盛:“劳烦苏公公,这只是初步的草稿,若有不当之处,还请爷指点。” 苏培盛双手接过,目光在那工整又条理分明的字迹上快速扫过,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道:“福晋辛苦了,奴才这就给爷送去。” 苏培盛走后,清悦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成就感满满。 “很好,工作汇报及时递交,给老板留下了效率高的好印象。” “虽然过程有点小波澜,但整体开局顺利。绩效考核制度初步推行,潜在对手首次挑衅被化解,还在大老板那里刷了一波存在感。” 她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和染上金边的云彩。 这座皇子府,就像一个全新的职场。而她,这个空降的“福晋总监”,已经成功迈出了第一步。 “只是……李氏今天吃了瘪,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府里其他观望的人,比如那个还没露面的宋氏,恐怕也在暗中盯着。” “还有那位真正的‘大老板’康熙,以及婆婆德妃……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夜色,再次悄然降临。 前院书房的灯,依旧亮着。 胤禛看着苏培盛呈上来的那几张纸,上面条分缕析,逻辑清晰,甚至还有简单的表格,将人员、职责、考评标准列得明明白白。 他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欣赏与……更深的好奇。 他这位福晋,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有趣”得多。 第4章 老板,这份PPT您还满意吗? 苏培盛走后,清悦也没闲着。她知道,光是抛出理念不够,必须有能镇住场子的实操方案。趁着晚膳后的空闲,她让云珠磨墨,准备将白天的构思深化成一份详细的“项目计划书”。 “既然要卷,就卷个大的。给雍正帝打工,不拿出点真本事怎么行?” 她铺开宣纸,提笔却有些犯难。毛笔字是原主的肌肉记忆,会写,但想达到簪花小楷的水平纯属做梦,只能尽量写得工整。 “算了,内容为王,形式将就一下。老板看重的是内核,又不是书法比赛。” 她先画了张组织结构图,明确谢嬷嬷、张嬷嬷等人的权责范围,避免推诿扯皮。接着起草《岗位职责说明书》,连扫地丫鬟该扫哪里、几天换一次抹布都写得清清楚楚。最后是《绩效考核评分细则》,设立“工作完成度”、“当差态度”、“团队协作”、“特殊贡献”等维度,配套具体的加分扣分项。 写到关键处,她下意识嘀咕出声:“得设置个‘季度之星’评选,物质奖励加精神荣誉,双管齐下……” 云珠和雨袖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看福晋写得专注,也不敢打扰。 “搞定!” 吹干墨迹,清悦看着这份融合了现代管理学的《四阿哥院内务整顿方案(初版)》,满意地点点头。“虽然比不上PPT炫酷,但核心思想到位了。” 她小心将方案收好,这才感觉眼皮打架,几乎是沾枕头就睡着了。 --- 前院书房,烛火噼啪。 胤禛处理完手头最急的几份公文,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苏培盛傍晚送来的那几张纸上。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并未指望真能立刻看到什么像样的东西。一个刚过门、年纪尚小的福晋,能提出点想法已属难得。 然而,当他展开那几张纸,目光扫过上面虽不算顶尖漂亮却极为工整清晰的宇迹时,眉梢微微一动。 越往下看,他眸中的漫不经心便收得越紧。 这绝非泛泛而谈。条条款款,细致入微,逻辑严密得惊人。权责划分避免了交叉,考评标准尽可能量化以减少人为偏好,甚至连“主动提出改进建议并被采纳”可以作为加分项都想到了……这已不止是内宅管理,其背后体现出的统筹、分析与制度设计能力,绝非寻常闺阁女子能有。 他拿起那张画着奇怪框线图的纸(组织结构图),端详良久。这种将层级关系直观呈现的方式,前所未见,却一目了然。 “苏培盛。” “奴才在。”一直垂手侍立在阴影中的苏培盛立刻上前。 “福晋写这些时,可有旁人协助?”胤禛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苏培盛回想了一下,恭敬回道:“回爷的话,据下面人说,全是福晋独自在房中书写,云珠姑娘磨的墨。写写画花了近两个时辰,期间并未召见任何人询问。” 胤禛沉默了片刻,指尖在那份方案上轻轻敲击了两下。 “费扬古……竟将女儿教得如此?”他像是在问苏培盛,又像是在自语。 苏培盛低着头,不敢接话。 胤禛不再言语,将那份方案仔细叠好,放在书案一角。烛光映着他晦暗不明的侧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二天一早,清悦刚用过早膳,苏培盛就又来了,这次脸上笑容更盛。 “给福晋道喜!”他打了个千儿,“爷看了福晋拟的章程,直说‘甚好’,让奴才传话,就按福晋的意思办。爷还特意吩咐,院内一应人事调整、用度支出,福晋皆可做主,只需每月将考评结果与重要变动报备即可。” 清悦心中大喜,面上却保持着端庄:“有劳公公。还请回禀爷,妾身定当尽力。” “Yes!授权拿到了!还是全权授权!老板大气!” 送走苏培盛,清悦立刻动力满满。她首先召见了张嬷嬷和两位管事,将誊抄好的《岗位职责说明书》和《绩效考核评分细则》发下去,让他们组织手下人学习,三日后正式执行。 张嬷嬷等人看着手中详尽得令人发指的条款,脸色各异,但有了胤禛的明确支持,谁也不敢再置喙,只能喏喏称是。 随后,清悦开始了她的“现场巡视与管理”。她带着云珠和雨袖,从自己的正院开始,一路走到花园、库房、厨房、下人居所。 在厨房,她看了看食材存放,提出“生熟分开”、“离地隔墙”的要求。在库房,她要求建立详细的出入库台账,做到账实相符。看到有丫鬟聚在一起闲聊,她不会立刻呵斥,而是温和地问清楚她们的职责和当前是否在工位上…… “5S管理、食品安全、仓储物流、劳动纪律……老祖宗的知识,穿越三百年来指导你们!” 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给自己点赞。 效果是立竿见影的。下人们见福晋不仅动真格,而且事事门清,一点不好糊弄,那些存着偷懒心思的顿时紧张起来,而原本就勤快的则干劲更足。整个院子的风貌,几乎在一天之内就变得紧凑有序了许多。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乐见其成。 下午,清悦正在查看库房旧账,试图找出采买支出波动的原因,李氏又不请自来了。 “妹妹真是辛苦,这刚过门就没个清闲。”李氏扶着丫鬟,摇着团扇,语气酸溜溜的,“这库房账目繁杂,妹妹年纪小,可别累着了,或是……看差了,平白惹些是非。” 清悦从账本中抬起头,微微一笑:“多谢姐姐关心。正因年纪小,才更需用心学习,免得日后出了纰漏,辜负了爷的信任。至于看差……”她合上账本,意有所指,“这账目嘛,是真是假,是虚是实,只要用心,总能看出些门道。姐姐说是不是?” 李氏被她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清亮眸子盯着,心里莫名一虚,强笑道:“妹妹说的是。那……姐姐不打扰你忙了。”说罢,几乎是落荒而逃。 “啧,战斗力不行啊。看来得给她找个盟友了。” 清悦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忙碌的一天很快过去。晚膳后,清悦正核算着这个月试行绩效考核可能增加的支出,思考着如何用提高效率带来的隐性收益(比如减少浪费、损耗)来覆盖,一个小丫鬟悄悄进来,在云珠耳边低语了几句。 云珠脸色微变,走到清悦身边,低声道:“福晋,奴婢刚听说,李侧福晋……下午去了宋格格那里,坐了快一个时辰才走。” 清悦拨弄算盘的手一顿。 宋格格,宋氏,另一位较早入府的侍妾,性格似乎比较安静,存在感不强。 “哦?李氏这是自己搞不定,开始拉帮结派了?找的还是个闷葫芦型的?” 她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有意思。职场小团体要形成了么?” “也好,正好让我看看,还有哪些‘同事’需要重点‘关注’。” 她放下算盘,对云珠道:“知道了。这几日,多留意一下宋格格那边的动静,还有……府里其他人对此事的反应。” “是,福晋。” 夜色渐深。 清悦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幕。院子在她的整顿下,似乎暂时步入了正轨。但她知道,这平静的水面下,暗流正在涌动。李氏的串联只是一个开始。 “绩效考核动了太多人的奶酪,接下来,估计会有各种软钉子、小绊子了。” “不过,这才是职场常态嘛。放马过来!” 她深吸一口微凉的夜气,关上了窗户。 而在府邸另一角,宋氏的房中,烛火也亮着。李氏正忿忿地说着:“……她倒是威风!拿着鸡毛当令箭,我看她能得意几时!妹妹,你我可得同心,绝不能让她这般嚣张下去……” 宋氏低着头,默默听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看不清脸上神色。 风,似乎又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