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武林食神从摆摊开始》 第1章 第一章 后厨的抽油烟机仍在低鸣,方香君手腕轻旋,炒勺在火光中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最后一勺鲍汁从勺尖坠落,均匀淋在码得齐整的东坡肉上——那肉炖得恰到好处,皮色酱红,肌理间泛着油光,琥珀色的酱汁顺着肉纹缓缓渗入,蒸腾的热气裹着醇厚的肉香瞬间填满了整个空间。 方香君满意的一点头:她有十足的信心拿下今年“年度最佳中餐大厨”奖牌。 可此刻,胃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好似有把小刀子在五脏六腑里翻搅,眼前的灶台开始旋转,抽油烟机的嗡鸣渐渐模糊,变成遥远的蜂鸣。 她想扶住料理台,手臂却软得像没了骨头,不听使唤地往下坠。 最后一丝意识里,只剩一个念头反复盘旋:“忙到现在,都没好好吃顿饱饭……” 黑暗像潮水般褪去时,一阵压抑的孩童哭声钻入耳膜。 方香君费力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发黑的茅草屋顶,几缕冷风从破洞里钻进来,带着泥土和枯草的气息,刮在脸上凉飕飕的。 她动了动手指,触到粗糙的土炕,炕面凹凸不平,还沾着细碎的草屑;身上盖的被子又薄又硬,粗麻布的纹理磨得皮肤发疼,凑近鼻尖闻,还有股淡淡的霉味。 “大姐,你醒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点不确定的试探。 方香君缓缓转头,脖颈转动时发出细微的酸痛。 炕边围着三个孩子,最大的男孩约莫六岁,穿着洗得发白的短褂,袖口磨破了边,露出细瘦的手腕,手腕上还有几道浅浅的划痕——不知怎么的,她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方扎根。 方扎根手里攥着个破布娃娃,手指紧张地抠着布娃娃的衣角。 中间的小女孩四岁左右,梳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辫子,发梢沾着点泥土,又是一个不太好听的名字,方盼娣。 方盼娣双手紧紧攥着方扎根的衣角,像是怕下一秒就会失去依靠。 最小的男孩只有两岁,被方扎根抱在怀里,小脸蜡黄,嘴唇干裂得起了皮,名叫方守业。 刚才的哭声该是他发出来的,此刻却只张着嘴,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小脑袋无力地靠在方扎根的肩膀上。 “大姐,你晕了大半天,守业一直找你要吃的,我们……我们没东西给他。”方扎根见她看过来,声音里带着哭腔,尾音微微发颤,“爹娘走后,家里的米就快没了,昨天你去河边洗衣换的半块饼,早就分完了。守业刚才饿极了,咬着我的袖子哭,我……我实在没办法。” 方香君刚要开口,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发不出声音。 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突然涌进脑海,像是有人在她脑子里放了一部快进的电影——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方香君,今年十二岁,个子瘦小,因为长期营养不良,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小。 半月前,爹娘染上急病,高烧不退,没几天就相继离世,只给原主留下四个弟弟妹妹:六岁的方扎根,五岁的三妹方招娣,四岁的方盼娣,还有两岁的方守业。 原主白天要照顾弟妹,给他们喂水、擦脸,晚上就去河边帮人洗衣,换点粗粮回来。 昨天傍晚下了场冷雨,她没带蓑衣,淋得浑身湿透,又饿到极致,回来就晕在了炕边,再没醒过来,倒让现代的她占了这具身体。 “招娣呢?”方香君终于挤出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像是从喉咙深处滚出来的石子。 记忆里,三妹招娣最懂事,每天天不亮就去屋后的树林捡柴,说是要给弟妹烧热水,冬天的时候还会把自己的薄被子让给方守业。 “三妹一早就去捡柴了,说等你醒了,要给你煮点热的。”方扎根抱着方守业的手臂紧了紧,指节都有些发白,“她说今天要多捡点,说不定能换个窝头,给你补补身子。” 方香君挣扎着坐起身,土炕硌得后背生疼,她拧眉环顾四周,这是间破旧的土坯房,墙壁布满裂缝,裂缝里还塞着些干草,大概是用来挡风的。 唯一的家具是张缺了腿的木桌,桌腿用几块石头垫着,才勉强保持平衡,桌上放着个豁了口的陶罐,罐口沾着点褐色的痕迹,可能是之前煮过东西留下的。 她伸手摸向衣兜,指尖触到几枚冰凉的铜板,掏出来一看,只有三枚,边缘都磨得光滑了,上面的纹路几乎看不清。 “扎根,家里还有米吗?”她问,声音比刚才稍微清亮了些。 方扎根点点头,牵着方盼娣的手,领着她走到墙角的米缸边。 米缸是陶制的,表面有几道裂纹,缸盖是块木板,上面还缺了个角。 方扎根踮起脚尖,费力地掀开盖子,里面只剩薄薄一层糙米,还混着不少沙子和稗子,甚至能看到几只小虫子在里面爬。 方香君的心沉了下去,这点米,别说四个孩子,就算只有她一个人,省着吃也撑不了两天。 怀里的方守业突然哼唧了一声,小脑袋往方扎根怀里蹭了蹭,干裂的嘴唇动了动,眼睛却始终闭着,大概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方香君看着孩子们瘦得皮包骨的样子——方扎根的脸颊凹陷,眼睛显得格外大;方盼娣的胳膊细得像根麻杆,手腕上能清晰地看到骨头的轮廓;方守业就更不用说了,小手小脚上全是皱巴巴的皮肤,像是个小老头。 她又摸了摸自己空空的肚子,胃里传来一阵熟悉的绞痛——前世作为大厨,她经手过无数珍馐美味,山珍海味信手拈来,鲍汁、鱼翅、燕窝更是家常便饭,却从未想过,有一天会为一口饱饭如此焦虑。 “别怕,大姐给你们做饭。”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不管处境多难,先让孩子们吃上一顿热饭再说。 再说了……她也真的很饿! 她在灶台边翻找起来,灶台是泥土砌的,表面坑坑洼洼,只有一个小小的灶眼,灶台上放着个破碗,碗里沾着点黑色的污渍。 她蹲下身,在灶台下面的一个破旧布包里翻了半天,终于找到一小块猪油,拇指大小,外面裹着层油纸,油纸已经有些破损。 又在屋角的篮子里发现半把野菜,叶子有些发黄,却还新鲜,是招娣昨天捡回来的,用清水洗过,放在篮子里沥干了水。 米缸里的糙米虽少,仔细淘洗干净,总能煮出些饭来。 方香君蹲下身,学着记忆中原主的样子,从灶台边拿起一盒火柴。 火柴盒已经破旧不堪,里面的火柴只剩几根。 她擦了三根才把火点着,火苗微弱得像随时会熄灭,她小心翼翼地往灶膛里添柴,枯枝受潮,烧起来冒着黑烟,呛得她直咳嗽,眼泪都流了出来。 方盼娣见状,连忙跑过来,从灶台边拿起一把小扇子——那扇子是用蒲草编的,边缘已经磨破了——踮起脚尖帮她扇风,小脸被熏得黑乎乎的,只有眼睛亮晶晶的。 “盼娣乖,离远点,别烫着。”方香君把糙米放进破陶罐,加入适量的水,放在火上煮,等水开了,她把淘洗干净的野菜切碎,野菜的清香随着刀刃的起落飘散开来,淡淡的,带着点泥土的气息。 她把切碎的野菜扔进罐里,看着它们在沸水里慢慢变软,最后,将那块猪油切成薄片,放在一个小碗里,等米饭快熟时,连同碗一起放进陶罐的蒸格里,让猪油慢慢融化,油脂的香气渐渐渗出来,混着米饭和野菜的香味,变得愈发浓郁。 随着温度升高,陶罐里渐渐飘出米饭的香气,混着野菜的清香和猪油的醇厚,一点点弥漫开来,飘出破屋,散到屋外的院子里。 院子里的杂草被风吹得沙沙响,香气像是有了生命,缠绕着草叶,飘向远处的树林。 “好香啊……”方盼娣吸了吸鼻子,眼睛亮晶晶地盯着灶台,小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指节都有些发白,“大姐,什么时候能吃呀?守业都饿哭了。” 她转头看向方扎根怀里的方守业,小家伙又开始哼唧,小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方香君伸手擦了擦方盼娣脸上的灰,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柔声道:“再等等,马上就好,等熟了,先给守业吃,让他多吃点。”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却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清晰。 方香君警惕地抬起头,看向门口。 只见一个少年从屋后的树林里钻出来,脚步有些踉跄,像是走了很远的路。 他约莫十五六岁,穿着件破烂的灰色短衫,衣摆撕了个大口子,裤子也短了一截,脚踝露在外面,冻得通红,上面还沾着些泥土和草屑。 头发乱糟糟的像一团枯草,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又黑又亮。 最主要的是,露出来的身形显示他是有肌肉的,非常显然,这个少年平常不仅能够吃饱,还能吃得很好。 少年刚走到院子里,鼻子就动了动,像是被什么吸引了。 他的目光瞬间被破屋里飘出的香气锁定,脚步猛地顿住,像被钉在原地,死死盯着那扇破旧的木门,喉咙不停上下滚动,肚子里传来清晰的“咕噜”声,在安静的院子里格外响亮。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一步步朝着门口走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方香君手里正准备揭盖子的饭勺,眼神里的渴望毫不掩饰,像是要把那饭勺吞下去。 方香君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把陶罐往身后挪了挪。 家里的粮食本就不够,这少年看起来身强力壮,比她和孩子们加起来都有力气。 要是他硬抢,她和几个孩子估计能被一块打包扔进河里。 她的手悄悄摸向灶台边的柴火棍——那是屋里唯一能用来防身的东西,木棍有些粗糙,上面好像有点发霉,那估计能带一点魔法伤害,怎么说也是附魔了。 虽然说不一定能对付这少年。 少年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发出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饿,给点……就一口。” 方香君咬了咬嘴唇,摇摇头:“我们自己都不够吃,没有多余的给你。” 她一边说,一边护着陶罐,手指紧紧攥着柴火棍,指节都有些发白。 她不敢放松警惕,生怕少年突然冲进来抢东西。 她在现代估计是饿死的,而穿越过来之前的原主也是饿死的……她真的很需要这口吃的! 少年听到拒绝,没有纠缠,只是默默地往后退了两步,蹲在门口的墙角下。 他双手抱膝,把脸埋在膝盖里,只有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依旧盯着屋里的陶罐,那眼神执着却没有恶意。 肩膀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冷的,还是饿的。 方香君看着他的样子,心里有些犹豫。 这少年虽然狼狈,却没动手抢的意思,反而透着一股可怜。 她低头看了看身边的弟妹:方扎根正抱着方守业,紧张地盯着门口,手紧紧攥着炕沿;方盼娣躲在她身后,小手抓着她的衣角,身体微微发抖。 要是少年一直蹲在这里,万一闹起来,吓着孩子就不好了。 而且,她也实在不忍心看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饿肚子—— 陶罐里的饭已经熟了,猪油融化后,均匀地渗进米饭里,香气更浓了,带着点油脂的滑腻,闻着就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方香君咬了咬牙,拿起一个豁口的粗瓷碗,从陶罐里盛了小半碗饭,端详了几秒钟,又在少年骤然亮起的目光之中,往回盛了一些米饭,然后才从自己那份里仔细拨了些野菜进去——她本就打算少吃点,好让弟妹多吃一口。 这小半碗饭,虽然不多,却也是她能匀出来的全部了。 她走到门口,把碗递过去,语气严肃地叮嘱:“就这些,不能再多了。我还有四个孩子要养,你要是敢抢他们的饭,我拼了命也不会饶你。” 少年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像是没想到她会同意,伸出的手快如闪电,方香君还未反应过来,碗就在他手中。 他也不说话,一句客气的感谢都不说,低下头,狼吞虎咽地吃。 他吃得很快,几乎是几口就把碗里的饭吃完了,连碗底的汤汁都舔得干干净净,吃完后,也不把碗还给方香君,而是抬起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嘴角还沾着一点饭粒。 他的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更响了。 ……这什么没礼貌的饿死鬼啊。 方香君皱了皱眉,瞪了他一眼:“没了,这已经是我能给你的全部了。我自己都未必能吃饱,不可能再给你了。” 她的语气很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毕竟要是再给他,弟妹们就真的不够吃了。 少年被她一瞪,默默地把碗递回来,手指轻轻碰了碰碗沿,随后他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到墙角蹲下,这次没有再看屋里的陶罐,只是看向远处的树林,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风吹过他的头发,露出他额头上的一道疤痕,大概是之前不小心弄伤的。 方香君翻了个白眼,接过碗,转身回到屋里。 三个孩子还在眼巴巴地等着,方守业已经饿得开始小声哭了,哭声细弱,像是小猫在叫。 她把陶罐里的饭仔细分成四份,最大的一碗给了方扎根:“扎根,你喂守业吃,慢着点,别呛着他。这碗里的饭多,你也多吃点,你要照顾弟妹,得有力气。” 又给方盼娣盛了一碗,碗里特意多放了些融化的猪油,猪油的香气更浓了。 陶罐里留些饭给方招娣,剩下的一碗留给自己,碗底还留着些饭粒和野菜,分量比弟妹们的少了一半。 “快吃吧,吃完了才有力气。”她把碗递给方扎根和方盼娣,自己也拿起碗,小口地吃了起来。 糙米饭有些硬,带着沙子的颗粒感,硌得牙齿有些疼;野菜有些涩,嚼起来还有点柴。 可此刻吃在嘴里,却觉得无比香甜——这是她重生前后,第一口热饭,算下来都死两回了,也是不容易。 方扎根接过碗,没有先喂方守业,而是舀了一勺饭,递到方香君嘴边:“大姐,你也多吃点,你刚醒,身子弱,要是饿坏了,我们怎么办呀?” 方香君心里一暖,像是有股暖流从心底涌上来,瞬间传遍全身。她日常打交道的都是群饿死鬼投胎般的食客,哪有这么乖的小孩。 她摇摇头,把他的手推回去:“大姐不饿,你快喂守业,他都哭了。你是大哥,要好好照顾弟弟妹妹,知道吗?” 方盼娣也说:“大姐,我也不饿,给你吃。”说着就要把自己碗里的饭往她碗里拨,小手笨拙地拿着勺子,几粒米饭差点被拨出去。 “不用,你们吃你们的。”方香君按住她的手,看着弟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默默叹息。 她倒霉透了,从现代穿越到,这饭都吃不饱,但是……既来之则安之。 她有一身厨艺,前世能将普通食材雕琢成宴会上的珍馐,如今就算身处穷山僻壤,总能靠着这双手找到活路。 先让弟妹们吃饱穿暖,再攒钱把漏风的土坯房修一修,等日子安稳了,还要送他们去读书识字——她要带着四个弟妹好好活下去,活出个人样来,不辜负这意外的重生,也不辜负原主用性命护住的家人。 第2章 第二章 屋外的墙角下,少年依旧静静地蹲着。 风卷着院子里的枯草碎屑,落在他破旧的衣衫上,他却浑然不觉,只偶尔会抬头望一眼破屋的木门,眼神复杂难辨。 阳光透过头顶的树枝,洒下细碎的光斑,为那身补丁摞补丁的短衫镀上一层浅金。 早饭的最后一口饭咽下去,方香君舔了舔嘴角残留的饭粒,粗糙的米粒混着野菜的涩味,却让她觉得无比踏实。 她看着空了的陶罐和见底的米缸,刚松下的心头又被紧迫感攥紧——三个孩子显然都没吃饱,方扎根把最后一点饭粒刮进方守业嘴里后,还下意识地舔了舔碗沿;方盼娣盯着自己的空碗,眼神里满是不舍,小手在碗底反复摩挲;方守业靠在方扎根怀里,小嘴巴还在无意识地动着,像是还在回味刚才的饭香。 “扎根,”方香君拿起粗布巾,仔细擦着豁口的碗,又把陶罐倒扣在桌上沥干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大姐出去看看,能不能找点活计,你在家看好弟妹。守业还小,别让他爬炕边,也别给陌生人开门,知道吗?” 方扎根用力点头,把怀里的方守业抱得更紧,小脸上满是认真:“大姐放心,我会看好妹妹和弟弟的!谁来敲门都不开,除非是大姐你回来。” 他顿了顿,又小声补充道,“你……你早点回来,路上小心。” “嗯,很快就回。”方香君摸了摸他的头,又转向方盼娣,蹲下身与她平视,语气放柔:“盼娣乖,帮着扎根照顾好小弟,等大姐回来,给你们带糖糕吃,好不好?” 方盼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两颗被点亮的星星,她用力点头,小脑袋晃得像拨浪鼓:“好!盼娣会听话的,大姐一定要早点回来呀!” 方香君笑了笑,起身把三枚磨得光滑的铜板揣进怀里,贴身放着,指尖能感受到金属的冰凉和粗糙的边缘。 她最后看了一眼屋里的三个孩子,转身走出了破屋。 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在脸上像细针轻轻扎着,还混着泥土和枯草的气息。 方香君沿着记忆里的小路往镇上走,路面坑坑洼洼,布满了碎石和车辙,走起来格外费劲。 原主的鞋子是用粗麻布缝的,鞋底已经磨得很薄,好几次都差点被碎石硌到脚。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脑子里却没闲着——原主的记忆里,镇上的集市是附近十里八乡最热闹的地方,不仅有卖菜、卖布的小贩,还有不少商铺,或许能在那里找到赚钱的法子。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远远就看到了镇口的石牌坊。 牌坊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却依旧透着几分古朴。 走近些,集市的喧闹声渐渐清晰起来——小贩们此起彼伏的吆喝声、顾客讨价还价的争执声、牲畜的嘶鸣声混在一起,像一首充满烟火气的曲子,热闹得让人心里踏实。 方香君放慢脚步,沿着集市的边缘往前走,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摊位。 集市里的摊子摆得满满当当,挨挨挤挤的,几乎没有空隙。 卖蔬菜的摊子上,萝卜、白菜摆得整齐,沾着新鲜的泥土;卖布匹的铺子前,挂着五颜六色的布料,在风里轻轻飘动;卖农具的小贩则蹲在地上,摆弄着锄头、镰刀,时不时和路过的人搭话。 卖吃食的摊子也不少,大多集中在集市的中心位置。 有卖包子的,蒸笼里的白面馒头冒着热气,香味飘出老远;有卖烧饼的,铁板上的烧饼滋滋作响,表面烤得金黄酥脆;还有两家卖粥的,大铁锅里的粥稀得能照见人影,旁边摆着几个咸菜坛子。 方香君站在一个卖包子的摊子前,看着蒸笼里有些干巴的包子,心里快速盘算起来:这些吃食口味太单一,大家天天吃,早就腻了。 要是能做些不一样的吃食,既新鲜又实惠,说不定能吸引顾客。 她继续往前走,脑子里飞速运转。 原主的记忆里,屋后的山上有不少野菜和野菌,春天的时候,原主还跟着娘去采过,知道哪些能吃,哪些有毒——比如锯齿状叶子的荠菜、开着小黄花的马齿苋,还有伞盖褐色、菌褶白色的香菇,都是能吃的好东西;而那些颜色鲜艳的红菌、黄菌,还有带着怪味的,绝对碰不得。 家里还有一口破铁锅,虽然豁了个小口,但勉强还能用。 做什么好呢?炒菜需要的调料多,油盐酱醋一样都不能少,现在手里只有三枚铜板,根本买不起;做粥又太普通,集市上已经有两家在卖,没有竞争力;做包子馒头需要发面,家里连白面都没有,更别说酵母了。 “汤面……”方香君突然眼前一亮,脚步也停了下来。 面条做法简单,成本低,要是用野菌和野菜做汤底,再加点盐调味,鲜味肯定足。 而且现在天气还凉,一碗热汤面既能填肚子,又能暖身子,和集市上的干硬包子、稀粥比起来,既有新意,又更贴心。 一碗面卖两文钱,不算贵,来往的挑夫、小贩都能接受,肯定能赚钱。 打定主意,方香君立刻转身往回走。 她得赶紧上山采野菌和野菜,还要准备其他东西,赶在中午集市最热闹的时候出摊——中午的挑夫、脚夫最多,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升高了些,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方扎根正坐在门槛上,方守业趴在他腿上睡觉,小脸红扑扑的,大概是刚才吃饱了饭,睡得格外香。 方盼娣则在一旁安静地捡着地上的小石子,把它们按大小排成一排,见方香君回来,立刻站起身,小跑着迎上来:“大姐,你回来啦!守业刚睡着,没哭哦。” “盼娣真棒。”方香君摸了摸她的头,走进屋从墙角翻出一个破旧的竹篮。 竹篮的提手断了一根,用绳子勉强绑着,篮底还有几个小洞,得小心点用,别把采的野菜漏掉了。 “扎根,你跟我上山采点东西,教你认些能吃的菌子和野菜,以后你也能自己去采。”方香君把竹篮递给方扎根,又看向方盼娣,“盼娣在家看着小弟,能行吗?” 方盼娣立刻挺起小胸脯,小手拍了拍胸口,大声说:“能!盼娣可厉害了,会看好小弟的,不让他掉下床!” 方香君忍不住笑了,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好,那大姐和扎根去去就回。” 姐弟俩往屋后的山上走。 山上的树木枝繁叶茂,高大的树干挡住了大部分阳光,空气里满是树叶和泥土的清香,还有不知名的野花散发的淡淡香气,让人心情都轻快了些。 方香君一边走,一边指着路边的植物给方扎根讲解,语气耐心又细致:“你看这个,叶子是锯齿状的,边缘还有点卷,这叫荠菜,能吃。焯水后凉拌,或者像今天这样放进饭里煮,都好吃。还有这个,茎是红色的,叶子肥厚,这是马齿苋,摘的时候要小心,别把根拔断了,留着根,下次还能长出来。” 方扎根认真地听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时不时伸出小手指着路边的植物,小声问:“大姐,这个是吗?叶子圆圆的,上面还有毛。” 方香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是一株蒲公英,她笑着点头:“对,这是蒲公英,嫩叶能吃,焯水后炒着吃,或者煮水喝都好。等夏天的时候,它还会开黄色的小花,花谢了就变成白色的小绒球,一吹就飞,可好玩了。” “真的吗?”方扎根的眼睛亮了起来,好奇地盯着蒲公英的叶子,“那等夏天,我来摘小绒球给盼娣和守业玩。” “好啊。”方香君笑着应下,又指着不远处一棵树下的几簇菌子说,“你看那边的菌子,伞盖是褐色的,下面的菌褶是白色的,摸起来有点滑,这是香菇,味道最鲜,做汤最好喝。但你要记住,要是看到颜色特别鲜艳的,比如红色、黄色的,还有那些菌褶是黑色的,或者闻起来有怪味的,绝对不能碰,有毒,吃了会死人的。” 她一边说,一边弯腰采下一朵香菇,递给方扎根:“你摸摸看,记住这个手感和样子,以后看到就知道是能吃的了。” 方扎根小心翼翼地接过香菇,指尖触到滑滑的伞盖,小声说:“记住了,褐色的伞盖,白色的菌褶,没有怪味。” 两人在山上转了一个多时辰,竹篮里渐渐装满了各种野菜和野菌——荠菜、马齿苋、蒲公英嫩叶装了小半篮,香菇也采了不少,还有几株野葱,用来调味正好。 方香君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有毒的东西,才带着方扎根下山。 回到家,方盼娣立刻跑过来,拉着方香君的衣角小声说:“大姐,刚才守业醒了一次,哭着要找你,我喂了他点水,又哄着睡着了。” “盼娣真乖,辛苦你了。”方香君摸了摸她的头,把竹篮放在地上,转身走进屋。 她在床底下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半袋粗面——这是原主娘留下的,原主一直舍不得吃,想留着给弟妹们应急,袋子口用绳子紧紧系着,上面还沾着点灰尘。 “扎根,你在家看着弟妹,我去镇上买些东西,很快就回来。”方香君把布包收好,揣着三枚铜板,再次往镇上跑。 这次她没有走集市的热闹地段,而是直接去了街角的杂货铺。 杂货铺的老板是个中年男人,脸上带着精明的笑,见方香君进来,抬头看了她一眼:“小姑娘,买什么?” “老板,我要一小包盐,还有最便宜的菜籽油。”方香君走到柜台前,小声说。 老板从货架上拿起一小包盐,又拿起一个小陶罐,从大油桶里舀了点菜籽油,放在柜台上:“盐一文钱,油两文钱,一共三文。” 方香君把三枚铜板递过去,指尖有些不舍——这是家里全部的积蓄了。 她接过盐和油,小心地揣进怀里,转身快步往家走。 回到家,方香君立刻开始准备。 她先把野菌和野菜清洗干净,野菌切成小块,野菜切碎,野葱也切成小段,放在一个破碗里备用。 然后把破铁锅找出来,用几块干净的碎布塞住豁口,试了试,倒上水不漏水,勉强能用。 她又找了块木板当桌子,用布擦干净上面的灰尘,还搬了几块平整的石头,用来架铁锅。 一切准备就绪,方香君把粗面倒进一个破盆里,加了点水,开始和面。 她的手法很熟练,前世做面点时练过无数次,就算用的是粗面,也能和得软硬适中。 很快,面团就和好了,她把面团放在盆里醒着,然后带着铁锅、木板、石头和准备好的食材,牵着方扎根往镇上走——方盼娣要在家看着方守业,不能跟着来。 到了集市,方香君在角落找了个空位,这里虽然偏僻了点,但离路口近,来往的人也不少。 她把石头摆好,放上铁锅,又把木板立在旁边,用一截木炭在木板上歪歪扭扭地写着“野菌汤面,两文钱一碗”。 字写得不好看,但笔画清晰,能让人看明白。 一切准备妥当,方香君往铁锅里加了水,点燃柴火。 柴火是从家里带来的枯枝,很干燥,一点就着,火苗舔着锅底,很快就把水烧开了。 她把切好的野菌放进去,盖上锅盖煮——野菌要多煮一会儿,才能把鲜味煮出来。 很快,锅里就飘出了浓郁的菌香,混着柴火的烟火气,一点点扩散开来。 路过的人闻到香味,纷纷停下脚步,好奇地往这边看。 但大多只是看了一眼,就摇摇头走开了——方香君的摊子太破了,铁锅上有补丁,木板上的字歪歪扭扭,连个像样的桌子都没有,大家都不太放心。 第3章 第三章 方香君急得额头冒汗,看着路过的人,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吆喝——前世她是大厨,只需要做好菜等着顾客上门,从来没吆喝过。 她回头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方扎根,小声说:“扎根,你喊两声,就说‘好喝的野菌汤面,两文钱一碗’,声音大一点。” 方扎根有些害羞,脸涨得通红,小声喊了一句:“好喝的汤面……”声音太小了,被集市的喧闹声盖得严严实实,根本没人听见。 他低下头,小手攥着衣角,不敢再喊了。 方香君叹了口气,心里更急了。 要是卖不出去,不仅赚不到钱,家里的半袋粗面也会浪费掉,弟妹们接下来的日子就更难了。 她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正要自己吆喝,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转头一看,只见那个早上在门口讨饭的少年不知何时跟了过来,正蹲在摊子不远处的墙角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铁锅里的汤面,喉咙不停上下滚动,肚子里传来清晰的“咕噜”声。 方香君皱了皱眉,走过去,语气有些不耐烦:“你怎么来了?别在这碍事,快走开!” 她现在正急着卖面,可不想被这个“小乞丐”影响生意——要是顾客看到他,说不定就不敢来买了。 少年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也没有走,只是往旁边挪了挪,离摊子更远了些,继续蹲在那里,眼神依旧紧紧盯着铁锅。 方香君无奈,只好回到摊子前,继续盯着锅里的汤。 野菌已经煮得差不多了,汤变得浓稠,颜色也变成了浅褐色,香气更浓了。 她把醒好的面团拿出来,揉了揉,然后用擀面杖把面团擀成薄薄的面片,再切成细细的面条——她的手法熟练,面条切得均匀,长短一致。 就在这时,一个挑夫路过。 挑夫穿着粗布短衫,肩上扛着一副担子,扁担压得弯弯的,额头上满是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把衣服都浸湿了。 他刚走到摊子前,就被锅里飘出的菌香吸引,脚步顿了顿,放下担子,疑惑地看了看摊子:“小姑娘,你这是卖什么的?” “大哥,是野菌汤面,两文钱一碗,您要不要尝尝?”方香君立刻迎上去,语气里带着期待,眼睛紧紧盯着挑夫,生怕他拒绝。 挑夫犹豫了一下,看了看破铁锅上的补丁,又闻了闻香味,咽了咽口水——他走了一路,早就饿了,这香味实在太诱人了。 “两文钱?行,给我来一碗。” 方香君大喜过望,立刻往锅里下面条。 面条在沸水里翻滚着,很快就煮软了。 她舀了一勺野菌汤,加上切碎的野菜和野葱,盛在一个粗瓷碗里,递到挑夫手里:“大哥,您慢用。” 挑夫接过碗,吹了吹,喝了一口汤。 刚喝下去,他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忍不住“啊”了一声,大声说道:“这汤咋这么鲜?比我以前喝的任何汤都好喝!” 他拿起筷子,大口地吃了起来,面条劲道,野菌鲜香,野菜清爽,野葱的香味更是锦上添花,一口接一口,根本停不下来。 很快,一碗面就吃完了,他连汤都喝得干干净净,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好吃!太好吃了!”挑夫放下碗,忍不住赞不绝口,声音洪亮,吸引了不少路过的人,“姑娘,你这手艺真不错,比镇上大酒楼的面都好吃!下次我还来吃!” 挑夫的夸赞引、来了不少路过的人,大家纷纷围过来,好奇地探头张望。 “真有这么好吃?我咋看着不像呢,这摊子也太破了。”一个穿着青色短衫的汉子皱着眉,语气里带着怀疑,却忍不住往锅里瞅了一眼,鼻子还不自觉地吸了吸。 “两文钱一碗也不贵,要不试试?反正也花不了几个钱。”旁边一个提着菜篮子的妇人说道,她看着锅里飘出的热气,咽了咽口水——家里的男人今天去镇上干活,还没吃饭,要是这面真好吃,买一碗给他垫垫肚子也好。 “给我也来一碗!”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率先开口,他是附近的学徒,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集市买些吃食,今天闻到这菌香,早就馋得不行了。 方香君立刻应道:“好嘞,马上就好!” 她手脚麻利地往锅里下面条,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终于有生意了! 方扎根也兴奋起来,主动拿起旁边的粗瓷碗,帮着方香君递碗、收钱,小脸上满是认真。 虽然有些忙乱,但两人配合得还算默契。 野菌汤面的香味越来越浓,吸引了更多的人,摊子前渐渐排起了长队。 有挑夫、脚夫,有镇上的居民,还有不少孩子,都被这独特的香味吸引过来。 “姑娘,给我来一碗,多放点菜!” “我也要一碗,少放点盐,孩子吃。” “能不能快点啊,我还等着赶车呢!” 方香君一边应着大家的要求,一边快速地煮面、盛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一点也不觉得累。 她的手艺可不是白练的,就算用的是粗面和简单的调料,也能把面煮得恰到好处——面条劲道有弹性,野菌汤鲜而不腻,野菜清爽解腻,一口下去,满口留香。 买面的人吃了之后,都忍不住夸赞起来: “这面真好吃,汤太鲜了,下次还来!” “没想到这么破的摊子,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面,真是深藏不露啊!” “姑娘,你这手艺这么好,怎么不在集市中心摆摊啊,那里人更多。” 方香君笑着回应:“谢谢大家喜欢,我这是第一次出摊,先在这儿试试水。以后会常来的,大家想吃了,就来这儿找我。” 她知道,集市中心的摊位费很贵,以她现在的条件,根本租不起。 而且这里虽然偏僻,但只要味道好,总会有人来的。 一碗、两碗、三碗……很快,半袋粗面就卖得差不多了,野菌和野菜也用完了。 方香君数了数手里的铜板,一共赚了三十多文!她紧紧攥着铜板,手都在微微发抖——这是她重生后赚的第一笔钱,足够买好几袋米,弟妹们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收摊的时候,方香君把铁锅和木板收拾好,准备回家。 这时,那个少年又凑了过来,眼神黏在剩下的锅底上,那里还有一点汤和碎面,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方香君看着他,心里纠结起来。 她本来不想再给他东西,毕竟家里的粮食也不富裕。 可想到早上他蹲在门口没闹事,刚才也没影响她做生意,而且锅底的这点东西也卖不出去,倒不如给了他。 她犹豫了半天,还是拿起勺子,刮了点锅底的汤和碎面,盛在一个小碟子里,递到少年面前,语气缓和了些:“今天卖得少,就这点了,你吃吧。明天别再来了,我这小摊子容不下你,而且我也没多余的东西给你了。” 少年抬起头,看了方香君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 他接过碟子,没有立刻吃,而是抬起头,看着方香君,破天荒地说了句:“谢。”声音依旧沙哑,却很清晰。 方香君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说话。 而且还是说谢,还挺有礼貌,转念又一想,这个人白吃她的,说个谢有什么了不得…… 她摆了摆手:“不用谢,赶紧吃吧,吃完赶紧走。” 少年低下头,小口地吃着碟子里的汤和碎面。 他吃得很慢,不像早上那么狼吞虎咽,像是在细细品味这难得的美味。 吃完后,他把碟子还给方香君,又蹲回了墙角,像个甩不掉的影子,静静地看着方香君收拾东西。 方香君无奈,只好背着铁锅和木板,带着方扎根回家。 走了几步,她回头看了一眼,少年还蹲在那里,远远地望着她的方向。 她摇了摇头,转身继续往前走——不管怎样,今天赚了钱,接下来的日子总算有了希望。 回到家时,太阳已经西斜,金色的阳光洒在院子里,给破旧的土坯房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方盼娣听到脚步声,立刻从屋里跑出来,兴奋地喊道:“大姐,你回来啦!守业醒了,一直在找你呢!” 方香君走进屋,就看到方守业坐在炕上,由方招娣抱着。 方招娣已经回来了,她的篮子里装满了枯枝,身上沾着不少泥土和草屑,小脸也脏兮兮的,却笑得很开心:“大姐,你看我捡了这么多柴,够我们烧好几天了!我还在山上看到了野果子,就是还没熟,等熟了我摘给弟妹们吃。” 方香君摸了摸方招娣的头,心里一阵温暖:“招娣真棒,辛苦了。饿不饿?我给你们买了米和糖糕。”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用赚来的钱买的米袋和一小包糖糕——这糖糕是给孩子们的奖励,也是她对方盼娣的承诺。 孩子们看到糖糕,眼睛都亮了起来。 方香君把糖糕分成四份,每个孩子一份。 孩子们小心翼翼地接过糖糕,舍不得立刻吃,只是放在鼻子前闻着。 “好了,我们先做饭,吃完了再吃糖糕。”方香君笑着说。 她把新买的米倒进米缸,看着米缸里满满的米,心里踏实多了。 手里有粮心才不慌啊。 然后她开始准备晚饭,用新买的米煮了香喷喷的白米饭,又炒了一盘野菜,还把剩下的一点野菌做成了汤。 晚饭做好后,一家人围坐在破木桌前,开开心心地吃了起来。 白米饭的香甜、野菜的清爽、野菌汤的鲜美,让孩子们吃得津津有味。 方守业也吃了小半碗米饭,小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 吃完晚饭,孩子们小口地吃着糖糕,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让他们笑得合不拢嘴。 方香君也掏出一小块糖糕啃了啃,嗯,按照她现代人的口味,其实不太好吃…… 晚上,孩子们都睡着了。 方香君坐在油灯下,看着手里剩下的铜板,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她想,明天还要去山上采野菌和野菜,继续去集市卖野菌汤面。 等赚够了钱,就把破铁锅修一修,再买些调料和面粉,丰富面的种类。 要是生意好的话,还可以租个小摊位,让更多的人知道她的野菌汤面。 她还想,等攒够了钱,就把漏风的土坯房修一修,给孩子们买些新衣服。 等日子再安稳些,就送孩子们去读书识字,让他们将来能有出息,不用再过忍饥挨饿的日子。 想着想着,方香君的嘴角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