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喧嚣》 第1章 第一章 疯 晚自习前换了位置,现在他就坐在我的后桌。 我喜欢他,我知道,所以我的心怦怦直跳。 啊,这感觉就像茶多酚摄入过量而心悸。 耳边似有他呼吸声,像撩/人故意而为,我简直受不了。 我知道现在只有去疯跑几圈才压抑住我心脏疯狂的跳动。哦不,或许那样效果更佳,可惜我没那个胆子。 可是他可是最最温柔的学委,清冷的眸子配上薄薄的嘴唇,长发却不显娘气,平时总板着一张脸,但只要笑起来就能让我一秒沦陷。色/欲一出来藏都藏不住,想着想着越来越不对劲...... 我正如往常一样起身假装去上厕所时,却听到后桌传来我心心念念的声音, “曲同学......” 就在这时,我刚想转过身,但刚刚溜出桌下的腿好死不死地绊在了桌子旁的书上,我极力抓住课桌稳住身形,却只见学委的课桌迅速朝我扑来,随后连人带桌地摔在了地上。 我尴尬得脸红,在喜欢的人面前摔倒,头低低埋下却又忍不住看他一眼,心跳得很快。 令我不解的是元纪柏似乎很开心,双手往后撑着凳子,笑着看着我,一点没有鄙夷或是嫌弃。 我松了一口气,但我的心跳得更快了,好像快跳出来了,我没有夸张。 我快速站起来,不顾扑通扑通的心脏,手抖着整理好了他的书桌。 “对不起。”我小声地说。 “曲意松。”他还是一直紧紧盯着我。 “嗯?”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傻。” 听到这话,我下意识以为他是在说我刚刚,一时我张着嘴巴说不上话,一股强烈的窒息感朝我扑来。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 “曲意松,上厕所,走不走?” 我后知后觉这是旁边的体委在说话。 我小声应了一下,跟着去了。 砰—— 美术室的门被元纪柏一脚踹开,随后“轰隆”作响,一张张画板随之倒下。 我蜷缩在冰冷逼仄的物料柜里,透过铁柜子的缝隙,我看见他身上体委的血,胃里不禁一阵翻江倒海。 我捂住嘴,拼命抑制尖叫,内心的惶恐让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元纪柏正疯狂地踹教室里的桌子。 很明显他正在找我,他想像杀体委一样杀了我。 扑通、扑通...... 心脏跳跃不停。 为什么? 这感觉是恐惧吧,为什么会和我靠近他时的紧张一样? 元纪柏,元纪柏...... “元纪柏!” 哐当—— 一把斧子瞬间劈进铁柜,停在我眼前...... 扑通—— 我失去了意识。 人在极度恐惧下,人的大脑可能会进入一种“超频”状态,在这种状态下,大脑可能绕过常规的、复杂的思维路径,直接“跳”到结论或核心真相。 就在刚刚,我突然明白了,我的心脏之所以跳得那么快,不是因为我有多么心动,而是我的身体让我下意识地恐惧着元纪柏。 再次醒来,我正躺在一个黝黑的空间,空旷寂静。 我的后背黏糊糊的,不知道是汗还是血。头痛得就像被劈开了一样。 我缓了几分钟,小心翼翼的将手向上探去,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真的是两半。 我不太能靠自己的常识解释。 听说左脑连接右脑的胼胝体切断后左边身体会和右边身体“打架”,也不知道会不会半路“扒拉”一下就倒了。 为什么美术教室会有把傻/逼斧头? 试图找出原因。 半天无果。 去他/妈的。 这里安静得出奇,不知道下一秒会不会被什么生物袭击,充斥着百分百的恐怖氛围。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回去上课。 我观察一下四周,左侧方好像有微光,心中莫名觉得那里可以告诉我什么。 我使出全身力气扯下一段身上沾满血的衣服,用它固定了一下头,防止等会儿站起来脑子一下子往两边耷拉。 缓缓起身,摇晃了两下,慢慢稳住了身形,慢慢向前挪动脚步。 走了一会儿,我看那个光源是一个透明蓝色的长方形,上面带了些黑色的斑纹,具体是什么我看不清,没办法,还得再走近些。 我赶在身体快散架之前移动到了光源处,定睛一看,那些黑色的斑纹竟然是一排排的程序代码。 我还没来得及思考,下一秒一阵白光乍现,瞬间将我包裹住。 时空纷纷往后倒去,不知从哪儿来的一阵黑色尘埃往后跑去,随后一阵剧烈的风将我带起。 黑色尘埃倒有点像元纪柏的黑色长发。 没等想完就眼前一黑。 教室。 我缓缓睁开了眼睛。 惨白荧光洒落在面前的作业本上,翻页声如无形提线牵动。窗外夜色沉黑,教室内学生都埋头写着自己的东西。 我怎么会在教室? 衣服也没破,我摸了摸头,也没裂开...... 奇怪,我不应该已经死了吗? 周围的人如故,我还是坐在原来的位置。 我小心翼翼地朝后面瞥了一眼。 此刻,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我又坐在了元纪柏的前面。 可能是被他杀过的原因,我总是隐隐地感觉他在盯着我。 为什么?这一切是重来了还是什么?难道我被困在了时间循环? 我翻了翻我的数学作业,我应该已经做完了才对。 但作业居然光洁如新,一点也没动。 对了,体委呢? 我连忙往旁边看去。 体委正专心致志地做着作业。 我又捏了捏自己的脸,还是很疼的。 刚才那个有蓝框的黑色空间又是哪里? 往昔的教室,在此刻竟变得陌生了起来。 突然,我想到,我问一下不就好了,我转过头去,问道: “学委,现在几点?” 他如我所料,只是平淡地看了看手表,淡淡地说出一个时间。 “19:41。” “那今天几月几号?”我笑着又问。 他疑惑了一秒后开口: “公元2002年十月七号。” “哦哦,谢谢啊” 时间真的逆转了。 于是我又摔了。 依旧是极力抓住了他的课桌,十分悲惨的连人带桌摔在了地上。 随后带着哭腔大声说到: “元纪柏,其实我,喜欢你许久!” 这次大家终于有点反应了,纷纷转头好奇得看向我。 就连究极面瘫学委元纪柏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 不管了。 “元纪柏,我知道,你可......可能不相信,也......也可能觉得我、我在地上坐着有点奇怪。” 不是有点,是很,但这应该是我唯一和他说话的机会了。 扑通、扑通...... 这次我清楚的感知到了,我在恐惧他,从身体连带到精神。 “但是如果现在不说,我可能后悔一辈子。” “在我刚来这个班的时候,我的心就只属于你了。我喜欢的不只是你帅气迷人的外表,更是你善良纯洁的心灵。” “你或许不记得了,但是新生报到的时候,我一个人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要爬六楼,作为一个难道,我不好意思找别人帮忙,咬牙爬到了三楼,特别累。然后你出现!你不懂,你不是冬天的鹅毛,你是雷鸣中盛开的玫瑰花,惊艳得让人忘不掉。” “你是我不敢肖像在存在,但是我的了很严重病,可能下一秒头就变成两半了,所以我想告诉,我一直特别特别喜欢你!” “对不起......”我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他的表情又恢复往常的冷漠。但他却开口了, “曲意松” “嗯?”我歪着头看他。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傻。” 卧/槽,白干,这是又要脑袋开花了吗? 下一秒,我的脑袋被他揉着。 我疑惑了的皱了一下眉。 不想好像被他看到了,他皱着眉,将手收了回去。 卧/槽,要白干。 我赶紧找补, “不是的,我只是,只是头突然有点疼。”然后我用一只手扶着头,装作头疼的样子。 这下是真的有点生理不适了,被自己恶心到了。 真的有人会这样说话吗,会不会有点太假了? 可是我不敢保证元纪柏信了我的话,而好像还起了些反作用。 我收拾了他的课桌,又和体委一起去厕所。 又在厕所门口分别。 我看眼手表。 19:58 我立马去了美术室,想把那把杀人帮凶销毁了。 先把前后门给锁上,然后开始找斧头。 但是我找遍所有角落都没找到斧子。 看着柜门全部打开着却空无一物,我叹了口气。 那只有可能那把斧子是他自己带的了。 我又看了一眼时间。 20:12 如果我没记错,上次他花了二十分钟找到我,因为我假装和体委去上厕所了,所以他应该是拿上了他的斧头去厕所找我了,结果没找到我还被体委发现了,所以干脆先把体委杀了。 我得赶快了。 正打算离开,我突然注意到上次我藏身的柜子。 上面似乎有点什么。 我凑近脑袋,仔细观察着。 柜子里有一条长长的划痕,应该是拖拽什么东西造成的。 好像还有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交杂着血腥味。 不会吧!难道这儿放过斧子? 元纪柏难道来过这儿? 不行,我得赶快走了。 刚想开门却只听见门外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的直觉立马告诉我,元纪柏在外面。 我开门的手顿住了,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唉,苍天总负好人啊。 想象中凶猛冲撞并没有,而门外的人说了我意想不到的话。 “怎么都这么喜欢躲在美术室?” 什么意思?都?难道他还在这儿杀过别人?还是 急于验证心中的猜想,我一鼓作气地打开了门。 元纪柏正靠在门边的墙上低着头,左手拿着烟在抽,右手拿着斧子。一头长发在烟雾中显得朦胧。衣服干净如新。 见鬼,都这个时候了,我还是不得不说,没和元纪柏搞上真是人生一/大遗憾。 他明显是一愣,我不等他反应,转身就往窗户边跑。 第2章 第二章 狂 我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向旁边大敞的窗户,准备从五楼一跃而下。 元纪柏紧随其后。 但我忘了这副身体用起来十分不得劲,很快,我被他追到了。 他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将我往他怀里拽,我拼尽全身挣/扎,但脖子突然一凉,俨然是一把带着些许锈迹的斧子。 我自知跑不掉,只能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随后,我的身体被他强行调转了方向。 一瞬间,元纪柏身上的香烟味儿向我袭来,浓地化不开。 “曲意松,这么喜欢我啊。”元纪柏用一种近乎谄媚的声音轻轻呼唤着我的名字。 我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颗精致优雅的头,面带风霜的脸上竟然多了一丝笑意。瀑布般的青丝被风微微吹起,并被月光轻轻地照拂着。 美术室里没有开灯,黑夜浓重如墨,我没有说话,寂静弥漫在心头,时间彷佛静止了一般。 可惜幽静的氛围下,是我的脖子上正架着一把斧头。 “元纪柏,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过了许久,我终于回答起了他的话。 听到这话,他先是笑了一下,然后命令我坐在背对窗户的凳子上,最后竟然将斧子从我脖子上拿走了。 他站在我面前,边拿出烟来抽边警告我: “你最好别跑,否则,别怪刀斧无情。” 我点点头,十分端正地坐在椅子上。 这是断定我武力低下吗? “元纪柏,你为什么要杀我?” “不想回答,换一个问题。” “你刚刚为什么说‘都’?” 他疑惑了几秒后终于是想起来了他什么时候说过这个字。 “太复杂了,再换一个。” 我嘟着嘴看着他没有说话,表示抗议。 “快点。” “哦。” “那你为什么要把斧头放在那个柜子里面?” “我乐意。” “哦,还以为你要纪念一下呢?” 他抽烟的手顿了一下,却戏谑到:“脑洞真大,”随后吐/出了几个圆圆的烟圈,继续说到,“该我了。” “为什么要往美术室跑,为什么,去放完水就马不停蹄的往美术室跑?” 元纪柏说完后烟也不抽了,一个劲儿盯着我。 我说:“你想听简单点儿的还是详细的?” 他一点也不犹豫:“详细的,快点说。” 我点点头表示我明白了。 “我怀疑我重生了,我已经死过一次了,就在不久前,凶手是你,凶器是那把斧子,第一现场就是美术室,为了防止被你再次杀掉,被杀也别是用斧子,毕竟只有被砍过的人才知道这有多痛苦,所以我选择提前来这里消灭它,结果还是被你抢先了,我确实没想到你会在我去厕所的时候就把它拿走。” “明白了吗?”我用愤怒的眼神平淡地注视着元纪柏。 已经做好了被他嘲笑的准备,但元纪柏有点出神,一双平静的眼神像藏一汪深不可测的潭水,手中的香烟也燃尽,长发被微风轻拂着。 “元纪柏?” 他做出来什么决定似的,将手中的烟蒂扔掉。 “你走吧,但是24小时之内,我会再次杀掉你的,在教室以外的地方。祝你好运。” 他似乎很高兴。 我也管不了这个人到底在高兴个什么鬼,脚下抹油般,溜出了美术室。 出了美术室,正犹豫去哪儿就想起他说不会在教室杀人,所以我毫不犹豫地奔回了教室。 回到教室,却发现现在已经放学了。 那我应该在教室睡觉吗?还是说他的不会杀人的先决条件是教室有其他人? 我不敢赌。 还是打算和正常人一样回家。 我寻着记忆找到了小区。 我的家庭是一个中产阶级,虽然供不起一年五十万的贵族学校学费,但也有一套市中心的大平层,几辆B字母开头轿车。 此时才九点过,还没有几户睡觉,面前的小区亮腾腾的,路边的灯懒洋洋地照在地上。 啊,太棒了,活下来了。 我如同记忆中的一样,刷脸开小区门,绕过面前的几幢,找到平时去的E楼,只是这里黑了些,我没停留,照常输密码开门,坐上电梯上楼。 一下电梯,远远瞧见入户前厅角落有扔了一堆垃圾,夜色太浓,我看不清是什么。 好像是一堆塑料袋装着些石膏模具。 四周寂静得不像话,风偷摸透过狭小漆黑窗子,一点点摸上我的身体,空气好像有点霉味。 我迫切地需要父母的疗愈,匆忙走到门前,准备开门。 黑夜模糊了我的视线,手在书包里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钥匙。 我记得墙上是有灯的。 我摸索着把书包关好,重新背在背上。手摸上面前颜色深浅不一的墙。 这墙好硌手,是受潮了吗?还有点毛绒绒的,霉菌? 忍受着心理不适摸索,终于摸到了灯的开关。 “咔哒” 冷白灯光洒在凄凉地洒在入户前厅。 眼前的景象让我再也感受不到一丝家的温暖。 我连忙缩回了手。 本该是纯白的墙上到处都是淡褐色的污渍和密密麻麻的霉菌,边缘风化剥落得厉害。 霉菌像血液一般弥漫在狭小的入户前厅都各处,脚之所触,眼之所即。 “咳、咳” 突然,余光捕捉到一丝异样——狭小的窗户外,似乎更黑了。 不对,窗外的“东西”在动! 颈后的汗毛乍一下全部竖起。 我赶紧用最快的速度从书包里翻出了钥匙开了门,然后进门关门锁门一气呵成。 门内很黑,我尝试打开电灯,却发现家里似乎已经断电了,根本没有人住的样子。 虽然记忆中,我回到家会有热腾腾的饭菜,但我十分庆幸没有,毕竟,刚刚慌乱之中才发现,塑料袋装里的根本不是石膏模具,而是一堆, 白骨。 于此同时,E楼的18层入户前厅的窗户楼壁上,元纪柏察觉到自己暴露时,早已不见曲意松的影子。 “哟,这次还挺聪明。” 元纪柏白了旁边的人一眼。 “破门还是等着?”元纪柏看似询问,实则心中已有答案。 旁边的美女面部圆润,身形流畅,着素衣,长发被扎在低处,看着温柔明媚,唯独唇上有一抹鲜艳靓丽的红色,她听完轻笑一声答道: “那必然是破门了。” 元纪柏又白了她一眼。 “合作了十多年,还是一点默契都没有。” 美女被气笑了。 “是是是,您毋庸置疑,那你说,我们等着有什么好处?我可不信他还会出来。” 元纪柏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极不情愿地答道: “亚当斯,不要忘了我们合作的根本目的,在这儿游戏里面呆了二十多年,还不够吗?” 美女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久久不能平静。 元纪柏一点儿也没说错,毕竟是他去会了门里面那个小子,他的判断比我的有价值,可就是他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让人不爽。 好一会回过劲儿来,咬牙切齿得说: “十几年了,我说!请叫我,梅薇思!” 元纪柏挑眉,“这重要吗?” 梅薇思.亚当斯听完,左脚撑墙,抬起右脚就往元纪柏腿上踹。 踹完也不傻愣着,顺手就把腰上的安全绳解了,抬脚一蹬墙,纵身跃入浓重的夜色,将寒凉刺骨的空气留给元纪柏。 就在墙壁上二人吵得恶语相向拳打脚踢的时候,毫不知情的我真的在考虑要不要出门。 虽然我现在出门极其不安全,但却有一件事十分想确认。 家里没有人在,那我记忆中的父母去哪儿了呢? “复活”后我为什么会觉得是占用了其他人的身体? 元纪柏为什么疯狂追杀我? 如果门口的白骨是我父母的,那百分之七八十的东西就可以说得通了。 元纪柏这么美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反正我不信。 第3章 第三章 喧嚣 我确认了刚刚锁好的门窗,将凡是能进来的口都用重物堵死了。 随后搜索起了这熟悉又陌生之地。本该熟悉的家,却处处陌生,还显得十分诡异。 冰箱里有几罐生产日期是2000年的罐头,书桌还有没写完的二年级口算题。很明显我没有弟弟妹妹,所以作业一定是我的。那么,可以估算,这里大概有十年没有人居住了。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找到了一个手机,可惜用不了。 我还是打算出门,但不是现在。 我决定先休息到2:00,还有三个半小时。 虽然是18楼,但我一点也不敢放松,我怀疑他会飞,,一般的来到我附近,飞还是不至于。 他要杀我,又暂时不杀我,一定有他不得已的原因。 我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我打算不睡觉。 我来到大门,旁靠着门坐下,听着夜晚独有的沙沙声放松下来。 坐一会儿就起来走走,看看窗外的夜景,看看手表。 在我第五次坐下的时候,我还是没能抗住困意,渐渐闭上了眼睛。 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很勇敢,在高中毕业那天跟元纪柏表白了。 而正好是个美梦。 他说:“没关系,”他温柔的摸了摸我的头,“ 虽然我们确实有着难以跨越的世俗障碍,但我愿意和你共同努力。你呢?” 我听完这句话后只觉得脸上带着湿润,滚烫炙热。 我身体的各个器官都不住地颤/抖着,背上的衬衫早已经被浸/湿。 我拼命地张开嘴巴,“我愿意”三个字却始终发不出音。 他穿着一袭白色的西装,黑色长发随风飘荡,一点模糊掉两人间距离,眼前的人像天使,降临在我的身边,圣洁,从容,典雅而充满无尽的智慧。 我想,我的眼眶一定充盈着快乐的泪水吧...... 一阵头晕目眩,一阵强烈的光线,猝不及防得碾碎了我的美梦。 我抬起双手捂住眼睛。 意识逐渐回笼,我感觉脸上液体有些许粘稠。 一间许久未住人的房子哪里来的光。 我将手挪开。果然没错。 是他。 许久没有喝水,我咽下一口苦涩的唾沫,喉咙微微发痛。 我抹了一把脸。 借着这份“死亡光线”,我看清楚了。 哪里是泪,分明是血,鲜红的血。 只是。 它好像不是我的。 “哟,还知道醒啊。” 元纪柏着一身黑色,却处处淌满鲜血,特别是头上,还在不断地流,触目惊心。 “元纪柏你私闯民宅。” 我语气平静,就是好像这件事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 我边说边站了起来,我敢这么大胆,是因为他并没有拿着任何看似武器的东西,一只手里只有一个很亮的手电筒,嘴里叼了一根快抽完的烟,而且全身的血让他看起来很好杀的样子。 “小猫,我劝你最好别跑,这个房子已经被你自己堵死了哦。” “虽然我受了点小伤,但收拾你还是轻轻松松的。” 无视他的称呼,我并不觉得他的话有假,相反,我觉得他应该说得很保守了,但我并没有停下动作。 很明显,他不是来杀我的,不然怎么连个武器都不带。 就在他一阵威胁中,我只是去书包旁边拿了水杯喝了一口,然后自然的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悄悄往后退了几步。 “元纪柏,你怎么把你的脸弄得那么遭?” 他漫不经心得将抽完的烟头按灭,又用一根的皮筋将长发熟练地挽起,才冷不丁地答道。 “还不是因为你,不然我也不会......” 他似乎伤得很重,血哗哗地从头上流下了。 “你这儿有没有水?” “没有。” “也是,要是我是你,早一溜烟跑外面了,这破屋子,你也住得下去。” 我挑了挑眉。 “你不也来了。” 他好像被我逗笑了。 “说的倒是。” 随后很有意地补了一句。 “害人的野猫。” 我对这个称呼见怪不怪,如果他没有满身的血的话,我还是很愿意把他继续当成yy对象说两句的。 看着他满是血的脸,尽管他不是我心中那个天使,但我还是有点心疼他。 但是,正如他所说,这里什么也没有,我也不懂医疗知识。 他既然来了,而没有去治病,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元纪柏笑着,靠了过来,然后拿起我的杯子,开始喝水。 但他的样子给人一种只是路过朋友家来闲聊几句的感觉。 “学习委员,来我家有什么事吗?”说着我又往后退了几步。 虽然我很想知道他怎么进来的,但是很明显,他没必要回答我。 他啧了一声,沉默了几秒,才似乎豁出去了地开口。 “老实说,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但我的根本目的是希望和你合作,暂时不用惊慌。” “虽然,这确实对你来说有点离谱。” 我将双臂交叉在胸/前,警惕地看着他。 “怎么说?” 他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叹了口气,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不是说你重生了吗?虽然正常人肯定觉得你在说胡话,但我不会,因为我也正在经历着一次次类似重生的事情,这其中的痛楚我不想再体验了。” “强制回溯吗?那你想怎么办?” “贸然来找你,我也没有什么十全都对策,但是现在有一个棘手的事情,只有你可以帮我。” “按照你说的,你重生了。但是在我的多次重复经历中,‘曲意松’没有任何重生或是回溯的例子,形象一点讲就是,我是这个游戏npc,我被设定必须在规定时间内杀掉‘曲松意’,而当‘曲松意’被杀,游戏就结束了,之后,游戏会回到最初,重新开始,‘曲松意’被替换掉。” “那你没有在规定时间内杀掉我呢?” “是的,有这样的先例,我在觉醒意识那天,无法接受,我第一次尝试就像个正常生命那样生活,但是结果并没有改变什么,相反,我再也不敢经历一遍那样的折磨。” 他突然笑了,用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我。 “你知道吗?” “现在已经七点三十六,十二个小时的时限。” “也就是还有最后五分钟。” “现在我需要你自愿被我杀死,之后要干什么,回溯后,我再告诉你。” 说着顿了顿。 “你到时候可以提条件。” 听完他的话,我也笑了。 “没给我留活路呗。” 如果我不答应,他就在回溯后把我杀掉。 而开脑袋的滋味,我也不愿再来给几百回,但现在开溜似乎又太晚了。 要是我答应,然后反水,怎么样? 可是我又去哪儿呢?18岁,父母大概率已亡,我好像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一种迷茫。 我的天使到底去哪儿了? 而面前这个霸占“元纪柏”身体的恶魔又是谁? 呸,野狗! 他好像是看透了我心里那些小心思,猛地站了起来,将我一点点逼到墙角,无可再退。 元纪柏的脸不断在我的眼前放大,他的唇色偏浅,不张扬,透着淡淡的苍白感,嘴角下有一颗小痣,说话时一动一动的,有点可爱,但说出的话却像淬了毒一般。 “你又死不了,不是吗?我不介意多把你脑袋劈开几次,帮你想个清楚。” “给你一分钟。” “回答我,可以。” “60,59......” 我的脑子飞速转动。 如果我不答应,被他杀掉,然后...... “可是,万一我就这么死了呢?” 听到这话,他眉头紧皱,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瞪着我。 “这不是你第二次回溯吗?” “不是啊,第一次。” 听到我的回答,他陷入了沉默。 我好奇他怎么觉得我是第二次回溯,可看他这个样子,他应该没空回答我。 突然,我也想明白,或许他告诉我什么呢? “元纪柏,我想好了” “我答应你,我愿意试试看,不过,我现在就有两个条件,你得答应。” “第一,一会儿下手要轻。” 他挑眉,“可以,还有呢?” 其实,我也可以选择下次跑地远远的,藏起来,只是如果我真如同他曾放过的那个“曲意松”一些“逃离”了,这反倒让我很不甘。 我也没有委婉,直接向我表达了我的诉求。 “我要上你。” 元纪柏:...... 第4章 第四章 美梦成真 到最后也只得到了元纪柏的一个“滚”。 其实,我听到他拒绝的时候就后悔了。 尽管他不是我男神,但男神那张神圣光辉的脸,用力地皱着,用着十分不可置信又愤怒的语气吼出滚,是我这辈子最不想发生的事。 当时我一下子就不想活,低着头,让他杀了我。 不过我马上就又后悔了。 黑漆漆的空间,我站在那块巨大的蓝色屏幕之前。 努力看着屏幕上的代码。 双手被迫扶着头。 越看越气,咬牙切齿。 “元!纪!柏!” * 依旧美术室。 我离他很远,确实有点被砍怕了,现在脑子隐隐作痛。 “也不是不行。” 我不知道他怎么还有心说这个,明明前一个条件都没有做到。 野狗。 “为什么又砍头?” 我说地很平静,但只有了解我的人知道,我越平静,我越生气。 “为什么还是砍头,不是说好轻点下手吗?” 我从他进房间就没看见过斧头,他到底哪里变出来的? 他似乎一点也不羞愧,反倒坐在后面的排柜上,一脸得意地擦他的破斧头。 “不满意?是想我轻轻划开,你好透彻感受一下,皮肉分离的‘快/感’吗?” “重型钝器瞬间摧毁大脑,在理论上有‘轻松无痛死亡’的效果。” “不过,你死之后究竟痛不痛,就不关我事了。” 对面的人说得一脸轻松,平静地擦着他的破斧头。 气焰瞬间被掐灭,我一时哑口无言。 我突然想到,这破斧头应该砍过很多人。 “喂,这斧头砍了这么多人,不会有传染病毒吧?” 他轻笑一声,看着我回答。 “要不专门搞一把来砍你?” 我白了他一眼。 * 和他一起走在路上,也不知道去哪里。 想到刚刚他好像同意了的事情,不禁在手心捏了一把汗。 对男神的肖像都只局限于上半身的我,没吃过猪肉也没怎么见过猪跑(理论知识有待补充)的我,没有来得及和理想男神说两句话,男神形象就崩塌了的我,真的可以吗...... 路上的风很轻,缓缓掠过脸庞,不显凉意。一旁的路灯安静地照在我们身上。 我跟在他后面一米多的位置,看着他的长发随风飘逸。 难得又可以这么和谐平静的欣赏男神的背影,我只希望这一刻能够永恒的静止。 纤长挺拔,一身校服也变得,怎么会是个喜欢砍别人头的野狗,不会的,不会的。 我跟着他走,以为会走到一个阴暗的类似于地下室的地方,但我们只是走入一栋最常见不过的居民楼。 跟着他走到了三楼,他开了门。 屋子不大,粗略看了一眼,应该是很普通的两室一厅。家具都颇有年代感。 灯光也是昏暗得不行,还没有路灯亮。 “这是哪儿?”我问他。 这里离我家不远,却是因为背对学校方向,离学校有一定的距离。 他在我进来后就反锁了门。 “我家。” 我震惊了一秒。 元纪柏家里有钱从来都不是一个秘密,但因为他冷脸的原因,经常被仇富的同学在背后骂装货。 他居然就住这里吗? “怎么?很奇怪吗?”他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么。 他很随意地脱掉了鞋,换上了拖鞋,又随手拿了一双给我。 是一双粉色的女士拖鞋。 “这里本来还有一个女的,昨天我们吵架了,她也没回来,要穿就穿。” 他居然是和一个女性住在一起吗? 我心里有点毛毛的,没有穿拖鞋,只是把鞋子脱了。 “哟,没想到学委还有女朋友呢。”我笑了一下,故作轻松地装作调侃。 他愣了一秒。 轻笑说:“是你的癖好吗?喜欢和有女朋友的做?” 我还在思考他的话什么意思,却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逼着后退了一步。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元纪柏见我退了也不停下,直直的将我逼到了沙发上。 沙发很软,但是却阻止了我的退路,看着他的脸一点点放大,那股熟悉的心悸又涌了上来。 “扑通、扑通——” 我不住地望着他漆黑的眸子,很冷,透着一股杀过太多人的凉意,却也很美,像一颗黑色的星星。 让人讨厌又让人贪恋。 再往后,我只得蜷起身子。 他整个人再次笼罩着我。 房间开了灯却依旧昏暗,我立马去看了一眼他的左手。 还好只是一支烟。 我暗自松了口气时他突然开口。 “你在找这个吗?” 一把斧头横在了我脖子上…… 什么时候! 我倒吸一口凉气。 脑子只有一个想法,快逃! 可是背后的触感时刻提醒着我没有退路了。 “回答我。” “元纪柏!” 我和他的声音同时出现,在一个安静的时空疯狂地迸溅出火花。 我不知道怎么办,但我知道我现在一定很丑。 他没有下一步动作,我试探性地开口。 “没有,我不是……” 声音细得像只蚊子。 这半句话就好像戳中他的爽点一样,他的嘴角勾起个弧度,然后慢慢把斧头从我脖子上撤了了下去。 他打断我的回答,接着问道: “你上我,你女朋友会同意吗?” 问完就带着一股忧郁又担心的神情看着我。 不知道他为什么判断我有女朋友,但我大概知道了他到底在不爽个什么劲。 “曲意松,你表情很带劲啊。” “惊恐,慌张,迷茫,很单纯的露在脸上,你知道吗?” 他形容的是......我?! “难道你女朋友会同意?”我装作没有听到后面一句话。 “哦,那不会。” ? “因为我没有女朋友,那是我队友呢。”说完拿起烟抽了起来。 “哦......” “没有很了不起吗?我也没有啊!” 元纪柏挑眉。 “是吗?” 元纪柏终于站了起来。 开始掰手指头...... “那管傲珊,卢贞静,范娇然……” “元纪柏!” “嗯?” “别说了。” “她们确实是‘曲意松’的女朋友,但不是我的女朋友。” 我说完,元纪柏突然俯身,不等我挣扎,带着满意的唇狠狠覆了上来。 我的手抵在在他的胸口,却抵不住他收紧的手臂。 唇齿间的碰撞带着滚烫的温度,连空气都变得灼热。 手腕突然被他按在头顶,我意识到了什么,浑身的肌肉都绷成了弦。 我用力扭转着手腕,试图从他的指缝间追挣脱,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同时勾起脚尖狠狠踹向他的小腿。 每一次挣扎都带着决绝的力道,身体在他的禁锢下剧烈颤/抖,呼吸急促得像要炸开,脸上满是涨红,连声音都带着撕裂般的抗拒: “放开我!” “元纪柏,老子不干了!” 他没有放开我。 邪恶地笑着说道: “别啊。是‘我上你啊’,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