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被船长气得想跳船》 第1章 第一章 伟大航路前半段，小鱼号商船。 “虽然老约翰爷爷总是吹嘘自己很厉害，但实际上当年他从海军退役之前，连个大佐都没有当上哦！而且，他现在走两步就累得喘气，真是的，明明我都劝过他不要在上船工作啦。我现在赚得钱都可以养他了。” 森罗时不时应和着小姑娘连珠炮似的话语，并没有觉得无聊，还觉得很有意思。他明白小姑娘嘴上好像很嫌弃老约翰，但言语间却是满满的关心。 “等我以后攒够钱，就为老约翰爷爷买一副更帅气的眼镜，现在的太破了，眼镜腿都断了！可是快要到他的生日了，我还没有攒够钱，好烦恼哦。” 喋喋不休的小姑娘是杰西卡，这艘小型客船上的厨师兼任餐厅服务生，意外地是个话唠，但偏偏干起活来一个顶俩，船长为了节省下多雇佣一位员工的薪酬，也就无视了小姑娘的这一点点“缺点”。不过杰西卡觉得很好，作为一个还未成年的10岁孤儿，能找到一个包食宿还给钱的工作也是不错的选择。其实森罗更觉得省钱是一回事，实际上更像是是船长变相收留了小姑娘。 当然杰西卡也不是对谁都会说这么多的话，除了船上的员工们，她大概也只会最近登船脾性比较温和的森罗说话。因为森罗不会不耐烦地打断杰西卡未完成的话语，那双漆黑的眼瞳在她说话时会专注地看着她，让杰西卡感觉到自己是被重视着。 对此，向来对小姑娘关爱有加的船员们也特意感谢过森罗，他们告诉他，这几天杰西卡的心情总是很低落，之前有个和杰西卡玩得很好的海贼被迫下船，惹得杰西卡很伤心。理由很简单，在哪个海贼出手教训了企图欺负杰西卡的客人后暴露了海贼的身份，被其他害怕的客人逼下了船——实际上是那个海贼为了不令他们为难，自行下船的。 最开始，小姑娘的热情令森罗无所适从，待熟悉后，森罗偶尔也会讲一些自己在海上遇到的事情——比如，抓捕海贼、在海上迷路遇到海贼或者是好不容易靠着糟糕的航海术找到一座小岛结果是一伙海贼的巢穴。 呃，现在想想，森罗目光呆滞，最近的他好像老是遇到海贼。这些事件的后续都是海贼被森罗送进监狱后领到一大笔赏金为结束。 杰西卡喜欢这样的故事，虽然森罗描述的时候，并没有加上很华丽的词语，但她就是听得津津有味。 临近下班，憋了一天的杰西卡终于解放天性，叽叽喳喳说个没完，也拜她所赐，森罗这几天几乎通过这个小女孩知道了这艘船上所有船员的名字——比如总是念叨经费的胖船长凯森，瞭望员森西、航海士克鲁鲁……当然森罗并不想知道得那么清楚。 此时正值黑夜，早早过了晚饭的时间，餐厅里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晚来吃饭的客人。森罗正是其中之一，他不喜嘈杂的人群，特意选了这个时间来吃饭。 “啊，真的是太谢谢您了，罗罗，以前都没有人这么听我说过这么长时间的话……” 森罗：“………森罗，要说几遍才可以记住啊，小杰西卡。” “可是好难念哦，完全是我没有听过的读音哦，好绕口。说起来罗罗是哪里人啊？” “……算了，随你怎么叫吧。”森罗没有正面回答杰西卡的疑问，因为他确实不知道，准确地来说，那就是他失忆了，他只记得森罗这个名字，甚至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名字。很恶俗的剧情，但事实如此，森罗也没有办法，他只好接受现状，尽量找回自己的记忆。 森罗撑着下巴，极其缓慢地吃着面前的炒饭。 说来也怪，在森罗那模糊不清的记忆里，他最开始并不记得有红土大陆这回事，也不知道世界上是有四海的，然而对这个世界而言，这是常识，难道说失忆还会影响常识吗？森罗垂下眼皮，黑漆漆的眼睛黯淡无光，整个人似乎都沉寂下来。 “罗罗，听我说啦、别老是发呆，怎么和老约翰爷爷一样啊，难道说罗罗先生的年纪也很大了吗？” “或许吧。”森罗说道，“可能我已经有几百岁也说不定呢。” “骗人，罗罗又不是巨人族。” 提到巨人族，杰西卡兴奋起来，小姑娘捂着圆圆的脸颊：“我也好想去冒险，想去看看传说中的巨人国还有故事里的小人国。” “那很好啊，那就去吧。”森罗笑了起来，他喜欢有梦想的人，“祝你马上可以攒到出海的贝利吧。” “嘿嘿嘿～”杰西卡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圆圆的脸红得像个苹果。杰西卡没好意思对森罗说过，她感觉森罗专心听她说话的样子很像自己早早去世的父母。 ——气氛祥和和宁静，如果不是那伙该死的海贼。 海贼来袭的时间正值黑夜，负责瞭望的水手没有注意到有艘小小的海贼船乘着夜色悄悄靠了上来。 伟大航路没有安全的地方，哪怕是在其前半段航线，也有大批无法抵达新世界的失意海贼盘踞其间，企图用武力榨取来往行船的贝利——没有能力的海贼也只能欺负一般民众了。也因如此，稍微有钱一点的航船也会雇佣保卫，有时还会雇佣恶魔果实的能力者。 但森罗乘坐的这艘小船自然是没有什么恶魔果实能力者坐镇，也没有很多能打的保卫，毕竟这只是一艘民用航船，作用仅仅是供附近几座岛屿之间的市民往来以及货物运输，连水手们都是船只的所有人从各个村庄招募而来的，有战斗力但不多。唯一一个比较强的大约就是杰西卡刚刚说到的从海军安全退役的老约翰了，好消息是这个老家伙倒是有那么两把刷子，坏消息是年纪大了，不中用了。 正当森罗快要把炒饭吃完时，奇形怪状的海贼们拎着武器冲进来，在客人的的尖叫声中趾高气昂地放了几枪，子弹穿透了木质的天花板，掉落的木屑全撒在了他的炒饭上。 森罗：“………”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吧台后正在擦拭桌面的生杰西卡在枪声响起后，尖叫声卡在喉咙里，一双蓝色的眼睛一眨，泪水就淌了下来，看上去楚楚可怜。森罗看了一眼被吓坏的小姑娘，眉头紧紧蹙起。 “你们把老约翰爷爷怎么了——”杰西卡像是想起了什么，蓝色的眼睛蓦地变得尖锐，“如果你敢伤害他，我绝对、绝对……” “恩？你想怎样？至于那个死老头？喂，谁来回答一下这个小美女？” “哼，当然是被我们狠狠揍了一顿。应该只剩下一口气了吧。” “喂喂，那边的怂货是不是已经开始尿裤子了！”一个海贼指向森罗。 森罗：“………啧。” “哈哈哈！” “你们这些该死的海贼，坏蛋！坏人！” 为首的海贼漫不经心地扛着武器，晃晃悠悠走到吧台前，抬手就要打杰西卡的脸。杰西卡抖得更厉害了，只能紧紧攥紧手中的抹布，仿佛刚刚那点质问海贼的勇气都消失了，她深吸口气，强硬地逼自己说道：“离、离我远一点！”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嘶，小白脸你要做什么？” 坐在吧台附近的海洲扣住海贼的手腕，轻轻往上一掰，像折断饼干那样轻易地折断了他的手腕。趁着海贼痛呼的间隙，森罗把他的头按进了木质桌面里。 “我说，不要在别人吃饭的时候捣乱。很不礼貌。” “咔嚓” 木质的桌面裂开了，挑衅的海贼这个脑袋都陷入其中 ，倒霉的海贼无力地扑腾几下，顿时没了反抗的气力。 余下的海贼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哄笑声瞬间消失，气氛逐渐凝结。直到某个海贼无意识地举枪，其他海贼才如梦方醒般地端起枪瞄准森罗。 “你这小白脸，不要动，否则就开枪！” 但就在说完那句话的下一瞬，海贼们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忽然变得滞涩，持枪的手仿佛有千钧重，已经放在扳机处的手指扳机无论如何也扣不下去。 “什、什么？恶魔果实的能力者吗？！难道我们已经中招了吗？” 森罗站起身，扩大感知的范围，确认船上的大家大抵无事后，拍拍杰西卡的肩膀：“去那边待着，一会儿就会解决，别怕。放心吧，你的老约翰爷爷肯定也不会有事的，毕竟你说过他不是相当擅长装死吗？”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略过不表。 “你们，好像悬赏金还蛮高的。”森罗从包袱里面掏出一叠通缉令，一张一张翻看起来，他的脚下是一片被打得七荤八素的海贼，“杰西卡，这里离海军驻扎地近吗？这些海贼可以换很多钱呢。” 玩完啦！万事休矣，海贼们欲哭无泪。 “有的有的！我都不知道，罗罗这么厉害啊。”杰西卡手臂舞得呼呼作响，她模仿着森罗的动作，“可以教教我吗？就是那个忽然贴上去，一拳把人打翻的那一招！” “这会子倒是不害怕了呀。你要是真心想学我当然会教的。不过我不会在船上呆很久的……哈哈，别气馁嘛，我会教你一些基础的，就当是锻炼身体了。” 给受伤的水手们上完药后，森罗点点下巴温和地海贼们说：“你们的船就在附近，对吧？” “是的，罗罗先生！”海贼们很恭敬地回答。 “不要这么叫，太恶心了。”森罗很凶地说道，“大男人用什么叠词。” “小杰西卡，你想不想去海贼船上冒险，你不是最喜欢冒险故事了吗？”森罗回头温声对照顾老约翰的杰西卡说道，态度和之前面对海贼们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海贼船上应该有很多财宝。” 海贼们忽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有件事需要和各位说一下，我现在要去你们的船上拿些财宝来修补小鱼号，嗯，还有给被你们打伤的水手们和被吓坏了的客人们做赔偿，你们不会有意见吧。” “没有的！先生！” 为什么你能够把趁火打劫说得如此平淡！海贼们愤愤不平。 “啊，对了。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做什么坏事。”森罗笑着蹲下身子，不算大的手掌按着某个海贼的头，“否则……” “是！我们知道的！先生！” 谁管你，这些还有坏心思的海贼们齐声回答，他们打算等森罗走了就挟持其他人逃跑，然而还没等妄想完，紧接着他们便齐刷刷昏过去。 “果然还是不能太相信你们，骗人的手段也太拙略了，气息都乱了。”森罗还是选择把所有海贼打昏过去并交给老约翰来看管。到底是在海军干过的老兵，老约翰的捆绑手段相当专业，海贼们被捆得像是粽子一样紧，很难挣脱束缚。 “唉，我这把老骨头算是不行了……年轻的时候哪敢有海贼敢打劫我的船。” “切，老约翰爷爷既然知道就快退休吧。年纪这么大了，本来就应该在家里好好休息。” “你这个不会说话的小丫头！” “固执的老爷爷！” 森罗忍不住笑出声，接收到杰西卡疑惑的目光后，他说道：“真好啊。只是如果是担心老约翰受伤的话，要好好地表达出来呀。” 被森罗选中去船上搜索的海贼哭丧着脸，大呼不详的预感成真了——森罗和那个叫杰西卡的小姑娘正在仓库翻找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宝藏。 “好多钱啊，我们就这样拿走真的合适吗？万一被别人知道了怎么办？” “毕竟是为了修船嘛。就算把他们送到海军哪里后，这些大概也会被充公，咱们悄悄拿一些不会被知道的。……至于你们被海军带走之后，知道什么该说吧——” “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先生！” “是吗。那真是太感谢了。唔，把那个也带走，我看过报纸，这种宝石很值钱的。” 到底谁是海贼啦！被绑着的海贼欲哭无泪。 杰西卡是个有探索精神的小姑娘，她拉着拿走了一些财宝便没有了什么兴致的森罗到处乱走。眼见着小姑娘那么有活力，森罗也就任她去了。 路过厨房时，杰西卡有些震惊地捂住嘴：“罗罗，那个人是不是死掉了？他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哎。” “恩？”森罗停下脚步，拽着绑着海贼的绳子走进去，果然看见一个戴着牛仔帽子的少年把整张脸埋进餐盘，“这个人也是你们的同伙吗？” “咦咦咦咦——，为什么这个人会在这里！……他是我们今天从海上捞上来的，之前还一直昏迷着，船长本来看他长得不错，下船之后找个地方卖掉……” “哦，你们居然还买卖人口吗？”森罗一向会抓重点，他扭过头，黑漆漆的眼睛静静地盯着被捆得严严实实的海贼，“所以，你们没有杀了水手们也是要拿去换钱吗？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人渣。” 此时，海贼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他明显感到森罗身上爆发出强烈的恶意，浓稠的杀气像一张密密的网，把他整个人包裹住，那双漆黑无光的眼睛如同夜晚的海面，无声却充满了危险。海贼顿感到不妙，整个人好像被浸入大海，咸腥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涌入口鼻，最终他溺毙于深海。海贼的额角也渗出了冷汗，不敢呼吸，他开始后悔赞同船长打劫小鱼号的决定。 “不不不不敢，我们之前没有做过这种事、只是有这个想法……这就是船长的突发奇想……” “我们之前都是打劫别的船，不会……” “请不要杀我……” 海贼脚下一软，整个人跪倒在地，额头抵在地面，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昏死过去。杰西卡很是困惑地看着缩成一小团的海贼，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害怕——是了，杰西卡没有注意到森罗的杀气。 森罗没有理海贼，默默走上前，正要伸出手摸向少年的脖颈，随后他看到少年的脊背还是有起伏的，还在呼吸。 这是……森罗看向盘子里装得满满的炒饭和少年手上握着的勺子，得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难道说……这孩子吃饭的时候睡着了吗？脸埋在米饭里面不会窒息吗？ “——真是好吃啊，虽然不知道船上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还是谢谢了。” “噫噫噫噫，诈尸了吗？罗罗，快跑，我听过诈尸的家伙会吃人啊啊啊啊！”杰西卡尖叫出声。 “先别怕，小杰西卡，这个人没有死。”森罗无奈扶额，第一次见识到了海上的奇葩，“……还有你啊，该说是心大还是缺心眼，居然在海贼船上睡着……真是奇怪的人啊。不过没有死真的太好了。你不是这艘海贼船上的人……是之前遭遇了海难才被捞上来的吧。……需要帮你联系你的家人吗？或者是你的朋友，他们应该很担心你吧。” “我是波特卡斯·D·艾斯，多谢您的关心，您真是一个亲切的人。”艾斯放下勺子，对着森罗鞠了一躬，“……我也是一个海贼，现在正在招募伙伴，仔细一看，您很强的样子，您要加入我的黑桃海贼团吗？我的同伴们都很有意思。失礼了，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意外地有礼貌啊，只是，森罗眯起了眼，这孩子绝对是个缺心眼的，而且这种缺心眼的样子似曾相识。森罗瞧瞧艾斯，又看看杰西卡，顿悟了，怪不得眼熟，这俩孩子都是一样的缺心眼。 求评价啊，想想和大家聊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第2章 第二章 森罗并不是那种看见海贼就会去打的不讲理的家伙，所以他没有第一时间一拳把自称是海贼的艾斯打翻去换钱，当然还有个原因是艾斯和之前的海贼不一样，他可是要强上不止一个档，真的起冲突也是麻烦。 毕竟森罗又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他也不太喜欢打麻烦的架，只要对方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没有惹到他，大部分情况下他都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这次把这伙海贼一网打尽也仅仅是因为他们惹到了自己，否则森罗不想多管闲事。 真是的，现在的孩子们为什么都跑去当海贼了，森罗头疼地扶额。他记得前几年认识的某位海军就曾抱怨过自己的孙子们天天吵着要当海贼。 “——真该狠狠揍一顿这些小崽子们。” 您已经在揍了吧，还有您这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嘛，森罗喝了一口酒，对虽然是在抱怨但实际上对孩子们有自己选择而欣慰的海军说。 森罗仔细想想，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做海贼的热潮起源大约是二十多年前海贼王罗杰的处刑。 当时的森罗已经醒来很久了，什么都记不得，连语言都忘得差不多了，稀里糊涂地和好心人学了通用语，直到再也无法继续待在那座岛上，森罗离开了，一边抓捕罪犯赚钱一边踏上了寻找记忆的旅程。 出航后，灵性的感知让他察觉到恢复记忆的节点似乎来自于海洋。 由于不善航海术，森罗的小船被风浪掀翻，歪打正着地漂流到罗格镇，游上岸时被当地居民当成了偷渡者，很可疑地用绷带把整张脸包裹住，看上去有点恐怖，更是坐实了可疑分子的身份，险些面临牢狱之灾。好在驻守在罗格镇的海军奥格是个明事理的好心人，了解前因后果之后就放了森罗。 奥格告诉森罗为了防止罗杰处刑被破坏，城内的戒严等级更高了，很礼貌地和森罗道歉并告诉近期任何船只都不得出入罗格镇，现在暂时无法离开罗格镇。同时也委婉地对森罗说，最好不要有什么异动，免得被当成可疑分子再次被抓。 森罗皱着眉听完，表示大致理解，他自己因为某些原因也不愿意和海军起冲突。 不能出航的那几日，靠着之前攒的钱，森罗倒不至于饿死，他几乎把整个罗格镇逛完后，去看了处刑。 隔着遥远的人群看那个世界闻名的男人之死。诚然，罗杰不愧是海贼王，几番短暂的煽动，轻而易举地引燃世界去往海上的狂热，他们是注定会为了追求自己的梦想，付出一切。 但在森罗看来……他有点担忧。他这一路走来，遇到的自称海贼的家伙大部分都是穷凶极恶之徒。杀人、夺宝、甚至……他不喜欢这样，他讨厌肆意杀戮的家伙……但是这些似乎和他没有关系，没错，只要这些海贼没有犯到他身上。 等等？收回思绪的森罗发现了眼前的艾斯似乎看起来很眼熟的样子。而且艾斯这个名字好像也是很耳熟的样子。 “咦，仔细一看，这不是艾斯哥哥吗？好久不见，不对，应该是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杰西卡惊喜地说道，“可是艾斯哥哥你不是前几天才走的吗？不会是没有找到航海士先生又掉进海里了吧，好倒霉啊艾斯哥哥。都说了艾斯哥哥你可以找到航海士再出海啦，还有哦，不要直接说自己是海贼啦，会吓到别人的。” 森罗：“……”啊，水手们说的海贼就是他啊。 艾斯没有丝毫的尴尬：“哈哈哈，……小杰西卡你猜得还真是准。至于身份嘛，没什么可遮掩的，我就是海贼，并以此为荣。这就是男子汉的做法。” “听不懂啦，不过好不容易又见到艾斯哥哥，可不可以再给我表演一下着火！既然再次碰到就是缘分，要不要先来小鱼号上？”杰西卡眼睛亮晶晶的，“我可想听黑桃海贼团的冒险了。” “——在此之前，我有一个问题想问。艾斯小哥，你不会随便杀人的吧。”森罗没有打断杰西卡的话，等小姑娘说完才继续问道。 “当然不会。”艾斯露出大大的微笑，“否则我也不会邀请你上船了，森罗。” 果然，这个人当时在他威吓那个海贼的时候就醒了。森罗眯起眼，漆黑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笑嘻嘻的艾斯。 “艾斯哥哥不会干那么坏的事啦，上次艾斯哥哥还出手教训了不给餐费的客人！那个客人可坏了……就是艾斯哥哥吃得实在是太多啦，几乎把整艘船的储备粮都吃完了。船长叔叔上次是哭着把他送走的哦。好神奇的，感觉海王类也没有艾斯哥哥能吃！而且艾斯哥哥力气超大，像是大猩猩那样！”杰西卡愤愤不平地挥着短短的胳膊，很不满森罗不相信艾斯的行为，小姑娘看上去气鼓鼓的，本来就圆圆的脸颊更圆了。 这是在夸还是在骂啊，森罗叹了口气。莫名觉得杰西卡说话的模样似曾相识。 “哦，是吗，谢谢你的夸赞。不过大猩猩的力气可没有我大！”艾斯伸出胳膊任由杰西卡挂在上面嬉笑。 森罗忍不住瞅了一眼笑嘻嘻的艾斯，再次感叹这个人是个缺心眼。 等杰西卡玩够了，她看向森罗，刚刚她有点生气，有几分钟没有理森罗，现在又想要和他说话，很是不好意思。 “抱歉抱歉，是我错了，我应该相信小杰西卡的朋友。原谅我吧。”森罗蹲下身子，与杰西卡对视，眨眨眼，黑漆漆的眼珠活泛起来，“可不可以呀，可爱的小杰西卡。” 小鱼号的船长看见艾斯后，眼神仿佛是死了。他嘴里嘟囔着什么经费啊，食物储存啊之类的哭唧唧地去仓库确认库存了。但船长到底是船长，既有一副庞大的身躯，也有一肚菩萨心肠，他感激与艾斯上次的拔刀相助，还是咬牙同意了艾斯暂留船上的提议：“就是不要再提你是个海贼了！” “哈哈哈，船长还是那么有精神啊。” “哦，是艾斯啊，我们正好也下班了，要来喝酒吗？” “呀，是艾斯啊，要我说你就一直在这里待着吧，等找到你的同伴再走。” 据艾斯虽说，他和他的伙伴们安全越过颠倒山之后，伟大航路阴晴不定的天气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哪怕航海士经验老道，但之前从未踏足伟大航路的他们还是在风浪中失散了。当时，在颠簸的海浪中，他们的船被海浪高高抛起，又被重重砸下，在极度的高低差下，丢斯被巅出船外。艾斯迅速爬上桅杆，抓住绳索猛地一荡，松开绳索后，在丢斯落水的前一刻抓住他的手臂，扭身借力将他抛回船上。 之后在丢斯惊恐的眼神里，一波海浪呼啸而来，把艾斯卷入其中。 “艾斯——！！现在就来救你！！” 一波又一波的海浪不断推着船只向前，此刻若是下水救人，只会死得更快。 “——喂！丢斯，大家，在鲜花岛等我！我一定会赶过去的！”在涌动的浪潮中，艾斯露出标志性的笑，“我一定会去的！！” “笨蛋！你可是恶魔果实能力者啊啊啊啊——！” “咦咦咦？！！” “大笨蛋！！！” 好在船上还是有靠谱的人在，反应最快的丢斯拼命往海上扔了几个木桶，祈祷艾斯可以抓住。许是老天也不忍艾斯就这样死去，在彻底无力没入海洋之前，他抓住了一只木桶。 后来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趴在破碎木桶上睡觉的艾斯被凯森船长捞了起来，被逼下船后又巧合的与他们再次相遇。 说真的，为什么可以在那种状况下睡着啊，森罗感叹。 这段经历听得杰西卡热血沸腾，她撑住小脸止不住地惊叹：“好帅！好帅啊！” “鲜花岛？我们明天去泡泡岛的海军驻地后就会路过鲜花岛的！艾斯哥哥很快就会和同伴们碰面了！” “太男子汉了，艾斯！我敬你一杯！” “呜呜呜，这份相信同伴的友谊好棒！” “真不容易啊，作为恶魔果实的能力者能在那种情况下活下来，真的好厉害。决定了，以后艾斯先生就是我的偶像了！” 艾斯的魅力相当大，不肖片刻，几乎是整艘船的水手们都被他征服了。 相当受欢迎嘛，森罗笑眯眯地抿着老约翰递过来的酒，看着闹腾的一船人。而今天被吓坏了的客人们龟缩在房间内不敢出来，于是餐厅就成了水手们与艾斯的宴会厅，船长也在其中，他几乎是震惊地惊悚地看着艾斯身前那小山般的海王类——那是艾斯从海里捕上来的，当艾斯钓到那只海王类的时候，船长喜极而泣，他想太好了，省了一笔经费！明天到了下一座岛就可以不用补充那么多的食物了！但之后不久，船长就会知道他想多了。 一条海王类根本不够吃嘛。 这条海王类烤肉由水手们烹饪，平常他们也会给杰西卡帮厨，处理起来倒是轻门熟路。而作为主厨的杰西卡被水手们推出厨房，告诉她今天不用她做饭了，让小姑娘能够和好朋友一起玩。 “森罗先生不一起吗？”已经是老年人的老约翰经不起折腾，选择拿了一盘烤肉和森罗坐在一起。而人群里的艾斯早就和水手们勾肩搭背唱起了“宾克斯的美酒”。 喂喂，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可是一首海盗之歌吧，森罗眼皮一抽。 “我？我不太喜欢热闹，也热闹不起来，去了就会冷场。”森罗打了个哈欠，对老约翰恭敬的“先生”称号没有多大反应，他确实要比老约翰年纪大得多，被称上一声先生也够格。森罗准备等会去瞭望塔守夜。这帮孩子们玩嗨了之后大约也是没有精力了，而森罗几乎不需要睡觉，正好是个守夜的好手。 “对了，有件事需要拜托你一下，明天去到岛上之后，我希望能够以你们船长的名字来领那笔悬赏金。赏金的话，就留给这艘船吧。还有，最好不要提到我的名字以及长相的描述。” “呃，我会和船长说的。只是为什么不留下赏金。您也需要钱吧。” “我不需要那么多钱。”森罗靠着吧台，“……你们很需要钱的吧，尤其是小杰西卡，她不是想去冒险吗？早点攒到钱也好。” “——更何况，我并不是很想和海军接触。我不是很喜欢他们。” 不知是不是森罗的错觉，老约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僵。 —— —— 艾斯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森罗正坐在船舷上发呆。 “呦，你忽然不在了，小杰西卡没找到你可以相当着急的啊。要不是老约翰告诉她，你去休息了，她现在应该到处找你吧。”艾斯单手撑住船舷，轻巧地翻过来，坐在森罗旁边。 “我还以为那个小丫头已经忘记我这个无趣的过客了呢。”森罗呵呵笑着，“有事吗？” “关于要不要做我同伴的事。” “找同伴不应该是更慎重吗？我之前可是专职抓海贼的哦，小心某一天把你送进海军换钱。” “哈哈哈，那还真是让人苦恼。”艾斯按住被风吹起的帽子，“但是你不会。” “谁知道呢。”森罗无所谓地说。 “总之我就是相信。” “………” 奇怪的家伙，森罗瞥了一眼笃定的艾斯，有些摸不准他为什么这样自信。 两人一时无言。 艾斯没有多说什么，他递给森罗一杯菠萝汁。 “哦，谢谢。”这正好中了森罗的下怀，虽然外表看着分外年轻，实际他也有一把年纪了，偏偏喜欢甜甜的东西，无论是饮料还是甜食，他都喜欢。但说出来有些丢人，森罗没有对别人提起过，以是如果没有果汁，他就和别人一起喝酒。别人喝酒他喝果汁什么的，完全做不出哪种事啊。 嘛嘛，可别小看老年人的脸皮啊。森罗愉快地喝着菠萝汁——别人送的无所谓，反正那个人也不知道自己喜欢，碰巧罢了。 “为什么想要当海贼呢？”沉默了许久，森罗问。 “我想要比谁都自由，在海上不停地打胜仗，成为大海贼，名扬四海！”艾斯握拳，“这也是我和我的兄弟们的誓言。” “……真是不错的想法。”森罗一口一口地喝着果汁，“真是了不起的年轻人啊，发言真是厉害。或许我是老了，没有你那么宏伟的梦想。” “那为什么你要出海呢，森罗。看起来你不是一个喜欢冒险的人。”不知为何，艾斯忽略了森罗年纪大的说辞。 “………” “确实，比起冒险我大概是更喜欢平静的生活。……如果有可能的话，希望能找个地方住下来，可惜的是我不知道去哪里，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我想找回自己的记忆。更可惜的是我不能长时间停留在某个地方。”森罗沉默了很久，正当艾斯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森罗忽然说道 “——于是我就去了海上，比陆地更广阔的海上。……我像在这片海上也许会想起什么。” “一定可以的，不管怎么说，这片大海这么大，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哈哈、借你吉言吧。” “话说，真的不当我的同伴吗？我的同伴他们超级有意思的。来吧来吧。我们这边肯定也会帮你寻找记忆的。”艾斯大喇喇地勾住森罗的肩膀。 “……”森罗叹口气，“看来是被赖上了。” “那这样如何？和我打一架吧，我赢了就加入如何？” “你想拆了这艘船吗？火拳艾斯。”森罗翻个白眼，“放过小鱼号和船长吧。天知道你吃下那么多食物后，船长有多绝望。如果再把船拆掉的话，老板绝对会哭的。” “原来我已经这么有名了吗？”艾斯傻笑。 “是啊，超级有名，我攒的那些悬赏令里面，数你的赏金最高了。你的船员们没有想过把你送给海军后在救你出来，换一些赏金吗？” “原来还可以这样吗？下回叫丢斯试试。” “……我开玩笑的，你果然缺心眼。” “嗯，我也是开玩笑的啊。” “………”对于被比自己小了不知道多少岁的孩子逗弄，森罗表示拳头硬了。但他是体面的大人，自然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于是森罗选择了在艾斯额头上狠狠一戳。 还是很不体面呀。 …… …… 森罗背着艾斯往客房走，这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上一秒还在高呼打一架吧，下一秒就睡了过去。等森罗发现时，这孩子的呼噜已经震天高了。 “………唉。”森罗认命地背起熟睡的艾斯走向自己的客房为他盖上了被子，担心少年半夜会踢被子，还掖好了被角。森罗以前还在镇子上住的时候，就是这么照顾黏着自己的孩子们的。 “真是个神奇的人啊，火拳小哥。只是，我啊，可是个相当大的麻烦，最好还是不要跟我扯上关系比较好。” 森罗笑了笑，轻手轻脚地关上了门。 …… …… 翌日，艾斯被杰西卡的哭喊声叫醒。 惊魂未定的小姑娘如同一颗小小的炮弹，砸向睡眼惺忪的艾斯。 “呜呜呜、艾斯哥哥，船长和罗罗他们出事了……” 艾斯瞬间清醒，他扶住杰西卡，轻拍小姑娘的后背：“慢点说。” “……去领悬赏金的船长被海军扣住了，据说是昨天罗罗先生抓住的海贼反口说他是同伙，说船长被罗罗威胁了……海军把罗罗抓走了……” 艾斯的眼神逐渐阴沉下来。 “怎么办呀？罗罗为了船长被抓走了。我好担心呀。” “你相信我吗？小杰西卡。”艾斯揉了揉杰西卡毛茸茸的脑袋。 “相信的。”杰西卡擦擦眼泪，很坚定地回答。 艾斯戴上自己的牛仔帽，别好匕首：“我会把森罗救出来的。等着我吧。” 求评论，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二章 第3章 第三章 泡泡岛 海军驻地 “首先感谢您对我们海军事业的帮助，凯森船长。真没有想到，我们追踪了那多久的海贼团居然被您的同伴一网打尽。真是帮大忙了，感激不尽啊。” 泡泡岛海军支部的基地长鲁思米本是来自海军本部的中将，向本部打报告主动来到伟大航线前半段驻守，表示这是为了更好地保护民众。他有着一副相当漂亮的脸，眼角下垂，笑起来像两弯月亮，性格也是十分温顺，但令人意外的是，这位中将在传闻中格外擅长拷问，但凯森不知道这些信息。 听闻一个小小商船上的普通市民们居然能够反杀穷凶极恶的海贼团，这位中将大人很感兴趣，亲切地与船长凯森握手，对他们的功绩进行表扬。 凯森自然是受宠若惊，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被支部的海军中将亲自接待。 和海军士兵来领悬赏金的时候，他本打算拿到赏金后直接离开，正巧遇到了出门巡视的鲁思米中将，知晓是凯森他们抓捕到了这伙海贼，温言与他寒暄，凯森顿时觉得运气好极了，碰到了一位相当负责的将领。 相信在这位中将的带领下，附近几座岛屿的安全一定能够得到保障。 “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去办公室说一说，你们是如何捕获到这伙海贼的吗？我很感兴趣哦。” 鲁思米虽然是个男人，但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如春风拂面，让人忍不住答应他的任何要求。然而凯森船长犹豫了几瞬还是选择了拒绝，他不擅长应付鲁思米这种人，怕一不小心透露出森罗的消息。虽然他不知道森罗和老约翰为什么都告诫过他不要透露相关信息，但出于对救命恩人和老友的信任，凯森会尽量隐瞒。 “唉，真可惜。我只是想知道具体过程而已。唉，不过没关系，凯森船长不想接受的话也没有关系，没事的，只是有些伤心而已，感觉有点想哭了……啊，不过不用在意，没有关系的。”鲁思米依旧握着凯森的手，语气很低落，他另一只手抹去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凯森忽然感觉如芒在背，在他拒绝了鲁思米的时候，他感觉到身后的海军士兵似乎在狠狠瞪他。 “对、对不起，我……”凯森汗流浃背。 “喂，你这家伙别给脸不要脸，我们中将主动邀请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护卫的海军士兵一脸愤慨。 “别这样，海瑟尔，我不过是个中将而已，是为了保护民众而存在的。怎么能因为被拒绝了邀约反而要去呵斥我们要保护的民众呢？” “是！不愧是鲁思米长官！真是高尚的品格！” 这下，凯森不好意思拒绝了。他想，就喝一杯茶，什么也不说，咬死了不知道，大不了到时候说森罗先生下船了。 “原来是这样啊，是有个厉害的朋友救了你们。唔，你们运气真好啊，凯森船长。您是不知道，那位所擒获的海贼除了劫掠商船以外，还贩卖人口哦。” “啊……”凯森开始流汗，他这人有个毛病，紧张的时候总是不停地流汗。 “这么一看，那位相当强大啊，真想认识一下。不瞒您说，我有一个很久不见的海贼猎人朋友。……他有这一双罕见的深邃黑瞳，就像是黑曜石一样美丽，您有见过那样的眼睛吗？相信我你见过的话就会对其念念不忘。……啊，不好意思，话题歪了，请问能否告知我帮助您的那位大人的名字吗？或许他就是我那个很久不见的好友呢。” “抱歉，我不能说。”凯森果断拒绝。 “不要这么顽固啊，凯森先生，我只是想要知道是谁打败了这伙海贼呀。”鲁思米说起话来轻声细语，让人忍不住地想要说出所有。 “真的很抱歉，鲁思米中将，那位先生已经下船了，他没有告诉我们他自己的名字。”凯森努力地编着瞎话，“那位先生说做好事不想留名。” “真的吗？他居然会说出这种话呢。好有意思的人，好像和他见上一面。” 森罗自然是没有这么说过的，他的原话是不想要在海军那边太显眼，所以最好不要告知他们自己的名字或者是长相。 “……我曾经也和海军的某些家伙有过节，如果再碰到也会很麻烦。” 至于是什么矛盾，凯森不打算问。他只知道，答应的事情就要做到。 “那假如我一定要知道呢？你不说的话我就不会放你离开，甚至你的船员们也不可以离开哦。”鲁思米支着下巴，笑眯眯地看着不停地往外冒冷汗的凯森说道，“如果让我自己费心查到的话，就把你们投进监狱。你真的不好好想一想吗？凯森船长。” 鲁思米负手缓步绕开办公桌，走到凯森身前，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搭在凯森略宽大的肩膀上。 “？！什、什么？鲁思米中将，您这是什么意思？”凯森眼神一变，手悄悄伸向口袋，那里面有一只特制的电话虫，拨通的时候不会产生声音。 “意思要么告诉我，要么…死。”鲁思米笑着说出了很恐怖的话。 ——不过告诉他们也无妨。哈哈，放心吧，如果实在瞒不住的话，说出来也不会有任何事的。 凯森咬牙，脑海里浮现出森罗的话，但即使是森罗这样说了，他也绝对不会就这样告诉鲁思米。他忽然察觉，这位海军中将或许就是与森罗有过节的。凯森面色一变，咬牙压下自己的恐惧。 不、不可以！不可以让他们知道森罗的存在！为了保护救命恩人！ “哦，原来他现在的名字是森罗啊。和以前的风格完全不一样呢。嗯嗯这个名字颇有异国风情。” “什么？”凯森震撼，他不记得自己有说过森罗的名字。 鲁思米轻笑，搭在凯森肩膀上的手顺着他的脸颊一点一点上移，最终细长白皙的手指抵住凯森的额头。 “人的思想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只要稍加引导，就会想到某件事。……比如说我刚刚提到了黑眼睛，那么你必然会想到近期遇到的黑眼睛大的人。……还有，你刚才在脑子里想绝对不会告诉我某件事，对吧。……啊，真好，他的样子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 鲁思米露出了真心实意的微笑，他从凯森口袋中拿出已经往外拨号的电话虫，随手扔到一边：“哎呀，不要往外传递消息啊。这样的话，我岂不是见不到我的老友了吗。真是的，直接告诉我森罗还在船上多好，为什么要骗人呢。” “报告。” “进。……海瑟尔下士，有什么需要报告的吗。我想你不是那种在上司与好友聊天时，不解风情地进来打扰的人。” “是的，鲁思米中将。我有事件要进行报告。”海瑟尔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狱里的海贼招供，小鱼号商船上有他们的卧底，是一个黑发黑眼的男人，好像叫什么罗罗。他有参与这个海贼团的所有罪行。” “等，你这混蛋在说什么呢！”凯森瞪大双眼。 “哦？有意思，是这样吗？”鲁思米拍拍手，“去港口，找到小鱼号商船，告诉他们，他们船上的森罗涉嫌与海贼勾结，劫掠附近几座岛屿的商船以及人口买卖。经多方讨论，将他逮捕归案。如果有人阻拦……唔，你懂我意思吧。” “是，鲁思米中将！” “你这混蛋居然颠倒黑白，那位先生、那位先生明明是保护了我们！他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您在开玩笑吗？没有听到我的士兵说那些海贼招供了吗？凯森船长，我们可是正义的海军，怎么会颠倒黑白？真可怜，您一定是被那位叫森罗的人蒙骗了。放心吧，您也不是故意的，只要我们抓到森罗，就放船长您走哦。 ”鲁思米捂住嘴，“那么，在此之前，委屈您去监狱里面静候佳音了哦。” —— —— 杰西卡到底只是一个堪堪满十岁的小孩子，遇到难以理解的事情还是很难反应过来。她求助船上的水手，但是没有人敢反抗海军。他们只是说，放弃吧，小杰西卡，反正那位森罗先生很厉害，不会有事的。 “……很多海军过来……市民们都在看……他们带着昨天的海贼，说罗罗和他们是一伙的……大家都在骂罗罗……” 杰西卡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在她颠三倒四的叙述和老约翰的补充下，艾斯理清了事情的大致脉络。 ——被一网打尽的海贼们不知为何统一口径称森罗是他们的首领。每次海贼团劫掠之前都会派森罗去船上打探消息。而这次也是一样的套路。但由于分赃不均，森罗翻脸，反而倒打一耙，威胁他们这些海贼，把他们送进监狱，自己独吞所有财产。而之前森罗参与过所有犯罪行为。于是在市民们的群情激愤之下，森罗不得不出来面对。 “啧啧，没想到他长得不错，竟然是这样可怕的人。” “说的也是，我居然和这样的人待了那么久。” 商船上的水手与森罗待的比较久，对此番言论并不是很相信，但其余来船上不久的客人们纷纷低声议论着看不清表情的森罗。 “你们不许这么说罗罗！如果不是他救了我们，我们现在早就被坏海贼杀掉了！笨蛋，你们都是笨蛋！！”杰西卡愤愤不平，要不是老约翰拦着，恨不得冲上去把嚼舌根的人狠狠打上一顿。 “哼，谁知道是不是那家伙让海贼上来的。再说了，那个阴沉的家伙一天也见不着人影……” “罗罗只是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不允许你们说他！他是我的朋友！” “没关系的，杰西卡，谢谢你。”森罗低下身，“我不会有事的。船长也会很快回来。只是，抱歉啊，没有办法教你那一招了。……这样吧，如果以后还有机会见面，我在教你，好不好？” 森罗很平静地接受了所有人的骂声并沉默地任海军士兵粗暴地将他拷住。 “虽然相处的时间很短，再见了，杰西卡。很抱歉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海军不耐烦地扯着铁制的手铐：“别说废话，鲁思米中将还要审问你这个罪犯。”森罗的手腕瞬间被勒出红痕，看起来吓人极了。 杰西卡气得咬牙，猛地挣开老约翰，跌跌撞撞跑过去一口咬住束缚森罗的海军。 “滚开，不要把罗罗带走。” “你这该死的混账小鬼——”另一名海军抬腿就要往杰西卡小小的身体上踹去。 “杰西卡——”老约翰着急地喊道。 “我说——，殴打小孩子很有意思吗？”原本很是合作的森罗额头青筋蹦起，眼睛闭合之间，似有金芒闪烁，他轻轻一扯，铁制的锁链尽数断裂，他揉揉手腕，“与其这样，不如来打我。” 就这样扯断了？什么怪力？ “你们谁先来，先说好，我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森罗心平气和地说，“如果不来的话，就带我去找你们的鲁思米长官。还有那边那个海军，不要对小孩子说脏话。” 森罗深吸了一口气，黑色的眼睛平静无波，他低下头对害怕的杰西卡说：“不要学脏话，否则会像他们一样变成肮脏的大人了。” 这个是重点吗？ 海军们：“……” 水手们：“……” 杰西卡：“果然还是听不懂啦，但是好的！” …… “一定要救下罗罗啊。”杰西卡请求，“我会把我所有的零食都给艾斯哥哥的。罗罗不是坏人，他不可能做那些事。”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艾斯蹲下身来，拍拍杰西卡的头，“我很早之前还没有出海的时候就想如果有一天碰到他，就会邀请他上我的船。所以，森罗就是我的伙伴，我火拳艾斯是不会让伙伴出事的。” “咦？难道艾斯哥哥其实是认识罗罗的？可是罗罗好像不认识艾斯哥哥，一开始还认为你是坏人啊。” “因为他是一个笨蛋……不过，在他想起来之前，我希望杰西卡也不要说这件事哦。这是我和你之间的临时秘密。”艾斯眨眨眼，脸上的雀斑分外活泼可爱。 艾斯救下森罗的计划很简单，突入海军支部基地，找到森罗和船长直接带走。 老约翰：“……”这叫什么计划。 支开杰西卡，老约翰对艾斯说：“我曾经是见过森罗先生的，大约在三十年前，不过当时他应该不叫这个名字。” 说话间，老约翰谨慎地看了周围没人注意才继续道：“森罗先生的样貌和三十年前没有任何变化。身高、声音、体态和以前一模一样。” 艾斯的表情并无变化，他示意老约翰继续说下去。 “那时，我在海军服役，接到的命令是寻找某人，现在想想，应该就是找到森罗先生。……我们的队伍分成几支，我和大部队失散了，遭遇了海贼的伏击。……是森罗先生救了我。” “他那时候浑身是伤，连走路都很费劲，我提出带他去找海军军医包扎，他拒绝了。并对我说，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他的存在。也拒绝了告诉我他的姓名。” “我答应了。但说来惭愧，在面对我的上司达米安询问我是如何活下来的时候，……我屈服了，我告知了他森罗先生的存在。” “达米安惊喜异常，下令在我出事的地方搜捕森罗先生。” “他们用了卑鄙的手段抓到了森罗先生。那时我才知道我的落单或许是被默许的，为的是钓出当时隐藏在那里的森罗先生。” “我听到他们要把森罗先生送到贝加庞克的科技部队研究。” “……我很害怕，我担心森罗先生的安危。恨自己的泄密。但是我不敢，我不敢帮助他。” “最终，还是森罗先生自己逃出来的来了。我从那时就放弃了当海军。” “……我始终觉得对森罗先生有愧疚。没想到在三十年后的今天，他又一次地救了我，救了杰西卡，救了这一船的人。” 艾斯把手指按得啪啪作响，老约翰知道，艾斯在生气，他闭上双眼，选择接受艾斯的怒火，无论结果是生还是死。 “如果您见到森罗先生，请帮我说一声抱歉，我不乞求他的原谅，我只是想说一声对不起。” “这句话，你自己去对他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我没有替你道歉的立场。”艾斯平静地越过老约翰，“是原谅还是责备，都要由森罗本人来判断。所以，在这里等着。我会把他带回来。” 艾斯大致整理了一下信息。 泡泡岛的长官鲁思米肯定知道森罗身体上的秘密，或许他本是就是海军本部的某些人派到伟大航路前半段来寻找森罗的。 他们寻找森罗的目的是什么就很明了了。无非是森罗保持年轻的秘密。 算啦。 “总之，先潜进海军支部基地吧。”艾斯扶了扶帽子，“正好也去试一试我的新招数。” 不管他们的目的是什么，艾斯都不想管。因为这不重要。 ——唯一要做的事情已经很明白了，那就是把挡在眼前的敌人全部打飞。 就是这么简单，不是吗？ …… …… “好久不见，你还记得我吗？想来应该是不记得的吧。毕竟那时我的名字也不叫鲁思米。”鲁思米笑眯眯地隔着监狱的栏杆与森罗对话，“嗯、我怎么感觉你比之前要弱上很多，看来，那么多年过去，你的伤还是没有完全好呀。” “别和我说过去的事，我记不起来。哼，我经常忘记一些事情。至于你，可能并不是很重要，所以我记不得在哪里见过你。” “您的嘴还真是损，我听着真的好伤心啊。我如此地想念您。……但是就算如此也不要惹我生气哦，毕竟你看，凯森船长还在我的手上。嗯，还有那个和你关系特别好的小丫头，我记得是叫杰西卡来着。” “……” “眼神真可怕。” “但是你这样看着我也没有用哦，想要抓你的人一直都是世界政府。如果你能够一直躲下去，我们也没有办法，甚至政府也会忘记你的存在。……要怪就怪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论是十五年前还是现在。” “我之前调了很多悬赏犯的资料，发现来领他们赏金的人大部分是被某位神秘人委托而来的。而那个神秘的打败了所有海贼的人，脸上总是包裹着厚厚的绷带，也从不告诉别人自己的姓名，我猜神秘人就是你。……但是这次你居然告诉了那个小女孩你的姓名。” “是多年逃亡却没有被抓而导致了你的懈怠吗？” “……” 森罗沉默不言。 求评论，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章 第4章 第四章 比艾斯先一步抵达鲜花岛的黑桃海贼团的船员们各司其职，没有了捣乱的船长，少见地过了几天消停日子。 之前看到艾斯掉入海里的船员们丝毫没有担心他们的船长艾斯是否真的会如约而至。长久的相处，让他们早已互相信任，他们相信艾斯绝对会追上他们。 不过，以艾斯那家伙的麻烦程度来说，没准在来鲜花岛之前会掀起一串事件。船员们对此却相当乐观，因为是艾斯的话干点什么都不意外。 ——他们已经习惯了。倒不如说没有了热血上头的艾斯闯祸，没有听到餐馆老板那吼着你这个吃霸王餐的小鬼的日常还有些寂寞。所以，快点和我们汇合吧，船长。 完成一波物资购置的船员们齐聚一堂，趁艾斯不在，大胆打趣起他们的船长。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艾斯这次搞出的动静可谓是惊天动地。总之当丢斯拿着报纸闯入厨房，指着头版说：“艾斯那家伙袭击了泡泡岛的海军驻地，闹得声势浩大！”时，他们差点把饭喷出去。 除了几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船员拍着手，高喊着船长威武以外的憨货，大部分人抢过丢斯手中的报纸，死死瞪着报纸上艾斯那被照得十分清晰的正脸，不禁悲鸣：“那个笨蛋都干了什么啊啊啊啊——” 看来即使不在船上，他们敬爱的艾斯船长的搞事能力依旧很强，隔着一座岛屿也能给他们来了一个巨大的惊喜。 那么艾斯船长都干了些什么事呢？ 很简单，只是和驻守的支部基地长鲁思米打了一架，期间顺便拆了支部基地几座屋子，带走了监狱的一名据说是恶贯满盈的犯人并向当地海军高调宣告这是我的同伴，想要带走他要先过船长这一关而已。 而已。 丢斯捏着报纸的手微微颤抖。 报纸里面掉出来了两张新的通缉令。 一张是他们价值两亿五千万贝利的船长“火拳”艾斯，另一张是一名新人，也就是艾斯带走的犯人，而在此之前，丢斯从未见过此人的通缉令——“孤星”森罗，价值一亿贝利。除了赏金与他们的船长不同外，这位绰号为“孤星”的通缉令下面竟然标注着“ONLY LIVE ” 。 只要活的？丢斯挑眉，顿感船长似乎会带回来一个超级大的麻烦。毕竟作为之前连海贼都不是的新人，第一次悬赏，数额居然高达惊人的一亿，这很少见。 不过，无所谓了，他们虽然会抱怨艾斯这次搞出的动静，但他们支持艾斯的决定。 ——谁让艾斯是最棒的船长呢。 —— —— “为什么那么讨厌我呢……我好伤心啊，明明是我当年的请求，才没有把你的使用权移交给世界政府，甚至没有让你的存在太过于显眼。这么说的话，难道你不应该感谢我吗？”鲁思米凑近被捆住的森罗，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你难道忘记了我当时废了多大的力气吗？没想到你居然把自己的真名告诉了那个小女孩也不愿意告诉我。” “………又要使用你那个对我来说毫无用处的能力了吗？我自己都无法记得的事情，你根本不可能找到。”森罗面无表情，他看都懒得看鲁思米一眼。他知道鲁思米的能力，通过身体接触以及话题引导，能快速找到人的原始记忆。 对于鲁思米来说，原始的记忆就像是沉在池塘里面的泥沙，他所问出的问题就像是往湖里投出石子，渐渐地，随着投出的石子增多，泥沙就会从池水中漾出。 但是森罗不一样，无论鲁思米问什么，已知的或者是未知的，都不会在他脑海里有一丝的记忆涌现。 哪怕他提起凯森船长，提到那个叫杰西卡的小姑娘，森罗的记忆里都是一片空白，鲁思米什么都看不到。就算是当世拥有记忆果实的能力者过来，大抵也是既无法从森罗脑内拉出任何记忆或是修改他的记忆。 三十年后，能更加熟练地运用自己能力的鲁思米终于窥见一点真相，他只能从森罗的脑内看到若隐若现的记忆被浓雾笼罩着，但凡是他想要去触碰那片浓雾，便会被灼伤。 鲁思米收回手，果不其然看到自己的手被烧灼的伤痕他挑挑眉，毫不在意，只觉得遗憾，不能穿透迷雾看到森罗的记忆。他察觉到，假使有任何人想要去窥探森罗的记忆，大概也会被保护措施烧死也说不定。 虽然危险，但就是因为如此，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鲁思米扯起嘴角，露出白生生的牙，仿佛要把森罗整个人囫囵吞下。 “原来如此，我现在才可以确认，你并不是失忆。而是记忆被保护了起来，任何人都不能强行窥探你的记忆……无论我如何引导，都和三十年前一样，看不到任何记忆的片段。”鲁思米遗憾地放下手，“……靠着通过你的记忆找寻你来历的计划失败了呢。” “但我也是越来越对你感兴趣了，森罗。要不要和我一起？我可以帮你试着寻找记忆，隐瞒世界政府你的特殊之处。啊，还有杰尔马那边，他们对我之前送过去的实验样本也很感兴趣。但与之相对的………”鲁思米眯起眼睛，笑得很真诚。 “恶心。”森罗打断他的话，“……放弃吧，你们的目标根本不可能成功。三十年前，我就应该告诉过你了，达米安。……就算你取到我的细胞，也无法逆转你本该逝去的灵魂。你……不该存在，占据别人身体的能力者。”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呢？说起来森罗反正你也不会受到感染，我也懒得消毒了，嘛，不过你一直对这种事也不在意，不是吗？无论是现在还是十五年前。”鲁思米没有反驳森罗称他为达米安的事情，他从背包里抽出一只针管，刺入森罗的血管，在森罗无所谓的目光中缓缓抽出一管鲜红的血液。鲁思米小心地收好针管，拿出手术刀，割下了森罗胳膊上一块方形的肉。然而，下一瞬，本来深可见骨的伤口，自露出的白骨上方开始织出神经、血肉，不肖片刻，伤口就不见了，那块皮肤依旧光滑如初。 “你总是不反抗我对你的任何研究。有时我都怀疑你是不是想要帮我。啊，别露出那种吃苍蝇的表情嘛。我知道，我知道，你配合的原因是因为我把凯森船长抓走了，……是吧？不过放心，我没有屠杀平民的意思，如果你不打算逃跑，我会保证他们的安全。之后我会联系世界政府把你接回本部，当然我也会去。经历过十五年前那件事的我会会成为研究你的项目负责人。” “……不只是这个原因。”森罗抬眼，漆黑的眼睛平静无波“——杀掉你，这才是我自愿来这里的最终目的。” “啊，是嘛。”鲁思米叹口气，“为什么我们总是不能好好谈一谈呢？” 森罗暴起，绳索随之断裂，他手掌开合间，一把锋利的剑凭空出现，他反手一划，剑锋裹挟着凌厉的杀意直奔鲁思米的脖颈。但鲁思米也没那么容易被杀，他往后一仰，剑锋仅仅是擦过他脖颈的皮肤。森罗也没指望一击必杀，他缓缓站起身来，拍拍衣服上的土：“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谈的。” 鲁思米原本翘起的嘴角逐渐变得平直，他垂下眼皮，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他摸向被森罗划伤的脖颈，连串的血珠止不住地往下流。他伸手一抹，往外渗血的伤口竟然愈合了。这样的愈合速度显然不是正常人，森罗额角一跳，有了不详的预感。 难道说这个疯子…… “你看，这就是我三十年以来用你当时残留下来的细胞研究出来的，真不可思议，你的细胞经过那么多年，还保留部分活性，……我在这具身体里面注入了你的细胞。怎样，效果很好吧……所以，我的设想是有可能的，不是吗？” “………果然和你说不通，疯子。”森罗抬手，长剑直指鲁思米，“你这样做，只会死得更快。” “是啊，一开始植入你的细胞，身体的排异让我终身难忘。但是我现在扛过来了，我没有死。我相信我以后也不会死。”鲁思米摊开双手，他的眼睛闪着奇异的光，“你也是个温柔的人，森罗，你难道不想看到快要死去的，满怀希望，渴望见到明日太阳的人活下去吗？你的存在可能会让许多人得救。” “我们现在合作的话，这些都有可能实现不是吗？而且，三十年前，干掉我上一具身体的你，也清楚的吧，这样杀不死我。” “不要强词夺理，达米安，你根本没有那么崇高的理想，你只不过是夺取别人身体和生机的胆小鬼而已。我会打晕你这具身体，把你的精神驱逐出去。我会找到你的本体，彻底杀掉你，■■。” 森罗脚下一蹬，飞快地近身，几个呼吸间，已经连续刺出无数剑，刀光剑影之隙，鲁思米应对不暇，凭见闻色预测下一剑的落点颇为狼狈地躲闪。他没打算使用铁块——这对力气极大的森罗没用，他的剑可以轻易突破钢块。森罗的速度越来越快，鲁思米也开始吃力起来，他凝神，双臂变黑，交叉在胸前。 武装色霸气，启动。森罗挑眉，冷哼一声，长剑斜斜刺向鲁思米交叉的双手。 “叮当” 森罗的剑被鲁思米的武装色所防御，但他的力气不如森罗，也只是勉强挡下，没有让长剑直接刺入胸口，但手臂被刺穿了，鲁思米整个人也被突刺的巨大冲击力打飞出去。森罗没有放过鲁思米的这个破绽，他在鲁思米脚下不稳的那一刻用没有持剑的手抓住鲁思米的手腕，另一只手手腕一翻，长剑捅进鲁思米的肩胛处，狠狠把他钉入地面。 森罗整个人跨坐在鲁思米身上，持剑的手发力，又将剑深入几分，另一只手则是紧紧卡住他的脖子。 “给我从这孩子的身体里，滚出去！” “那可……不行……”鲁思米脸色苍白，却笑了起来，“看来你的力量没有完全恢复，力道小了不少。还是说，你只是不想像十五年前那样杀死一个无辜的人？咳、咳……不过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也不是好对付的。你太小看我了，你以为我没有研究过对付你的办法吗？” “那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会让你麻醉我。你只会这种手段吗？”森罗连头都没有回，就松开束缚鲁思米脖颈的手，抓住了鲁思米拿着麻醉针剂的手腕，森罗稍一用力，捏碎了他的腕骨。 麻醉针剂掉落在地面，“啪嗒”一声碎掉了。 “呵，谁说没有用的，我的针剂不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吗？”鲁思米猛地直起身，丝毫不顾身体被森罗的长剑再次贯穿，他不怕疼似的攥紧长剑，与森罗面对面，余下的那只沾染着鲜血的、腕骨断裂的手，抚摸森罗的脸，“……针剂不是注入式的，而是吸入式哦，……不仅是口鼻，你的皮肤也会吸收麻醉的药剂。我特意加大了药量，说来，也感谢你捅了我一剑，否则，我也很难保持正常。” 醉人的香气弥散开来，森罗来不及闭气，他也暂时抽不出被鲁思米抓住的剑刃捅自己一刀来避免昏过去，于是森罗咬牙，想要通过咬舌保持清醒，却被骨头恢复正常的鲁思米捏住下颌：“看，你终究还是轻敌了。” 视线的最后，森罗看到的是鲁思米那癫狂的眼睛。 ……真是疯子。 —— —— 艾斯摸进支部基地的男厕，相当熟练地放到了一个落单的海军士兵，礼貌地表达了歉意后很自然地扒下士兵的制服套在自己身上，把士兵和自己本来的衣服都放置清扫工具的隔间藏好，一套动作堪称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活脱脱就是一名惯匪。 换好海军制服的艾斯姿态挺拔，只是当海贼久了，难免沾上些匪气，但阳光俊朗的脸又弥补了这一点，总体来说还是个俊小伙。收拾好的艾斯想先打探一下凯森船长的下落，把这位好心的船长救出来后面的事就很简单了。 但虽说如此，计划实施起来也总会有变数。 “新兵，你今天负责的是值日吧，这个时间该去给犯人送饭了，怎么还在这里？”来人是海瑟尔，鲁思米中将的贴身护卫，皱着眉说道：“稳重一点。食堂的库克先生已经在发牢骚了，问为什么负责值班的士兵还没有去。” 艾斯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发现手臂处别着值日的袖章。 糟糕，找了个麻烦的身份。艾斯盘算着如何脱身，他连面前的军官名字都不知道。要不，打晕他？ “海瑟尔下士，午安，这个时候还要去工作？真是辛苦啊。” “午安，卡吉中士。……我并不辛苦，我只是现在需要替中将跑腿。……辛苦的是鲁思米中将。中将连饭都没有吃……之前还在审讯今天带回来的犯人。现在又要处理公文，所以我不能偷懒，多做一些工作，希望能够帮到中将……”提到鲁思米，这位绷着一张脸的海军下士翘起唇角，整个人似乎都柔和了一点。 “审讯工作居然持续了一上午吗？有意思，是谁可以扛得住鲁思米中将的审讯？我可是真想见识一下。海瑟尔，可以给我透露一下吗？我想去看一看。是在普通监狱吗？”卡吉一脸好奇，鲁思米的能力有目共睹，传言他能够不用刑讯手段，单凭嘴皮子就能够套出所有的信息。 “……就是今早去小鱼号商船逮捕的那个森罗。……对了，卡吉中士，中将说要让基地的士兵们明天去到广场维持秩序，大约在早上九点的时候，有事情想要向市民宣布。需要你去通知其他长官并配合工作。”提到工作，海瑟尔又恢复了那一丝不苟的态度。 “要开市民大会吗？”卡吉中士的表情严肃起来，“那么是什么事情？” “处刑。处死贩卖人口以及抢劫商船的海猫海贼团船长以及他们的合作者森罗。” “！！”艾斯瞪大双眼。 “为何这么快？一般来说不是应该打报告……” “鲁思米中将已经得到本部应允了。我现在去港口张贴公告。”海瑟尔将一叠盖好公章的通知交给卡吉，“麻烦您送到各处办公室。” “士兵，你怎么还愣在那里？”海瑟尔目视卡吉走远，看到艾斯还呆怔在原地，“快点去。” “是，海瑟尔下士！” 蒙混过关的艾斯溜之大吉，打算先借着送饭的便利来找到凯森船长。动静暂时还不能搞得太大，艾斯压低帽檐，按照基地内的指示牌取好餐后，推着餐车去往监狱。 找到凯森船长容易得超乎艾斯想象——船长就在第一个隔间。 “呦，船长，我来救你了。” 凯森震惊地指着穿海军制服的艾斯：“哎哎哎哎！艾斯君！没想到你居然会来救我，原来我这么受重视的么？” 艾斯示意凯森离远点，他抓住栏杆，意念一动，整条手臂化为炽热的火焰，高温瞬间将栏杆融化：“我们没有时间了哦，船长。森罗和昨天的海猫海贼船长明天就要被处刑了。” “什么？！！”隔壁监狱传来惊呼，“不会吧！一般不是会把我们送到司法岛审判，再加入因佩尔监狱的吗？我还想再去司法岛的时候逃跑呢！啊，完了，我怎么把计划说出来了！” “笨蛋！船长是笨蛋！话说，小哥，我听你说是海贼船船长被处刑，是不是没有船员的事啊。” 得到艾斯肯定的回答，海贼们双手合十，对船长说：“感谢船长，请你放心地去死吧，假如有一天我们自由了，会给你去上坟了。” “你们这帮混蛋啊啊啊！为什么我只是打劫商船就会被判死邢啊！我们没有干过其他坏事啊……” “说什么假话，你们还贩卖人口，那个叫鲁思米的海军说了，你们还诬陷森罗先生是你们的帮手，说他参与了你们贩卖人口的行动！可恶的海贼！” “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我们根本没有干过那种事！来审讯的士兵只是问了是谁打败我们的！” “什、什么？”凯森目瞪口呆，“你的意思是海军骗了我吗？” “先别管这些了，凯森船长，总之真假已经无所谓了，没有时间耗着了。”艾斯一点也不费力地把庞大的凯森扛在肩上，“可能会有些咯，先忍一忍……” 艾斯低下头，凯森还保持着抓着匕首的姿势，那把匕首捅进了艾斯的腹部。 “恭候多时了，火拳艾斯。” 海瑟尔出现在监狱门口：“鲁思米中将的猜测没错，你果然会来。” ——哎呀，没想到，在凯森船长的记忆里还能找打近期炙手可热的新人海贼火拳艾斯，看上去他和他们的关系不错，或许会来捣乱。我亲爱的海瑟尔，到时候就拜托你了～ 艾斯放下凯森，发现他的眼珠茫然无光：“你们对船长做了什么？” “啊，只是一点简单的催眠。”海瑟尔说道，“不过，也是应该的，谁让他包庇你们呢。他现在刺伤了你，也算是将功赎罪。” “真是让人火大。”艾斯的腹部冒出火，匕首跌落在地。等火焰消失，海瑟尔没有看到上面有伤口。 “自然系的能力者果然很难对付。” “看来你们海军也是存在下三滥啊。决定了，先把你打飞吧。” “对待凶恶的海贼不需要正常手段。” 战斗一触即发。 —— —— “什么，居然要对罗罗进行处刑？”杰西卡着急地拉着老约翰的衣服，“不行！不能只靠艾斯哥哥，我们现在也去救罗罗吧！” “……小杰西卡，凭我们的力量是不可能……” “那我们就看着自己的救命恩人就这么死去吗！” “小杰西卡！你不是说相信艾斯吗？他可是鼎鼎有名的大海贼，一定会把森罗先生救出来的。” “可是……”听到脚步声的杰西卡扭头，看到了一队持枪的海军，“你们要干嘛！” “打扰了，我们是海军支部基地的人，鲁思米中将邀请约翰先生以及小鱼号商船的所有水手观看次日的处刑。……当然鲁思米中将表示，其他人可以不来，但务必请约翰先生去看。”海军队长敬了一礼，“请吧。” 老约翰：“………” 求评论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四章 第5章 第五章 作为自然系的能力者，在伟大航路前半段几乎可以说是横着走，除非遇到会武装色的强者。否则能够把身体任意部位元素化的力量，意味着大部分物理攻击都变得无力起来。一般海军的子弹亦或是普通刀剑对艾斯根本造不成伤害，“火拳”艾斯也在这片大海打出了名堂。 海瑟尔也知道如此，所以也没有执着于对艾斯造成伤害，反而是把重点放在如何抓捕艾斯上，他有信心抓到艾斯，而海瑟尔有自信抓到艾斯的来源就是海楼石。 ——大海的结晶，海楼石，相当于固体海水，能够使接触到的恶魔果实能力者暂时失去能力并变得十分虚弱，只是数量比较稀有，至少在伟大航路前半段很少见。不过对于曾是海军本部中将的鲁思米来说，得到海楼石并不难，他甚至为自己的得力下属慷慨地花费重金定制了一副海楼石的武器，和一些防身的小玩意。 他对海瑟尔说，我很看好你。好好利用这副锁链，等你晋升，我会亲自教导你武装色。而海瑟尔在成为海军之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平民，很少有高傲的海军对他抱有善意。因而海瑟尔很敬爱鲁思米中将。他直到现在还记得鲁思米中将在被海贼洗劫一空的废墟中拉起自己的那双不算温暖的手。 “真可怜啊，不过看你的身体很强壮的样子，不如来当海军吧 ” “为了鲁思米中将，我一定会把你抓捕归案，换取军功和名誉，离中将更近一点。” “真是热血的发言，海军。”艾斯的手指顶了顶海军制服的帽子，“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战斗期间可不是来听你说故事的！” “哼，赶着来送死的海贼。” 海瑟尔单手持枪快速对着艾斯射击，另一只手猛地将铁索一甩，在他艾斯元素化的一瞬间，让子弹透过他的同时，铁索也直逼艾斯面门。长年累月的战斗意识令艾斯下意识对拿条铁索感到不妙，于是艾斯无效化子弹的攻击后，就地一滚，避开那条锁链的攻击。 “咚” 铁索打到栏杆上的发出巨大声响，铁制的栏杆硬生生被海瑟尔的海楼石锁链抽到断裂。艾斯一惊，竟不知这铁索如此坚硬，刚才那一击若是打在身上…… “哦，看来，你那铁索不是普通材料制成的啊。”虽然艾斯闪躲得极快，但还是不慎被锁链擦到了，敏锐的艾斯立刻注意到，刚刚被擦到的地方有一瞬变得无力，甚至无法顺利元素化。艾斯十分感谢自己的战斗本能，没有用以往的经验直接用身体抗下这一击。他饶有兴致地盯着海瑟尔手中的锁链，感觉像是想把它拆开看看。 海贼的本能就是对神奇的大海感兴趣。 海楼石制成的锁链被海瑟尔单手舞得呼呼作响，这位刚当上海军还不满两年的士兵力气大很大，锁链所到之处，巨大的撞击声和着子弹射出的声音听得人牙酸，若不是顾念着监狱是支部的财产，海瑟尔收着力道，锁链大约会把整面墙打得粉碎。隔壁牢房的海贼迷们都挤到一边瑟瑟发抖，没有人敢触这俩人霉头。 “怎么了，火拳，你只会躲吗？看来你的赏金和你的实力并不匹配。”海瑟尔“啧”了一声，他烦得很，在他眼里艾斯像个苍蝇一样，他的铁索无论如何也无法彻底将艾斯捆住。他烦得很，年轻的海军并不比艾斯有耐心，他满脑子只想着“进攻！进攻！” 牢房空间狭小，施展不开，再者他还得护着刚刚被自己打晕的凯森船长，一时之间竟有些占据下风。不过，他毕竟是“火拳”艾斯，逐渐适应了海瑟尔的攻击节奏后，开始准备反击。 “不要太小看我啊，海军！”艾斯发现海瑟尔都是先开枪，在甩开锁锁链由于锁链质地沉重，哪怕是海瑟尔这种力气的人把锁链甩开后也来不及即刻收回这也就意味着，在海瑟尔大力挥臂甩开铁索的那一刹，他门户大开，那么艾斯就可以趁机攻上去，废掉他那只胳膊，逼他放弃对锁链的控制。 等待吧，等海瑟尔展开手臂的那时刻。 “呵。” 一看到海瑟尔挥臂，艾斯压低身形，到底是在卡普爱的铁拳教育下的人，他的速度极快，单脚一蹬，趁着海瑟尔张开手臂甩开铁索，门户大开的那一刻，猫一般欺身向前。海瑟尔自是不可能不做防备，但甩出去的铁索还没来得及收回，眼见要被控制之时，他咬牙曲肘狠狠顶向艾斯的脖颈，以防万一，他手肘内的衣服里也放置了一小块海楼石——一般来说，刚刚掌握自然系果实能力的人，海瑟尔打算抢在艾斯元素化之前利用袖内的海楼石使艾斯变得无力。 “嘿。” 海瑟尔看到艾斯露出微笑，仿佛脸上的雀斑也在嘲笑他。海瑟尔没有想到的是，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间隙的，艾斯的上半身迅速元素化，火焰的高温逼退了海瑟尔，连他手里握着的枪也跌落在地。艾斯瞅准时机，手肘狠狠击打海瑟尔握住锁链的手腕，并一拳砸到海瑟尔脸上，将其打昏过去。 不、不可能，就算是自然系的能力者，元素化的速度也不可能那么快……海瑟尔不甘地昏了过去。 在海上，只拥有果实能力而不去锻炼自己是不可能的，在误食烧烧果实之后，艾斯也是和船员们彻夜钻研过果实能力的。最开始他发现自己习惯于拳拳到肉的攻击，而总是忘记元素化，有几次战斗时甚至为之受伤时，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他掌握了能够瞬间元素化的能力。 艾斯活动了一下身体，好在没有受什么上，他扛起昏迷的凯森，想要先回小鱼号。他来的时候就通过见闻色发现了，这里没有森罗的气息。 那么……森罗是被藏到了那里呢？ “果然很能干嘛，火拳艾斯。你好啊，初次见面。我是这座基地的基地长，鲁思米。”不知何时出现在监狱的鲁思米把帽子摘下，放置在胸前，微微躬身，笑眯眯地说，“你似乎在找什么？需要帮忙吗？” “海贼可不需要海军的帮助啊。与其和我说这些没有用的，不如先关心一下你的下属？”艾斯紧绷起来，他的见闻色并没有感知到有人。 “你是说海瑟尔吗？放心，我清楚他的斤两，不会有事的。说起来，火拳先生要不要听我讲一个故事，没准你会很感兴趣。” “啊，抱歉，我对海军的故事不感兴趣。”艾斯耸肩，“不要浪费时间了，现在告诉我森罗在哪。或者，我直接打飞你后再告诉我。相信我，你应该是不会想被我打飞” “真可怕，果然当海贼的人都很可怕。我可是个柔弱的海军啊……”鲁思米很害怕似地拍拍胸口，“真的不想听吗？我看你好像不是那种粗鲁的人。那是大约很多年前……” “我没有说要听吧，不要自说自话。”艾斯气笑了，身上的火焰猛地拔高。 “…真吓人，好吧，好吧，我尽量说得快一点……，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性急吗？……某一天，某个镇上的遇到了一个没有名字的青年，青年有着罕见的黑色的眼睛和头发，面容也比其他棱角分明的镇民更加柔和。……但奇异的是，那位青年完全听不懂别人的话语也记不得自己的任何事……好心的人们教他识字，给他取名字……他们说，要不叫莱昂吧，多么好听名字啊。 “……莱昂的脾气很好，他会听孩子叽叽喳喳的杂事，会帮老人抬水，会教训对女孩子出言不逊的坏人，乐于帮助任何请求他做事的人。……于是很多人都喜欢上了他。” “他也在镇子上生活了很久，久到昔日的少女脸上爬满了皱纹，少年挺拔的被逐渐变得弯曲。……久到有人问他，为什么过了那么久，你的脸还是这样年轻呢？……莱昂说我不知道。……于是人们终于意识到，在青年生活在这里的几十年里，他的容貌依旧年轻。” ——是怪物吧 ——是怪物呢 ——离他远点，我听说，他会吸走别人的生命，隔壁镇的…… “那么，为什么呢？为什么你还这样年轻？大人们不敢问，他们渐渐远离他。小孩子们不被允许接近他，但他们还是会悄悄找到他。” ——只有莱昂会听他们说话。 ——莱昂才不是怪物 ——莱昂不会嘲笑他们的梦想 艾斯停下了攻击，黑色的眼珠看向喋喋不休的鲁思米。 …… …… “我知道啦，莱昂你一定不是普通的人类啊！”一个小女孩说道，“在故事书里，一般只有吸血鬼呀，妖怪才不会变老。”爱丽丝最喜欢看奇奇怪怪的故事书，他的奇思妙想很多。 “咦咦咦？那莱昂会吸我们的血吗？不过，也没关系，我有点怕疼，莱昂要轻一点哦。”最胆小的弗莱问。 “你傻啊，莱昂又没有尖牙。而且，莱昂怎么可能干那种坏事，还有爱丽丝，莱昂怎么会是那种邪恶的东西！”这是暴脾气的阿诺德。 “……唉，说得也是哦。对不起哦，莱昂。”弗莱立刻道歉。 “抱歉，莱昂，我不是这个意思。”爱丽丝也红着脸道歉。 被称作是莱昂的黑发青年揉揉弗莱和爱丽丝的头发，轻轻说着没关系。揭过这一茬的三个孩子围在莱昂身边说着趣事。说着面包房里面的罗德太太做的面包最好吃，说隔壁镇上那个总是笑眯眯的怪人，说家里的大人做饭一点也不好吃……莱昂总是微笑着，听他们的话，他的手上拿着一个本子，记录着孩子们的话。 “莱昂、莱昂，你的力气好大，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变得像你力气这么大？还有，你之前的那些厉害的功夫可不可以教我？”三个孩子里最好动的阿诺德问，他想变得强壮，但总是不得其法。他想有一天扛着莱昂、弗莱和爱丽丝出海探险，去看看红土大陆，去看看香波地群岛。 “等你长大吧……不过，很可惜，我大约是不能再教你了。我就要走了。” “为、为什么？是镇上的大家又说了什么吗？我去把胡说八道的人揍一顿！”阿诺德很生气。 “我也去！”爱丽丝也很气愤。 “不要……听他们胡说呀，莱昂。”弗莱抓着莱昂的手。 莱昂笑了笑，他看向天空：“我只是想要去寻找我的记忆，最近，我好像快要想起了自己的名字。” 好吧，虽然很不舍，但孩子们还是希望莱昂能够找到记忆或者是家人，毕竟有时候看着莱昂空洞的眼神他们也很伤心。于是他们一起去造船。呃，当然，孩子们力气没莱昂大，说是帮忙，其实只是在旁边看着。当然，也有其他的小孩子过来看。镇上的孩子们不约而同地瞒着家里，悄悄帮忙采集木材。 “船上要有什么装饰呢？” “画个骷髅头！” “莱昂不是海贼啊！” “可是骷髅头帅啊！” “烂品味！” 船一天一天地造好了，意味着莱昂也要走了。孩子们愈发不舍了。 “莱昂，快来看，这里有个搁浅的人！” 在大部分是海洋的世界，遭遇海难是很常见的事，孩子们也很热心，他们请求莱昂救一救他。莱昂自然是同意的，他向来重视生命。 被救上来的人说自己的名字叫卡西亚，他对莱昂很感兴趣。他总是笑眯眯地听到镇民偶尔谈话中泄露，莱昂的样貌几十年都没有变过。 “你在开玩笑，莱昂才没有那么大，莱昂其实只有十七岁哦。”阿诺德撇过头去。 “真是的，你的脑子被水跑涨了吗？除了故事里的人族，怎么可能有人活那么久。”爱丽丝气鼓鼓的。 “镇上的……大家其实不喜欢莱昂……所以说的是假话……”弗莱断断续续地说着。 可是卡西亚没有信，因为卡西亚看到了莱昂受伤的手臂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好了，卡西亚叫来了海军。 “——长生不死的怪物。”他指着莱昂。 于是莱昂在孩子们的帮助下逃跑，但为了孩子们不受苛待，莱昂还是打算被抓走。 “我很强，不用担心，如果有机会的话……，等我想起来自己的事，你们愿意听听我的故事吗？” 镇民们咬牙，他们否定了卡西亚的话。他们说，卡西亚在骗人，他们只是因为害怕莱昂才说的那些话——在镇民很小的时候就认识莱昂了，有些人甚至是莱昂看着长大的，他们终究是不舍得。海军将信将疑的放走了莱昂。 莱昂也趁机远航。 “再见——，莱昂！” ——可能也是再也不见。 说谎话的卡西亚被镇民赶了出去，他想，真是愚蠢，没人相信他的话。那么，该如何让莱昂的特殊召示天下？ 卡西亚打算自己去找他。 …… …… “直到三十年前，达米安中将捕获到他。但是，他杀掉了达米安……又逃了出来，比以往更加谨慎地隐藏自己，直到今天。” “——那时杰尔马、世界政府，他们都开始注意到他的存在。可惜的是，自三十年前，他再也光明正大地出现过。所幸，他还是那么爱多管闲事。如果当初没有救人或者是没有救下小鱼号，按他低调的性格可以一直躲下去。” “……”艾斯压低帽檐，看不清表情。 ——如果说某人的父母作恶，但他的孩子没有因他父母而受益，也没有在父母的抚养下长大，反而备受痛苦。那我并不觉得那孩子是坏的哦，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罪恶的血脉也好，恶魔之子也好，没有继承父母之恶、没有因此受益且心地善良的孩子是值得被爱的。 ——哪怕那个人的出生害了许多人？ ——孩子的出生不会影响到任何人，那个孩子没有错。错的是为了消灭罪恶之人的血脉而做出那种决定的家伙。他们在害怕，他们懦弱的心容纳不了一个孩子的降生。 “虽然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的名字，但是我认为你是一个好人哦。能够遇到你真是太好了。”森罗笑着说，“不过，我的记性不好，如果没有记起你，真的很抱歉。” “但是，我现在找到了他。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火拳先生？”鲁思米摸着下巴，“……哪怕是当时受到那样的对待，他也没有死。真是相当便利的人呢，他的存在或许会让人类的生命延长也说不定呢？而且，来不及了，在明天的处刑，我会宣布这件事。他将再次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前。” “猜猜看，会有多少人妄图得到他，他的骨、血、肉都是如此的珍贵……” “给我收回你的措辞！恶心的混蛋！”艾斯的眼里几乎要冒出火来，“收回你那句便利的人和多管闲事的话。我不许你那样侮辱我的伙伴，不要妄图觊觎他！听好了，故弄玄虚的海军！” “不管有多少人要来追捕他，不管有多少人要拦在我面前，我火拳艾斯一定会把他打飞！” “我会保护他，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 火焰绽放，高温就要把石头制成的监狱金属融化。 “——如果说，有谁非要得到他，那么先过我这一关。我会把他们烧成灰烬。” “是吗。好胆量啊，火拳艾斯。” “告诉我，森罗在哪里？”艾斯压抑着怒火，每走一步，火焰就更盛。 “我不会告诉你的。不然我的计划又要如何实现？等森罗的存在被政府所证实，我会去到科学部队研究他。”鲁思米笑得温柔，“而且，你不觉得，比起落入杰尔马或者是其他人手里。在更了解他的我手上，森罗的使用价值更高不是吗？” “轰” 烈焰擦过鲁思米的额角在他后背炸开。 ”不要用那种恶心的说法，该死的海军。” “唉，看来，我们是无法达成一致了呀，火拳先生。”鲁思米无奈地摇摇头，“罢了，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说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说起来，要不要先回小鱼号看看，我可是邀请了老约翰先生来看明天的处刑，现在约翰先生应该也被安排在了只有我知道的地方，……杰西卡那个小姑娘可是很放心不下啊。要不要先去看看那个小丫头的状况？” 鲁思米向怒气冲冲的艾斯鞠了一躬，随即消失在原地。 求评论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五章 第6章 第六章 小鱼号商船 杰西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到晚饭时，关心她的水手们端着食物敲了敲门，见小姑娘没有回话，很贴心地隔着门板对她说，把晚饭放在门口了，一定要记得吃。杰西卡到底还是个有礼貌的孩子，虽然对之前水手们拉着她不让她和带走老约翰爷爷的水手们吵架很生气，还是低声应了一句，谢谢，我会吃的。 于是水手们松了口气，小姑娘从早上森罗被带走后就一直闷闷不乐，好歹现在是愿意吃饭了，他们也放心不少。 但是……水手们有些发愁，之后又该怎么办呢，凯森船长他们真的可以平安归来吗？如此担心的水手们没有回屋睡觉对的想法，他们聚集在甲板上遥遥望着海军支部的基地，祈祷着他们的家人和朋友安然无恙——是的，虽然凯森船长、老约翰和他们之间是雇佣关系，但实际上，小鱼号商船的大家更像是亲密无间的家人。而救了他们的森罗自然也算得上是朋友。 “今天真是漫长啊。” “哟，各位，怎么都聚在这里，要开宴会吗？” “谁有心情开宴会啦……咦咦咦！艾斯先生！”借着月光，水手们看到了艾斯肩上睡得正香的凯森船长，“等等，你居然救出了船长，喂，克鲁鲁，快点去叫杰西卡来！” “船长他不会出事了吧。” “应该没有吧，看起来只是睡着了。” “……为什么在这种状况下，还可以睡着啊。” 水手们七手八脚地从艾斯手里接过体积庞大的船长，却发现他们亲爱的船长睡得正香，甚至打起了呼。 水手们：“………” 他们忽然感觉担忧了凯森船长一整天的自己好像是个笨蛋。 “艾斯先生，谢谢你救回了船长。说起来，森罗先生呢？” “……没有找到，不知道被海军藏到哪里了。我打算明天直接去处刑台把他带走。”艾斯压低自己的牛仔帽。 水手们面色凝重，告知今天下午老约翰也被海军带走的消息后，艾斯眉头一皱，感觉鲁思米那个家伙似乎是别有用心。已知的是，老约翰三十年前曾服役于达米安的队伍，而之前在监狱里鲁思米说要向大众宣布森罗的事情。那么，为何要强调老约翰必须要参加明日的处刑？很简单，鲁思米的算盘大约就是让老约翰指认森罗就是三十年前杀掉达米安的那个人。 ——让世界重新看到森罗，重启他的计划。 若是森罗的特殊性被大众所知，三十年未变的容颜和身体，多么神奇。森罗以后所面对的不只是世界政府的追杀，其余的人……杰尔马、科学部队、对长生抱有幻想的人……他们必会对森罗的存在产生觊觎。 艾斯整理完自己的思绪，匆匆自房间跑出来的杰西卡看到他眼睛一亮，就立刻抱住艾斯：“太好了，艾斯哥哥你没事。……所以，艾斯哥哥把船长先生救回来了，那么罗罗呢？他怎么样了？” “抱歉，小杰西卡，今天没有把森罗救出来。可能要明天才能兑现答应你的事了。”艾斯放下杰西卡，“安心吧，明天一切就会结束了。” ——不管老约翰是否会指认，艾斯都不会在意。他只会把森罗救下，然后带回黑桃海贼团。就算森罗的特殊被暴露出来，他也会确保森罗的安全。 毕竟，他可是很强的。 “还有件事，我想让你们先去到鲜花岛。我的同伴们都在那边，等明天我带回森罗后，会再与大家汇合。”艾斯说道。 …… …… 三十年前 某座岛屿 不知为何，达米安竟然答应了约翰去探望森罗的请求。于是约翰带着自己偷偷做的家乡美食忐忑不安地走进了关押森罗的地牢。 地牢的环境显然不太好，阴暗潮湿，空气里甚至弥散着浓重的血腥味。 而这股血腥味就来自于受了重伤的森罗——他的上司达米安为了防止森罗逃跑，将麻醉针剂注入森罗的身体，用铁索贯穿了他的肩胛，连双手、双脚也被带着刺的铁丝捆住，整个人像一条待宰的鱼。更可怖的是，森罗的胳膊竟然被切割下一整块的肉，刺目的鲜红与惨白的面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您、您还好吗？”约翰放轻了声音，怕声音再大一些也会伤害到他。 “……是你啊。”森罗听到约翰的声音，缓慢地抬起头，黑色的眼睛黯淡无光，但他却露出真心实意的笑，“身上的伤好了吗？” 约翰猛地张大双眼，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的喉头发紧，眼泪就这样不由自主地流下来：“……我没事的！倒是您……我、我……对不起，是我向达米安中将透露了您的动向，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啊，原来这次的名字是达米安嘛……”森罗勉强坐直身体，他叹了口气，“不怪你，军人的使命就是需要服从上司的命令……从这一点上来看，你并没有做错。……而且，就算你不说，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他也会有办法知道。……真的是阴魂不散的家伙。”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敢反抗我的上司……”约翰不敢再看森罗的眼睛，他慌张地抹了抹眼睛，低垂着头，好像做了错事的孩子。 “你看起来很年轻，为什么要做海军呢？”像是察觉到约翰的不安，森罗主动揭过上一个话题，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的原因，他的声音听着很软。 “我……我憧憬着正义，想要保护民众。所以，征兵的时候脑袋一热，就去应征了，但是，我参军五年了……直到现在都只是个三等兵……我开始怀疑，我是否适合当海军……” 这些话约翰从未对任何人讲起过，也许是出于对森罗被抓的愧疚，亦或是森罗的声音听起来过于温和，他忍不住向森罗说了所有。 “……真是伟大的理想啊。比我强了不少。为什么要怀疑自己适合适合当海军呢？你敢于去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很了不起，不是吗？” “……您真的是这样认为的吗？像我这种、像我这种……” “不要怀疑自己呀，是真的哦，当时看到你在海贼的围攻下依旧没有放弃反击，我就知道，你一定是个合格的海军……如果连你自己都怀疑自己的话，那岂不是完了吗？……说起来，包袱里的是什么？我好像闻到了很香的味道。” “是我做的面包，我担心您没有吃饭了……”约翰再次把眼泪抹去，他解开了包袱，里面的盒子里装满了松软的面包。 “看起来真好吃啊，呃，我现在动不了，请问可以喂给我吗？” “可以、可以的！”约翰凑近了一些，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看到森罗被达米安中将割开的手臂似乎恢复一点。 …… …… 达米安说森罗是穷凶极恶的罪犯。 ——所以说，你还太年轻了，那家伙可不是什么善人。他可是杀掉了很多人哦。 杀死了……很多人？ 被约翰小心翼翼问询的达米安撑着下巴笑眯眯地说：“或许你不知道，唔，我数数，塞西斯、阿卡利亚、卡西亚、弗……，咦，叫什么名字来着，年代太久忘掉啦，哈哈……哎呀，数不过来了，这些人有海军有海贼也有平民，可以说是杀人如麻了。你居然同情他吗？我亲爱的约翰三等兵？” “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达米安中将！” “哎呀，你在质疑我？我亲爱的约翰三等兵？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和我说说？哪怕是我，被下属如此质疑，也是会生气的呀。”达米安他走向呆滞的约翰，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个人只是说了几句你的理想真是伟大，就让我们的三等兵偏向了罪犯吗？” “这可不行呀，要知道，有的罪犯最会伪装自己了。你当了五年的兵，连这些都不知道吗？” 什么？约翰留下冷汗，他记得自己应该什么也没有说才对。 ——就算你不说，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他也会有办法知道的。 约翰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接下来的每一天对约翰来说都过得很慢很慢，达米安中将不再允许他接近森罗了，他只得和科学部的人尽力搞好关系才能了解到有关森罗一星半点的情况。 ——你问那个实验素体？啊，确实很是神奇，用他的血液制成的药物好像能够加快伤口的愈合。 ——话说，那个实验素体真的是人类吗？无论我怎样对待他，他的表情都不会变。就连切开他的手臂，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那大约是因为被注射了大量的特制麻醉剂吧，达米安先生给他注射的量几乎是致死量的。 ——嘶，你问我近况的话，现在不是很清楚啦。因为达米安先生把那个实验素体的权限回收了……现在只有达米安先生能够使用素体 约翰几乎要把牙咬碎。 什么叫实验素体？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 但是他什么都不敢去做，他没有力量，没有聪明的脑子。他只能偏执地打听着自己恩人的零星信息。 …… …… 老约翰走近海军支部的时候，正值黄昏，太阳的余晖铺满了整片天空，天幕被染成了深浅不一的橙色，不知怎地，老约翰想起了三十年前森罗逃出去前的那天也有着这样的天空。他依稀记得，那时森罗杀掉达米安中将后的表情并不是对手刃仇人的快意，而是略带悲伤的忧郁。 他还记得森罗轻轻地将达米安的尸体放置在树下说：“……愿你的灵魂得以安息。……无辜的被波及到的人啊。如果我能早察觉到的话，或许就可以救下你。” 彼时的约翰并不清楚森罗的意思，但直到三十年后的今天，看到鲁思米中将的那一刻，他忽然明白了森罗话中的真意。 虽然脸不一样了，但是那种轻佻的态度，嘴角那漫不经心的，仿佛抹上一层蜜糖般的笑容是约翰怎样也忘不掉的。 那是他三十年前的上司——达米安。 “看来你对我的存在并不惊讶，那我也不需要继续装了。”鲁思米撑着下巴笑着说，“好久不见了，约翰三等兵。” “……达米安中将。”老约翰平静地与他打招呼，他已经不是之前那个遇事只会发抖的小兵了，即使会害怕，也不会表现得很明显。 “没错，就是我，真亏你可以认出来。不过按理说，你知道我的真面目后，我应该是把你杀掉的。但是接下来我还有事需要你去做。……唔，别这样看着我呀，好歹我也是你的前上司，帮帮我也是可以的吧。”鲁思米撑着下巴对约翰眨眨眼，“还是说，你想拒绝吗？” 约翰皱起了眉，他不想答应鲁思米的任何要求。 “最好想清楚啊，约翰三等兵。想想小鱼号商船，想想杰西卡。”鲁思米换了个更轻松的姿势，他趴在办公桌上，手指轻轻点着桌面，“……我从凯森船长的记忆里看到，你和他们相处得很好。我很欣慰，我很高兴于我的下属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家。真好啊……” 鲁思米的语调轻柔，他嘴里吐出了一个又一个老约翰很熟悉的名字。 “……”老约翰忍不住瞪向鲁思米，“您想说什么？” “啊，抱歉抱歉，我有的时候会比较喜欢说废话。现在让我们说回正题，我希望你明天早上处刑时，能够指认森罗就是三十年前杀害达米安中将的罪人。” “我拒绝！” “先别这样说呀，你要不在仔细想想？你认为小鱼号商船上陪伴了你许多年的亲人重要，还是三十年前和你相处不足一个月的森罗重要呢？” “这根本不能放在一起来对比！” “你别忘了，约翰三等兵。我可是这里的驻守海军长。” “……” “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 …… 处刑当日 森罗的双手被反剪束缚，黑漆漆的眼珠半垂着，好像只是在散步一般。而押送森罗的海军则走在他的身后，满脸肃穆，时不时注意底下的人群里是否又可疑人物。待森罗走到处刑的位置上后，鲁思米珊珊来迟，他慢悠悠地走到演讲台拍打着扩音电话虫。 艾斯披着斗篷隐在人群，一眨不眨地望着森罗，心里庆幸他没有受伤。 “很抱歉今日将大家汇聚到一处——” 鲁思米的声音很清晰地传到小镇的各处广播中。 “或许大家都知道了，前一段时间为祸海上，劫掠商船的海猫海贼团已经被尽数逮捕。” 处刑台下方传来了欢呼的声音，崇拜着鲁思米的市民纷纷鼓掌，他们很高兴自愿从海军本部来到这座小岛上任职的中将有积累了功绩。他们真心实意地希望鲁思米中将能够得到更高的职位。 “好了好了，女士们，先生们，静一静，静一静。我很抱歉打断了你们的欢呼，但是显然如果不这样的话，可能我们的集会直到明天也不会结束。” 底下传来了市民们的笑声，他们说，没关系的鲁思米中将，就这样闹到明天也好，正好也是为了庆祝。 “别这样嘛，这样搞的话，我岂不是要被总部骂玩忽职守了。你们可是在害我呀，我可爱的市民们。” 市民们又发出一阵善意的笑。 “好了，说回正题，相信大家都很好奇，是怎样的恶徒才会被处刑。”鲁思米拍拍手，示意大家的目光转移到台上的森罗和海猫海贼团的船长。”鲁思米做了一个下压的动作，底下的市民立刻停止了交谈。 “看，让我为大家介绍一下，森罗和海猫海贼团船长卢瑟。” “——而且，让我们把视线看向那位漂亮的黑发少年。”鲁思米指向一直绷着脸的森罗，“也许大家不会相信，但我还是要说。这位叫森罗的家伙，除了与海猫海贼团勾结，劫掠商船，贩卖人口以外，还是……” 鲁思米停止说话，他示意海瑟尔带着老约翰上前。 “啊，我知道，我这样吊胃口很烦，但我觉得这件事还得是由亲历人来说。”鲁思米将话筒电话虫递给老约翰。 “……” “怎么了？约翰三等兵，不想说吗？” “……我拒绝，我不会说的。我不会像以前那样再次对我的恩人做出背叛的行为——我！咳、咳……” 海瑟尔眼疾手快地用匕首抵住老约翰的后心，他低声对老约翰说：“你做好按照鲁思米中将的要求来。” “不！” 海瑟尔将匕首慢慢送入老约翰的身体，鲜血渐渐低落下来。其他市民看不清楚情况，但艾斯和台上的森罗看得一清二楚。 混蛋！艾斯咬牙，他恨不得上去给海瑟尔一拳。 市民们发现了异常，交头接耳地说着什么。 鲁思米的表情不变，依旧是笑着的，仿佛早就知道老约翰会怎样做。 ——没用的，约翰三等兵。 鲁思米无声地对着老约翰说。 “停下你的行为，那边的年轻海军。”一直不说话的森罗终于开口了，“不需要他来说，你们想让他说的话就由我来说吧。” “不，请不要为了我这种老家伙，您、您……”老约翰哭着喊道，“您现在就可以逃跑，去往海上……不值得啊……” 不打算继续忍耐的艾斯也瞪大双眼。 “——三十年前，我杀掉了海军本部中将达米安，并一直逃亡至今。”森罗冷静地说着，“满意了吗？听好了，鲁思米，我知道你的心思，你的行为让我很生气。……你别以为我会害怕，相反，我会把想要抓我的人全部打败。” 艾斯抬手顶了顶帽子，低声笑出来，哈，这才是他认识的森罗。 市民们大受震惊，有记者开始拍照。 鲁思米对老约翰说道：“你看，那个笨蛋他自己说了。我啊，从来没有想过让你去揭露这个秘密。我只是想要有能够刺激到他的事情罢了。” “等等，我没有听错吧，他刚刚说三十年前？那么为什么脸是如此年轻？” “大新闻啊！没想到三十年前那起大事件居然和那位少年有关！” “没想到年纪轻轻居然……，等等，三十年前的话，那应该现在最少也得四五十岁了……” “没准是什么保持年轻的恶魔果实能力者……大海上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有。” 求评论求收藏，匆匆写的，待修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六章 第7章 第七章 鲁思米示意海瑟尔停手，相当有眼色的副官点点头，拔出了匕首，他没有刺得很深——本就没有必要杀掉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他们所做的一切行为都只是为了逼迫森罗承认自己的“罪行”。毕竟“犯人”亲嘴承认的事总比从别人口中得知而更可信，不是吗？ 深知森罗个性的鲁思米早就知他会在这种情形下说些什么，那个笨蛋不忍自己认识的人受到伤害，所以他会自愿被逮捕，否则以他的本事，没有人可以轻易抓到他。 ……所以就算知道自己的存在再次被世界所知的风险，面临世界政府的追杀，他也会去做。鲁思米有些烦躁地闭上眼睛，他讨厌森罗这样的性格。这样的森罗总会令他想起三十年前的那场对话，那是发生在他即将再次被森罗杀死的前几分钟的事。 “为什么总是要做这样的事？这样下去，无论是你的灵魂还是你所附身之人的灵魂都不会得到安息的。你只会越陷越深……接受死亡吧……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占据上风的森罗正掐着他的脖子，但没有用力。而被森罗压制的“达米安”早没了反抗的气力，他的这具身体也坚持不了多长的时间了。 “……你要我放弃？你在说什么傻话？…咳、咳…你这种能活很久的怪物又懂些什么？天生拥有无尽寿命的你凭什么要求我可以接受死亡？可笑！好不容易可以有活下去的方法……即使是要去不断地侵占他人的身体摧毁他们的精神……” “达米安”使出自己最后的力气，发疯般狠狠掐住森罗扼住自己脖颈的手，在上面留下道道血痕：“……为什么不肯帮我啊……莱昂，莱昂…我以为如果是你的话会理解的…你不想救我吗…” 但接下来的话他却如何也说不下去了。 因为森罗那双不知从何时变成金色的眼睛里开始落下泪来，温热的泪珠顺着森罗的下颌滴在“达米安”的脸上：“……抱歉。” ——你看起来很难过，我知道你很痛苦……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不能放任你继续。……抱歉了，要恨我的话我也无所谓……我不可能让你继续做这样的事。 森罗轻声说着，随即用温暖的手轻柔地结束了他这一次身体的“生命”，他没有感受到一丝痛苦，他一直盯着森罗，直至黑暗彻底淹没了他。 上一次“死亡”时，“达米安”的眼里见到的最后是……森罗的眼泪。 温热的、干净的眼泪。鲁思米咬牙，他有些恶心，他讨厌那样的眼神，他不想要森罗那样看着他！ 看吧，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就算是对他这种人，森罗也会有怜悯之心，可他不需要怜悯。鲁思米深吸一口气，勉力恢复了往日温和的语调，他故意把动作做得极为夸张，仿佛舞台上的演员。 “没错，这位看似无害的少年就是三十年前，那起恶**件——中将猎杀事件的罪魁祸首，森罗！…杀死了当时快要晋升的海军本部中将，达米安先生，摧毁了巨树岛的海军驻地，致使大批海军伤亡。” “真是相当恶劣的行为，不是吗？” 处刑台下方纷纷应和，他们不认识森罗，他们相信朝夕相处的鲁思米。而记者们则是立刻用录像电话虫记录下森罗的样貌后发往报社。敏锐的记者已然比市民们意识到这将会是一个大新闻——时隔三十年，落网的凶手，且容貌不变，每一个点拉出来都是大爆点。尤其是那三十年不变的容貌。他们有些人甚至已经开始拟明日登报的头条新闻了。 ——三十年不变的容貌，奇异的凶手，森罗。 森罗没有理会拍照的记者们，他只是静静地挺直腰背站在那里。 鲁思米脱下礼帽，放置在胸前，缓缓鞠了一躬：“……让我们为三十年前牺牲的人们默哀，达米安中将是我的前辈，我一直很憧憬他……我很遗憾直到三十年后的今天才抓到凶手。” “——那么，让这位穷凶恶极的罪犯在大家的见证下去死吧。” “哦哦哦哦！快点处死他吧，鲁思米中将！处死这个恶魔！” 被海瑟尔压制住的老约翰忍着痛大声喊到：“不、不对，森罗先生他没有做错，不要行刑…” ——是达米安中将想要得到森罗的秘密，遭到了反噬，才杀掉他的！ 就在老约翰要把三十年前的真相广而告之时，他忽然感觉到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舌头不听他的指挥。 “没错、是这样的，是那个森…杀掉他，为达米安中将报仇！…不、不对……”老约翰不受控制地说，他试图捂住嘴，但违心的话却完全停不住。 老约翰发现自己好像成了提线木偶，在剧本的操纵下说出固定的句子。鲁思米歪过头，对老约翰翘起唇角，他无声地说，海瑟尔的匕首上有我特制的药。 在老约翰被海瑟尔刺中的时候，作用于精神的药物就会注入他的身体，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发挥能效。 ——该药物的作用是使中招者只会说出违心的假话，而且一旦开始说话便不会停下，除非，他没有办法发出声音。 鲁思米眯起眼，笑嘻嘻地凑到老约翰了跟前：“真是虚伪啊，我记得你还是三等兵的时候，可是毫不犹豫地把森罗的下落告诉我了。……怎么这个时候偏偏又选择了帮助他呢？是你的年纪大了，开始怀念他的救命之恩了吗？恶心。” 可恶！真是讨厌的做法。老约翰心下一横，他不想说出任何诋毁森罗的话，于是他对着舌头狠狠一咬，力道之大几乎要把舌头咬断，鲜血瞬间流水般淌下。鲁思米冷眼旁观老约翰的所作所为，他噗嗤一笑：“不觉得你有点马后炮吗？约翰三等兵。不管你怎样弥补都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心里好过一些，罢了。你真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哦，我说错了吗？背叛者。” “我不容许你侮辱如此保护朋友秘密的男子汉！”艾斯已然按捺不住，他的手臂化为火焰，炽热的火焰冲上演讲台，染红了半边天幕。刚刚还在讽刺老约翰的鲁思米拉着自己的副官海瑟尔，轻易地躲过了这一击，而老约翰被艾斯救下演讲台。 “等等，仔细一看，这不是那个黑桃海贼团的火拳艾斯吗？！” “那个价值上亿的大海贼！” 艾斯的出现就像是往热锅里面添了一滴水，人群炸开了锅，他们尖叫着远离处刑台，生怕跑得晚了会被艾斯的火焰焚烧殆尽。已艾斯为中心，周围十米内没有人敢靠近。市民们高喊着让海军尽快逮捕这个胆大到敢出现在海军中将眼皮底下的海贼。 “你竟然做这种事！鲁思米。” 目睹鲁思米暴行的森罗额角蹦起青筋，他挣开了铁链的束缚，整个人浸润在无言的愤怒中，连后面的海军也被他的气势所震慑，跌倒在地。他缓缓从虚空中凝出短刃，朝鲁思米的方向掷出。 短刃破空而来，笔直地刺向伤害了鲁思米。森罗很有准头，那并锋利的短刃切豆腐一般准确地没入鲁思米的手臂。从伤口弥散的鲜血染红了鲁思米白色的海军制服，他却没有表现出疼痛的意思，仅仅是挑挑眉，似乎是有些意外森罗竟然会对此这样生气。 海瑟尔面色苍白，不敢相信自己强大的上司受伤了，他大声呼叫着医疗兵。鲁思米抬手制止了海瑟尔继续下去，他哼了一声，直接拔掉插在手臂上的刀，奇异的是，短刃在被拔出来的一瞬便化为齑粉消失了。 “你有什么冲我来就好，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无关的人出手。”森罗黑瞳沉沉，酝酿着风暴，“谢了，艾斯小哥。接下来交给我就好。” 森罗属实是没想到艾斯竟然也会掺和一脚，但想想艾斯是个重视朋友的人，凯森船长他们出事了，这孩子肯定是会去帮忙的。 真是……奇怪的海贼啊。 “喂，你们听到了吗，那个森罗在向火拳道谢。难道说他们是一伙的？” “天啊，太可怕了，杀害海军的犯人和最近有名的大海贼居然同时出现在泡泡岛。” “他们会杀掉我们的吧。” 在他们的眼里，海贼向来是邪恶的、恐怖的，是他们无法抗衡的。而现在市民们的担忧唯有驻扎在此地的海军才能解除。但前一刻，他们敬爱的鲁思米被犯人森罗刺伤了。有些胆小的市民撑不住，哭了起来。 “大家都看到了吧，现在相信大家都知道这位看似正常的森罗先生是个多么可怕的疯子。竟然能够挣脱海楼石制成的锁链并刺伤了我。而且，他还和大海贼艾斯勾结在一起，企图伤害我亲爱的市民。……我很难过……不过，别担心，我会在这里杀掉他们。” “抱歉，各位市民，没有注意到火拳也参与了罪人森罗的行动，是我的失职，但是请放心，我一定会抓住他们。请各位为了自己的安全，先各自回家吧。我会为大家到来胜利！”鲁思米高举海军军刀，“请大家相信我。” 鲁思米的话语犹如一剂强心针，抚平了市民慌乱的心。他们祈祷着、盼望着鲁思米中将能够马上逮捕并杀掉艾斯和森罗这两个恐怖分子。市民们各自撤离了处刑台。 “那就来试试吧，鲁思米中将，看看是谁更厉害。”艾斯见不得鲁思米嚣张的模样，话顶话叫嚣了回去。鲁思米不置可否，抬起双手：“哦，是吗。那我可得好好试试火拳的威力了。” 森罗没有理会鲁思米的狠话，他轻松地跳下处刑台与艾斯会和，并伸出手指探向老约翰脖颈处的脉搏。 心音平稳，没有大碍。但是背后的伤口必须得止血。 森罗小心翼翼地在艾斯的帮助下，掀开老约翰的衣服，一下就看到了他后背的伤口。森罗不善医疗，他重新唤出一把匕首，一点也没有犹豫地割向自己的手腕。艾斯眉头一皱，不赞同地按住森罗的手腕。 “艾斯小哥？”森罗不接地看着拉住他的艾斯，“我的血有治愈的功效，虽然作用不大但好歹可以稍微让他好受一些。” “我说你这家伙，不要做和以前一样恐怖的行为啊。真吓人啊。” 和以前一样？熟稔的语气让森罗不由得沉思，自己以前是不是认识艾斯。咦？等等，你这家伙？这孩子怎么忽然变得不礼貌了？许是森罗的目光过于疑惑，艾斯叹了口气，他顶了顶自己的牛仔帽：“突然放血很可怕啊，你这缺根筋的家伙。你不是应该还有别的办法吗？” 缺根筋？谁？我吗？森罗恍然。为什么自己就缺根筋的家伙要说别人缺根筋？ “……可是，那样的话不能愈合如初，而且我也担心他承受不住……愈合中的伤口会难受，我的血是最稳妥的办法。”森罗拧眉，“还有……我是不是见过你？总感觉很熟悉。” “你终于意识到了吗？” “……现在不是说这话的时候，艾斯小哥，总之，先为老约翰止血。”森罗也清楚自己放血的行为多少有点可怕，他看看艾斯和老约翰严肃的表情还是妥协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抵住老约翰的伤口处，跳过了了伤口愈合的时间，想魔术一般，血肉快速结痂，“抱歉，这不是治疗，只是跳过了治愈的时间吧，得到治愈的结果。” 这是加速时间？艾斯大呼有意思。 “呃，也可以这么说？但主要还是因为，老约翰伤口愈合的结果是确认的，我不过是加速跳过了这个过程而已。” ——打个比方，蒸米饭的时候，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等待，过一段时间，米饭会被蒸熟。米饭被蒸熟是结果。 但森罗的能力就相当于加速跳过等待的时间，直接得到米饭熟了的结果。因此，该能力能成功实现目的的首要条件是某事的结果是存在且合理的，也就是两者之间存在因果。 但是，这也就意味着达到目标的时间也过去了。如果用这个能力去治愈，相当于会少了一段时间的寿命。所以用森罗的血去治愈是最稳妥的，只是艾斯和老约翰拒绝了这个选项。 这是失忆的森罗所摸索出的能力效果，而能力的全貌，他还暂时没有记起。 “对不起，森罗先生，我这一次差点又出卖了您。”老约翰愧疚地说，“我一直想对您说……” “嘘。没关系哦，谢谢你想要维护我的心情。我很开心啊。很抱歉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你，你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约翰。”森罗笑了笑。 鲁思米静静背着手站在高处看森罗的行动，并不震惊，与森罗打了很多年交道的他自然知道森罗的一部分能力。可惜的是，这份能力不能为自己所用。海瑟尔见长官被无视，怒火中烧，他拔出配枪，“砰砰”快速射出几枪，子弹呼啸着朝森罗而去。 “竟然无视鲁思米中将，该死的罪犯！” “不要随便出手，你打不过我的。鲁思米的跟班。”森罗头也没抬，子弹却仿佛被空气所滞凝，神奇地悬在半空。 冷静领域。 使得施术人能力范围内的任何东西的进程都会变得缓慢。这也是为什么之前的海贼们打劫的时候为何无法扣下扳机的原因，他们踏入了森罗的领域，除非霸气极强，一般是无法摆脱滞凝的效果。不过森罗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的术法，他模糊的记忆告诉他，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这个术法还算常见。 “什、怎么回事？恶魔果实的能力者？……不对，那家伙之前对海楼石没有一点反应……” “唉，我亲爱的海瑟尔，现在的你还是太弱，没有办法与森罗对峙。包括我，我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昨天的那场胜利，鲁思米清楚地知道，那只是森罗大意的结果。下一次，再使用同一招的话，必然是没有效果的。 “不要恋战，我需要的结果已经达成了。” “真是每次看到都觉得很神奇，我说，来做我的船员吧。”艾斯兴冲冲地环住森罗的肩膀，“来吧来吧来吧……” “………看一下状况啊，艾斯小哥。咱们现在还是被海军包围的窘境啊。” 伴随着森罗的话，全副武装的海军们将二人团团围住。 “那又怎样，反正咱们总会逃出去的，不是吗？”艾斯笑得嚣张，“敢拦路的话，打飞就好。” “说得也是。”森罗揉揉眉心，他站起身来，脱下外套垫在老约翰身下，“先把小兵解决掉吧，艾斯小哥。” “之后要先去吃饭吗？”艾斯打晕一个开枪的士兵。 “你带钱了吗？我的钱被没收了。”森罗淡定地把偷袭的士兵打飞出去。 他们很有分寸，没有把士兵杀死，只是击倒。更何况……撇过鲁思米这种奇葩不算，大部分海军还是保护民众的中坚力量，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森罗看着演讲台上悠闲的鲁思米咬牙——附身果实能力者，能够通过一系列条件侵占他人的精神，直至完全吞噬，完全地拥有某个人的身体以及相应能力。森罗这几十年来，不是白活的，自上次听到真正的达米安的心声，他了解到，想要消灭掉该果实能力者，必须得找到本体。 而有关鲁思米本体的地点……森罗还没有找到，只有一点零星的线索。而那些线索来源于他最初醒来的那座小岛。他还没来得及去，就被鲁思米逮了个正着。 没有找到本体的话，无论杀多少遍也没有用。 …… …… “……战国元帅，中将猎杀事件的犯人莱昂没有死，容貌也没有变化。现在的名字是森罗……他和火拳艾斯在泡泡岛上搞出了大动作，摩根斯那边也打算对他进行大肆宣传。……我认为应该立即放开此人的悬赏。” 多洛莉丝拿出鲁思米传过来的一叠照片放置在战国元帅面前。 “卡普！又是你孙子做的好事！居然还和三十年前的罪犯勾结在一起。”战国把两张通缉令拍在补觉的卡普桌子上，这位海军英雄手上还拿着甜甜圈，大抵是吃的时候就睡着了。 “卡！普！” “唔……”被喊醒的卡普中将顺手用通缉令擦了擦嘴，“什么，我还以为是毛巾，没想到是通缉令。啊，艾斯的赏金又高了，不愧是我的孙子，哈哈哈哈！” “………卡普，我没有时间和你说笑，通缉令上的另一个人你认识的吧。” …… …… “真是意外啊，这么有趣的实验素体可不能错过……” …… …… “这个人，果然还是一点也没有变啊。” “怎么，阿诺德爷爷，难不成是你认识的人？” 话说，大家有看过日月同错吗？森罗的能力设定就来源于高浩光的预取能力和海山了的蓬莱仙术来着。他们超级帅啊。推荐大家去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七章 第8章 第八章 “海瑟尔，等森罗打过来都时候，记得过几招就跑路。”鲁思米笑眯眯地说着很挫的话，丝毫没有顾及自己海军基地长的威严。 “是的！……咦？什么？您的意思是逃跑？”海瑟尔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出现了问题，不然为何自己上司能够一本正经地交代下属逃跑而不是应战？难道说中将害怕了？不，不能这么想，鲁思米中将就算叫逃跑也是有深意的。海瑟尔选择了自己最相信的解释，好的下属总得这样为上司找补。 “是啊，当然要跑路。这两天我做的事肯定把森罗惹毛了，……不跑路的话会被打进墙里扣都扣不下来。……不过我的目的也达到了，剩下的再做打算。” 鲁思米根本没打算和森罗打，他压根也打不过，森罗可是能徒手把铁块和武装色霸气打崩的存在，他和海瑟尔一块上也是被k.o.的凄惨下场。尤其之前鲁思米阴了森罗一把，他的下场可能会更凄惨。 更何况还有火拳艾斯在，那更不可能打得过了，他这具身体的强度终究还是有些弱，不然也不可能被像他这种人轻易占据，鲁思米自嘲地想。 鲁思米的目的一直很简单，假如这次森罗还是选择不帮他，那么他就让世界认知到森罗的特殊之处，怀璧其罪，拥有长生能力的森罗注定是会被多方势力所追捕。毕竟单凭鲁思米是无法留住森罗的，假如不是借用下三滥的手段，假如不是担忧着被抓走的同伴，森罗随时随地都能够逃掉。 就像之前的每一次，而鲁思米现在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必须想到能够彻底得到森罗的办法，他早已不想耗下去了。鲁思米的办法之一就是人海战术。 被世界追捕，慌忙逃窜，长久以往，森罗必会身心俱疲，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就算森罗很强，强大到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追捕的人，但终究不能与整个世界抗衡。蚁多咬死象，自古都是如此。 届时，他就……将森罗收入囊中。 “是的，鲁思米中将，不愧是您。但是我们不下场真的好吗？已经闹了这样大的动静，甚至向总部打了报告。若是放跑了罪犯，总部那边不会怪罪下来吗？”海瑟尔相当熟练地忽略了鲁思米话里话外打不过的意思，只听到了目的达成的重点，他不质疑上司的决断，倒是有些担心放跑了森罗之后的善后该如何处理。 果然是好下属，深得鲁思米的心。 然而鲁思米并不像海瑟尔那样担忧，他巴不得这次的事件闹得愈大越好。不然，以森罗低调的个性几乎不会把自己暴露在世界的视线之中。……不闹得大一些，总会有人明目张胆地帮助森罗。鲁思米闭上双眼，往日温和的脸上总算出现一丝阴霾，不论是海军、海贼、平民亦或是其他人，总会有人帮森罗去隐瞒。 阿诺德、弗莱、爱丽丝、奥格、老约翰……无论森罗去到哪里，结识了什么人，大批大批的笨蛋愿意替他保守秘密。若不是鲁思米拥有可以窥视别人记忆的能力，恐怕根本没有机会找到森罗。 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保守森罗的秘密，以是森罗仿佛根本不在这个世界上一样，很少有人能知晓他的存在。 演讲台下方早已乱成了一锅粥，火焰与海军齐飞，惨叫声不绝于耳。鲁思米感叹，虽然森罗的力量还未恢复，但依旧很能打。假若不是控制不住他或者森罗确实不愿意和他一起，鲁思米都有点想把森罗带回自己真正的家了。可惜即使森罗愿意和他回去，大概也不会喜欢他的“家人们”。就连鲁思米也不是很喜欢那些“家人们”就是。 泡泡岛驻扎的海军并不算多，可歼灭一个小型海贼团绰绰有余，但那指的是海上的接舷战，有火泡压制，击溃海贼团轻而易举。但此时的战场在陆上，临近居民区的地带，何难拉出火炮来进行压制。至少在现在，鲁思米的人设是爱民如子的海军基地长，自然是不可能允许大规模杀伤武器在街镇的使用。 那就只剩下贴身肉搏了，但这些海军显然在艾斯很森罗面前很不够看，尤其是森罗那堪称是神奇的能力，没有霸气护体的海军们甚至无法作出反击，仿佛石化一般愣在原地被打昏过去。 所谓的冷静领域其实就是造成小范围的时序混乱，森罗固定了小范围的时间。鲁思米对此很感兴趣。鲁思米知道，这是和海军六式、三色霸气以及恶魔果实之外的能力。他那时惊叹于森罗的奇异能力，趁他虚弱之际，曾把他多次浸入海洋，却不想森罗依旧有能力将其反杀。 联系森罗那与他人不同的柔和样貌与口音，鲁思米曾怀疑过森罗是否来自于和之国。不过这个猜测很快被否定了，因为在森罗还是莱昂的时候，他亲口说过那不是他的来处。虽然鲁思米不知道没有去过和之国的森罗是如何确认的，但他向来相信森罗的直觉。 鲁思米怀疑或许森罗的家乡在还未被发现过的土地之上，他去找过森罗模糊描述中的家乡，从东海到西海，从南海到北海，从伟大航路到新世界，……哪里都找不到，即使是从家中那琳琅满目的藏书中也完全翻不出对应的地点。 鲁思米收回思绪，看着面无表情的森罗。森罗自是不会忽视那缕粘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对艾斯说了声抱歉，表示他有些事情要和鲁思米做个了断，需要他击退剩下的海军并照顾一下老约翰。艾斯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问森罗和鲁思米之间的矛盾，他拍拍森罗的肩膀，牛仔帽下是灿烂的笑容：“都是伙伴，放心地把你的后背交给我吧。” “下来，鲁思米。我要把你从这具身体里面轰出去。”森罗挥剑直指无所事事的鲁思米，“你多次附身在海军身上，居然没有人发现吗？” “你觉得呢？森罗。不过你的脑袋并不是很聪明，可能永远也猜不出来的吧。或者你现在才猜一猜，如果猜对了……猜对了也没有任何奖励。”鲁思米伸了个懒腰，他站得有些久了，很累，他不想下去，因为和森罗打的话就不是累的问题了，而是要担心自己小命的问题了。 “……” 当！ 在海瑟尔的惊呼中，鲁思米拔出军刀快速抵挡，他的虎口被震得发麻，不禁流下冷汗，感慨好像比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更加生气。 海瑟尔见自家上司被森罗逼得自顾不暇，没有多说什么，挥刀直刺森罗咽喉，想和鲁思米并肩作战。森罗头都没有回，歪头避过海瑟尔的剑，没握剑的那只手拽住海瑟尔的手腕大力一拉，海瑟尔脚步不稳之际，森罗的手肘击中他的后颈，轻易地放倒了海瑟尔。 来不及多想，森罗连续劈砍，刀剑相接，铮铮作响，鲁思米狼狈后退。森罗剑技朴素，没有太多花哨之处，但力气极大，鲁思米的这具身体确实也扛不住森罗如此大力的攻击，一个不察，他的军刀被森罗挑飞出去。 “现在从这个海军的身体里面滚出去！”森罗拽住鲁思米的领子将他捱到在地，单手扼住他的脖颈。以防鲁思米像上次那样掏出麻醉剂偷袭，森□□。脆利落地折断了他的两只胳膊。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能力啊。” 森罗在大海漂泊的时候，偶然间得到一本恶魔果实图鉴，翻阅之际，不由得感叹真是什么奇怪的能力都有。 ——附身果实。 指间停留在这颗颜色诡异的恶魔果实的图片前。 超人系恶魔果实，拥有者能够侵占他人的灵魂，占据他人的身体，同时也可以使用自身本来的能力以及身体原主人的能力。但若是身体主人的意志过于强大，即可将入侵者的灵魂赶走或是杀死。反之，则无法反抗。 但被附身之人不会立刻死亡，而是被倾入者一点一点消磨掉灵魂。……解除的办法是找到附身者的本体或是附身者自己解开，亦或是唤醒原主人的灵魂，读完这一段的森罗记起了他看到的之前的那些人身体里的两个灵魂是怎么回事了。 “咳、咳……我相信你已经看过恶魔果实的图鉴了，但是很可惜，你既唤醒不了我这具身体里面沉寂的灵魂，也不可能找到我的本体。”鲁思米翘起唇角，他看着森罗生气的表情，竟感到一丝快意。他一直都想看森罗崩溃的样子，从以前他就很讨厌森罗那平静得，仿佛和一切无关的样子。 “没有办法，是吧？知道这一切的你根本不可能杀掉我，否则这具身体里的灵魂也会死去。奥，对了，你现在后悔吗？杀死了那么多被我附身的人。我想想，最不该死的就是那个弗莱了吧？你的小跟班，你亲手了结他的时候，那小子的灵魂可是在哭泣啊。” “不要杀死我啊，莱昂哥哥……救救我，莱昂哥哥……” “真可惜，坚持了那么久都没有消失……却被你……” 鲁思米拿腔捏调，模仿着小孩子的声调，面上却满是戏谑。 “闭嘴。”森罗冷眼看着鲁思米，就像在看什么垃圾，“我不会后悔我所做过的事，我会永远记住他们并用一生为之赎罪。不要妄图激怒我。说到底，罪魁祸首是你，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过你。” “…塞西斯…弗莱、达米安……”森罗每念出一个名字，扼住鲁思米脖子的手就更重一分，“……就算是为了他们，我也绝对让你付出代价。” “那就来试试啊……森罗。”鲁思米的命门被森罗掌握在手，但表情没有变化，他依旧笑着，笑得牙不见眼。 “不过最好快一点哦，我可是通知了附近的海军总部这边有很难搞的，超级邪恶的大罪犯。……总部那边可是允许我向附近岛屿的支部驻军求助……我知道以你的实力可以轻易逃脱，但是那个火拳艾斯和约翰三等兵，又要怎么办呢？” “你不会放任他们被抓吧？” 遥远的海平面逐渐显露出军舰的轮廓。 “哈哈，他们来了。” “艾斯——，你带着老约翰先走，我之后会——”森罗起身，不顾瘫倒在地软烂如泥的鲁思米，冲演讲台下的艾斯喊道。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原本被森罗折断胳膊的鲁思米竟从怀中忍痛掏出手枪对准了昏迷的海瑟尔扣下扳机。森罗猛地回头，抬脚踹向鲁思米的手腕，枪支脱手，子弹险险擦过海瑟尔的发丝。 “你居然连自己的手下都不会放过吗？混账东西！”森罗拎起鲁思米的衣领，恨不得立刻杀死他。 “……谁知道呢？”鲁思米因疼痛而发白的脸诡异地升起一丝绯红，“或许这只是一个圈套呢？” 下一瞬，一柄军刀穿透森罗的腹部，他及时利用冷静领域，使得军刀无法继续在他身体里搅动，但到底还是被刺破了一部分内脏，森罗咳出一口混合着血肉碎片的血。 “谁知道那声枪响到底是不是信号呢？森罗，你不该同情你的敌人。”鲁思米笑着说。 森罗的背后，海瑟尔还保持着握刀的姿势。这位海军士兵早就和上司定好攻击的信号，以枪声为令。海瑟尔也怀疑过计划的可行性，但鲁思米很确定地告诉他，没问题。 ——那家伙是个笨蛋。 “计划很成功，海瑟尔中将。不愧是您。” 鲁思米没有回应海瑟尔的恭维：“我让海瑟尔在刀上涂了药，哦，别这样看我呀。你不是一直都清楚我是什么人？放心，放心，不是什么毒药，只是麻痹药，马上就会发作。因为我要逃跑了嘛，可不能让你抓住我。……再见了哦，森罗，希望下次见到你，你会同意帮我。” 鲁思米点点头，示意海瑟尔跑路。两人很快消失在原地，没有留下半点踪迹。 不能，让他们就这样跑掉，不然那个海军的灵魂不会安息……森罗咬牙，他动了动手指，却发现身体里面的力量都被压制了，他暂时无法动用预取未来的能力恢复伤势。 可恶，就会搞些奇奇怪怪的药。 大概一分钟后，森罗恢复了行动能力，缓缓将军刀拔出，鲜血瞬间涌出，立刻将他的衣衫染透，好在他的衣服是黑色的，不然看着会很恐怖。注意到上方异动的艾斯，扛着暂时不能动弹的老约翰飞身上了演讲台。 “森罗——”瞥见森罗腹部的伤口，艾斯额角青筋尽显，他压低了声音，黑色的眼珠满是怒火，连带着元素化的火焰越发旺盛，“是谁伤害了你？” 森罗皱眉，轻触艾斯的额头：“冷静。我的伤一点也不重。听着，我也需要一点时间还恢复自己的伤，但是，你也看到了，其他岛屿的军舰也要来了。所以，你先带着老约翰走。我之后会跟过去的。” “不！我拒绝！要走就一起走！”艾斯回答得很干脆。 “不要闹脾气啊，我的伤完全没事的。”森罗好声好气地劝道，他发动能力，预取了伤口恢复的结果。不肖片刻，伤口恢复如初。 “我知道你和那个鲁思米还有些事情要做了断，平常我也不会拦你，还会很支持你的行动。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是你被煽动了。”艾斯很冷静地说，“我不知道鲁思米和你说了什么，但是，你在哭。……所以我不能放你这种状态去做事。” ……在哭？森罗一怔，他摸向自己的脸，果不其然摸到了一手的湿润。 “你不如表面那样冷静。” “走吧。之后的事，作为伙伴，我会帮你的。”艾斯伸出了手。 …… …… “艾斯哥哥，这边，这边！” 为了防止小鱼号商船上的大家受到伤害，艾斯本打算让他们去鲜花岛和自己的伙伴们会和。却不想杰西卡这个小姑娘第一个跳出来反对。小姑娘振振有词地说，他们不能离开，不然等艾斯哥哥救回老约翰爷爷和罗罗的时候没有船一定会很难逃跑。 这个鬼灵精的杰西卡以前就最喜欢待船靠岸后去岛上冒险，以至于附近这些岛屿的地形比很多本岛人都要熟悉。她很快找到了某处隐蔽的海岸，她说：“这个地方很少有人来，还很隐蔽，别人绝对找不到。到时候，我们就在这里汇合吧。” 人小鬼大，一副庄重模样的杰西卡逗得艾斯哈哈大笑，他把杰西卡高高举起，大声赞叹杰西卡是一个聪明的小鬼。 至于其他的水手们，他们也赞同杰西卡的话。 “艾斯先生不用担心我们，您救了凯森船长，还要去救老约翰，如果我们这个时候走了，就太不讲情义了。虽然我们没什么无力，但最码也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况且，我们也想帮森罗先生。……客人们被海军吓到了，都下船了。不会有人告状的。” 在甲板上等待一天的杰西卡看到平安归来的三人，精神一下子放松，倒在森罗的怀中睡着了。 本来担心杰西卡看到自己一身血害怕，眼见着小姑娘昏睡过去，森罗松了口气，有些庆幸自己的衣服是黑色的，借着月色的掩映看不真切，没有。否则，就是自己没有大碍，小姑娘也会大哭一场。 “艾斯小哥，谢谢你。谢谢你来帮我。”森罗换好衣服，大致清洗了下自己就去找在甲板看月亮的艾斯。 “伙伴之间，不必言谢。”艾斯笑笑，他拍拍船舷。森罗会意，翻身坐在他旁边。 “不只是这一点，我那时的状态确实不对。不过在比自己小的孩子面前哭出来，果然还是很丢人。” “哈哈哈，你丢人的样子我见很多了，为了帮一个小孩子解围，自己扭到脚的笨蛋。” “没想到真的是你啊，那时你很警惕，说什么才不会不会把名字告诉奇怪的大人。要不是达、呃，达旦告诉我你的名字，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我也很伤心呢，明明相处了一个礼拜的时间。” “谁让你当时脸上缠着绷带，一看就不像好人。哼，现在才想起来吗？都不知道你这家伙是记性好还是不好了。” “彼此彼此，眼神凶恶的小鬼。” “……” “……” “森罗，你以后要去哪里？” “暂时还不知道……大概是不能悠闲的生活了。不出意外，我很快也要被通缉了。” “那来我的船上吧。” “……会很麻烦啊。如果我在的话。你知道我不会变老，现在这个秘密被捅了出去……我会被很多人追捕……” “不要说那么多废话。我懒得听，森罗。你只需要告诉我，你要不要成为我的伙伴。至于其他的，无论是谁要追捕你，我都会把他们打飞。” “我很强。 艾斯扭头冲森罗笑，帽檐下年轻的脸意气风发：“那么，你的答案是。” “……好吧，那就感谢艾斯船长愿意收留我吧。” 待修改，求评论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8章 第八章 第9章 第九章 有人敲响了达旦之家的门，敲门的人很懂得礼数，只是轻轻敲击门板两下，就克制地停止了，等待主人家开门。 而盘踞科波尔山的山贼们显然对如此有礼貌的敲门行为并不是很习惯。风车村那些家伙不敢轻易上山，而经常过来的卡普则是豪迈款，通常都是哈哈大笑，大力将门推开，嘴里喊着艾斯，爷爷来看你了，手上提留着艾斯的衣领对他进行“爱的教育”。 一时之间，山贼们竟不敢随意开门。 直到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请问有人在吗？我是卡普，呃，先生介绍来的，他说我可以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顺便照顾一下他的孙子。” 听闻此话，山贼们齐齐松了口气。 什么啊，原来是卡普先生让过来的——，不对！卡普先生这是又给他们扔过来了什么大麻烦！哪怕是在心里也不敢对卡普不敬，念着敬称的达旦吓得嘴里叼着的烟都掉了，她生怕卡普又塞给她什么奇奇怪怪的家伙来养。 上次塞给她的艾斯，婴儿时期还算乖顺，顶多就是喜欢乱爬，没想到长到七八岁了脾气愈发火爆，每天拎着水管去后山暴打野兽。不久之后，连达旦也管不住他了，呃，倒不如说一直都管不住艾斯。就像今天，艾斯这孩子更是连家都没有回。 达旦差多古拉去找，到了晚间也没回来，她担忧得想要自己去找，当然这一点，女山贼是不会承认的。 难道说卡普先生看她最近过得太舒服，给我又送了一个熊孩子过来吗？怀着忐忑的心情，达旦视死如归地打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个看上去很年轻，大概十七八岁的青年，脸上缠着一些绷带，看不清样貌，露出的两双黑色的眼睛熠熠生辉。 “您好，达旦女士。我是仙贝，呃，米果。” 青年的声音温和，似乎是有些羞耻，说自己名字的时候，他明显有可疑的停顿。 什么鬼名字？达旦险些吐槽，但看在这个青年或许是卡普拖给自己照顾的家伙，也没敢太过放肆。 青年正是森罗，近期漂流到了东海附近，受好友所托来看望他的孙子们。 ——“既然你最近飘到了东海，也没有地方去，不如看看老夫的孙子们吧。也不知道是哪个混蛋教的，艾斯那小混蛋要去当海贼，你替我去教育一下吧。哼，想得美，他和路飞一样都得成为海军！” 森罗面前的电话虫做出“啊呜啊呜”的姿势，显然是在吃什么东西。 彼时他已经想起来自己的本名叫森罗，但出于谨慎，为了防止被附身能力者找到他，森罗只告诉了为数不多信任的人，比如卡普。……至于莱昂这个曾用名也不能用了。 ——毕竟之前，用这个名字的他闯了不少祸。 森罗游历四海的原因之一除了躲避附身者的追杀，就是寻找各种恶魔果实的图鉴。恶魔果实种类繁多，大部分图鉴都记录不全，森罗想试着找到并确认附身者的能力是否来自于恶魔果实。因为当时森罗与附身者多次交锋，也是发现他确实会惧怕海水。 而卡普也告知森罗很久之前，从伟大航路到四海都曾流传着占据别人灵魂的恶魔。只是不知为何，这个传说在某一天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所以森罗想从图鉴下手，找找是否有类似的能力顺便履行一下看望卡普孙子的承诺。 森罗之前已经去看望过路飞了，那个孩子的经历有些过于旺盛，听说森罗是自家爷爷叫来的又刚从海上冒险回来，缠着森罗问东问西。森罗不善应对，就挑挑拣拣把能说的都告诉了这个孩子。引得路飞高喊着我也要出海。 森罗在村子里待了几天，也教了路飞几招拳法，之后在路飞不舍的目光中，带着玛琪诺给的地图上了科波尔山。 不得不说，风车村的村民都是好人，见到他这种浑身缠满绷带的家伙还能用善意对待，使得一路上被用异样眼光看待的森罗泪流满面。 当然也有之前由于他奇怪的打扮被村子误以为是近期拐卖小孩的罪犯，被用木仗狠狠敲了一记的缘故。好在卡普之前给森罗留了一封信，不然他可能会被村长赶出风车村。 “很抱歉，我可能要叨扰一点时间了。啊，不用给我准备床也可以，我在地板睡也是没问题的。” 森罗弯起眼睛笑了笑，像两弯小小的月牙。达旦也不由自主地答应了。等回过神来，达旦发现怪人已经盘腿坐在了她的家里。 “说起来，达旦女士，卡普先生说的小孩子在哪？” 达旦浑身一抖，心里有了个恐怖的想法，这个人不会是卡普先生派来监视她有没有好好照顾艾斯的吧！哪怕是在心里也不敢有对卡普不敬的想法，也恭敬地称其为卡普先生的达旦心里汗如雨下。 “那个、那个孩子他……艾斯他出门遛弯了！”达旦一家向来不会说谎，编谎话时，嘴角撇到一边，眼珠也转到一边就是不敢看问话的人。其实艾斯是去外面攒钱当做出海做海贼的旅费。 “哎呀，这么晚还在遛弯是不是不太安全，我也去找一找吧。”森罗起身。 信了！这家伙居然信了！ “你这混蛋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就在达旦一家拦着森罗不让他去找的时候，不知何时回来的艾斯抱着双臂，冷冰冰地看着突兀地出现在达旦之家的森罗。年纪尚小的孩子脸颊微圆，偏偏昂起头，一副高傲的样子。他的眼睛里眼白的占比比较高，抬起头来看人时，总有种眼神凶恶的错觉。 不过在森罗看来，这孩子还是很可爱的——不如说在森罗眼里，所有小孩子都可以说是可爱，完完全全的是一种父母心态。 “你好，我是，呃，仙贝·米果，是卡普先生找来暂时照顾你的。你是艾斯吗？”森罗很艰难地说出假名，这是卡普给他取的。 当时的卡普吃着仙贝，随口说，你要起个假名？不如你就叫仙贝米果吧。 森罗保持着蹲下的姿势，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对面的孩子完全没有握上来的打算。森罗心下一沉，大约估计到这孩子和路飞不一样，是心思细腻敏感的那种。 艾斯上下打量了森罗一圈，不屑地打掉森罗伸出的手：“别靠近我，奇怪的家伙。我不想和连真实姓名和样貌都不清楚的怪人变熟。还有不要那么亲昵地叫我的名字。” 达旦捂脸，这位女山贼就知道艾斯不可能接受姑且称成为家的地方随便多出来一个陌生人。 “抱歉，因为一些原因，我暂时不能把自己的真实名字告知，也不能以真实面貌出现。”森罗双手合十，“原谅我吧。” 艾斯一时无语，他张了张嘴，没说什么，面无表情地越过森罗走进自己的屋子。 “自说自话的家伙。” 达旦拍拍可能被打击到的森罗：“那家伙就是这样，不要在意。” “嗯，确实也算是我的错。因为见面就不告知本名，还大言不惭地说要照顾人家，确实很可疑。”森罗冲达旦鞠了一躬，“对你，也很抱歉，达旦女士，我也没有告知你我的本名。是我有些不坦诚。” “啊、没事没事。” 难得有人这样轻声细语地和她说话，达旦也放缓了态度，示意森罗可以不用那么拘束。此时的达旦看森罗的眼神就像看邻居家的好孩子那样。森罗不由得一抖，他毕竟不是真的十七八岁，不太擅长应付“母亲”之类的角色。 艾斯躲在屋子，把门悄悄拉开一道缝，偷偷注视森罗这个陌生人，最后也只得出这家伙是个装模作样的混蛋，只希望他不要耽误自己和萨博的攒钱事业。不然……艾斯眯起眼，手上攥着自己的武器水管。 森罗不太受艾斯的欢迎，但相处下来，达旦一家的山贼们倒是喜欢上了他。因为山贼们发现森罗不仅勤劳爱打扫、会做饭还会修补衣物。 最开始森罗以不好意思白吃白喝为由，把达旦之家从里到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并做了一顿很正常的饭之后，山贼们对森罗的好感达到了极点，互相也会像朋友一样聊天。森罗甚至会在山贼们打猎归来后，挣得他们同意后，拿出针线修补他们破损的衣物。 卡普先生，原来您也会偶尔做好事。近日被照顾得格外好的山贼们泪流满面。 “嗯？你问我是干什么的？算是无业游民吧。”森罗翻搅着铁锅里面的肉汤，“偶尔在海上遇到不长眼的海贼会把他们教训一顿，如果他们有赏金的话，就托人去换钱。” 正在喝汤的达旦打了个寒噤，一口汤没咽下去差点呛死。森罗见状，赶紧拍拍达旦的后背帮她顺气：“不要吃那么快啊，锅里还有很多啊。” 心虚的达旦瞬间坐正：“我是卡利·达旦，不做山贼很多年了，在卡普先生的教导下安分守己！” “放心吧，达旦女士，卡普先生和我说过您是心地善良的人，很早就放弃了做坏事。”森罗笑着说。 “艾斯，快来吃饭吧。小孩子可是要长身体的，吃的少了会长不高的。”森罗喊住不打算吃饭的艾斯。他知道，大概因为这顿饭是他做的，所以艾斯不想吃。或许是想继续保持对森罗的不喜，艾斯对他的态度向来是无视。 “……”艾斯沉默不语。 “如果怀疑我的话，你看，我已经吃了，没有出任何事哦。”森罗喝下一口汤，语调柔和，“你每天去山上的消耗也很大，不吃饭可不行啊。” “我不要吃……” 艾斯的肚子发出饥饿的“咕噜”声，白皙的脸爬上红晕。森罗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仅仅是把盛满肉汤的碗放到艾斯跟前。 “我只会做些简单的菜，但应该还不算难吃。” “……谢谢。” 科波尔山植被茂密，树木高大笔直，隐天蔽日，加之野兽甚多，不熟悉的人盲目钻入树林，只有迷路或被野兽袭击这几个下场。森罗初入森林，一路走来，也是很不容易才找到深山中的达旦之家。 所以听说家里的食物几乎都是艾斯在山里打猎所获时，森罗难免有点震撼，可不知道原来年纪这样小的孩子居然可以打败山里那些牛鬼蛇神还不迷路，简直就是小说中的主角啊。森罗发出这样的惊叹，撑着下巴真心实意地称赞。 “真厉害啊，明明年纪这样小，就能够捕获这样庞大的猎物。” “……啰嗦。”大口嚼着肉的艾斯看都不看森罗一眼，“如果食物还不能堵住你的嘴，那就给我。” 森罗很听话地把自己面前那份食物端到艾斯面前，他其实不用摄入很多食物，见艾斯吃得香，就顺势把食物给了他。 艾斯瞪大双眼，随即眉头狠狠皱起，他抬起头直视森罗：“你什么意思？” “我不饿啊，不吃的话就浪费了。”森罗喝了一口果汁，这是他特意买来存储起来的，从包装上看，很像啤酒罐。 艾斯几乎每一天都不在家，整日早出晚归，大概是在谋划着某些事。联系卡普所说的艾斯想要去做海贼，森罗推测他可能是想攒钱出海。 真是宏伟的理想啊，这么小就有这样的志向了。森罗点点额头，觉得自己仗着可以活很长时间做事懒懒散散的好像不是很好。当然森罗并不觉得当海贼的就一定是坏家伙，就像他之前在海上漂流，睡在小船上的时候，有个头发蓬蓬的，戴着墨镜的海贼救了他——他以为森罗是海上的遇难者。 真怀念啊，不知道他们最近还好吗？ 当然这也是因为森罗下意识觉得艾斯不会成为那种惯会杀人的海贼。那孩子嘴上不说，实际还是很在意达旦之家的山贼们。第一次见面对森罗产生恶意，也仅仅是他的打扮一看就不像什么好人，很难不让人相信他是来找麻烦的。 有时达旦都认为森罗对艾斯的态度有些过于好了。 “达旦女士是这样认为的吗？哈哈，其实是我觉得不管那孩子多强，都得好好对待他并包容他。毕竟很强，他也是个不足十岁的孩子。大人的责任，不就是好好照顾年纪小的孩子吗？而且，我挺喜欢艾斯的。” 在森罗眼里，小孩子们是需要被包容的，只要没有做什么坏事就好，偶尔和大人发发脾气，耍耍脸色什么的都没关系。 所谓大人，就是要包容好孩子。艾斯当然是好孩子，小小年纪就会打猎补贴家用。 森罗这样说的时候，正在洗碗的达旦差点失手摔碎了盘子。 “你对好孩子的判断标准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达旦说，“臭屁、无视长辈、天天不着家、嘴毒、不懂礼貌。哼。” “但看上去，达旦女士也很喜欢艾斯的样子哦。不然不可能一直养他到七岁吧。而且，如果不关注艾斯的话，也不会说出这么多缺点的吧。观察得真仔细呢。” “……仙贝，你这家伙，啰嗦死了！”达旦发出了艾斯同款发言。 不知何时，达旦对森罗没有了敬畏之心，说话也变得随意起来。而森罗被达旦吼了也不生气，笑着耸耸肩，和其他笑成一团并且应和着“就是就是”的山贼们继续收拾屋子。 此时，艾斯就在门外，他听到了森罗说他是好孩子并说……喜欢他。他有些不敢相信，他想，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在骗人，假如他知道了自己是罗杰的孩子，一定、一定会厌恶他。 但是……艾斯低下头，捏住衣角，这件衣服是森罗帮着修补的。他大部分时间都在森林里穿行，衣服早就破损了，但偏偏他这件衣服是卡普送的，他嘴上不说，实际还是很珍惜的。 森罗看到后，蹲下身来和他对视：“我会一些针线，可以补一下，这样就还可以穿哦。” 不用你多管闲事。艾斯想这样拒绝，但看着森罗温和的眼睛，还是妥协了。 艾斯咬牙，在大家震惊于他竟然会这么早回家的眼神中，对森罗说道：“那个什么仙贝。跟我去一个地方。” 森罗怔在原地，不知艾斯有何目的，旋即点头：“好啊。” “好啊。” 艾斯的脚程很快，他对科波尔山复杂的地形了如指掌，小小的孩子爬高攀低，雨燕一般在树篱翻飞，几下就能走得很远，若换作其他人，怕是不能跟上他的脚步。森罗感慨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长大以后或许会变得更加强大也说不定。 两人一前一后，虽然没人说话，但气氛也不算僵。艾斯领着森罗向城镇的方向赶去。 “你对罗杰怎么看。”艾斯忽然问道。 “罗杰？那个海贼王吗？没什么看法啊。不过，我去看过他的处刑，确实很能煽动人心。”森罗仔细想了想，才记起了几年前罗格镇上被处刑的海贼王。 “假如他有孩子，你怎样看待那个孩子。”艾斯走在森罗前面，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 “当成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来看吧。”森罗点点下巴，回答出一个没什么用的答案。 “……你在开玩笑吗？” “没有啊，算算岁数的话，如果那个人有孩子，大概就这么大了吧，呃，我算数不是很好……” 森罗的答案是艾斯从未听过的。 “酒馆？这么早喝酒对你来说可不是好事啊。” “啰嗦，跟着进来就是了。”艾斯率先跨进酒吧。 森罗挑挑眉，没有多说什么，心下有了计较，酒馆大约这孩子是有什么想让他亲眼看到。 和马琪诺经营的小酒吧不同，艾斯带森罗来的这个地方规模很大，男人们瘫在桌上，软烂如泥，偏偏又爱说搭话。酒味混合着香烟的味道，令人作呕。森罗不着痕迹地蹙眉，他不喜欢这样的环境。 “又是你啊。又来问海贼王？……什么海贼王？不过是罪犯罢了。假如他有孩子，那孩子就是恶魔之子！” “没错没错，要我是海贼王的孩子还不如去死！” “太可怕了，想想就觉得可怕，那个人假如有孩子，那以后也会是大罪犯！我一定会杀掉那孩子！会愿意给那个男人生孩子的女人也傻……” 艾斯暴起，一拳打到出言不逊的男人脸上。 “你这该死的小鬼，我哪里说得不对！” 男人举起酒瓶朝艾斯砸去。 “真丢人啊，这么对一个小孩子，打小孩子，你不觉得羞耻吗？”森罗抓住男人的手腕，“还有不要对小孩子说什么脏话，小孩子会学的。” 感觉没铺好，或许会加字数。求评论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9章 第九章 第10章 第十章 虽然以现在的艾斯所展示出来的武力值来看，酒馆里的人他一个人就能够全部解决，但作为成年人的森罗来说，他没有冷血到眼睁睁看着自家孩子被揍。 就算艾斯先出手，但那也不是拿酒瓶子砸人的理由，那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完全是奔着要命去的。所以森罗第一时间控制住了喝酒上头的男人。 “您现在清醒一些了吗？我知道，这孩子打了您一拳，您很气愤，但是一个大人和小孩子动手就过分了。还请您不要这样做。”森罗的语调平缓，和平常一样没有区别，黑色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男人气愤的脸，看上去意外的平静。但艾斯莫名从他的语气里咂摸出一些愤怒。 艾斯呆怔地看着没什么表情的森罗，在他的印象里，这似乎是森罗第一次生气。 为了他？ 森罗稍一用力，男人吃痛，手里的酒瓶也咕噜噜滚到地上，也放开了男人的手腕，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森罗有点烦了，他不喜欢酒馆里面浑浊的空气。森罗不反感喝酒，反感的是酒后吐出不讲道理的言语。 被放开的男人嘴上依旧不饶人，他不想在酒友面前露怯，毕竟即使是脸上绑着绷带，看不清长相，从体态以及声音来看，森罗都有些过于年轻了，他不甘心就这样被毛头年轻人钳制，愈发口不择言，眼神也更凶了一些。 “我之前那一点说错了？海贼王的孩子就是该死！你这小白脸和这混账小鬼有什么关系？要这么护着他，总不能他是你的种吧！哼，或许又不知道是那个人的种呢。你可别当冤大头。” 自以为找到了可以攻击森罗的点，男人嘴上没个把门的，他知道自己在故意说一下不找边际的假话，但那又如何？他眼里闪着恶意的光，希望看到艾斯和森罗气急败坏的样子，然后嘲笑他们。 可惜的是，他想错了。 森罗冷静地按住快要气炸的艾斯，冲他摇摇头，示意自己来解决。男人以为森罗怕了，神色活泛起来，洋洋得意的他指着森罗哈哈大笑，大声嘲笑森罗是个软蛋，酒馆里的气氛又一次热烈起来，其他酒客朝艾斯和森罗的方向吹着口哨。他们不在意谁丢脸，只想看乐子。 男人能骂赢也好，或者是森罗把男人打一顿也好，都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他们巴不得闹大。他们大喊着小白脸可别怂了，一边又为男人鼓劲。 “请您收回那些话，对孩子来说，这些可不是什么好话。”森罗垂下眼皮，黑色的眼睛宛如漆黑的海底，语调却平静如水，“然后向这孩子道歉，为你那漫无边际的话。” “混账东西…” 男人吐了口痰，企图再次口吐恶言，但还未说完便察觉到后背一凉，仿佛是有毒蛇盘踞在他身上“嘶嘶”地吐着信子。热闹的酒馆不知何时沉寂下来，没有人敢在起哄。他们甚至觉得有点冷，但没有人动作，他们低下头，生怕森罗看向自己。 对此，艾斯却没有一点感觉，他很疑惑为什么没有人说话了。 “仙贝，你这家伙，做了什么？”艾斯似有所感，他看向没什么表情的森罗。 森罗扭过头，微微俯身，尽量艾斯的身高持平，他微笑着说自己什么也没有做，但艾斯确信他隐约看到有金芒自他眼中闪过，仿佛把那双眼睛染成融金色。 那是……什么？艾斯有一瞬间觉得不像平常的森罗，如果非要说的话，现在的森罗虽然还是温和柔软的样子，但给人一直更加冰冷……不，是有距离感。 “记得向这孩子道歉。”森罗重新看向男人，他伸出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污言秽语，很让人讨厌啊。” “对、对不起，是我出言不逊，对不起，我错了！我只是觉得这个小子一直都很嚣张，才说了那些……我不会再说了…对不起…”男人留下冷汗，他保持着坐在凳子上的姿势，实际上手脚早已麻木，他惊恐地低下头，不敢违抗年轻人的“命令”。 “那真是太好了。”森罗翘起唇角，“你知道的话就好。总之，不要对小孩子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啊，这个年纪的孩子需要健康的环境来长大。” “是、是！” “仙贝！”艾斯使劲扯着森罗的袖子，“走了！” “要回去了？好啊，不过说起来既然都出来了，要不要在外面吃点东西，赶回去还需要一段时间，你应该也饿了吧。” 气氛回暖，艾斯意识到刚刚还很有距离感的森罗一下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宁和的样子。 “那些话等会再说，你这家伙刚刚没事吧。”到底是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艾斯偶尔也会这样关心一下森罗。 “没什么，我很好。”森罗眨眨眼，“刚刚被吓到了吗？抱歉。” 男人大口大口喘着气，不多时，他后背的衣裳已经被汗浸透了，他身子一软，顿时瘫倒在地。 “对了，差点忘记说了。”森罗皱起了眉，“我对你们的观点不感兴趣。我唯一生气的点只是你企图对艾斯动手并辱骂他。如果说您认为被这孩子冒犯到了，您完全可以把火发在我的身上。” “……”艾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无论森罗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很少能被这样维护的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样保持自己那副恶狠狠的表情。 “另外，我对你们之前所说的观点无所谓，怎么想都是你们的事。……但罪犯的孩子就一定是罪犯吗？恶魔的血脉也好，罪犯的后代也好……还未成长的孩子是无辜的。……对一个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孩子有那么大的恶意，可笑。” “你们容不下一个孩子，容不下他长大成人，说到底，不过是你们有一颗懦弱的心罢了。” 自从得知自己是罗杰的孩子，他问过很多人如何看待海贼王之子。哪怕是朝夕相处的达旦他们偶尔酒后提起罗杰之子，也是一副忌惮的模样。 艾斯带森罗来酒馆的根本目的就是想要看这个“装模作样”的家伙究竟是怎样看待恶魔之子的，也许是心存一点希望，他希望森罗和别人不一样。他……希望得知这家伙的真实想法。 而森罗所吐露的言论是他之前从未听到过的。 ——还未成长的孩子是无辜的。 无、辜、的 艾斯脑内反复念着这三个字，他不知所措。 当森罗真的说出那句话时，艾斯有不知该做何感想。他心里隐秘地泛起一丝喜悦，但很快又被自己压制了下去。 或许当森罗知道他是真正的罗杰之子，森罗的想法又会改变呢？ 从酒馆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街上的人也变得稀少。森罗盘算着带艾斯去吃点东西顺便给达旦他们也带些精致的礼物。毕竟他这个闲人在达旦之家待了那样久的时间，连份像样的礼物也没有带，怎么想都不合礼数。 森罗低头温声问从酒馆出来后就一直沉默的艾斯：“有想好去吃点什么吗？我第一次来这个镇子上，确实不清楚有什么好吃的。” “……” “唔，果然还是有点吃不惯面包和奶酪，要是有卖米饭的地方就好了。”艾斯不回话，森罗也不觉得尴尬，他新奇地观察这座他从未来过的城镇。 “仙贝你，今天为什么要帮我说话，是我先动的手吧。” 酒馆里的男人口吐无言，但先动手的的确是艾斯。 “什么为什么？需要理由吗？……我总不能看着你被打吧，就算不提你是我朋友的孙子，你也只是一个小孩子而已。……我也很清楚你不是那种会随随便便生气的人，大约是哪个人说了什么你绝对无法忍耐的话吧。”森罗缓缓说着，语调平缓而柔和。 原来这家伙注意到了吗。艾斯一怔，是的，对于海贼王之子的诋毁、厌恶的话他耳朵听得都要起茧子了，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那个男人要侮辱将自己生下来的母亲。 艾斯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但他一点点从老爷子的口中拼凑出那个坚强的女人。那是怀胎二十月将拼命自己生下来的母亲，艾斯不想要任何人诋毁她。于是他生气了，为这个男人的诋毁。 “你这家伙对所有人都这样好吗？”艾斯不知为何问出这句话，但他就是想问。 “也不是所有人吧。”森罗停下脚步，他点了点下巴，似乎是在困惑艾斯为什么这么问，“……我又不是什么烂好人，我只对我认为值得的人才会这样。……就像达旦女士他们虽然有时很粗暴，但本质还是很温柔的人。卡普看着很闹腾，但很有正义感。而艾斯嘛……脸看上去恶狠狠的，但意外地是个好孩子。所以，你值得哦。我很愿意对你好的。” 这话森罗说得理直气壮，艾斯不由得面热。 “……那如果我就是海贼王罗杰的孩子呢？你还认为值得吗？”艾斯问道。 “……” 森罗没有回话。 艾斯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他眼睛的光芒逐渐黯淡下去。果然，这个家伙也…… “我就说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就当艾斯以为森罗不会回话时，森罗皱着眉开口，“卡普叫我去达旦女士那边的时候和我说过，你是罗杰的孩子。当时以为不重要，我的记性也不是很好……：，就……忘记了。” 森罗小心翼翼地看着艾斯，似乎在说不要生气。艾斯额头蹦出一跳青筋，什么叫忘记了？这家伙脑子里面缺根筋的吗？艾斯忽然觉得之前那点因森罗的沉默而心情低落的自己简直是个笨蛋。不，笨蛋的是森罗才对！到底是怎样的粗神经才能忘记这么重要的事。 “说起来——” 艾斯忽然记起一件事，那就是森罗初来达旦家的时候，他躲在门外，观察森罗。而当时的森罗对自己的称呼一直是是那孩子，直到达旦提起艾斯这个名字，森罗才一起跟着叫艾斯。 这个笨蛋，难道说……艾斯眯起了眼睛。 “你刚到达旦之家的时候，如果达旦没有提到我的名字，你也不会改称呼。所以你……” “没有记住我的名字，是吧！” 森罗打了一个寒噤，他咳嗽一声，心虚地扭过头去。没办法嘛，这边的人名字都太长了，他偶尔记不起来不是很……正常的吧？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这样敏锐……森罗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气笑了的艾斯。 “你这家伙是笨蛋吗？什么东西都记不住！”艾斯抱臂扭过头去，“算了，我饿了，要吃肉。” “可以到是可以啦，但是那家店比较好吃啊。我没有来过这里，完全不清楚呢。” “就知道你这个笨蛋不清楚，跟着我。” “那个，艾斯，听我说，不管你是谁的孩子，你都值得被好好对待的。” “哼，油腔滑调。” 森罗发现艾斯对自己的态度似乎微妙地好了点，也算是不错吧。看来他还是相当有带孩子的经验，森罗沾沾自喜。 …… …… 顶着艾斯戏谑的目光，森罗很是淡定地点了两杯甜甜的果汁。 “这么大人，竟然爱喝果汁。” “很正常啊，在海上航行，不补充水果会得败血症的。” “哦，所以这就是你放在家里那些像啤酒的罐子里其实都放的是果汁的原因吗” “……你是怎么知道的，我特意找的特殊款。” “笨蛋，酒的味道和果汁的味道又不一样。” 艾斯的面前堆了小山一般的肉，他嘴里嚼着肉，口齿却意外清晰。其余客人们震惊地看着艾斯恐怖的吃肉速度，疑惑这个个子小小的孩子是怎样吞下这么多肉的。 对于艾斯很能吃这件事，森罗自然是知道的，也见怪不怪了，因为之前在风车村呆了几天，他也见识到了同为卡普孙子之一的路飞也是如此能吃。森罗怀疑这是一种遗传，很多年之前，森罗在荒岛上遇到了饿晕的卡普。 彼时森罗还以为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死了，很是焦急，结果听到少年的梦话是饿了的时候，森罗也很无奈。但看见都看见了，总不能不救，最终以少年卡普吃掉了森罗所有的物资为结束。 原来当时的卡普没有听顶头上司的命令，独自一撑着小船抓捕悬赏上亿的海贼，由于小船上的食物不多，饿晕了。 森罗看了看艾斯，又想了想路飞，确信是遗传。但艾斯好像不是卡普的亲孙子来着……算了，何必想那么多。森罗耸耸肩，继续一边愉快地喝自己的果汁，一边吃着香喷喷的炒饭。 而森罗没想到的是，艾斯在吃饭的途中居然也能像卡普一样睡着。 在森罗堪称是惊悚的眼神中，拿着鸡腿正在啃的艾斯“砰”地一下倒在餐盘上。正在喝饮料的森罗差点把自己呛死。 差点以为自己家的孩子撑死了，森罗腾地一下站起来，慌里慌张把手探向艾斯的脖颈，确认还有脉搏后，才如释重负地坐会原位置。 太好了，还活着……森罗抚胸叹息。 “……边吃边睡，这一点也和卡普一模一样啊。”森罗如此感叹。 不多时，艾斯就醒了，继续往嘴里塞肉。森罗坐在桌子对面，温声提醒着不要吃那么快，会胃痛的。 眼见着盘子又清空了，森罗举手示意继续追加更多的肉。此时，他心里暗暗庆幸，还好之前抓了很对海贼去换钱，不然照艾斯这么吃，他和艾斯都得留下来打工还钱。 “——求求你，帮帮我吧，我的女儿就是在这附近失踪的。请告诉我，您有没有看到她。” “都说了，不知道，你这女人到底还要怎样，不吃饭的话就不要打扰我做生意！” “可是、可是，我的女儿失踪前说过，会来这家餐厅吃饭……她最喜欢这家餐厅的奶油蘑菇汤……求求您求求您帮帮我。” 孩子失踪？注意到了骚动的森罗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跪在老板面前，看上去很伤心。 “你自己也是，丽萨，你不是知道最近来了一个拐小孩子的惯犯，还敢放孩子一个人出来。” 拐小孩子的惯犯？森罗灵光一闪，他记得当时的风车村村子就是以为他是拐卖小孩的犯人，才用拐杖敲自己一棍。 ……竟然这么猖狂，跑到小镇上来作案了吗？森罗起身，走向哭得不能自已的女人。 “抱歉，丽萨女士，打扰您了。请问您的孩子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我的、我的孩子叫丽卡……昨天中午我还有工作，没来得及给丽卡做饭……丽卡很贴心，说自己可以来这边吃饭……我、我好后悔……我没有和她一起来…我真该死……我从昨天一直找到今天，但是哪里都找不到……” “这不怪您，丽萨女士。该死的是拐走孩子的犯人。” 丽萨一下子拉住森罗的手：“我之前去找过海军但是他们没有人敢管，他们说我的孩子是被海贼掳走了，现在已经不在镇上了……但是我有感觉，丽卡她还在镇上……” “海军他们不打算管……这位先生，您可以帮我吗？” 森罗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当然，丽萨女士。” 一旁的艾斯自然也注意到了骚动，他挑了挑眉，打赌森罗肯定会答应女人的求助。 …… …… “艾斯，待会你先回家，我可能要去做些事情。” “我知道，我也要一起去。” “可是天这么暗了，小孩子该睡觉了。” “你在小看我吗？不要真的把我当小孩子看，再说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找得到路吗？” “………” 森罗感觉自己在艾斯眼里的形象哪里不太对劲。 求评论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第十章 第11章 第十一章 也许是真的没有了办法，丽萨女士忽略了森罗被绷带缠起来的脸，她下意识把这位愿意伸出援手的人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这位与女儿失散的丽萨女士应该是一整夜没有睡觉，脸上满是倦容，面色苍白，眼底满是乌青，头发被胡乱扎了个辫子搭在肩膀，大衣也沾了些许灰尘，但总体来看，仍是整洁的。想来她大约是一个人在外面寻了很多地方，没有时间清理衣服上的灰尘。女士很不安地发抖，神经质地啃咬着指甲，她不停地眨着没有神采的眼睛，紧紧盯着唯一愿意帮助她的森罗，视线一刻也不敢离开。 “我是浣衣工，您知道的，像我这样没有什么文化的人，可以做的工作不多。周围几个镇子的衣服有一部分会送到我这边来浆洗……”丽萨女士伸手整理了一下衣领，可以看出她的手指粗糙发红，满是老茧，指甲更是有开裂的口子，“我从早到晚都在洗衣服，没有时间和我的丽卡玩耍。甚至没有时间为丽卡做饭……但是丽卡很懂事，她做了送报纸的兼职……她说，她也想为妈妈做一些事。” 提到这里，丽萨女士笑了一下，眼睛里盈满泪水。 “……丽卡昨天早上去送各家预定的报纸，中午回来的时候，她说最近报社发行了一款晚报，所以下午也可以赚到钱。她向我撒娇，说可不可以今天一起去餐厅吃饭，她最近悄悄攒了不少钱……想给我买些好吃的食物…我告诉她……”说到这里，丽萨女士抓住胸前的衣物，几乎是泣不成声，她努力深呼吸几下，才勉强继续说下去，“我让丽卡先来餐厅……我知道，昨天是她的生日。作为一个妈妈，我怎么可能会忘呢？我本来打算等和老板领完这周的薪水，去为我的小丽卡买个蛋糕……但是、但是……” 兴致满满的丽萨女士拎着蛋糕出现在餐厅时，老板却告诉她，丽卡已经走了。他们所有人都以为丽卡已经回家了。但丽萨知道，丽卡没有回家。丽萨有些慌了。 “我找了很多地方，沿着每天丽卡送报的路，哪里都找不到。我去海军哪里报告丽卡的失踪，但他们说或许是丽卡贪玩，没准晚上就会回家。” “——可是、可是，我知道丽卡不是贪玩的孩子。我晚上也去了海军那边，结果他们说，不要妨碍他们工作……他们说没准丽卡被海贼掳走了，让我回家等消息……可是我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终于忍不住的丽萨捂住脸哭了出来：“早知道，早知道我应该和她一起去的。我的丽卡，我可爱的丽卡…都是我的错…我还没有和她说生日快乐……” 听完整个事件的艾斯也皱起了眉，虽然面上不显，但他是个善良的孩子，对这件事也很重视。可惜的是，他现在并不擅长安慰一位母亲。 怕丽萨因饥饿而昏倒，森罗想拿一些热粥给她，但女士以为他是要离开，着急得几乎是扑倒森罗身上。女士粗粝的手指也紧紧抓住森罗的手腕，力道之大竟把森罗的手腕抓得通红，女士的指甲粗糙，竟扣进了肉里。而被这样对待的森罗没有丝毫不耐，他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仙贝，你的手……”但艾斯显然比较担心森罗的手腕，他想帮着森罗将两人分开，但被森罗拦住了。温和的青年冲他摇摇头，用嘴型示意自己没有事，任由丽萨的指甲在他手上留下道道血痕。 怎么可能没事？艾斯差点指着森罗的头骂他愚蠢，明明都流血了！ “……丽萨女士，总之，为了能够尽快找到您的女儿，您自己也要保重。我知道您很着急，但是，如果连你都垮掉的话，谁还能去找到你的女儿呢？您的女儿看见自己的妈妈这样辛苦，也会难过的。请先喝下这碗粥。您从昨天到现在似乎都没有吃过东西吧。来，慢点吃。”森罗轻声说着，语调没有什么起伏，但意外地能使人平静。 简直就像是温暖的春风，艾斯想。 像是被惊醒一般，丽萨抖着手放开了森罗的手腕，低声说一声抱歉。森罗颔首，不着痕迹地用另一只手一抹，刚刚丽萨在他手腕上留的血痕瞬间消失。目睹这一过程的艾斯眯起了眼，他不满地一掌拍在森罗后背。 ——不要以为能快速愈合就为所欲为！下次记得给我甩开！ 被艾斯狠狠拍了一记的森罗倒是不痛不痒，他知道艾斯隐晦的关心，便朝他眨了眨眼。艾斯回过头去，轻哼了一声。 接过温热的粥，摸索着拿着调羹，丽萨的手几乎握不住勺子，铁质的勺子止不住地在她手中打滑。森罗叹了口气，轻轻接过女士的碗，将粥放入干净的杯子中，重新递给丽萨。 “温度不烫，我在里面加了点糖。”森罗温声提醒，他弯着眼睛笑着说，“喝慢点。” 吃了一点东西的丽萨恢复了些许精力，她脸色终于红润了一些，她提出支付森罗和艾斯的饭钱。森罗点点头，没有推辞。 待丽萨离开后，森罗对疑惑的艾斯说，他之前已经把饭钱付过了，只有丽萨喝的那碗粥没有付钱。 毕竟真要让丽萨女士付全款的话，森罗笑着调侃，大概会被账单数字吓一跳吧。 “为什么要答应让她付款？”艾斯不解，“你明明那碗粥的钱也可以付的吧。” “如果不让她付钱，丽萨女士会不安的吧。你看，这位女士自己带大了孩子，即使风尘仆仆也会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是个坚强的人……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不会心安理得地接受平白无故的帮助。对于他们来说，那不是帮助，而是……施舍。”森罗托着下巴慢慢说着，“……就算是好心，也要关注别人的自尊心啊。……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 艾斯瞪大了眼睛，“噗”地笑出声，他忽然觉得或许森罗并不像他想得那么缺根筋，他有点好奇森罗的经历了。 “你真是有意思的人啊，仙贝。” “是吗？真的是奇怪的印象啊。”森罗不解地摸摸头，他并不觉得艾斯的评价很对。他自认为是个无趣的人，不懂得在宴会上炒热气氛，只会在角落偷偷喝果汁。他还记得在偶尔在小镇的篝火宴会上，他总是看着别人跳舞、聊天，独自一人坐在边缘发呆。也只有孩子们会注意到他，和他坐在一起。 最开始，在大家还没有发现森罗的容貌不会改变时，小镇上也曾有过人追求他，但发现森罗每日就是按照自己的步调工作，没有回应过任何人的约会后，也渐渐放弃了。他们说，虽然莱昂是个很好的人，但感觉那个家伙有些无聊，就算长得很对胃口，可是还是很无趣。 艾斯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一个怯懦的声音打断了。 “很抱歉，打扰到您，但是关于丽卡失踪的事，劝您最好还是不要管比较好。” 森罗抬眼望去，看到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子，他个子不高，大约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朴素的衬衫：“我知道，您是个好人。但是……” 男孩子继续说道：“……我昨天其实看到了小丽卡。她是自愿跟着别人走的……那个人穿着彩色的衣服，有点像马戏团的小丑……小丽卡状态很奇怪，像是被什么操纵了一般，像个人偶似的跟在那个看不清脸的人身后，无论我怎么喊，小丽卡都像没有听到……小丽卡是我的朋友……我担心她出事，于是跟了很久……但奇怪的是，我竟然跟不上他们。我一直跟着，直到他们走到森林……” 男孩咽了口口水，很害怕的样子，但还是咬咬牙继续说下去。 “——我看见了小丽卡和那个奇怪的人进入森林的那一刻，整个人变得透明。然后就消失不见了！两个活生生的人，凭空消失了！就像是被森林吃了一样！我吓坏了，耳边还能听到森林里沙沙的树叶声，好像有人在低语……” “所以、所以，一定是森林里的神灵引走了小丽卡……而且，我还听说，周围几个村庄的孩子也是这样失踪的。” “其实附近的大家都知道类似的传言…最近很多镇子都在说这件事，所以没有人想要帮丽萨女士。大家都很担心自己也像丽卡一样失踪……” 艾斯听到半途，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太看得上男孩那副畏畏缩缩的样子。 “你这家伙还真是胆小。” “……”男孩听到如此明显的讽刺，脸“唰”地一下红透了，“我、我努力过了，我拼命喊着小丽卡的名字，还想要跟上去……” “但结果最后你还是害怕了不是吗？胆小鬼。” 变透明？森罗眯起了眼，或许是某种恶魔果实的能力，不，应该是至少两种恶魔果实的能力。 首先是变透明的能力，应该是透明果实。在各地收集恶魔果实信息的森罗隐约记得某本图鉴里曾记载过透明果实的存在。能够令自身或者是周围的物体透明化。而被操纵，难道说是被催眠？森罗捏住下巴细细思考，他黑眸沉沉，在想是否有类似的能力。 恶魔果实种类繁多，尤其是超人系恶魔果实，千奇百怪的能力层出不穷，目前可以说没有任何一种书可以完全收录全部的恶魔果实。因此遇到奇奇怪怪的能力，大部分都可以归于恶魔果实。 森罗一时之间也无法分辨是那种能力。 森罗和艾斯对视一眼，察觉到事情可能并不简单。作为卡普的孙子，艾斯第一时间也想到了可能是恶魔果实的能力。假如是这样的话，那拐孩子的可能是一个完整的团体。 ——拥有催眠（猜测）能力的家伙迷惑孩子，拥有透明能力（猜测）让孩子变得透明。 附近村子的孩子也是这样失踪的？森罗蹙眉，那就是除了眼前这个男孩以外，还有其他的人见过类似的场景。可是，那些拐走小孩的人都这样大意吗？竟然被目睹到作恶的行径。坦白来说，森罗更觉得，哪像是在表演。 “可以告诉我，小丽卡具体是在那个位置消失的吗？”森罗问道，“我也知道您对此十分担忧。但是，我还是想要去看看。” “先生，那边真的很恐怖……您……” “我知道。但是答应了的事，还是不可以随便反悔的。而且，我也没有坏心眼到戏弄一位好心替我付钱的女士。” “我真的是和您说不通……”男孩揉揉眉心，“好吧，好吧。您真算是一位好心人。……那片森林在哈默尔镇附近。大家不敢和丽萨阿姨说，怕她做傻事。” 哈默尔镇，森罗脑海里浮现出玛琪诺送他的地图，他记得这个小镇离这边并不远，但对一个小孩子来说，走到哈默尔镇也很费劲。那丽卡是如何从餐厅附近去到哈默尔小镇的？森罗站起身来，轻轻拍拍还在发抖的男孩，温言说：“……看到那样的场景很害怕，对吧。总之，谢谢你愿意告诉我。接下来的事，交给大人吧。” 男孩剧烈地抖了一下，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好声好气和他说话的森罗，嘴唇蠕动几下，蓦地扭头走了：“随、随便您吧！真是的，您和丽萨阿姨一样都不听人劝。” “别开玩笑了，仙贝，为什么要感谢那种不敢救下自己朋友的人！”艾斯很愤怒。 “我知道的，艾斯。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他本来可以选择不告诉我的。你看，他说过，大家都知道类似的传言。可没有人愿意和我说。只有那个男孩说了。”森罗叹了口气，“对于未知，害怕是很正常的。每个人都有害怕的东西……每个人都有不敢回忆的事情。能够把自己害怕的东西说出来，就很让人敬佩了。” “……你这个人真的是，在你眼里，没有坏人是吧。”艾斯叹气，怀疑森罗这家伙对谁都会找到那个人的有点。 “大约也不是吧。”森罗仔细思考了一下，给出一个模糊的答案。 “算了，说这种事也没有用。总之，现在就是找到失踪的丽卡。把装神弄鬼的家伙狠狠揍一顿。”艾斯摆摆手，“越早找到越好。” “嗯，也谢谢艾斯愿意协助我。” “啰嗦。” 那么，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搞清楚，丽卡是如何这个小镇去往哈默尔镇附近的森林的。 事实上，森罗并不是很擅长搜寻的工作，但也并非没有办法。森罗的手放置在餐厅门口的地面上，此时的他正闭上双眼，仔细感知。艾斯和还是有些恍惚的丽萨在一边看着，周围路过的居民也对森罗古怪的行为很感兴趣的样子。但这些人都被艾斯用凶恶的眼神轰走了。 土地是会记录信息的，有什么人走过这片土地，都是会被记录的，记录时间越靠近，也就记录得越清晰。森罗可以读取一部分土地的记录，但需要注意的是，他所能读取的信息是很模糊的，大约只能看见一些零碎的片段。并且，能读取到的信息最早只能到两三天前。 “……昨天的丽卡确实来到了餐厅，但是很快就离开了，离开之前，她应该和一个身材不高不瘦的，戴着礼帽的男士有过一次对话。”森罗闭着眼睛感知，他只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很不容易才看到丽萨女士口中描述的丽卡，“之后，她跟着那个人走了。” 再往后的画面变得模糊不清，隐约的人影也变得扭曲，逐渐混合成大片大片的色块，之后的画面就彻底不能看到了。森罗睁开眼睛，缓慢地站起身来，问神色活泛起来的丽萨：“丽萨女士，您知道这样的人吗？” “戴着礼帽……我、我知道的，他是这座小镇报社的主管，名字是格洛尼。就是他给了丽卡送报纸的工作。” 丽萨女士的眼睛亮了起来，她刚开始还是病急乱投医，也害怕过森罗没有找到丽卡的能力，但他提到了自己见过的人，立马就充满了信心。女士相当激动地抓住森罗的手：“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还好、还好有您在……我们现在就去那边，或许丽卡只是在格洛尼先生哪里……” 森林没有挣开女士的手，他垂下眼皮，慢慢说道：“那么，我们现在先去报社那边吧。呃，抱歉，丽萨女士，我并不认路，可以请您在前面带路吗？我和艾斯跟着走就好。” “好的，这是我应该做的，仙贝先生。”也许是终于有了女儿的消息，丽萨脚步轻快了许多。 对于女士恢复了精神的样子，森罗勾了勾唇角，他想跟着丽萨一起走，但脚步一顿——他的眼前忽然变得有点混乱。 ——土地每天记录的消息是极其庞大的，读取起来就像是把所有消息都一股脑地塞入大脑，这也是为什么最多只能读取两三天前的信息。因为现在的森罗不能承受更久之前的信息灌输，不，应该说就算是前一天的信息，对于他来说读取起来也有一定的负担。可是，他必须那样做，森罗想要搞清楚，丽卡在离开之后做了什么才会出现在比较远的哈默尔小镇。 森罗摇摇晃晃地往前走，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但艾斯及时扶住了他。 “笨蛋，扶着我。”艾斯及时撑住了森罗，他翻了个白眼，“你这家伙居然还爱逞强，明明自己不太好受。真的是懒得管你。” “哈哈，这不是有我们靠谱的艾斯在吗？” “就知道你是个油嘴滑舌的笨蛋。” 求评论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第十一章 第12章 第十二章 丽萨的状态不太对。 女士的情绪有些过于亢奋，也许是素不相识的森罗轻易地描述出她记忆中真实认识的人，她开始变得盲目地信任森罗，忙不迭地带着他们去报社，苍白的脸终于浮现出一丝酡红。 虽然森罗并不敏锐，但他可以确定，丽萨的状态是强撑出来的，他不免有些担忧。 实际上，森罗也建议丽萨可以告诉他报社的地址后先回家去，由他和艾斯去找丽卡的踪迹，但这个提议被丽萨果断地拒绝了。女士拒绝得很干脆，她说她想要马上见到丽卡。 ——她现在完全认定了丽卡会出现在报社。 “……”森罗皱眉，就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不想让丽萨去到报社。一旦她认定的事情被打破，那之前所积累的兴奋大抵会变成绝望。 据餐厅里的那个男孩所说，丽卡莫名消失的地点在哈默尔镇的森林，附近镇上的人也看到过类似的场景。虽然男孩所说的话里有几分不真假，但近期出现的系列失踪案也许并不是巧合。 应该是有人在谋划着什么。森罗揉揉眉心，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安。 带走丽卡的“格洛尼”，消失在森林边缘的丽卡，像是小丑一样的人……并不擅长推理的森罗陷入了沉思，他想他该如何才能将这一切串起来。 “可是，丽萨，格洛尼先生不在小镇上啊。”报社的前台拉尔说道，“格洛尼先生最近有个很重要的采访，已经走了三四天了。至于小丽卡，昨天我休息，完全不知道她有没有来过呢。” 听到这个消息的丽萨脸色迅速灰败下去，笑容也僵在脸上。她相当迟缓地眨了几下眼，像是在反应拉尔在说些什么。半晌后，她一把抓住拉尔的手急切地反复重复你真的没有看错，不要骗我这几句话，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白里满是血丝。 胆小的拉尔小姐被丽萨吓坏了，说话也变得磕磕绊绊。 “是的，是的，……最近不是有个非常有名的旅行戏团来到了东海吗？很多人都喜欢他们华丽的表演。戏团长为了给剧团的下一次表演造势，邀请了许多人，格洛尼先生就是以记者的身份前往的。” 拉尔单手在柜台翻了翻，找到了今早新出的报纸，上面写着“来自伟大航路的奇幻旅团，东海海域全境巡演”的头条新闻。 “这是格洛尼先生昨天从剧团那边发来的新闻……今天的话，格洛尼先生说会看看剧团的表演，好写出下一篇新闻稿……”也许是怕丽萨不信，拉尔拨通了格洛尼的电话虫。 不多时，电话虫对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怎么了，拉尔，我现在很忙，应该没有时间接受太长的通讯。” 大约是处于很吵的环境，森罗隐约听到电话虫里有大声欢呼的声音。拉尔用三两句话解释了现状，格洛尼对丽卡的失踪表示抱歉，并说自己如果有消息也会告知丽萨的。 丽萨脸色发白，她听出来了，那就是真正的格洛尼的声音。 “………”丽萨脚下一软，差点倒在地上，她知道立刻找到女儿期望破灭了，她不知道还能去哪里找自己的孩子，下意识把目光重新投向森罗和艾斯。她嘴唇蠕动几下，到底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怎么办了。但这位女士依旧坚强地站起，摇摇晃晃地往外面走。 “我、我还要去别的地方……我要去找丽卡……” 森罗叹了口气，拦住丽萨，将失魂落魄的丽萨引到大厅的沙发跟前，告诉她自己会一直帮她，直到找到丽卡为止，温声叮嘱这位着急的女士好好缓一缓。 丽萨整个人话都说不清了，她仿佛失去了目标，呆滞地坐在沙发上，紧紧攒着拳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可是，我还能去哪里找丽卡呢？我昨天也来报社找过了……我连森林那边都去了……我知道的，他们说的传言……餐厅那边的人不告诉我，但我其实知道的……我听到仙贝先生说的时候真的感到很开心……可是、可是，还是哪里都找不到……天啊，为什么消失的是丽卡而不是我呢？” 丽萨捂住脸，嚎啕大哭，说出的话也变得不条理起来——她从昨天开始就没有休息过了，甚至连东西都没怎么吃，而森罗给她的粥，是她唯一吃过的东西。她把整个小镇都翻遍了，其实她昨天就来过报社了，只是今天听到森罗说是疑似格洛尼的人带着丽卡走了，她才又一次燃起期望。 只是这份希望又破灭了。 ——假如自己昨天没有问清楚呢？假如格洛尼先生在自己走后才带着丽卡来到报社呢？丽萨说服了自己。她明知道的，明知道有这种事可能性很小。 这座小镇不大，镇子上的大家几乎都互相认识。而拉尔不知道丽卡失踪了，因为她在家睡了一整天，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得知这件事后，拉尔立刻环抱住丽萨的肩膀轻轻拍着，轻声细语地安慰大哭的女士。 “……”森罗皱起眉毛，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在上面涂画，不多时，他画出了一个戴着礼帽的中年绅士的简略形象。艾斯好奇地凑过去，发现森罗的小本子很厚，摊开的两页上面写满了各种他看不懂的符号。那些符号都是方方正正的，看起来像是某种文字。 那些“字”写的是什么？艾斯很感兴趣。但显然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艾斯知道他们现在的任务是要找到丽卡，不然的话，丽萨女士肯定是不会好的。于是，艾斯暂时收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请问，这位是你们的格洛尼先生是长这样的吗？”森罗举起了小本子。 “您画得好传神……啊，抱歉，没错。”拉尔惊讶地捂住嘴，蓝色的眼睛眨了眨，“如果不是知道您是新来的客人，我都要怀疑您见过格洛尼先生了。” 拉尔盯着那副画，慢慢地说：“真是好神奇啊。您是从哪里知道的？” 森罗垂下眼皮，回忆自己所看到的画面。 土地是最诚实的，其上记录的一切信息都是真实的，森罗相信着自己所读取的信息。那个“格洛尼”确实是带走了丽卡，但那是不是真正的格洛尼则还不能下结论。当然也有可能是格洛尼并未离开过小镇，只是骗了拉尔女士。 有恶魔果实的存在，自然也就有千奇百怪的能力，伪装成别人的能力也并不少见。所以是有人假扮还是…… 森罗叹了口气，在拉尔惊讶的目光中，蹲在地上，以手触地。艾斯在一旁抿紧了嘴唇，他走得离森罗更近了一点，随时准备搀扶。 纷乱的画面潮水一般涌入，它们像是被按了快退键，自今日回溯到昨天，乃至前两三天，森罗的脑中被大量的“资料”填满，他不由得留下冷汗，努力辨析庞杂的信息。他需要确认，丽卡昨天有没有来到过报社以及格洛尼是否离开了报社。 两天前。 在大厅值班打瞌睡的拉尔，来领工资的丽卡，急着去挖新闻的记者们……无数的人倒退着，动作着，嘈杂的声音充斥在他的耳畔。 三天前。 拎着箱子的格洛尼走出报社前，对着报社的工作人员叮嘱着什么。耳边依然响起剧烈的轰鸣，森罗咬咬牙，继续读取之前的信息。 四天前。 恍惚间，森罗看到一个打扮奇异的像是演员的女性递给格洛尼一张邀请函。 “……剧团……邀请……剧目……巡演……招募新人……” 六天前。 眼前出现了大片大片红黑的色块，森罗听到刺啦刺啦的声音，偶尔才能看到一两帧拉尔值班的画面。 糟糕，不能再继续读取了，森罗重重地咳嗽一声，他后背的衣裳已被冷汗浸湿。就算是他，连续读取过多的信息也吃不消，他现在眼前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 ……但可以确认一点了，丽卡不是从报社去的哈默尔镇，现在他需要确认的是那个“格洛尼”究竟带丽卡去了哪里。而且，为什么昨天餐厅里的人谁都没有提到他们是看到了格洛尼这个人？ 森罗强忍着头痛，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艾斯赶紧悄悄在两位女士没有注意到之前，稳稳扶住了森罗，充当他的临时拐杖。 “仙贝，你这家伙太拼了。还撑的住吗？”艾斯压低声音确认两位女士不会听到。 森罗咬住舌尖，避免精神滑入黑暗，他笑着冲艾斯摇摇头，拍拍他的胳膊，证明自己没有大碍。森罗强行读取了很久之前的记录，庞大的信息塞满了他的脑子，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看来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可能暂时不能去读取信息了。 “拉尔女士，我有一个疑问。”缓了一瞬的森罗看向拉尔，得到女士的应允后才继续问道，“格洛尼先生离开报社的时候，您在吗？” “不在啦，有什么问题吗？”拉尔有点不明所以，蓝色的眼睛望过来，“那一天我不值班呀。” 森罗静静地盯着拉尔眼睛说：“谢谢，我知道了。” “……”拉尔眯起眼睛，她搞不太懂森罗为什么道谢。 “很抱歉，丽萨女士，丽卡昨天中午之后没有来过报社。”森罗无奈地摇摇头，扭头对丽萨说，“我……” “不，请不要道歉！是我求您帮忙的……我、我……”丽萨女士着急地站起身来，但她还未说完就彻底晕了过去。 …… …… 森罗亲自把丽萨送到了医院，并先行垫付了医药费。他担心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丽萨的身心状态根本不能支撑她接着去寻找自己孩子的路途。 这位倒霉的母亲在医生的治疗下很快醒了过来，她怏怏地靠着病床，手背还插着输液针。森罗坐在她旁边，听医生所说的注意事项。 而艾斯是去替森罗打饭了，他看出了森罗的状态也不怎么好，主动揽下了一些杂活。在森罗夸赞他果然是个好孩子时，艾斯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抬起头睨着森罗的脸：“惯会说点好话，下回如果还是这样的话，我可不会管你这个笨蛋，就该让你丢个脸。” “——总之，你需要休息。长年累月的劳动，使你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差劲。腰部有严重的关节劳损，还有，你的手也是有冻疮。……而且你竟然还一整夜都没有睡觉吧，不要和我说你眼底的黑眼圈是被人打的。”和丽萨很熟的女医生萝丝翻了一下病历本，话里话外都是对丽萨不对自己身体状况了解的埋怨，“真的不是我说你，丽萨。本来身体就不好，还不注意保养……你要是出事的话，丽……” 刚刚转醒的丽萨依旧是靠在病床上，听到萝丝医生似乎是提到了自己的女儿，她挣扎着企图从病床上坐起。 森罗即刻轻按住丽萨的肩膀，安抚女士躁动的情绪，及时制止了她下一步的行动并主动接过话茬：“请问有什么需要多注意的地方吗，萝丝医生？” “啊、是，总之，先注意休息。这种情况需要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萝丝医生轻咳一声，“放心吧，现在没有什么大问题。” 森罗也希望丽萨能够好好休息，于是温和而坚定地说道：“丽萨女士。请好好睡一觉吧，我保证会帮你的，我会找到她。所以，你也要保重好自己。丽卡肯定也希望看到自己的妈妈好好的。” 也许是森罗的语速很慢，就像绵绵的阴雨滴落在地面，那种密密匝匝的雨滴的声音，让丽萨的精神渐渐陷入宁静。她闭了闭眼，终于睡了过去，一直紧皱的眉目也舒缓开来。森罗看着她，感慨丽萨也不过是个年轻的孩子，看起来还不到二十五岁，却要遇到这种事。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作为一个母亲，真的是很不容易呀。没关系，接下来的事就先交给我吧。”森罗动作轻柔地为丽萨盖好被子，“晚安。” 萝丝医生看了看丽萨舒缓的表情，叹了口气，她用眼神示意森罗和她出去一下。 “抱歉，我一开始以为您是什么不太好的人……”萝丝医生深吸了一口气，有些心虚。那时，她正要下班，看到自己的好友昏迷着被抱进诊室，下意识以为是森罗搞得。被担心冲昏头脑的她，嘴里吐出恶言。和森罗一起的小豆丁男孩马上就瞪了过来。 说实话，还是有点害怕。萝丝医生拍拍胸口。 “担心自己的朋友是很正常的事。丽萨女士能够有萝丝医生这样的朋友真是太好了。”森罗并未觉得有被冒犯到。 “你、你这人，真的是奇怪。你是丽萨的爸爸吗？明明那样年轻，说出来的话真是老成。”萝丝上下打量着森罗，“感觉你也长得不丑啊，却老是缠着绷带。这样会被当成奇怪的人啊。不对，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眼见着话题越来越歪，萝丝医生不顾形象地抓着乱糟糟的长发：“我想请您拉丽萨一把。她只有丽卡了，如果连丽卡也失去的话，我怕丽萨她想不开。如果您需要钱的话，我会付给您。或者，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也会答应的。” “那么可以请萝丝医生帮个忙吗？”森罗问道。 “请说，在我能力范围内我一定会帮忙的。” 果然，萝丝这样想着。一个人想要帮助某一个人肯定是有原因的。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地帮助某人。就像，丽萨是自己多年的好友，她才会想着帮忙。所以就算森罗是个好人，他大概也是有条件地帮忙罢。 “我家里的孩子，啊，就是那个叫艾斯的黑发男孩，以后要出海的。但是他没有出海的经验，我害怕他在海上受伤，来不及治疗。所以，可以请萝丝医生写一些关于海上航行受伤或生病需要怎样做，以及需要备哪些药品的清单吗？这样的话，他就可以早早做好出海的准备。……说起来，有点丢人，虽然我也经常出海，但对这些医疗东西还是很不熟悉。”森罗不好意思地挠挠脸颊，他本人不经常受伤，受伤了也会自愈，对于这一方面的事确实不了解，“我也想要支持他的出海，但实在不知从何做起。” “哈？您在开玩笑吗？这些东西随便找个医生都可以问的。您确定就是要这点帮助吗？”萝丝不理解地拧眉，“我可是很有名的医生哦……” “我知道的，那您列的清单一定很有用。”森罗笑了笑，“那就拜托你了，萝丝医生。” “行吧，行吧，我知道啦。您还真是个奇怪的好人。”萝丝摆摆手，“我回家之后就去写。” 艾斯端着餐盘躲在森罗看不到的地方，听到森罗对萝丝说的话，他不知作何反应，下意识躲了起来。他自认为和森罗并不熟，也对森罗之前说得会对他好持怀疑态度。在他眼里，森罗对他好，不在意他是海贼王的孩子也仅仅是看在卡普老头子的面子上。 其实在达旦之家时，并不是艾斯第一次知道森罗。卡普老头子喝醉的时候就提到过自己有个好朋友。彼时卡普对他说，如果你遇到我的那个朋友，他应该会很喜欢你。艾斯对此嗤之以鼻，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可是当终于见到森罗时，艾斯心里还是有隐秘的期待，但发现森罗并不愿意告知真名的时候，只余失望，所以说出来的还是恶言。他认为森罗是虚假的、会伪装自己的混蛋。直到今天，艾斯明白了，森罗只是个……是个很笨的烂好人罢了。艾斯没想到，森罗居然知道了自己的梦想，也没想到……他会担心自己。 “……真是个笨蛋。那种事，我自己也会做好。多管闲事的家伙，和卡普那个臭老头一样的笨蛋。”艾斯说着，眼泪却先掉了出来。 ——艾斯不讨厌这种笨蛋。 求评论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第十二章 第13章 第十三章 拉尔撑着下巴发呆，难得地没有在工作时间睡觉，她想着森罗最后问的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不理解森罗那样问的目的。她记得那个脸上缠着绷带的家伙触碰地面后像是知道了某些事情。拉尔点点眉心，她总觉得有种不详的预感。 难道是那个奇奇怪怪的家伙发现了什么？拉尔眉梢一跳，顿感不妙。她垂下眼皮，思索着要不要将这件事上报给雇主。 几番思考后，拉尔还是选择将今天的事告知雇主。如果那个叫仙贝的人很麻烦的话，她也可以借机将委托金翻上几倍。 虽然借机敲竹杠可能没有什么职业道德，但谁不喜欢多拿点钱呢？哥亚王国的贵族们可不缺她这一点贝利。 想通这一点的拉尔锁好报社的大门，回家去了。最近报社的记者们都不在，所以提早回去也不会有人多说些什么。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没有人注意到拉尔的异样。 拉尔揉揉自己的脸，确认脸颊变得更加柔软后，双手轻轻一拉，脸颊上的肉竟然像面团一样被揉开，拉尔双手动作不断，几息之间，她的脸竟变成了森罗的模样。只是没有看过森罗完整的脸，拉尔所捏出来的形象也是缠着绷带的。 “这样应该就差不多了。”对着镜子仔细看察后，拉尔舒了口气，确认眼睛的颜色也变好之后，打开了影像电话虫拍了一张照片。随后她寻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了几行字，当她把那张白纸和照片放在一起后，照片和纸张便无火自燃，连半点灰烬都没有留下。 这是“她”和雇主的特殊联系方式，拉尔每次看都觉得很神奇，不知道原理是什么。发完信息，拉尔躺倒在摇椅上，慢悠悠地翻着报纸。 ——闻名伟大航路的奇幻旅团热门的剧目，花衣吹笛人、异乡客等将会在东海全域巡回演出，门票千金难求。 “啊啊，真是的，我的雇主们竟然会喜欢这些一点也不好玩的剧目。”拉尔随手将报纸扔掉，抱怨道，“哥亚王国的贵族们还真是恶趣味……现在该演到第几幕剧来着？我记得最后把他们送进洞穴里就可以了吧。” “真希望赶紧完成这份工作啊……作为捏捏果实的能力者，我可是有很多委托要接的啊。已经在这里浪费很多时间了……希望那个叫仙贝的不要太难搞。” …… …… 哈默尓镇森林边缘 “其实你可以先回去的，艾斯，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不赶快回去达旦会担心的。”森罗俯下身子，与一脸无所谓的男孩对视。森罗看着艾斯毫不避讳地挖着鼻孔，有些头疼，他拿出手帕递给艾斯，示意他一会好好擦擦。 而艾斯很自然地接过手帕，忽略了森罗叫他回家的话语。他不在意地擦手，摆明了不会听森罗的话回去。 “才不要。我要按照我自己的计划行事。你这个笨蛋，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我可不相信你还能记得路。还有，说什么达旦会担心，你真是多虑了，仙贝。”艾斯翻个白眼，随手把手帕塞入口袋，“洗完了还你。” 说得还真是不留情面啊，森罗扶额苦笑。他倒也不会迷路，就是初来乍到会找不到路罢了。呃，好吧，他本人确实不善认路，有个熟悉路况的人跟着也好。森罗无奈地冲艾斯笑笑：“那就拜托你了。” 据餐厅的那个男孩子说，他就是在这附近看到的丽卡。确认好这里就是那个男孩所说的地点后，森罗没有选择和艾斯分头寻找，而是一起走。 毕竟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又是在森林，就算这边不像科波尔山上那样有很多凶猛的野兽，留艾斯一个小孩子他果然还是不放心。虽然艾斯可能一个人就有和科波尔森林里的巨兽搏斗的能力，但森罗始终无法放弃自己的担忧。 当然森罗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却是不会这样说，他只是蹲下身子，与艾斯对视，很认真地告诉艾斯：“我不太认路，拜托你跟我一起，不要离太远。我很需要艾斯的帮助哦。” 这句话倒也不假，两个人一起行动总比一个人无头苍蝇似的乱撞强。艾斯看起来是个小孩子，实际上他对森林的亲近可不比森罗低。 森罗这一番话说得诚恳，没有轻视艾斯的意思，话里话外都是重视，艾斯自是答应得很快，年纪尚小的孩子被大人这样郑重拜托，难免有点飘飘然。艾斯扬起下巴，表示包在自己身上，显然他对森罗的信任令他很受用。 看到艾斯的表情，森罗就想起自己很久之前带的那些孩子们。真是可爱啊，森罗忍住笑意，相当隆重地点点头。这个时候是不能笑出来，孩子们是要面子的，要把他们当成和自己同等的大人来对待。他还记得更早之前他带孩子的时候，如果在这种重要时刻笑出声，孩子们是会很生气的。 适当的肯定，对孩子的成长是很有用的。森罗其实还是很擅长带孩子的，虽然他本人没有自觉，实际上孩子们向来都很喜欢他的。 森罗不善寻人，就算是有读取土地信息的能力，但面对面积如此庞大的森林，这个技能反而不好用了。他不可能将读取的范围限定至整片森林，假如那样做了，那么他的脑子大概率也坏掉了。 “喂，你在发什么呆呢，仙贝。”艾斯说，“再发呆的话，就丢下你了，我一个人去找。” 艾斯和森罗踏入了森林。两人走走停停，试图找出丽卡的行进踪迹。艾斯的眼睛很好，不肖多时，就发现了疑似丽卡鞋印的痕迹。 “看这里，仙贝。这里有的两个脚印正好是一大一小。”艾斯招招手，示意森罗蹲下来。 森罗会意，很大方地夸赞艾斯的细心。艾斯翻个白眼，认为森罗过于谄媚。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敲了起来。于是森罗也蹲下身，伸手触碰那个鞋印。下一瞬，丽卡的影像直接映入脑海。 他看到花衣的小丑拉着不情愿的丽卡走着，被强拉着走的小姑娘不适地□□着放报纸的背包。她张开嘴，说着什么，小丑却充耳不闻。森罗继续读取，他发现那条行进路线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再闪，就像是摄像电话虫的光。 嗯？摄像电话虫？ 森罗猛地睁开眼，在艾斯疑惑的目光下，他脚一蹬，轻易地攀上树枝，片刻间爬上高大的树干。 仙贝那家伙，再找什么东西吗？艾斯拧眉，眼见着森罗在树上摸索。他的视力很好，可以看到森罗确实像是找到了某种东西。 不多时，森罗轻巧地从树上跳下，无声地落地。艾斯看到他的手里拿着一只闭着眼睛的电话虫。 “这是电话虫？”艾斯凑上前去，“没了气息。看来是报废了。” 森罗一点一点皱起眉：“我记得餐厅里的那个孩子说过，拐走小丽卡的人是一个穿着花衣的小丑，他还跟上去了。……并且临镇也有很多人看到了。” “可是，一般来说，做这种坏事应该比较隐秘才对。为什么感觉他是故意被那些人看到的。” “而且，我从土地的记录中，看到了这条路线上似乎被布置了很多种这样的映像电话虫。” 听着森罗的话，艾斯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所以，他就是故意的。故意让别人看到，并用电话虫记录下来。” 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森罗垂下眼皮，有了一个不太妙的猜想。他反复翻看着电话虫，终于在不明显的地方发现了一行小字。字迹大约是被抹去了，依稀可见某某家族几个字。 “我猜，这是一场表演。”森罗平静地说着。 “表演？”艾斯疑惑，不太明白森罗的意思。 “艾斯，你听过过花衣吹笛人的故事吗？”得到否定的回答，森罗将那篇长长的童话故事提炼成简短的故事。 ——很久很久之前，某个城镇出现了鼠患。镇民们万般无奈之下，打算弃城逃跑。但有个拿着笛子，穿着奇异花衣的人帮他们解决了鼠患。可是镇民们没有付给花衣人预定的足够报酬。 于是，在月光照耀的夜晚，花衣人吹着笛子，镇上的孩子们则像是着了魔般跟在花衣人的后面。那些孩子们被花衣人引了洞穴里，全部不见了。 ——那天晚上，丽卡像是个木偶，跟在那个奇怪的人身后，无论我怎么喊，她都不回头看我。 森罗揉揉眉心，如果他没有猜错，这场表演还会继续推进。而现在的阶段，怎么看都是花衣人把孩子们封入洞穴的那一幕。当然也有可能，孩子们的数目还不到他们所期望的目标。那么等他们的条件满足后…… 真是变态的恶趣味，森罗咬牙。无论如何，都必须在最后一幕戏上演之前，找到孩子们的所在。而森罗认为花衣的小丑很有可能和报社旳拉尔有关。 森罗在报社读取的信息里，格洛尼和拉尔从来没有在同一天出现过。即使是格洛尼一天内只有上午出现在报社，拉尔也只会在下午出现。森罗合理地怀疑，拉尔拥有改变容貌的能力，她在报社工作，带走丽卡的格洛尼很有可能就是拉尔变化的，她知道怎样说能令丽卡放弃戒心。 而且拉尔也说了，丽卡失踪的那一天，她休假，在家睡了一整天。 只是这个猜测没有证据，森罗也仅仅读取了这个星期之内的信息。 “你的意思是，有人要把这场戏在现实里面演出来？”饶是艾斯也不禁流下冷汗，“简直是混蛋！会是谁做的，我一定要把他打飞！可恶的东西！” ——我去向海军报案，他们却说可能是海贼把丽卡掳走了，让我回家等消息，不要妨碍到他们的工作。 但经过森罗的打听，他发现近一个月并没有海贼靠岸。卡普时不时会回到东海清剿海贼，所以，相对于其他海域，东海的海贼们会“稍微”安分一些。 那么到底是谁的存在，让海军面对一个丢了孩子的母亲而撒谎？难道说他们知道这次事件的真相？ 答案呼之欲出。 森罗心下有了计较，正准备说些什么，他的眼神却突然变得锋利。森罗立马拽住艾斯的胳膊一拉，紧接着，某个东西擦过艾斯的发梢，他伸手一捞，极其迅速地抓住了那个东西。 是一只箭，有袭击者。 森罗眨眼间便确定了袭击的位置，他扭腰借力，猛地把那支箭朝袭击者的方向掷去。森罗没有听到箭矢没入血肉的声音，他就知道暗处的袭击者早就变换了位置。 袭击者很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至少在他不攻击的时候，森罗一时也找不到他的踪迹。森罗眯起眼，他刚刚看到了吗，哪一箭射来的时候，藏身者旁边的树叶动了，但是却看不到袭击者的样子。 看来是之前猜测的透明果实能力者。 “啧，惯会偷袭的胆小鬼。”被森罗拉住的那一刻，艾斯也确认了有人袭击，但他却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这一点，反而是被森罗救了。他狠狠蹙眉，下定决心要加强自己的感知力。只是，艾斯瞧了一眼表情严肃的森罗，对森罗的反应暗暗惊叹，就算知道这个笨蛋很强，但是救了自己的同时，顺便徒手抓住射出的箭矢什么的，也太超过了。 “站到我的身后，艾斯。”森罗手掌开合间，一柄双刃剑突兀地出现。 “不要。我也要战斗。”艾斯直接拒绝了森罗的保护，“可不要小看我啊，仙贝。” 森罗叹了口气，他没再次劝说，只是默默凝聚出一柄铁制的水管交给艾斯：“给你这个，我看你平常也会用……但毕竟不是你之前的那个，先凑和用吧。……你自己也要小心，战斗中，我可能会顾及不到你。” 既然艾斯这样说了，森罗能做到的也只是相信。反正，森罗知道自己很强，不会让艾斯受伤就是了。放艾斯和自己一起战斗也没有关系。 艾斯和卡普虽然不是是亲爷孙，但这倔脾气还真的是一模一样啊。森罗无奈地笑了笑。 即使时隔多年，森罗也清晰地记着，当年不到二十岁的卡普顶着重伤，拒绝了森罗的帮助。独自一人打败了赏金过十亿的大海贼。 “哼，不用你多说，我不会让那个混蛋再有偷袭的机会。” 艾斯把水管横在胸前，眼神凶狠，小小年纪但却有股莫名的气势，那泄出的气势连森罗都有些被镇住了。 这可真是，森罗睁大了双眼，在艾斯身上，他感知到了和卡普一样的霸王色霸气。年纪还这样小，居然…… 真是前途无量啊，艾斯这孩子。 由于特殊的来历，森罗并不能使用任何一种霸气，他也对霸气这种奇异的战斗方式感兴趣。要是自己会霸气的话，大约会忍不住收艾斯为徒吧。可惜，不会霸气的他无法更好地教导艾斯，他的手段也没办法交给艾斯。更何况，他这种不能长时间待在某个地方的家伙也不适合收徒。 “你那是什么眼神。”艾斯一脸嫌弃。 大约是看到好苗子却没有办法收徒的可惜吧。森罗叹口气，收徒之心蠢蠢欲动。 “来了！” 也许是知道两人之间，艾斯稍显弱势，袭击者选择优先射杀艾斯。但艾斯只是年纪小，多年在科波尔山打猎，与巨兽搏斗的他又怎会被轻易打倒。艾斯冷哼一声，水管一伸，将飞来的箭矢打断。 “你就只有这点本事吗？偷袭的胆小鬼。” 有了艾斯的帮助，森罗能够更方便地观察偷袭者的位置，偷袭者一旦攻击，必有动作。而在微小的动作，在森林里必会出现声音和异动。 在袭击者下一次对艾斯动手的时候，就是森罗抓到他的时机。 …… …… 萨博觉得最近镇上很不对劲。常年混迹于不确定终点站的孩子对周边的风吹草动知道得一清二楚。边镇丢失了很多孩子，大多只有七八岁。 但奇异的是，城镇内对这件事的讨论很少，甚至可以说是讳莫如深。而不确定终点站的人们倒是对此事津津乐道。他们这些人可以说是被哥亚王国的遗弃者，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除非他们出现在了城区。 他们说有个穿着花衣的小丑领着孩子们去往森林后就消失了。 “真是诡异啊，那个小丑一手牵着小孩，一手拿着笛子，怎么看都很可怕。” “所以近期失踪的孩子们都是这样走丢的吗？被那个小丑拐走了。” “那谁知道啊，反正走丢的又不是我的孩子。” “出了这种事情，难道没有人管吗？我看警卫队们也没有出动啊。” “你也不想想警卫队归谁管。说不定就是那些老爷们指示人做的呢。”男人努努嘴，伸手指天，“你也知道那些人的嘴脸。上面可是有很多兴趣奇怪的大人物啊。” 不确定终点站的人们称呼上面的贵族为老爷。直接说出贵族的名号，哪怕是他们这些被遗弃的家伙也可能会被清算。 萨博悄悄躲在一边听着，他拉低礼帽，表情严肃。身为贵族子弟，萨博对贵族们热衷的东西一清二楚，他想是不是那个家族的人又有了什么鬼心思。可是，他们有钱有闲，绑架小孩子又要做些什么呢？ 不行的话，潜入高镇去看看吧。萨博准备晚些时候动身。不过，他不准备叫上艾斯。因为艾斯那家伙相当敏锐，很有可能会看穿他贵族之子的身份。 萨博拿不准艾斯的态度，至少现在他不准备告知艾斯自己的身份。艾斯他肯定也不喜欢贵族霸气。 “救命！救命啊！警卫队打小孩子啦！” 有个裹着斗篷的孩子冲进不确定终点站，今天是投放垃圾的日子，那个身材矮小的孩子不知怎么混了进来。那孩子的声音带着哭腔，但是没人敢上前帮忙，他们都惧怕卫兵手中的武器。 那个孩子的身后跟着一串拿着武器的警卫。萨博认出那是贵族的护卫，他咬咬牙，跑了过去拉着那孩子就逃。 …… …… 甩开追兵后，萨博才发现自己救的是一个小女孩。 “谢谢你，不知道名字的哥哥，你好，我是丽卡。” 求评论求收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十三章 第14章 第十四章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那么大的一个人都看不住？难道我们布兰多尔家的护卫都是吃白饭的吗？”凯斯特·布兰多尔挑眉，手中的拐杖重重地捣在地上，“废物，都是废物。” 被如此辱骂的护卫加西亚，明明有一副高大健壮的身体，却被个子矮他一头的凯斯特训得连头也不敢抬。毕竟布兰多尔老爷是贵族，他加西亚只是个贫民出身的士兵，因有着一膀子力气，才被选为贵族的护卫。若是在这个时候，露出不耐烦的表情，加西亚的下场也不会很好。 凯斯特骂了很久，碍于贵族的体面，他掌握的脏词不多，来回来去就是那几个老掉牙的词，但他手中的拐杖却也不是装饰。他的下属犯错误时，这位贵族便会举起拐杖狠狠鞭打。手杖顶端嵌着价值不菲的宝石，杖身本体长而直，不知是用何种名贵的木材制成，看起来沉甸甸的。当然，抡起来也虎虎生风，加西亚也的确见过凯斯特用手杖把下属抽出了血。而凯斯特现在已经举起了手杖。 看来自己今天是逃不过这一劫了好在他皮糙肉厚，也不怕打。 “哎呀，我们的布兰多尔老爷因为什么而生气呀？” 就在加西亚以为自己会被凯斯特手中沉重的手杖狠狠抽上一顿的时候，有人笑着迎了上来，动作轻柔地握住了凯斯特即将落下的手杖，她给了加西亚一个温和的笑，示意他不要害怕。 “……弗洛西娅，你不知道，这些脑子里只有肌肉的傻大个竟然让那个该死的小鬼跑了，万一那个小鬼到处乱说，把这里发生的事情……给布兰多尔的名誉添上阴影……” 凯斯特不禁流下冷汗，不敢想象自己所做的事情被曝光后会发生什么——近期失踪的人大多是被他所派出的人拐走并将此事甩锅给海贼。 至于高贵的、伟大的凯斯特·布兰多尔为什么要拐走那些孩子？ 他们布兰多尔家族在高镇也算是颇有盛名的贵族之一，但近些年的地位不比从前。他不善经营，早间也荒唐过，曾在德雷斯罗萨的赌场上大肆挥霍，硬生生败了大半家产，狼狈地回到哥亚王国。其余贵族们听闻此事，纷纷嘲笑，搞得凯斯特在沙龙上抬不起头。而 为了重振家族，凯斯特听从了弗洛西娅的建议，拍摄“真实”的童话故事。而所谓的真实即指完全遵循故事的轨迹，比如，红舞鞋。故事中的女孩因虚荣而穿上红色舞鞋，不停地跳舞，最后被刽子手砍下双脚后才停下。 而被砍下双脚这一点，也必须真正做到。 当然，凯斯特也这样做了——让自己的护卫做的，凯斯特畏惧真实的鲜血和疼痛的惨叫。这样制成的录像在哥亚王国的贵族之间流行起来，他们盛赞录像里面的演绎可以和奇幻旅团一较高下。凯斯特骄傲地挺起胸膛，状似谦虚地回应哪里哪里。与此同时，他也靠此赚了不少钱。他下定决心，盼望着自己的录像比奇幻旅团的演出更受欢迎。 凯斯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他让那位为还红舞鞋做出“牺牲”的姑娘罗西娜在他这里工作。哼，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您放心吧，布兰多尔老爷，不用担忧剧本的进度，剩下的素材也足够拍摄了。演员那边也做好了准备，随时可以完成最后一幕戏。”弗洛西娅微微一笑，“另外，我早就和警卫队那边说好了，让他们注意那个叫丽卡的孩子。再说了，又有谁会信一个小孩子的胡话呢？” “哦，还是你如此贴心啊，弗洛西娅。”凯斯特擦擦冷汗，“等这次的拍摄结束，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支付。” 若不是最近失踪的人变多了，已经有人注意到了风声，凯斯特还想再再多演几幕剧。他本人甚至想亲自出镜拍摄《蓝胡子》。可惜，弗洛西娅告诉他，有人开始调查失踪案了，最好不要再进行相关的活动了。 凯斯特相当遗憾地叹气，弗洛西娅则是安慰道以后会有更有意思的事。 “那我可真是太期待了。”名为弗洛西娅的女士盯着凯斯特的脸笑着说，“您能付出的代价对我来说很有用啊。” 被两人忽视，直到谈话结束也没有抬起头的加西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不喜欢凯斯特老爷所行之事，更不喜欢那些拍摄出来的“童话”。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他自己也参与过类似的拍摄。他家里很穷，凯斯特老爷很大方，只能参加，所以这不怪他…… ——恶心的施舍，给我滚。 弗洛西娅的余光注意到加西亚身上隐约冒出的气，嘴角的弧度越拉越大。 “加西亚，没关系的，你没有做错什么。我想，只要你好好道歉，一定会得到原谅的。” …… …… 结束了战斗的艾斯则坐在一面喘着粗气，他不想给森罗拖后腿，于是率先提出自己来做诱饵，牵制住对方的攻击，由森罗去抓住隐藏在阴影的袭击者。艾斯对自己的实力是有信心的。而森罗也二话不说地选择了信任他。 做诱饵意味着艾斯将面对大部分的攻击，袭击者显然也不准备小看他这个小孩子，隐匿在夜色中的袭击者连续发出大量箭矢，如骤雨般呼啸而来。艾斯面色沉沉，手上动作不断，用水管把箭矢折断。 但艾斯的年纪还小，独自对敌还是略有不足，不时有没有被他击破的箭矢擦破他的胳膊。艾斯眉头紧皱，一点也不敢松懈，直到森罗抓住了袭击者。 森罗打量着气喘吁吁的艾斯，看到他胳膊上被划开的血肉，叹了口气。 “抱歉，我应该速度再快一点的。” “啊？”艾斯撇了一眼胳膊上绽开的血肉，不在意地摆摆手，“你在说什么胡话，脑子坏掉了吗。” 森罗不语，他撸起袖子，在艾斯的惊呼中抽出小刀在自己的胳膊上一划，血便涌了出来。森罗把流出的血滴在艾斯受伤的地方，下一瞬，艾斯被划开的皮肤竟立刻愈合了。 “你这个笨蛋在搞什么！”艾斯揪住森罗的衣领，“不要做那种事！” “放心，只是一点血而已，我不会有什么事。我的愈合能力很强，别担心。总之，你没有事就好。”森罗垂下眼皮，手指轻轻在小臂上一抹，那上面的伤口立刻恢复如初。 见森罗压根没理解自己的意思，艾斯咬牙，额头蹦起几条青筋。他伸手扯住森罗的脸使劲揉搓：“愈合能力很强什么的根本不是重点！不要故意伤害自己的身体啊！你这个笨蛋！你要是下回还这样做，我一定会先把你揍一顿！听懂了吗！” 森罗眨眨眼，明白了艾斯大约是不喜欢这种治疗办法的。森罗有的时候意识不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可怕。他回想了一番，大约明白自己是吓到艾斯了。对于森罗来说，断手断脚也不算什么大事，都是可以恢复的，所以，仅仅是被刀划开一道口子而已，并非大事。但森罗选择讲这句话咽进肚子里。 因为，艾斯在担心。森罗不想辜负他的心意，他知道是自己做错了——很少有人会这样说。认识了很多人后，某些知道了森罗体质的人并不在意，他们说，反正你会恢复的，不是吗？嗯，当然，森罗也不是好心的人，会这样说的家伙早被揍得半死。他没必要关心自私的家伙。 “谢谢你的关心，艾斯，我很开心。” “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森罗面无表情地把偷袭的家伙踩在脚下，他讨厌对小孩子下手的人，所以也没有必要表现得温柔。 “我不是很聪明，不善刑讯。也懒得和你多说什么。现在告诉我，为什么要袭击我们。以及，你是否和近期的孩童失踪案有关。” 森罗实际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但被踩在脚底的人却根本挣脱不开。森罗也不是钟情于施虐之人，所以仅仅是控制住他。 “我投降，我投降，真是的，只是想接个委托来挣钱罢了。我可不想把命也搭进去。我是黑箭，不过是临时代号。恕我不能把真实姓名告知，干我们这行的，用真名的少。谁知道有没有仇家来追杀。” 代号为黑箭的男子喋喋不休，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话。 “话说，小哥，你可真厉害啊。我明明拥有透明的能力，没想到还能被你逮到。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干？会挣不少钱哦。” 眼见着话题越来越歪，森罗脚下用力：“别废话。” “好吧好吧，我就长话短说。雇佣我的人是凯斯特·布兰多尔，是个装腔作势的、恶心的、虚伪的贵族。近期失踪的人确实是他的手笔，好像是要拍什么最真实的剧目。”察觉到森罗骤然冷下来的目光，“黑箭”打了个抖，“不过，我没有干哦，我一个礼拜之前才接下了委托，主要工作内容就是杀掉来调查失踪案的人。这个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因为出了你们也没有人来调查。” “布兰多尔？”森罗不是哥亚王国本地人，他看向艾斯企图得到一些信息。 但艾斯也不清楚，他基本上都在科波尔山常驻，与森林为伍，也会去不确定终点站和萨博搞财宝，对什么狗屁贵族根本不熟。倒是萨博那家伙好像对高镇的贵族们知道的比较多。偶尔有人提到高镇，萨博都会变得奇奇怪怪的。 难道萨博那家伙和高镇那些讨厌的家伙有什么联系吗？艾斯想。 算了，也不重要。艾斯相信萨博，他知道必要的时候，萨博一定会把所有事情告诉他。 “您不知道布兰多尔，是吗？那我带您去吧，请不要杀我，我想多活几年。”黑箭轻易地把临时上司拉出来顶包。 “你背叛得倒是快。”森罗不咸不淡地说。 “哎呀，我也是拿钱办事呀。都是打工的，也不太想把命都赔进去。我家里可还是有一大票人要养的。” 涉及贵族，可能事件并不会很简单地完成。但森罗也不打算就此打住。 恶人总得为自己所做的坏事而负责。 森罗掏出一只电话虫，拨通了某个号码：“嗯，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拜托你了。” …… …… 常年混迹于不确定终点站的萨博相当熟悉这里的地形，加之他和丽卡都是小孩子，身材矮小，往垃圾山后一钻能够很隐蔽的藏起来，所以他们轻而易举地摆脱了追过来的警卫。 跑路的间隙萨博认出了追他们的人是高镇里负责保护贵族的士兵，他认出了几个了有几个在自己家做过护卫的熟人。意识到这一点的萨博狠狠皱眉，不理解高镇的贵族们派人围堵丽卡，要做些什么，他并不认为一个小孩子有什么招惹到他们那些贵族的能力。 救下丽卡后，萨博发现丽卡身上虽然没有明显的伤口，但他可察觉到女孩的眼底有大片的乌青，瘦小的身体裹在破旧的披风中，明明还没有到秋天身体却止不住地打颤，好像在害怕着某种东西。 萨博这样想着，拉着丽卡躲进了自己的临时据点。 “谢谢你，萨博。不然的话，我一定逃不掉的，还有，也谢谢你的食物，我从昨天开始都没有好好吃饭……咳咳咳……”小女孩的嘴里塞满了面包，奇异得是，就算这样，她的吐字依旧清晰，只是小孩子的咽喉细小，来不及吞咽大量的食物，她吃得又急，很快被噎住了。 萨博见状赶忙拍拍丽卡的后背，待她顺好气之后，才发问：“你闯了什么祸，才会被高镇的士兵追杀。” “这话说得就不对了呀，萨博。我超级懂事的，可不会闯祸呢。”小女孩的表情严肃起来，“我其实是被拐到那边去的。” 丽卡大致向萨博描述了自己近日的经历。 丽卡失踪的那一天，做完上午的工作后，她遇到了格洛尼。虽然丽卡很疑惑为什么还没有结束出差的格洛尼为何会出现在小镇，但出于信任，丽卡相信了他的说辞。 至于丽卡为什么要跟格罗尼走。 小姑娘耸耸肩：“因为那个家伙说，要和我签什么合同，签了之后得到的钱会更多，所以我就跟着他走了。” “之后，我好像听到了某个乐器的声音……然后我的脑袋变得晕乎乎的，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被一个奇怪的人牵着带到了某个地方。我不知道哪里是什么地方。总之，就是很漂亮也很大。但是哪里有很多被拐的孩子，他们说要做一些新奇的事情在下次沙龙前来取悦老爷们。” 老爷们？在丽卡的印象里，只有高镇的贵族们才有资格被叫做老爷们。难道，自己是去到高镇了吗？而沙龙这个词，丽卡也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她揉捏着挎包的背带，心里惴惴的。 但萨博知道，沙龙指的就是贵族们的各种聚会。他的父母曾为了攀附上更显贵的家族，也会参加那种聚会。萨博作为他们唯一的孩子，自然也被带着一起参加过。他的父亲期望他能够和某家贵族的孩子培养感情，多在他们跟前露脸，想强迫他做自己讨厌的事。 萨博不喜欢这种活动，他讨厌那些人高高在上的样子。 丽卡说她们后来被带到了一个像是剧院的地方，被告知希望他们可以配合做一些事情。 ——“想回家？当然可以啦，只是还有件事需要你去做哦。”穿着执事服的男子笑着说，他举起了手中的电话虫，“事实上，我们老爷喜欢童话故事，希望把你们的表演录下来” 听起来并非什么危险的活动，但丽卡依旧没有放下警惕之心。毕竟，如果只是需要孩子来演戏，直接去到镇上贴公告来招募演员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把他们这些没有演戏基础的孩子带到这里来？他们又不会演戏。 所以，完全就不合逻辑呀，丽卡皱起了眉。 丽卡打了个抖，她咬着牙说：“……他说，我们现在演的戏只剩下一幕。他说过段时间就会拍摄，让我们不要那么着急。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他没有给我们体提问的机会，分别把我们关了起来。” “……我不想坐以待毙，等到晚间，我用了一些办法，偷偷溜了出来。我被关起来之前，曾经观察过那些房间，记住了那个穿着执事服的人住的地方。我打算去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 “我趁着黑暗，摸到了那个房间，但里面的人像是知道我在外面。……我吓了一跳，险些叫出声，好在有个大姐姐帮了我，她让我藏进她的隔间。” “她告诉我，那个穿执事服的人在骗我们，我们这批孩子要扮演的故事是花衣的吹笛人。最后都会被扔进山洞里等死。那个大姐姐让我逃出去找人帮忙……” ——花衣吹笛人。 萨博睁大了双眼，有些不敢置信。 高镇，他居住过的高镇竟然有这样丧心病狂的人吗？ “逃出来后，我跑到警卫那边，希望得到帮助，但警卫和他们是一伙的……” 后面的事，萨博全知道了，丽卡满怀希望地期待警卫可以救出那些孩子，但却反被抓捕。他面色苍白，不知作何感想。有一瞬间，丽卡所描述的那些孩子的遭遇化作利刃，狠狠戳进了他的胸膛。 “虽然我知道这么说很过分，萨博，你可以帮我吗？还有其他孩子也在哪里。有的我甚至认识，我不希望他们遇到不好的事。” 萨博看着表情担忧的丽卡，点点头。 求评论求收藏，待改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4章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