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陪伴你不娶，我提分手你别疯啊》 第一章 那晚有进展吗 听说每个男人心里都藏着一个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江妧一直觉得贺斯聿是那个例外，毕竟自己与他也算年少情深。 可惜，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白月光台子。 贺斯聿似乎也免不了这个俗。 江妧十八岁就跟了贺斯聿，到如今整整七年。 两千多个日夜的陪伴，与她做尽了亲密事，却始终比不过男人年少时的惊鸿一瞥。 说起来还挺可笑的。 她用了七年时间，也没能看清一个男人的心。 所以，到底是有多爱，让他甘愿将对方深藏在心中这么多年？ 江妧的走神，让正在卖力的男人十分不悦，忍不住加重力道警告她别分心。 贺斯聿在床上一向挺猛的。 大开大合动作下不小心撞翻了床头的黑色锦盒。 他急忙接住避免砸到身下的人。 大概是之前没见过，他难得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江妧没什么情绪的抽走锦盒随手扔一边，勾着他脖子贴上他喉结，“这种时候还能分心？是厌倦我了？” 贺斯聿扛不住她的诱惑，瞬间抛之脑后。 在男人为她疯狂时，江妧侧头看向被晾在一旁的黑色锦盒，眼眸微湿。 贺斯聿，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锦盒里装的是什么。 …… 一个月前，荣亚成功上市，贺斯聿圈子里的朋友们为他举办了一场小型庆功宴。 江妧盛装出席，打算在这场庆功宴上向贺斯聿求婚。 这本应该是男人的事儿。 可江妧太爱贺斯聿了，甘愿为他放下女人的骄傲和矜持，主动向他求婚。 没人知道她为了这一天，等了整整七年！ 贺斯聿事业心重，江妧就为了他改了喜欢的专业，选择自己并不喜欢的金融专业。 大学毕业放弃国外名牌大学的offer，进入荣亚投行帮贺斯聿做事。 从最底层的小职员，一步步升任总秘。 个中艰辛，唯有江妧自知。 感情最上头那阵，江妧好多次都想问贺斯聿。 【你会娶我吗？】 可最后她还是忍着没问出口。 母亲常说，礼物和爱都不能伸手去要。 主动给的是偏爱，伸手要的是施舍。 而贺斯聿也不是个喜欢把感情放在嘴上的人。 况且这么多年他的身边一直就只有她，从来没出现过别的女人。 水到渠成，似乎是他们之间必然的结果。 江妧为了这个结果，这些年来一直为荣亚冲锋陷阵出生入死。 不分大小不论艰辛。 喝了多少酒进了多少次医院，她自己都快记不清了。 酒精中毒加流产那次，她差点死在手术台上。 闺蜜陈今问她，“鬼门关前走一回的女人，后悔了没？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幅凄惨模样，值得吗？” 江妧毫不犹豫点头，“值得。” 陈今给她取了个称号。 为爱冲锋的勇士！ 她说，“希望你不会输！” 那时候的江妧很肯定的告诉她，“贺斯聿不会让我输的！” 这个信念一直支撑着她挺到了荣亚上市！ 没人知道贺斯聿在港城敲钟那天，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 哭完后擦干眼泪，开始为贺斯聿准备求婚惊喜！ 没办法，贺斯聿太忙了。 荣亚成功上市，他有好多项目要推进。 还要接受众多亲友和事业伙伴的庆贺，肯定没时间考虑两人之间的事。 所以她选择主动出击！ 帮贺斯聿分担任务！ 尽管早早的做了心里准备，可真到要面对的这一刻，江妧还是紧张得不行。 站在门外不停的调整着呼吸，揉着不断颤抖的手。 怕自己一会还没开口，就哽咽到说不出能倒背如流的求婚誓词。 门内酒会正酣，有人正高谈阔论。 “贺哥，你和卢柏芝还有联系吗？” “卢柏芝？那不是贺哥的白月光吗？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我听说卢柏芝要回国了。” “那贺哥不是能和白月光再续前缘了？” 江妧原本还因激动而轻颤的手突然一顿。 “说真的，卢柏芝父亲这几年官运亨通，如果贺哥娶她，对贺哥或是荣亚都有不小的帮助，男才女貌门当户对的。” “更何况她还是贺哥的白月光，爱情事业双丰收啊！” 说这话的是贺斯聿发小徐太宇。 他常说自己是和贺斯聿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人，所以他说的话毋庸置疑。 贺斯聿……有白月光？ 江妧的心猝不及防的抽痛了一下。 “那江妧怎么办？”有人好奇的问贺斯聿，“她毕竟跟了贺哥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徐太宇不以为意，“给点钱打发不就行了？” “真那么喜欢，大不了结婚后留着。” 反正他身边的人都这样，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 门外，江妧紧攥的手指已经捏得失去痛觉。 她迫切想要知道贺斯聿的答案！ 她希望他立马反驳，告诉所有人。 他爱的是江妧，他要娶的也是江妧！ 可她盼了半天，听到的只是男人轻描淡写的一句，“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没有反驳，也没有否认。 听上去更像是在默认。 “是是是，大好的日子聊点劲爆的，我都要喝睡着了。” 徐太宇从沙发里坐起来，开始活跃气氛。 他是个海王，换女人的速度比换衣服还快。 平时玩的也都是一些新花样，吆喝着众人来了个坦白局。 “每个人说一件自己干过最刺激的事？” 有人一语惊人，“车震。” 徐太宇嗮他，“这算什么刺激？” 对方补充，“动车。” 整个包间都惊叹起哄，“你小子有点东西啊！” 徐太宇激动的问一旁百无聊赖的贺斯聿，“贺哥，你呢？干过什么刺激的事？” 贺斯聿似乎思索了几秒才开口，“为爱当三。” 此话一出，全包间都沸腾了。 他可是贺斯聿啊！ 江城顶尖豪门，钟鸣鼎食门第继承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如果不是真爱，根本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 徐太宇反应最激烈，声音高亢得隔着门板都震动着江妧的耳膜。 “是卢柏芝对不对！我就知道你还爱着卢柏芝！当年你喜欢卢柏芝，卢柏芝喜欢徐京野，所以你为爱当三！贺哥，你可真是个纯爱战神！” 那些起哄的笑声像一桶桶冷冰冰的水，劈头盖脸，浇得江妧浑身刺骨的凉。 胃部不受控制的翻涌，难受得她慢慢蹲下身子。 徐太宇还在说话，他问贺斯聿，“贺哥，你说实话，十月十号那天你是不是和卢柏芝见面了？” 贺斯聿问他，“你怎么知道？” “那天她发朋友圈了，说什么重逢是这个世界上最浪漫的事，我一猜就是和你见面了！” “那晚有进展吗？是不是干材遇烈火，一炮续前缘？” 第二章 爱和不爱的区别 徐太宇八卦起来没完没了。 屋内的其他人也一直在起哄，喧嚣得狠。 江妧听不清贺斯聿说了什么，只觉得胃部绞痛得厉害。 可那痛，却不及心口处抽痛的十分之一。 十月十号。 是她酒精中毒加流产那日。 她单枪匹马硬闯鬼门关的时候，他在和白月光再续前缘。 “江小姐，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路过的服务员被蹲在地上满脸惨白的江妧吓到。 江妧拜托她帮自己叫救护车。 等她人躺在救护车上直冒冷汗时，贺斯聿的电话打了过来。 若是以往，她再累再困也会第一时间接贺斯聿的电话。 可她今天实在太痛了。 痛到什么都不想管也什么都不想要了。 包括贺斯聿。 …… 江妧在医院躺了五天，严重胃炎。 是上次酒精中毒加小产后没好好休养引起的。 住院这期间，贺斯聿一次也没找过她。 连条信息都没有。 或许从头到尾，在贺斯聿的世界里，她一直都可有可无。 只是从前的她没发现罢了。 周一江妧回公司报道，助理周密神神秘秘的来和她聊八卦，“江妧姐你听说了没？咱们荣亚要来一个空降部队！女的！” “空降？”江妧皱眉，对这个说辞表示质疑。 贺斯聿在用人方面一向严格，哪怕是江妧，进入荣亚也是从最基层的实习生做起。 公司也从没有过空降的先例。 可周密言之凿凿，“是真的！我都看到贺总亲签的任命书了！投资三部总监！” 江妧眉心一跳。 那是贺斯聿曾经许诺给她的位置。 这些年江妧为荣亚卖命，公司上下都看在眼里。 按照公司的升职规则，江妧早就能胜任总监位置，独立做项目了。 是贺斯聿说习惯她做自己的秘书，找不到能代替她的人，她才一直留在秘书部。 他还说投资三部总监的位置会一直给她留着。 等荣亚成功上市，他会亲自下达人事任命书，给她升职。 “是吗？”她眼皮不安地跳了跳，不动声色地问，“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卢什么芝……”周密只扫了一眼，看得不是很清楚。 江妧指尖一颤，手中的杯子滚落在地，热水四溅。 周密吓了一跳，“妧姐你烫到没？” “没有。” 水不烫的，可她却感觉比热水烫过还灼痛。 “卢柏芝。”她说。 周密懵懵的，没反应过来，“什么？” 江妧深吸了口气，“那个人叫卢柏芝，即将上任的投资三部总监。” “啊对！就是这个名字！江妧姐，你认识？” “不认识。” 她拿着水杯重新去接水。 空降的消息很快就在公司内传开，不少人都来跟江妧求证。 江妧应付得有些疲惫，好脾气消磨殆尽，终于爆发，“你们那么好奇，直接去问贺总不就行了？” 她声音落下时，整个总裁办寂静了几秒后，响起一个女人轻柔的声音。 “阿聿，你公司员工脾气好像挺暴躁的。” 江妧看向声音来源处，被一对并肩而立的壁人灼了眼。 多日不见，贺斯聿视线很凉淡的掠过江妧，和众人介绍着身旁女人的身份。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的投资三部总监卢总，以后三部的项目都由她负责。” 众人纷纷和卢柏芝打招呼。 卢柏芝性格很好，对所有人都笑意盈盈，“以后请大家都多指教。” 她还带了入职小礼物，一旁的贺斯聿帮忙提着。 江妧自嘲的扯了一下唇角。 以前和贺斯聿同行时，都是她忙前忙后的拎东西，他从不搭手。 轮到白月光那儿，就开始主动拎东西了。 果然，爱与不爱，真的有区别。 卢柏芝也给江妧发了个小礼物，一套卡皮巴拉的鼠标护腕垫。 “呀，居然撞款了。”卢柏芝看着她桌上的鼠标护腕垫惊讶了一下。 随后回头跟贺斯聿说话，“阿聿，你们眼光居然相同呢。” 说完又冲江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些入职小礼物都是阿聿陪我去买的，没想到撞款了，你要是介意的话，我回头再给你补一个。” “不用麻烦，我不介意。”江妧收下了那套鼠标护腕。 贺斯聿吩咐她，“江秘书，你带卢总去熟悉环境。” 江妧没理由拒绝。 荣亚秘书守则其中一条，一切以总裁下达的命令为先。 看得出卢柏芝性格很好，和所有人说话都是客客气气温温柔柔的。 长相上更是无可挑剔，非常完美的一张脸。 毕竟是能成为贺斯聿白月光的人，自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江妧带她转了一圈后，卢柏芝提出要去自己办公室看看。 那间办公室，半个月前刚刚装好。 是江妧亲自监的工。 里面的摆设和布局，全都是按照江妧的喜好来设计的。 她比谁都期盼能坐进这间办公室。 就像她一直渴望能嫁给贺斯聿一样。 只是事到如今，爱情和事业，她通通都没能拥有。 “我很喜欢这件办公室的风格，比我想象的要有温度，而且离阿聿也很近。”卢柏芝看上去很满意。 她迫切的想跟贺斯聿分享这种喜悦，丢下江妧兴匆匆的跑去隔壁找贺斯聿。 江妧独自一人站在办公室内，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她环顾自己精心装扮的办公室，心脏似乎被什么东西揉成一团。 喘不过气。 …… 中午周会，是荣亚一周一次的重要例会，也是全公司上下最严阵以待的时候。 没有人敢迟到，江妧也不例外。 除了……卢柏芝。 哪怕她只是一个刚进公司的新人，也敢打破贺斯聿亲自定下的规矩。 江妧以为贺斯聿会动怒的。 最起码也应该谴责两句。 可他什么都没说，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只平静的吩咐江妧把会议资料发下去。 那一瞬间她有些恍惚。 冷不丁的想起她做实习生那会儿，因流感发烧导致例会迟到，被贺斯聿当着全公司人的面点名批评。 完全不记得她是因为照顾他才感染的流感。 事后她也委屈过抱怨过。 贺斯聿解释说公司刚起步，他得立下规矩，杀鸡儆猴。 而她成了他在公司立威的工具人。 她宽慰自己，贺斯聿只是公私分明而已，不是针对她。 多年后的这一幕，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扇在江妧脸上。 原来他也有公私不分的时候，只是能让他这样做的人不是自己而已。 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区别的。 如同爱和不爱之间的区别。 第三章 江妧别摆谱 江妧发完资料回头时，卢柏芝已就坐。 可坐的却是江妧平时坐的位置。 她怔了一瞬，想开口提醒。 却听贺斯聿说，“以后你坐那边。” 卢柏芝冲江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刚来公司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要向阿聿请教，离得近会方便一些。” 贺斯聿都发话了，她能说什么？ 江妧默默收拾文件抱着电脑去了角落。 这期间会议室里其他人都不敢吭声，可江妧明显感觉到那些人看她的眼神充满了同情。 而那些同情让她如芒在背。 会议过半，贺斯聿对其中一个项目提出疑义。 “为什么这个项目到现在都还没落实？谁负责的？” 他语气严厉，了解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动怒的前兆。 整个办公室噤若寒蝉。 江妧在低气压中起身，“是我负责的。” 贺斯聿一个冷眸扫过来，语气说不出的严厉，“给我个解释。” “不好意思，前几天我生病了，耽误了项目进度……” 她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贺斯聿打断，“这不是理由，我说过，任何人都不能因为个人私事影响工作进度！这是规矩！” 江妧默了默，不再争辩，只道，“我会把进度赶上的。” 贺斯聿这才满意。 会议结束前，贺斯聿向众人发出邀请。 说晚上在‘西世未央’给卢柏芝办一场欢迎会，诚邀公司所有同事去玩。 西世未央是整个江城最高端的娱乐会所，消费巨贵。 绝对的大手笔！ 足以看出贺斯聿对卢柏芝的重视！ 这也让公司其他人纷纷对卢柏芝刮目相看。 连心思单纯的周密都看出了其中的不对劲 帮着江妧收拾会议室时，悄悄问她，“江妧姐，你还好吧？” 她是为数不多隐约知道两人关系的人。 江妧语气还算平静，“还好。” “可是你脸色看起来有点苍白……”周密很担忧。 江妧摸了摸自己的脸，“很明显吗？” 周密重重点头，“很明显。” “胃不舒服，你知道的，老、毛病了。”江妧随便编了个借口。 “那晚上的欢迎会你去吗？” 江妧想了想说，“我就不去了，到时候帮我跟贺总说一声。” 贺斯聿邀请了全公司的人去欢迎卢柏芝的入职，那么多人，多她一个少她一个也关紧要的吧。 或许，现在的贺斯聿压根不会想起她。 她去与不去，都没区别。 “也好，早点回去休息，养好身体要紧。”周密叮嘱她。 连周密都看得出来她状态不对。 和她做尽亲密事的贺斯聿却看不出来。 从前她可以自欺欺人的欺骗自己，他只是事业心重，所以留意不到这些细节。 可事到如今，她好像没办法再骗自己了。 像应景似的，胃又开始痛了。 可手上还有许多工作要做，她只能靠吃解痉止痛药来缓解。 硬撑到下班，江妧一到家就蜷缩在床上，连动跟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身心俱疲的感觉。 蜷缩了许久，身体稍稍舒服一点，困意便来袭。 或许睡个好觉能让她好受一点，江妧在心里这么想。 可刚睡着，就被一通电话吵醒。 这个铃声，是专属于贺斯聿的。 从前那么让她雀跃的来电，在这一刻似乎成了折磨。 她不想接，任由电话响着。 她知道贺斯聿没耐心，如果她不接，就不会再打第二次。 然而这一次贺斯聿却打破了从前的原则。 一次不接，第二通电话又打了过来。 这个时候再不接，就不合适了。 “贺总，有事吗？”江妧接起时，口吻疏离而冷淡。 不似从前。 贺斯聿皱眉看了一眼屏幕，确定自己没打错电话，这才问道，“你人呢？” “我不舒服，就不过去了，祝你们玩得尽兴。” 江妧说完就准备挂断电话。 那头却传来卢柏芝的声音，她在问贺斯聿。 “江秘书不来吗？阿聿，江秘书是不是不欢迎我啊？” 随后她便听见贺斯聿用及其冷厉的声音提醒她，“江妧，别摆谱，所有人都到了就你不到，是想显得你与别人不一样吗？” “我……” “给你二十分钟，如果不来，以后也不用去公司了。” 贺斯聿扔下这句话便挂了电话。 江妧听着忙音，忽然有些想笑。 只是缺席一个迎新会而已，竟让贺斯聿大动干戈到要把她开除。 所以她这些年来的付出和汗水算什么？ 为谈项目喝酒喝出的严重胃病又算什么？ …… 江妧赶到西世时，包间里气氛正嗨。 徐太宇正高声起哄让贺斯聿和卢柏芝喝交杯酒。 贺斯聿语气宠溺，完全不似刚刚电话里那般冷漠，“别胡闹。” “贺哥你是不是玩不起？出来玩就是要放得开，我们都喝了，你不喝合适吗？” 不等贺斯聿回答，卢柏芝主动端起酒杯，大大方方的邀请贺斯聿，“阿聿，只是游戏而已，配合一下，别让我下不来台。” 贺斯聿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端起红茶。 在卢柏芝勾上他手臂的那一瞬，贺斯聿的视线和门口的江妧对上。 很短暂的交汇一秒后，男人凉淡的移开视线，贴近卢柏芝举起了手中的杯子。 徐太宇掏出手机拍下这一幕想和兄弟们八卦，激动之余却意外的撞到卢柏芝。 “小心。” 两人人靠得很近。 贺斯聿本能的伸手接住卢柏芝。 两人撞了个满怀。 包间内的气氛似乎在这一刻达到高、潮。 从江妧的角度看去，两人似亲密相拥的恋人。 那一刻，她感觉不到心痛。 不知道是不是麻木了。 倒是胃里翻涌得很厉害。 一声惊呼打破了包间内的热闹。 是周密。 她看到门口站着的江妧一时没忍住，惊呼出声，“江妧姐，你怎么来了？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 她的关心和包间里的气氛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卢柏芝从贺斯聿怀里抬头看向她，依旧笑盈盈的和她打招呼，“江秘书，你来啦？快进来，就等你呢。” “不好意思，有点事耽误了。” 江妧顺势走进包间，看上去还算平静。 倒是徐太宇莫名心虚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像玩得有点过火。 正想解释两句，却见当事人贺斯聿一脸冷淡的开口，“迟到的人是不是该自罚三杯才显得有诚意？” 一听到要喝酒，江妧胃里翻涌得更厉害了，夹杂着阵阵痛感。 翻江倒海似得。 第四章 很痛，却又让人足够清醒 周密一听要喝酒，急了。 “不行，江妧姐身体不舒服，不能喝酒。” 江妧酒精中毒那次，是周密陪着她去应酬的。 当时的情况周密全看在眼里，有很大的心理阴影。 医生还说再送迟一点，江妧小命都难保！ 徐太宇听了不太高兴，“你也太小看江妧了吧？谁不知道她酒量出了名的好！之前她跟贺哥去北方谈项目，二十个人的饭局，她连打两圈都没事，怎么？现在喝三杯就不行了？看人下菜碟吗？还是不给我柏芝姐面子？” 卢柏芝不想气氛那么僵，主动调节气氛，“太宇，人家江秘书再怎么说也是个女孩子，别为难她。” 徐太宇不服，“我哪有为难？” 说罢还向贺斯聿求证，“贺哥，我这算为难吗？” 贺斯聿掀起眼皮，意味不明的目光从她脸颊掠过，唇角冷淡一扯，“不算。” 徐太宇听后底气更足了，“对嘛，贺哥都说不算的。柏芝姐你就是心底太善良了，不像江妧，商场上的老油条，懂得如何趋利避害。” 面对徐太宇的贬低，江妧没有反驳，而是定定的看向贺斯聿。 似乎想从他眼睛里看出点别的东西来。 她等他开口解围，哪怕只是一句算了或者别闹也行。 就像是绝望前的垂死挣扎。 可惜，贺斯聿迟迟没开口。 而他的眼睛里也只有冷漠。 那一刻江妧忽然明白了什么。 像有人从背后浇了她一桶满是冰碴的水，直直地浇灭了她心里最后一点念想。 她神色有些恍惚地笑了笑，弯腰端起桌上酒杯，语气平静，“是我不懂规矩了，这酒，我喝。” 从前她在酒局上学到过不少喝酒的技巧。 比如喝酒前先垫肚子，喝点牛奶或是酸奶，小口慢饮等。 她也靠着这些技巧，在酒局上所向披靡。 可这一刻，她什么技巧都没用。 只是一味的灌自己。 一杯。 两杯。 三杯。 白酒辣得她鼻腔酸胀，辣得她本就抽痛的胃部痉挛得更加厉害。 可她却轻描淡写的冲贺斯聿扬了扬手中的空酒杯，“喝完了，我可以走了吗？贺总！” …… 江妧不知道贺斯聿最后点没点头。 因为她没等贺斯聿点头，就转身离开了包间。 胃里翻涌得厉害，她怕自己会当场吐出来。 趴在洗手间里吐得昏天暗地的那一刻，她甚至在庆幸自己喝酒前吃的是胃药，而不是头孢。 没有人天生就酒量好。 在进荣亚前，江妧也是个滴酒不沾的人。 她第一次陪贺斯聿去应酬，碰上难缠的甲方，非逼着贺斯聿喝酒，说这样才显得有诚意。 偏偏贺斯聿对酒精过敏，沾不得酒。 是江妧主动站出来为他挡酒。 那是她第一次喝酒，没经验，一杯下去就被呛得不行。 可一想到那是贺斯聿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机会，再难以下咽，她也强行咽下了。 那是她为贺斯聿拼下的第一个项目。 贺斯聿说她是荣亚的功臣，等功成名就，愿和她一起共享这些荣耀。 为了他描绘的未来，江妧再没让贺斯聿喝过一滴酒。 只要有应酬，都是她顶上。 她的酒量，就是这样一杯杯磨砺出来的。 可时至今日，这些曾经为他冲锋陷阵磨砺出来的铠甲，成为他维护白月光的利箭，在七年后正中她眉心。 很痛，却又让人足够清醒。 离开西世时，外面正下雨。 深秋的雨来得毫无征兆。 江妧刚吐过的胃并没舒服多少，小脸更是毫无血色。 她拿出手机正准备叫车，贺斯聿的司机看到她，一路小跑过来。 “江秘书，酒会结束了？贺总呢？没和你一起出来？” “嗯，估计还有一会儿。”江妧说话时声音都是飘的。 里面气氛正热烈，贺斯聿佳人在怀，应该不会那么快结束。 司机往门内看了看，又见江妧脸色实在不对劲，自作主张的说，“江秘书，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这个点又下雨，不好叫车。” 江妧没拒绝，她实在难受，不想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可车子才开到一半，贺斯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司机人在哪儿？ 司机如实交代，说江妧身体不舒服，以为他们还有一会才结束，就先送她回去。 贺斯聿的声音在车子的公放里显得格外冷淡，“还记得是谁给你开工资吗？” 司机吓得一激灵，“我马上过来接您。” 电话挂断前，贺斯聿声音如冰雪融化，丝毫不见刚刚的冷淡。 “车子马上就到，这里冷，去里面等吧。” 卢柏芝温柔应声，“那你陪我啊，阿聿。” 江妧不知道贺斯聿是怎么回答卢柏芝的，因为电话被切断了。 司机满脸为难。 江妧主动开口，“张叔，你把我放路边就行，我自己打车回去。” 这个路段别说打车了，连个遮雨的地方都没有。 司机良心有些过意不去，下车前把车里的雨伞给了江妧。 或许是今晚太倒霉了，老天爷难得可怜了一下她，下车后没等多久就来了一辆车。 尽管如此，第二天的江妧还是感冒发烧了。 小产后体虚，胃病又反复发作，免疫系统彻底瘫痪，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 可她今天约了特威的陈总谈项目，就是那个在会议上被贺斯聿点名的项目。 若是再耽误，指不定贺斯聿又要怎么阴阳怪气她。 江妧看了一下温度计，三十八点五，死不了人但又让人很不舒服的温度。 倒是可以吃点退烧药什么的，可偏偏那位陈总是个酒蒙子，特别喜欢在酒桌上谈事。 江妧狠心将退烧药扔回抽屉，拿了文件头也不回的离开公司。 …… 江妧刚把菜和酒点上，陈总就到了。 看到桌上的饭菜和酒都是自己喜欢的，心情大好，“江秘书，你当真不考虑跳槽到特威来做我的秘书吗？薪酬随你开！” “谢谢陈总抬爱，我和荣亚合约还没到期，暂时没有跳槽的打算。” 这是江妧一贯的说辞。 她业务能力强，业内自然不缺赏识她，想挖她的人。 有一回有个合作方的老板喝多了，当着贺斯聿的面就挖人。 贺斯聿表面没说什么，可那晚他可着劲的在床上折腾江妧。 最后还是江妧主动和荣亚签了长约，才勉强把贺斯聿哄好。 第五章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陈威听到她这么说，既惋惜又羡慕，“贺总真是好福气，能有江秘书这样的人才，难怪把事业做得那么成功。” “陈总过奖了，相比起贺总，白手起家的您更值得我佩服。” 虽然都是一些酒桌上的场面话，但陈威还是被她哄得心花路放。 “我就喜欢和江秘书谈合作，说的话总是能让人舒心，来，这杯酒敬你。” “您肝不好，这杯我喝就行，我干了，你随意。” 陈威喜欢跟爽快人打交道，所以很喜欢江妧的性格。 待江妧喝完，赶紧劝她，“别这么拼，这个项目我只和你签，谁来都不好使！” “那就谢过陈总了！”江妧亲自给他倒酒。 陈威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劲，关心的问了一句，“江秘书，你是不是生病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没事。” “要不我让司机送你去医院。” 江妧刚想说不碍事，包间门被敲响。 服务员推门进来，“陈总，贺总得知您在这里用餐，特地让我过来给您送酒。” 陈威看了看服务员手上的酒。 罗曼尼康帝，大手笔。 但他更疑惑的是，既然贺斯聿也在金庭，那为什么没和江妧一起？ 还没来得及求证，贺斯聿带着卢柏芝过来了。 “陈总，这酒可喜欢？”贺斯聿目光直接掠过江妧，和陈威打招呼。 男人上半身只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衬衣，尺寸很合身，一点不多，一点不少，衬得他清瘦贵气。 至于外套…… 此刻正披在卢柏芝身上，毫不遮掩的亲密。 讽刺的是，这件外套还是她亲自为贺斯聿挑选的。 “这可是贺总的一番心意，我怎么可能不喜欢，这位是……” 陈威的视线落在跟着贺斯聿进来的卢柏芝身上，本能的猜测两人之间的关系。 一个男人把外套给另一个女人穿，关系不言而喻。 陈威下意识的看向江妧。 后者反应挺平静的，只是脸色似乎比刚刚又苍白了几分。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荣亚投资三部的卢总监，柏芝，这位是特威的陈总，荣亚的老朋友了。” 卢柏芝上前和陈威握手，“陈总好，以后请多指教。” “卢总客气了。” 特威和荣亚合作过好几个项目，多少知道一些荣亚的情况。 投资三部成立还不到一年，总监位置一直空缺，大家都以为那位置是给江妧留着的。 毕竟这一年时间里，是江妧一直代理着三部的项目。 尽管江妧身兼两职，却在短短一年内把三部的业绩做到荣亚第一，付出自然也比旁人多。 只是没想到，最后的结果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连陈威这个局外人都有些心疼江妧了。 “对了陈总，荣亚和特威合作的这个项目，以后由卢总跟你对接，所以我带她过来跟你打个招呼，认识认识。” 闻言，陈威下意识皱眉，“可之前都是江秘书和我对接的，这突然换人……” 贺斯聿却不以为意，“江妧只是个秘书，之前卢总没回来，所以暂时把项目交给她代理，现在正主回来了，自然该物归原主的。” 说罢还安抚陈威，“陈总不用担心，卢总是M国WT商学院金融学博士，曾在国外最顶尖银行任职，是我高薪挖到荣亚的人才，专业能力毋庸置疑。” 陈威担心的自然不是专业方面的事，他只是有些心疼江妧。 毕竟她为这个项目，真的付出了很多。 眼下贺斯聿说给别人就给别人，他这个外人都有些看不下去。 然而江妧反应出乎意料的平静。 贺斯聿亲自给卢柏芝引荐合作方，明显是要为她保驾护航的。 真的挺用心的。 也是她从来没体会过的用心。 所以她语气很平静的开口，“我会尽快整理好项目资料交接给卢总。” “那就麻烦江秘书了。”卢柏芝客客气气的。 江妧淡淡的点了个头，起身拿包时和陈威打招呼，“陈总，您直接和卢总谈吧，我就先告辞了。” 陈威倒是想挽留，但他没立场。 最后只能暗戳戳的为江妧打抱不平，“这是你们公司内部的决定，我这个外人自然是没意见的，反正跟谁谈项目都一样。不过贺总也知道我这个人的规矩，喜欢喝酒交朋友，当初江秘书可是喝了九杯白的让我佩服不已，不知道卢总酒量怎么样？” “可能不如江秘书，但也愿意陪陈总尽兴。”卢柏芝大大方方的端起酒杯。 贺斯聿却在她喝下那杯酒之前夺走她手中的酒杯，“她身体不舒服，这杯酒我替她喝。” 说罢不等陈威开口，直接干了那杯酒。 陈威知道贺斯聿对酒精过敏，所以有应酬的酒局，都是江妧替他喝酒。 两人认识这么久，还是头一次见贺斯聿替别人挡酒。 那江妧之前为他挡的那些酒，又算什么？ 门外的江妧也在想这个问题。 …… 江妧回到家吃完药刚躺下，陈今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问她近期有没有好好休息。 有没有把身体养好？ 有没有谨遵医嘱坚决不碰酒之类的。 江妧回答得含含糊糊的。 陈今一听就知道她在撒谎，“所以你又喝酒了？” “职场应酬，没办法的。” 陈今在电话那头炸了，“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忘了自己差点死于酒精中毒了？贺斯聿这混蛋怎么还让你去参加酒局啊？” “以后不会了。”江妧跟她保证。 陈今压根不信她，“你以前也是这么保证的！” “这次是真的。” “有多真？” 江妧想了想问陈今，“你有认识的律师吗？能和荣亚法务抗衡的那种。” 陈今眉心一跳，“你要做什么？” “我打算和荣亚解约，但你知道我之前和荣亚签了一份长约，条款对我很不利，荣亚的法务又很强势，一般的律师不敢接。” 陈今这才意识到她没跟自己开玩笑，忍不住惊诧的问她，“你真的是江妧？” “如假包换。” “今天可真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我的恋爱脑闺蜜终于觉醒了！”陈今是打心眼里为江妧开心。 要不是考虑到江妧要休息，她真想拉她彻夜畅聊。 “律师的事你交给我，我想办法给你找个厉害点的。” 挂断电话前，陈今还不忘让她安心。 有人聊一聊心事，江妧轻松了不少，困意来袭前，贺斯聿的电话打了进来。 她接了。 语气挺平和的。 “贺总有事吗？” “给我送过敏药来。”贺斯聿如同往常一样吩咐她。 江妧，“好的贺总。” 挂了电话，江妧把手机关机，安安心心睡觉。 至于有人英雄救美帮人挡酒酒精过敏…… 关她什么事？ 第六章 不重要了 第二天江妧刚到公司，周密就神神秘秘的来找她，给她看早上发现的东西。 “昨晚卢总好像和贺总过夜了。” 周密把嗓子压得很低，生怕旁人听见。 手机上是她偷拍下来的证据。 “早上两人坐同一辆车来的，而且卢总的衣服还是昨天那身。” 江妧睨了一眼屏幕上的照片。 男人站在车门前，半张脸没在阴影里，低着头看着将要下车的卢柏芝。 可能是拍摄的角度太过微妙，竟给人几分缠，绵的味道。 江妧沉默盯着看了几秒后收回视线，将掌心里的药一股脑儿塞进嘴里。 喝了好几口热水服药，那股滚烫的热水顺着喉管流了下去，不痛不痒。 真的不痛不痒。 她用了一个早上的时间把手中经手的项目资料都整理好，还抽空给自己写了份辞职报告。 这期间卢柏芝跑了四次贺斯聿的办公室，每次停留的时间都在半个小时以上。 估计是佳人在侧心情好，贺斯聿居然没找她算昨晚放他鸽子的帐。 临近中午，贺斯聿才和卢柏芝一同走出办公室。 路过江妧工位时，未曾停留半秒。 卢柏芝正和他说话，问他中午想吃什么菜。 她请客，就当是感谢他昨天替自己挡酒。 贺斯聿说附近有家不错的养生汤餐厅，里面的招牌靓汤很补气血，适合她现在喝。 卢柏芝明显很感动，“阿聿，你有心了。” 电梯门合上前，江妧在辞职报告上敲下自己的名字。 周密发消息来问她中午吃什么。 江妧想了想说，“我们去喝唐记养生汤吧。” 周密说行。 正值饭点，用餐的人挺多的。 江妧一进门就看到了贺斯聿和卢柏芝，没办法两人的位置太显眼。 “怎么这么巧？”周密嘀嘀咕咕，担心江妧受影响。 江妧反应挺平静的，视线直接略过两人，“那边有空位。” 服务员认识江妧，在她落座后笑吟吟的过来打招呼，“江小姐，今天也来买酸枣仁汤吗？” 江妧笑着摇头，“不了，今天来点养胃的汤吧。” “你老板失眠的问题好了？”服务员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毕竟江妧每次来唐记，都是给她老板买有治失眠功效的养身汤，不管刮风下雨。 这一来二去的，江妧成了店里常客，大部分店员都认识她。 江妧神色淡淡的，“嗯，以后都不需要了。” 以后，她只需要养好自己的胃就好。 周密问服务员，“你们这有没有什么补气血的汤？我这两天生理期，气血不足老是低血糖。” “有的有的，今天有限量三份的归芪乌鸡汤，你运气好，刚好剩一份，其他两份都被那边那位先生买给他女朋友了。” 服务员语气是难掩的羡慕，“他们可真登对，男才女貌的，而且都很有气质，关键是男的对女的还特别好！这样的好男人现在可少见了。” 周密恨不得用手去捂服务员的嘴。 因为她说的，正是贺斯聿和卢柏芝。 所以贺斯聿特地带卢柏芝来这里喝补气血的养生汤，是因为卢柏芝正处于生理期需要补气养血。 昨天说她身体不适为她挡酒，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这得是多亲密多深，入的关系，才能知道得这么清楚啊。 相处七年，贺斯聿也不是没有过温柔体贴的时候。 只是夫妻之间尚有五年之冷七年之痒，她和贺斯聿也不能免俗。 随着荣亚的发展越来越好，商业版图也越来越大。 贺斯聿忙得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哪还有时间风花雪月。 江妧甚至都记不起两人上一次的单独约会是什么时候。 更遑论这种体贴入微般的关心了。 等服务员一走，周密立马紧张的问江妧，“江妧姐，你还好吧？” 江妧回神，淡淡摇头，“我没事。” 唐记的养生汤的确名不虚传，两小碗汤喝下去，感觉整个胃部都暖呼呼的，很舒服。 所以人还是得对自己好点。 对别人好不一定有回报，但对自己好，一定会有回报。 而且是最直接的。 …… 下午有场投决会。 这是卢柏芝第一次以投资三部总监的身份参加投决会。 大家都挺好奇这位新上任的总监能力如何。 卢柏芝一上来就自报学历，M国WT商学院经济学博士。 整个会议室里一片惊叹。 难怪贺总要亲自去国外挖人！ 难怪能空降荣亚！ 原来是位高学历女神！ M国WT商学院，可是世界排得上名次商学院。 能拿到WT商学院经济学博士的人，凤毛麟角。 更何况还是位相貌出众的美女。 江秘书……输得不冤。 一些原本还在为江妧觉得不值的人，这会儿有所动摇。 人都有慕强心态，他们也不例外。 毕竟江妧只是个国产大学本科学历，连研究生都不是，拿什么跟人家卢柏芝比？ 江妧和往常一样，专注的做着会议记录。 只是在敲下WT商学院几个字的时候，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几秒。 曾经，她也收到过WT商学院的offer。 可她为了帮贺斯聿，放弃了这个机会。 因为这个选择，她的大学教授到现在都对她置之不理。 没想到多年后的今天，她输在了曾经的选择上。 卢柏芝有了这层镀金身份后，贺斯聿再宣布她拿下特威项目这件事，其他人也不觉得突兀了。 就好像那项目当真是卢柏芝谈下来的一样。 挺讽刺的。 周密义愤填膺的给江妧私发消息。 【不是，特威的项目怎么就成卢总的了？】 小姑娘是真的很气愤，叭叭叭的连着发了好几条消息给江妧。 【那可是江妧姐你喝酒喝到胃出血才谈下来的！凭什么啊？】 【贺总怎么能这么偏心？！】 【我不理解，我非常不理解！】 【我要炸了！】 江妧给周密顺毛。 【乖，别闹，不重要了。】 她连爱了七年的贺斯聿都能拱手让人，一个项目而已，又算得了什么？ 周密还是不服气。 【可那是你好不容易才谈下来的项目啊，贺总知不知道你为了这个项目失去过一个孩子？】 第七章 孩子是来替她渡劫的 提及孩子，江妧心中那股子被强行压下的痛意终于还是一点一点蔓延了开来…… 天花板上惨白的灯光，空气中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还有清宫手术后的寒冷…… 她毕生都忘不掉。 也会永远记得骨血剥离时的痛。 现在想来，或许是孩子早就预感到了什么。 所以悄悄的来，又悄悄的离开。 像是特地来替她渡劫的。 会议结束时，卢柏芝让周密把刚刚的会议记录给她发一份。 周密心里窝着气，说话冲冲的，“没整理好。” “那你整理好再发我。” “我都忙死了，哪有时间整理。” 卢柏芝皱眉看了周密一眼。 周密自顾自的帮江妧收拾会议室，没搭理她。 等她离开后，江妧才开导周密，“你要记住，别把情绪带到工作中来，这在荣亚是不被允许的，如果你想在荣亚走更远的话，不要得罪任何人，特别是职级比你高的。” “我就是替你不值。” “没什么值不值的。”江妧表情又淡了下来。 在她看来，感情不是等价交换。 她对贺斯聿好是她的事。 贺斯聿如何回应，那是他的选择。 她不会试图在这两者之间划上等号，因为那样只是在自寻烦恼。 她爱贺斯聿，所以愿意赌上前程，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陪他创业，为他打辅助。 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她从没后悔过。 认栽买单迅速离场，生命中最大的敌人，有时就是困在思想围城里的自己。 只是一段感情的的结束，总归叫人，疲惫难过。 给她一点时间。 她会走出来的。 …… 临下班前，江妧给卢柏芝发消息。 说三部所有的项目资料都整理好了，她需要的话随时可以给她送去。 卢柏芝回复得很快。 【江秘书，麻烦你把资料送到阿聿办公室一下，我刚回国，对国内的商业环境还不是很了解，需要阿聿帮我分析分析。】 她一口一个阿聿，叫得足够亲切。 而贺斯聿也从没驳斥过，任由卢柏芝那样叫着。 可她明明记得贺斯聿最讨厌别人在公司里不用职务称为的。 这七年来江妧一直谨记这一点，在公司或是其他应酬场合，一直称他贺总。 兢兢业业，恪尽职守。 到现在看来，就像是一场笑话。 所以贺斯聿的规矩，只是立给外人用的。 而她，就是那个外人。 对喜欢的人，他从来不设限。 江妧回了卢柏芝一句收到的后，把早就整理好的资料和需要送给贺斯聿签字的资料叠在一起，准备一并送到贺斯聿办公室去。 起身前，她将签好名字的辞职报告从抽屉里取出来，放进要递交给贺斯聿的那份中。 她不知道贺斯聿会不会签，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 江妧抱着一大摞资料，径直的走向贺斯聿办公室。 她和往常一样，敲响之后，直接推门进去。 这是贺斯聿给她的唯一特权，毕竟她是他的秘书，有很多工作上的交集。 为节省时间提高工作效率，她进他办公室不需等待即可推门而入。 久而久之，这个习惯已成为江妧的肌肉记忆。 所以她敲响之后，便习惯性的推门而入。 嘴上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心脏就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幕狠狠揉成一团。 卢柏芝正坐在贺斯聿的办公桌上，上半身往贺斯聿的方向倾斜着。 贺斯聿的脸和卢柏芝的胸贴得很近…… 姿态超乎想象的亲昵。 “哎呀……” 卢柏芝似乎被她的闯入而吓到，整个人跌进贺斯聿的怀里。 贺斯聿眉头紧皱，冷声呵斥江妧，“不会敲门吗？” 江妧想说我敲过了。 可那些争辩的话在此刻似乎毫无意义。 “一点规矩都没有！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男人脸色很冷，语气凌厉，完全不记得这是他给她的特权。 “抱歉，下次不会了。”江妧致歉。 因为，没有下次了。 卢柏芝终于从贺斯聿怀里抬起头原来，双颊红润娇艳，像是刚被滋润过。 “阿聿，你别那么凶嘛，江秘书又不是故意的。”她娇嗔着，声音娇软好听。 说罢又笑盈盈的看向江妧，“江秘书是来送项目资料的吧，麻烦你放桌上，我现在不太方便接。” 江妧眼观鼻鼻观心的把资料放在办公桌上，补充了一句，“里面还有一部分文件需要贺总签字。” “行，你先出去吧。”卢柏芝像个女主人一样吩咐她。 贺斯聿也说，“没什么事别再进来打扰，其他人也是。” 江妧心口一颤，缓缓攥紧轻颤的手指，“不会了。” 江妧向他保证。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那间令她感到窒息的办公室的。 只记得在她离开前，卢柏芝都一直安稳的坐在贺斯聿怀里。 岿然不动。 贺斯聿更没有半点要推开她的意思。 他生气愤怒，是因为她打扰了他的好事吧。 相识七年，江妧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贺斯聿的失控。 仿佛那些冷静和理智都是假象。 可能男人只有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才会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和激情吧。 不然怎么会白日宣yin到要上演办公室PLAY这种地步。 下班时间一到，江妧就关掉电脑起身准备离开。 秘书办其他人都惊讶得瞪大双眼。 要知道江秘书可是荣亚投行出了名的拼命三娘，全年保持着公司内部最高加班记录。 特别是她代理投资三部事务后，几乎住在公司，真正是做到了以公司为家的地步。 而现在，她却准点下班了！ 实在叫人难以置信！ 刚出公司大门，赵抒言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若是以往，江妧肯定直接挂掉，或者找个理由推脱。 因为赵抒言是个猎头。 他挖过江妧好多次，可每次都碰了壁。 然而这次江妧却毫不犹豫的接起。 弄得那边的赵抒言惊讶到差点忘记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目的。 江妧主动约他，“赵总，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赵抒言激动不已，“有有有！只要是赴江秘书的约，我随时都有时间！你喜欢什么菜，我订餐厅！” 江妧，“可以的话，选清淡一点的餐厅吧，我胃不太好。” 赵抒言一口答应，“行！没问题！我订好餐厅发定位给你！一会见！” “一会见。” 江妧回家换了身衣服才去赴约，她租的房子离公司并不远。 虽然价格很贵，但离公司近，方便她通勤加班。 以前贺斯聿很不理解她，嫌弃她租的房子太小太乱，只去过一次就再也没踏足过。 需要的时候，都让她去他的住处。 第八章 这些年贺斯聿吃得是真好 可他不知道，她房间之所以杂乱，是因为里面堆满了他的东西。 贺斯聿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作为她的首席秘书，她每天都得二十四小时待命。 桌上堆着他随时可能需要用到的各类文件。 墙壁上贴满了他的行程备忘录和工作安排计划表。 衣柜里挂满了他参加酒会需要的各类礼服。 空地上堆满他送客户的各类礼物…… 那间本就不大的出租屋，成了她的第二间办公室。 整个房间里，只有那张单人床是属于她的。 偏偏贺斯聿嫌弃那张床太小，那次之后，就再不肯到她的住处来。 出门前，江妧给搬家公司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周末安排人过来帮忙整理东西。 是时候把不属于她的东西都清走了。 …… 赵抒言选的一家粤菜餐厅，最近刚开的，好像挺有名。 叫月食。 估计是先前在电话里听她说胃不好，点的都是一些清淡养胃的菜式。 挺有心的。 有心的人从来都不用教。 她以前一直以为贺斯聿只是太过专注于工作上的事，才会忽略生活中的这些细节。 所以她说服自己不去在意并接受这样的贺斯聿。 可今天她才发现，贺斯聿会因为卢柏芝是生理期，特地带她去唐记喝补气养血的汤。 也挺有心的。 江妧一改平时严肃打扮，换下了几乎焊死在身上的职业装，还松开了常年挽着的头发。 本就白·皙水嫩的皮肤在浅色衣裙的映衬下，是白道发光的程度！ 赵抒言第一眼差点没认出来！ 还是江妧主动和他打招呼，“赵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赵抒言看得怔愣怔愣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江秘书，你这……变化太大了，我差点没认出来！” 江妧落座时，一缕头发从肩膀滑落，她很随意的撩了一下。 “江秘书，我能问你个问题吗？”赵抒言实在忍不住。 “但问无妨。”江妧落落大方的。 “你们公司是不是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规定。” 江妧扬眉，“比如？” “比如让美女故意扮丑之类的。” 江妧被他逗笑，“我就当是赵总在夸我了。” “我可不是夸，我只是擅长说实话而已！” 能做猎头的，特别是顶级猎头，情商那不是一般的高。 三两句就让气氛轻松又和谐。 徐太宇从包间出来时，一下就被坐在床边的江妧吸引。 起初他只是被对方的美貌所吸引。 江妧坐的位置太巧妙了。 大片落地窗外，有夕阳斜照进来。 江妧整个人沐在光中，是一种无法描述的神性之美。 徐太宇看呆了，下意识的走过去。 江妧恰好在此时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 徐太宇猛地顿住脚步，有些不敢置信，但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那是……江妧？ 像，但又不像。 毕竟在他印象里，江妧终日一副老古董打扮，整个人老气横秋的，一点女人味儿也没有。 以前他还偷偷怀疑过贺斯聿的品味，放着身边那么多美女不选，非选江妧这么一个土里土气的女人。 现在看来……是他天真了。 这些年贺斯聿吃得是真好！ 江妧的视线和徐太宇对上了，但很快就移开，反应很平静，像看个陌生人一样。 这让徐太宇有些不爽。 毕竟他一直看不起江妧，觉得她只是个贺斯聿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舔狗而已，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清高呢？ 还是装清高！ 徐太宇也认识赵抒言，特地过去和他打招呼，并故意忽略江妧。 “赵总，好久不见啊，在忙什么呢？” 毕竟是江城徐家二公子，虽说不务正业了点，但背后都是资源，赵抒言自然是要给面子的。 “二公子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当然是忙着四处挖人啊。” “挖人啊？”徐太宇意味深长的看了江妧一眼。 嘴角勾着笑，像是嘲弄，但更多是嗤笑。 “你这业务水准有点低啊。” “二公子这是哪里的话？江秘书在业内可是很抢手的！” 徐太宇不接话，只道，“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荣亚的贺总刚从国外挖了个高级人才回来，WT商学院博士，之前任职于大通银行，现任荣亚投资三部总监。” 他勾起嘴角，略有些得意，“这样的人才，在你们那儿，都属于最顶级的吧。” 赵抒言实话实说，“那确实属于顶级资源了。” “所以啊，你的业务水准有待提高啊。”徐太宇拍了拍赵抒言的肩。 赵抒言也不生气，只是笑，“谢谢二公子提点。” 徐太宇显摆一番后，整个人神清气爽的，“啊对了，这家餐厅我入了股的，这顿饭我请了。” “那怎么好意思？” “别跟我客气，以后指不定我也需要你帮我挖人呢，这顿饭就当是交个朋友。” 离开时，徐太宇挺傲慢的扫了江妧一眼。 大概是想从她脸上看到自惭形秽自愧不如的反应吧。 可惜，江妧的表情始终很平静。 他什么都没能捕捉到。 挺不爽的。 所以离开后，就第一时间给贺斯聿打电话告状！ “贺哥，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贺斯聿还在加班，忙得没时间回应徐太宇，按了内线电话到秘书部，“江秘书，送杯咖啡进来。” 那头的徐太宇愣了一下。 难道贺哥不知道江妧不在公司？ 有点意思。 等咖啡的功夫，贺斯聿问徐太宇，“你看到谁了？” “赵抒言。”徐太宇没直说，“他在挖人。” 有人敲响贺斯聿办公室的门，他说了声请进。 是周密，来给贺斯聿送咖啡的。 贺斯聿顿了一下，眉头下意识的拧起，“江秘书呢？” 周密，“下班了。” 闻言，贺斯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今晚没加班？” “没有。” 贺斯聿觉得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只以为江妧另外有事，毕竟她工作上鲜少出问题。 他让周密出去，端着咖啡喝了一口。 原本舒展了一点的眉头，再次紧皱。 不是他常喝的那个味道。 贺斯聿没了喝咖啡的兴致，放回桌上后就再也没端起来过，往椅子里靠了靠捏着眉心问徐太宇，“挖谁？” 总算问到重点了！ 徐太宇迫不及待开口，“赵抒言在挖江妧！” 第九章 有妇唱夫随那味儿了 徐太宇以为贺斯聿会很惊讶。 没曾想他的反应出奇的平静，“赵抒言还没死心吗？” “你这意思……赵抒言不是第一次挖江妧了？” “嗯。”贺斯聿不以为意，语气甚至很笃定，“他挖不走的，江妧不会跟他走。” 徐太宇也这么想，嗤笑，“是啊，江妧怎么可能舍得离开荣亚。” 先不说其他，只要贺斯聿还在荣亚，江妧就不可能离开荣亚。 “江妧这女人就是心机太深了，我估计她是故意把赵抒言约到月食的，目的就是想让我撞见，然后把风声透露给你，好让你以为她有跳槽的心思，逼你开口挽留呢。” 徐太宇一副看穿一切的语气调侃。 “估计是见你重用柏芝姐而忽略她，就玩这种小心机呢。真俗气，一点分寸都没有，她不知道男人最讨厌女人争风吃醋耍小手段吗？她越作，只会把你推得越远。” “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以为自己是谁啊？拿什么跟柏芝姐比？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该选谁吧？” 贺斯聿可没时间听徐太宇八卦，应付两句后结束电话。 翻开需要签署的文件，一眼就看到江妧的辞职申请。 他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随后直接晾一边，继续签署文件。 …… 江妧和赵抒言聊得很愉快，心情很好，回家时还在楼下的花店给自己买了一束花。 到家才想起家里没花瓶。 看着满屋子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美好的心情多少受了点影响。 江妧找来纸箱，把所有文件都放进去，终于把餐桌清理出来。 环顾一圈后，总算找到可以当花瓶的东西。 一个奖杯。 荣亚优秀员工奖杯。 贺斯聿亲自给她颁的奖杯。 她一直当宝贝一样珍藏。 上次陈今喝多了睡她家，夜里难受爬起来抓过奖杯就要往里吐。 江妧一把夺过来，宁愿陈今吐床上，也不愿弄脏奖杯。 江妧接了水，把花插在奖杯里。 看了好一会儿，才自言自语了一句，“总算有点用了。” 临睡前她开始养成睡觉就关机的好习惯，所以一夜好眠。 早九点，江妧准时抵达公司。 其他同事看到这个点才出现的江妧都挺奇怪的，毕竟以往江妧都是第一个到公司的人。 而且她今天没穿刻板严肃的职业装，而是一身浅色系衬衣裙子。 “江秘书，你今天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江妧笑着问，“哪里不一样？” “很漂亮。” 准确的说，是非常漂亮。 尽管只是化了个淡妆，但气质一下就不一样了。 清透干净，漂亮又不失温婉。 绝对的气质挂美女，男女通斩的那种。 “谢谢。”江妧心情更好了。 她在来的路上吃了早餐，所以到公司之后，便去茶水间接水吃胃药。 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的人在议论。 “你们觉得江秘书和卢总监谁更漂亮？” “她俩不属于同一个类型，没办法比的吧。” “若是以前，肯定是卢总监更漂亮，毕竟以前的江秘书太刻板，穿着打扮妆容都很刻板，人也显老十岁。可江秘书底子好，只需稍稍出手，就能让人眼前一亮又一亮。” “是啊是啊，太有气质了，看得我都想叫姐姐！” “单论外貌的话，江秘书小胜一筹，可卢总监的学历和出生样样拔尖，这一点江秘书可没办法跟人家比。” “是啊，智商和出生都是天生的，投胎也是门技术活儿。” “听说江秘书好像是单亲家庭……” 江妧适时出现，终止了茶水间的八卦。 “早上好。”江妧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云淡风轻的走进去接水并和众人打招呼。 几人打完招呼后纷纷散去。 江妧吃完药刚回到工位，三部的沈经理急匆匆来找她，问她要极飞无人机项目的评估报告，说贺总点名要的。 江妧把资料给他时，对方问了一句，“江秘书，你手机坏了？” “没有啊。”江妧被他问得一头雾水。 “那怎么打不通呢，贺总早上出差，急要这份评估报告，结果联系不上你。”沈经理解释道。 江妧听后只淡淡的道，“可能没电了吧。” 这个说辞太假，沈经理都不信。 但他没多问，只道，“贺总陪卢总去考察极飞无人机项目了，估计要下周才回来，我先把这份评估报告给他传过去。” 江妧淡淡的点了个头，打开电脑处理今天的工作。 无人机项目之前一直是江妧在推进，两轮的考察和对接都是她在处理。 贺斯聿从没过问过，更不可能亲自陪她去外地考察项目。 毕竟这只是荣亚众多项目中的其中一个，还轮不到贺斯聿亲自上阵。 但这次他却亲自去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贺斯聿这不是去考察项目，而是去给卢柏芝镇场子当靠山呢。 挺好，有妇唱夫随那味儿了。 贺斯聿不在公司，她工作量能减半，加上不用再负责三部项目，整个人清闲不少。 而且舒服自在。 江妧跟何医生约了下班去问诊，想让他帮自己开几服治疗胃病的中药。 身体太差了，得好好调理才行。 何医生是江城很出名的老中医，平日里号极其难挂。 之前江妧为了笼络客户的家属，起早贪黑的来医院挂号。 次数多了，和何医生也就认识了。 何医生很欣赏江妧这种干劲，但同时又不忘叮嘱她要注意身体。 不要仗着自己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老了有她后悔的时候。 何医生难得见江妧顾惜身体，特地晚下班等她。 结果江妧才走到半路，就接到极飞老板宋冉的电话。 “江秘书，出事了，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江妧皱眉询问情况。 宋冉说荣亚的人过去考察项目，本来一切都挺好的，结果聊项目的时候，荣亚三部的卢总硬是在原本谈妥的估值上压了三个百分点。 还说什么极飞的无人机都偏工业化，商业价值不高，市占率不如其他商用品牌无人机，所以才一再压价。 “江秘书，当初要不是看你比其他人都有诚意，提出的合作方案和前景规划都适合我们极飞，我们也不会选择荣亚的，你知道的，当时有很多投资方想跟我们极飞合作的，你们这么做有点不讲武德了！我现在只愿意跟你谈，你若不来，那这个项目咱们就不聊了！” 第一十章 阿聿在洗澡 江妧还没来得及安抚宋冉的情绪，对方就挂了电话。 她正欲回拨，贺斯聿的电话打了进来。 江妧只能接起。 “来广江。” 贺斯聿说完就挂了电话。 依旧是命令似的口吻。 江妧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决定去一趟广江。 但她不是为贺斯聿去的，而是为了极飞和宋冉。 极飞是她选的项目，前期付出不少心血。 当初也是她几次三番找到宋冉，一再的调整方案说服对方，这才促成了这个项目。 中途撒手不管，她确实于心不忍。 只是这样一来只能推掉和何医生的约，当然也免不了被何医生臭骂一顿。 江妧跟他保证，等忙完这段，一定会老老实实配合治疗。 深夜落地广江时，外面正下大雨，气温骤降。 江妧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腹部还不适时宜的隐隐作痛，很不舒服。 强撑着打车去酒店，到的时候已经夜里十二点多。 时间是有些晚，但江妧还是想提前和贺斯聿沟通一下极飞的问题。 怕明天见了宋冉，没能统一口径耽误二次洽谈。 她进房间后，顾不上擦干被雨水淋得半湿的头发就拨通了贺斯聿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江妧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头响起卢柏芝的声音。 “阿聿，江秘书电话。” 贺斯聿回答的声音有些朦胧，听得不真切。 卢柏芝转述道，“江秘书，阿聿在洗澡，要不你晚点再打？” 江妧喉头莫名哽了一下。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不打扰贺总了。”江妧说完便挂了电话。 深夜酒店，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太适合发生点什么了。 窗外的雨越下雨大，江妧站在落地窗前，总觉得有股寒意直往心里窜。 原来广江比江城要冷。 小腹的坠痛感越来越明显，江妧去洗手间才发现是生理期到了。 看了一下时间，生理期提前了将近一周，而且痛感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她冷汗淋漓的给酒店前台打了个求助电话，让她们送止疼药和卫生用品来。 服务员见到她时，被她惨白的脸色吓到。 “江小姐，需不需要送你去医院？” 江妧摇头，“暂时不用，吃了止痛药应该会缓解。” 服务员还是有些担心，“您有任何不适记得及时联系前台。” “好。” 虽然应下了，但江妧还是熬过了这一晚。 只是早上起床时气色很不好，化了妆也没好到哪里去。 只能在心里祈祷一会贺斯聿别拿这件事找事，毕竟他最讨厌公司员工工作时没有好的精神面貌。 因为还在吃胃药，江妧掐着点去酒店的餐厅拿了点吃的。 到的时候，贺斯聿和卢柏芝刚吃完早餐出来。 三人碰上。 还是卢柏芝先出声打招呼，“江秘书才起床吗？餐厅都没什么吃的了。” 江妧神色淡淡的，“是晚了点。” 贺斯聿没看她，往大门外看了一眼后跟卢柏芝说话。 声线偏低，挺温柔的，“外面在下雨，气温还会降，我陪你去取件外套吧。” “好。”卢柏芝冲江妧点了个头后便和贺斯聿一同离开了。 原来贺斯聿也会体贴人。 大约是没见过这样的贺斯聿，江妧站在原地怔忪了几秒。 餐厅里确实和卢柏芝说的一样，没什么吃的了。 江妧随便拿了两个面包打算凑合一顿，刚准备坐下，贺斯聿的电话打了进来。 江妧接起。 贺斯聿声音冷冷淡淡的，不似刚刚那般低沉温柔，“出来。” “现在？”江妧看了看手上的面包，略有迟疑。 “怎么？还打算让我们等你不成？” 江妧沉默片刻，回了句好。 她把面包塞进包里，匆匆赶到大门口时，贺斯聿和卢柏芝已经上车了。 两人一同坐在后排座，只给她留了副驾的位置。 江妧睫毛轻垂，遮住了眼里的思绪，默默地上了副驾。 车门刚关上，贺斯聿便督促司机开车，似乎是等得很不耐烦。 尽管包里的面包还带着余温，可江妧却没机会吃。 因为贺斯聿不喜欢有人在车里吃东西。 她给贺斯聿做了七年秘书，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 这些年来江妧一直谨记着他的喜好，已经养成了肌肉记忆，习惯性的去遵守。 哪怕她现在胃不舒服需要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当然，贺斯聿也没给她吃东西的机会，直接问起项目的事。 “之前你是怎么和极飞谈的？” 贺斯聿用的是质问的语气，好像项目进展得不顺利是她造成似得。 江妧和他平心而论，“这个项目已经过二轮了，连TF协议都签订了，投资比例也是之前谈好的，突然变卦，极飞那边肯定有意见……” 不等江妧把话说完，贺斯聿直接打断，“只要流程没走完，一切都有变动的可能。” 他顿了顿，抬眸和江妧的视线在后视镜中交汇，薄唇轻扯，“跟着我这么久，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江妧顿了顿，垂眸问道，“那可以告诉我，是因为什么原因压缩比例的？” 这次回答她的是卢柏芝，“以我的经验来看，极飞的无人机不够商业化，市场前景肯定达不到项目书里的预期，所以我建议压缩比例。” “极飞是个老品牌，有扎实的技术和完整的售后服务，当初也是看中这点，荣亚才选择投极飞的。” “可商人只需要看利益，不是看情怀。”卢柏芝一句话否定所有。 她微勾红唇，似和贺斯聿开玩笑，“阿聿，你果然没把人教好。” 贺斯聿浅浅嗯了一声，然后漫不经心的看向江妧，“所以她只能当个秘书，做不了投资总监。” 卢柏芝轻笑，“做投资这一行，还是得有点头脑和眼光才行。江秘书只是个本科生，做项目对她来说确实太难了。” 第一十一章 这大概就叫偏爱吧 车子抵达极飞时，雨势比刚刚大。 极飞又是露天停车场，下车到大门口有一段距离。 贺斯聿下车撑伞等着卢柏芝，待她下车后两人一同离开。 从头到尾都没想起过江妧。 也对，一个人是没办法同时给两个人撑伞的。 贺斯聿区别对待之多，她已经不想去细数了。 江妧打开车门准备冒雨跑过去。 虽然要淋雨的距离并不远，可这深秋的雨淋在身上还是格外的冷。 “江秘书，你等我一下。” 大门口那边匆匆跑来一个人。 是宋冉。 他撑着伞来接江妧。 “这雨凉，淋了容易感冒。”宋冉接到江妧后解释说，“特别是你们女孩子，更是淋不得的，很容易寒气入体的。” “谢谢宋总。”江妧由衷感谢。 “跟我还客气，上次你给我老婆介绍的那个中医特别管用，她吃了两副药后身体好了不少，让我见了面一定要好好感谢你，还说要请你吃饭，就今晚！” “宋夫人太客气了，只是一个小忙。” 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画面十分和谐。 卢柏芝和贺斯聿就站在门口等着。 见此情形，卢柏芝扬眉问贺斯聿，“江秘书和宋总的关系看上去不一般呐，难怪宋总昨天坚持要见江秘书才肯继续谈合作。” 这话说得很有深意。 混迹职场的人都能听出来。 贺斯聿的反应比卢柏芝想象的要冷淡。 他收回视线，把雨伞递给一旁的保安后便往里走。 卢柏芝很满意他的反应，勾起唇角跟了进去。 江妧和宋冉走近会议室时，卢柏芝正偏头和贺斯聿聊着什么。 两人上半身自然而然的靠近。 心理学上说潜意识喜欢一个人的时候，身体会不自觉的靠近对方。 江妧以为自己不会在在乎了。 可看到这一幕，心里还是被针刺了一下。 毕竟爱了这么多年，哪能说放下就放下。 她移开视线，找了个距离两人最远的位置落座。 会议一开始，卢柏芝的态度就很强势，坚持要极飞让出两个点来。 宋冉自然不肯，说之前已经谈好的比例不能说改就改。 “之前是江秘书在对接这个项目，她只是个秘书，缺少专业的商业判断，所以我们要求更改份额。” 宋冉看向江妧，似乎希望她说点什么。 江妧低着头在看手机，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卢柏芝微不可见的轻嗤了一声，似对江妧充满不屑。 “宋总，我觉得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你知道的，荣亚不缺好的项目。” 卢柏芝身体往椅子里靠了靠，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宋冉内心很挣扎。 眼下的极飞的确需要注入大量资金，才能继续运转。 之所以着急找融资就是因为先前已经花费巨额资金做研发。 卢柏芝很明显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在这个节骨眼上压榨极飞的利润空间。 商人本性展露无疑。 可如果按照卢柏芝给出的比例达成合作，极飞的未来也十分堪忧。 利润基本都掌握在资本手里，极飞要如何生存？ 宋冉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放弃。 尽管重新找融资会耽误极飞当下的运作，咬咬牙也就挺过去了。 大不了把家里能抵的都抵了，总好过没有未来。 他刚准备开口，江妧那边终于发话。 “抱歉，我有几句话想说。”江妧给手机投屏，放了几张新闻截图。 是刚刚才出的新闻，关于加快建设农业强国规划。 “极飞一直专注于农业无人机领域，提供农业植保无人机和智慧农业解决方案，产品在全球多个国家和地区得到应用。当初我做项目书时，就考虑到这一点，给出的数据都是有支撑的，并不是空穴来风，有政策支持，极飞的未来只会比预测的要好。” 她没有长篇大论，只简短几句表达完自己的看法后，便坐回原来的位置。 宋冉十分感激江妧，再和卢柏芝谈时，底气都足了，“江秘书虽然只是秘书，可她的商业嗅觉和判断一直都很厉害，不比那些出国念过什么M BA的人差！” 卢柏芝表情微变。 一直没发话的贺斯聿终于开口，“卢总监刚回国，对国内的国情和政策还不太了解，所以才忽略了这一点。” 这话摆明是在给卢柏芝搭台阶。 他会帮卢柏芝说话，江妧是猜到的，但没想到会这么明目张胆。 这大概就叫偏爱吧。 所以卢柏芝有恃无恐的笑了笑，“是我的问题，不好意思让宋总见笑了。” 宋冉还没说话。 贺斯聿到帮着解释了，“问题不在你身上，你也是刚接触这个项目，是江秘书没做好项目交接，是她的失职。” 他的语气明明很平淡，却像把钝刀，一下下戳在江妧的心上。 利落又干脆。 宋冉看不过去帮江妧说话，“这怎么能怪江秘书呢？这个政策也是十分钟前才公布的，她做项目书的时候总不能提假设性的建议吧？那和画饼有什么区别？” 江妧已经不想计较这些了。 她甚至一句话都不想说。 眼里事一间一间的明，心里的灯一盏一盏的熄。 “抱歉，我有些不舒服先出去一下。” 一早上没吃东西，胃又不争气的跟她抗议。 包里的面包已经冷了，硬邦邦的难以下咽。 江妧还是一点点的往嘴里塞。 幸好茶水间里有热水，半杯下去，她的胃终于舒服了一点。 吃了药，江妧整个人都缓了过来。 贺斯聿和卢柏芝一同走出会议室，两人脸上的表情轻松而愉悦。 宋冉紧跟其后，心情也不错的样子。 看来合作达成了。 江妧在心里松了口气。 “江秘书，卢总监说想参观一下极飞的生产线，你要不要一起？” 不了两个字才刚到江妧嘴边，贺斯聿就发话了，“之前就没对接好项目，差点耽误合作，现在还不跟着多给卢总介绍吗？” 所以，他依旧觉得项目差点黄了，是因为她没把项目交接好么？ 这七年为荣亚出生入死，到头来毫无意义。 第一十二章 止疼药失效了 之前做项目尽调的时候，江妧来过极飞多次，对极飞的环境十分了解。 介绍起来也是轻车熟路，非常的专业。 连宋冉这个老板都用赞许和欣赏的眼光看江妧。 极飞的工作人员对江妧也十分友好。 上至工程师，下至保安大叔保洁阿姨，见到她都会主动打招呼。 “江秘书，你今天走吗？不走的话一会下班去我家吃饭啊！我老婆早就想当面跟你说声谢谢，说如果不是你那次帮忙陪她找学校，我儿子估计都辍学了。” 极飞的总工程师周江特地赶过来跟江妧道谢。 “豪仔在新学校还适应吗？”江妧顺势问周江。 “都好都好，因为是他喜欢的电竞专业，学习积极得很，老师说成绩也很好。以前我跟他妈总觉得玩游戏是不务正业，要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玩游戏也能成为一门职业！这件事真的多亏了你！” 江妧笑，“周工言重了，只是刚好手里有个电竞项目，比你们多了解了一点，能帮上忙就好，跟嫂子说不用那么客气。” “不不不，这可是大忙，你都不知道你帮我们家解决了多大的问题！一定得感谢！” “今晚估计要返回江城，你们的心意我领了。” 周江得知她今晚就要回去，十分惋惜。 宋冉说，“极飞和荣亚已经达成合作，以后有的是机会请江秘书吃饭，不急于这一时的。” “也是，是我太心急了，那下次江秘书一定要赏脸啊！” 江妧没明确回答。 因为她即将离开荣亚。 不管贺斯聿同不同意，她都是要离开的。 “江秘书人缘还挺好的。”卢柏芝说了一句。 宋冉乐呵呵的说，“何止是好，若是有喜爱度排名的话，江秘书一定比我高！” 卢柏芝那语气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别有深意，“我在国外待太久，难以适应国内的复杂人情事故，以后得在这方面多跟江秘书学习学习。” 贺斯聿嘴角一哂，“用不着，你是投资总监，不是公关。” 听他这么一说，卢柏芝又喜笑颜开，声音都比刚刚要娇嗔了些。 “人家只是想做得像江秘书一样面面俱到一点。” “不用，我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不用勉强自己。”贺斯聿的声音比刚刚多了几分宠溺的味道。 宋冉作为旁观者看得真切。 待两人离开，他才好奇的问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的江妧，“这位卢总监不会是你们贺总的女朋友吧？” 江妧张张嘴，感觉发音都有些困难，“我不太清楚。” 毕竟贺斯聿还没公开承认，她没资格给两人定义关系。 尽管她知道这是迟早的事。 宋冉倒是信誓旦旦的，“我感觉是，我刚刚态度那么强硬，希望没得罪你们荣亚的未来老板娘。” 说罢他一路小跑追上两人。 江妧还站在原地没动，只觉得小腹坠痛得厉害。 谁会喜欢应酬呢？ 这么多年来，她努力让自己做得面面俱到，讨好任何一个有可能成为荣亚合作伙伴的人。 在贺斯聿眼里一文不值。 那些幸苦付出，最后全都变成贬低她的说辞。 江妧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回温。 她没再跟上去，双手按着小腹慢慢的蹲下身子。 止疼药失效了。 宋冉带着贺斯聿他们折返时，江妧正坐在椅子上喝保洁阿姨冲的红糖水。 “江秘书生病了？”宋冉见她脸色不太好，担心的问道。 “身体有些不舒服，不是什么大问题。”江妧习惯性逞强。 保洁阿姨在一旁唠叨，“痛经可不是什么小问题，得好好调理才行。” 贺斯聿皱着眉，总算说了句人话，“不舒服就去医院，逞什么强？” “去医院也没用。”江妧站起身，“参观完了？” 她只想赶紧结束这边的工作，回酒店休息。 卢柏芝说，“那边还没去呢。” “那边是新开设的车间，里面还没弄好，没什么可参观的。”宋冉解释。 偏偏卢柏芝好奇，“我想看看，刚刚参观的那些都是你们提前打点好的，没什么参考性。” 宋冉有些为难，“那边还在建设中，现场很乱。” “没关系，我就随便看看。”卢柏芝很坚持，“以后由我对接这个项目，我得更了解才行。” 贺斯聿面色波澜不动，摆明是纵着卢柏芝的。 宋冉只能带两人过去，“里面还在施工，一会得戴上安全帽才行。” “啊，安全帽戴上会不会很丑？”卢柏芝小声和贺斯聿念叨，“阿聿，一会你可别总看我啊，我怕会影响自己在你心里的完美形象。” “怎么会？你在我眼里一直都很完美。”贺斯聿垂眸看她。 卢柏芝被他哄开心了，也不介意戴安全帽会变丑这件事。 江妧是不想去的。 可她还没来得及表态，卢柏芝就向她发出邀请，“江秘书一起啊，还是你介绍得更通俗易懂一些，宋总介绍的时候专业术语太多，我有些听不懂。” 在此之前，江妧对卢柏芝没任何意见。 毕竟变心的是男人，跟卢柏芝无关。 可这次她却明确感受到卢柏芝的针对。 同样都是女人，她不可能不知道痛经有多难受。 可她还是要叫上她。 只是当她试探性的看向卢柏芝时，对方依旧是无辜且从容的模样。 好像真的只是需要她帮忙介绍而已，没别的任何深意。 新车间江妧也没来过，对里面并不熟悉，也没什么可介绍的。 受施工影响，现场十分杂乱，宋冉一再叮嘱几人要注意安全。 江妧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原因走在最后面，正好能看到贺斯聿和卢柏芝并肩而行的画面。 中途卢柏芝被电线绊了一下，贺斯聿下意识伸手搂住对方的腰。 温柔叮嘱，“小心些。” “知道啦。”卢柏芝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江妧有意放慢脚步，只想离两人远一点。 “让一下。”有叉车经过。 江妧往旁边躲了躲，叉车叉着满满一车的材料往后退，后方是一个三米多高的货架，上面亦堆满材料。 超标的材料挡住司机的视线，没注意车尾挂到货架。 整个货架开始倾斜，上面的东西纷纷坠落。 那一刻的江妧根本来不及思考，急忙伸手去拉贺斯聿。 那是一种出于本能的行为，是七年来养成的一种习惯。 可她抓了个空。 上方的材料密密麻麻砸下来，有尖锐的东西划破她的手臂。 混乱中是卢柏芝慌张的求救声，“阿聿！” “别怕。”贺斯聿回应他，高大英武的身体在关键时刻把卢柏芝护在怀里，任由那些东西砸在背上。 一声声的闷响。 第一十三章 她是他抛下的第一件行李 混乱之后，一群人冲过去解救两人。 江妧被人群冲到一边。 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晃，直至撞到墙才堪堪稳住。 视线里人头攒动，她却清楚的看见贺斯聿将卢柏芝牢牢护在身下。 手臂受伤的位置传来刺痛感。 江妧看着伤口轻嘲。 刚刚那种紧张恐慌和担忧交织的情绪，迅速在她心底褪去。 人也慢慢清醒过来。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东西。 刚刚最危急的那一刻，她还是习惯性的想要去保护贺斯聿。 就像三年前那样，那会她陪贺斯聿去外地考察一个房地产项目。 碰上项目方和当地居民产生纠纷，有人往贺斯聿砸东西。 江妧下意识的替他挡下，又在对方准备扔第二轮臭鸡蛋时，抬手给了袭击者重重一掌。 就是彪悍的一巴掌，让荣亚股价逆市暴涨。 只是当初那个她以命相护的人，现在却不顾一切的将另一个人护在怀里。 宋冉确认贺斯聿伤得不重后，长长的舒了口气。 卢柏芝被吓坏了，双眼红红的，嗓音都带着哭腔，“阿聿，你疼不疼？” “小伤，不疼，别担心。” 贺斯聿柔声安抚卢柏芝。 “都流血了，怎么会不疼？” 卢柏芝哽咽得厉害，轻轻的给他吹着，“我陪你去医院。” “不用。”贺斯聿并不在意。 可卢柏芝很坚持，“必须得去医院，阿聿！你听我的好不好？” 在卢柏芝软硬兼施下，贺斯聿点了头。 毕竟是在极飞出的事，宋冉自然是要陪同的。 他迅速安排好车，亲自护送贺斯聿上车。 等人都上车了，宋冉才想起江妧来，“江秘书呢？她怎么没来？刚刚那么乱，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 卢柏芝说，“她刚刚离得挺远的，应该没事，再说她又不是小孩子，要是受伤肯定会说的。” 当时情况太乱，宋冉也没留意到江妧这边的情况， 贺斯聿发话，“不用管她。” 宋冉便吩咐司机开车前往医院。 江妧其实就在不远处，所以她清楚的听到贺斯聿说的那句话。 不用管她。 简单的四个字，既没感情，也没温度。 冷漠得如同广江的雨，入骨的冷。 江妧看着自己受伤的胳膊，自嘲的笑了笑。 七年的感情，到最后竟这样毫无意义。 山高水远，她是他抛下的第一件行李。 …… 江妧当晚就返回江城，临上飞机前给贺斯聿工作微信发了条消息，告知他自己返回江城的事。 不出意外，贺斯聿并未回复。 或许是没看见吧，也或许是在忙。 江妧在飞机上是这么想的。 等落地开机，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到时朋友圈提示贺斯聿刚刚更新了一条动态。 很意外。 贺斯聿是个从来不发朋友圈的人。 江妧好奇点进去，想看看万年不发朋友圈的贺斯聿发了什么。 【有人照顾，倍感温暖。】 下面配了一张图。 尽管只是一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美食照片。 可那是动图，点开时能听到里面的对话声。 卢柏芝在跟贺斯聿撒娇，“阿聿，你受伤了得多吃点才恢复得快，这是我特地给你买的乌鱼汤，有助于伤口恢复的。” 动图有时间限制，所以听不见贺斯聿的回答。 不过，答案很显而易见。 毕竟都发朋友圈了。 可江妧明明记得，贺斯聿是不吃鱼的。 甚至十分厌恶鱼这种食物。 但他可以为了卢柏芝，吃自己厌恶的食物。 还愿意为了她，甘愿冒着酒精过敏的危险为她挡酒。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真爱吧。 退出微信前，那条朋友圈下面跳出两条评论。 是江妧和贺斯聿的共同好友，徐太宇留的言。 江妧之所以有徐太宇微信好友，也是因为贺斯聿。 他们那个圈子经常聚会，有一次深夜徐太宇打电话给江妧说贺斯聿喝了酒不舒服，让她赶紧送过敏药去。 贺斯聿的手机没电，江妧为了要定位就加了徐太宇的微信。 后来就一直留着，只要贺斯聿参加他们的聚会，江妧就会给徐太宇发消息。 千叮咛万嘱咐，请求他帮忙看着点别让贺斯聿喝酒。 徐太宇从没回复过她。 江妧知道，他是不屑回复自己。 就像贺斯聿圈内那群好友一样，都看不起她。 以前江妧并不在乎这些，感情是两个人的事，和其他人无关。 所以她从不在乎那些人看法。 而此刻，徐太宇在贺斯聿那条朋友圈激动留言。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贺哥在朋友圈秀恩爱！果然是真爱啊！】 第二条不知道是在回复谁。 【真爱不就是拿来秀的吗？不秀就是不爱啊！】 是啊，不秀就是不爱。 这个道理，江妧好像明白得有些晚。 漫长的七年时光里，她从未出现在贺斯聿朋友圈。 就连两人的关系，也只有少数人知道。 而她，居然没有名没有分的爱了贺斯聿七年。 真诚耗尽，上的最后一课叫割舍。 周末两天，江妧把贺斯聿所有的东西打包，请搬家公司般去了公司仓库。 原本被填充得满满的房间，终于腾干净了。 看上去舒服不少。 环顾一圈后，江妧把视线落在装着对戒的锦盒上。 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这对戒指。 …… 周一贺斯聿一到公司就按了江妧的内线电话，吩咐她准备周一的例会。 可接电话的人却是周密。 贺斯聿皱着眉问，“江妧呢？” 周密答，“江妧姐请病假了。” “她生病了？”贺斯聿疑惑。 周密比他更疑惑，“贺总不知道？江妧姐不是和您一起出的差吗？她在极飞的工厂被东西砸伤了，所以请了病假！” 那头的贺斯聿沉默片刻后说，“知道了。” 上午刚开完例会，贺斯聿就接到好友宁州的电话。 “阿聿，江妧从荣亚辞职了？” 贺斯聿皱眉问，“为什么这么说？” 宁州说，“我今天打高尔夫的时候，听群达的老秦说赵抒言帮他约到了江妧，当时我挺意外的，心想江妧怎么可能舍得离开荣达离开你，肯定是赵抒言在忽悠他！可老秦说得振振有词的，感觉不像在骗人，所以来问问你是个什么情况？” “假的。”贺斯聿一口否定。 宁州闻言笑道，“我就知道是假的！” 所有人都笃定江妧不会离开荣亚，离开贺斯聿。 包括贺斯聿。 第一十四章 最后结果也就那样 “话说回来，江秘书这么优秀的人才，你可得看好了，外面不少人想挖她呢，老秦就一直惦记着。”宁州好心提醒。 贺斯聿态度挺冷漠又笃定，“她不会跟别人走。” 宁州也觉得自己的担心多余了。 毕竟这些年江妧是怎么对贺斯聿的，他们都看得很清楚。 一个七年来满心满眼都是贺斯聿，几乎没有私人空间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离开？ 大家私底下总嘲江妧是贺斯聿最忠诚的舔狗，还是撵都撵不走的那种。 所以不怪贺斯聿会这么笃定她不会离开。 “对了，舟野回江城了，晚上聚聚？” 贺斯聿正在签字的动作顿了一下后才问，“几点？” “八点，老地方见。” “行。”贺斯聿应下。 …… 宁州说的老地方，正是西世。 江妧这会儿也在。 当然她不是为贺斯聿来的，而是赵抒言把她约到这儿的。 赵抒言说群达的秦总在这里见一个重要客户，为了节约时间就把面谈地点定在这儿了。 两人到的时候，那位重要客户还没走。 秦总直接让两人进去。 江妧一进去就认出了秦总那位重要客户，是早前在创投峰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强人叶桐。 叶桐也认出了江妧，惊讶的叫她，“江秘书？好久不见啊。” “叶总好。”江妧礼貌和对方打招呼。 秦总见状好奇问道，“两位认识？” 叶桐笑着解释，“去年S市的创投峰会上和江秘书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她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我还没来得及说声谢谢呢！” “叶总客气了，不算什么大忙。” 不是江妧谦虚，因为那真的只是一件小事。 叶桐上台领奖前生理期突然造访，疼得十分厉害。 当时她穿着晚礼服，不方便拿手机，所以联系不上助理，也没办法让对方送卫生巾进来。 眼看快到登台时间，叶桐正急得团团转。 江妧凑巧进去了，而她又有随身携带卫生巾和止疼药的习惯，意外帮上叶桐的忙。 这事儿叶桐在心里记了很久，因为那次峰会对叶桐来说非常重要。 算是她人生中最重要时刻！ “不！你真的帮了我很大的忙！”叶桐热忱的拉江妧坐自己身边。 秦总对此很乐见其成，毕竟叶桐手握大把资源，若是能因江妧和叶桐走更近，他赚了！ 几人聊了一会儿叶桐才知道秦总是想挖江妧的。 她问江妧，“你是准备跳槽吗？” 江妧点头，“是想换个环境。” “要不要考虑去S市发展？”叶桐向她发出邀请，“到我公司帮我。” 叶桐的公司规模也不小，这点江妧是知道的。 可S市太远了。 所以她只能婉拒叶桐的好意。 叶桐虽然觉得惋惜，但也尊重江妧的决定，“群达也不错，秦总有眼光。” 这次聊天非常愉快，叶桐为此还多逗留了一会儿。 直至有人来找她。 是位年轻帅气的小鲜肉，看上去……大学刚毕业的那种。 还是特别黏人的那种。 一进来就给了叶桐一个法式热吻，弄得其他人挺不好意思的。 叶桐娇嗔着推了弟弟一下，对方才勉强松口。 她被亲得眉眼都含了春，“这是我男朋友，年轻人太热情了，有些招架不住，让你们见笑了。” 秦总和赵抒言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没别的，主要是叶桐和她这位男朋友年龄差距有点大。 两人至少相差二十岁。 小奶狗一直催促叶桐，她便没久留，起身和几人道别。 江妧出于礼貌送她到门口。 一路上叶桐拉着江妧说话，弟弟识趣的先上车等叶桐。 “是不是觉得奇怪，我为什么谈个这么年轻的对象？”叶桐倒是大方，不避讳的主动提起。 江妧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是有点。” “害，男人而已。姐作为过来人给你说几句真心话，男人这种东西，他有钱你就用他的钱，他有人脉就用他的人脉，他身体强壮就用他的身体，别整天爱不爱的，没有意义。” 说这话的时候，叶桐还冲车里的小奶狗飞了个吻。 “当然，我年轻时候不懂事，也一心追求真爱，结果你也看到了，也就那样。” “记住这个世界的规则，所有的关系，你不要了，这道题就解了。” 江妧返回包间时，在天井景观处碰到一个旧人。 她脚步下意识的顿住。 对方就坐在中庭的长椅上抽烟，香烟夹在指尖，手臂很随意的搭在长椅扶手上，任由袅袅青烟盘旋而上。 是徐舟野。 大概是太长时间没见，突然看到这张熟悉的脸，江妧有一瞬的恍惚。 也正是这片刻的恍惚，让徐舟野发现了她。 对方原本懒散的视线，在看到江妧后，变得玩味起来。 他无声的叫她，“小师妹。” 江妧慌忙收回视线准备跑路。 但徐舟野没打算放过她，灭了烟嘴起身跟了过来。 他人高腿也长，几步就追上江妧，“见了师兄也不打个招呼？师父她老人家知道你这么没礼貌吗？” 江妧硬着头皮开口，“师父都不认我了。” “哦，所以你就当缩头乌龟，装作没看见我？” “不是，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徐舟野抬手在她头上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果然像师父说的那样，没良心的小白眼狼。” 贺斯聿和卢柏芝刚到西世，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阿野怎么会和江秘书在一起？他俩认识？”卢柏芝惊讶的问一旁的贺斯聿。 贺斯聿并没回答，看向两人的眼底闪过一抹深郁。 卢柏芝主动过来找徐舟野说话，“阿野，你什么时候到的？” “刚到。”徐舟野恢复了懒散的声线。 江妧趁机离开。 徐舟野轻哂了一声。 卢柏芝问他，“你们认识？” 第一十五章 不就是结束吗？ 徐舟野轻描淡写的道，“不认识，估计是过来搭讪的。” 闻言，卢柏芝嘴角轻勾，“把你当凯子钓呢，这种女人我见多了。” 徐舟野没应她，而是和她身后的贺斯聿打招呼，“阿聿，好久不见。” 贺斯聿回应淡淡的，“好久不见。” 徐太宇得知贺斯聿和卢柏芝到了，提前迎了出来，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开玩笑，“你俩什么时候这么见外了？还是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啊？” 卢柏芝打圆场，“别闹。” 她嘴上这么说，但脸上却是愉悦的骄傲的神色。 贺斯聿和徐舟野，是他们这一代里最出色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她前任。 另一个，即将成为她的现任。 …… 这次会面江妧和秦总聊得很愉快。 但考虑到和荣亚还没完全解约，江妧没给秦总明确答复。 秦总亲自送她到西世门口。 江妧说自己叫了车，让他先走，毕竟他喝得有点多。 等车的功夫，江妧看到了熟悉的车牌号。 是贺斯聿的车。 以前她经常开。 车上还挂着她去普陀山为他求的平安福。 黑色迈巴赫在她面前稳稳停下，车窗落下，露出贺斯聿那张堪称完美的脸。 江妧隔着并不远的距离和他的视线撞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又或者是这夜色太浓，才让她觉得贺斯聿看她的眼神那么温柔。 江妧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心跳漏了一拍。 在那些抵死缠·绵的夜色里，她曾一次又一次，反复沉溺于这双深眸中。 情到深处时，他会匍匐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叫她的名字。 野蛮的，温存的，狂浪的。 深·入骨髓般纠缠。 “阿聿，等很久了吗？” 身后传来卢柏芝的声音。 江妧一秒清醒。 她怎么会觉得贺斯聿是来接她的呢？ 万幸的是她叫的车也到了，江妧狼狈逃离。 回去的路上她一直开着车窗，引得司机频频从后视镜里打量她的状况。 “喝多了，想醒个酒。”江妧跟他解释。 可她今晚并没喝多少酒。 末了末了司机有些没底气的说了一句，“吐车上两百。” 江妧，“……” 她下意识的摸自己的脸。 没写失恋两字吧？ 因为晚上喝了点酒，江妧担心夜里胃会不舒服，在小区附近的馄饨店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馄饨，才慢悠悠的走回家。 一进门，就看见客厅里坐着个人。 是贺斯聿。 江妧愣了一下。 心想此时此刻他，不是应该和卢柏芝在共度良宵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出租屋内？ 她回头看了看密码锁，在心里默默哀叹。 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一件事。 忘记改大门密码了。 偏偏当初还是她主动且兴匆匆的告诉贺斯聿大门密码的。 真难为他还记得。 毕竟平时也没来过她这小庙。 或许是因为玩金融的，对数字都敏·感吧。 江妧不紧不慢的换鞋，同时在心里琢磨贺斯聿来这里找她的目的。 这是自她发现贺斯聿心里有白月光以来，两人的第一次单独会面。 难不成是来做了解的？ 也对，是该有个了解的。 就当是给这七年做一个交代好了。 有始有终总好过有始无终。 江妧慢吞吞的，完全不像平时那样办事麻利。 奇怪的是贺斯聿也没催促，就那么看着她。 头顶的灯照在他挺而拔的眉骨上，将双眸隐在黑暗里，叫人看不出情绪来。 “喝水吗？”江妧换好鞋主动出声问他。 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的。 “不喝。” 江妧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她得吃药。 贺斯聿见她吃药，眉头皱了一下，“伤得很严重？” “什么？” “周密说你今天请病假，是因为在极飞受伤了。”贺斯聿解释。 都过了三天才想起来问，是不是有点太晚了？ 江妧喝完杯里的热水，整个人舒服不少。 这才不紧不慢开口，“早就不疼了，而且我吃的是胃药。” 贺斯聿眉头微微舒展后又拧起，“看过医生吗？” “嗯。” “怎么说的？” “不能喝酒，得好好养着。” 贺斯聿眉头皱得更紧了。 也不知道是在发愁以后不能替他挡酒，还是在后悔那天晚上为卢柏芝逼她喝酒。 江妧觉得应该是前者居多。 然而贺斯聿却破天荒的说了一句人话，“以后尽量少喝酒。” 江妧突然想开窗户看看，明早的太阳会不会打西边出来。 “知道了。”江妧应声。 毕竟她都准备离职了。 一直坐着的贺斯聿突然起身，走向江妧。 江妧后腰抵着餐桌，就那么靠着他一步步走近。 直至在她面前站定。 江妧没说话，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她想好好看看这张脸，说不定以后都看不到了。 贺斯聿无疑是好看的。 是女人口中那种睡到就是赚到的类别。 而这样的人，她一睡就是七年。 江妧淤堵了大半个月的心口突然就通畅了。 人有时候果然得换个角度看事情。 “看看。”贺斯聿突然出声，打破江妧的自我催眠。 “嗯？”江妧没反应过来。 心想……这么直接的吗？ 就没点前奏什么的？ 贺斯聿说，“伤口。” 江妧，“……” 她心虚别开视线，“都说了已经不疼……” 贺斯聿不等她把话说完，直接上手检查。 江妧不知道他是怎么判断出自己伤势位置的，总之他精准的掀开了她的袖子，露出小臂上的伤口。 人的身体就是这样奇妙，受了伤会一点点的自愈。 所以伤口看起来并没有刚受伤时那么可怕，只是伤口很长，横贯整个小臂。 “会留疤吗？”他问江妧。 “或许会，或许不会。”江妧其实有点不习惯这样的贺斯聿。 好像在关心她似的。 最后的温存吗？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 江妧抽回手，声音淡了下去，“过来找我是有其他事？” 不就是结束吗？ 就算他不说，她迟早也会和他把话说清楚。 贺斯聿长指摩挲过江妧的腰侧。 那是她的敏·感部位，贺斯聿了如指掌。 江妧身体不受控制的紧绷，战栗。 男人低沉的嗓音压在她耳畔，“结束了吗？” 他们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第一十六章 不是第一次抛下她了 贺斯聿靠得太近，滚热的气息喷薄在耳畔。 无声的撩拨。 若是以往，江妧身子会先软一半。 可这次她却没什么反应，甚至觉得有些恶心。 她伸手退他。 只是手掌刚贴上他前胸，男人便偏头吻了下来。 很猝不及防的一个吻。 江妧没来得及躲避，被他吻了个瓷实。 从前的江妧是很喜欢和贺斯聿接吻的，甚至痴迷于和他接吻。 贺斯聿是个极度自律的人，不抽烟不喝酒。 和他接吻，就像是坠入一场薄荷味的晨雾，总让人着迷。 但这次她没等贺斯聿进一步索吻，便偏开了头。 贺斯聿并不知道她在抗拒，薄唇滑在她耳畔浅啄。 说话时气息滚热，“结束了吗？” 两人靠得太近，江妧明显感觉到他起了反应。 难不成这些日子，卢柏芝没能满足他？ 贺斯聿总算感觉到了她的心不在焉，大掌掐紧她的腰，将她紧抵在餐桌上。 彼此之间靠得更近。 “不回答我就自己看了。” 男人的手顺着她腰线往下滑。 江妧一把摁住，这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结束是在问她生理期。 她刚要开口，贺斯聿的手机响了起来。 急促的铃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突兀。 江妧分辨出那是他私人号码的来电铃声。 所以贺斯聿毫不犹豫的拿出手机。 江妧一眼就看到屏幕上的名字。 是卢柏芝。 像赌气似的，江妧突然捏住贺斯聿拿手机的手，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这次换贺斯聿偏开头。 “别闹。”他说。 “不是想了？” 她意有所指。 都说男人欲念上头的时候，可能会全神贯注于满足自己的欲·望，从而暂时忽略其他事情和人。 所以她想试试，想要一个答案。 贺斯聿……不负她所望。 很坚定地推开了她，并接起了卢柏芝的电话。 那一瞬间，江妧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靠在餐桌上看着他转身，语气平静的接起卢柏芝的电话，“怎么了？” “我马上过来。” 说罢他挂了电话，几步走到沙发边拿起搭在扶手上的外套就出了门。 从头到尾，都没再看江妧一眼。 房门关上许久许久，江妧才慢慢的动了动。 她在心里告诉自己。 没关系的，他也不是第一次抛下她了。 她打开手机在智能锁APP上更改了密码，这才看向窗外。 太阳果然不会从西边出来。 深夜，卢柏芝亲自送贺斯聿到停车场。 “阿聿，今晚谢谢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只是小忙。” “对你来说是小忙，可对我来说却是大忙！” 卢柏芝明显被刚刚的突发事件吓到，声音里都带着哽咽，“要不是你，我妈可能就……” “现在不是没事吗？别自己吓自己。” 有贺斯聿的安慰，卢柏芝心安不少，“希望检查结果是好的。” “医院这边我打过招呼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跟郭院长说。”贺斯聿安排得很周全。 “谢谢你，阿聿。”卢柏芝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感谢。 只不过这一次，声音和看贺斯聿的眼神明显和刚刚不同。 有情愫在里面。 贺斯聿从医院离开后，半路上给江妧打了个电话。 本来是想问她要休息多久，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 江妧不在，代班的周密把事情做得乱七八糟，他很不习惯！ 但让他意外的是，江妧的手机居然关机。 这是过去七年里从来没有过的情况。 贺斯聿眉头紧皱，头一次感觉到江妧和以前不同了。 至于哪里不同，他也说不上来。 …… 江妧休息了三天，才出现在公司。 人刚到岗位，周密就来找她诉苦。 “江妧姐，你可算来了，你再不来，这辈子估计都见不到这么可爱的我了。” “怎么了？” 江妧心情还挺好的。 当了七年牛马，突然有了自己的生活。 还挺惬意的。 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也一扫而空。 “还能怎么？你又不是不知道贺总有多难搞！这几天我都快被虐出精神病了！”周密是真被虐得不轻，恨不得逢人就吐槽贺斯聿这个大魔头。 “有那么恐怖吗？”江妧给周密顺了一下毛。 “当然有！你又不是不知道贺总这个人，要求高嘴巴还毒，但凡在工作中出一点点纰漏，都会被他骂个狗血淋头！江妧姐，你以前是怎么熬过来的？” 周密实在不敢想象，这七年江妧过的是什么日子！ 江妧也知道周密并没夸大其词。 贺斯聿是出了名的难搞。 这一点江妧从跟他第一天就知道。 她之所以能撑这么久，全靠自己的一腔孤勇。 虽然最后她输得一塌糊涂，但好在为时不晚。 “今天不是有股东大会吗？赶紧准备吧，这可是这个季度的重要会议。” 江妧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选择今天回公司上班的。 谁知周密却说，“取消了，改下周一呢。” 正准备写会议流程的江妧一怔，“取消了？” “是啊，卢总这两天家里有事请假了，所以贺总把会议改在下周一。” 江妧这才了然。 原来是为了卢柏芝。 一切突然就说得通了。 毕竟贺斯聿也不是第一次为卢柏芝破例了。 江妧见怪不怪的删除文档。 周密吐槽完，郁闷的心情纾解了不少，这才问江妧，“江妧姐，你最近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有吗？哪里不一样了？” “形象不一样！你以前总穿着刻板又严肃的职业套装，头发永远都梳得一丝不苟，压迫感十足！现在既温和又漂亮，而且你的口红色号好好看，很显气色！” “漂亮吗？”江妧笑着问她。 周密猛点头，“很漂亮！” 江妧心情又好了起来。 只是还没维持几秒，贺斯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秘书，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看得出来周密这几天被贺斯聿折磨得不轻，一听到他的声音，条件发射的垮下小脸，“匿了匿了。” 说罢便迅速溜回工位。 江妧一大早的好心情，也因贺斯聿的这一通电话戛然而止。 第一十七章 七年都见不得光 江妧敲响贺斯聿的办公室门，确定他开了尊口允许她进去之后，才推门而入。 “贺总。”江妧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贺斯聿说，“一会我要去医院探视病人，你去贺家帮我取之前客户送的百年山参和其他一些营养品，我和陈姨说过，你直接过去取就行。” “好。”江妧应下，毕竟这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那颗百年山参十分珍贵，贺斯聿却舍得拿去送人。 想来对方是很重要的人吧！ 江妧并没过问，正满脑子琢磨辞职报告的事。 算算时间，已经一周了。 贺斯聿这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知道是没看见，还是别的原因。 所以江妧想问问，同时也是想看看贺斯聿的态度，自己好做打算。 只是她刚要开口，贺斯聿的私人手机响了。 手机就放在办公桌上，屏幕亮起的那一刻，卢柏芝三个字跳了出来。 江妧眉心一皱。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贺斯聿已经接起电话。 还按了免提，完全不避讳。 也是，毕竟是藏在心中多年的白月光，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可不得昭告全世界吗？ 哪像她啊，七年都见不得光。 “阿聿，我刚睡醒，才看到你发的消息。” 卢柏芝的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像被晨光浸透的丝绸，带着一点慵懒的毛边。 尾音黏着未散的睡意。 足以让男人欲罢不能。 江妧也是女人，自然懂女人的那点小心机。 贺斯聿懂不懂她不知道，但她看得出来他挺受用的。 “我猜到了，所以没打扰你。” “有事你就打电话找我呀。”卢柏芝声音依旧很夹，听得江妧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是什么重要事，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一会儿我来探望伯母。” 原来如此，江妧心下了然。 难怪贺斯聿那么大手笔，原来要看望的人是卢柏芝的母亲。 毕竟要讨未来丈母娘的欢心呢。 卢柏芝得知贺斯聿要去医院，明显很高兴，“真的？大概多久来？” “十二点吧。”贺斯聿抬手看了一眼时间。 “那正好一起吃个饭，就当是感谢你的帮忙了，我妈一直让我跟你说谢谢呢。” “好。”贺斯聿放下手中的笔，专注认真的和卢柏芝打电话。 江妧识趣的退出办公室，免得打扰两人煲电话粥。 只是那恋爱的酸臭味儿，隔着门也阻挡不了。 江妧索性提前离开荣亚，去贺家取百年山参。 贺斯聿并不长住贺家，只逢年过节才会回去陪贺云海吃个饭。 平时贺家只有贺云海和照顾他的陈姨在，其他的人都是白天工作完便离开，挺清净的。 算算时间，江妧也有大半月的时间没来贺家了。 所以她特地绕了一点路，去小荷馆买了贺云海最喜欢的荷花酥。 到的时候，贺云海正在院子里喂池塘里的锦鲤。 院门和往常一样是半开着的，可直接推门而入。 江妧知道这是贺云海的意思。 每次只要知道她要来贺家，贺云海都会特地吩咐陈姨把院门打开，方便江妧进门。 当然这是陈姨私底下悄悄告诉江妧的。 毕竟贺云海一直是个不苟言笑且严肃的人。 这父子俩的关系并不融洽。 刚认识贺斯聿那会儿，正是父子关系降到冰点时。 贺云海想让贺斯聿接手贺家产业，贺斯聿却执意要创业自己创业。 陈姨说那晚两人吵得很凶，书房都被砸了个稀烂，好多名贵古董都没能幸免。 最后贺斯聿摔门离开。 贺云海对外放话，不允许任何人看在贺家，和他贺云海的面子上帮扶荣亚。 所以最开始那两年，荣亚生存得举步维艰。 尽管贺斯聿是贺家唯一继承人，也没能占到半点优势。 也就是这几年，在江妧的活络下，父子俩的关系有所缓解。 其实最开始贺云海也是不待见江妧的。 疾言厉色，冷眼冷脸都是常事。 江妧也是那会才知道，贺斯聿那嘴毒又冷漠的性子是随了谁。 不过这并没难倒江妧，就算经常热脸贴冷屁股，她也没退缩，反而越战越勇。 也正是靠着她这份锲而不舍的精神，终于打动贺云海，对她的态度终于有所缓和。 陈姨常说这父子俩的关系能缓和，最大的功臣就是江妧。 如果不是她在这两人之间斡旋，这父子俩不知道还要冷战到猴年马月。 “贺叔叔，喂鱼呢？”江妧进门前习惯性调整好情绪，笑意盈盈的推门进去和贺云海打招呼。 贺云海脸上虽然没表情，但嘴上嗯了一声。 江妧把特地买来的荷花酥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刚出锅的荷花酥，贺叔叔趁热吃，放久就不酥脆了。” 贺云海放下装着鱼食的碗，拍了拍手后，拿起荷花酥吃了两块。 准备吃第三块的时候，被江妧收走。 他瞪她。 江妧陪着笑，“小心血糖，剩下的留着明天再吃，我让陈姨给您收着。” 贺云海冷哼一声，才不紧不慢开口问江妧，“他怎么样？” 江妧知道他问的是贺斯聿。 江妧笑着说，“挺好的。” 春风正得意呢。 毕竟爱情事业双丰收，能不好么？ “你呢？”贺云海又问。 江妧怔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太习惯贺云海这突如其来的关心。 但她还是礼貌的回答，“我也挺好的。” “你今年二十八了吧？”贺云海又开始往鱼池里丢鱼食。 到底是富贵之家，连锦鲤都长得肥嘟嘟圆滚滚的。 江妧在心里捉摸着他这句话的意思。 还没琢磨透彻，贺云海又说话了，“年纪也不小了，是时候进入人生的下一个阶段了。” 这话说得江妧心里一抽，情绪莫名的被拉扯成两瓣。 原本，她也是想在今年和贺斯聿一同步入人生下一个阶段的。 她连戒指都准备好了。 就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 可偏就是这么一点点，打乱她所有的人生计划。 她在爱情里，好像总是差那么一点运气。 江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贺云海的这个问题，毕竟她已经决定退出了。 三个人的世界太拥挤了。 她选择独美。 贺云海却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聊这些，主动提议，“回头抽个时间，我和阿聿请你和你妈妈一起吃个饭，聊一聊你们俩的婚事。” 第一十八章 不愧是白月光 贺云海刚说完，陈姨从屋内出来，手里捧着个古色古香的首饰盒。 脸上笑意盈盈的。 江妧看着那首饰盒，心里酸酸涩涩不是滋味。 陈姨把首饰盒放在江妧面前的桌上。 贺云海说，“这是阿聿他妈妈传下来的，说是给未来儿媳妇的聘礼，也是时候交给你了。” 陈姨在一旁替江妧开心，“还愣着做什么？打开看看！” 江妧抬手轻抚上好的紫檀木锦盒，只觉得喉咙堵得慌。 换做从前，她肯定很开心吧。 因为这代表她得到了贺云海的认可。 可此时此刻，没有高兴，只有遗憾。 江妧深呼吸一口后，把锦盒推回贺云海那方。 拿出从前在商海游弋中锻炼出来的演技，尽可能的平静开口，“抱歉，可能要辜负贺叔叔的一番心意了。” 陈姨一听急了，“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说罢又絮絮叨叨安抚，“情侣之间哪有不吵架的，正常的正常的。” 江妧却摇头，“不是吵架。” “我们分手了。” 贺云海眉头紧皱，盯着江妧的反应，没说话，似乎是在辨别她这话的真假。 江妧的反应很坦诚。 不像在开玩笑。 这个发现让贺云海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本就严肃的表情愈发的严冷。 江妧没有久留的打算，把荷花酥递给陈姨时说，“我回头把点心师傅的微信推给你，贺叔叔想吃的时候你直接在线上跟他预约就好，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不用去那边排很久的队。” 一番话，说得陈姨眼眶发红，“你跟阿聿到底怎么了？” 江妧不想说这些。 她来这只是来取东西的。 当然也应该顺便告个别。 毕竟贺云海和陈姨对她都挺不错的。 “荷花酥虽然好吃，但贺叔叔还是要注意血糖，还有下个月的体检我已经帮你约好了，到时候徐医生那边会主动联系您的。” “以后若是有时间，我也会来看望您的。” 江妧总是这样面面俱到，不管是在工作中还是在生活里。 她没说过多煽情的话，找陈姨拿了东西后便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呢？好好的怎么就这样了？”陈姨有些伤感。 …… 江妧上车后算了一下车程，从贺家回公司刚好能赶上饭点。 所以她准备回去再吃，而且也药也在公司。 前两天去处理小臂上伤口时，在医院撞上之前被她放鸽子的何医生。 何医生当时就把她逮到办公室里问诊。 诊断结果并不是很理想。 何医生说她小产后身体亏损很厉害，胃部的状况也很不好。 得花大量时间调理，第一项就是按时按点吃饭，吃药。 而且得严格执行医嘱，还让江妧跟他做了保证。 这两天她都坚持得很好，今天也不例外。 只是车子才开到一半，就接到了贺斯聿的电话。 贺斯聿让她把东西直接送到他那边。 江妧问他在哪儿？ 贺斯聿说在外面吃饭。 同时，电话里传来卢柏芝的声音。 江妧听得很真切。 卢柏芝问，“阿聿，你有什么想吃的吗？还是你自己点？” 贺斯聿说，“你点就好，我不挑。” 这话听得江妧很想笑。 她怕自己笑出声会显得不太礼貌，所以直接挂了电话，在微信上给贺斯聿发消息。 “定位。” 贺斯聿不挑？ 这真是她今天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她就没见过像贺斯聿这么挑食的人！ 不吃大部分蔬菜，不吃羊肉和鱼。 对食物的形状和口感都有要求。 要求到什么程度呢？ 比如吃红烧排骨，排骨必须得剁成相同大小，形状不好看的就不吃。 也不吃黏糊糊糯叽叽的食物。 总之，一身的臭毛病。 这七年来两人单独出门吃饭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每次江妧都会提前做好攻略，就怕有所疏漏惹贺斯聿不开心。 而现在，他居然对卢柏芝说自己不挑。 人怎么可以双标成这个样子？ 江妧真的长见识了！ 在心里吐槽的功夫，贺斯聿把定位发了过来。 江妧点开放大，看到餐厅名字时，猛然怔住。 小桥流水。 居然是小桥流水。 她退出对话框，打开贺斯聿的私人微信。 在聊天记录里搜索关键词，小桥流水，相关聊天内容很快就关联出来。 从去年的三月份起，到今年的情人节。 她一共跟贺斯聿提了七次说想去小桥流水这家餐厅吃饭。 餐厅的老板是她之前做项目认识的，叫姜乔。 之前见她在朋友圈宣传过小桥流水。 不管是餐厅的风格还是菜式，都是江妧喜欢的，所以她一直想去看看。 可从开业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半时间了，江妧也没能去成。 每次和贺斯聿说，他要么在忙，要么就是答应了又临时放鸽子。 被鸽的次数多了，渐渐地她也就没那么想去了。 所以今年情人节之后，她就再没跟贺斯聿提过。 江妧突然想不起两人上一次单独吃饭，是什么时候。 好像过去很久很久，久到很多东西都开始模糊不清。 江妧短暂的难受了一下下，就打开导航。 一看时间，心里一顿无名火。 小桥流水在江城的东边，而她现在所处的位置在最西边。 也就是说，她要错过午饭时间了！ 该死的…… 嘴好痒，好想没素质的骂点什么！ …… 江妧跨越了大半个江城，把东西送到小桥流水时。 贺斯聿和卢柏芝已经吃完饭，正在门口等着。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总之贺斯聿的脸上全是不耐之色。 相比起来卢柏芝就显得有礼貌多了，从贺斯聿手里接过东西时，还客套的说了一句。 “麻烦你了江秘书。” 江妧因胃不舒服导致心情不太好，所以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不客气，我活该的。” 卢柏芝错愕了一下。 贺斯聿皱着眉冷了她一眼，“你在阴阳怪气什么？” 啧。 护得真快。 不愧是白月光。 这影响力就是不一般。 第一十九章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江妧挤了个假笑，“没什么，东西已经送到，我就先回公司了。” 她只想赶紧找个地方垫垫肚子，去去晦气。 贺斯聿大概是忙着去讨好未来丈母娘，没跟她计较。 江妧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餐厅吃的饭。 食物稍稍缓解胃部的不适，她这才准备驱车回荣亚。 刚到停车场，就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 那头的人说明情况后，江妧脸色一变，“我就在医院附近，我马上过来！” 她火急火燎开车赶到医院，下了车一路小跑往医院里面冲，在门口时不小心撞了人。 对方是个中年男子，穿着很板正的西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 大概是因为被人撞了，中年男子的表情很冷，眉头紧皱着。 江妧因为赶时间，只能匆忙的跟对方说了声对不起便离开。 当然她也确信对方没事才离开的。 只是她不知道，男人一直盯着她离开的方向走神。 直至卢柏芝出现，叫他，他才恍然回神。 “爸爸，你在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出神，我叫你好几声都没反应。” 卢柏芝走近后抱着男人的手臂撒娇。 面对女儿，卢长林神色顿时温和下来，“没看什么，怎么自己跑下来了？” “是妈让我下来的，她肯定是想你了。” “抱歉这段时间一直在出差，委屈她了。”卢长林很愧疚。 卢柏芝安慰他，“妈妈理解的，她又没怪你什么，走吧走吧，她都等不及了。” 秘书从外面进来，手里捧着一束花。 卢柏芝眼睛一亮，“妈妈收到花肯定会很开心的，还是爸爸想得周道。” …… 江妧赶到肿瘤科时，江若初已经做完一部分检查了，只是检查结果还没出来。 见她气喘吁吁的出现，江若初露出一个很安抚的笑容唤她，“妧妧来啦？我都跟秦医生说了别给你打电话，只是个小检查而已，她非不听，没耽误你工作吧？” 江妧忍不住鼻尖发酸。 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影响到女儿的工作。 “没耽误，妈，你不舒服怎么不跟我说呢？” “老·毛病而已，没什么大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江若初伸手摸了摸江妧近期消瘦得厉害的脸，满眼的心疼。 “怎么又瘦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不是，我减肥呢。”江妧强压着喉咙里的酸楚。 江若初有些生气又不舍得责备，“你又不胖，减什么肥？” “……当然是为了穿漂亮礼服。” 她胡乱找了个借口，只想让江若初安心。 江若初顿了一下，随后欣喜的问她，“是贺总跟你求婚了？” 那一刻，江妧心口堵得很厉害。 差一点就被击碎伪装。 江若初却还在为她开心，语气依旧难掩喜悦，“我总算等到这一天了，你都不知道，我一直盼着这一天呢。” “有时候我都担心自己撑不到这天，好在等到了。” “真好，妈妈再也不用担心你没依靠了。” 江妧有些绷不住，怕被江若初看到自己快要决堤的眼泪，借着问护士问题别开了脸。 “秦医生现在在办公室吗？” 护士说在的。 江妧就说去找秦医生问问情况，匆匆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隐忍许久的眼泪就绝了提。 她怕江若初知道，就一个劲的往前走，走到人少的角落里，才敢让眼泪肆意流淌。 她压着自己的喉咙，尽量不出声。 成年人的世界，崩溃从来都无声无息。 不远处，有两人路过，有交谈声传过来。 “阿聿，谢谢你今天能来探望我妈妈，她心情比前几天好多了，医生说心情好有利于她的恢复。” 女人的声音明显在撒娇，温温柔柔的。 贺斯聿说，“跟我客气什么？我刚跟郭院长打过招呼，他跟我说近期有海外专家团队来医院巡诊，到时候让他想办法安排一下。” 男人的体贴关怀，让女人愈发感动。 “阿聿，你对我真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傻子，我说过要你回报我了吗？” 很奇怪。 明明哭得很崩溃的江妧，在听到这些对话后，心情反而平复下来。 像镇定剂似的。 再准确一点的描述叫——寒心。 一个做投资的商人，资本家，居然说自己做事不求回报？ 说到底，还是因为对方是卢柏芝，是他深藏在心里多年爱而不得的白月光。 所以他甘愿不求回报的为她付出。 不仅在事业上为她保驾护航，就连生活里也照顾得无微不至。 极尽自己所能，也倾尽自己所有。 …… “贺先生，真的很感谢你愿意为我妈妈捐赠骨髓。” 十八岁的江妧也曾真挚的感谢过一个人。 尽管那会儿的贺斯聿才二十一岁，性格依旧和现在一样的冷。 看她的眼神没情绪，也没温度，“嘴上的感谢毫无意义，江妧，我不是个不求回报的人，而且我没看到你的诚意。” 还没被社会毒打过的的江妧，很努力的揣摩着他的这些话。 最后张红着脸，一颗一颗的解开自己衬衣的扣子。 那会的她，一无所有。 唯一能拿得出手，能让对方感兴趣的，似乎就只有这具年轻的身体了。 在她准备解开最后一颗扣子时，贺斯聿叫了停。 他还算礼貌的别开视线，声音不似刚刚那样冷，甚至有些许慌张。 “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妧很窘迫，背过身去慌乱的扣着扣子，感觉脸都要着火了。 最后贺斯聿给出回报方案，让她去荣亚帮他。 那会的荣亚是真的艰苦，全公司上下连同贺斯聿仅有四人。 江妧以实习生身份加入后，变成了五人团队，蜗居在一栋老旧居民楼顶层的仓库里办公。 夏热冬冷。 恰逢那年江城遇上五十年难得一见的高温天气，连续四十多天达到四十二度气温。 仓库更是热得像火炉似的，江妧三次中暑。 差一点就一命呜呼了…… 名义上算起来，她也算是陪贺斯聿一路苦过来的。 眼看荣亚越来越好，终于要有福同享的时候。 她被撇开了。 果然是应了那句。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第二十章 好好地提她做什么 江妧找到主治医师秦林时，他刚拿到江若初的片子。 得知她是患者的女儿，立马和她分析检查结果。 “看到这块阴影了吗？肿瘤就在这。”秦林指着片子上的一块阴影说道，“位置很不好，手术难度非常高而且风险也高。” 江妧心下一沉，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目前还不确定肿瘤是良性还是恶性，得等明天穿刺活检结果出来之后才能下定论，目前情况就是这样，家属得做好心里准备。” 秦林言简意赅，把情况告知江妧。 “秦医生，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是恶性的话，要怎么弄？”江妧已经六神无主了。 再坚强冷静的一个人，在生老病死面前还是会显得很渺小无助。 秦林眉头紧皱，“先不说肿瘤是恶性还是良性，就算是良性，在这种位置也很难切除，况且患者还有基础病，以我们医院现在的医疗水平，可能……” 他扶了一下眼镜，表情很歉意。 江妧感觉心口处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迫切的问，“那其他医院呢？” 秦林，“你先别着急，如果是之前，我肯定建议转院，去国内最权威的肿瘤医院接受治疗，但眼下有另外个机会，就是可能会麻烦点。” “我不怕麻烦！” 只要能救母亲，让她做什么都可以！ “明天有海外专家团队来我们医院巡诊，里面就有不少这方面的顶尖专家，如果能成为他们的课题，手术大概就没问题了。”秦林坦诚告知。 这番话让江妧燃起了新的希望，“那要如何才能成为他们的示范案例？” “这个就看运气了，你知道像这种顶级的医疗资源，不少人都眼巴巴的盯着盼着呢，竞争会很激烈。” 江妧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她很感谢秦林告知她这些，为了给母亲争取这次机会，她必须得做好周全的准备。 江妧刚走，同科室的同事来找秦林。 看到上面挂着的片子说，“还真是巧，一前一后两个患者的肿瘤都长在这个位置。” 秦林也说，“是啊，我也是第一次遇见，不过李媛可的情况比江若初的好很多，至少她的肿瘤是良性，且没有任何基础病，手术成功率更高一些！” 同事拿着两张片子对比着，嘴里忍不住调侃，“换做是我，我肯定挑容易的案例，因为成功率高啊，像他们这种专家团队巡诊，就是想做出漂亮的成绩单，好为自己的履历添砖加瓦呢。” 虽然话不好听，但着就是现实，秦林没法反驳。 同事把江若初的片子放回桌上，拍了拍秦林的肩膀，“你也做好取舍吧。” 病房里。 卢长林正在喂李媛可喝参汤。 因为生病的缘故，李媛可得气色不太好，也没什么胃口。 卢长林一直耐心的哄着她喝了一碗。 李媛可说想出去透透气，卢长林就用轮椅推着她出去透气。 “我爸爸和我妈妈的感情很好吧？”卢柏芝和贺斯聿隔着稍远的距离跟在两人后面。 她主动找话题。 贺斯聿应了一声。 “我的朋友们都说我性格好，其实这归功于我父母给了我一个完整健康且幸福的生长环境，所以没有性格缺陷。不像原生家庭不好的人，比较难相处，而且敏·感自卑。” 说到这，卢柏芝故意停顿了一下后才继续说道，“江秘书的原生家庭好像就不太好，怪可怜的。” “好好的，提她做什么？”贺斯聿的语气挺不耐烦的。 卢柏芝无害一笑，“同情心泛滥了一下。” …… 江若初住院，江妧自然是要留在医院照顾的。 但她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所以得抽时间回去拿些需要的东西。 江妧走之前跟护士打了招呼，就急匆匆的往电梯间跑。 因为不能离开太久，所以很赶时间，必须争分夺秒才行。 电梯正好停在她所在的楼层，只是即将关上。 江妧急忙喊道，“等一下。” 她快速按下电梯按钮，在电梯门即将合上前，打开了电梯。 正庆幸自己赶上时，却在看清里面站着人的面容时，怔住。 卢柏芝见到江妧挺惊讶的，“江秘书，你怎么在这？不是回公司了吗？” 一旁的贺斯聿表情依旧是一贯的冷漠，并没因为江妧的出现而有所反应。 看她的眼神和看陌生人并无区别。 出于礼貌，江妧应付性的回答了卢柏芝的问题。 “家里人生病了。” 卢柏芝哦了一声，“那还挺巧的，我妈妈也在这住院。” 江妧没时间也没心情跟卢柏芝聊天，她只想赶紧回家取东西，好赶在护士换班前返回。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进了电梯，哪怕里面有她不想见到的人。 电梯一路下行。 江妧站在两人的前方，目不斜视的看着眼前的电梯门。 卢柏芝则和贺斯聿聊着天，“阿聿，一会去哪里吃饭啊？还去小桥流水吗？我觉得那里挺不错的，环境好，菜式也不错。” “那就去小桥流水。”贺斯聿顺从佳人意愿。 说真的，认识七年了，江妧还真没见过这么好说话的贺斯聿。 他对卢柏芝，当真是百依百顺的宠着。 江妧能理解，毕竟是藏在心中多年的白月光啊。 好在电梯速度很快，没等两人聊到第二趴，电梯就抵达一楼。 江妧头也不回的快速往外走。 等走到大门口才发现外面在下雨。 雨势挺大的，困住了不少人。 还没等江妧穿过人群，卢柏芝和贺斯聿也到了。 卢柏芝看着外面的雨说，“居然下雨了，这个点晚高·峰，有点不好打车呢。” 贺斯聿没有自己开车的习惯，平时都是司机或者江妧接送。 听卢柏芝那语气，贺斯聿的司机这会儿应该不在医院。 江妧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下意识的想赶紧开溜。 然而贺斯聿先一步叫住她，“江妧。” 江妧想装作没听见，奈何挡在她前面的大哥有点壮实，江妧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穿过他。 而贺斯聿人已经走到她跟前，正居高临下的看她。 江妧只能硬着头皮面对，“贺总有何指示？” 第二十一章 七年了什么都够了 “送我们去餐厅。” 贺斯聿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一如从前那般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江妧了。 不会再舔着他了。 江妧不卑不亢的婉拒他的吩咐，“小桥流水离这并不远，贺总完全可以打车过去。” 贺斯聿皱着眉，眼底已有不耐，明确提醒她，“你别忘了你现在开的车是公司的，该怎么使用是我说了算。” 江妧突然就泄了气。 是啊。 车子是荣亚的。 荣亚是贺斯聿的。 和她无关，哪怕她为荣亚为贺斯聿鞠躬尽瘁整七年。 江妧强压住心口的酸涩，将车钥匙递给贺斯聿，“还你。” 工作不要了，人也不要了，车也没必要留着。 这些东西都曾是他一件一件给她的。 现在他又一件一件的索要回去。 江妧的反应出奇的平静，脸上平淡的表情令贺斯聿微微一怔。 这几天他总觉得江妧像变了个人。 可到底哪里变了，他也说不上来。 莫名有些烦躁发慌，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在慢慢消失…… 江妧仰头看他，原本有些发红的眸子慢慢冷却，像一片死海。 她一字一顿的开口，语气很疏离，“贺总，还有什么东西是你的，我都一并还给你吧。” 贺斯聿抬起眼皮，五官俊得有些锐利，眼底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你在闹什么脾气？” 冷雨裹挟着寒气在蔓延，却不及江妧心中万一。 事到如今，他居然觉得她只是在闹脾气？ “那就当是我在闹吧。”她不解释也不为自己争辩。 人在心凉的时候，只会选择后退和放弃。 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当她诉说委屈换来的只是一场辩论时。 就该明白，以往的误会不需要解开。 长辞永诀就是最好的结果。 江妧说完这句话，转身毫不犹豫的走入雨中，快步离开。 她现在没时间浪费给贺斯聿了。 七年了，什么都够了！ 初冬的雨真的很冷，江妧却浑然不知，纤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江秘书怎么了？”卢柏芝似乎在状况外。 贺斯聿敛眸，淡淡的说了一句，“不知道，不管她，我们先去吃饭。” 说完他脱下外套遮在卢柏芝头上，“距离不远，我们跑过去。” 在贺斯聿的保护下，卢柏芝安稳的坐进车里。 虽然也沾了一点雨，但并不多。 “今天的雨还挺冷的。”卢柏芝抱着手臂搓了搓。 贺斯聿体贴的打开暖气。 缓了过来的卢柏芝和贺斯聿聊着天，“感觉江秘书今天怪怪的，真的是因为家人生病才出现在医院的吗？这未免也太巧了点，毕竟那可是肿瘤科。” 卢柏芝这么说，其实是有意试探贺斯聿对江妧的态度。 江妧毕竟跟了贺斯聿七年，哪怕贺斯聿并没对公开过江妧的身份。 卢柏芝还是会有所顾虑，虽然她并没有将江妧放在眼里。 一个成年男人的身边不可能一个女人都没有。 所以她能接受贺斯聿和江妧有工作以外的关系。 但这种关系只能维系在她出现之前！ 贺斯聿的反应很平静，甚至可以说有些冷淡，“有吗？没注意。” 听到这话，卢柏芝笑了笑，安心不少。 …… “哈秋！” 大概是下午淋了雨的缘故，晚上江妧便感觉头重脚轻的。 有很明显的感冒症状！ 看来林医生说她的免疫系统彻底瘫痪，不是在吓唬她。 她现在的身体，真是脆弱得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 江妧怕江若初担心，一直躲在外面的过道里，一个接一个的打喷嚏。 但她又不能离开太久，去药房买药服用后就返回病房。 因为生病的缘故，江若初脸上几乎没有血色，人也清瘦得厉害。 江妧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从她记事起，身边就只有母亲一人。 她从未见过父亲，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小时候不懂事，被同学嘲笑是个父亲不详的野种时。 江妧也曾哭着问江若初，要她告诉自己爸爸到底在哪儿？ 江若初只是将她抱在怀里，一下又一下的安抚，“我们妧妧不需要爸爸，妧妧有妈妈就够了。”?　　所以对江妧而言，江若初就是她的天。 这片天，无论如何她都要撑着。 以前是，现在也是。 第二天是周五，江妧没去公司，也没打电话请假。 她现在心思根本不在公司上，再加上她打定主意要离开荣亚，也就不在乎荣亚那边的任何规矩了。 江若初的穿刺活检结果出来，万幸的是肿瘤是良性的。 这个结果让江妧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秦林和她说明了江若初的情况，基础病太严重，手术风险比常人要高很多，专家团队未必愿意接这种棘手的案例。 江妧的心又狠狠的悬了起来。 她告诉秦林，计算希望渺茫，她也要试试。 周密战战兢兢把文件送进贺斯聿办公室。 男人眉眼未抬，在她准备开溜之前出声问道，“江秘书呢？” “江秘书今天没来。”周密不敢隐瞒。 贺斯聿眉头一皱，五官分明的面孔上，似凝着一层寒霜。 周密吓得差点忘了呼吸。 好在最后贺斯聿并没说什么。 一出办公司，周密就忍不住猛拍胸口。 差点被‘活阎王’给吓死！ 开溜到卫生间悄悄给江妧打电话。 “江妧姐，你今天怎么没来上班啊？”周密压着声音问她。 江妧顿了一下问，“贺总问我了？” “是问了一下，但没说别的。” 可能就是随便的问了一下吧，江妧是这样理解的。 毕竟把她当万能秘书用了七年，突然不在，多少还是会不习惯。 “这几天有事，来不了公司。”江妧是这么告诉周密的。 周密问，“那要跟贺总说一声吗？” “不用。” 而且没必要。 因为还在上班，周密也不敢跟她多唠，两人说了几句后就结束通话。 江妧放下手机后就专注的准备给专家团队看的相关资料，根本没时间去琢磨贺斯聿会不会在意她。 忙到深夜，才将资料整理好。 江妧揉了揉酸痛的脖子，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 已经十二点多了。 刚刚专注于整理病例资料，手机开了静音，这会才留意到微信有消息。 点进去才发现有人在公司群里艾特了她。 是贺斯聿。 第二十二章 绝配 熟悉的名字让江妧眉心一跳。 却又在看清楚消息后，自嘲而无声的笑。 贺斯聿哪里是艾特的她。 他只是在群里艾特了荣亚所有人。 通知说为了庆祝三部卢柏芝总监入职荣亚后，拿下首个重点项目，邀请全公司上下周五下班后去蓝带温泉山庄团建两天。 下面是一水儿的欢呼，全都在感谢贺斯聿和卢柏芝。 江妧知道这个世界是现实的，拜高踩低也是人之常情。 可亲眼目睹这些，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他们好像都忘了，极飞这个项目，是她来来回回跑了大半年才签下来的。 现如今却成为了卢柏芝的功劳。 贺斯聿也忘了。 江妧毫不犹豫的退出公司群，只想求个清净。 “妧妧，你怎么还没睡？” 大概是手机微弱的光亮影响到江若初并不怎么好的睡眠，她出声问江妧。 “准备睡了，妈，你也早点休息啊。”江妧赶紧收起手机，安安静静的躺在陪伴床上。 陪伴床比病床要低一半。 为了方便照顾江若初，江妧把陪伴床铺在病床边上的。 江若初伸手就能摸到江妧的头。 她像以前一样，温柔的抚摸着江妧的头顶。 江妧在黑暗中紧咬着唇瓣，才没让自己哭出声，但眼泪还是悄无声息的从眼角滑落。 她庆幸此刻病房里没开灯。 江若初声音很轻，但更多的是虚弱，“妧妧，你能不能让贺总来医院一趟？” 江妧压着快要哽咽的喉咙说，“他……很忙。” “我知道，可事关你终身大事，妈还是想当面跟他谈谈。” 江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声。 万幸的是江若初没发现她的异样，还在说着，“妈是怕手术出现什么意外，我来不及拜托他好好照顾你。” 江妧伸手握住那只放在她头顶的手。 很凉很凉。 她紧紧攥在手心里，试图给她传递暖意。 声音在微颤，“他最近很忙，一直在出差，我都好一阵没见到他了。你也知道荣亚的子公司刚刚上市，他有很多事情要忙，连庆功宴都还没来得及召开。” 闻言，江若初也只能叹气。 “也是，那你记得告诉他，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可别年纪轻轻就把身体弄坏了。” “……嗯，妈你快睡吧。” “好，你也睡。” 医院的陪伴床很硬，江妧心里装着事，一整晚都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就带着江若初跑上跑下的做检查。 秦林告诉她，说专家团周一抵达，但不知道具体抵达时间。 江妧记在心里，打算周一那天去医院门口守着。 周末两天她几乎没怎么休息，中途喘口气的功夫会看一下手机。 朋友圈几乎被同事们的团建刷了屏。 毕竟去的是蓝带温泉山庄啊！怎么可能不炫耀？ 以前公司也没少团建，但江妧为了控制预算，都尽可能的选性价比高的地方。 像蓝带温泉山庄这种高端场地，她基本不会考虑。 这次贺斯聿为了给卢柏芝撑腰，选的是全江城最贵的温泉山庄，压根没管财务预算这种东西。 千金一掷为红颜。 只是这样显得从前的她很抠门。 所以江妧看到同事甲在同事亿朋友圈下留言说，“这才叫团建。” “以前的充其量叫牛马的群体活动。” 同事乙深表赞同，还说，“还是卢总监好，跟着她能吃香的喝辣的，不仅人漂亮性格也好，出生名门还是高级海归，和贺总简直是绝配！不像有的人，没见过世面还寒酸，选的那些地方我都不想吐槽！小家子气得很！” 同事甲赶紧回复她，“你喝嗨了吗？屏蔽某人没有？” 江妧再刷新时，那条动态就不见了。 看来她就是她们口中的某人了。 一条条的动态里，江妧看到了不同角度的贺斯聿和卢柏芝。 有卢柏芝喂贺斯聿吃水果的。 也有贺斯聿喂卢柏芝烤串的。 团建进行到后半段，就再也没出现他俩的身影。 视频里有人在问，“贺总和卢总呢？怎么不见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点还不懂么？非要问！” “我刚好像看到他俩一同回的酒店……” 里面一群人嬉笑打闹，好不开心。 江妧放下手机，继续全神贯注的修改方案。 只希望能把方案做得更简洁明了，又打动人心，好为江若初争取到问诊机会。 …… 周一一早，江妧把就江若初托付给护工后，就去大门口守着。 不错过任何一个偶遇专家团的机会。 可她从早上等到了下午，也没等到专家团队，心中难免焦灼。 周密发消息给她，问她现在能不能回公司，说贺斯聿发脾气了。 江妧没回。 这会儿就算是荣亚的天塌了，她也没工夫回去。 所以她直接把手机关机，继续等人。 荣亚那边，周密没等到回复，只能提心吊胆的进入贺斯聿办公室。 贺斯聿心情本来就不好，见进来的人是周密，脸更沉了，“江妧人呢？” 周密战战兢兢的，“还没来，我发消息她也没回。” “你不会给她打电话吗？”贺斯聿语气很严厉。 周密哪见过这阵仗，吓得赶紧给江妧打电话。 可电话那头关机的提示音让她感到绝望，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如实告知贺斯聿，“江秘书手机关机了！” “长本事了！”男人锋利的五官上猝然间蒙上了一层乌云。 卢柏芝在贺斯聿动怒之前推门而入，“阿聿，我来给你汇报工作。” 见办公室里气氛不对，又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贺斯聿说，“江妧旷工。” 卢柏芝挑了一下眉梢，“江秘书现在这么不守规矩的吗？这样可不便于公司管理啊。” 周密心惊胆战的为江妧解释，“江秘书肯定被很重要的事耽搁了才没来公司，况且这些年江秘书有多敬业贺总是知道的，她肯定不会平白无故旷工的。” “什么事情都讲情分的话，那还立规矩做什么？”卢柏芝笑吟吟的看向贺斯聿，“阿聿，江秘书是你的秘书，一言一行代表的可是你的态度，护短的话会让其他人有意见的。” 于是，贺斯聿语调冷漠的宣布，“一切按流程走，扣除她的季度奖金。如果她明天还出现，算自动离职处理！” 周密顿觉心寒。 第二十三章 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江妧并不知道贺斯聿做的决定，她一门心思都放在专家团上。 眼看快到下班的点了，专家团还是没出现。 江妧不得不找到秦林打探情况。 秦林刚下手术台，听到江妧的话十分诧异，“你还不知道吗？郭院长直接去机场接的人，今天应该不会来医院了。” 江妧从秦林脸上捕捉到了其他情绪，忍不住追问，“郭院长一个人去的吗？” 秦林叹气，“自然不是，本来也叫了我的，可我有台手术要做走不开就没去。” 江妧也知道像这种顶级医疗资源，多的是人争抢。 她不敢有半分松懈，急忙向秦林打听专家团的去处。 秦林问了跟郭院长一同去接风的同事，得知一行人这会儿正在鼎盛饭店吃饭。 江妧得到确切消息后，马不停蹄的打车前往鼎盛饭店。 晚高1峰的江城车堵得很厉害，江妧频频查看时间。 眼睁睁看着半小时的车程因堵车慢慢变成四十分钟，甚至五十分钟。 江妧再也坐不住，提前付了车费下车，在附近扫了一辆共享电单车，准备骑车过去。 为了赶时间，江妧见缝插针的骑着车。 终于在第二十分钟时看到鼎盛饭点的大门。 但她需要绕过前面的红绿灯路口，才能抵达。 大概是她太心急，转弯的时候为了避开对面的车，一个不慎撞上一旁的路基。 车子失去平衡，连人带车摔倒在地。 手肘和膝盖传来火辣辣的疼，估计是擦伤了。 但她庆幸只是擦伤。 那辆险些被撞到的黑色宾利也停了，有人从车上下来，径直的走向江妧。 江妧估摸着要被呵斥一通的，毕竟刚刚是她开得太急了。 她甚至都顾不上爬起来，张口就是道歉，“实在对不起，刚刚是我全责，你不用管我。” “受伤了？” 头顶响起男人略显关心的语气。 江妧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是徐舟野。 徐舟野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江妧。 当即就弯腰去扶她，“伤到哪里了？” “没事，只是小伤。” “我送你去医院。” 江妧还有事要办，不肯，就婉拒徐舟野的好意，“我没事，只是小伤，不用去医院的。” 徐舟野眉头皱了皱，不打算跟她讲道理，直接将人往车子里带。 江妧直接抗拒，“我现在有急事，晚点我自己会去医院的。” “什么事能比处理伤口还重要？”徐舟野的语气凝重几分。 “人命关天的事！”江妧争辩到这里时，眼眶已经红了。 …… 江妧在徐舟野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走到鼎盛饭点大门口。 迎面就撞上了熟人。 江妧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贺斯聿和卢柏芝。 显然，他们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江妧。 贺斯聿站在台阶上，睥睨着她的眼神，寂静而冰冷。 卢柏芝视线在江妧和徐舟野身上来回流转，最后问道，“你们俩怎么会在一起？” 徐舟野解释说，“刚刚出了点小事故，车子撞到她了。” “那江秘书没受伤吧？”卢柏芝还挺关心的。 “没事。”江妧语气挺淡的。 她抽回被徐舟野搀着的手臂，一瘸一拐的往里走。 不想白白浪费时间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可她到底还是来晚了一步。 饭店工作人员告诉她，郭院长他们吃完饭就走了。 就在十分钟之前。 她可以接受自己晚了半小时，晚二十分钟，可偏偏接受不了十分钟！ 明明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能见到了呀！ 残酷的现实让江妧失去所有的力气和手段，她疲惫不堪的走出饭店时。 外面已然没有了贺斯聿和卢柏芝的身影。 只有徐舟野还等在那儿。 他无比执着，“现在可以去医院了吗？” 江妧没撒谎，的确只是小伤，但伤口看上去还是挺可怕的。 特别是膝盖上的伤，走路一用力就会牵扯到，钻了心的疼。 “我送你回家。”徐舟野陪她包扎好伤口后才觉安心。 “不了，我还有事。” 江妧还没死心，她还想再试试。 “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徐舟野有些看不下去，冷声问道。 毕竟是自己的私事，江妧觉得没必要和徐舟野说，就想打发他走。 谁知秦林给她来了电话。 江妧怕错过消息，立即接起。 秦林很遗憾的告知她，说专家团已经定好了人选，让她做另外的打算。 江妧鼻腔里酸涩，热意往眼眶涌，她拇指掐着食指关节，好像这样能缓解一点。 但声音依旧在发颤，“专家团不是下午才到的江城吗？他们甚至都没来过医院，就把人选定好了？” “是郭院长安排的，具体情况我不清楚。” 秦林也只是个科室医生，实在帮不上什么忙。 结束通话，江妧整个人仿佛沉陷冰窟窿，冰冷的潮水从四面八方裹挟而来。 “发生什么事了？”徐舟野见她脸色不太好，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江妧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徐舟野说，“我跟这家医院的郭院长挺熟的，说不定能帮上忙。” 徐舟野的话像一道光，又一次给了江妧希望。 当晚江妧没在医院陪护，而是请了陪护阿姨。 一来她怕被江若初发现自己受伤的事，引得她担心。 二来她在医院住了好几天，也该回去修整一下了。 徐舟野亲自把人送到楼下，并告诉她，“明天上午十点，我直接去医院找你。” “好。” “别太给自己压力，车到山前必有路。” 她的状况，徐舟野都看在眼里。 江妧又默默点头。 徐舟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好了，时间不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在江妧下车前又补充的叮嘱她，“还有伤口不能沾水，要按时涂药，不然会留疤的。” “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还有，今天谢谢你！” 徐舟野眉头总算舒展，“真难得。” 在江妧的催促下，徐舟野驱车离开。 有了徐舟野的宽慰，江妧心里的压力的确降低不少。 虽然仅够她小小的喘一口气。 夜风猎猎，寒气肆意。 江妧裹紧身上的外套准备往回走，却在看清路灯下男人森冷的面容时，本能的顿住脚步。 是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贺斯聿。 第二十四章 觉醒靠的是千刀万剐 江妧不知道贺斯聿为什么要来这里。 当然，她也不想知道。 所以只短暂的看了他一眼后，便收起情绪，径直往里走。 只是贺斯聿就站在单元门口，她回家就必须得从他身边经过。 江妧此时此刻只希望他能装瞎看不见自己。 可惜，他没瞎。 在她快走近时，贺斯聿开了口，声音比这夜色还冷，“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一副质问的语气，好像他是她什么人一样。 江妧觉得很可笑。 他又是以什么立场来问她这个问题的呢？ 见江妧没理会，贺斯聿伸手抓住她的手臂。 却因此牵扯到手肘部位的伤口，江妧没忍住嘶了一声。 像是联想到了什么，贺斯聿急忙松手，眉头比刚刚拧得更紧了。 “伤到哪里了？” “严不严重？” 挺关心的语气。 只是这关心来得太迟，也太假。 江妧早就不想要了，所以毫无感觉。 “你到底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她冷硬的语气让贺斯聿频频皱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近期的反常，可能是在跟他置气。 贺斯聿罕见的放低姿态，“关于任命卢柏芝为三部总监这件事，我的确应该提前跟你说一声，只是当时太忙，没顾上。” 繁忙真的是一个很完美的借口。 放在任何时候，任何关系上都挺适用的。 可唯独不适用于亲密关系。 因为那是敷衍。 他的解释，江妧都听在耳里，心里却毫无波澜。 “说完了吗？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贺斯聿没想到她会是这个态度。 相处七年，他最喜欢的就是江妧的懂事和识大体。 不争不抢，还有能力。 他以为她会和从前一样理解自己的任何做法和安排。 哪怕有一点小误会，只要他开口解释。 她就会无条件的相信他！ 可这次她没有。 看他的眼神早已没有了从前的温柔，只有和夜色融为一体的温凉。 贺斯聿因为她的反应，心里染上莫名的烦躁。 “江妧，该说的我都说了，你闹情绪我也能理解，但也要有个度。” “无故旷工这种事情，希望到此为止！” 说到最后，又是那种命令人的语气。 “我知道了。”江妧覆下眼眸，掩盖眼底的情绪应了他。 贺斯聿眉头总算舒展，“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明早还有投决会要开，早点到公司做准备。” “这几天你不在，助理把事情做得乱糟糟的，耽误了很多事。” 江妧想说，如果不是你拖着我，我早回家躺下休息了。 看贺斯聿那意思，是想跟她上楼的。 江妧正想拒绝，贺斯聿的私人手机响了。 这次江妧都没多看他手机屏幕一眼，对他早已失去了好奇心。 贺斯聿似乎猜到来电的人是谁，并没当着江妧的面接起，而是说道，“回去吧。” 江妧转身就走。 人才刚到电梯间，外面传来男人接电话的声音，“柏芝，什么事？” 呵。 电梯门打开，江妧迅速走进去，第一时间按下关门按钮。 只求能迅速将外面的一切隔绝。 好几天没休息好的江妧，在这一晚失眠了。 翻来覆去好久都没睡着。 夜里十一点多，陈今给她发来消息。 推了七八个律师的微信给江妧。 有的是托人找的，有的是网红律师。 总之她极尽所能的想帮江妧。 反正睡不着，江妧索性和这些律师聊了一下。 起初每个人都说得信誓旦旦的，可一听是要跟荣亚的法务打官司，全都没下文了。 事情远比江妧想象的还要棘手。 当初那份协议，的确是她自己主动签的。 单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她败诉。 打官司这条路，势必会走不通。 万一对方恶意跟她耗上个三年五年的，那她的职业生涯就彻底完了。 所以，她只能从贺斯聿这边入手。 也就是说，她还得跟贺斯聿打交道。 这个发现让江妧很烦躁。 天道果然有轮回，谁叫她当初光长恋爱脑没长脑子呢？ 都是报应！ 陈今问她，“那现在怎么办？” 江妧狠下心来，“只能忍辱负重了！” 陈今对现在的江妧当真是刮目相看！ “妧妧，你终于觉醒了！太好了！” 是啊，还好不算太迟。 只是一个人的觉醒，百分之一靠别人提醒。 剩下的百分之九十九，靠千刀万剐。 …… 第二天江妧提早去的公司。 贺斯聿是和卢柏芝一起到的，看到江妧安分的坐在工位上，心下踏实。 看来她前一阵的反常，果然是在跟自己闹情绪。 他昨晚只简单解释了一下，她就乖乖回来了。 贺斯聿很满意江妧的识大体。 和卢柏芝一同进入办公室后，按下内线电话，让江妧送两杯咖啡进去。 江妧都照做了。 “阿聿，你帮我看看PPT还有什么要修改的没？” “昨晚不是帮你看过了？” “我又改了一下。”卢柏芝声音娇娇软软的。 江妧还挺好奇的，她这种声音到底是怎么发出来的？ 贺斯聿挺有耐心的帮她看PPT,江妧把要签署的文件放在贺斯聿办公桌上，“贺总，这些文件需要您签字。” “先放那。”贺斯聿头也没抬，专注的帮卢柏芝改PPT。 江妧默默退出办公室，把写好的会议流程发给周密后，便离开荣亚。 当然她不忘叮嘱周密，若是贺总问起，就说她张罗庆功宴去了。 荣亚每次有子公司上市，都会举办一场规模不小的庆功宴。 以往都是江妧在张罗，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她的这个说辞，没有人会怀疑，包括贺斯聿。 她九点半到的医院，先去病房看了江若初。 情况还是那样，不见好转。 江若初在她进来时，下意识的往她身后多看了两眼。 又因为发现只是她一人前来，难掩眼底的失落。 江妧知道她在期待看到谁，也知道江若初想找贺斯聿聊什么。 可她却没办法跟她说实话，只能选择隐瞒。 至少，先让她安心治病。 等待徐舟野的半个小时里，周密给江妧发来消息吐槽。 “江妧姐，你知道刚刚投决会上发生什么了吗？” 第二十五章 她都选择错过 江妧随口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 “就是那个卢总监啊，她把你之前定好的项目全都否了！一个不留！” 周密显然是躲在卫生间里蛐蛐人，声音压得很低。 江妧愣了一下，“全都否定了？” “是啊，全都否定了！包括你最看好的AI项目和游戏项目。” 周密真是无力吐槽。 江妧皱眉问，“贺总怎么说？” “贺总什么也没说。” 江妧脑子有一霎的空白，但很快就想通了。 那些项目值不值得投，贺斯聿不可能不知道。 他之所以什么都没说，不过是因为否决人是卢柏芝。 他在替卢柏芝立威，想让全公司上下所有人都高看卢柏芝，臣服卢柏芝。 一如既往的为卢柏芝保驾护航。 “你说贺总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啊？怎么什么都由卢总说了算啊？”周密满腹恼骚没地方说，只能找江妧唠嗑了。 “很简单，给卢总巩固地位。”江妧已经看淡了。 哪怕这会让贺斯聿宣布把荣亚送给卢柏芝，她都不觉得稀奇了。 “巩固什么地位要做得什么偏心啊？难不成把对方当荣亚未来的老板娘啊？” 周密这人一向心直口快，嘴巴在前面说，脑子在后面追。 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卡了一下。 “江妧姐，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妧反应很平静，甚至还能跟她开玩笑，“或许是呢，所以你还是少在背后蛐蛐人，被人知道你工作就保不住了。” 周密一点也不在乎，她只是心疼江妧。 “贺总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周密有些哽咽，脑子里都是江妧惨白着一张脸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模样。 就差一点点，她就挺不过来了。 “不，他一定会后悔的！”周密为她不甘。 贺斯聿会不会后悔，江妧已经不在意了。 无论他以后是否后悔，她都选择错过。 “就是可惜了那些好项目。”江妧始终冷静自持，只为被否掉的项目而惋惜。 周密也这么觉得，“是啊，那些项目都是你一个一个做尽调考察筛选出来的，也不知道最后会便宜哪家投资公司。” 说者无意，听者却有心。 如果……她自己创业的话，是不是就能接手这些项目了？ 可她现在能接触到的人脉和资源，都是围绕着贺斯聿和荣亚的。 一旦她离开荣亚，和贺斯聿分道扬镳，那些投资人谁还会给她面子呢？ …… 徐舟野到得很准时，应该是提前跟郭院长那边沟通过，人就在办公室等着他们。 进去的时候，郭院长很热情的上前和徐舟野握手。 说话也客客气气的，“徐公子，这边请。” 江妧并不知道徐舟野的身份，但从郭院长的态度中不难看出，其地位应该不低。 徐舟野直接表明来意。 郭院长听后有些犹豫，“名额昨天就定下了，突然改的话不太合适。” 徐舟野说，“江小姐是我朋友。” 这话让郭院长很为难。 江妧也态度诚恳的请郭院长帮忙，还把自己之前准备的资料给郭院长看。 毕竟是江城徐家大公子，郭院长不好直接拒绝，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好一会儿都没回来。 倒是秦林那边给江妧发了个消息，说刚刚跟那些专家开座谈会的时候，把她的资料给那些专家看了。 他们其实对江若初更感兴趣一些，毕竟更具有挑战性。 江妧心里刚觉得踏实，郭院长就回来了。 这次他的态度很明确，“徐公子，实在不好意思，这个名额是之前就定下的，已经安排下去了，不好临时更改。” 见徐舟野表情变冷，又赶紧说好话，“不过你放心，江小姐母亲那边我们也会全力以赴的，如果江小姐不放心的话，我还可以帮忙联系更权威的医院。” 眼看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江妧眼里的光黯淡下去。 “江妧，你先出去。”徐舟野叫她。 江妧浑浑噩噩的离开。 “郭院长，你实话实说，到底要什么条件才能给江若初做手术？” 徐舟野眼神幽深的看向郭院长，“条件随你开。” “徐公子误会了，这个忙，我是真帮不了。” 徐舟野顿时明了，开门见山的问道，“方便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为难吗？” “……这个。”郭院长支支吾吾的。 江城排的上名次的豪门就那么几家，地位能比徐家更高的，更是少之又少。 徐舟野只需稍稍推测就能猜到，“是贺斯聿？” 郭院长没承认，但也没否认。 徐舟野心下了然，“知道了，麻烦你了。” 说完他直接离开医院，也没跟江妧打招呼。 江妧也感觉出来希望不大，只能做两手准备，在网上查国内这方面的专家团队。 徐舟野直接去荣亚找的贺斯聿。 到的时候，卢柏芝也在。 “舟野，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卢柏芝见到徐舟野还挺高兴的。 “我来找阿聿。” “阿聿在办公室呢，我带你过去。”卢柏芝主动带路。 贺斯聿猜到徐舟野会来，因为一小时前，郭院长刚给他打过电话。 郭院长说徐舟野想要专家团队问诊名额。 可贺斯聿已经承诺帮卢柏芝了，自然不会轻易让出。 所以他的态度也很明确。 郭院长权衡之下，也只能委婉的婉拒徐舟野。 “专家团的巡诊名额，能否让给我？”徐舟野开门见山的和贺斯聿谈。 贺斯聿并没退让，“抱歉，这个名额我不能让。” 卢柏芝得知是这件事，也急忙解释，“舟野，阿聿是帮我争取的名额，我妈妈生病住院了，很需要这个名额。” “所以，是你拿走了那个名额？” 卢柏芝点头，“对啊，你帮谁要的啊？” 徐舟野并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神色复杂的看了贺斯聿一眼，最后匆匆离开。 傍晚，江若初说想出去转转，江妧就推着她出去溜达透气。 天边有晚霞，将整座城市照得通红通红的。 初冬天气很难见到这么绚烂的晚霞。 不远处，卢柏芝也推着李媛可在散步，江妧不想跟她碰面，就转了个方向。 卢柏芝正专注的和李媛可聊天，到是没注意到江妧这边。 “妈，你就安心等着手术吧，这次给你做手术的可是世界最顶尖的专家团队，风险很低很低的！” 李媛可挺安心的，“这次多亏了人家贺斯聿，你可要替我好好感谢他。” 卢柏芝巧笑倩兮，“阿聿说不用跟他那么客气的。” “也对，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 “哎呀妈。”卢柏芝害羞了。 “我又没说错，阿聿对你是真心的，我和你爸都看得出来……” 母女俩渐行渐远，声音也逐渐听不见。 可树荫下的江妧，却脸色惨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是贺斯聿帮卢柏芝抢走了诊疗名额！ 第二十六章 她还在闹脾气？ 连日来经历的所有委屈，都在这一刻，如排山倒海般涌向她。 再怎么无坚不摧的心防，也在顷刻间覆灭。 情绪战胜理性，她冲动的想找贺斯聿问个明白。 等头脑稍微清醒时，人已在贺斯聿家楼下。 冷风簌簌。 江妧来得太急，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刺骨的寒意一个劲的往她脖子里窜。 既然都到这了，江妧决定跟贺斯聿开诚布公的谈一谈。 可她刚拿出手机，就看见贺斯聿的车从外面回来。 车灯晃得她睁不开眼，等稍微适应时，车子已稳稳停在私人车位上。 江妧刚要出声，却看见卢柏芝眉眼弯弯的从副驾下来。 声音一下就卡在了喉咙里，怎么都发不出来。 贺斯聿下车后去后备箱取了个小巧的粉色行李箱。 一看就是女人的东西。 然后两人有说有笑的进了屋。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心底似乎又剥落了一块。 好久好久，江妧都没缓过来。 这么快……就开始同居生活了吗？ 也是，毕竟爱了这么多年，终于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为什么要拖着？ 只有不爱不在乎，才会耗着拖着。 哪有什么爱情长跑？ 归根究底，不过是不在意罢了。 一瞬，她就明白了什么，心头冷然成灰。 江妧就站在树荫下，看着屋内的灯亮起。 原本早已麻木的心传来一阵抽疼。 她清醒的面对着这种抽疼，没有回避。 曾经，她将半个自己，寄托在了贺斯聿身上。 抽离时，只能把他身上的半个自己杀死。 再苟延残喘的缝补着自己血淋淋的另一半…… 她在麻木的接受有人说不爱就不爱，用最疼痛的方式逼着自己离开。 这一晚，江妧真的在冷风里站了很久很久…… 亲眼看到屋里，从灯亮到灯熄。 漫长又煎熬的时间里，好多想不明白的事情都在这一晚想通了。 …… 没能争取到手术名额，江妧准备给江若初转院，去帝都最好的肿瘤医院做手术。 只是还没等她把转院手续办下来，徐舟野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在电话里说，请到了国内最顶尖的专家来医院给江若初飞刀。 秦林也建议不转院。 毕竟江若初的情况并不乐观，转院可能会对病人产生一定的心理和生理影响，不利于康复。 眼下最好的方案，就是等着专家过来给江若初做手术。 江妧接受了这个建议，多日来压在心口处的巨石，终于轻了些。 她跟徐舟野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他，毕竟欠了他这么大个人情。 而且徐舟野为了江若初的事，连夜跑去帝都请专家。 这份人情，江妧必须得还。 “先欠着，等我想到了再通知你。”徐舟野这会儿还在机场候机。 “几点到？” 江妧寻思着，人家帮了这么大忙，怎么说都应该请人吃顿饭的。 “怎么？你要来接机？” “需要吗？” “当然！”徐舟野可不是那客气的人儿。 江妧回答得也爽快，“行！你把航班发我，我准时去接你。” 下午周密给江妧发消息，说公司有她的快递。 江妧抽空回了一趟荣亚，拆开快递才发现是早前订的礼服。 庆功宴要穿的。 订礼服那会儿，她满心的期待，猜测自己应该已经向贺斯聿求婚成功。 公司上下也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了，所以她毫不掩饰的和贺斯聿的礼服订了个情侣款。 她想让全世界来见证他们的爱情。 就如同贺斯聿想昭告全世界，他对卢柏芝的偏爱一样。 只是她再也不会穿上这件礼服了。 江妧刚把礼服熨烫好，贺斯聿就打电话叫她去‘万美’工作室取礼服。 去的路上江妧心中充满疑惑。 贺斯聿平时参加各种商业酒会宴会的礼服，都是她在安排。 怎么突然开始自己订礼服了？ 等取到礼服江妧才发现是自己天真了。 他订的是女款礼服。 但尺寸，却不是江妧的。 她不用去核对，也知道这礼服是专程订给卢柏芝的。 从订单时间来看，比她订礼服的时间还早。 也就是说，在她憧憬着如何向他求婚时，他已经在给卢柏芝定制礼服了。 多么可笑的事实啊。 尽管这段时间以来，她不断的给自己做脱敏训练。 却还是因为这个发现，让心口泛着细密而尖锐的痛感。 连呼吸都很难受。 她告诉自己。 会好的。 都会好的。 离开贺斯聿，就什么都好了。 江妧把礼服熨烫挂好，重又重新打印了一份辞职报告送进贺斯聿办公室后，正好到下班的点。 她又一次准点下班。 周密似乎已经习惯了，不再像从前那样惊讶。 见江妧下班前还专门补了口红，就好奇的过来打听，“江妧姐，晚上有约会啊？” “算是吧。” 江妧收好东西，和周密道别后准点下班。 周密还有点事没做完，只能加班。 加到一半，贺斯聿内线电话拨了过来，“江秘书呢？” “她下班了。” 贺斯聿疑惑，“又下班了？” “是啊。”周密从他语气里听出了几分惊讶。 是该惊讶的。 毕竟以前的江妧很少准时下班。 如果贺斯聿在公司，她更不会提前走。 静默片刻后，贺斯聿挂了电话。 周密不知道贺斯聿此刻表情怎么样，但从语气里不难听出，他似乎很不习惯。 从前的江妧，对贺斯聿是句句有回音，事事有回应。 可近期的她，反常得让他心情莫名烦躁。 卢柏芝过来找他时直接推门进去，笑吟吟的开口，“阿聿，还有多久下班？” “马上，还有几份文件没签字。” “那我等你，一会一起吃饭。” 贺斯聿专注的处理文件，签到最后一份时，手顿了一下。 辞职报告。 又是辞职报告。 这个月的第二份了。 她还在闹脾气？ 第二十七章 江秘书在约会 “怎么了？”卢柏芝抬头时正好看到贺斯聿有些反常的表情，就关心的问了一句。 贺斯聿随手抽出那张辞职报告扔进抽屉，“没什么，我忙完了，去吃饭吧。” “好。”卢柏芝无比期待和他共进晚餐。 …… 江妧准时出现在接机口。 徐舟野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她。 “还真来接我了。”徐舟野心情挺愉悦的。 江妧笑，“答应好的，当然不能爽约。” “这还差不多。”徐舟野和她有说有笑的离开机场。 江妧提前订好了餐厅，接到徐舟野后就直接开车过去。 到的时候正好饭点，餐厅里不少人在用餐。 落座时，江妧跟徐舟野介绍了一下这家餐厅的特色。 徐舟野挺满意的，只是在用餐时发现江妧吃的都是偏清淡的菜。 忍不住疑惑的问了一句，“我记得你以前，不是挺喜欢吃辣的吗？” 江妧解释，“这两年胃不好，医生不让我吃辣，为了养胃，只能吃偏清淡的菜。” “难怪你那么瘦。”徐舟野皱起眉头，“我还记得第一次在师父家见你时，你脸还圆嘟嘟的。” 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江妧，“现在瘦得跟排骨似得。” “瘦点不好吗？” “不好！”徐舟野一口否定，“得好好养养。” 说罢又叫来服务员，把餐厅清淡养胃的菜都点了一遍。 江妧都来不及阻止。 “我又吃不了那么多！” “我可以帮你吃啊！你都不知道在国外这几年，我被洋人餐折磨得有多惨！每次回国第一件事就是直奔餐厅，狂炫中餐！” 两人有说有笑的，气氛挺和谐。 卢柏芝出来去洗手间，路过餐厅时意外瞧见江妧。 因徐舟野背对着她，卢柏芝没看到正脸所以没认出来。 但可以确定的是，江妧在跟别的男人吃饭。 这个发现让卢柏芝很是兴奋，迫不及待返回包间和贺斯聿分享自己的大发现。 “阿聿，你猜我在外面看到谁了！” “谁？” “江秘书！” 卢柏芝报名字的时候，特别留意着贺斯聿的反应。 贺斯聿反应挺平静的，“这有什么稀奇的？” 卢柏芝说，“碰到江秘书当然不稀奇！稀奇的是江秘书在约会！” “男的！” 她特意强调。 “好好吃饭。”贺斯聿叮嘱她。 卢柏芝眉眼弯弯，没错过贺斯聿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她很满意他的反应。 看来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贺斯聿对江妧，没那心思。 这几年贺斯聿身边是只有江妧一个女人，但估计就是把对方当成工具人。 毕竟男人嘛，总是有需求的。 说难听点，江妧就只是贺斯聿的一个泄欲工具而已。 不然两人之间，也不会七年时间都毫无进展。 再则，卢柏芝是瞧不上江妧的。 虽然江妧长得漂亮，但她卢柏芝也不差。 可她卢柏芝有的，江妧未必有。 比如优秀的家世。 又比如，高学历。 她所拥有的这些，都是江妧这辈子达不到的高度。 所以李媛可让她没必要把江妧放在眼里，把目光放在贺斯聿身上就行。 现在看来姜还是老的辣，母亲的眼光比她要长远。 “知道啦！”卢柏芝心情大好。 …… 江若初的手术安排在周五。 江妧早早的来了医院，这两天她每天都有去公司报道。 把手里的工作忙完之后，就借着庆功宴的事来医院这边。 以前的庆功宴也是江妧一手抓的，再操办起来没什么难处，所以不用一直跟进。 所以她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医院陪江若初。 江若初总担心她因为照顾自己，疏忽了工作。 江妧就说是贺斯聿给她批的假。 这话江若初爱听，还夸贺斯聿体贴人。 江妧在心里冷嘲，贺斯聿是挺体贴人的，只是他的体贴仅对卢柏芝可见而已。 江若初几乎每天都会问贺斯聿。 每次江妧都以贺斯聿工作忙为借口搪塞过去。 做术前准备时，江若初又一次问起。 江妧还是那套说辞，“他忙，等他有空了会来的。” 这次江若初有些遗憾，“我就是怕我出不来……” “妈！”江妧打断江若初的话，“你不会有事的！” “好。” 徐舟野带了些营养品来看望江若初。 江若初不认识她，江妧介绍说是朋友，她便没多问。 徐舟野陪着江妧把江若初送进手术室。 江妧和他道谢。 徐舟野不爱听这些客气话，佯装生气，“跟我这么见外？”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江妧无奈。 “跟你开玩笑的，那么认真做什么？” 徐舟野还是和从前一样，总喜欢摸她的头。 以前江妧就总反抗他，“你老这样摸，我长不高了怎么办？” 徐舟野就坏笑，“长不高我养你呗。” 当然这只是儿时的玩笑话，徐舟野随口一说，她江妧也没放心上。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也是煎熬的，有个人陪着，确实好受点。 巧的是，李媛可也是今日做手术，但比江若初要稍晚一些。 卢柏芝那边则是贺斯聿陪着。 卢长林有公务在身，得晚一点才能赶到。 “阿聿，还好有你陪着我，你都不知道我刚刚签字的时候，手都在发抖。”卢柏芝眼眶还是红的。 贺斯聿轻拍她的背安抚，“别担心，给她做手术的是全球最顶尖的医疗团队，阿姨不会有事的。” “嗯。”卢柏芝吸了吸鼻子，泪水在眼眶打转时，很是我见犹怜。 江妧买咖啡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女人微微低头，眼眶泛着红，像在跟情人倾述。 男人手轻拍着女人的背，语气温柔的安抚着。 很浓情蜜意的画面。 如果不挡路就好了。 “麻烦让一让。”江妧煞风景的开口，打断难舍难分的两人。 卢柏芝急忙别开脸擦眼角没流下的泪，却在看清来人时，错愕了一下。 “江秘书？” 贺斯聿这会儿也看清江妧了，眉头微微皱起。 语气略有不悦，完全不似刚刚的温柔，“你怎么在这里？” 江妧下意识的想回嘴，医院你家开的吗？ 回头想想……贺斯聿还真投了这家医院。 第二十八章 我们结束吧 到嘴的话被江妧生咽了回去，她露出应酬时才有的招牌假笑，“ 医院是公共场合，二位能来，我自然也能来。” 贺斯聿皱眉，似乎不满她的回答。 倒是卢柏芝想起了什么，问江妧，“所以你家人真生病了？” 江妧觉得她这个问题挺好笑的。 难不成她以为她上次说家人生病是在撒谎？以为她故意跟踪他俩？ 谁会无缘无故编造家人生病的谎言啊？ 估计贺斯聿也是这么想她的吧？ 不过江妧已经不在意他的想法和看法了。 她只想赶紧离开，所以她毫不犹豫的越过两人往前走。 徐舟野还在原地等她，见她回来，嘴角漾起笑，“我说怎么去那么久，原来是去买咖啡了。”?　“总不能让你干等着吧。”江妧把咖啡递给他。 “应该快了。”徐舟野抬手看了一下时间。 从进去到现在，已经五个小时了。 中途没任何消息传递出来，徐舟野安慰她这是好事，说明手术进展得很顺利。 江妧心里又踏实了一点。 徐舟野摸摸她的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 江妧也这么觉得。 另一边，卢柏芝情绪也挺焦灼的，频频看向手术室。 “阿聿，我好紧张啊。”她向贺斯聿寻求安慰。 贺斯聿那边却不知道在看什么，没回应她。 卢柏芝又叫了一声，“阿聿？” 贺斯聿回神，“怎么了？” “你在看什么？”卢柏芝往他看的方向看去，却什么都没看见，心里不禁有些好奇。 “没什么？”贺斯聿收回视线，表情依旧淡漠。 同时不忘安慰卢柏芝，“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有他在，卢柏芝再次踏实下来。 …… 江若初的手术做得很成功，江妧终于能安心的睡一觉了。 周日她特地起大早炖了鸡汤送去给江若初补身子，刚到病房门口，就听到病房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她有些错愕，还以为自己走错病房。 抬头确认再三，才确定自己没走错。 所以，是贺斯聿走错了？ 病房里，贺斯聿正在跟江若初说话。 “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没能来看望你。” 语气和态度听上去都挺诚恳的。 不了解内情的人大概都会这么认为。 但此时的江妧却只觉得虚伪。 不过也对，忙着陪白月光嘛，怎么能不算忙呢？ 江若初倒是挺高兴贺斯聿能来看自己的，听他这么说，还体恤的宽慰他。 “当然是工作要紧，年轻人就应该以事业为重。再说了，你不是给妧妧批了假让她来照顾我么？有她在是一样的。” “她……这段时间幸苦了。”?　　听得出来有几分心虚，但不多。 江妧适时出现，“妈，你今天感觉好点没？” “好多了，我还觉得奇怪呢，你们俩怎么没一起来啊？”江若初问出心中的困惑。 江妧心里一紧，忘了这茬了。 这段时间为了让江若初安心养病，她隐瞒了和贺斯聿关系发生变化这件事，让江若初以为两人的感情很好。 虽说手术做完了，可江若初的身体还是很虚弱的。 万一让她知道真相，难免会为她担忧。 所以慌乱之后，她看向贺斯聿，希望他能读懂自己的暗示。 两人毕竟朝夕相处了七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贺斯聿明白她的意思，耐心的喝江若初解释，“我刚出差回来，还没来得及跟她说就直接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那你赶紧回去休息呀，出差很累的，每次妧妧出差回来，人都要累瘦一大圈。” “幸苦她了。” 这话听着挺刺耳又别扭。 不过江妧觉得贺斯聿的演技挺好的，长得也好，不出道真是可惜了。 在江若初的催促下，贺斯聿没逗留多久就准备起身离开。 江妧觉得他应该是忙着去看真正的未来丈母娘。 江若初让江妧送送。 “不用送的，他又不是不认得路。”江妧不情愿。 被江若初瞪了一眼，“赶紧去！” “……行吧。”江妧只得起身去送人。 贺斯聿这厮脸皮也厚，还当真让她送，一点也没跟她客气。 江妧把他送到电梯间，确定江若初听不见这边的动静后，一秒收起脸上的笑容，脸色迅速冷了下去。 这个变脸，被贺斯聿尽收眼底。 他眯起眸子，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你似乎很不想看见我。” 江妧想翻白眼，心想你还知道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的出现还是缓解了一些她的压力。 毕竟江若初一直在问他，她都快骗不下去了。 “贺总说笑了。”她不承认但也不否认。 贺斯聿没跟她计较，“我已经跟医院这边打过招呼了，他们会好好照顾你母亲的。” 江妧嘴角划过一丝嘲讽的弧度，“我妈不在这，你不用演了。” “什么意思？”贺斯聿眉头一皱，声音亦冷了几分。 江妧现在是一点都不想装了，“贺总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把话说清楚。” 还真让他装上了！ 反正江妧是装不下去了，索性和他摊牌，“是该把话说清楚的！早就该说清楚的!” 她早就受够了！ 从知道贺斯聿心中有白月光那天起，整整二十五天。 每一天对她来说都是煎熬！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一个解脱！ 眼下就是最好的契机！ 所以江妧目光很明确的看向贺斯聿，直白不讳。 “贺斯聿，我们结束吧。” 她说的结束，是往后余生，都再无交集。 曾经她为了这份感情，孤注一掷，不顾一切，以真心换真心。 可真心这个东西，于她而言实在是太遥远了。 为了爱贺斯聿，她南墙也撞了，撞得头破血流。 现在她爱不动了，所以放手。 往后余生，只好好的爱自己。 贺斯聿冷冷地盯着江妧，像在审视什么。 过去七年，她心比天高，觉得爱比什么都重要。 可抵万难没有权衡利弊计较得失。 七年后她才发现，爱是这世上最最没用的东西。 那个为爱冲锋的勇士，在这一刻输得一败涂地。 她真的累了，迫切的想要一个解脱。 在贺斯聿审视她时，江妧再一次坚定的重复刚刚那句话。 “贺斯聿，我们结束吧！” 第二十九章 他俩怎么又在一起 “阿聿，我好害怕。” 贺斯聿刚赶到李媛可病房，卢柏芝就红着眼睛扑进他怀里。 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妈刚刚吐血了。” 贺斯聿也是在接到卢柏芝电话后，匆忙赶过来的。 医生和护士先一步到了，正在给李媛可做详细检查。 贺斯聿安抚着卢柏芝。 医生做完检查后告知两人，“不用紧张，刚刚那不算吐血，只是肺部积痰里的一点血，是患者剧烈咳嗽时毛细血管破裂造成的，很小的问题，人·体能自我修复的那种。” “那就好。”卢柏芝终于松了口气。 医生离开后，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贺斯聿，“我刚被吓到了，特别害怕，脑子里唯一想到的只有你，就给你打了电话，没打扰到你休息吧？” “没有，现在可以安心了吧？” 卢柏芝重展笑颜，重重点头，“嗯。” “还好你来了。” 卢长林也匆匆赶到，卢柏芝和她说了情况，他心里才踏实下来。 “这几天麻烦你了。”卢长林跟贺斯聿道谢，“柏芝这两天照顾她妈妈也很幸苦，这边交给我吧，你们年轻人周末就出去转转，放松放松。” 说罢还不忘叮嘱卢柏芝，“你先代我和你妈请阿聿吃顿饭表示感谢，回头等你妈出院了，再正式邀请阿聿到我们家做客。” 卢柏芝难掩喜悦，“好！” 走之前卢柏芝特地叮嘱卢长林，让他别忘了去检验科取李媛可的检查报告。 卢长林跟护工打了招呼后就去了检验科，在一堆资料里翻找着李媛可得检查报告时，却一闪而过一个熟悉的名字。 他翻找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后翻回那页。 江若初。 江箬楚。 读音差不多，但字不一样。 年龄……到是对得上。 应该只是相似的人名而已，卢长林在心里这么想。 随后便宽了心，继续翻找李媛可得检查报告，不再多想。 医院门口，卢柏芝问贺斯聿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餐厅。 贺斯聿说没有。 卢柏芝就提议再去小桥流水，贺斯聿对此并无意见。 只是原本正常行走的男人，脚下步伐突然停顿。 “怎么了？”卢柏芝疑惑看向他。 贺斯聿的视线就落在不远处。 卢柏芝顺着视线看去，一眼便看到了江妧，和徐舟野。 她错愕，“他俩怎么又在一起？” 这句话让贺斯聿眼底掠过了一抹锋利冷然的光。 只是卢柏芝并未发现。 她自顾自的猜测着，“难不成西世那次，江秘书就搭上舟野了？” 这个发现让卢柏芝很不屑，“阿聿，你这秘书，还挺有手段的。” 贺斯聿对此并未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平静的收回视线。 神色比刚刚还要冷淡的开口，“走吧，去吃饭。” 卢柏芝快速跟上他的步伐，但中途还是回头意味深长的看了两人一眼。 江妧也看到贺斯聿和卢柏芝了。 果然不出她所料，贺斯聿又是被卢柏芝叫走的。 当时她很认真的和他说结束。 他却连个回答都没有，接了卢柏芝的电话后转身就走。 仿佛不屑和她多说一个字！ 江妧从来都不知道，想让一段感情画上句号，好聚好散会这么的难！ 结局终归比开始更潦草。 但是无所谓了。 她已经给这段感情画上了句号。 贺斯聿回不回应，点不点头，都已经不重要了。 徐舟野是来接江妧去吃饭的，他说他想到让江妧怎么回报他了。 但江妧没想到徐舟野订的餐厅，居然是小桥流水。 生活有时候真的很戏剧。 她心心念念那么久，一直想跟贺斯聿来的餐厅。 到最后是贺斯聿带卢柏芝来。 而她，却是和徐舟野来的。 “怎么？不喜欢这家餐厅？” 徐舟野见她迟迟没动，误以为她不喜欢这里，当即开口，“那我们换一家。” “不是。”江妧摇头，笑容淡淡的，“我很喜欢这里。” 喜欢到想和喜欢的人来这里约会。 “我就猜你会喜欢，这家餐厅在网上很火的，大部分女孩子都很喜欢这里的风格。” 徐舟野订的包间，环境更是雅致。 好的环境让江妧原本消沉的心情好了不少。 徐舟野把点餐的权利交给她时，还不忘叮嘱，“别点辛辣食物，你胃不好。” 江妧把之前想吃的菜都点了一遍，其中也有几道辣的。 不等徐舟野开口，她主动承认错误，并保证只尝尝，不多吃。 “下不为例。”徐舟野总算同意。 中途徐舟野手机响了，他去外面接了个电话。 回来时身边多了一人。 这人江妧也认识，是徐太宇。 徐太宇怎么都没想到，和自家堂哥一起吃饭的人会是江妧。 “我给你介绍一下……” “我认识，江妧，贺哥的秘书，不用介绍的。”徐太宇都不等徐舟野把话说完，直接打断。 和从前一样，看她的眼神有明显的嘲弄和不屑。 碍于徐舟野面子，江妧没说什么。 “哥，贺哥和柏芝姐也在这边吃饭，你一起过去呗。”徐太宇对徐舟野说。 他只是说了你，没说们。 这个邀约里，显然把江妧排除在外。 徐舟野婉拒了，“我有事和江妧说，就不过去了，你们吃吧。” “行吧。”徐太宇悻悻的，大约是没想到徐舟野会因为江妧婉拒他的邀请。 “那我过去了。” 卢柏芝知道徐太宇要来，提前让服务员加了碗筷。 只是他人进来时，满脸的不爽，好像谁招惹他似得。 卢柏芝笑着问他，“怎么了？” 徐太宇觉得提江妧有点煞风景，就摇头说没事。 反正柏芝姐这么优秀，江妧可比不了。 甚至没有可比性！ 所以堂哥和江妧，应该只是普通的吃饭吧。 而且堂哥谈过柏芝姐这么优秀的对象，应该看不上江妧那种女人的。 这么一想，徐太宇心里又踏实下来。 和两个金融高材生吃饭，徐太宇是插不上话的，全程默默听两人聊项目，聊风险，聊前景。 当下更是觉得，只有卢柏芝和贺哥才是绝配。 江妧那种女人，连给柏芝姐提鞋都不配！ 第三十章 新的追夫套路 中途贺斯聿出来结账，徐太宇也跟着出来。 一路小跑着跟上，压着声音和贺斯聿告状，“贺哥，江妧也在这边吃饭，跟野哥。” 贺斯聿听后反应很平静。 看来江妧在贺斯聿这边，很无足轻重。 徐太宇一边得意，一边又忍不住酸江妧。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跟野哥搭上线的，还故意走得这么近。” “难不成这是她新琢磨出来的追夫套路？” 徐太宇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之前她为了引起你注意，故意跟猎头接触，结果你没搭理她，所以她又开始换招数了，心机真深！” “有烟吗？”贺斯聿突兀的问了一句。 徐太宇的思绪一下被打乱，“你不是不抽烟吗？” “有点烦。” 徐太宇本来想问他烦什么的，但见贺斯聿表情不太好，只能把话咽回去。 …… 徐舟野所说的回报，就是请江妧作为女伴陪他参加宴会。 江妧觉得他在跟自己开玩笑。 毕竟以徐舟野的身份地位，多的是女人愿意做他的女伴。 见江妧猜疑自己，徐舟野只能坦白从宽，“我刚调回众华任职，江城上下无数双眼睛盯着我，这个时候不能出一点纰漏，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即使他没细说，江妧也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这两年众华银行内·斗十分严重，完全是一个烂摊子。 徐舟野在这个时候回国，显然是来整顿众华的。 任何出现在他身边的人，都有可能别有目的。 “你好像很信任我。”江妧故意自我调侃，“万一我也有私心呢？” 毕竟这种酒会，全是人脉和资源。 徐舟野不以为意，“既然我敢找你，就想到过所有后果。” 他身子往后靠了靠，桃花眼里泛着笑，“所以你帮还是不帮？” “帮！”江妧一口应下。 这个时候多犹豫一秒，都是对资本的不尊重！ 这顿饭江妧吃得很愉快，连带着先前被贺斯聿弄出来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果然新的事物和新的人，能治好人念旧的毛病。 徐舟野坚持要送江妧回家，盛情难却，江妧就没拒绝。 之前来过一次，这次就熟门熟路了。 徐舟野问她是买的房子还是租的房子。 “当然是租的，这边房子很贵的。” “以你的薪资，买套房子应该不成问题吧？” 按揭的话，也是够的。 但之前她没考虑过这件事。 一来是工作忙，顾不上。 二来……她一门心思想嫁给贺斯聿，就没考虑过另外买房的问题。 毕竟夫妻之间结了婚，不都是住一起么？ 说起来，贺斯聿现在住的那套房子，当初还是她帮着选的。 贺斯聿不喜欢房子原来的装修风格，江妧就找装修公司重新装修了一遍。 家里每个房间的格局，每一处小的设计，甚至每样东西都是她精心挑选的。 那个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她把那当成自己未来的家，所以倾尽心思。 那段时间工作也繁重，荣亚首次公开募股，贺斯聿忙成了空中飞人。 江妧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即使再忙，她也会赶在睡觉前，到这边来看一看。 仿佛那样就能驱赶她一身的疲惫。 那个时候她是真的想跟贺斯聿奔着一生去相守的。 只是没想到卢柏芝会先她一步住进那套房子。 最后江妧只以没遇到合适的房子为由，回答了徐舟野的问题。 徐舟野仿佛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总会遇到的。” 路过楼下花店时，江妧想起上次买的那束花已经枯了，桌子上空落落的，便顺手买了一束花回家。 店员热情的向她推荐红玫瑰，说品质非常的好。 “那就红玫瑰吧。” 只要是花就行，她也没想那么多。 美丽的鲜花的确能疗愈人心，江妧心情大好，开门进去前还轻哼着歌儿。 只是这好性情在看到屋内的男人时，戛然而止。 江妧有些不敢置信，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门，又看了看贺斯聿。 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不是改了大门密码吗！ 屋内没开灯，江妧看不清男人脸上的神色，只是隐约间觉得，他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 “你……怎么进来的？”江妧还是比较好奇这个。 因不喜欢那种冷沉沉的感觉，故把屋内所有的灯都打开。 光线明亮的那一刻，她在贺斯聿眼里看到一闪而过的冷冽。 贺斯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黑沉的眸子里尽是冷淡，“再改几次我也猜得到。” 江妧心口跟堵了一团棉花似的，闷得很。 心里愤愤的决定，明天就找人来把锁换了，换成最原始的机械锁，看他还怎么猜！ 贺斯聿不知道她心里的活动，视线全然落在她怀里的红玫瑰上。 眸色是从未有过的深沉。 “这里怎么空了？”贺斯聿敛了眸子里的深沉，冷淡着嗓音问江妧。 江妧觉得好笑。 难不成他上次来都没发现？ 只能说明他从来都不关心她的事情。 “都清走了。”江妧把花仔细的插到‘花瓶’里。 贺斯聿在看清那‘花瓶’时，眼瞳愈发深邃，“你用这个插花？” “家里没花瓶。”江妧说得很随意。 也不等贺斯聿开口，就继续说道，“你来这，应该不是来跟我讨论用什么东西插花这种事情的吧？” 贺斯聿实在不喜欢她这种冷漠的态度，心中不免烦躁。 他扯了一下衬衣领口，语气不耐，“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江妧嘶了一声。 手指被玫瑰的刺扎到了。 殷红的血珠蔓出指尖的那一刻，她却笑了。 时至今日，他依旧觉得她只是在闹脾气？ 也对，她给贺斯聿当了七年舔狗，突然不听他的话，有了自己的想法和选择后，他开始不满意了。 “白天在医院，我觉得我说得很明白，我们结束了，贺斯聿。”她不介意重复的。 不管他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她都要他明白，这段关系已无转圜的余地。 “不管过去几年，你有没有把我当成女朋友，我们都结束了！” 第三十一章 无缝衔接还挺有意思的 房间寂静了好长一段时间，空气似乎都被冻结了。 贺斯聿就那么冷沉沉的盯着她，黑眸里净是薄凉与冰冷。 片刻后他开口，声音比这夜色还冷，“因为徐舟野？” 江妧脑子空白了一瞬，没转过弯来。 直至看到男人眼底的不屑和冷笑，才会意出他的弦外之音。 原来，在贺斯聿眼里，她江妧竟是这种人！ 可笑啊。 不知道是不是近期降温的缘故。 江妧猛吸了一口气后，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是冰的。 刺骨般的冷。 他凭什么啊？ 明明先变心的人是他！ 先背叛的人也是他！ 为什么最后却把脏水泼在她头上？ 刺骨的寒意让她还算理智，她听见自己不紧不慢的反驳贺斯聿，“这不是跟你学的吗？无缝衔接还挺有意思的。” …… 同事们最近都感觉劳模江秘书变了，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 她不仅开始准时上下班，穿着打扮也和从前不同。 整个人容光焕发一般，实在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毕竟在众人看来，她职场失意，情场……也失意。 虽说贺总从未公开承认过两人的关系，但聪明人一看就懂。 现如今正宫回来了，所有人都以为江妧会萎靡不振的。 可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平日里更是看不出半分的伤心难过。 相反。 贺总反而变得有点奇怪。 明明他才是最应该春风得意，爱情事业双丰收的那一个，却整日整日阴沉着一张脸。 整个总裁办气压低得吓人。 除了三部总监卢柏芝，其他的几个部门的投资总监，全都被骂得狗血淋头。 以前这种情况，大家都会找江妧求助。 因为全公司上下，就江妧能忍受贺斯聿的脾气，也知道如何安抚他的怒火，总能精准灭火。 可这次江妧却一个一个的婉拒了。 二部总监周松都快哭了，“姑奶奶，你就帮帮我吧，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抱歉。”江妧掐着时间关掉电脑，对周松明确表达自己的态度，“我帮不上你忙。” “江秘书，江秘书……” 江妧没理会，和往常一样，把需要贺斯聿亲自处理的文件，连同一份新的辞职报告放到贺斯聿办公室后，就准时下班了。 周松急得团团转。 如果贺总再不批款的话，他手里那个项目就要黄了。 他可指望着这个项目过个肥年呢！ “徐红，你跟江秘书关系不是挺好的吗？你去求求江秘书吧！” 周松也是病急乱投医，让自己的部下徐红去找江妧帮忙。 徐红就是之前团建时，在朋友圈阴阳怪气江妧那个。 徐红哪里敢答应。 她团建那天喝多发朋友圈忘记屏蔽江妧，虽说事后经同事提醒后紧急屏蔽了。 可她总觉得江妧已经看到了。 不然最近这两天，她找江妧办事时，对方都不冷不淡的。 遇到有问题，还会直接驳回。 不像以前，会好心提醒她问题出在哪儿，还给她提建议怎么修改。 “你看着我做什么？赶紧去啊！”周松烦躁的抓了把头发，“这个项目要是谈不成，别说你了，我都得滚蛋！” 徐红一听事情这么严重，也不敢怠慢了，“我觉得找卢总监可能更合适点。” “那你快去啊！” 之前团建时，徐红就没少巴结卢柏芝，两人之间也算有点交情。 所以徐红找到卢柏芝时，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我正要去找阿聿呢，这份文件我帮你搞定！” “太感谢你了卢总监！”徐红感激涕零的。 “都是同事，跟我客气什么？回头说不准我也有需要你帮忙的地方。” 徐红立马表态，“你尽管开口便是。” 卢柏芝笑意渐深。 收买人心这种事，她向来擅长。 她刚任职荣亚，之前为了否定江妧的成绩，她把江妧之前跟进的所有项目都否了。 眼下手里没什么好项目，自然得打别的注意。 徐红完全没意识到，她找卢柏芝，完全是自投罗网。 卢柏芝去找贺斯聿时，他刚开完线上会议，脸沉冷得很。 她没敲门，直接就推门进去，刚要开口。 就听贺斯聿说道，“江妧，给我冲杯咖啡。” 她顿了一下，没出声，转身出了办公室就去给贺斯聿冲咖啡。 再次折返时，贺斯聿还在忙碌着。 她悄悄把咖啡推过去。 贺斯聿端起来喝了一口，随后眉头一皱，“你冲咖啡的手艺怎么退步了？” 等他看向对方时，才发现来人并非江妧，而是卢柏芝。 “不好喝吗？”卢柏芝有些委屈的问。 贺斯聿默了默，“不是。”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贺斯聿没再碰那杯咖啡，而是问卢柏芝找自己有什么事。 “这个，是二部那边的紧急文件，需要你处理的。” “怎么是你送来？江妧呢？”贺斯聿眉头又皱了起来，语气很不悦。 “好像下班了。” 贺斯聿翻阅文件的动作一顿。 又准时下班了？ 这个答案让他心头染了些许烦意。 自打那晚不欢而散后，他和江妧就没再好好说过一句话。 贺斯聿以为只需要像以前那样晾着她冷着她，她就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低头跟他求和的。 没想到两天过去了，她还没来找自己。 甚至每天早早下班，下班后就跟人间蒸发似的，根本联系不上她。 尽管贺斯聿意识到这次的江妧和以前有所不同，但他还是觉得，她只是在跟自己耍小脾气。 再偷摸干点脱离他掌控的事情来引起他的注意罢了。 贺斯聿审阅文件时，一旁的卢柏芝闲着无聊，就随手翻了翻他桌上还没处理完的文件。 没曾想在里面看到了江妧的辞职报告。 卢柏芝愣了一下，抽出那份报告问贺斯聿，“阿聿，江秘书要辞职啊？” 贺斯聿头都没抬的嗯了一声。 “那你批了吗？”卢柏芝更好奇这个。 “没有。” “为什么呢？只是一个秘书而已，换一个就是了。” 贺斯聿眼皮都没撩一下，“她不一样。” 卢柏芝捏着辞职报告的手微微一紧。 不一样这三个字，可是个危险词。 第三十二章 亲亲阿聿 卢柏芝识趣的没追问，而是绕开了话题，问起庆功宴的事。 经她一提起，贺斯聿才想起礼服的事，说自己提前帮她订好了礼服。 “真的？在哪儿？我看看！”卢柏芝期待不已。 贺斯聿下意识的说道，“我让江秘书去取的。” 顿了顿，又道，“不过她下班了。” “我问问周密，她应该知道在哪儿。”卢柏芝很迫切的想要看到礼服。 贺斯聿默许。 卢柏芝离开前，瞥见贺斯聿把江妧的辞职报告放进了右手边的抽屉里。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里面还有好几份辞职报告。 也就是说，江妧早就向贺斯聿提出辞职申请，只是他一直没批。 这个发现让卢柏芝心里有了些许不舒服和危机感。 她现在不确定贺斯聿不放人，是因为不舍得江妧这个人，还是不舍得江妧的能力，觉得用惯了，换人会很麻烦。 可不管是哪一个，对卢柏芝来说都是个变数。 她不允许这个变数存在。 让贺斯聿批准江妧的辞职报告，是件很简单的事。 只要她开口，贺斯聿一定会同意。 可她觉得这样太便宜江妧了。 辞职和开除是两个概念。 她要江妧以后无法在江城立足！ 要她和贺斯聿之间产生隔阂站在对立面！ 要江妧永远消失在贺斯聿的世界！ …… 一大早江妧就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今天会出什么事。 贺斯聿上午不在公司，江妧刚觉得清净，周密就哭丧着脸来找江妧。 “江妧姐，出事了！” 周密似乎被吓到了，脸色都有些惨白，连手都在发抖。 江妧急忙问道，“怎么了？你别着急，慢慢说。” “你前几天去‘万美’取回来的那件礼服，破了个大洞！” 江妧当时也是一惊，“破了？怎么回事？” 那礼服她取回来之后，亲自熨烫好挂到衣柜里的，怎么会无缘无故破了个洞？ “我也不知道，刚刚卢总监说想试穿礼服，结果发现礼服破了，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也答不上来。”周密越说越急，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江妧姐，怎么办啊？听卢总监说那件礼服很贵很贵……” “我去看看，你先别着急。”江妧急忙去往储物间。 卢柏芝还在，见江妧来，柳眉挑了一下说，“我正要去找你呢，江秘书，这礼服是你取回来的吧？” 江妧不卑不亢的回答，“是，也是我亲自熨烫挂到衣柜里的，当时礼服是完好的。”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卢柏芝语气不自觉的凌厉起来，带着上位者的倨傲，“你给个解释。” 江妧先检查了一下礼服破损的地方，是外力撕扯导致的。 而且破损的位置在礼服正面的腰腹间，连修补的机会都没有。 “这可是阿聿提前一个月专程为我在‘万美’定制的礼服，先不说价格，明天就是庆功宴了，我还等着穿呢，现在礼服却坏了，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卢柏芝气场太强，吓得一旁的周密大气都不敢喘。 “礼服取回来之后，还有其他人接触过吗？”江妧问周密。 周密摇头，“没有，就刚刚卢总监说要试穿，才发现礼服有破损。” 也就是说，从头到尾经手的只有两人。 一个是江妧，另一个是卢柏芝。 虽然她不确定礼服是不是卢柏芝故意损坏的，但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件事是冲着她来的。 她不是个找事的人，但也不代表她怕事。 既然事情已经找上门了，她没道理躲着。 “周密，让安保科的人调监控。”江妧当即吩咐周密。 卢柏芝镇定自若，似乎礼服的损坏真与她无关。 安保科的人排查后，江妧得到几个有用信息。 礼服取回来之后，进出储物间且有机会接触到礼服的人只有三个。 江妧，周密，以及卢柏芝。 奈何储物间里没有监控，所以无法查证礼服被破坏的直接证据 周密先慌了，“真的不是我，我怎么敢把礼服弄坏啊？卖了我也赔不起的！” 卢柏芝冷嗤，“难道是我？这可是阿聿给我特别定制的礼服，我宝贝还来不及，怎么舍得弄坏？弄坏了我明天穿什么？” 言外之意，问题就出在江妧身上。 “保不齐是有人羡慕嫉妒恨，故意弄坏礼服，好让我无法出席这场重要的庆功宴。” 她这么一引导，连周密都看了江妧一眼。 卢柏芝手机恰好在此时响起。 她看了一眼来电后，立马眉眼弯弯，接起后甜甜的叫了一声，“阿聿，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你给我订的那件礼服坏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坏，江秘书刚刚查了监控，说接触到这件礼服的就只有我，周密还有江秘书。” “明天就是庆功宴，礼服却在这个节骨眼坏了，也太巧合了。” 贺斯聿让卢柏芝把电话给江妧接。 卢柏芝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照做了。 江妧接过时，看清上面的备注。 亲亲阿聿。 难以形容的亲密。 是她花了七年时间都没能做到的程度。 这就是白月光的杀伤力吗？ 江妧没工夫自嘲，毕竟电话那头的贺斯聿还在等着。 “贺总，我是江妧。”她平静接起。 “是你做的吗？” 没有旁敲侧击，没有询问，而是笃定的质问。 江妧一时间如坠冰窖，心口像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冰雪，冻得四肢发颤。 她可以接受他的背叛，接受他的变心。 甚至能接受和他分道扬镳。 可她接受不了质疑和轻视！ 七年的相处，她以为他至少会了解她的为人，知道她江妧不屑于玩弄这种女人间争风吃醋的小心机。 人与人建立关系需要很多个日夜，而归零只要一瞬间。 江妧深吸一口气后，才回应贺斯聿的质疑，“不是我。” “柏芝说只有你和周密接触过礼服，周密没那个胆子。” “贺总什么时候也开始靠主观意识来定论是非对错了？”江妧语气有些尖锐。 贺斯聿大概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反驳，沉默片刻。 江妧眼神冷厉的看向卢柏芝，“报警吧！是非对错，自有警察来判断！” 第三十三章 你没那么重要 “江妧，你知道报警对公司的影响有多大吗？”贺斯聿立马变脸。 江妧知道。 但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已经不是她在意的荣亚了，没道理再让她做出牺牲！ 所以她态度很坚决，“我只想要个清白。” 大概是头一次见江妧态度这么坚决，贺斯聿难得陷入沉默。 气氛僵持中。 江妧把手机还给卢柏芝。 她没想过要得到贺斯聿的允许，也没指望他能在这个时候偏向自己。 她只能自救。 所以江妧毫不犹豫的拨打了报警电话。 卢柏芝脸色变了变，“阿聿，她报警了，你赶紧回来吧。” 贺斯聿和警察几乎是同一时间到的。 估计是担心卢柏芝受委屈，所以特地从外面赶来的。 江妧将情况如实告知警察，请他们帮忙查清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 因储物室内部监控缺失，警察这边建议做技术鉴定。 比如指纹对比之类的，虽说麻烦些，但能准确锁定‘真凶’。 只是这么一来，需要礼服的主人授权才行。 到头来，还是得贺斯聿点头。 卢柏芝身体不自觉的向贺斯聿靠近，“阿聿，这件事可大可小，咱们还是得优先考虑对公司的影响。” 贺斯聿面目凝了一层冰碴，视线巡了一圈后，扫过江妧。 江妧不由得打个冷颤。 “抱歉，这是公司内部事件，我们会自己解决的，麻烦你们了。”贺斯聿终于表态。 意料之中的事，可偏偏听他亲口说出时，江妧的心还是跟着揪了一下。 警察也觉得事情可大可小，既然能自行解决，那最好不过。 所以当即撤警。 警察一走，贺斯聿一副心平气和，但眼底却笼罩了锋利的冰碴。 他问江妧，“满意了吗？” 江妧扯了扯唇，说话并不算客气，“贺总是在怪罪我？” “你不是不知道报警对公司的影响有多大，为什么非得报警？” 男人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眼底一片阴鸷。 江妧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所以正面迎视贺斯聿，掷地有声。 “因为我不想被人乱扣屎盆子！因为我想要个清白！” “还是贺总觉得，这口黑锅就应该我江妧背着？” “可是凭什么呢？” 她不欠谁的！ 更不欠他贺斯聿的！ 所以她为什么要忍？为什么要退让？ 此刻的江妧，像浑身长满刺的刺猬，对所有人都竖起了防备，包括贺斯聿。 这让贺斯聿感觉很陌生。 仿佛从没认识过她一般。 记忆里的她一直是逆来顺受，不争不抢，懂事又识大体的模样。 把荣亚的名誉看得比她自己都重要！ 周密还是头一次见江妧和贺斯聿这么针锋相对，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气氛凝固间，卢柏芝适时开口，“算了阿聿，可能真是冤枉江秘书了，所以她才会这么生气。” “怎么说她也做了你这么多年得秘书，你也是出于相信她才不做技术鉴定的，真相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江妧看向她，头一次见识到人心的丑陋。 好一招以退为进。 看似在帮她解围，却又处处透露出别的信息。 贺斯聿顺着她的话下了台阶，“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许再提。” 全程没有为江妧说过一句话。 这就是他的态度！ 江妧只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撕。裂，扯得整个五脏六腑都疼。 她失去了追求真相的欲.望。 反正解释也无用，贺斯聿已经在心里给她定罪，她又何必多费唇舌。 甚至有那么一刻，她希望自己真做过这件事，好让贺斯聿抓到把柄，把她辞退。 这样，也算是种解脱，不是吗？ 卢柏芝惋惜的捏着礼服，“明天就是庆功宴了，礼服坏了怎么办呢？” 贺斯聿抬眸巡了一圈衣柜，最后视线定格在一条白缎的礼服上，“这件你试试。” 他说的那件，正是江妧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礼服。 和他是隐藏情侣款的那件。 卢柏芝看到新礼服后，又满心欢喜起来，“这条裙子也好看，感觉挺适合我的。” 两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讨论起新的礼服来。 只有她深陷在刚刚那场漩涡中，无法抽身。 江妧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她只想早点做个了断。 所以她很煞风景的打破两人的‘你侬我侬’，声音异常尖锐，“贺总，你到底什么时候批准我的辞职申请？” 江妧话音刚落，两人同时看了过来。 贺斯聿更是眯起眼，打量着江妧的面部表情。 似在揣测她的用意。 卢柏芝有些意外江妧会在这个节骨眼向贺斯聿提出辞职。 但她觉得江妧只是在试探贺斯聿，没真想辞职。 女人那点小心机，她怎会不懂？ 眼下最重要的是贺斯聿的反应。 卢柏芝也想知道答案。 江妧不想去解读贺斯聿眼底的探究，她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任何心思。 她甚至怕他感受不到自己想要辞职的诚意，所以很明确强调，“我每天都在等你批准我的辞职申请，真的等挺久的了，怕你没看到，每天都打印了一份，也挺浪费资源的，要不你还是批了吧。” “看来是找到下家了。”贺斯聿眼睛翻滚着一团漆黑莫测的云浪，缓缓溢出嘲讽的笑，“赵抒言给你牵了什么头？又给你许了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想离开荣亚？” 她和赵抒言接触的事，自然是瞒不过贺斯聿。 毕竟江城的圈子就那么大。 贺斯聿步步逼近，目光寒到极致，像是一把无形的冰刀，深深的刺向她，“只要我不点头，你觉得江城谁敢用你？” “江妧，你别太看得起自己，公司没有你，不会受任何影响！” 就是因为她太看得起自己，才会高估自己在贺斯聿心里的重量，才会栽这么大一跟头。 这个教训，她会永远记得。 “贺总说的对，公司没有我不会受任何影响，我也没那么重要，所以你可以毫无顾虑的批准我的辞职申请，没必要拖着。” 周密在一旁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早知道，早知道她刚刚就开溜的。 贺斯聿眯起眼，散着凛然寒气，“既然你那么想走，我成全你。” 第三十四章 今天就可以滚 江妧不自觉的悬着一口气。 她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或许，贺斯聿压根就不在意她的去留。 这样也好。 这样最好！ 从此两不相欠，各生欢喜。 卢柏芝紧绷的神经在听到贺斯聿的说辞后，稍稍的松了口气，嘴角刚轻轻扬起。 贺斯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底似是酝酿了一汪风浪，“一切按合同办事，今天付完违约金，今天就可以滚，没人会留你！” 这话直戳江妧的心窝子。 她又高估贺斯聿了。 他一个地地道道的资本家，怎么可能大发善心呢？ 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卢柏芝嘴唇不自觉的紧抿。 贺斯聿当真是为了违约金，才不肯放江妧的吗？ …… 一下午江妧都没怎么做事，就趴电脑前反复研究自己脑子进水时签的长约。 荣亚的法务自然不是吃素的。 整个长约竟找不到一个漏洞可钻！ 也就是说，除了赔钱与贺斯聿大发慈悲批准她辞职之外，她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这个发现让江妧感到绝望。 当初脑子进的水，现在全变成后悔的泪水。 人果然还是得为年少时的冲动买单啊。 就然正面刚不过，那就摆烂躺平，让这个资本家花钱养闲人！ 江妧掐着点关掉电脑，依旧准时下班。 刚进电梯，贺斯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像算准似的，不打她工位座机，偏偏打她手机。 看来以后她不仅要掐点关电脑，还得掐点给手机关机。 江妧不情不愿的接起。 贺斯聿冷声吩咐，“十分钟后开会。” 江妧顿了顿，说，“贺总，我已经下班了。” 她不难想象贺斯聿的脸色此刻有多难看。 但那又怎么样？ 她眼不见为净！ 所以一说完，江妧就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 一下午的郁气，终于在此刻得到片刻的纾解。 虽然这个爽感只是暂时的，但小爽也是爽！ 是贺斯聿自己不肯放人的，那就要准备好接受她的‘抗议’。 她一光脚的，还怕他穿鞋的不成？ 小爽了一下的江妧刚出公司大门，就看到熟人了。 是徐舟野。 他是特意来找江妧的，说是带她去试礼服。 差点忘了，她答应陪徐舟野去参加商业酒会的。 只是江妧没想到，徐舟野带她去的礼服店，竟是‘万美’工作室。 “怎么了？” 徐舟野见江妧站在门口盯着招牌发怔，忍不住开口问道。 江妧摇头，“没什么。” “这家礼服店在江城挺有名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你喜欢的款式。” 徐舟野应该提前跟老板打过招呼，一进来就得到店长的热情招待。 “这些都是我们店里最近的新款。”店长拿出最大诚意。 江妧选中了一条浅紫色的礼服，刚准备试穿。 店长接到一通电话，表情变了变，随后有些为难的道，“实在抱歉，这条礼服有客户预定了。” 江妧倒是不介意，换了另外一款。 她身段好，穿什么都好看，所以没花多少时间就把礼服定下了。 徐舟野一看时间，正好饭点，就提议一起吃个饭。 其实他不提，江妧也准备提的，所以正好不谋而合。 两人前脚刚走，贺斯聿后脚就带着卢柏芝来了万美。 两车擦车而过。 是卢柏芝先认出了徐舟野的车，“那好像是舟野的车。” 顿了顿，她又道，“江妧怎么又和他在一起？这两人最近走得很近啊，江秘书不加班，就是赶着来和舟野见面的？” “难怪她那么想辞职，原来是攀上另外的高枝了。”卢柏芝丝毫不掩对江妧的鄙夷。 贺斯聿倒是没发表什么看法，似乎对江妧的事并不感兴趣。 这让她觉得自己中午的时候又想多了。 贺斯聿不批江妧的辞职申请，或许真的只是因为合约的原因。 毕竟开了先例，难免会让公司其他人签了合约的人有别的想法。 卢柏芝试穿的礼服正是江妧第一眼看上的那条。 也是贺斯聿打电话来让店长预留的。 这让卢柏芝觉得贺斯聿对自己很上心。 只是她试穿后，感觉不是很满意，“阿聿，我觉得这条还不如公司那条白色礼服，虽然这条也不差。” 贺斯聿视线虽然在手机上，但对卢柏芝还是有求必应，“那就两条都留着，你想穿哪条就穿哪条，或者两条都可以穿，不嫌麻烦的话中途可以更换。” 卢柏芝满心欢喜，“阿聿，你这也太宠我了！” …… 江妧和徐舟野刚到餐厅，江妧的手机就响了。 是江若初打来的。 江妧以为医院有什么急事，赶紧接起。 谁知江若初问她怎么没和贺斯聿一同去医院。 江妧人都傻了。 不是，贺斯聿是不是有病啊？跑去医院看她妈做什么？ 这顿饭终究是没吃成！ 江妧匆忙赶到医院时，贺斯聿还没走，正专心致志的给江若初削着苹果。 挺用心的样子，把江若初哄得很高兴，眉眼间都是笑意，语气也很愉悦，“妧妧，你忙完啦？阿聿说你在加班。” 贺斯聿就是有这种能力，能把人哄得飘飘然。 让人以为被他宠着爱着在意着，不自觉的深陷其中。 可他也能在你心上，轻描淡写地插上一刀。 江妧不知道贺斯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在江若初面前，她不能露馅，只能忍着心里的反感和他扮演深情。 “有点工作没做完，多耽误了一会儿。” 顿了顿，她冲贺斯聿笑了笑，“你也是，来看我妈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贺斯聿掀起眼皮看她。 两人视线撞上时，贺斯聿才不紧不慢开口，“你主外的时候，我自然得主内。” 什么内啊外啊的，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是错觉吧。 又或者是房间光线太暖的缘故，才让她觉得贺斯聿看她的眼神，竟生出几分温柔。 “两个人就是要相互扶持才能走得长远。”江若初前段时间的担心在这一刻都被化解。 “对了阿聿，妧妧说你跟他求婚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婚礼是中式还是西式？” 江妧心底狠狠一咯噔！ 她忘了这茬了！ 第三十五章 我教你的可不止这些 江若初提得让她猝不及防，更让她无地自容。 她都不敢看贺斯聿的反应。 怕贺斯聿多想，又怕他拆穿。 好在贺斯聿演技好，只沉默片刻后，才不疾不徐开口，“还没想那么远。” 江妧心口处窒了一下。 是没想那么远，还是从来就没想过跟她结婚？ 有那么一刻她差点演不下去。 贺斯聿却抬眸问她，“看江妧喜欢什么样的婚礼。” 在江若初好奇看过来时，江妧迅速避开贺斯聿的视线，囫囵的给了个答案，“中式吧，中式比较有仪式感。” 江若初憧憬着，“我也觉得中式好，三媒六聘，明媒正娶，才显得受重视。” 贺斯聿还在和江若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可江妧的思绪却有些游离。 好在贺斯聿并没待多久，他说要走的时候，江妧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 江妧一句慢走不送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江若初就催促江妧送贺斯聿。 做戏要做全套，江妧只能硬着头皮和贺斯聿扮演依依不舍的戏码。 只是一出病房，江妧就变了脸，多一秒都不想演。 “贺总慢走不送。” 贺斯聿被她的反应气笑了，嘲她，“你这过河拆桥的本事跟谁学的？” “我一进社会就跟着你，你觉得跟谁学的？”江妧阴阳怪气的反驳。 “我教你的可不止这些。” 江妧不是十八岁小姑娘了，自然能听懂男人这句话里的暗示。 只是还不等她反驳，贺斯聿的手机就响了。 他当着江妧的面接起，眸子里的情绪退了下去，声音却算得上温柔，“怎么了？” 卢柏芝问他，“你去哪儿了？怎么去这么久？是不是提前走了？” 住院部的过道足够安静，所以才叫她听清两人的对话。 贺斯聿极有耐心的回答着对方，“没走，遇到熟人聊了会天，耽误了会，正准备来找你。” “那你快点过来呀，我好无聊。”卢柏芝跟他撒娇。 “好。” 贺斯聿挂了电话回头想和江妧说一声时，却发现她已不在原地。 他也没放心上，转身离开。 转角处，江妧靠在墙壁上，身体像生锈了一样，动弹不得。 所以贺斯聿并不是特地来看江若初的。 他是专程陪卢柏芝来看望未来丈母娘——顺便看了一下江若初。 这就是贺斯聿啊，不轻易间就能插人一刀。 江妧返回病房时，江若初正拿着手机在看什么，见她进来还叫她一起看，“妧妧，你看这个婚礼怎么样？中式的，很有创意，你们年轻人应该会喜欢，到时候我就穿一身旗袍，盛装出席我女儿的婚礼。” 江妧不忍心打断她的憧憬，只能安静听着。 江若初绘声绘色的描绘，见她没反应，疑惑的看向她。 “妧妧，你脸色怎么那么白？” 江妧把脸贴在江若初手心里，忍不住喟叹，“妈，你的手好暖和。” 她闭着眼，叫江若初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江若初轻揉着她的脸，“是你的脸太凉了。” 江妧陪江若初待了一会儿，才起身回家。 明天就是庆功宴，她得早起去酒店做准备，所以不便留在医院照顾江若初。 当然更多的是江若初不愿意让她留下来照顾自己，怕她太劳累。 反正她现在就是术后修养阶段，也没什么事。 况且江妧还请了护工的，完全没问题。 江妧乘坐电梯下楼时，意外在电梯里碰到熟人了。 对方见到她也很意外。 “江秘书，你怎么在这儿？” 许长羡手里还拎着汤盅，应该也是来看望病人的。 “我妈在这住院。”江妧解释之后问他，“许工，你也是来看望亲友的？” “是我妈， 她前两天摔了一跤。” “严重吗？” “骨折，不严重。” “没事就好。” 江妧和许长羡也是做项目时候认识的，就是那个江妧很看好，但却被卢柏芝否决掉的AI项目。 说起来江妧还挺不好意思的，毕竟当初是她主动找的许长羡。 许长羡对此也很不解，既然碰上了，便顺道开口问了。 “江秘书，之前荣亚不是对我研发的suup很感兴趣吗？怎么突然又说不合作了？” 许长羡是个做技术的，不懂商业上的弯弯绕绕，说话也很直接。 “实在抱歉，荣亚内部更换了新的投资总监，项目的事都是她在做决定，我现在说不上话了。” 许长羡眉头紧皱，“我说呢，当时我就觉得奇怪，这个项目从头到尾都是你在跟我接触，怎么最后是别人通知我说不投了。” “抱歉。” 许长羡却摇头，“你说什么抱歉？你为这个项目来来回回跑了那么久，最后却什么都没得到，该觉得抱歉的人是我才对。” “好在项目才刚开始推进，你还有机会找新的投资人，希望没耽误你。” “我后来也接触过其他的投资人，可我总觉得他们不懂我，他们只在乎利益。”许长羡长叹一声，“我还是觉得江秘书是最懂我的那个。” 话赶话的说到这里，许长羡也问出了困惑他已久的问题，“江秘书，其实我一直很疑惑，以你的眼光和能力只做秘书完全是屈才，你早就具备做独立投资人的能力，为什么却一直甘愿在荣亚当个总裁秘书呢？” 这问题问得江妧哑口无言。 还能是为什么？ 许长羡大概也看出她的不自在，不追问。 而是建议她，“江秘书，你要不要考虑自己出来拉投资做项目？我可以等你！” 顿了顿，他又挠挠头说，“不过不能等太久，毕竟工作室还有很多人靠我养活。” 之前周密说的时候，江妧就心动过。 现在连许长羡也这么说，她很难不动摇。 只是眼下她还有合约的事没解决，没办法给他明确答复。 “我考虑考虑。”江妧只能这么说。 许长羡倒是满心欢喜，“那我等你好消息。” 两人道别后，江妧等车的功夫一直在琢磨许长羡的话，没留意到贺斯聿和卢柏芝就在她后面。 旁边有人感叹，“好养眼的一对，男才女貌，真般配啊。” “这俩生的孩子肯定很漂亮！” 江妧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迅速收回视线。 正好叫的车到了，她毫不犹豫的上车关门，隔绝了外面的声响。 第三十六章 好事将近 宴会当日，江妧一直在酒店那边忙着，没去公司。 周密是下午过来帮忙的，看到江妧还是平日的打扮，就催促她赶紧去换礼服。 谁知江妧却说忘记订礼服了。 这话别人说她信，但江妧说周密就不信。 她可是做事周全滴水不漏的万能秘书江妧，怎么可能会忘记？ 周密本来想说点什么的，可江妧只是平静的吩咐她做事，丝毫不见情绪波动。 那些安慰的话，都被周密咽了回去。 下午五点半，贺斯聿还没到，但宾客已经陆陆续续到了。 江妧不得不暂代贺斯聿去招呼那些宾客，人忙得团团转，脸都快笑僵了。 五点五十，江妧再次问周密贺斯聿到哪儿了。 周密也满脸焦急，“不知道，联系不上贺总。” 江妧沉吟片刻后吩咐周密，“打卢总监电话问问。” 周密照做。 很快她就从卢柏芝那儿知道了答案，挂了电话后，看江妧的眼神有些复杂。 “卢总监怎么说？”江妧问她。 周密瞒不住只能如实相告，“贺总和卢总监在一起，说贺总陪她……陪她改礼服耽搁了点时间，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可能会晚几分钟到，让你先顶着。” 说到最后，周密眼里都是同情。 江妧反应挺平静的说了句，“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宾客都是冲着贺斯聿来的，没看到他人，自然都要问一问。 江妧只能一个一个应付。 这一应付，就免不了喝酒赔笑。 她在酒店忙了一天，饭都没吃上几口，这些酒喝下去，胃部又开始不舒服了。 贺斯聿和卢柏芝是六点十分到的，晚了十分钟。 不算多，但却是众人最期待的时候。 所以两人一出现，立马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有人已经开始讨论。 “贺总身边那位美女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 “难怪江秘书今天没穿礼服，原来是因为贺总另有女伴。” 说这话的应该是对贺斯聿有些了解的人，知道他参加酒会携带的女伴一直是江妧。 “你们还不知道吧，贺总身旁这位美女可大有来头，其父亲是卢长林卢部长，跟贺家称得上是门当户对啊。” 几人一阵唏嘘。 “那贺总这是打算定下来了？” “估计是好事将近了。” 这些讨论一字不差的进了江妧的耳朵，她放下酒杯时，往两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贺斯聿身上穿的正是她之前为他挑选的礼服。 很衬他。 尺寸也精准合身。 毕竟是她亲手量的，不会有任何差错。 卢柏芝倒是没穿她为自己订的那条礼服。 但江妧还是一眼就认出她身上的那条礼服，正是她昨天在万美最先看上的那条。 看得出来贺斯聿真的挺宠卢柏芝的。 提前订的礼服被破坏了，立马又去万美给她订了一条。 还亲自陪卢柏芝去修改礼服，即使这样会导致宴会迟到也无所谓。 哪怕他是这场宴会的东道主。 可明明他一直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 贺斯聿为卢柏芝破的例，一次又一次的刷新了江妧的认知。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贺斯聿很陌生。 明明他们做过所有最亲密的事。 …… 周密给江妧倒了热水，担心的问她，“江妧姐，你还好吧？” “没事，还撑得住。”江妧喝了热水后感觉舒服了一点，“外面怎么样了？” “一切都好。”周密无奈叹气，“你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吧，脸都没血色了。” “你先去忙吧，我先缓一会儿。”江妧怕外面需要人手，让周密先出去顶着。 “行，有事你叫我。” 周密走后，江妧刚想靠墙休息一会儿，手机就响了。 是贺斯聿打来的。 江妧接起时，声音难言疲惫，“贺总。” “你人呢？” 隔着电话江妧都感觉到了他的冷厉。 “在洗手间。” “赶紧过来。” 江妧想问怎么了，贺斯聿却把电话挂了。 好像跟她多说一个字都是在浪费他时间似得！ 江妧不得不打起精神出去。 贺斯聿正在和宾客们攀谈，笑容满面的。 毕竟事业爱情双丰收，自然是高兴的。 见江妧来了，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 估计是不满她没穿礼服吧。 有客人在，他倒是没说什么，只抬了下下巴示意她端酒。 很显然，他特地给她打那通电话，是叫她来帮他挡酒的。 一如从前那样，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江妧迟疑了两秒说，“贺总，我胃有些不舒服。” 贺斯聿眉头一皱，像是没有想到江妧会是这个反应。 语气不自觉的沉了一些，“这位可是东华资本的宁总。” 是北方资本圈排名靠前的大人物。 也就是说，必须得给面子。 江妧不得已端起酒杯，和宁总碰杯。 说辞和从前一样，已经像是肌肉记忆般镌刻在了江妧的骨子里。 “宁总实在抱歉，我们贺总对酒精过敏，不能陪您喝酒，我代他陪您喝。” 好在宁总是个有风度的人，客客气气的说，“秘书小姐你胃不舒服就不喝，没关系的，我跟贺总之间的交情，不需要用酒来衡量。” “谢谢宁总。” 宁总都这么说了，在场的其他几位总也就顺势免了喝酒的程序。 江妧刚暗暗的松了口气，卢柏芝就来了。 一过来就自发的挽住贺斯聿的胳膊，时刻彰显和贺斯聿的亲昵关系。 她笑意盈盈的和几位总聊了起来。 江妧有注意到卢柏芝手里拿的是果汁而并非酒类。 想来是贺斯聿特许的。 毕竟之前他可是不顾自己会酒精过敏，亲自为卢柏芝挡酒。 这大概就是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样子吧。 跟了贺斯聿七年，仔细想想，她好像从未体会过他的偏爱。 也没得到过这男人的一点垂怜。 哪怕她明确的告诉他，自己胃不舒服。 他也只是提醒她，不能怠慢贵客。 卢柏芝仅出现一月，便能得到他倾尽所有的关怀和照顾。 到底是不一样啊。 白月光，果然是男人一生所求的存在。 连贺斯聿也免不了这个俗。 江妧平静的收回视线，转身准备离开时，看到徐舟野往她走了过来。 第三十七章 情敌 江妧并不知道徐舟野会来，主要之前也没听他说过。 但随即又觉得他会来再正常不过。 江城的圈子就那么大，贺斯聿和徐舟野从小就认识，两家也有交情在。 眼下徐舟野回国发展，自然是要多来往的。 卢柏芝也看到徐舟野了，笑容满面的跟他打招呼，“阿野，你怎么才来啊？等你半天了。” 徐舟野说，“堵车耽误了点时间。” “你这领带是我送的那条吧，很衬你。”卢柏芝不轻易的替他理了一下领带。 既让人觉得两人很亲昵，又有得体的分寸。 一切都恰到好处。 江妧这才想起之前在西世包间外听到的八卦。 贺斯聿说他做过最刺激的事就是为爱当三。 也正是因为他的这个说法，徐太宇才确定贺斯聿心里藏着的那个人是卢柏芝。 徐太宇还说，卢柏芝当初是追着徐舟野出国的。 所以……贺斯聿和徐舟野，是情敌。 江妧正琢磨这其中的混乱关系呢，徐舟野却向她走了过来，“你脸色看上去不太好，是没休息好？” 他突然的关心，倒是把江妧整不会了，反应有点不太自然的摇头，“不是。” “喝酒了？”徐舟野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酒味了，好看的眉头不自觉的皱起，“胃不好还喝酒？” “没办法，推不掉。”江妧也很无奈。 徐舟野还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呢，就有人来给江妧敬酒。 是荣亚的合作方，不能不给面子。 江妧刚拿到酒杯，就被徐舟野抽走，并代替她跟对方碰杯，“这酒我代她喝，不介意吧？” 对方大概是认出了徐舟野的身份，顿时受宠若惊，“不介意不介意，徐公子你好，我是合众的谢华，很高兴认识你。” 江妧进入商场七年，还是头一次，有人替自己挡酒。 很奇怪的感觉。 她不自觉的盯着徐舟野出神。 等回过神时，又慌忙移开视线。 这一移，意外和贺斯聿视线对上。 男人目光深邃，像极一潭深水，让人脊背发凉。 她皱眉细看时，贺斯聿又移开了视线。 这次看的是徐舟野。 眼底的情绪比刚刚还要浓烈。 江妧在里面看到了妒意，并且持续了好几秒。 她有些惊讶，毕竟这些年她从没在贺斯聿身上看到过这种情绪。 贺斯聿是个极其冷静的人，情绪嫌少外露。 所以，他是因为在意卢柏芝而吃徐舟野的醋，才会有这种难得一见的时候。 爱情，果然能让人冲昏头脑。 另一边，徐舟野为江妧挡酒的行为，都看在卢柏芝贺斯聿和徐太宇眼里。 卢柏芝很意外。 之前频频撞见徐舟野和江妧在一起，她就有些不舒服。 现在徐舟野更是明目张胆的为江妧挡酒，这让卢柏芝不自觉的眯起眼睛。 徐太宇嘴碎，藏不住心思，嘟嘟囔囔的，“野哥怎么还给江妧挡上酒了？他俩交情有那么深吗？” 他本来是想问贺斯聿的，结果有人来找贺斯聿攀谈，他便把话咽了回去。 又注意到一旁的卢柏芝脸色有点不太好，赶紧说道，“柏芝姐你不用放心上，我总觉得野哥这样做显得很刻意，有点假。” “男人懂男人，即使你们已经分手，还是会对前任充满占有欲的，所以我觉得野哥就是想借江妧来刺激你，仅此而已。”徐太宇轻蔑又不屑。 “再说了，谈过更好的，怎么可能还看得上歪瓜裂枣？野哥的眼光不至于那么差，不必把这些无足轻重的人放眼里。”徐太宇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江妧的鄙夷。 卢柏芝听了这话后，心里舒服不少。 但还是不自觉的看向贺斯聿，想知道他是什么反应。 贺斯聿刚刚也看到徐舟野为江妧挡酒了，可他这会儿依旧若无其事的和其他人聊着天。 看来并没把江妧当回事。 卢柏芝心里那点郁气彻底消散，端了酒过去挽住贺斯聿的胳膊，加入他们的聊天，不再关注江妧和徐舟野。 宴会进行过半，江妧都没再喝过一滴酒，反而被徐舟野塞了不少吃的。 胃里有了食物后，舒缓不少，心情也好了不少。 江妧正跟徐舟野道谢呢，贺斯聿领着卢柏芝过来了。 这两人像连体婴似得，全程都粘在一起没分开过。 卢柏芝似乎很关心徐舟野，“阿野，你好像喝了不少酒，还好吧？” 徐舟野说，“还好，也没喝多少。” 江妧留意到贺斯聿手里端的是酒，并非气泡水，正疑惑呢。 就见贺斯聿举杯跟徐舟野碰杯，“今天太忙，都没来得及好好跟你喝一杯，阿野，谢谢你赏脸光临。” 徐舟野疑惑问他，“阿聿，你不是不能喝酒吗？” 卢柏芝搂紧了贺斯聿的手臂满脸幸福的说，“我第一次以荣亚投资总监的身份参加宴会，免不了要结交人脉，更免不了喝酒，阿聿为了给我挡酒，提前吃过抗过敏药了。” “今天的酒，他都提我挡了，我到现在还一滴没沾。” 卢柏芝脸上的笑很明媚满足，那是贺斯聿用绝对宠溺浇灌出来的幸福。 可江妧却在这一刻，如坠深渊。 虽然早就见识过贺斯聿对卢柏芝的偏爱，但此刻听到卢柏芝说出来时。 江妧还是破防了。 她为了他，为了荣亚在酒局上疯狂‘厮杀’，不仅让喝坏了自己的胃，还因此失去了一个孩子。 这一切的一切，到头来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贺斯聿看不见她的付出，也不在乎她的付出，更不在意她的死活。 他只在乎卢柏芝。 心甘情愿的为她铺路，为她介绍人脉资源，为给她挡酒提前吃下过敏药…… 江妧感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住，用密密麻麻的长针，将它钉得千疮百孔。 过往的付出和辛酸，硬生生撕扯着她的每一寸肌肤。 藏在心底的伤口，被撕扯得血肉模糊。 她怕自己失态，胡乱找了个借口逃离。 她知道这样很狼狈。 可她除了逃离，想不到别的能保护自己的办法。 爱贺斯聿，真的让她输得很彻底。 第三十八章 那就试试看 荣亚不是第一次在这家酒店举办庆功宴了。 所以江妧对这里的格局很熟悉，知道什么地方幽静不会有人来打扰。 近期寒流南下，气温持续走低。 寒风吹在身上，有种让人清醒的寒冷感。 还好她今天没穿礼服，不然还真在这待不下去。 江若初发消息叮嘱她要少喝酒。 江妧说知道了。 她又让她待自己向贺斯聿表示祝贺。 江妧迟疑了几秒，才回知道了。 酒醒得差不多了，江妧起身准备返回宴会时，有人从里面推门出来。 她没想到贺斯聿会来。 而且还是一个人来的。 江妧甚至本能的往他身后看了看，以为会看到和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卢柏芝呢。 “在等谁？”贺斯聿半垂着眸子看她，五官俊得有些锐利，眼底却一点温度都没有，“徐舟野？” 江妧刚舒展的眉头又一次蹙了起来。 她实在不喜欢贺斯聿此刻说话的语气。 很轻贱她。 “麻烦让一让。”她尽可能的保持心平气和。 贺斯聿一动未动，看着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深沉，极具压迫感。 在江妧忍无可忍前，贺斯聿再度开口，似提醒又像在警告，“江妧，徐家是极其注重门第之见的家族，看不上你这样出身的人，我劝你尽早收起你那不该有的心思，老老实实待在荣亚。” 江妧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说这些话的含义。 是在暗示她想攀徐家的高枝儿。 一股子无明火突兀地窜了上来，江妧忍不住反问贺斯聿，“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你不就是这么做的吗？”他极尽刻薄，“频繁和徐舟野接触，以为找到了新的跳板，就觉得自己翅膀硬了，敢跟我提出辞职了。” 男人眼睛翻滚着一团漆黑莫测的云浪，缓缓溢出嘲弄的笑，“江妧，知道离了我意味着什么吗？ 贺斯聿的声音已然沉到谷底，“没有我贺斯聿的允许，整个江城都没人敢聘用你！徐舟野也不行！不信你就试试，离了我你在江城只会寸步难行！不出三天你就会回来求我！” 他步步紧逼，黑眸里净是薄凉与冰冷。 江妧只是站在原地，很平静的看着他。 似要将他此刻狰狞的表情都记在心里，好在以后无数次想回头时警醒自己，男人此刻的狠绝。 在气氛紧绷到极致时，江妧才开口，语气平缓却格外坚定，“那就试试看，看我会不会回来求你。” …… 江妧刚返回宴会现场，就有人来找江妧聊天。 “江秘书，我找你半天了！” 找她的是一星的沈总，荣亚的合作方之一。 “沈总，好久不见了。”江妧和他客气的打招呼。 沈总伸手拍江妧肩膀，“是好久不见了，江秘书又变漂亮了！” “谢谢沈总夸奖。”江妧和他客套的同时，不着痕迹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这位沈总在圈子里挺臭名昭著的，特别贪财好 色。 偏偏他眼光好，投什么都赚，这些年还真累积了不少财富，所以业内的人都得给他点面子。 早前两家公司接触时，这位沈总就各种暗示江妧。 说只要跟了他，根本不用在商场里幸苦的当牛做马，每天只需要购购物旅旅游哄他开心就行。 他会给她一张无上限的黑卡，任她刷。 还会给她买房买车，买私人飞机。 只可惜江妧并没动摇，用不伤和气的方式拒绝了他。 沈总虽然觉得惋惜，倒也没纠缠过江妧。 只是这人始终本性难移，打交道的时候总想占便宜。 “要不说贺总眼光好呢，身边的秘书小姐不仅长得漂亮，能力也好，我要是有江秘书这么个助攻，估计生意能做得比贺总还大！” “沈总太看得起我了，我就只是个小秘书而已，贺总能有今天的成就，是他自己打拼来的。” “江秘书你也太谦虚了！谁不知道荣亚这些年赚钱的项目有一半是你的功劳啊？只当秘书真的是太委屈你了。”沈总说着说着又往江妧这边靠。 江妧接着端酒的功夫又避开了，“沈总，我敬你。” 另一边，卢柏芝注意到江妧这边的情况，问一旁的徐红，“和江秘书说话的那位是谁啊？” 徐红看后说道，“是一星的沈总，一星资本这几年挺厉害的，虽比不上荣亚，但也没差多少。” 卢柏芝听后，立马向两人走去。 江妧刚把沈总的话题拉回到项目上。 沈总听后很感兴趣，“你说的这个游戏项目我有听说过，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跟对方负责人接触，江秘书要是不介意的话，帮忙引荐引荐，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江妧还没来得及回答沈总，卢柏芝就插话进来，“沈总你好，我是荣亚投资三部总监卢柏芝，项目的事你可以和我聊聊。” 沈总不认识卢柏芝，但见对方长得漂亮，立马笑意盈盈的，“荣亚还有卢小姐这么漂亮的投资总监呢？我怎么不知道？” “我刚上任没多久。”卢柏芝撩了一下头发，吩咐江妧，“江秘书，去给我拿杯酒来。” 说是吩咐，倒不如说是在命令江妧，把江妧当小妹使唤。 江妧没跟她计较，趁着递酒的功夫，压低声音提醒卢柏芝，“这位沈总品行有点问题，你小心些。” 卢柏芝却觉得她是怕自己抢她的人脉资源，才故意那样说。 她拿过酒后，一边喝沈总碰杯一边说道，“沈总，项目的事呢，你找我聊就行，江秘书现在只负责秘书工作，没权限插手项目的事。” 这拉踩…… 江妧真的有点想翻白眼。 反正该提醒的都提醒了，卢柏芝也是个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判断，所以她忙自己的事去了。 江妧走后没多久，沈总就以要聊项目为由，把卢柏芝带走了。 贺斯聿醒酒回来后，徐太宇找到他，问他有没有看到卢柏芝，说好一会儿没见到她人了。 贺斯聿看了一圈，也没在宴会现场看到卢柏芝，就问了一旁的徐红。 徐红说，“贺总你还是去问江秘书吧，江秘书应该知道卢总监在哪儿。” 贺斯聿找到江妧，开口就是质问的语气，“江秘书，卢柏芝人呢？” 第三十九章 引咎辞职 贺斯聿的语气和神情都很急切，毕竟是他在意的人呐。 只是江妧不太理解，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没看到卢柏芝，就能把他担心成这个样子？ “说话啊！她人在哪儿？”贺斯聿语气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江妧觉得他很奇怪，“我怎么知道她在哪儿？她又不是三岁小孩，我没义务盯着她吧！” 一旁的徐太宇语气很差的说道，“徐红说你才知道她去哪儿了，不问你问谁？” 江妧细眉皱起。 虽然她很不满这两人的语气，但事关一个人的人生安全，她也无暇去计较，坦白说道，“刚刚卢总监和一星的沈总在一起，可能沈总知道卢总监在哪儿。” 她话音刚落，贺斯聿的面目凝了一层冰碴，让江妧不由打个冷颤。 “江妧，你明知道那沈总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让他和柏芝单独相处？”贺斯聿厉色质问。 江妧从里面听出了责备的意思，错愕了一瞬。 他甚至都没详细了解过，就把所有的责任压在她头上？ 徐太宇也知道这位沈总，顿时为卢柏芝打抱不平，“柏芝姐要是出了什么事，江妧，我一定不放过你！” 说罢他急忙去找人，生怕卢柏芝会出事。 贺斯聿眸色深沉的盯着江妧，“江妧，就算你不喜欢她，也没必要拿那些肮脏的手段来对付她。” 那一瞬间，江妧感觉骨子里像是灌进了海水一样，又涩又疼。 原来她在贺斯聿眼里，竟是这种不择手段的人？ …… 江妧是这场宴会的策划，对这里比任何人都熟悉。 哪怕她比那两人都晚，却还是先他们一步找到卢柏芝。 彼时卢柏芝已经被沈总带到休息的包间了。 江妧想不通，卢柏芝为什么会那么单纯，由着男人带到包间里单独相处？ 江妧的闯入，让即将得逞的沈总很不高兴，脸色都变了，“江秘书什么时候这么不懂礼貌了？门都不敲？你们荣亚就是这么招待贵宾的？” 卢柏芝似乎喝了不少酒，整个人处于微醺状态，像是没弄清眼前发生了什么事。 但却记得为荣亚辩解，“沈总别生气，我自罚一杯。” 沈总搂住卢柏芝的腰，整个人都贴了上去，“不生气不生气。” “哎呀，沈总，你干嘛……”卢柏芝像是被他突然的亲近吓到，急忙挣扎。 可她喝了酒，整个人软绵绵的，那点力气根本撼动不了什么，反而让沈总更有感觉。 卢柏芝可是贺斯聿的心尖宠，若真出什么事，贺斯聿不知道要发什么疯。 她悄悄给贺斯聿打电话，同时劝阻沈总，“沈总，我们卢总监好像喝多了，我扶她去休息吧。” “江妧，你什么意思？”沈总很不满她的行为。 “沈总，这位卢总监，是贺总的朋友。”江妧没敢说是女朋友，毕竟贺斯聿自己都还没对外公布，她可没那个公开的权利。 但为了震慑沈总，她还是特意强调了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希望沈总能理智一点。 “我跟贺总也是朋友，他不会跟我计较的，你赶紧出去！”沈总已经急不可耐了，手也开始不规矩起来。 “沈总！贺总在找卢总监呢，还是让她先出去吧，我陪你喝。”江妧陪着笑，挡在了卢柏芝前面。 沈总眯着眼看她。 虽然江妧也合他胃口，但肉都到嘴边了还飞走，会让他心有不甘。 商场上多的是见不得光的潜1规1则，她江妧不可能不知道，却还是执意要扫自己兴致。 这让沈总很不爽。 直接端起酒杯将一整杯酒都泼在江妧脸上，“你以为你多大脸啊？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你不过一个小秘书，有什么资格来安排我？” 江妧被泼得猝不及防。 冰凉的液体顺着脸滴进领口里，蜿蜒而下，倒是让她能保持冷静。 “沈总，你酒也泼了，气也撒了，人我就先带走了，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便拉起软绵绵的卢柏芝往外走，也不管此刻的沈总有多生气，骂得有多难听。 长廊尽头，是匆匆赶来的贺斯聿和徐太宇。 看到两人后，徐太宇急忙喊道，“柏芝姐。” 原本还微醺到需要人搀扶的卢柏芝，在听到呼声后，立马推开江妧，往贺斯聿飞奔过去。 贺斯聿接了个满怀。 江妧却被推得撞上一旁的墙壁，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等她站稳时，贺斯聿已经把卢柏芝紧紧护在怀里了。 此刻正垂眸关心着怀里的卢柏芝，“还好吗？” 卢柏芝红着眼，一副刚受委屈的模样，“我不知道那个沈总会动手动脚……” 贺斯聿眉头一皱，撩眼皮看向江妧，再不见刚刚的温情，只剩冷然，“江妧，你最好给我个解释！” 解释什么？ 解释了他就会听？ 还是解释了，他就会相信自己？ 没用的！ 江妧心里清楚的知道，无论她现在说什么，贺斯聿都不会信她。 所以她只是没什么情绪的说了一句，“抱歉，是我的疏忽。” “一句道歉就能解决所有事情？江妧，你就是这么做事的？” 看吧，哪怕她认栽，他也不会放过她，也依旧会怪罪她。 “是我的疏忽，我引咎辞职。”江妧面无表情的摘下胸前的工牌。 气氛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陷入僵持。 压抑而诡异。 直至追出来的沈总打破这份沉寂，“啊呀，贺总，我刚喝多了认错人了，你也知道我这人酒品不太好，幸好没酿成大错，实在对不起。” 卢柏芝听到他声音后瑟缩了一下，直往贺斯聿怀里钻。 贺斯聿紧护着她，脸色不算好看的回了一句，“沈总以后还是少喝酒。” “是是是，我一定谨记贺总的叮嘱。” “阿聿，我有点不舒服。”卢柏芝像撒娇，又像是在害怕。 贺斯聿脸色很冷沉，不再理会两面三刀的沈总，直接把人带走。 把所有的烂摊子，都丢给江妧去处理。 即使明知道沈总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对她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江妧被一种死一般的麻木包围着。 第四十章 狼狈 被酒水浸透的衣服像寒冰一样包裹着她。 沈总还在说着什么，可她却似乎听不清。 周围嘈杂的声音和贺斯聿离去的身影，在她的世界里渐渐模糊成一团。 一切都是灰败的。 为了顾全大局，为了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为了维护卢柏芝的清白和维系荣亚与一星的合作关系…… 她甚至连沈总的颜面都考虑到了。 却唯独忘了考虑自己。 更没考虑到自己现如今的一身狼狈该怎么办。 刚刚恼羞成怒的沈总，这会儿看她的眼神都带着点怜悯和同情。 “江秘书，你真打算辞职吗？”沈总假意关心了两句。 江妧没应声，只默默用纸巾擦拭着脸上的酒水。 “你要真辞职的话，可以到一星来，我收留你。” 江妧面无表情的说，“我来的话，沈总可能会失去和荣亚的合作机会。” 沈总顿时不吭声了。 这就是现实。 资本家不会为了谁跟钱过不去。 贺斯聿也一样。 大概是觉得她太可怜了，沈总离开前，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你们那个卢总监可不简单。” 沈总并未细说，但他知道以江妧的聪明，迟早会懂他的暗示。 周密匆匆赶到，看到江妧的样子，忍不住眼眶发酸。 她都还没问，江妧就说自己没事。 “我那有衣服，你穿可能大了点，但总比穿湿的好，天冷容易感冒。”周密拉着江妧去换衣服。 周密比江妧要大一个码，衣服穿在身上是有些不合身，松松垮垮的，毫无形象可言。 江妧也不在意，返回宴会现场时，贺斯聿正带着卢柏芝上台发表感言。 刚刚还微醺到不知东南西北的卢柏芝，这会儿完全不见丝毫醉态。 连礼服都换了一身，正是江妧之前为自己定制的礼服。 终究还是穿在了卢柏芝的身上。 两人类似情侣款的着装，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耳畔几乎都是两人如何登对，男才女貌等说辞。 这些夸奖自然也传到了卢柏芝的耳中，她很满意也很高兴，整个人神采奕奕的。 江妧一下就明白沈总刚刚那句话的意思了。 就说吧，都是成年人，不可能看不懂男人那点心思。 卢柏芝之所以那么配合的跟沈总走，无非是想引起贺斯聿的注意。 或者，让她江妧背锅。 当然，她两个目的都达到了，所以此刻才那么神采奕奕。 江妧就站在角落处，遥看着两人并肩而立的画面。 明明灯光不亮，她却觉得很刺眼。 明明换了一身衣服，明明大厅里暖气很充足，明明全场数她穿得最多…… 可她还是觉得无比寒冷。 江妧自顾自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徐舟野不知何时出现在她的身侧，见她抱着双臂，便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那外套是带了温度的。 江妧缓了缓，和他说谢谢。 徐舟野将视线从台上亮眼登对的两人身上收回，温声和江妧说话，“别看了。” 江妧点头，“嗯。” …… 宴会结束时，已是晚上十点。 江妧是这场宴会的负责人，自然得留到最后。 送走最后一批宾客，江妧终于松了口气，返回找周密时，意外听到徐太宇在说话。 他问贺斯聿，“贺哥，你说江妧是真想辞职还是说着玩的啊？” “她真舍得离开公司？他怎么这么不信呢？” 说完还不忘嗤笑讽刺，“你当时就应该直接答应她，看她要怎么收场！以她那尿性，就算你答应了，她也会想方设法的留下。就算离开，也一定会想办法再回来。” 江妧绕行几人，找周密去了。 卢柏芝和徐太宇出来时，看到了等在门口的徐舟野。 卢柏芝眼睛一亮，主动和徐舟野打招呼，“阿野，你还没走？” 徐太宇说，“野哥等我呢，我就不当你俩电灯泡了。” 卢柏芝脸上的笑就没消失过，“那你俩先走，我等阿聿，他一会儿就出来。” 徐太宇上车前似乎想到了什么，扭头问了徐舟野一句，“对了野哥，众华酒会你想好找谁当女伴了没有？董事会那些人可不是省油的灯，你要是不带女伴，他们肯定会想方设法给你塞女伴拉拢关系。” “不过你刚回国，应该没什么认识的人，要不你就找柏芝姐吧，信得过，还有面儿。” 卢柏芝看向徐舟野，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 众华酒会上可都是人脉和资源，指不定能谈到几个好项目，好巩固自己在荣亚的地位。 再则，她也希望徐舟野能对自己旧情难忘。 分手虽然是卢柏芝提的，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甘。 因为徐舟野并没苦苦挽留。 就好像……他并不怎么在意这段感情似得。 但是徐太宇说她前脚回国，徐舟野后脚也回来发展，肯定是因为她。 又让卢柏芝多了一些想法。 可徐舟野只是催促徐太宇，“到底走不走？” “走走走，这个点可不好叫车。”徐太宇立马上车，并和卢柏芝挥手道别。 卢柏芝没能等到徐舟野的邀约，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 但这些失落在贺斯聿出现后，便烟消云散。 “阿聿，好像要下雨了，有点冷呢。” “嗯，司机马上就到。”贺斯聿极富耐心的安抚卢柏芝。 司机出现得很及时，贺斯聿亲自给卢柏芝打开了车门。 这场雨来得很快。 江妧和周密出来时，外面雨已经很大了。 周密正在接电话，是男友打来的，“我到门口了，看到我了吗？对对，就这里。” 车精准的停在两人面前，周密回头和江妧说话，“江妧姐，要不我们送你回去吧，这个点怕是不好叫车了。” “不用，你们不顺路，绕一圈你回家得十二点多了，今天累了一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江妧并不想麻烦周密。 “那好吧，你注意安全。”周密和江妧道别上车离开。 雨不算大。 湿气裹着寒气一波一波的往脖子里钻，冰冷刺骨。 打车软件上久久没有人接单。 原来这偌大的江城，竟没有一辆车会为她而停留。 第四十一章 变心 江妧等了将近四十分钟，才坐到车。 回到住处，已过十二点。 好疲惫的一天。 江妧强撑着冲了个热水澡，出来时连吹头发的力气都没有。 往床上一躺，几乎立刻陷入困顿。 好在接下来两天是周末，江妧难得睡了个自然醒。 起床后熬了鸡汤，准备去医院看江若初。 刚出门就碰到物业打扫卫生的阿姨在碎碎念，“谁这么没公德心，在安全通道抽烟啊？” 江若初恢复得还不错，人也比之前要精神。 她喝了鸡汤后和江妧商量说想出院，理由是医院太闷。 但江妧知道她是怕花钱。 “你和我商量没用，得听医生的，医生说什么时候出院，就什么时候出院。” 江若初顿时不吭声了，显然是在医生那边碰了壁，才想来说服她的。 “你要觉得闷，我带你出去走走，透透气，就是天气不太好。” 昨晚的雨下得断断续续的，气温又下降不少。 江妧陪着江若初在医院旁边的公园散步，途中遇到拍婚纱照的小情侣时，江若初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下。 看向小情侣的眼里都是憧憬，想象着女儿拍婚纱照时的模样。 江妧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妧妧，你和阿聿什么时候拍婚纱照啊？”江若初希冀的看向她。 江妧喉头干涩，“他……太忙了，暂时不确定。” 江若初轻叹，“阿聿是太忙了，可你们都在一起七年了，网上说恋爱谈得越久，就越难结婚，我总担心会生变。” 这话就像是针尖一样，直戳江妧的心窝子。 她难过的不是男人的变心。 她只是难过，自己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在让生病的母亲为她操心。 江妧是江若初一个人带大的。 她未婚先孕，被好面子的父母扫地出门，而是多年来都不闻不问。 江若初生江妧时产后大出血，是医生从鬼门强行将她拉回来的，却也因此给身体落下很多病根。 年轻时尚可以咬牙强撑，一边挣钱一边带江妧。 可随着年龄的增长，身体开始每况愈下。 江妧还念初中时，她大病一场。 那会儿正直中考阶段，江若初怕影响江妧学习，愣是没告诉她，自己在医院住了半个多月。 直到江妧考试结束回家，才得知她住院的事。 江妧念高中那三年，江若初成了医院常客，身体情况更是一天不如一天。 她没让医生告诉江妧她的身体状况，只说是营养不良导致的贫血。 实际却是再生障碍性贫血，并且是重型的。 直到江妧高三时，医院给江若初下病危通知书，江妧才知道实情。 对江妧而言，江若初就是她的天。 当天塌下来的那一刻，她第一次感受到死神的可怕。 医生说江若初需要尽快进行异基因骨髓移植。 那段时间江妧四处寻找合适的骨髓配型，甚至瞒着江若初去求了江家那边的人。 可他们没有一个愿意为江若初去做骨髓配型。 江妧在江家大门口跪了一天一夜，到最后也没能敲开那扇紧闭的大门。 她永远都记得那天的天气，和今天一样。 阴沉沉的，冷风夹杂着冰凉的雨水，寒意刺骨，冷彻心扉。 但她也永远记得，遮挡在她头顶的那把黑色雨伞。 那是她和贺斯聿的初次相见。 那时候的贺斯聿，就像是一束光，照进了江妧暗无天日的世界。 所以在后来的七年时间里，她一直追随着这束光。 且义无反顾。 只可惜，这束曾照亮过她的光，后来又亲手将她推入深渊。 …… 接下来几天，江妧依旧和之前一样，每天准点下班。 下班前打印一份辞职报告，工工整整的放在贺斯聿办公桌上。 没准哪天贺斯聿心情好就批了呢？ 虽然她这想法有些异想天开。 贺斯聿这几天基本不在公司，江妧倒是得了个清净。 当然，卢柏芝也不在。 周密私下跟江妧聊八卦，说卢柏芝这几天不仅没出现在公司，连卡都不打。 来去自如的，好像真把自己当荣亚老板娘了。 江妧多问了一句，“这事儿贺总知道吗？” “肯定知道啊，但他什么都没说。”周密瘪了瘪嘴，明显不满。 江妧并不意外。 对贺斯聿而言，所有人都必须在他制定的规则之中，唯独卢柏芝在规则之外。 她是例外。 这是贺斯聿允许的。 只是江妧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而是问周密，“你的意思是，贺总这几天都有来公司？” 周密说，“对啊，但基本都在你走之后。” 虽然有些奇怪，但江妧也没多想。 毕竟贺斯聿是荣亚老板，工作自然比其他人要自由。 但她可以确定一点的是，既然贺斯聿有来公司，那应该有看到她的辞职报告。 周四，徐舟野约了江妧吃饭，聊宴会上可能会遇到的问题，两人提前对一下答案，以免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江妧依旧和之前一样，准备准点下班。 可她没想到贺斯聿会在她下班前回公司。 那会儿江妧正准备进去他办公室送辞职报告，两人就这么碰上了。 江妧不卑不亢的跟他打招呼，“贺总。” 贺斯聿乌沉的眸子在她身上停顿片刻后，最终落在她手里的辞职报告上。 很明显的四个大字。 他轻嗤一声，抬腿就往办公室走。 江妧正准备跟进去时，徐舟野来了。 “阿聿。”他先叫贺斯聿。 贺斯聿脚下步伐一顿，看向徐舟野的眼神有些发冷，“你怎么来了？” 徐舟野说，“我来接江妧的。” 看向江妧时，他露了个笑脸，“我们约了一起吃饭，刚好我在附近办事，就顺道过来接她。” 江妧没料到徐舟野会上楼来，更没料到会和贺斯聿正面碰上。 若是以往，她肯定会主动解释。 毕竟那会儿她和贺斯聿的关系不一样。 但现在没那个必要了。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回答，贺斯聿先一步开了口。 声音冷而沉，“江秘书是不是忘了荣亚的规矩了？上班时间用来给你谈情说爱？” 第四十二章 你留不住的 江妧没料到贺斯聿会这么说，还是当着徐舟野的面。 她一股气闷在心口。 又跟她提荣亚的规矩。 永远都在跟她提荣亚的规矩！ 果然需要遵守规矩的人，从头到尾就只有她而已！ 眼看气氛即将陷入僵持，关键时刻，下班音乐响起。 江妧毫不犹豫将手中的辞职报告递到贺斯聿手中，“现在下班了，可以不用遵守荣亚的规矩了吧？贺总！” 说完她直接转身去工位收拾东西，不再看贺斯聿的脸色。 贺斯聿此刻的脸色并不好，整个人冷沉沉的。 徐舟野的注意力在贺斯聿手里的辞职报告上，“阿聿，据我所知，江妧早就跟你提出辞职了吧？怎么还不批？” “这是荣亚的事。”贺斯聿收起辞职报告，整个人面无表情，压迫感很强，“与你无关。” “我当然不会插手你公司内部的事。”徐舟野淡笑。 贺斯聿没多大语气，“那样最好。” 徐舟野还是维持着那种淡淡的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作为朋友，我就是想提醒你一句，她若真心要走，你留不住的。” …… 众华酒会当日，江妧因路上堵车去得稍晚了一些。 徐舟野是这场酒会的主角，忙着四处应酬，所以不能亲自来门口接她。 江妧说不用，她到了自己进去就行。 可她没想到会在宴会门口碰到徐太宇和卢柏芝。 徐太宇是特地出来接卢柏芝的，没曾想会碰到江妧。 “怎么哪儿都有你？” 没有其他人在，徐太宇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江妧的厌恶。 “跟苍蝇似的，闻着味儿就来了？” 从前徐太宇也没少奚落江妧，江妧呢，总看在贺斯聿的面子上，没怎么跟徐太宇计较。 可那毕竟是从前。 她现在连贺斯聿的面子都不给，又为什么要给他徐太宇面子？ “我闻着味儿来，那你是不是该反思下自己为什么这么味儿？” 徐太宇噎了一下。 他没料到江妧会回击，错愕几秒后有些恼羞成怒，“江妧你得意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得意的？不是说要辞职吗？怎么还厚着脸皮待在荣亚呢？” “假惺惺的，做戏给谁看啊？” “有时间在这嘲讽我，不如好好去劝劝贺斯聿，让他赶紧批了我的辞职申请，看到底是谁厚脸皮不放人！” 对付徐太宇这种嘴比脑子快的人，她都不用火力全开。 徐太宇险些跳脚。 关键时候，卢柏芝到了。 徐太宇几乎是秒变脸，立马舔着脸上去给卢柏芝开门，“柏芝姐，你可算来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给他按个狗尾巴，他能摇成螺旋桨的那种。 狗腿具象化。 卢柏芝依旧是一身精心装扮，笑意盈盈的和徐太宇说话，“路上耽误了会儿。” 她下车后看到江妧也在，有些意外。 联想到这段时间徐舟野和江妧走得比较近，猜测江妧来这，应该是冲着众华那些人脉和资源来的。 随后收回视线，不屑的勾了勾红唇，和徐太宇说话。 正好徐舟野打电话问江妧到了没，她接了电话后便进去了。 卢柏芝问徐舟野，“她怎么来了？众华邀请的？” 徐太宇不屑冷嗤，“怎么可能！也不知道从哪儿蹭的邀请函，江妧这人猴精猴精的，估计是冲着资源来的。” 卢柏芝本就是这么猜测的，听到徐太宇这么说，就愈发肯定了。 “她这种底层爬上来的人，肯定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毕竟错过了可能就不会再有了。” 徐太宇刚刚被江妧怼了，心情不太好，并不想提江妧，“别说她，跟鬼似的，阴魂不散，我要是贺哥，我直接开除她！” “阿聿是个公私分明的人，江秘书没犯什么错的话，他是不会主动开除人的。” 徐太宇懊恼，“这倒是，贺哥这人就是太正直了，所以才会被江妧这种心机女拿捏！” “好了，不说她了，阿野带女伴了吗？”卢柏芝更想知道这件事。 徐太宇立马摇头，“没呢，他哪有女伴可带的？就算要带，也只会带你，只有你才拿得出手！” 卢柏芝笑容加深，“我们进去吧，我给阿野带了入职礼物。” 两人进去时，徐舟野刚接到江妧，正和她说着话。 卢柏芝大大方方走过去和徐舟野打招呼，“阿野，恭喜啊，给你带了礼物，希望你在众华再创辉煌！” “谢谢。”徐舟野接下礼物后，顺手递给一旁的助理。 连打开的意思都没有。 卢柏芝以为他会很期待的，眼神暗了暗，“阿野，不打开看看吗？” “这会有点忙，回头再拆也不迟。” 卢柏芝听了他的解释后，又松弛下来，“反正是你喜欢的，你的喜好是一直都记得。” 这话说得很有深意。 既彰显两人关系不简单，又不会太越界。 一切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这会儿有人过来跟徐舟野打招呼，卢柏芝顺势端起一旁的酒杯，准备像之前在国外时那样，和徐舟野并肩应酬。 却不想徐舟野曲起手臂，江妧自然而然的挽了上去。 笑容瞬间僵在卢柏芝脸上。 徐太宇也没好到哪儿去，下巴都快掉了。 要不是有外人在，他一定一个箭步冲过去问徐舟野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 怎么能是江妧呢？ 是谁都可以，为什么偏偏是江妧呢？ 徐舟野此刻可顾不上两人，带着江妧一波接着一波的和人打招呼。 有众华的董事，也有众华的合作伙伴。 众华银行从创立到现在将近五十年，其商业版图不是才成立七年的荣亚能比的。 荣亚在众华面前，就是个弟中弟。 虽然荣亚现在的发展比众华好，总资产也比众华多。 可众华毕竟是老牌金融服务业，在金融界的地位是高于荣亚的。 所以那些人，在金融从业者的眼中，都是不可多得的资源。 这也是卢柏芝来参加这场酒会的目的。 她以为凭借自己和徐舟野的旧情，他怎么也会卖自己这个面子的。 那一刻，卢柏芝是真眼红了。 好在贺斯聿到了。 贺斯聿会来，江妧是猜到的。 况且卢柏芝都来了，他能不来吗？ 第四十三章 养的小玩意儿 贺斯聿和徐舟野打招呼的时候，江妧就跟在徐舟野身侧。 江妧下意识心虚，不自觉的攥紧徐舟野的手臂，不敢和贺斯聿对视。 可随后她就觉得自己想多。 贺斯聿并不在意她在当谁的女伴，甚至都没多看她一眼。 和徐舟野打完招呼后，就去找卢柏芝了。 江妧有些懊恼自己的不争气，还是会因贺斯聿的出现而动摇。 但又安慰自己，断舍离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得慢慢来。 至少她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 …… 贺斯聿的出现，让卢柏芝重新找回自信。 所以她全程没有松开过贺斯聿的手臂。 而贺斯聿在资本圈的地位又颇高，是江城屈指可数的金融新贵，到哪儿都是备受追捧的对象。 卢柏芝也因此得到不少关注。 江妧从洗手间出来时，就听到有人在议论卢柏芝的身份。 “贺斯聿身边那位卢小姐，是什么身份？我看贺斯聿挺护着她的，两人关系好像不一般。” “你还不知道吗？那位大概率是贺家的联姻对象，卢长林的女儿。” 对方应该认识卢长林，了解些内情，“卢长林这两年的发展是不错，但和贺家还是有很大差距的吧？” 卢长林前些年一直在外地任职，一年多前才调回江城， 而且还是平调。 在寻常人眼中卢长林或许算身居高位，可却连大家族的门槛都够不着。 “能让贺斯聿亲力亲为为卢长林之女保驾护航，介绍人脉，只能说明一点，他对那位卢小姐是认真的，不是那种养在身边图个快活的小玩意儿。” “看来以后得多和卢部长走动走动才行。” 毕竟有贺斯聿撑腰，这卢家，怕是要飞黄腾达了。 早些巴结才有机会，晚点怕是连队都排不上了。 几人马不停蹄的去巴结贺斯聿和卢柏芝了，江妧却站在原地久久没能回神。 她想到那天在包间外听到的对话。 徐太宇说。 【真那么喜欢，大不了结婚后留着。】 所以，她只是贺斯聿养在身边图个快活的小玩意儿？ 所以，贺斯聿迟迟不肯批准她的辞职，只是还没玩够？ 就像徐太宇说的那样，就算他和别人结了婚，也可以留着。 一如从前那样，对她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那一刻，她的身体像是被冰层包裹了一般，不断地透着寒意。 过去七年，简直就像一场笑话。 “江妧！又见面了！” 叶桐的出现，把江妧从冰封的世界中拉扯出来。 “叶总。” “手怎么这么冷凉？”叶桐被她冰凉的手温吓到。 “可能是刚从外面进来。”江妧随便找了个理由。 叶桐拉着她去暖气更足一点的地方聊天，问了一些她的近况。 得知江妧还没能从荣亚辞职，眉头紧皱起来，“贺斯聿这是要做什么？既不给你应该有的待遇和职位，又不放人，也太卑劣了吧？” 江妧不想聊这些糟心事，而是和叶桐说起AI项目的事儿。 叶桐一听就很感兴趣，并和江妧聊了许久。 这个项目之前一直是江妧在跟进，是除下许长羡之外最了解的人了。 各方面的分析和评价都很专业。 叶桐忍不住好奇的问她，“你之前是学计算机的吗？” 江妧摇头否认。 “我看你说得那么专业，还以为你是学这个的。” “我做项目前，会对手中的项目进行全方位的了解并做出分析，确定哪些值得投，哪些需要观望，哪些选择放弃，所以了解得比旁人要多一些，但也只是皮毛，称不上专业。” 叶桐本就喜欢江妧的为人，现在又见识到她的专业态度，当即就爽快拍板，“这个项目，我投了！” “我都还没跟你聊具体的呢……” “不需要！我相信你的眼光！”叶桐对她完全是无条件信任。 江妧很感激，“那回头我们约个时间详聊。” “都行，我这一周都在江城，你随时找我。” 江妧刚想和叶桐碰杯，身后就响起尖酸又刻薄的声音。 是徐太宇。 “有的人啊，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吃里扒外的。” “你别这么说江秘书。”卢柏芝好像是在帮江妧说话。 可徐太宇并未点名道姓，她这么说，反而是一种坐实。 “我又没说错，明明人还在荣亚，就开始吃里扒外给别的公司介绍拉项目，搞不好以前就没少这样做老鼠仓，我建议贺哥好好彻查！”徐太宇挺不服气的。 卢柏芝无奈看向江妧，“江秘书，这事儿我觉得你是应该跟阿聿好好解释解释的，毕竟你人还没离职。” 江妧还未开口，贺斯聿过来了。 “解释什么？” 贺斯聿过来时，没什么情绪的看了江妧一眼，漠然得不像话。 卢柏芝说，“太宇听到江秘书在给别人介绍项目，就提醒了一下，说江秘书人还在荣亚，这么做不太合适，万一荣亚有什么机密项目被泄露，影响总归是不太好。” 贺斯聿没说话，深沉的眼眸半眯着，浑身气场散发寒意。 叶桐属实看不下去，要帮江妧说话。 江妧拉住了她，表情平静的开口，“卢总监多虑了，我和叶总聊的项目，是你之前已经否掉的项目，我觉得对不住项目方，就想着给他们找新的投资人，并不涉及利益，不存在合不合适的说辞。” 说罢她又看向贺斯聿，与他对视，对峙，毫不退缩。 “我在荣亚这些年，为人如何，没有人比贺总更清楚，若贺总真有其他方面的担心，不如尽早批了我的辞职申请，以免让卢总监为你担惊受怕。” 徐太宇很意外江妧会和贺斯聿撕破脸，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撕破脸。 这是从前从未有过的事。 一向爱奚落江妧的他，在这一刻居然说不出半句话来。 连卢柏芝都被江妧的态度噎了一下。 她本意只是想让贺斯聿厌恶江妧的。 可她没想到江妧会做得这么决绝。 气氛在这一刻僵持不下。 就在江妧以为，贺斯聿会像从前一样无视，或者忽略她的请辞时。 他给出了答案。 贺斯聿说，“好，周一来办离职手续。” 第四十四章 我喜欢你的技术 所有人都很意外。 包括江妧。 但又觉得解脱。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其实从她发现自己做什么都不对的时候，就意识到。 错的不是她，而是她和贺斯聿的关系走到尽头了。 她很平静的说，“好，周一我一定准时来办理辞职手续。” 徐太宇在江妧离开好一阵儿后，才皱眉嘀咕，“假的吧？她真舍得离开？” 反正他不信！ “贺哥，周一我来找你玩儿啊。”徐太宇打定主意要看这场热闹。 “随你。”贺斯聿冷淡得叫人看不出什么态度。 这场酒会，江妧收获很丰。 当然，今晚最大的收获，就是贺斯聿批准了她的辞职。 所以后半场江妧喝得很尽兴，要不是徐舟野拦着，她可能会来个不醉不归。 “晚上回去得喝醒酒汤，否则明天早上头会很痛。”徐舟野提醒江妧。 “知道了，师兄，有没有人说过，你真的很啰嗦！” 微微醉的江妧比平时要放得开一些。 “你叫我什么？”徐舟野顿住。 “我有点想吐。” 徐舟野，“……” 为了不让她当众出丑，徐舟野把人扶去洗手间。 “你自己小心些，有事叫我。” 毕竟是女洗手间，他不方便进去。 江妧没吐出来，可能是中途一直被徐舟野监督着吃了些东西，而不是纯喝酒。 她怕徐舟野等太久，洗了把脸就准备出去的，却在门口位置听到了外面长廊里传来的对话声。 冤家路窄。 是徐太宇那个大喇叭。 “柏芝姐你放心，周一我会去荣亚监督江妧的，就算她不想辞职，我也会逼她辞职！她绝对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 “其实你根本不用在意她，她跟你完全没得比！” “可她终究还是跟了阿聿七年啊。”卢柏芝声音听上去挺忧伤的。 “太久了，就算是养只小猫小狗，也会有感情的，何况是人。” “你真的想多了！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我敢保证，贺哥只把江妧当工具！还是不花钱的那种！你看江妧跟着贺哥这么多年，贺哥给她花过什么钱吗？连套房子都没送过，哪怕是养只金丝雀，还得打造个鸟笼呢，江妧啊，就纯纯是被白睡的工具人，要不我怎么那么看不起她呢？” 卢柏芝很诧异，“阿聿……没给江妧花过钱吗？” 徐太宇回答得十分笃定，“没有！不是都说男人爱一个人才舍得为她花钱吗？这不就证明贺哥并没把江妧放在心里，所以你根本不用在意她。” “而且她马上就要辞职了，一旦她离开荣亚，和贺哥就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没有相交那天，你且安心吧。” 卢柏芝似乎被他开解，心情好了不少，“那我们去找阿聿吧，时间不早了。” 两人脚步声渐渐远去，直至听不见后，江妧才从洗手间出来。 七年真的太久了，久到亲眼目人心善变，久到贺斯聿开始厌烦…… 江妧抿着唇，慢慢地红了眼眶。 站在原地平复了许久，才缓缓的，从肺腔里吐出一口闷气。 徐舟野还有客人要应酬，不能亲自送江妧回家，就叫司机送她。 并叮嘱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家！ 临走时还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江妧身上，怕她冻着。 等司机取车的功夫，她亲眼看见贺斯聿的车从她面前驶过。 车内明亮，卢柏芝正满眼星辰的看着贺斯聿，满心欢喜的说着什么。 贺斯聿微垂着眸，侧脸是难得一见的温柔神色。 车开得很快，带起冷风吹在了江妧脸上。 真叫人清醒！ 她拢了拢披在身上的外套，打心眼里感叹，有时候男人甚至比不上一件衣服。 至少这样的冬夜里，衣服还能帮她抵御寒冷。 红酒后劲大，江妧到家时，脑子都有些晕乎了。 趴在门上折腾了半天，才把门打开。 幸好她还记得带钥匙，不然可能连家都回不了。 说起来都怪贺斯聿，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更换门锁，导致现在出门都得带钥匙，怪麻烦的。 酒喝多了总是让人口干舌燥，偏偏冰箱里没水了。 江妧喝了酒就喜欢喝点冰水解渴，眼下冰箱里没水，就只能叫外卖。 下单后等了约莫十分钟，门铃响了。 送得还挺快的。 江妧不疑有他，直接过去开门。 却不想来人并非外卖人员，而是贺斯聿！ 江妧几乎是本能反应，立刻关门。 可贺斯聿先一步伸腿把门挡住。 贺斯聿胸膛在声控灯焦黄的光影里，轻轻起伏。 江妧那句你有什么事都没说完。 男人便捏着她的下巴，不算温柔的吻了下来。 她在他口中尝到就酒精的味道。 想来又是在酒会上为卢柏芝挡酒了。 这让江妧很不舒服。 她抬手就往贺斯聿脸打去。 很清脆的一巴掌。 可惜的是她喝了酒，使不上力道，并没能打醒贺斯聿，反而激起了他的兽·性。 贺斯聿在这种事情上向来强势，更何况还是在江妧醉酒的情况下进攻。 她明显招架不住，被他摔在床上时，脑子彻底晕乎了。 贺斯聿没给她任何喘气的机会，直接将她覆在身下。 今晚的贺斯聿，又明显和从前不一样。 进攻凶猛，强势。 他熟知她身上每一处敏·感部位，就像知道敌人的每一处弱点。 所以很轻易就攻陷对方。 江妧不做无畏的抵抗，捏着他下巴狠狠的咬了上去。 直至听到他的闷哼声，她才松开牙关。 像是展开了一场拉锯战…… 彼此使劲浑身解数，想要将对方征服。 到最后，江妧败下阵来。 男女之间，力量终究是悬殊的。 江妧指甲抠进贺斯聿的肩胛里，呼吸断断续续，声音也有些破碎，“我喜欢你的技术。” 她的赞美，换来男人新一轮的进攻。 贺斯聿在床上一向挺猛的。 大开大合动作下不小心撞翻了床头的黑色锦盒。 他急忙接住避免砸到江妧。 大概是之前没见过，他难得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江妧没什么情绪的抽走锦盒随手扔一边，勾着他脖子贴上他喉结，“这种时候还能分心？是厌倦我了？” 贺斯聿扛不住她的诱惑，瞬间抛之脑后。 在男人为她疯狂时，江妧侧头看向被晾在一旁的黑色锦盒，眼眸微湿。 贺斯聿，你永远都不会知道这锦盒里装的是什么。 第四十五章 放纵 今晚的贺斯聿，不知疲倦，发了狠似的，在她腰上留下好几个齿痕和掐痕。 江妧也不甘示弱，在他脖颈处留了不少痕迹。 他失控到愈发不知节制。 江妧只能紧抓床单，指尖生出道道凌乱皱痕。 到最后她实在没力气了，索性闭上眼睛，由着他折腾。 周六上午江妧要去医院接江若初出院，所以很早就醒了。 彻夜放纵的后果是起床时，两条腿都是软的。 江妧刷牙时，贺斯聿进了洗手间，自然而然的从后面搂住她的腰，“再陪我睡会儿。” 江妧没理会，自顾自的漱完口，这才看向镜子里的男人，一字一顿道，“分手炮而已，整那么缠·绵做什么？” 原本还困顿的男人听了这话后，一下就清醒了。 微眯着眸盯着她看了好几秒才说，“还没哄好？” 所以，他是因为哄她，昨晚才那么卖力？ 用力是用力了，但力明显用错地方了。 江妧缓缓拉开两人距离，把自己从他怀里剥离出来，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什么哄不哄的，各取所需而已。” 贺斯聿眼神已经危险起来，“各取所需？” “对啊。”江妧转身，和他面对面对视，“都是成年人了，贺总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吧？” 贺斯聿神色彻底凉淡下来，再无半分温情。 在和她对视约莫半分钟后，转身离去。 门摔得震天响的那一刻，江妧如释重负。 看吧，当对一个人不再有任何期待的时候，半点失望的情绪都没有。 今天天气很好，江妧心情也很好。 连江若初都看出来了，问她是有什么开心事。 “你身体康复出院就是我最开心的事儿。” 江若初心一下就暖了，像小时候那样，伸手温柔的抚摸江妧的头，“这些年辛苦你了，我的小棉袄。” 从医院出来时，江妧正准备叫车，眼尖看到前方熟悉的身影，立马停下脚步对江若初说，“妈，我想去个洗手间。” “那我在这等你。” “你陪我去吧。”江妧非要拉她一起。 江若初也是无奈，“都这么大了还害怕一个人上厕所啊？” “是啊，所以你得陪我。” 江若初只能在洗手间门口等她。 江妧在洗手间多呆了会儿，估摸着那俩碍眼的人已经离开了，这才磨磨蹭蹭从洗手间出来。 “是肚子不舒服吗？”江若初第一时间是关心江妧。 “一点点，昨晚吃坏东西了。”江妧随便找了个借口。 “反正在医院，找医生看看。” “已经没事了，走吧，车子到了。” 江妧再三跟江若初保证没事，她才放下心来和她一同往外走。 “对了，我刚好像看到阿聿了。”江若初随口提了一句。 江妧心里一惊。 江若初又说，“但我不确定，可能是我看错了。” 江妧悬着的心又落了下来，“肯定看错了！他出差了，人不在江城。” “那就好。”江若初听她这么说，心里也踏实下来。 毕竟她刚刚看到像贺斯聿的人，身边跟着一个年轻女人。 两人看上去关系还挺亲密的。 应该是她看错了才对。 …… 周一江妧刚到荣亚，就碰上徐太宇了。 这人也真是闲得慌，非要来看她热闹。 只可惜，要让他失望了。 “江妧，没想到我会来吧？”徐太宇几乎是习惯性的嘲讽江妧。 江妧懒得搭理他，直接去了工位。 徐太宇亦步亦趋的跟上，“周末这两天你是不是都在想，要怎么才能继续留在荣亚吧。” 江妧冷了他一眼。 徐太宇却一幅笃定模样，“被我说中了，恼羞成怒了？我告诉你江妧，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总之我会一直盯着你。” 说罢还用两根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江妧，“一直，盯着你！” 江妧打开电脑第一件事，就是打印辞职报告。 虽然之前已经交过好多份，但她无法保证贺斯聿那边还留存着。 为了万无一失，她干脆再打印一份。 “太宇，你怎么来了？” 卢柏芝和贺斯聿是一同来的。 徐太宇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惊讶的问两人，“大清早的，你们俩一起来，该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说完还不忘故意看向江妧，想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江妧那边，没任何反应。 她只是在想，既然贺斯聿已经和卢柏芝同居了，为什么那晚却像很久没做似的。 猴急又饥·渴。 都过去两天了，她还是觉得腰酸腿软。 江妧按下打印键之后，这才起身走向打印机。 徐太宇不屑的冷哼一声，“挺会装的。” 他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 “一会儿有你哭的时候！” 他依旧觉得江妧就是在故作镇定，实际心里已经慌作一团。 “太宇，你怎么总跟江秘书过不去啊？”卢柏芝像维护江妧似的，只是这样的维护多少会有些虚情假意。 可至少，她还知道虚情假意一番。 贺斯聿从来都是无视。 以前徐太宇也没少对她冷嘲热讽，贺斯聿从来没发表过意见。 他看到了，也依旧选择无视。 现在看来，他只是不在乎她的难堪了。 走神的功夫，辞职报告已打印好。 江妧抽出辞职报告，提前过了一遍，怕有什么纰漏，耽误自己的离职程序。 讲真的，她不愿在这多待一秒。 尽管这曾经是她想要一辈子都守护的地方。 确认无误后，江妧才径直走向贺斯聿。 “你做什么？”徐太宇条件反射的想挡住她。 “贺总，这是我的辞职报告，请你批准。”江妧递上辞职报告。 贺斯聿看着她，视线冷冷的，淡淡的，没情绪，也没温度。 徐太宇像不确定似的，抽过她手里的辞职报告看了又看，总觉得江妧在演戏。 卢柏芝也扫了一眼那辞职报告，和之前贺斯聿放在抽屉里那一摞一样。 “是真的辞职报告！贺哥，你现在就签！”徐太宇比江妧还要着急，生怕她反悔似的。 贺斯聿拒绝了，声音比脸色更冷，“直接找人事办理就行。” 男人说完，直接略过江妧，进了办公室。 一副不想再和江妧有任何接触的态度。 反应和态度，让其他两人都错愕。 第四十六章 长得像贺总 江妧也不在意，从徐太宇手中抽走报告，直接去了人事部。 “假的吧？”徐太宇还是觉得江妧在演。 卢柏芝跟着贺斯聿进了办公室，“阿聿，你真舍得放江秘书走？” “有什么舍不得的？一个秘书而已。”贺斯聿语气很寡淡。 卢柏芝盯着他多看了几秒。 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前天贺斯聿去医院接她母亲出院时，卢柏芝有注意到他脖颈处的暧昧痕迹。 这个发现让她很不开心。 可她深知这个时候去质问男人，只会让男人反感自己，所以她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但心里危机感还是很强烈的。 她想知道那个在贺斯聿脖颈上留下暧昧痕迹的女人是谁？ 会是江妧吗？ 如果是的话，那贺斯聿又为何会轻易放江妧离开？ 徐太宇碎碎叨叨进来时，人事部负责人电话打到贺斯聿这边来了。 问的自然是江妧辞职的事儿！ 江秘书是荣亚的元老级人物，尽管只任秘书一职，但地位和影响早就不是一般秘书能比的。 人事部负责人不敢轻易下决断，只能打电话来征求贺斯聿的意见。 贺斯聿的反应出乎人事负责人预料。 他说，“一切事宜按公司章程处理即可。” 人事负责人还以为他不知道辞职的人是谁，特意强调了一句，“贺总，是江妧江秘书要辞职。” 贺斯聿声音比刚才更冷，“没听懂？我说了，不管是谁，一切事宜都按公司章程处理即可，不用特意跟我汇报！” 说罢直接挂了电话。 人事负责人那边脸色变得很不自在。 江妧大约猜到了什么，反应很平静的跟负责人说，“就按公司章程给我办理辞职即可。” “……好吧。” 负责人给江妧办理好离职手续后，邮件反馈给到贺斯聿这边。 他直接批了。 徐太宇和卢柏芝当时就在他旁边呢，见贺斯聿眼睛都没眨一下，这才确信江妧是真的从荣亚离职了。 虽然徐太宇到现在都还持怀疑态度。 总觉得江妧就算离开也只是暂时的，用不了几天就会后悔。 然后再想方设法回到荣亚，回到贺斯聿身边。 总之，肯定会自己跑会来！ 不信等着看好了。 …… 大部分做了七年牛马的人，突然卸下重任重获自由后，要做的第一件事都是放松，或给自己放个超级长的假期！ 但江妧没有。 可能她天生就适合做牛马吧！ 辞职当天，江妧就去谈项目了。 聊的正是和叶桐提到的那个AI项目。 江妧到了才知道，叶桐竟然把地点约在了白马会所。 这个地方最特色的服务，就是他们有全江城最好的模子哥。 果然是叶桐的风格。 江妧找到包间进去时，叶桐左右各坐着一个模子哥。 看那姿色，应该是会所里最顶级的那种。 俩人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的喊着，一个喂剥了皮的葡·萄，一个喂酒水。 叶桐被哄得心花怒放，还不忘招呼江妧，“江妧，别跟姐客气，喜欢什么风格的直接叫，姐请你，今晚敞开了玩儿。” 江妧笑笑婉拒，“叶总好意我心领了，其他就算了，不太爱好这些。” 叶桐暧昧的笑，“也是，睡过贺总那样出众的男人，其他的是寡淡了些。” 这话江妧可不好接，只能接着喝水的功夫掩饰自己的不自在。 叶桐逗乐了一会儿，才把两位模子哥支走。 没了其他人在，江妧才提了项目的事。 “现在你辞职了，是打算自己做，还是另外找公司？”叶桐比较关心这点。 “找公司吧。”江妧是这么想的。 她目前没有创业能力，而且资源也有限。 就算贺斯聿那边不特意为难她，风险也很高。 江妧是经过综合考虑评估之后，才做的这个决定。 赵抒言那边已经帮她筛选了几个不错的公司，她提前跟HR接触过了，他们对她的印象都挺不错的。 “群达吗？” 叶桐记得江妧之前和秦总接触过。 “群达给的条件确实是几家中最好的。”江妧也没隐瞒。 “也就是说，这个项目，你会带着进群达？” “嗯。” 叶桐往后靠了靠，“江妧，我实话跟你说了吧，群达的资金链出了问题，如果这个项目你是代表群达跟我谈，可能谈不成。” 江妧怔了一下。 “群达表面数据做得很完美，所以知道的人并不多，我也是通过特殊渠道才打听到的消息，你也知道，姐就是个生意人。”叶桐也比较抱歉。 在商言商，江妧能理解叶桐的立场。 可如果连群达的在资源体量都达不到叶桐的标准，那江城能达到的，也没有几家了。 见江妧陷入沉默，叶桐伺机说道，“江妧，姐作为一个过来人，可以给你点建议。” “喜欢一个人，就要不择手段的睡了他，不再他心上，也要在他身上。有钱图钱，没钱图人，没人图个新鲜，运气好图个感情，运气不好就图个真爽。” “总之，男人嘛，不是拿来睡的，就是拿来利用的。” 江妧听出了叶桐的意思。 她是看上荣亚的资源了。 是啊，她什么都没有，别人凭什么投她呢？ 叶桐拍了拍江妧的肩膀，“你好好想想姐的话，人就应该活得现实点，道德感太强的女人，赚不到钱也得不到爱，姐就是例子。” …… 江妧去洗手间的功夫，叶桐又把模子哥叫到包间了。 江妧回来时，被满屋子的模子哥吓了一跳。 叶桐开心的叫她，“江妧，来来来，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叶总，还是算了吧。”江妧也不是想扫她兴，是她实在不感兴趣。 “别啊，这里面有俩还不错，长得像贺总。” 江妧，“……” 叶桐非拉着她去挑选，俩模子哥也非常有眼色的过来将她挽住。 “姐姐选我。” 江妧还没来得及拒绝，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9208，贺哥，就是这儿了。” 徐太宇一边说话一边推开了半掩的门。 门内的情形让他顿住。 在看清包间内的情形后，徐太宇突然冷笑两声，“哟，江妧，没看出来你这么会儿玩啊？” 第四十七章 你没事惹她做什么 像是怕贺斯聿看不见似得，徐太宇还特意让到一边儿，好让贺斯聿把屋内的情况看个真切。 同时还不忘奚落江妧，“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平时在阿聿面前一副自视清高出尘不染的样子，私底下却玩儿得比谁都花！真是小瞧你了！” “阿聿，不好意思我刚和太宇说错包间号了，担心你们走错赶紧找了过来。”外面又传来卢柏芝的声音。 还真是热闹。 看来贺斯聿是来找卢柏芝的，只是阴差阳错的找到了江妧所在的包间。 徐太宇问，“不是9208吗？” 卢柏芝说，“不是，是8926。” 9208和8926相差挺多的，它们甚至都不在同一层楼。 卢柏芝却连这都弄错。 不免让人怀疑她那所谓的，WT商学院经济学博士学历的真实性。 “咦，江秘书。”卢柏芝像是刚看到江妧一样，惊讶出声。 随后又意识到江妧已经从荣亚辞职了，这个称呼有些不合适，又改了口， “抱歉，叫你江秘书叫习惯了，忘了你已经辞职了。” 她的视线也在屋里打转，显然是来看她热闹的。 更或许，是特地来看她热闹的。 所以她才故意说错房间号，好引贺斯聿过来撞破她“点模子哥”的行为。 真是有心了。 “我们……是不是打扰到江小姐了？”卢柏芝语气挺抱歉的，只是表情显然出卖了她。 贺斯聿一直没说话，和江妧隔了一段距离。 眼眸很沉，瞳色漆黑，跟墨一样的颜色。 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下半张脸的线条更是紧绷着，整个人被极致的冷厉包裹着。 现场气压极低，连徐太宇都忘记继续嘲讽江妧。 叶桐是个有眼力见的，眼见情况不对劲，想帮江妧解释两句。 江妧先一步开口，情绪平静到没有半丝起伏。 她问左侧长得有三四分像贺斯聿的模子哥，“过夜是话是怎么收费的？” 模子哥以为她要点自己，立马发挥自己的职业精神，“3888，如果是姐姐的话，我可以给你打折。” 江妧笑，不动声色的抽回被模子哥挽着的手臂，“太贵了，你只是长得像贺总而已，又不是正版。” 她视线散漫的看向门口的男人，不卑不亢与其对视两秒后，才一字一顿道，“况且我睡正版都不花钱，从来都是白嫖的。” 她话音一落，整个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江妧却在这样的寂静中，自在的和叶桐道别后离开。 徐太宇不是总嘲她被白睡么？ 她就是要让他知道，到底谁才是被白睡的那个！ 江妧走之后，贺斯聿深沉的眼眸半眯着，浑身气场散发寒意。 徐太宇瑟瑟的叫了一声，“贺哥……” “你没事惹她做什么？”贺斯聿脸色不太好的扔下这句话后离开。 “阿聿。”卢柏芝脸色也不太好，但她还是追了上去，“肖总等挺久了，我说你要来，他就一直等着。” 她担心贺斯聿不陪她去见肖总。 好在贺斯聿并没受江妧影响，还是陪她去见了那位肖总。 …… 江妧和叶桐见过之后，第二天就查了群达的经营情况。 的确有问题！ 好几个旧的项目已经退市了，还在提供盈利数据。 明晃晃的造假！ 资本公司难免会有水分，可那些都是私底下的。 但如果已经做到明面上来了，那说明这家公司已经亏空得差不多了。 江妧只能放弃群达。 偏偏群达的秦总还给江妧打来电话，问她什么时候去公司报道。 江妧随便找了个说辞糊弄过去。 秦总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江妧去不去群达他都不在意，反而旁敲侧击的问起荣亚的情况。 很显然，秦总是冲着荣亚，冲着贺斯聿才找的她。 “我们群达呢是有考核要求的，江小姐来的话，能为群达带来几个项目呢？” “抱歉秦总，我和荣亚签了竞业协议。” “我知道我知道，行业规则嘛，我的意思是，荣亚那么大的集团，项目肯定有很多，哪怕是挑剩下的也行啊，咱们分点肉吃就能存活，就当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了。”秦总已经完全不掩饰自己的私心了。 “再说了，以你和贺总的关系，就算你挖点项目过来，他也不会说什么的嘛，男人多多少少都会念及旧情的。” 江妧的心彻底沉到谷底。 然而这还不是最坏的。 接下来几天，江妧又接触了其他几家公司的HR，他们的目的和秦总几乎一致。 都是冲着荣亚去的。 她不得不降低标准，接触更小规模一点的资本公司和投行。 虽说江妧没有漂亮的学历，可她履历足够漂亮，起初也有好几家公司对她很满意的。 可聊着聊着，对方突然就变了口风，说她条件不合适。 问题是她的条件早就摆在明面上，一开始她就如实告知的，并没有半点隐瞒。 在江妧的追问下，接触了好几天，又对江妧有很好印象的HR委婉告知江妧，问题出在背调上。 也就是说，荣亚那边抹黑了她的履历，才让这些公司对她有所顾虑。 她脑海里不禁蹦出贺斯聿说的那些话。 【只要我不点头，你觉得江城谁敢用你？】 所以，是贺斯聿在背后发难！ 眼泪真的很奇怪，疼的时候可以忍住，累了也可以忍住。 偏偏委屈的时候忍不住。 江妧在人来人往的街头红了眼。 陈今打来电话，问她的近况。 这两个月她一直在国外走秀，忙得晕头转向的，都没来得及好好关心关心江妧。 眼下刚好忙完一个段落，落地江城第一时间就给江妧打来电话。 听到闺蜜的声音，江妧一下就绷不住了，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 “是不是贺斯聿那狗东西欺负你了？我现在就去跟他拼了！” 哪怕江妧什么都没说，陈今还是精准的猜到她委屈的原因。 “你是神算子吗，怎么知道和他有关？” “除了他，还有谁能伤你？” 江妧一顿，鼻尖依旧酸涩得厉害，“很明显吗？” 陈今叹气，打心眼里心疼江妧，但还是浅浅的嗯了一声，“很明显。” 第四十八章 撑场子 “贺斯聿太不是东西了！七年啊！不是七天也不是七个月，是整整七年啊！他怎么能这么对你呢？” 陈今打了那通电话后，直接从机场杀到江妧所在的地方接她回家。 每次江妧心情不好，只要陈今有空，就会亲自下厨给她做吃的。 陈今除了长得美身材好之外，还烧得一手好菜。 江妧每次吃陈今做的菜，会有一种被疗愈的感觉。 陈今每次做饭，都会根据江妧的心情来。 如果只是普通的伤心，那她就做三菜一汤。 稍微重一点的，会有五菜一汤。 假如特别的难过，陈今恨不得做个满汉全席给她。 就比如今晚。 明明她也刚下飞机，在国外连轴转了俩月，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她却一直在厨房里忙活着给江妧做好吃的。 “宝，够了够了，别做了，我吃不了那么多的！”江妧不忍心让她劳累，及时制止她。 陈今现打量了江妧的表情，确定她没刚刚那么难过了，这才洗了手过来陪她一起吃饭。 “喝点？”江妧问她。 以前两人也经常一起小酌几杯。 但这次陈今很明确的拒绝了，“你胃不好，身体也虚，能不喝就不喝，多喝点汤，这汤养胃的。” 江妧拗不过，只能喝汤。 说真的，酒虽然让人上瘾，但却伤身。 就像贺斯聿。 所以江妧放弃喝酒，选择喝汤。 晚上陈今和江妧挤在一张床上睡觉，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有陈今陪着，江妧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 一夜无梦。 早上江妧刚吃过早饭，就接到吉来HR的电话，通知她去公司面试。 很好的一个开始。 尽管吉来的规模远不如荣亚，但也能在细分领域里占有一席之地。 陈今拿出过硬的专业技术，亲自帮江妧打扮。 “看到没，这才是你真实的美貌！” 陈今还不忘吐槽江妧从前的穿着，“你以前那些老修女一样的套装，我一会全给你扔了！一件不留！” “别啊，那些也是真金白银买来的。”江妧有些肉疼。 “丑衣服就该和狗男人一起被扔到垃圾桶里！” “……行！” 这样她可以接受。 陈今看着眼前的江妧，愈发满意，“妧妧，你以前为什么要故意扮丑啊？” 她到现在都没想明白这件事。 江妧眼神闪躲着，支支吾吾的。 最后在陈今的‘逼供’下，才坦白从宽。 “是贺斯聿不喜欢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说那样会招男人觊觎。” “我呸！”陈今非常不能接受这个说法，“他那根本就是男人的占有欲在作祟！” 以前江妧还是恋爱脑晚期的时候，会为贺斯聿争辩几句。 觉得他是因为吃醋，在意自己，才会提出那些要求。 但现在，她一句话也不说，只一味的认可陈今的说法。 男人都是狗。 江妧是十点抵达吉来的，吉来的HR亲自接待的她。 问了一些专业问题，对江妧的回答和表现都十分满意。 “麻烦你在这稍等片刻，我把你简历送去给肖总看看。”HR满脸笑容的和江妧说话。 江妧说行。 陈今在微信上问她面试得怎么样。 江妧说一切顺利。 陈今发了一连串庆祝的表情包，还要她请吃饭。 江妧说行，餐厅随她挑。 陈今就欢天喜地的挑选餐厅去了。 江妧等了约莫半小时,HR回来了，表情明显变了。 江妧心里莫名咯噔了一下，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浮上心头。 “实在不好意思江小姐，肖总那边没能通过。”HR把简历还给了江妧，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歉意，“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江妧还算平静的接过简历。 虽然心里挺失落的，但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经历这种状况了。 而且经历的次数多了，接受起来也就没那么难。 “我想知道，肖总没通过的理由是什么？方便告知吗？”江妧虚心请教。 HR摇头，“我也不知道。” 江妧不好为难对方，只能道谢离开。 在电梯间等电梯时，陈今选好了餐厅。 江妧回了消息说好。 电梯门打开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对话声。 熟悉到让江妧后背发凉。 很不巧。 是贺斯聿，和卢柏芝。 贺斯聿当真到哪儿都带着卢柏芝。 “贺总你太客气了，我实在没想到这么个增资扩广的项目贺总会亲自来谈，真让我受宠若惊！” 贺斯聿说，“这是卢总监负责的项目，她刚从国外回来，对江城各家资本还不太熟悉，有我在她能安心点。” 肖总一下就听明白了贺斯聿的意思，“原来贺总是来给卢总监撑场子的。” 卢柏芝笑容温柔，语气听上去是无奈，但更多的是在秀恩爱。 “阿聿他就是太担心我，其实我自己能行的，可他就是不放心，非要陪着我来，我也是没办法。” 尽管江妧背对着几人，但依旧被两人铺天盖地的甜蜜淹没。 简历在手中被攥成一团，那些在内心深处隐藏的很好的情绪，在这一刻破闸而出。 江妧转过身看向几人。 “江小姐，你怎么还在？”肖总认出了江妧。 毕竟他十分钟前才看过她的简历。 但他没想到江妧本人比简历上更漂亮出众，所以眼前一亮，心下却在惋惜，不应该拒绝那么早的。 江妧态度不卑不亢，视线淡淡扫过贺斯聿后，才看向肖扬，“肖总，我想知道您为什么拒绝了我的求职？” 肖扬没料到江妧会问得这么直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是因为贵公司做背调的时候知道些什么，所以才拒绝了我的求职？” “这个……”肖扬汗流浃背了。 “正好贺总在这，肖总有不清楚的地方不妨直接问贺总，我也想知道贺总是怎么回答的。”江妧看向贺斯聿的眼神很淡，淡到平静而麻木。 她想知道，七年舍生忘死的付出，在贺斯聿眼里算什么？ 那些交付真心，彻夜缠·绵的夜晚又算什么？ 贺斯聿没有回避她的眼神。 表情似笑非笑的，那点稀薄的笑意却没到达眼睛里，褐色的眸子只有一片淡而冷的底色。 第四十九章 轻贱 “所以，贺总对我过去七年的评价是什么？我还挺想知道的。” 江妧掷地有声的重复。 卢柏芝也想知道答案。 毕竟这评价事关江妧在贺斯聿心中的地位。 贺斯聿眼底涌动一霎的风浪，片刻后又归于寂然。 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没情绪，没温度，“我的评价是，做秘书还算凑合，做项目，呵……” 那一声不咸不淡的轻呵，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不屑，嘲讽，轻视。 甚至是轻贱。 她用七年的青春，换来的就是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评价。 或许，爱的太满，是她犯过的最大的错误吧。 江妧脸色发白，以为早已不会再有感觉的心脏，还是因为他的轻视而发酸泛疼。 好在她这颗心被磨炼了七年，能让她勉强保持平静，“看来我挺失败的，不过还是谢谢贺总的评价。”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收回视线，抱歉的看向肖扬，“看来肖总拒绝我的求职是个正确的选择，给你添麻烦了，再见。” 贺斯聿就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向电梯，看着她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直至电梯门合上，卢柏芝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下来。 原来真是自己多想了，贺斯聿并没把江妧当回事儿。 哪怕江妧困难到这个地步，贺斯聿也没有手下留情。 卢柏芝勾起了唇角，心情不错地开口，“阿聿，我们也走吧。” 贺斯聿点头，“嗯。” …… 江妧和陈今吃了顿愉快的晚餐。 她隐藏得很好，没泄露半分情绪。 那一刻她很感谢过去七年在商场厮杀积攒下来的自控能力，才能完美伪装到连陈今都看不出任何端倪来。 没人知道平和的表面下，那颗心早已千疮百孔，鲜血淋漓。 陈今饭还没吃好，经纪人就打电话来说有个工作要她连夜去外地试镜。 江妧提前结束了晚饭，送她去机场。 陈今走得时候很依依不舍，“本来想好好陪你一段时间的，没想到又有工作找上门。” “工作重要，而且我已经没事了。” “真的吗？”陈今很仔细的看她表情。 江妧笑容灿烂，“当然是真的，摆脱了渣男，治好了恋爱脑，还找了份新工作，一切都很好！” 她的伪装堪称完美。 陈今没看出任何端倪来，可心中始终隐隐不安，“不管怎么说，贺斯聿是你的一整个青春啊，戒掉他会很痛很痛的。” 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点。 她就破防。 好在机场广播及时响起，才转移了陈今的注意力。 “快去吧，别误了航班！” 最后陈今在江妧的催促下登机，中途她几次回头看江妧。 江妧都站在原地，笑着和她挥手。 一直挥手。 直至她再也看不到，江妧的手才重重垂落。 送走陈今后，江妧从机场坐车返回住处。 车程剩一公里多时，遇上前方事故一直拥堵着。 江妧索性提前下车，反正所剩距离不远，她准备走回去。 这段时间忙着找工作，整个人身心俱疲。 一个人走在冷风中，实在麻木又可怜。 本以为离开贺斯聿，就什么都好了。 现在看来，她低估了现实的残酷，也高估了贺斯聿的品行。 他当真是，不给她留半点活路。 难怪，难怪他会那么爽快的同意她的辞职，原来是留了后手的。 他这么做摆明是在告诉她，离开荣亚，离开他，她什么也不是！ 也是在逼她回去向他低头服软。 贺斯聿说过，离了他，不出三天，她就会回去求他。 但凡她没几根傲骨，还当真会没骨气的向他低头。 可她也说了，她永远不会回头。 事业是。 感情上也是。 但，打不死她的，只能使她更强大！ 江妧调整好情绪，致电给赵抒言，想约他明天出来吃个饭。 以前几乎秒接她电话的人，这次却迟迟没有接听。 时间并不算晚，刚过晚七点。 而且赵抒言也不是个早睡的人。 他不接电话，只能说明，他也迫于贺斯聿的压力。 也是，江城就那么大，谁又敢因为她，去得罪金融新贵贺斯聿呢？ 江妧刚有些泄气，徐舟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她以为是寻常的问候电话，却不想接起后，徐舟野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她，“听说你在找工作？” 江妧并不意外徐舟野会知道，毕竟资本圈就那么大。 “嗯。” “找到合适的了吗？” 徐舟野的声音听上去挺关心的。 背景音里有人在叫他喝酒，看样子是有酒局。 徐舟野回了句一会儿后，继续问江妧，“要不要考不考虑到众华来帮我？” 以前江妧还真没往这方面想过。 不是看不上众华，而是众华是银行，与投行以及资本公司的运作是两套模式。 江妧担心自己不能胜任。 可眼下，她有些动摇了。 毕竟她似乎走到了绝路。 徐舟野也没着急要答案，只说，“不用现在就答复我，等你考虑好再告诉我就行，我这边还有酒局，就先挂了。” “好。” 不管怎么说，江妧还是很感激徐舟野的雪中送炭。 不像有的人，只会雪上加霜。 徐舟野结束电话准备返回包间时，转身却发现卢柏芝就站在他身后。 看那表情和反应，应该是听到他刚刚的电话内容了。 卢柏芝先沉不住气的问徐舟野，“阿野，你打算聘用江妧？” “怎么？这事儿你也要管？”徐舟野吊儿郎当的，声音带着轻微嘲弄。 卢柏芝皱着眉，“我不喜欢她。” “你不喜欢的人多了去了，我都要回避？” “别人没关系，江妧不行，阿野，就当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卢柏芝难得的软了语气。 “抱歉，你的面子只在贺斯聿那儿管用。” 这话让卢柏芝的表情变了变。 “所以，你是在吃醋吗？”卢柏芝联想到徐太宇之前说的话，终究是问出口来。 徐舟野只是笑，“想多了，江妧有能力，我笼络人才有什么问题？” “当真只是因为这个？” 徐舟野反问，“那你觉得还有什么？” 尽管两人谈过几年，可卢柏芝一直看不清徐舟野。 这次自然也没看清。 包间内，宁州也在问贺斯聿江妧找工作的事。 “听说你今天当着肖扬的面，把江妧贬得一文不值？”宁州摆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第五十章 可白睡的鸭 “消息到是挺灵通。” 贺斯聿靠在卡座里，一张英俊的脸寡淡如水，半点表情都没有。 “要不是你施压，估计肖扬肯定会招揽江妧，你知道的，他就是个老色批。” 贺斯聿没应声，顺手端起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宁州诧异，“不是酒精过敏？” “最近一直在做脱敏治疗，能适当的喝一些。” 宁州更奇怪了，“好好地突然开始喝酒做什么？” 徐太宇冷不丁的插了一嘴，“当然是为了给柏芝姐挡酒啊，那可是贺哥的白月光，宝贝得很呢。” 宁州本来想跟贺斯聿求证的，奈何卢柏芝和徐舟野回来了。 他索性聊回之前的话题，“所以你为什么要为难江妧呢？人家好歹跟了你七年，你也不是那么绝情的人啊。” “还不是那江妧不识好歹，贺哥不过出口气而已！”徐太宇不屑哂笑，“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以为贺哥会挽留她呢，等着看吧，她会回来跟贺哥低头服软的，迟早的事。” 徐舟野拿起外套跟众人说了句，“你们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什么事能比兄弟聚会还重要啊？”徐太宇想挽留徐舟野的。 徐舟野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卢柏芝的表情有点不太好看，徐太宇问她，“柏芝姐，你怎么了？不舒服？” 卢柏芝迟疑片刻说，“阿野似乎有聘用江妧的打算。” 贺斯聿一口气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酒。 酒劲上来，眼尾泛着淡红，衬托的眼瞳深邃幽黑。 …… 江妧刚洗过澡，打开电脑去求职网站上碰碰运气。 再小一点的公司也行，距离远一点也可以。 总之，她不会轻易放弃。 她就不信贺斯聿的手能伸那么长！ 正浏览着呢，手机响起，有陌生号码打了过来。 江妧接起，对方自报家门。 是个挺意外的人，吉来的肖扬。 肖扬问江妧找到合适的工作没有，江妧实话实说还没有。 肖扬说，“要不要考虑来给我做秘书？” 江妧皱着眉，“可我应聘的是投资经理，肖总是不是弄错了？” “没弄错，我特地打电话来就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来给我当贴身秘书。”肖扬有刻意咬重贴身二字。 江妧会意过来，很明确的拒绝肖扬的招揽。 肖扬被拒之后恼羞成怒，嘲讽江妧，“不知道在清高什么，谁不知道你是贺斯聿睡腻的货色，玩烂的破鞋。人家现在不要你了，还到处封杀你，我好心拉你一把，你还跟我装起来了！” “不识好歹！” 江妧直接挂了肖扬的电话，突然庆幸今天没应聘上吉来。 真要是应聘上了，有肖扬这么个老板，她也做不长久！ 贺斯聿还是有点用的，至少帮她挡了脏东西。 江妧被自己的阿Q精神给逗乐了。 她又投了好几份简历，已经不考虑公司规模了。 只要合适她都想试试，万一有机会呢？ 忙完江妧准备起身回卧室休息，腹部一阵绞痛让她直冒冷汗。 那感觉太强烈也太熟悉。 是生理期造访。 又提前了！ 自从流产之后，她的生理期就没正常过，紊乱得厉害。 每次都会来得毫无征兆，而且痛经也比以前厉害。 沙发到书桌不到十米的距离，她愣是扶墙走了许久。 江妧哆嗦着手指从抽屉里取出止疼药，塞到嘴里干咽下去。 一摸额头，竟全是冷汗。 何医生说她身体亏虚得厉害，就算好好调理，也未必能恢复到从前。 心亏空了，尚且可以慢慢恢复。 可身体的伤害却是永久且不可逆的。 江妧蜷缩在床上，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好在止疼药开始发挥功效，慢慢的，腹部的疼痛没那么强烈了。 可她依旧感觉很冷，很冷。 那种寒冷，一下将她拉回到那个雨夜。 那扇紧闭的大门…… 那把遮在她头顶的黑色雨伞…… 那只拉她出泥泞的手掌…… 急促的敲门时惊醒江妧，她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 眼前空荡荡的房间提醒她，刚刚只是做梦。 走神的功夫，敲门声再次响起。 比先前更急促，也更用力。 咚咚咚的，像敲在她脑门上似得，闹人得很。 江妧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夜里十二点多了。 谁会在这个点来找她呢？ 江妧还没来得及去查看，一旁的手机也急促的响了起来。 屏幕上闪烁五个字——可白睡的鸭。 大约是没睡醒，江妧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忘了那晚被贺斯聿折腾得难受时，气愤之下给他电话改了备注。 直至门外传来贺斯聿的声音，她才猛然惊醒。 “开门！江妧！” 谁家狗半夜走丢了在她家门口乱叫的？ 江妧不想理会，蒙着被子打算继续睡。 可贺斯聿并不消停，门敲得一声比一声响。 就他这么个敲法，势必会影响到左邻右舍。 江妧不想被邻居投诉，只能愤愤的起床去开门。 但她留了个心眼，只开了一条缝。 既能挡狗，还能用一只眼睛瞪人。 “大半夜的，贺总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以前从来不来她这小破屋的人，最近接二连三的来。 离谱得让人匪夷所思。 家里的美娇娘不介意吗？ 这么大度？ “把门打开。”贺斯聿用的是命令的口吻。 好像这是他家似得！ 江妧没惯他臭毛病，依旧抵着门，“你这是骚扰知道吗？再这样我可报警了。” “那你报警吧。” 长这么大江妧还是头一次见人有这样的要求。 江妧顺了他的意，当真报了警，“警察叔叔，有人骚扰我，你们赶紧来抓坏人啊！” 贺斯聿，“……” 警察来得挺快的，到的时候，两人还在对峙中。 大约是见贺斯聿穿得人模人样的，看上去并不像坏人，询问的语气还算客气，“到底怎么回事？” 贺斯聿面不改色的说，“情侣吵架。” 警察一听就不高兴了，训诫江妧，“大半夜的，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浪费公众资源？” 江妧矢口否认，“我们不是情侣！警察叔叔你别信他的。” 贺斯聿笑容凉飕飕的，“她左胸有颗红痣，腿根处还有米粒大小的胎记……” “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报假警了！”江妧一把将人捞进屋内，态度非常诚恳的跟警察叔叔道歉。 生怕自己说得再慢点，贺斯聿能把她那点私·密事儿全都说出来。 第五十一章 赶尽杀绝 江妧赔笑又赔罪的送走警察叔叔，这才回头找罪魁祸首算账，“你来做什么？” 她脸很冷，语气也是。 贺斯聿不喜欢这样的她，烦躁的扯着衬衣领口。 脖颈处已经泛起片片红痕，一看就是过敏了。 江妧这才意识到，贺斯聿明显是喝多了。 虽然两人认识七年，但江妧还真没见过喝多了的贺斯聿。 也不知道他的酒品会这么差，跑到她这来闹事儿！ 江妧心里窝着火，脸色很不好看。 偏偏贺斯聿还像从前那样命令她，“家里有过敏药吗？” “没有！” 当她这儿是药店呢？ “那给我倒杯热水。”贺斯聿捏着眉心，心情很浮躁的样子。 “贺总真是贵人多忘事，还以为我是任你摆布的江秘书呢？” 贺斯聿实在不喜欢她的尖锐，沉声训她，“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江妧真的啼笑皆非。 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居然还觉得她只是在闹脾气？ 抱歉，她真没时间跟他闹！ “该说的我都说了，该做的我也做了，贺总如果还看不明白，回头赏你一块钱去超市门口找个摇摇车，好好摇个明白。” 贺斯聿脸色愈发阴沉，眸光漆黑，浑身透着一股压迫感，阴恻恻笑了声，“这是攀上了徐舟野，完全不装了？” 他逼近一步，语气讥诮，表情冷漠，“江妧，你是不是忘以前都是怎么舔着我的了？” 看吧，时至今日，他依然把她当成狗在对待。 可是她能当人，为什么要给他当狗？ “你也知道那是以前，贺斯聿，人都会变的，你不也变了吗？” 她的声音突然变轻了，轻到虚无。 轻到，叫人抓不住。 “所以，你是打算用讨好我的那一套去讨好徐舟野？”贺斯聿说得毫不客气，极尽刻薄。 但这一次，江妧并没因为他的刻薄而难过。 他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轻贱她了。 她甚至懒得解释，只说，“随你怎么想。” 事实证明，反其道而行，用渣男的超绝心态去解决事情，又爽又利落。 都不用她开口赶人，贺斯聿自己就走了。 摔门走的。 江妧并没因为他的出现而困扰，甚至若无其事地过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出门扔垃圾时，打扫卫生的保洁阿姨又在安全楼梯骂骂咧咧。 “到底是谁这么没素质啊？又扔这么多烟嘴！” 江妧扔完垃圾回来时，接到了周密的电话。 急匆匆的，很担忧的样子。 “江妧姐，你看到消息了吗？” “什么消息？” 周密顿了一下，“你还不知道？还是赶紧看看吧。” 江妧挂了电话就收到周密发来的多人聊天记录。 点进去一看，差点没气死。 一个微信昵称叫和煦的人，在江城知名金融群里散布消息。 说江妧攀附上众华新任执行总裁徐舟野，毅然决然从荣亚辞职，准备跳槽到众华。 内容极其的影射，把江妧形容成攀龙附凤，喜欢靠美色上位的人。 更过分的是，对方还编排说江妧对贺斯聿逼婚不成功，才转头用尽手段，攀了徐家这根高枝儿。 总之，人人鄙夷。 周密发消息给她，“这些人也太过分了，是非不分颠倒黑白！我申请加那人好友，可惜对方不给通过，不然我一定把她骂个狗血淋头！” “算了，没必要。” 江妧退出乱糟糟的聊天记录，心情还是挺郁闷的。 昨晚贺斯聿刚那么嘲讽过她，今天丑闻就满天飞。 她很难不做联想。 如果真是贺斯聿做的。 那她这些年，还真是瞎了眼！ 江妧本打算向贺斯聿求证的，徐舟野的电话先一步打进来了。 她估计是因为网上的传闻。 江妧猜得没错，徐舟野就是因为网上的传闻才给江妧打的这通电话。 “这件事我会解决的，你不用管，也不用理会。”徐舟野率先表态，“我上任之后烧了两把火，解决了两个有腐败问题的股东，所以他们怀恨在心，才故意在网上散播这些谣言。” “原来如此。” “没想到把你给牵连进来了，实在抱歉。” 江妧也没放心上，“还好。” 毕竟这些年，她也没少被这样造谣。 她为了给荣亚拉项目，没少树敌。 那些人气不过又干不过她，就在背后阴阳她。 说她白天叫秘书，晚上秘书叫…… 总之，什么难听恶毒的话都有。 黄谣，只是最轻的一种。 最初的时候，她也难受也觉得委屈。 贺斯聿都看在眼里，但他从未出面帮她澄清过。 江妧红着眼向他抱怨过。 贺斯聿当时说的那句话，江妧记得很清楚。 他说。 【做项目如果连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那就老老实实当一辈子秘书。】 这话是很绝情。 如果贺斯聿只是用老板身份说，没什么问题。 偏偏他们之间有另外一层关系，所以江妧才会觉得委屈。 不过贺斯聿的这句话放到现在，还挺受用的。 徐舟野见她心态不错，心里踏实下来，“本来想今天叫你到众华来面试的，现在怕是不合适了，等风波平息了，我们再聊吧。” “你昨天不是叫我考虑吗？我考虑好了。” 江妧直接给了他答复，“我不考虑来众华。” …… 江妧又等了三天，一通面试电话都没接到。 那些发出去的简历，也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 贺斯聿对她，赶尽杀绝！ 或许，众华的舆情中，也有他的一份手笔。 江妧很气，但也无可奈何。 找工作这条路是走不通了，现在的她只能选择另一条路。 创业。 可创业……并非易事。 这两年经济下行得厉害，多少有资源有人脉的创业者都功亏一篑，甚至一蹶不振。 江妧不太确定自己能不能成为幸运儿。 虽然犹豫，江妧还是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资产。 这些年贺斯聿倒也没亏待她，工资待遇都是最顶格的。 加上做项目的奖金，以及这些年炒股挣的钱。 七七八八加起来，能凑个千万整数。 不算少。 但用于创业做项目的话……真心不算多。 特别是烧钱如流水的AI项目。 研发投入高，商业化周期较长，大大的提高了项目风险。 江妧想先找许长羡聊聊，至少应该让他知道实情。 许长羡一直在等江妧电话，两人约在一家环境不错的茶餐厅谈事。 江妧人刚到餐厅门口，就看到贺斯聿和卢柏芝并肩进了餐厅。 两人边走边聊，大部分时间是卢柏芝在说话。 卢柏芝说，“我爸妈都到了，就差你了。” 江妧脚下步伐一顿。 这么快就到见家长环节了？ 第五十二章 毫不相干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贺斯聿这几天一直在外地出差，应该是今天的航班返程。 江妧倒是没特意去了解贺斯聿的事儿。 是周密向她打听贺斯聿出差时的喜好和注意事项。 比如贺斯聿喜欢坐什么航班住什么酒店，饮食方面又有什么讲究…… 返程是喜欢当天返，还是第二天返等。 毕竟没有人比江妧更了解贺斯聿的喜恶。 周密向她求救的时候，在电话那头差点哭了。 一直埋怨自己上辈子作恶多端，所以这辈子才会成为贺斯聿的临时秘书，帮他安排工作行程…… 江妧问她，自己离职后贺斯聿就没再找个首秘？ 周密说没有，人事部那边提过几次建议，都被贺斯聿否了。 周密还说大家私底下都在议论，感觉贺总是有意把那个位置留着的。 至于留给谁，大家都心知肚明。 就连周密都悄悄问江妧，是不是准备重回荣亚工作。 江妧很明确的告诉她，“不会有那天。” 看贺斯聿那样子，怕是刚落地江城就赶来陪白月光父母吃饭了吧！ 挺有心的。 也是，他对卢柏芝的事，一向都很上心。 这些，是江妧从前想都不敢想的。 犹记得当初江若初得知她在和贺斯聿交往时，委婉的提出想见贺斯聿一面。 江妧找了好久的借口。 最后实在瞒不过去，只能找贺斯聿商量。 他当时的反应，江妧记得清清楚楚。 脸色冷厉，眉头紧皱。 眼底的不耐烦都快蔓延出来，语气也差到极点。 “有什么可见的？” 那时的江妧正沉浸在恋爱的甜蜜中，冷不丁的被他一句话浇了个透心凉。 恋爱的过程不就是两情相悦，然后互见父母吗？ 江妧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对贺斯聿的态度也不冷不热的。 后来贺斯聿也解释过，说自己没有和长辈相处的经验。 当时她是深信不疑的，毕竟他连和自己的父亲关系都搞不好。 后来贺斯聿还是见了江若初，可那也是许久之后了。 然而卢柏芝回国不到两月，贺斯聿不仅鞍前马后的帮忙安排医疗专家为未来丈母娘做手术，还送顶级山参给对方补身体。 上心程度，不言而喻。 人比人，根本没得比。 …… 许长羡这阵子一直在等江妧的答复，是个很执拗的人。 以前接触的时候江妧就发现了。 荣亚退掉这个项目有一段时间了，许长羡完全可以去接触新的投资人。 而且许长羡是一位非常有实力的技术大拿，想要投他的人肯定很多。 这一点当初江妧就心知肚明。 所以她为了这个项目费尽心思，拿出最大的诚意，这才打动的许长羡。 可惜，最后还是没能合作成。 江妧没有隐瞒，把实际情况一五一十的和许长羡说了，没有半点隐瞒。 她这么做也是在告诉许长羡，他还有更好的选择。 但许长羡却很明确的告诉她，“我只想跟你合作。” “你找公司，就和你所在的公司合作。你自己创业，就和你合作，总之，我选的是你这个人。” 他还说，“我甚至庆幸和荣亚的合作黄了，要是签了约才得知你从荣亚离职，那才真的得不偿失。” 江妧很感动。 但感动的同时，也不忘和许长羡强调眼下要面临的诸多难题。 首先，肯定是资金上的难题。 启动资金就那么点，真要运作起来，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烧完。 后续若是资金链断裂，项目极有可能流产…… 那才是真的对不起许长羡前期对这个项目的付出。 所以江妧给出的方案是，尽量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新的投资人。 与对方联合开发，孵化这个项目。 虽然这么做能降低前期的投入，但也是需要让渡部分数据权益的。 “我不懂商业运作，但我相信江总的能力，咱们就分工合作，你找投资人，我搞技术。” 江总？ 这个称呼……还挺受用的。 多日来困扰在江妧身上的阴霾，此刻终于烟消云散。 “那就，合作愉快！”江妧诚恳的和许长羡握手。 “合作愉快。” 江妧心情正好时，偏偏有人来煞她风景。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卢柏芝。 也不知她是怎么发现江妧的，就特意跑过来跟她打招呼，“江妧，还真是你啊，刚看着有点像，还以为看错了。” 她虽然在和江妧说话，视线却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许长羡，显然是在猜测两人的关系。 毕竟许长羡的年龄和江妧相仿，又是单独吃饭，很容易让人产生别的联想。 江妧不太想理卢柏芝，所以表情有些淡漠。 许长羡见她不怎么想理会卢柏芝，也就跟着没应声。 两人的沉默和无视，让主动过来打招呼的卢柏芝有些下不来台。 好在关键时候，贺斯聿来了。 卢柏芝一下就有了底气，笑意盈盈的和贺斯聿说话。 声音明显比与他们说话时要娇软许多，像被什么东西捏住嗓子似的。 “阿聿，你看我碰到谁了？是江妧！你说巧不巧！” 贺斯聿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两人一眼，冷清的眼睛里没有多余的情绪。 卢柏芝拉着他手臂轻微晃悠，像情侣之间的撒娇，“既然这么巧碰上了，要不叫他们一起呀？” 江妧下意识皱眉准备拒绝。 却听贺斯聿说，“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确定要叫两个外人一起？” 他语气明明很平缓，但外人两个字还是像针一样，在江妧的心口处狠狠扎了一下。 那些亲密无间的夜晚，在此刻成了最大的笑话。 他的回答，大大的取悦了卢柏芝。 刚刚的不快彻底一扫而空，脸上盛满笑意，“我就客气一下，人家江妧也不一定会答应呢。” “毕竟他们看起来好像在约会，阿聿，你都不好奇吗？” 贺斯聿眉眼间尽是冷漠，“我为什么要对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有好奇心？” 毫不相干。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概括了江妧七年的青春。 第五十三章 快追啊 卢柏芝满心欢喜的和贺斯聿一同离开，边走边撒娇，“阿聿，这顿饭又让你破费了，其实一家人吃饭，简单点就行，没必要来这么高档的餐厅。” 很懂事，很有分寸，也很识趣。 贺斯聿大约是满意她的大方得体，声音明显比刚才评价江妧时要柔和，“应该的。” 两人离开许久，江妧都没说话。 许长羡沉默了一会儿，才问她，“江小姐，你还好吗？” “我看起来很不好吗？”江妧问。 许长羡是个诚实的人，“有点。” “没事，死不了。”江妧喝了一大杯冰水。 她其实是难过的，但不是为贺斯聿难过。 而是为过去那个，为爱孤注一掷自己而难过。 在这段感情里，她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自己。 这顿饭因卢柏芝的出现而结束，江妧心情不好，许长羡自然也没了胃口。 他起身要去结账，被江妧拦住。 “我来付。” “怎么能让女士付钱呢？”许长羡不肯。 “就冲你叫我那声江总，这顿饭都应该我请！你别跟我客气，以后咱们有的是一起吃饭的时候，到时候你再付钱也不迟。” 在江妧的游说下，许长羡妥协了，“那说好了，以后都由我来付钱。” 江妧去收银台结账时，有个穿着很讲究的中年男子也来了收银台。 他问服务员，“竹韵包间的账结了吗？没结我来付。” 服务员看了一下说，“贺总已经结过了。” 男人点了个有，转身离开时，视线扫到了一旁的江妧。 脚下步伐顿了顿，多看了江妧一眼。 江妧注意力在服务员那边，并没留意到他。 在服务员递来账单时，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名字后，转身离开。 中年男人却迟疑着站在原地。 他的视线从江妧离去的背影上收回，落在台面摆着的账单上。 姓江？ 那么巧吗？ 许长羡目送江妧上车离开后，才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那头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的告诉对方，“绵绵，江秘书分手了。” 顿了顿，意识到这个称呼不对，又改口说，“江小姐分手了！” 许绵绵是许长羡的妹妹。 当初江妧想签下许长羡的项目，就老往许长羡的工作室跑。 那会儿许绵绵正处于中考阶段，被学习折磨得有厌学倾向。 心理也多多少少出了问题，整日萎靡不振的。 许长羡又是个标准的理工男思维，根本不知道这个阶段的小女生心思有多重。 只以为她是青春期反叛心理才不学习，还强行给她补课。 许绵绵心里压力过大，在和许长羡大吵一架后，趁许长羡去开会，在他办公室翻到了许长羡因睡眠障碍在医院开的安眠药大量服下。 江妧那会儿正好来办公室找许长羡，意外发现服药自杀的许绵绵。 她一边让人打救护电话，一边对许绵绵实施急救手段。 确定许绵绵刚服药不久，便直接伸手催吐。 许长羡闻讯匆匆赶来时，许绵绵正在剧烈呕吐。 江妧并没嫌弃那些污秽，很温柔的帮许绵绵处理。 就是那一幕，许长羡被打动了。 因江妧的急救措施，许绵绵没什么事。 在医院住院那两天，江妧全程陪着，还帮忙开导。 也是这个时候，许长羡才意识到，是自己的教育方式出了问题。 后来江妧亲自带许绵绵去看心理医生，又给她辅导功课。 许绵绵在江妧的帮助下，一点点好起来，最后还考上自己心仪的高中。 许绵绵呢，也特别喜欢江妧这个知心大姐姐，有什么心里话都跟她讲，自然也知道一些江妧的事。 其中就包括江妧有男友，且男友还是她老板这件事。 至于许长羡那点小心思，自然也瞒不过许绵绵。 所以她没少替许长羡惋惜，说他晚了一步，没那个缘分。 许长羡是个正儿八经的君子，知道江妧有喜欢的人，便收起心思。 克己复礼，从未有过任何越距。 直到刚刚，他亲眼看到贺斯聿和别的女人有染，而江妧又从荣亚离职。 许长羡只需稍作推测便，可得出江妧和贺斯聿已经分手的结论。 那一刻，他无比雀跃。 并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许绵绵。 许绵绵接到电话时正趴在宿舍的上铺刷剧呢，听到这个消息，猛的一下从床上跳起来，脑袋撞到天花板，疼得嗷嗷叫。 可那会她根本顾不上脑袋的疼痛，一个劲的催促许长羡。 “那你还等什么！” “快追啊！！！” “我要江妧当我嫂子！！！” …… 江妧为了不辜负许长羡的信任，连着熬了三天，做了一份堪称完美的商业计划书。 然后兴匆匆的开始联系从前所结实的一些投资人。 在此之前，江妧也做好了被拒绝的心理准备。 毕竟现在的她，没资源，没人脉，更没靠山。 别人未必会卖她面子。 可现实远比江妧想象的还要残酷。 几十通电话打出去，都毫无结果。 江妧也不气馁，又带着商业计划书，一家一家的去拜访，游说。 几天跑下来，人都麻了，腿也快断了。 喝茶水喝到想吐。 江妧不停安抚自己。 万事开头难，创业哪有那么容易的。 心平气和，再接再厉。 江妧在街边随便兑付了两口，按照计划表上的顺序拜访长利的乔总。 乔总人挺客气的，不像其他那些人，在得知江妧从荣亚离职后，直接不接她电话。 他仔细看完了江妧的项目书，看那表情其实是感兴趣的，可态度明显犹豫。 “乔总是觉得计划书有问题吗？”江妧委婉的问道。 乔总摇头，“计划书很完美。” “那乔总在犹豫什么？” “你知道荣亚的卢总监最近也做了个AI项目吗？”乔总问江妧。 江妧实话实说，“不知道。” 乔总说，“之前贺总带卢总监参加过我们的饭局，她在饭局上提过的，我记忆很深刻。” 贺斯聿宠卢柏芝，江妧是知道的。 但她没想到居然会宠溺到这个地步。 会亲自带她去参加投资圈的饭局，还让她在饭局上聊自己的项目。 第五十四章 身后空无一人 以前江妧给贺斯聿秘书的时候，也有幸参加过这种饭局。 不过那时候的她没资格上桌，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一旁给贺斯聿挡酒。 不喝酒的时候，她甚至得到门外候着。 毕竟这种资本大佬齐聚的饭局，聊的都是普通人接触不到的商业机密。 而贺斯聿却大大方方的带着卢柏芝出席，亲自为她搭建人脉关系网，给她制造机会…… 江妧不禁心想。 贺斯聿到底有多爱卢柏芝，才会这样倾其所有的为她铺路？ 乔总虽然对江妧的项目感兴趣，可他到底是商人，重利。 他合上计划书，没跟江妧绕弯子，直接表达自己的观点。 “我其实很看好这个项目，但你也知道，这两年经济下行得厉害，资本市场也是龙蛇混杂，为了安稳，大家都用报团取暖来降低风险，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明白的。” 所以乔总就问她，“这个项目，你有没有考虑给贺总看看？” “如果贺总投的话，我一定跟投！” 乔总语重心长，“江小姐，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道理，你应该清楚的，从资源上来讲，我更看好卢总监的项目，毕竟她背后有贺总撑腰。” 而她江妧，身后空无一人。 谁又愿意投她呢？ …… 从长利出来时，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 不大，但足够的冷。 江城的冬天总是这样，一下雨就湿冷湿冷的，寒气直往骨头缝里钻。 陈今发来消息，说B市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问她要不要去看雪。 她俩都是在江城长大的，很少见到雪，所以对雪有种莫名的热爱。 江妧挺心动的。 但最后她还是说，“宝儿，下次吧，下次再陪你看雪，我手里有个项目没落实，去了也玩不踏实。” 陈今对这个工作狂简直无力吐槽，最后也只是叮嘱她，“别太拼，注意身体。” “知道。” “别光知道不做到。” 这份来自朋友的关怀，驱散了这场雨带来的寒意。 江妧正准备离开长利时，许绵绵的电话打了过来。 她在那头说，“江妧姐，我哥病倒了，你快来医院一趟吧！他说什么都不肯住院，我管不住他！” 江妧第一时间打车赶到医院，见到许长羡时，他正在问医生自己能不能不住院，说还有很多工作没弄完，没时间住院。 医生一脸严肃的呵斥他，“都这种情况了，你还惦记着你的工作，不要命了？看到这个检查结果了吗？转氨酶都快三百了！正常值是0到40!” 许绵绵眼尖看到江妧，立马像看到救星似的，急呼呼的叫她，“江妧姐！你快管管我哥吧！” “怎么回事？”江妧皱着眉头问。 “没什么大事……” 许绵绵都不等许长羡把话说完，就一股脑儿的揭许长羡的老底。 “哪里没事了？上吐下泻晕到在办公室，要不是他助理落了东西在工作室回头去取发现的他，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 许绵绵是真气着了，一个劲的数落着，完全无视许长羡的眼神警告。 “你瞪我我也要说，江妧姐，你可管管他吧，他简直没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一个人干十个人的活儿，整日整日的待在办公室，听他助理说，他都一个星期没回家了！吃喝拉撒全在公司！不要命似的！” 说到激动处，许绵绵没忍住红了眼眶，声音也哽咽，“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妈怎么办？我怎么办？” 许长羡的父亲过世时，许绵绵还在上小学，许母身体状况本来就不好。 家里的重担一下就落在了许长羡身上，成了家里的顶梁柱，是许绵绵和许母唯一的依靠了。 所以她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江妧抱住许绵绵安慰，“没事的，我会监督他的，别担心。” 安抚好许绵绵，江妧才有机会了解情况。 “绵绵说你一个人干十个人的活儿是怎么回事？”江妧严肃起来表情还挺吓人的。 “没那么夸张。”许长羡这时候都还想着糊弄过去。 结果又被许绵绵揭老底，“还能是为什么？省钱！缩减开支！” 闻言，江妧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尽管许绵绵没有细说，她也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 许长羡应该是考虑到她手中资金不足，又没拉到新的投资，所以就想着开源节流，为她省钱才把自己累垮的。 江妧的脸色不好，许长羡心里也没底，老老实实解释。 “现在的工程师工资太高，随便一个都是百万年薪起步，太费钱了，项目还没拉到新投资，我能做就多做点。” “你那是多做一点吗？你都快包揽所有技术岗位了。”许绵绵和他争论。 “你别乱说。”许长羡并不想让江妧有压力。 这段时间工作室的情况他都瞒着，没有告知江妧，但没想到自己会因为工作量超负荷病倒，这才暴露。 江妧看出来了。 最后她很严厉的告知许长羡，“该养病养病，该招人招人，你只需要考虑技术的事，钱的事是我在负责，你别瞎操心。” “还是江妧姐厉害，能管住我哥！”许绵绵得意的挽着江妧的胳膊跟许长羡嘚瑟，“现在老实了吧？江妧姐你要是我嫂子就好了。” “绵绵！”许长羡有些不好意思。 江妧倒是没放心上，问许绵绵是不是请假来的医院。 许绵绵立马说是，还说自己只请了几个小时，一会儿得回学校，所以拜托她照顾许长羡。 江妧应下了。 许绵绵冲许长羡挤眉弄眼，示意他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实际上许长羡知道许绵绵并非只请了几个小时的假，她是故意在给他制造机会。 江妧一直守着许长羡直至他挂完水。 许长羡知道她这阵子一直在外面跑，也很疲惫。 故意趁她去洗手间的功夫调快了输液速度，好赶紧挂完水催她回去休息。 还一再表示自己一个人能行，而且她一个女孩子来照顾他也不合适。 江妧从医院出来时，外面雨还没停。 入了夜，温度更低也更冷。 她坐在车里时，犹豫了许久，还是打开了微信。 因为和过去彻底告别，江妧清除了所有和贺斯聿的聊天记录。 那个置顶了七年的微信联系人，也从最近聊天记录里移除。 江妧为了给他发消息，还是特地去通讯录里面搜的。 曾经满满当当好几年也能被她完好保存的聊天记录，彻底被清零，只留下空白一片的页面。 就如同他们此刻的关系。 她给贺斯聿发去消息，问他，“在吗？贺总。” 第五十五章 公开恋情？ 消息刚发出去，就有人在群里艾特她。 江妧指尖不小心碰到跳出来的消息点开了群，进去才发现是荣亚某一次团建组的群。 她没保存所以忘了退。 消息是徐红发的，她艾特了全群的人。 字里行间非常的激动。 “大家伙知道我在B市偶遇了谁吗？我偶遇了贺总和卢总监！他们特地来B市看初雪诶！也太浪漫了吧！” “真的吗？贺总和卢总监的感情也太好了吧！” “网上说男人邀请女人共赏初雪，是爱意的表达，所以贺总这是在向卢总监告白吧？” “祝福！” “祝99！” 一群人在群里发起对二人的祝福。 被艾特的卢柏芝也出来回应，客气又不失礼貌的感谢众人的祝福，“谢谢。” 最后还给众人分享了刚拍下的初雪照片。 照片右上角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低头看手机。 手机屏幕的光隐约照亮男人轮廓分明的侧脸。 不是贺斯聿又是谁？ 所以，这是公开恋情了么？ 比江妧预料的要早，但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两人连家长都见过了，公开也是迟早的事。 群里的人都在争先恐后的祝福两人。 江妧默默退出群聊，重新打开跟贺斯聿的对话框，把刚刚发出去的那条消息撤回。 贺斯聿那边并没反应，可能是忙不过来。 但江妧觉得，更多的是无视。 毕竟他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无视她的消息了。 大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江妧往前回忆了一下。 大约从一年前开始，贺斯聿的态度就有所改变。 经常一个人去国外出差，明明以前都会带江妧随行的，毕竟她是他的秘书。 现在想来，他兴许只是想借出差的名义去见卢柏芝吧。 不带她，才是情理之中。 可惜她那会儿不知情，还以为他是为子公司上市而忙碌。 甚至还会在他出差前，体贴的为他做好最周全的准备。 不厌其烦的叮嘱他要注意的事项，为他提前找好出差当地符合他口味的餐厅…… 别喝酒…… 贺斯聿那时候的态度总是淡淡的，看她的眼神很复杂。 或许，那个时候他就想着结束的吧。 只是不想当这段关系中的那个坏人，所以选择冷漠对她。 而她，却总以为他的改变只是因为工作繁忙。 说到底，是她不识趣了。 …… 江妧并没受这件事情所影响，她准时睡觉，好养足净胜备战明天。 早上醒来，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许绵绵在微信上问她今天会不会去看许长羡。 江妧说要去。 许绵绵说，“那我哥就拜托你了，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 江妧也只能无奈笑笑，没再回她的消息。 许绵绵那点小心思，她不可能看不懂。 只是眼下她刚结束一段长达七年的感情，整个人也疲惫不堪，没有开始一段新恋情的打算。 而且小姑娘也是一番好意，就不扫她兴了。 退出消息时，视线扫到和贺斯聿的对话框。 依旧没回应。 江妧利落的将他从最近聊天记录中移除，这才出门，继续拉投资。 上午跑了两家，依旧没有收获。 中午买了吃的去医院看许长羡，发现他挂着吊瓶也依旧在工作。 因为太专注，都没注意到吊瓶空了，针头处回了血。 江妧急忙上前帮他处理，换上新的点滴袋，释放里面的空气，动作十分利落。 许长羡不禁有些好奇的问她，“你怎么会处理这个？” “我妈身体不好，照顾她得出来的经验。” 许长羡哦了一声，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聊了。 他属于技术宅，在社交方面不是很擅长，更没有和女孩子相处的经验。 许绵绵就是知道这一点，一个劲的教她要怎么追女孩子。 教了他很多方法，可许长羡压根不知道怎么应用。 话在心里转了一圈，到嘴边就自动变成工作内容，“今天顺利吗？” “还好，下午还有两家公司要跑。”她语气还算轻松。 可许长羡分明看到她后脚跟处，有被高跟鞋磨破的伤口。 他没再询问，只是按了呼叫铃，叫来护士问她要了处理伤口的药物。 江妧还以为他受伤了，正要了解情况。 许长羡却把东西递给她，提示她处理一下脚后跟的伤口。 江妧自己都没发现脚后跟的伤，她心思全在项目上。 “一定得穿高跟鞋么？我觉得可以穿舒适一点的鞋。”许长羡说。 “良好的形象管理不仅有助于提升个人专业形象，还能增强客户的信任感。” 许长羡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其实这阵子，也有其他投资公司找过许长羡，他都拒绝了。 见江妧这么幸苦，他在犹豫要不要再联系看看。 所以江妧一走，许长羡就一个一个的打电话去问了。 那些人对他的项目还是很感兴趣的，可一听到许长羡说已有种子轮投资人，就纷纷找理由推拒。 毕竟这种项目，入场晚就等于份额小，风险高。 除非天使轮时有更大的资本进入，否则没人愿意跟投。 这也是江妧这阵子频频碰壁的原因。 虽说现实很残酷，但江妧的心态还挺好的。 这是她常年跑项目锻炼出来的抗压能力。 她最开始接触项目时，是贺斯是手把手带的。 只是他带人的方式会比较严格，要求也高。 一旦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就会不留丝毫情面严厉批评，且不允许再犯！ 在这种高标准的要求下，江妧进步得很快，抗压能力也就一并提高了。 所以现在这种情况，对江妧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她不可能被打倒。 以前那会她还觉得贺斯聿是在锻炼她，培养她独立做项目的能力。 现在再看他对卢柏芝的爱护程度，才觉得自己想多了。 哪有什么锻炼？ 不过是不在乎，任其自生自灭而已。 只有被他放在心尖尖上的白月光卢柏芝，才能得到他的万般呵护。 就在江妧以为今天也不会有任何收获时，她接到一星资本沈总打来的电话。 他明确表态对江妧的项目感兴趣，约她去臻尚聊项目。 江妧看了看时间，晚了些。 可万一对方是真对她手中的项目感兴趣呢？ 所以江妧还是打车去了臻尚。 到的时候，在门口碰到徐太宇了。 他看到江妧，又是一脸的嫌恶，“江妧你是跟踪狂吧？知道贺哥在这，就立马跟了过来，你怎么跟个牛皮糖似得甩都甩不掉啊？” 江妧一愣。 贺斯聿也在这？ 第五十六章 也这么看她 那大概率卢柏芝也在这吧！ 毕竟两人一直形影不离。 江妧不想理会徐太宇，因为和他这种人争辩和与狗对骂没什么区别。 纯属浪费时间！ 她准备越过对方，直接进去。 可徐太宇却揪着不放，故意刺激她。 “江妧你怎么那么不识趣呢？你知道贺哥为了追回柏芝姐花了多少心思吗？一年前柏芝姐和野哥的感情出了问题，他立马追过去，这一年都快成空中飞人了，现在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你就不能识相点，从贺哥的世界消失？” 江妧回头，冷声回他，“那麻烦你送他俩上天与太阳肩并肩吧！那儿清净，他想跟谁守跟谁守，还能一起化成灰永远长相厮守。” 徐太宇何曾见过这样尖锐的江妧，毫无回嘴之力。 江妧离开后才反应过来，骂骂咧咧中踢翻一旁的花瓶，弄出不小动静。 回到包间时脸色依旧不好。 “真他妈晦气！”徐太宇是个藏不住事的人。 卢柏芝问他，“怎么了？谁惹你了这么生气？” 徐太宇巴不得有人问呢，可算找到机会吐槽。 “在外面碰到脏东西了！” “不是刚开的会所吗？哪里来的脏东西？” 今天他们就是来给徐太宇捧场的。 这家会所是徐太宇和几个二代子弟合伙开的，规模虽比不上西世，但也没差到哪里去。 毕竟这些人家里都不差钱。 “我说的不是东西，是人。”徐太宇灌了自己半杯威士忌降火，“刚在门口碰到江妧了！” 听到这名字，卢柏芝下意识的看向一旁半躺着闭眼休息的贺斯聿。 他没什么反应，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卢柏芝便问徐太宇，“她说什么了把你气成这个样子？” 徐太宇自然不会转达原话，毕竟他头一次在江妧那吃瘪。 但心里那口气是咽不下的。 “也没什么，她说话一向难听，不过她也别想好过就对了。”徐太宇想到刚刚发现的事，又得意起来。 “我刚打听到了，江妧是来找沈赟的，就是一星资本那位沈总，柏芝姐你见过的，就是上次不知道你身份对你动歪心思那个沈总。“ “我记得他，风评不太好，江妧都知道那沈总是什么人，还去见？” 江妧在找投资人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了。 卢柏芝也有所耳闻的，所以能猜到江妧见沈赟是为了什么。 “沈赟对她一直心存不轨，以前是碍于贺哥的面儿不敢把她怎么样，现在离了贺哥，她不吃亏才怪！” 徐太宇幸灾乐祸。 卢柏芝微微蹙眉，“江妧怎么说也是荣亚出来的，要不还是去打声招呼吧。” “柏芝姐你就是太善良了。”徐太宇用脚踢了踢贺斯聿，“贺哥，你管这事儿么？” 贺斯聿翻了个身，淡漠的扔下一句，“不管。” 徐太宇扬起笑容，“看吧，贺哥都说不管的。” “再说了，真要是插手，没准她还会觉得咱们多管闲事，坏了她好事儿呢！” 卢柏芝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嘴上却在感叹，“也是，现在大环境那么差，女人想要在职场上混得开，要么有靠山，要么，就得做出点牺牲。” “由此可见贺哥对你有多上心。你都不知道，他得知你和野哥的感情出问题后，就频繁往国外跑，根本坐不住！” 卢柏芝一怔，“什么时候的事？” “你竟然不知道？贺哥还真是，爱得深沉。” 徐太宇还想说什么，被贺斯聿踢了一脚。 他识相的闭了嘴。 卢柏芝没追问，但心情很好。 …… 沈赟对江妧确实存了别的心思。 所以江妧一来，他就想方设法的灌她酒。 奈何江妧的酒量很好，反而是喝得少的他，先有了几分醉意。 到最后心急起来，强行打断江妧的侃侃而谈。 “江妧，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你的商业眼光以及你做项目的能力，我相信你能把这个项目做得很好。” “那沈总愿意投吗？”江妧也不跟他绕弯子。 沈赟说，“我可以投，但我有条件。” 他把手往江妧手上一盖，“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懂我的意思吧？” “我懂。” 沈赟大喜，以为江妧终于想开了，正要上下其手时，包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好事立马被打断。 沈赟心里窝火，正要骂来人不长眼睛。 一旁的江妧站起身时，不着痕迹的抽回手，笑意盈盈的跟来人打招呼，“沈太太你可算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 沈赟笑容僵在脸上，随即意识到这是江妧留的后手。 草率了！ 她跟在贺斯聿身边那么多年，怎么可能没学到点应变能力？ 敢单枪匹马来赴约，必定把事情都考虑周全了。 沈太太没搭理沈赟，上前热络的拉着江妧说话，“江妧，可算见到你了，上次你可帮了我大忙，我一直想找机会感谢你呢。” “沈太太客气了，只是举手之劳，不用那么记挂的。” “要记的要记的，人本就应该懂得感恩才对，人要是没了良心，就不配为人。” 沈赟在一旁干咳了两声，明显不自在。 因为懂的人都知道，沈太太这是在内涵他。 沈赟这人，似乎自带气运。 明明出身一般又其貌不扬，却能娶到沈太太这样的富家千金。 甚至还靠着岳丈家的支持，把事业越做越大。 事实证明，男人有钱就变坏。 沈赟‘上岸’后就开始暴露本性，四处沾花惹草。 沈太太被他伤透了心，最后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反正两人利益深度捆绑，沈赟不可能和她离婚。 这点，多亏了她那目光长远的父亲，临终前为她留了一手。 其实沈夫人和江妧只见过两次面，甚至第一次还挺不愉快的。 那会儿她和太太们吃下午茶，在餐厅碰到正在聊合作项目的两人，以为是沈赟在外勾搭的狐狸精，就伙同太太们把江妧团团围住发难。 江妧知道她身份后，态度诚恳的向她解释化解了这场危机。 第二次是在商业酒会上，沈太太陪沈赟出席时，被人骗了佩戴的是高仿珠宝。 这种事情看似很小实则影响很大，她慌得躲在洗手间不敢出去，怕给沈赟丢人。 是江妧帮她解围，找熟人帮她调度来真的珠宝换上。 这就是沈太太说大忙。 沈太太的出现终结了沈赟的小心思，他这才认真的看了江妧的项目。 的确很好！ 约她第二天去公司详谈。 结束出来时，在门口碰到了同样散场的贺斯聿等人。 当时沈太太去取车了，只有江妧和沈赟在。 看两人一起，徐太宇眉梢一挑，说出口的话满满恶意，“江妧你手段挺厉害的，一个晚上就把沈总拿下了。” 江妧下意识看向他身后的贺斯聿。 他没什么表情。 似乎……也是这么看她的。 第五十七章 一掷千金 人心本就善变。 江妧早就对贺斯聿不抱期望，自然也不指望他为自己正名。 所以她很快收回视线，脸色淡淡的。 看徐太宇的表情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徐太宇原本想讽刺江妧几句，好挽回刚刚在江妧哪儿丢的面子。 没曾想她会是这样的反应。 神情坦荡，丝毫没有被‘捉奸’的紧张感。 看她的眼神甚至充满了不屑！ 本就喝了酒的人，被刺激得酒劲上头，说出口的话已经不能用讽刺来形容了。 “你看我做什么？我有说错吗？你本来就很虚伪！不仅如此，你还品行不端唯利是图，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行了！” 没什么表情的贺斯聿终于发话。 徐太宇没骂够，但贺斯聿都发话了，他只能忍住。 卢柏芝在一旁有些尴尬开口，“不好意思啊江妧，他喝多了。” 江妧脸色冷淡，“那麻烦贺总栓好你的狗，免得他到处咬人，毕竟别人不会像你一样喜欢这条狗！” “江妧你……” “算了，太宇，都少说两句。”卢柏芝及时拉住徐太宇。 江妧和沈赟一同离开时，卢柏芝看了一眼贺斯聿。 想知道他看到江妧这种情况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贺斯聿的表情始终淡淡的。 就像看到陌生人似得。 在江妧离开时，迅速收回视线，似乎懒得多看一眼。 翌日江妧如约到了一星资本，和沈赟聊项目。 沈赟这人之所以能成功，并不完全是靠运气，多少还是有投资眼光的。 他仔细研究过江妧的商业计划书后，很感兴趣。 但他提出的合作模式，让江妧犹豫了。 沈赟那意思是，让江妧进一星，以一星项目经理的身份来孵化这个项目。 说白了，沈赟想获得更大的掌控权和利益。 这才是合格的资本家，利益至上。 如果只是这一个条件，江妧可能会考虑。 毕竟一星的资本还算雄厚，而且许长羡那边，急需资金注入。 牺牲她那份利益，也是能接受的。 可沈赟还有另外一个条件，他要许长羡和他签竞业协议。 沈赟是个有眼光的，他看出许长羡才是这个项目中最核心的人物，所以要求他签竞业协议。 江妧可以不考虑自己的利益，但她不能不考虑许长羡的。 所以她婉拒了沈赟。 沈赟也不急，只是提醒她，“我多少知道一些你的情况，也知道你找了很多公司，最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虽说你还可以继续找新的投资公司来孵化这个项目，可AI行业日新月异，晚一天都有可能被淘汰，所以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 从一星离开后，江妧去医院接许长羡出院。 他坚持要提前出院，医生也没办法只能同意。 原本江妧是打算把他送回家的，可许长羡坚持纪要去工作室，说有很重要的文件要去取。 等到了，江妧才知道他口中的重要文件，是要跟她签的合约。 “我知道你迟迟没签这个合约，就是想让我有更多的选择。但我说了，我只和你签，所以别拖着了，今天就把这件大事办了吧。” 这是他的诚意，也是他对江妧的全然信任。 江妧有些动容。 她没料到许长羡看穿了她的打算。 “今天我去见了一星的沈总，他和我说，AI行业日新月异，晚一天入场都有可能被淘汰，所以他让我好好考虑。” 江妧捏着那份合约，声音轻轻的，“现在我把这句话送给你，希望你也能好好考虑。” 许长羡拿起桌上的签字笔递给她，态度前所未有的明确，“这就是我的答案，签吧。” 接过笔的那一刻，江妧眼眶有些发热，“我提醒你一句，签了就再也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赶紧签吧！”许长羡一味的催促她。 “还有，你刚开始找我的时候，不是很相信我的技术吗？我会被淘汰吗？” 在擅长的领域上面，许长羡有足够的自信和底气。 江妧利落的签下自己的名字。 …… 事情既顺利又不顺利。 创业要面临的难题，江妧一个不落。 但好在她心态好，能稳得住。 毕竟过去几年，她早被打磨成才，不会轻易被压垮。 她双管齐下，一边继续找投资，一边向各个银行申请贷款。 贷款流程繁琐，周期也长，看似能解决燃眉之急，实际啥也不是。 眼看着账面上的资金一天比一天少，江妧还是焦虑了。 又跑了一家银行无果后，江妧坐在地铁上，感觉有些疲惫。 手机却在这时接二连三的响起。 她不用看也知道消息是谁发的。 除了周密还有谁？ 她发消息有个特征，喜欢断句发。 一句话能说完的事，她可能要发个三四次。 江妧点开看了一下。 周密又是来找她吐槽的。 “江妧姐。” “人比人，” “还真是气死人啊！” “你知道吗？” “贺总刚刚，” “为卢总监豪掷千金，” “在舜山府买了栋别墅！” “……” 周密还在叭叭的发着消息，江妧的思绪却有了片刻的停顿。 舜山府的别墅，最便宜也要五千多万。 贺斯聿的确大手笔。 他对卢柏芝一向大方，江妧已经见怪不怪了。 听别人说贺斯聿对卢柏芝多好多好，她没什么感觉。 可听到贺斯聿花五六千万为卢柏芝买别墅时，她还是……破防了！ 这几天她为了几百万的贷款，差点跑断腿。 人家随随便便就买几千万的房子来讨好白月光…… 到底是命不同。 周密还在那头叽哩哇啦，“我觉得贺总现在就是周幽王，被狐狸精迷了眼，感觉荣亚很快就要像西周一样被周幽王附体的贺总玩完了！” “所以，我要辞职！” 江妧发了个问号。 周密问她，“江妧姐，我听说你在创业，缺倒茶小妹吗？” 江妧开玩笑的问，“月薪三千干不干？” 周密，“干！” 江妧，“……” 她只当周密是在开玩笑，正好地铁到站。 准备下车时，微信突然跳出来一个熟悉的名字。 贺斯聿，“撤回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第五十八章 不自量力 这条消息让江妧挺无语的。 时间都过去小半月了，黄花菜都凉了，他才想起来问。 不过也从侧面说明，贺斯聿其实早看见那条消息了，只是选择视而不见罢了。 以往那些石沉大海的消息，或许也是如此。 只是她那会儿被蒙蔽了双眼，才会看不清。 江妧只看了几秒，就把他从最近聊天中移除。 还指望着她像从前那样舔着他，消息秒回，电话秒接，24小时随时待命？ 不可能。 翻篇了就是翻篇了。 至于为什么不删好友？ 那是小学生和放不下的人才会做的事。 第二天江妧去了一趟许长羡的工作室，到那边才发现工作室的人又少了。 起初她以为是人还没到岗，没多想。 可等离开时才发现，那些岗位就是空着的。 她偷偷向许长羡的助理打听。 起初助理什么都不肯说，江妧一个劲的追问，他招架不住，这才坦白。 这段时间许长羡为了缩减开支，减轻江妧的压力，遣散了不少人。 至于那些被遣散人员的工作量……基本都被许长羡包揽了。 不仅如此，许长羡还会抽时间接一些私活来补贴公司…… 至于那些时间，大量的挤压了许长羡的休息时间。 说起这些，助理也是忧心忡忡。 “江总，许工每天的睡眠时间不足三小时，再这么熬下去，身体肯定会吃不消的。” 所以融资的事迫在眉睫。 江妧离开工作室时，神色很凝重。 像他们这种新型项目，大公司看不上，小公司又投不起。 用举步维艰来形容也不为过。 江妧也是没办法了，才给陈今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真接通的那一刻，她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还是陈今主动问她，“你是不是有事找我？” “其实也没……” “别啰嗦！赶紧说！我这边忙着呢！” 江妧这才开口。 “你要创业的事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把我当外人是吧？信不信我跟你绝交啊？” “我只是……” “行了行了，嘴上的解释没意义，写一万字书面检讨书发给我，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江妧知道，她这么说就是没真生气。 陈今有江妧的卡号，在挂断电话没多久，江妧的账户上就到了一笔款项。 1486409元。 有零有整的。 这个数字，让江妧眼眶发热发酸。 因为她知道，这大概是陈今所有的钱了。 陈今在模特圈混了五年，才从不起眼的小模特混到如今的三线模特。 收入其实并不高，这些钱是她这些年省吃俭用一点点存下来的。 所以，她绝对不能让这些钱打水漂！ 江妧收下钱后全都汇入公司账户，同时叮嘱许长羡立马招人，不能把所有的工作量都揽在自己身上。 万一他扛不住倒下了，整个项目都会停止运转。 那时候所面临的损失，会比节省的这些钱多得多，得不偿失。 同时江妧也放下身段和姿态，频频去参加圈子里的各种酒局，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这种境况，就好像回到了当初她在荣亚刚开始做项目的时候。 只是那时候她背靠荣亚，比现在要稍微容易一些。 但也只是一些。 因为那时候贺斯聿对她，也是袖手旁观的态度。 不插手，不过问，也不帮扶。 甚至很多时候都会泼她的冷水，否定她的劳动成果…… 江妧是个不服输的性子。 他越是否定，她越是要做出成绩来给他看。 所以眼下创业遇到的困难，对她来说都不算什么。 预料之中的事儿。 今晚的酒局熟人面孔挺多的。 江妧认识的就有群达的秦总，长利的齐总，一星的沈赟，还有一些其他投资公司的老总。 这个局的消息，其实是赵抒言透露给江妧的。 他大概是为了弥补之前对她的食言。 当然，这这些人精也猜到江妧的出现，是赵抒言的手笔，责怪他不讲义气。 江妧自罚三杯，向几人解释是自己求的赵抒言。 赵抒言帮她说话，“各位总，江小姐创业不易，大家就拉就拉一把，有钱大家一起赚嘛。” 笑面虎秦总说，“创业哪有容易得？我们不都是这样一步步熬过来的？别说我们，就连荣亚的贺总也是这么过来的，他的地板闹钟精神江小姐应该比我们更清楚才对。” 他往后靠了靠，语带嘲讽，“江小姐要是吃不了这苦，还是早点回去继续做贺总的首席秘书吧。” 他故意嘲讽，就是为了出江妧当初婉拒他的那口恶气。 “谢谢秦总分享成功经验，我会努力的。”江妧笑得从容，并没因为他的嘲讽而挂脸。 另外有人说，“江小姐若是不想回荣亚，来给我做秘书也行啊，我正好缺个有能力又长得漂亮的秘书。” “如果是做秘书，那你可得排在我后面啊，我早就跟江小姐抛过橄榄枝了。” “话说，我还没喝过荣亚首席秘书敬的酒呢，毕竟以前我们公司小，都入不了江秘书的眼。” 说这话的，是之前在荣亚做项目时，被她拒绝过的合作公司 。 约莫是记在了心里，所以才会这么对她冷嘲热讽。 “所以江小姐，现在，我配喝你敬的酒了吗？” 赵抒言想帮忙说话，江妧主动拿起酒杯放低姿态给对方敬酒，“王总言重了，这自罚。” 她一口闷，倒是让对方无话可说了，只道，“能被荣亚前首席秘书敬酒，是挺有面儿的。” “各位喝着呢？我们是不是来晚了？” 徐太宇的出现，让江妧眉头不禁一皱。 “哟，这不是江妧吗？一段时间不见，怎么当上陪酒的了？” 他说话还是那么刻薄，甚至比从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江妧眉头紧皱，表情冷凝着，当着众人的面她并不好说什么。 毕竟徐太宇怎么说也是背靠徐家，是这些人要追捧的对象。 “怎么不陪我一杯？是我不配吗？”徐太宇故意为难。 “看我做什么？倒酒啊！还需要我教你怎么陪酒吗？这么不敬业啊！” 徐太宇摆明要羞辱江妧，其他人也不敢吱声。 江妧捏紧手中的酒杯，正极力克制着情绪。 气氛陷入僵持。 徐太宇准备再为难时，门口出现两个身影。 其中一人开口叫他，“太宇，别闹了，柏芝喝多了不舒服。” 江妧的血液因这熟悉的声音而凝固 。 贺斯聿的目光全程没有落在她身上，但江妧还是感到不适。 总觉得他这么刚好出现，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似乎在说。 看，离了我你就只能混成这样。 第五十九章 足够在意 尽管贺斯聿只短暂的出现了一下下，但包间里的气氛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 连先前为难她的那些人，看她的眼神都带了些同情的意思。 江妧到是很快调整好心态，继续游说几人投自己的项目。 酒，无可避免。 这些人不好明面上为难，就变着方的针对。 一杯酒也要被罚成三杯来喝。 饶是江妧酒量再好，也无法以一敌十。 中途她去洗手间吐了一回，胃都吐空了。 整个人精疲力尽的坐在马桶上，从包里取出提前准备好的酸奶来缓解胃部的不适。 这些都是以前应酬时积攒下来的经验。 说起来挺可笑的，这是贺斯聿教她的办法。 那会她替他喝酒，喝多喝吐了，他会想办法帮她缓解，好继续给他替酒。 有时候江妧实在撑不住，直接醉倒在洗手间里。 贺斯聿就会把烂醉如泥的她，从洗手间里捞出来带回去。 这些年她就是这么撑过来的。 所以她知道自己的酒量是多少，能喝多少。 喝到什么地步要想办法脱身等。 江妧舒服了一点，刚从格子间出来就碰到熟人了。 是东华资本宁总的秘书毛林林。 两人之前在荣亚的庆功宴上见过，当时贺斯聿还让她陪宁总喝酒来着。 “江秘书你也来了？怎么刚刚没见你啊？”毛林林看到她挺惊讶的。 江妧顿了顿，不动声色的问她，“宁总也在这？” “是啊，你们贺总约他来这聊项目呢。” “聊得怎么样？”江妧对着镜子仔细处理脸上晕了的妆。 毛林林在一旁洗着手，“挺顺利的，你们那个卢总监酒量好像不太行，只喝了两杯就醉了，贺总估计是担心她，说要把人先送回去再来。” 还真是……够在意。 宁愿折腾自己来回跑，也要把在意的人先送回去。 江妧有些走神。 毛林林压低声音好奇的跟她打听，“江秘书，你们贺总是不是喜欢那个卢总监啊？感觉他们关系不太一般呐。” “为什么这么说？”江妧回神时才发现自己的口红已经淡了，便重新拿出口红补妆。 “因为今晚聊的项目还在初始阶段呢，贺总就亲自陪那位卢总监来找我们宁总谈，挺奇怪的。” 相比起毛林林的诧异，江妧已经见怪不怪了。 毕竟贺斯聿又不是第一次偏宠卢柏芝了。 之前还为了一个小小的增资扩广项目，陪卢柏芝去谈呢。 从洗手间出来后，江妧顺势跟着毛林林去包间和宁总打招呼。 商场上就这样，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宁总还记得江妧，还开玩笑说她今天穿得比那天在庆功宴要漂亮。 看来她那天没穿礼服，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至少让宁总对她记忆深刻。 宁总是北方人，酒量好。 江妧投其所好，主动给他敬酒。 他却摆摆手说，“你胃不好，还是不喝酒了，喝茶也行。” 喝茶更好聊事。 而且她刚刚已经喝了不少，再喝肯定不舒服。 江妧拿出专业态度，和宁总聊起自己手中的项目。 听说是AI类项目，宁总疑惑的问她，“是卢总监那个AI项目吗？她刚和我提过，我觉得差了点意思。” 原来贺斯聿带卢柏芝来见宁总，是为了卢柏芝手中的那个AI项目。 还真挺费心的，四处为她牵桥搭线。 江妧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商业计划书给宁总看，同时帮忙解答他的疑惑。 不管宁总问什么样的问题，江妧总能对答如流。 宁总看江妧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 贺斯聿返回时，江妧这边已经聊得差不多了。 毕竟是蹭了别人的人脉，江妧还是礼貌性的跟贺斯聿打了个招呼。 对方淡淡的应了一声，视线并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而是看向一旁的宁总，“在聊什么？” 宁总刚解释两句。 贺斯聿的手机不断响起提示音，应该是有人发消息来。 “你们聊，我回个消息。” 贺斯聿在一旁坐下，拿出手机专注的回复起消息来。 江妧余光瞥见一个熟悉的头像。 是卢柏芝的。 难怪那么上心。 为了回卢柏芝的消息，都不惜把人宁总晾着。 当然，此刻的江妧并不介意他这样做。 甚至巴不得他专心聊天，她好和宁总多聊聊项目的事。 事情还真如江妧所愿。 贺斯聿全程都在专注的聊天，压根没开过口。 脸上时不时的会浮现一抹笑意，既宠溺又温柔。 相识七年，江妧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贺斯聿。 原来一向公私分明的男人，也会有这么耐心的一面。 那个曾经好几天不回她消息的人，也会为某一个人，忽略重要应酬，不分场合，专心致志的陪白月光聊天。 至始至终，都是她江妧没这个福气。 江妧小小的，短暂的。 为过去那个在爱中卑微到尘埃的自己感叹了一下。 也只是一下，便没什么情绪的收起自己的关注。 不爱贺斯聿以后，再看到这些区别对待，已经没太多感觉了。 只一味的，全身心的投入到项目之中。 这次的聊天很愉快，宁总对她的项目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让一直处在低谷期的江妧，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等散场时，一直在聊天的男人才收起手机，起身和宁总道别。 宁总一走，江妧收起脸上笑容，准备直接离开。 贺斯聿却开口叫住了她，问她，“以前我过生日，你都在哪儿订的生日蛋糕？” 江妧蹙眉，不太明白他怎么忽然扯那么远。 “柏芝想吃蛋糕，我不爱吃甜食对这些不了解，只记得你买的蛋糕口感不错，想买给她吃。” 哦，感情是给白月光买呢。 江妧莞尔一笑，“那贺总放弃吧，买不到的。” 贺斯聿蹙眉，冷倦的嗓音微微透着不耐，“什么叫买不到？” 因为……那是她亲手做的！ 她深知他不爱吃甜食，特地从繁忙的工作中挤出时间找蛋糕店的师傅学做蛋糕。 一遍遍不厌其烦的调试口感，这才做出贺斯聿不反感的蛋糕。 这些，她从没告诉过贺斯聿。 所以贺斯聿才以为，那些蛋糕只是她随便从路边蛋糕店里买来的。 现在，她也不打算告诉他。 因为没有意义了。 “贺总听不懂话吗？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买不到了。” 江妧语气平静，但脸上的神色却比这夜色还冷。 﨔 第六十章 迟早要完 贺斯聿盯着她片刻，才嗓音冷沉的开口，“是买不到还是不想说？江妧，蹭着我的人脉还用这种态度对我？这就是你的为人处世？” 江妧以前也没发现贺斯聿这么喜欢说教人！ 爹味十足！ 真不知道以前她是怎么忍受的！ 反正现在她忍不了。 “我为人处世如何，和贺总没关系吧？” 贺斯聿眼底的情绪沉了两分，眯着眸，声音愠怒，“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到底是谁给你的底气，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徐舟野？” “还是许长羡？” 他每说一个名字，就逼进一步。 随之而来的，还有他身上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气息。 夹杂着一股淡淡的女士香水味道。 这个香水味，江妧在卢柏芝身上闻到过。 她别开脸，后退几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直到再也闻不到任何味道为止。 看向他的目光比从前更冷冽，“总之，不是贺总给的就行。” 贺斯聿半眯着眸嘲讽，“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硬气？” 江妧声音寡淡，“那说明贺总还不够了解我。” 她的语气包括神色都格外平静，情绪更是毫无起伏。 这才离开荣亚多久，就可以做到如此平静。 这次的不欢而散并没影响江妧的心情。 因为……东华的宁总约她第二天详聊项目的事！ 至于贺斯聿有没有买到卢柏芝喜欢吃的蛋糕，江妧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天和宁总聊得也很顺利，但宁总提了个要求。 他要江妧这边把东西先做出来，哪怕是初代模型，他也要先试试，再决定投与不投，投多少。 江妧对许长羡能力很信得过，确定宁总一定会被打动。 但眼下的难题是，她目前的资金，能不能支撑许长羡把初代模型做出来。 江妧还没来得及发愁资金的事，许长羡打电话给她说有人去工作室找她。 江妧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她实在想不到，会有谁跑去工作室找她。 等她匆匆赶到，才发现竟是叶桐。 “意不意外？”叶桐很热情的给了江妧一个拥抱。 江妧点头，“是挺意外的，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上周在国外出差，但心里一直惦记着你说的这个项目，返程航班正好在江城中转，就过来看看。” 叶桐落座后，才关切的问她，“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叶总也是过来人，创业哪有容易的。”江妧自嘲着。 叶桐安抚她，“别气馁就好，有时候坚持坚持，风雨过后总能见彩虹。” 虽说这些话只能起到安慰作用，但江妧还是挺感谢叶桐的。 至少这份心意，她领了。 “我这次来，还有另外的事。”叶桐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江妧面前。 “之前我承诺过要投你的项目，虽然你后来没找过我，但我这个人一向说话算话，这笔钱算我投的。” 面额并不小。 一千万。 叶桐说，“我只投资，不参与任何决策，若是项目孵化成功，按比例给我分红就行。若失败就算我投资失败，不用有压力。” 这是一个投资人给出的最大权限了。 也是叶桐的诚意。 “叶总，很感谢你的信任。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这个项目才刚刚开始，你现在进入，势必得做好心理准备，要陪我们创业长跑。” “我知道。”叶桐很肯定，“江妧，你会成功的。” 叶桐的资金就像是一场及时雨，成功的解决了江妧的燃眉之急。 接下来就等许长羡把初代模型做出来。 为了缓解许长羡的工作压力，江妧亲自给工作室招人。 不招不知道，高级工程师的待遇是真高。 每签一个，江妧的心都在滴血。 用花钱如流水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叶桐投的那笔钱，很快就见底了。 但她没告诉许长羡，怕影响他，自己一个人扛着。 许绵绵这段时间一有空都会来工作室帮忙，端茶倒水，复印跑腿，又或是打扫卫生。 可她毕竟是学生，江妧怕影响她的学习，不让她来，说已经在招打杂的人了。 许绵绵不信，因为这些活儿之前都是江妧在干。 她是怕江妧累着，才跑来这边帮忙的。 最后还是江妧把发出去招聘启事给她看，她才勉强相信。 原本江妧打算糊弄过去之后，就把招聘启事撤销的。 没想到下午就有人来应聘了。 还是熟人！ “江妧姐，我好想你！” 周密一来，就给了江妧一个大大的拥抱，热情得江妧都有些招架不住。 “你怎么来了？” 见到从前的同事，江妧还是很高兴的。 “你猜猜。”周密冲她直眨眼睛。 “来看我的？” “不对，再给你一次机会，重猜。” “你不会是来应聘的吧？”江妧皱眉问出心中的猜测。 因为来这里的，不是熟人就是应聘的。 江妧并没和周密说过这边的地址，所以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猜对了！”周密冲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跟我开玩笑吧？” 毕竟谁都知道荣亚是棵大树，背靠好乘凉。 “我骗你做什么？我真是来应聘的，之前就跟你说过，你都不把我当回事，伤心了。” 江妧真以为她是开玩笑，所以才没放心上。 周密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她当初在荣亚实习就是江妧带的。 所以面试的流程都不用走，在签约之前，江妧还是问了她从荣亚离职的原因。 周密委屈巴巴的，“因为贺总已经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半个月没听到这名字，乍然听到，还挺陌生的。 江妧问怎么回事。 周密这才说明原因。 江妧离职后，荣亚首席秘书的位置就一直空着。 前阵子卢柏芝把自己的表妹安插在了秘书部，让周密带着。 她这位表妹压根没能力，事情做不好就算了，还处处仗势欺人，拜高踩低，把整个秘书部弄得乌烟瘴气。 江妧听得直皱眉，“贺总呢？不管吗？” 他要求一向很严格，绝不可能允许这种情况存在。 周密猛翻白眼，“他怎么可能管？那可是卢柏芝的表妹诶！” 也是。 贺斯聿那么在乎卢柏芝，自然也能包容她的家人。 只是江妧还是忍不住唏嘘。 贺斯聿竟为了卢柏芝，公私不分到这种地步。 江妧和周密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到异口同声说出四个字。 “迟早要完。” 﨔 第六十一章 为白月光兴师动众 江妧特地带周密在工作室转了一圈，想让她知道公司目前的境况。 也希望她能知难而退。 毕竟，她这边给到的待遇，不及荣亚。 周密铁了心要跟江妧，压根不在乎待遇。 甚至还自己给自己画饼，“江妧姐，我知道你的能力，绝对的潜力股，你一定会成功的！所以我得提前抱紧你大腿才行，以后我想抱都得排队好吧！” 江妧被她逗笑了，“行，那你周一来上班吧。” 还没到周一，许长羡那边就有好消息传来。 他和团队把初代模型做出来了！ 江妧这段时间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踏实下来。 “辛苦了各位。” 她看一眼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又是周末。 这些人还留在工作室加班，实在辛苦。 所以刚回到家的江妧，转身又出了门，准备买些点心和吃得去慰劳祝下许长羡等人。 这个点还开着的蛋糕店并不多。 但江妧以前在荣亚时就经常做这些，流程十分熟悉，也知道哪些店还开着。 当然这些经验，也是她从前在荣亚时，几乎跑遍全江城的蛋糕店才累积出来的。 所以她熟门熟路的找到还在营业的蛋糕店，准备跟店员订购点心时，却碰到许久没见的熟人。 张叔。 贺斯聿的司机。 张叔看到她也很惊讶，“江秘书，好久不见了。” “张叔，我已经辞职了。”江妧笑着提醒他。 张叔有些不好意思，“叫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了。” 江妧也没放在心上，只是好奇张叔为什么会在这个点出现在蛋糕店。 “张叔，你不是要控糖吗？这么晚还来买蛋糕，注意身体啊。”江妧提醒他。 张叔赶紧解释，“不是我要吃，是贺总吩咐的。” 江妧皱眉。 贺斯聿不爱吃甜食，这蛋糕……大概率是给卢柏芝买的。 “对了江小姐，你有没有可靠的蛋糕店推荐啊？这段时间我都快把江城的蛋糕店跑遍了，也没买到符合贺总口味的蛋糕。” 张叔也是走投无路了，想起之前这些事情都是江妧在做，就向她求助。 毕竟，江妧对贺斯聿的喜好，了如指掌。 问她准没错。 听张叔这么说，江妧有些诧异。 贺斯聿为了卢柏芝，已经兴师动众到这个地步了吗？ 折腾人家一个年过半百的大叔做什么! 卢柏芝是他的白月光，又不是张叔的白月光！ 一点诚意也没有！ “我写给你。”江妧实在不忍心拒绝张叔，就把之前做蛋糕的配方写给他。 虽然她也很久没做蛋糕了，但配方和比例，早已镌刻在她脑海里，写得十分流畅。 “你把这个配方拿去找望月蛋糕店的金姐姐订制。” 张叔感激不已，“江小姐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小事一桩，不用放心上。” 江妧帮张叔解决了难题，便忙自己的事去了。 等她买好吃的出来，发现张叔还在门口没走。 见到她，张叔主动走过来和她说话，“江小姐，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吧。” “不用，我打车就行。” 但张叔很坚持，执意要送她，“你拎着这么多东西打车不方便，而且在刮风，等车太冷了，容易感冒，还是我送你回去吧。” 江妧实在盛情难却，不好拒绝张叔的一片心意，只能上车。 车内暖气打得很足，驱散不少寒气。 一丝熟悉的木质男香，和暖气一起将她包围。 江妧下意识皱眉，怎么有贺斯聿的气息？ 转念又意识到自己坐的是人家贺斯聿的车，有他味道不是应该的吗？ 差点反客为主了！ 万幸的是没闻到别的味道，比如女士香水之类的。 张叔问江妧去哪儿，她说了个地址。 “江小姐还跟以前一样拼。” “可能天生适合做牛马吧。” 路途并不远，两人没闲聊几句就到了。 张叔下车帮她去后备箱取刚刚买的蛋糕。 江妧下车前，伸手取走内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符。 那是她为贺斯聿去寺庙磕了九十九个台阶的头，才求来的。 给他时，他说她迷信，说自己从来不信这些。 其实江妧以前也不信。 是那次贺斯聿出车祸，虽然他只受了些外伤，可车子却几乎报废。 江妧赶到现场处理时，整个人心惊肉跳。 那段时间她照顾贺斯聿，担心贺斯聿，还频频梦见他出事。 尽管她知道这个世上并无鬼神，但看到病床上的他。 她还是去寺庙一步一跪求神明庇佑。 只因为她有了在乎的人。 现在，她要收回这份心意。 如果真心换不来真心，那就换人。 …… 江妧一直都很看好许长羡的能力，事实证明，她的眼光非常好。 哪怕只是初代轻量级模型，体验感也十分良好。 这让她信心倍增！ “这段时间幸苦了，适当的给大家放个假吧。” “妧姐万岁！” 一群人欢呼着。 原本他们都叫她江总的，江妧感觉太疏远，就让他们叫自己妧姐，好拉进彼此之间的距离。 虽然他们里面有的年纪比江妧要长上一些。 “你也放假。” 她点名许长羡。 “不行，我还得做后续的维护和修改。” “可你已经很长时间没休息了。” “我扛得住。”许长羡很坚持。 江妧也劝不动，只能作罢。 待其他人都离开后，许长羡又和江妧说了一件事。 “上周我的恩师打电话和我说，深城那边要举办AI技术领袖峰会暨AGI创新应用与出海峰会，邀请国内外AI全领域人才参加，也就意味着这里面有许许多多的机会。” 江妧心念一动，“你的意思，咱们也去？” “如果能去的话，对整个项目来说都是好事，问题是……咱们没邀请函。” 毕竟他们刚把产品做出来，在领域里毫无知名度，没道理被邀请。 江妧说，“我来想办法。” 她四下打听过，这个峰会的邀请函非常紧俏，用千金难买来形容也不为过。 没点实力和资质的人或公司，是没资格参与的。 最后还是叶桐给她指了条路，“你要不要问问贺总？” 第六十二章 是不是很快？ 荣亚旗下涉及的科技产业很多，其中发展最好的当属芯片公司。 贺斯聿也是靠着芯片这个项目，将荣亚做大做强的。 相比起江妧这样连门槛都达不到的小公司，荣亚这样体量的科技公司，自然是这种顶级行业峰会里的座上宾。 邀请函于他们而言，寻常得不能再寻常。 江妧不是没想过。 只是潜意识里抵触和贺斯聿再有接触，有瓜葛，所以才没付诸行动。 是叶桐提醒她。 公是公，私是私，两者之间不必混为一谈。 在商也只需言商。 圈子就那么大，以后总归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扭捏捏捏放不开，反而像放不下似的。 所以结束和叶桐的聊天后，江妧还是给贺斯聿打了个电话。 贺斯聿接得比之前要快。 但江妧觉得他应该是在玩手机，看到来电，顺手接的。 “贺总，方便聊聊吗？”江妧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什么才叫方便？”贺斯聿反问。 他的声音在经过电流稀释之后，听上去很不真实。 大概是太久没听到他声音，乍一听便觉陌生了。 “就比如，会不会打扰到你的好事。” 贺斯聿似乎轻笑了一声，“如果打扰了呢？” “那我可以等你忙完再说。”江妧顺势说道。 贺斯聿又笑了一声。 不过这次像是被气到了，再开口，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我不忙，什么事？” 江妧直接说明来意，没有任何弯弯绕绕。 “邀请函，我有，但是江妧，我不可能白给你。” 怎么就忘了他这幅资本家的嘴脸呢？ 江妧压了压脾气问，“那贺总有什么条件呢？” 贺斯聿又轻松散漫起来，“江妧，我想吃蛋糕了。” 江妧听得直皱眉头。 是卢柏芝想吃吧！ 大晚上的吃蛋糕不怕发胖吗？！ 恼归恼，江妧还是答应了贺斯聿的条件。 一个蛋糕换两张邀请函，血赚好吧！ 至于蛋糕嘛…… 满大街都是，随便买一个不就行了？ 反正那两人正处于有情饮水饱的阶段，未必会发现蛋糕的问题。 贺斯聿给了江妧地址，是在酒店。 不愧是热恋中的情侣，真有情·趣。 江妧到之后和前台报了名字，对方亲自带她上顶层的总统套房。 之前江妧给他装修房子的那段时间，贺斯聿也是住在这边的总统套房，住了小半年。 关键这家酒店，还是江妧亲自替他挑选的。 他要求高，条件也多。 江妧几乎跑遍全江城，才找到这么一处勉强符合贺斯聿喜好的酒店。 不知不觉，又给人做垫脚石了。 毕竟不是第一次，江妧都习惯了。 就是不知道那两人滚床单的时候，会不会觉得膈应。 服务员敲的门。 江妧就站在一边候着。 没多会儿贺斯聿开了门，看样子应该是刚洗完澡，只穿着浴袍。 深V，隐约能看到腹部腹肌线条的那种。 头发湿漉漉的，耷下来时，柔和了男人偏冷硬的轮廓。 见门口有服务员，男人裹了裹身上的浴袍，对江妧说了句，“你进来。” 服务员走的时候，多看了江妧一眼。 那眼神带着很明显的好奇。 江妧进去后把蛋糕往桌上一放，直接问他要邀请函。 贺斯聿不紧不慢的拆开蛋糕，用手指勾起一小块尝了尝。 随后哂笑，“路边蛋糕店随便买的吧？江妧，你就这么糊弄我？” 江妧完全没有被拆穿的心虚，一口咬定，“怎么可能！就是以前那家店买的！” 反正他以前也没有认真品尝过她做的蛋糕。 未必会记得。 或许是她说得太肯定，贺斯聿似乎没看穿，没再问蛋糕的事。 也按照约定，把邀请函给了江妧。 江妧欣喜的打开，表情瞬间僵住，“就一张？” 贺斯聿靠着岛台甩了甩湿发，动作很随意。 浴袍的领口也敞开得很随意。 江妧多看了两眼。 免费的，不看白不看不是？ 贺斯聿声音仍旧冷淡，只是夹杂了不少轻嘲，“你带来的蛋糕就只值一张邀请函，明白吗？” 江妧，“……” 她想跟他辩论几句的，无奈贺斯聿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卢柏芝打来的。 贺斯聿几乎秒接，语气都比跟她说话时要温馨几许，脸上也有了笑意。 “刚洗完澡，买了蛋糕，你要吃吗？我给你送来。” 江妧轻轻地抵了下后牙槽，在两人浓情蜜意中退场。 出来时，碰到刚刚带她上楼的服务员。 对方看清她时，表情明显带着惊讶。 江妧冲她笑，“是不是很快？” 服务员，“……” 是……有点快。 第二天贺斯聿出门上班时，正值服务员交换班。 昨晚那个服务员在跟他打招呼时，眼神很奇怪。 又同情，又惋惜的。 还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直摇头。 好好一男的，怎么就秒呢？ …… 周密是周一下午才来报道的，说是被荣亚那边的工作给耽误了。 都要辞职了，还给她安排了一堆的事。 顶级压榨！ 周密憋了一肚子苦水，一见到江妧就大吐特吐。 “你都不知道贺总有多过分，我都说了今天要办离职，还让我忙活了一上午，又是订机票又是订酒店的，烦都烦死了。” “这些要忙一上午吗？”江妧也就随口一问。 周密更气不打一处来，“因为不止贺总一个啊！还有卢总监，卢总监的表妹，甚至连她表妹的对象的机票都得我来订！你说过不过分！” “那确实过分了。”江妧也是实话实说。 贺斯聿对卢柏芝的专宠，真的多到数不过来了。 “人家贺总是去参加‘AI技术领袖峰会暨AGI创新应用与出海峰会’的，又不是去旅游，真不知道这些人去做什么！” 听到关键词，江妧一顿。 随后问道，“你是说，这些人都要去参加AI峰会？” “是啊，都去！光卢总监那边的项目组就去了五六个人，还不算她表妹和她表妹的对象！” 很好！ 她要一张就抠抠搜搜，像施舍似得。 到了卢柏芝哪儿，就恨不得掏心掏肺掏肝掏肾的！ 真够可以的！ 第六十三章 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当然这是贺斯聿的事，她顶多吐槽两句就算了。 无权干涉。 也懒得关注。 而且她当下的重中之重，是得想办法再搞一张AI峰会的邀请函。 江妧正为邀请函发愁时，接到徐舟野的电话。 这段时间徐舟野应该挺忙的，江妧没过多打扰。 哪怕之前资金紧缺，也没想过找他帮忙。 众华的情况她多少知道一些。 与其说徐舟野回国是为了接管众华，倒不如说他是来替众华收拾烂摊子的。 家族企业就是这样，时间一久，就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 加上上一代掌权者能力不足，这些年众华一直在走下坡路。 若不是根基深厚，估计早被淘汰了。 徐舟野一上任，就一直忙着处理陈年旧‘疾’。 所以江妧接起电话问的第一句就是，“忙完了？” 徐舟野失笑，“差不多了。” “还顺利吧？” “嗯。” 明明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交流，徐舟野却觉得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似乎在这一刻，卸下了身上的千斤重担。 “你现在有空吗？”徐舟野直接在电话里问她。 江妧说有空。 “来众华一趟？” 江妧正诧异，那头的徐舟野就解释说，“我今天看到你的贷款申请，所以想和你详细聊聊，方便的话可以现在过来一趟。” “行！”江妧立马应下。 其实她那就是小额贷款，根本不需要徐舟野亲自处理。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帮她一把。 一片好心，怎能辜负。 所以江妧在去众华的路上，去附近花店买了一盆金桔桌面盆栽。 徐舟野提前打过招呼，江妧刚到就被徐舟野的秘书带到他办公室候着。 “江小姐你稍等片刻，徐总在开会，十分钟后结束。” “好，这是我送你们徐总的，可能需要你帮忙找个合适的位置摆放了。”江妧把带来的金桔盆栽递给秘书。 秘书收了，想着不是什么贵重的礼物，就随便找了个靠窗位置放着。 没多会儿徐舟野结束会议出来，秘书和他说江妧到了，以及江妧带来的礼物。 徐舟野脚下步伐一顿，问秘书，“盆栽在哪儿？” 秘书指了指办公室门口的窗户。 徐舟野过去端起盆栽进了办公室。 他进去时，江妧正在翻看接待室的财经杂志。 “等很久了吧？”徐舟野将金桔盆栽仔仔细细的摆放在自己办公桌上，这才笑容满面的看向江妧。 “没有。” 江妧扬了扬手里的杂志，“第三页都还没看完。” “项目的事怎么样了？还顺利吗？”徐舟野坐下后第一时间关心起江妧的事业。 “还算顺利。”江妧也是实话实说。 “万事开头难，慢慢来。” 江妧笑，“共勉。” 徐舟野显然是提前做了功课的，对江妧的项目已有所了解。 但他还是问了一些问题。 江妧对答如流，可见其对项目的用心程度。 她还把产品的初代模型拿给徐舟野试用。 徐舟野一脸惊艳，“只是一个初代模型，就有这么好的效果，江妧，你挖到宝了。” “目前还在预训练阶段，所以展示的效果不如实际产品的万分之一。” “已经很亮眼了。” 徐舟野越试用越满意，“江妧，我决定投你这个项目！” 江妧对此并不意外，因为她对这个产品有足够的信心。 但她还是问了一句，“徐总准备投多少？” “前期的话，大概投五千万左右，后期再看发展来做定论。” 虽说江妧很有信心，但听到徐舟野给出的投资数额，还是有些惊讶。 “那就感谢徐总的支持了！”江妧起身和徐舟野握手。 “合作共赢，你尽快拟合同签约，方便钱款汇入账户。” “好！”江妧没有客气，毕竟她还等着这笔钱投入到量化训练里。 两人正相谈甚欢时，徐舟野这又来了访客。 是徐太宇。 他不是一个人来的，身旁跟了个卢柏芝。 江妧扬了扬眉，下意识的往两人身后看去。 以为会看到贺斯聿。 毕竟他和卢柏芝一向形影不离的。 但这次挺意外的，贺斯聿没来。 “阿野。”卢柏芝笑容满面的进来，却在看到江妧后，表情滞了一瞬。 但很快就恢复从容，自动忽略江妧，专注的和徐舟野说话，“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没有。” 一旁的徐太宇就没那么能藏住事儿了。 一看到江妧，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自动进入人身攻击模式，“怎么哪儿都有你？” 江妧倒是不卑不亢的，“是啊，怎么哪儿都有你。” 她的语气明明很温和，也没有任何攻击人的意思。 可却让徐太宇觉得格外刺耳，像被什么东西扎到是的，差点跳脚，“江妧，你别忘了众华姓徐！我要赶你走分分钟的事！” 不等江妧回答，徐舟野出声呵斥，“你在胡闹什么？” 徐太宇在徐舟野面前一向抬不起头。 没办法，谁叫他从小就没能力是个废物。 况且徐舟野现在才是徐家的掌权人，他自然是要敬畏三分的，被呵斥后也只能缩缩脖子，抿着唇不满的瞪江妧。 就觉得她是心机女，是带着目的来接近徐舟野的。 就如同她当初接近贺斯聿一样。 “江妧是我请来的客户，谁允许你这样没礼貌的？道歉！” 徐太宇哪里肯给江妧道歉，他一向都看不起江妧的。 可徐舟野的态度也很强势。 气氛刚一僵持，卢柏芝就发话了，一副和事老的语气，“阿野，太宇没恶意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性子，就爱开玩笑，他跟江妧又是熟人，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江妧不会连玩笑都开不起的。” 说罢还不忘拉江妧当挡箭牌，“对吧江妧？” 这个坑挖得，还真是精明。 她若是计较，显得她不够大度。 若是不计较，就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但她低估江妧了。 因为江妧选择了第三种方式。 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 她笑意盈盈的问徐太宇，“我怎么会当真呢？毕竟他又不姓徐，以前好像是姓贺，现在改姓卢了？怎么还当起三姓家奴了呢？” “江妧！”徐太宇直接暴走，“你骂我？” 江妧用卢柏芝刚刚的语气回他，“开个玩笑而已，二公子不会连玩笑都开不起吧？” 第六十四章 真够黏糊的 徐太宇依旧愠怒。 只是碍于徐舟野在一旁用眼神警告他，他只能作罢。 但还是恶狠狠的瞪了江妧好几眼。 人就是这样奇怪。 她只是用他的方式对待他，还生起气来了。 卢柏芝为了缓和气氛，故意岔开话题，“阿野，你桌上的这盆金桔盆栽还挺有特色的，中和了办公室的冷硬，多了几分温馨和人间烟火气。” “最重要的是，金桔的寓意就很好！” 徐太宇当之无愧的狗腿子，听到卢柏芝这么说，迅速附和。 “是啊，我一进来就被这金桔盆栽吸引了，很雅致。” 徐舟野亦是满脸欣赏，“不错吧？” 在两人同时点头后，他才不疾不徐开口，“江妧送的，觉得很特别，就放在这了。” 办公室沉寂了将近半分钟。 卢柏芝再也没看过那盆盆栽，直接切入主题聊工作上的事。 “阿野，我来找你是想问问融资的事。” 徐舟野说，“这种事情你直接让项目经理和银行这边的负责人对接就行，用不着你亲自跑一趟的。” “我这不是想着咱们好久没见，想碰个面，顺便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她顿了顿，视线有意无意的扫了江妧一眼，又才说道，“一会儿阿聿也来。” 他本来是打算陪我一起过来的，结果临时有事耽误了，说忙完直接过来接我。” 江妧翻了一页手中的财经杂志，似乎并没留意到她在说什么。 卢柏芝觉得她在装作镇定。 其实江妧是真镇定。 当然，卢柏芝的话她也听到了。 但她并不奇怪，只是解了她刚刚的疑惑而已。 贺斯聿和卢柏芝，依旧和之前一样形影不离。 真够黏糊的。 徐舟野看了看时间，确实到饭点了，就扭头问江妧，“江妧，要一起吃个饭吗？” 江妧合上杂志说，“改天吧，我今天有约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一步。” 她可不想被影响胃口。 徐舟野也没强求，“我送你下去。” “不用，你忙你的就好。”江妧婉拒了他的好意。 “行，回头有时间再一起吃饭。” 江妧刚走，徐太宇就忍不住吐槽，“野哥，我觉得你还是跟江妧保持点距离比较好，这个女人可不简单！” 徐舟野压根没听他在说话，找来一个喷壶专心的给金桔盆栽喷水。 徐太宇越发心急，“野哥！我跟你说话呢！你小心点江妧！她可不是省油的灯！你都不知道她之前为了给她那个破项目拉投资，甘愿去陪那些人喝酒，摆明是想靠裙带关系上位，真脏！” 他剩下的话还没说完，徐舟野举起喷壶喷对着他的嘴喷了两下。 “啊，呸呸……”徐太宇急忙吐着，“野哥你干嘛啊！” 徐舟野说，“帮你洗洗。” “好了别闹了。”卢柏芝打断两人，“阿野，听说众华和东华有意合作一个科技项目，方便透露1点内幕消息吗？” 其实这才是卢柏芝来众华的目的。 徐舟野喷水的动作一顿，视线冷厉的扫过一旁的徐太宇。 徐太宇自觉心虚，避开了他的视线。 “捕风捉影的事，别太当真。”徐舟野态度又变得散漫起来。 卢柏芝听出了他的意思，没有再深1入的问。 反正还早，她不急。 再说了，有徐太宇这个眼线在，不愁打听不到重要讯息。 刚好贺斯聿打电话来，大概率是到楼下了。 卢柏芝便招呼两人，“阿聿到了，我们下去吧。” “你先下去，我关一下电脑。”徐舟野回了句。 徐太宇本来要跟着出去的，被徐舟野叫住了，说是有事找他帮忙。 徐太宇一脸懵的，心想他能帮上什么忙啊？ 待卢柏芝一走，徐舟野就训斥徐太宇，“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把商业机密随意透露给外人！记不住是不是？” 徐太宇挺无辜的，“柏芝姐又不是外人！大家知根知底又是一起长大的，她还差点成为咱们徐家人好吗？怎么能说是外人呢？” “你想多了。”徐舟野冷淡淡的。 “什么叫我想多了？你俩在一起那么多年，要是不分手，估计都要抱娃了好吧？” “和我再一起的多了，我娶得过来吗？” 徐太宇，“……” 这话他就不知道怎么接了。 外面。 卢柏芝刚从办公室出来，正巧碰到徐舟野的秘书在搬运东西。 里面一个眼熟的东西让她停下脚步。 “等一下。” 她叫住秘书。 随后拿起纸箱里还未拆封的盒子看了又看，确定那东西就是她之前在众华的酒会上送给徐舟野的任职礼物后，脸色变了。 秘书不明所以的问道，“这些都是徐总用不上的东西，我打算搬到杂物间去，是有什么问题吗？” 卢柏芝把东西放回纸箱里，摇头说道，“没什么，打扰了。” 说罢便快速离开。 脸上完美的表情在电梯门合上后，迅速坍塌。 她想到了那盆被徐舟野精心呵护，正大光明摆放在办公桌上的金桔盆栽。 江妧送的东西他就精心呵护。 她精心挑选的任职礼物，他看都没看一眼，还任由秘书拿去处理…… 这种区别对待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江妧刚从众华出来，就看到贺斯聿了。 这男人皮相和身材都属极品，哪怕是扔人堆里，也是鸡立鹤群的存在。 很招异性青睐的那种。 来来往往不少人都在看他。 还有的在小声议论。 “你刚看到没？那个男的好帅啊！完全长在我的心巴上！” “也长在我的心巴上了！真羡慕他女朋友，吃得真好！” “也不知道他猛不猛！看体格，好像是猛男挂的诶，他那臂长，啧……什么姿势都很方便吧？” 江妧干咳了一声，提醒她们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两人赶紧噤声，尴尬的别开脸。 正值下班点，大门口人来人往的。 贺斯聿正低头专注的看手机，压根没注意到从旁边擦肩而过的江妧。 她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并没有意避开的意思。 哪怕贺斯聿看到，她也是这个态度。 毕竟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要躲着他？ 贺斯聿大概是久等不到消息，直接拨通卢柏芝的电话。 接通时，男人声线柔和，“我到了，下来吧。” 第六十五章 胃又疼了 江妧的身影很快便没，入人群中。 片刻后，卢柏芝下楼，一眼就看到等在门口的贺斯聿。 大概是关注他的人太多，贺斯聿的眉头浮躁的拧着。 卢柏芝加快步伐往他走去，并出声叫他，“阿聿，等很久了吗？” “没有，我也刚到没多久。”贺斯聿面对她时，眉头的浮躁已然收敛。 “那有看到熟人吗？” 卢柏芝是故意这么问的。 她和江妧一前一后的下来，算算时间，两人大概率会碰上。 所以卢柏芝才着急下楼。 贺斯聿反应极淡的回道，“没有。” “我以为你会碰到江妧呢，她也刚从阿野那离开。” 闻言，贺斯聿的反应依旧很平静，甚至有些寡淡，“刚在给你打电话，没注意。” 卢柏芝极其满意他的反应和回答，嘴角也不自觉上扬。 江妧回工作室时大家都还在加班。 虽说东西做出来了，但后续还需对产品进行大量训练，所以他们只休了一天假，又全都回公司加班了。 为了犒劳大家，江妧把从众华得到的好消息告诉大家，并决定请工作室所有人吃饭。 餐厅由他们自己选。 等她约好律师明天拟与众华合作的合同回来时，许长羡把订好的餐厅名字告诉她。 是小桥流水。 很巧。 “怎么会选在这儿？” 许长羡解释说，“之前好像在你朋友圈看到过，感觉挺不错的，就留了点印象，怎么了？不合适吗？不合适我们重新选过。” 江妧赶紧摇头，“没有，这家餐厅挺不错的，环境好菜色也不错，适合大家去放松，叫上大家伙出发吧。” 她刚刚之所以错愕，是意外有人会因为她随随便便的一次分享，就记在心里。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分享还是在一年多前，小桥流水开业时，她帮老板做宣传时发的。 许长羡一记，就记了这么久。 有心之人果然不用教。 哪像贺斯聿，她反复提了那么多次，他却一次也没放心上。 还屡屡爽约。 …… 一行人抵达小桥流水。 江妧下车时，旁边那辆车的人也下车。 是贺斯聿一行人。 他们先看到江妧，徐太宇更是下意识的皱眉。 卢柏芝很从容，不甚在意的挽住贺斯聿手臂，甚至笑吟吟的给徐太宇介绍这家餐厅。 “阿聿带我来这边吃过几次饭，感觉挺不错的，所以带你们来尝尝。” “你俩真不够义气！来这种好地方也不知道带上我，也太见外了！”徐太宇立马抗议。 贺斯聿嘲他，“带你当电灯泡吗？” 卢柏芝听着他话，甜蜜一笑。 身体更是不自觉的往贺斯聿靠。 两人外貌都出众，这么一看，有爱又登对。 江妧看了全程，也听了全程，但反应挺寡淡的。 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倒是徐舟野见到江妧后主动和她打招呼，“你们也来这吃饭吗？” 江妧点头，“嗯，带公司的人来这聚餐。” 想到后续和众华会有合作，又主动把许长羡引荐给徐舟野，“徐总，这位就是我们项目的核心技术人员许长羡。” 回头又给许长羡介绍徐舟野的身份，“众华银行总经理徐舟野。” “你好。” 两人握手之际，卢柏芝开口了，“我记得你，之前在餐厅碰到过，当时你和江妧在约会。” 闻言，江妧皱起眉头。 其他人也听到了，贺斯聿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江妧没关注，所以不知道他脸上是什么表情。 但能清楚的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掺杂着几分凌厉。 卢柏芝似乎没留意到江妧变脸了，还自顾自的说着，“之前我还以为她和阿野在谈呢，毕竟那段时间他们走得也挺近的。” “卢小姐挺会联想的。”江妧态度有些尖锐。 卢柏芝急忙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单纯好奇，我一直觉得男女之间是没有纯友谊的，所以才会多想，江妧你要是介意的话，我跟你道歉。” 卢柏芝这话说得很高明。 短短几句，就内涵她像交际花一样，在短短两月内和两个男人周旋不清。 江妧也不恼，甚至不疾不徐的反驳，“听说每个人看待事物的角度和见解，是建立在自己认知世界上的。” 卢柏芝一下就变了脸，挽着贺斯聿的手不自觉攥紧。 只有徐太宇没听懂这话，一脸茫然的问，“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徐舟野抬手敲了他脑袋一下，“别问了。” 但脸上隐隐有笑意。 显然是听懂了江妧的内涵。 心脏的人看什么东西都脏。 “刚刚不就说饿了吗？还闲聊什么？胃不好的人还不好好吃饭。” 贺斯聿总会在关键时候开口，绅士又细心的岔开了话题。 不动声色的给卢柏芝找了台阶。 维护得很。 卢柏芝重展笑颜，“是饿了，走吧我们进去吧。” 两人先一步往里走，徐舟野和江妧点了个头后，也跟着走了进去。 徐太宇冷嗤一声后快步跟上。 门口一下就空旷起来。 江妧眉头不自觉的皱起，抬手按在腹部。 胃又疼了。 之前调理过一段时间，胃病有所好转。 可这段时间她忙着项目的事，又没好好吃饭，药也没去拿，胃又开始跟她抗议了。 刚刚贺斯聿关心卢柏芝时，她胃就冷不丁的抽了一下。 好像条件反射似得。 又或许是在反胃。 总之，不舒服。 许长羡见她脸色不好，关心的问道，“还好吗？要不要换家餐厅？” 江妧摇摇头，“我没事。” 和过去的一些事相比，眼前这点事又算得了什么？ 江妧拢了拢身上的外套说，“为什么要换餐厅？就吃这家！不用换！” 她没道理躲着那几人。 凭什么躲呢？ 因为是聚餐，江妧一直在活跃气氛。 她以前在荣亚时，就经常组织这种类型的部门聚餐，所以很有经验。 包间里的气氛十分和谐，欢声笑语的。 路过的人都能听到。 隔壁包间就是贺斯聿他们。 徐太宇一直在骂骂咧咧，“只是一个千万级的小项目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谈成几千亿的大项目呢，影响胃口！” “少说两句。”徐舟野在桌下踢了他一下。 贺斯聿倒是没受影响，还喝了酒。 他的脱敏治疗似乎小有成效，平常的酒局已经能应付自如了。 江妧他们这顿饭吃得挺久的。 结束后，她做了详细安排，保证每个人都能安全到家。 为了方便散场后的安排，她整个饭局都没喝酒。 当然，也是因为许长羡知道她胃不舒服，没让人给她敬酒，自己反问替她喝了不少，早早就醉了。 等她送走最后一波人时，江妧长长的舒了口气。 正准备叫车回住处，贺斯聿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 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一人。 第六十六章 彻底隔绝 连一向和他形影不离的卢柏芝都不在。 江妧没有微不可察的拧起。 只迟疑一秒，便打算忽视他。 谁知贺斯聿先一步开口，“江妧，送我回去。” 这句话，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为他以前经常这么吩咐她。 陌生是因为……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吩咐她了。 他的眼神没有平时那样冷，眼尾微微泛着红。 看样子是喝了酒，所以忘了她早就不是他秘书这件事了。 江妧没动，只是冷冷的，像看陌生人那样看着他。 “江妧，我喝酒了，送我回去！” 他加强了语气，但更像是在命令。 江妧的车在这个时候到了，她当着贺斯聿的面上了车。 一脸平静的关上车门，彻底与他隔绝。 这一晚，江妧睡了个踏实觉。 第二天早上先去了一趟工作室，准备把合同先草拟出来。 周密神神秘秘的来找她，“江妧姐，你是不是还差一张AI峰会的邀请函？” “嗯。”江妧点头。 她还在想办法，但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如果最后实在弄不到，就让许长羡去参加。 毕竟他才是技术人员，能更好的展示他们的产品。 “如果我说我有一张，你信吗？” 江妧看都没看她一眼，依旧专注的在键盘上打字，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话。 周密卖关子没成，急了。 直接掏出邀请函，潇洒的往江妧桌上一扔，“我没跟你闹，我说的是真的！” 江妧拿起邀请函看了又看。 乖乖，还真是真的邀请函！ “你哪弄来的？”江妧好奇问她。 周密立马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的说了起来。 “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辞职那天的事吗？” “记得。” 贺斯聿不仅让她安排出差事宜，还得把卢柏芝极其亲朋好友的出行安排好。 公事私用。 “那天的事情太多了，我又要安排十多个人的出行，又要准备辞职的事，就忘记把这个邀请函还回去了！昨晚收拾从荣亚打包带回去的私人物品时才发现的！” “忘了？” 江妧对这个说辞将信将疑。 周密这人平时是有点大剌剌的，但也不至于粗心到这个地步。 不然当初也没办法通过荣亚的实习考核啊！ 再说了，这邀请函的含金量那么高，丢了一张，荣亚那边就没反应吗？ “真是忘了，因为之前的安排是我陪贺总一起去深市出差的，所以我有邀请函。”周密倒是坦坦荡荡。 “而且这种邀请函，荣亚一沓一沓的，多一张少一张根本没差别！” 这话倒是真的！ 所以周密说，“这说明老天爷都看不下去，出手帮咱们！这是你应得的！” 江妧也就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毕竟，她为荣亚卖了那么多年的命，这张邀请函就当是给她的补偿好了。 不为邀请函的事情发愁后，江妧能更专注的准备和众华的合同。 合同在两天后搞定的，她亲自送到众华。 徐舟野亲自接待的。 桌面的盆栽被照顾得很好。 徐舟野确认完合同就直接签了字，还说这两天就会拨款到公司账户。 事情顺利到超出江妧的预料。 款项更是出奇的快，第二天就到账了一半。 这可解了江妧的燃眉之急，毕竟之前的钱早就花得所剩无几。 拿到这笔款项后，江妧立马和公司的技术人员开了个会。 让他们赶在峰会召开前，把模型训练成熟上架。 量化训练需要大量的互联网数据做支撑，所以江妧又特地飞了一趟北城，找东华的宁总。 东华集团拥有国内最完整，最先进的数据库。 如果能和他们对接，那将会大大提高训练效率。 只是她没想到来个北城，也能碰到贺斯聿和卢柏芝。 世界还真是够小的。 她到东华的时候，正好是中午饭点。 贺斯聿邀了宁总吃饭。 江妧以为今天要无功而返了。 卢柏芝却邀请起江妧来。 好像真的大度得不计较之前的事。 “阿聿，既然这么巧在北城跟江妧碰上了，要不叫上她一起吧，反正大家都认识。” 宁总也觉得可以，毕竟他还挺看好江妧手里那个项目的。 但眼下决定权显然是在贺斯聿那儿。 贺斯聿没有任何迟疑的肯定了卢柏芝的安排，“这种事情你决定就好，不用征求我的意见。” 这种信任，是需要绝对的亲密关系才能达成的。 也是江妧努力付出了七年，也没能换来的信任。 江妧晃神了那么一瞬。 卢柏芝冲她友好的笑，“江妧，一起吧？” 江妧没拒绝。 毕竟她来北城的目的就是找宁总。 贺斯聿和卢柏芝都主动给她创造机会了，她不用白不用。 几人坐的东华的商务车去餐厅。 江妧和宁总闲聊的功夫，贺斯聿和卢柏芝并排坐在了前面。 江妧倒是不介意坐后面，就是觉得这样总能看到两人的后脑勺，怪烦的。 还好路程不长，很快就到了。 贺斯聿亲自给卢柏芝开门，扶她下车。 体贴又入微。 江妧今天穿了高跟鞋，虽说也不影响她行动。 但下车时扶一下人，是成年人的基本礼节。 可惜，贺斯聿这人素质低。 好在江妧也不需要。 饭局上，卢柏芝非常主动的和宁总聊她那个AI项目的事。 江妧算是听出来了，卢柏芝也是冲着东华的数据库来的。 至于贺斯聿……自然是来给卢柏芝牵线搭桥，为她全力托举。 江妧好几次想开口，都被卢柏芝打断。 难怪那么大方邀请她来饭局，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宁总听了个大概后，眉头微微蹙着，“东西听上去还不错，但优势并不是很明显，而且市场也偏小众，服务对象局限于白领企业，便于他们做PPT等文档。” “相比起来，我觉得江小姐那款更有潜力，市场也更广泛。” 卢柏芝脸色变了变。 贺斯聿适时开口，“只是初步规划，还没定型。” 有贺斯聿和荣亚为她做背书，卢柏芝又有了底气，“宁总的意见对我来说很重要，后续我们一定会做调整的。” 宁总大约也是看在荣亚和贺斯聿的面子上，认可了卢柏芝，“那到时候直接跟我们这边对接就行。” 她就这么轻轻松松得到了大厂支持。 江妧不禁想起之前，她为了这个项目四处拉投资时的艰难情形。 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第六十七章 小看你了 宁总和卢柏芝聊完，才问起江妧此行的目的。 江妧总算有机会开口，当然是不遗余力争取机会。 得知江妧也是冲着数据库来的，宁总皱起眉头，“这就有点尴尬了，我已经答应卢总监了。” 江妧听了有些心急，“宁总，我们现在真的很需要东华的支持，之前您不也很看好我们的产品吗？现在东西做出来了，就差最后一步，希望宁总能帮个忙。” 她主动给宁总倒酒，敬酒。 在很努力的争取机会。 偏偏有人很煞风景。 卢柏芝半开玩笑的说，“早就听说江妧酒量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大半瓶白酒下去，也能面色不改，是有什么秘诀吗？方便传授传授经验么？” 江妧还没开口，一旁的贺斯聿倒是先说话了，语气宠溺，“你学喝酒做什么？用不上，不用学。” 卢柏芝心里一甜，但嘴上却娇嗔着，“你也不是时时刻刻都陪着我啊？总有我独自面对的时候，学着点总归是好的。” “再说了，你酒量也不好，我学会能也能帮你分担分担的。” 真是有够温柔体贴的。 难怪贺斯聿招架不住。 自己要是个男人，也未必能招架得住。 江妧没有被两人的浓情蜜意打扰，依旧不遗余力的试图说服宁总。 毕竟她不是卢柏芝。 没有后台没有背景更没有人撑腰。 所有的东西都得自己努力去争取！ 宁总其实是有所动摇的，可他已经答应卢柏芝了，总不能反悔吧？ 况且东华和荣亚还是战略合作伙伴，这点资源总是要给的。 所以他很遗憾的看向江妧，打算婉拒。 江妧看到宁总的表情，心里凉了一大截。 难道这次要铩羽而归了？ 就在宁总开口前，贺斯聿突然没头没尾的问了江妧一句，“听说众华投了你的项目？” 这个问题问得很突兀，江妧都差点没转过弯来。 宁总却在听到众华二字之后，神色一顿。 贺斯聿轻嗤一声，“还真叫你攀上徐舟野了，小看你了。” 卢柏芝听后也轻嗤了一声，看江妧的眼神带着很明显的不屑。 仿佛她是用见不得光的手段拿到众华的投资的。 江妧压着火没发作。 毕竟眼下不是时候。 适当的控制情绪，是很重要的职场生存法则。 所以她收敛了心性，准备再度游说宁总。 谁知宁总忽然改了口风，“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办法，可以从卢总监的资源中分出一部分给你。” 卢柏芝脸色变了变，显然不满宁总的临时变卦。 所以宁总赶紧安抚，“不过卢总监不用担心，我们东华的数据库很全面，就算分出一点给江小姐，也不会影响到你，你大可不用担心。” 卢柏芝本来想说什么的，贺斯聿先开口同意了，“分就分吧，我们这边有最好的算法工程师，这些问题难不倒他们，反而更能证明他们的实力！” 听到他这么一说，卢柏芝又松懈下来，“宁总，我没意见。” “那就这么说定了！”宁总得了个皆大欢喜，心情很好，主动给几人敬酒。 江妧半喜半忧的。 喜的是这次没白跑。 可又忧心宁总分流出来的那点资源，够不够喂他们的模型。 饭局结束后，江妧走出餐厅，第一时间给许长羡打去电话，告知他北城这边的情况。 许长羡一直在等她电话。 所以几乎是秒接，快到江妧差点没反应过来。 她还没开口，许长羡就着急安慰她，“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我这边再想办法，你不要有太大压力。” 说罢又有些自责，“还是不应该让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去外地的，要不我现在过来吧，我看看有没有航班……” 江妧赶紧开口，“你别来，我这边已经搞定了。” “搞定了？”许长羡有些意外。 毕竟江妧那语气听上去并没有太多喜悦。 江妧把实际情况和他说了。 “这个没关系！我能解决！保证让这些资源在我手里事半功倍！” 听他这么说，江妧心里踏实了一点，也不枉她跑这一趟了。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比起工作，许长羡更关心她的事。 “我刚在饭局上喝了点酒，不适合返程，可能要明天。” “又喝酒？”许长羡听得直皱眉头。 “应酬需要，没办法。” “那胃呢？有没有不舒服？” “没事儿，我做了准备的，而且也没喝多少。” 许长羡听了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你酒店定好了吗？别太省，订好一点的酒店，安全，服务也好，最好让服务员给你弄点醒酒汤什么的。” 江妧打断他的喋喋不休，“不用担心，我没醉，一会去朋友那儿住。” 许长羡又叮嘱了两句。 结束电话前，身后传来卢柏芝的声音。 听上去有意在压低声音，似乎怕打扰她似得。 但又能让她听清卢柏芝在说什么。 “看样子是在给亲近的人打电话，咱们可别打扰到她。” 江妧听了这话，哪怕许长羡已经挂了电话，她还故意对着电话说了几句，拖延时间。 就是巴不得他们不来打扰自己。 在那两人也如她所愿，没过来打扰，而是一同上车离开。 这个点，应该是回酒店吧？ 江妧没过多关注，转头给陈今拨了个电话过去。 陈今助理接的，说她今晚要赶拍大夜戏，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收工，让江妧直接去她住处睡觉，别等她。 江妧想了想，还是问了小助理拍戏的地址。 在收到消息后，江妧直接打车去了片场。 陈今接了部电影女三的戏，警匪片。 她在里面扮演一个女警员，有大量的打戏。 江妧到片场时，陈今正在拍跳水镜头。 十米高的跳台，说跳就跳，看得江妧胆战心惊的。 而且陈今还有轻微的恐高症。 江妧在下面捏了一把冷汗，问助理陈今为什么会接这么幸苦的戏。 助理说因为片酬高。 江妧心里一梗，莫名的难受，鼻尖也忍不住发酸发涩。 因为她知道，陈今是为了她才这么拼的。 第六十八章 问心 江妧蹲在水池边，用手试了试水温。 冰凉刺骨。 可陈今还是那样一遍遍的跳着。 上岸时，整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 江妧没敢出声，因为助理说，如果影响到陈今的情绪，她可能有要重拍。 所以她一直压抑着心情，一直等到陈今拍摄结束，才拿着毛巾过去给她擦拭水。 “你怎么来了？”陈今看到她有些意外，但也惊喜。 “别说话，先把衣服换了。”江妧眼眶都红了。 等陈今换下湿衣服，江妧立马把裹在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来给她穿上。 羽绒服是陈今的，江妧故意穿着就是想给她暖着。 陈今喝了两碗姜汤才缓了过来。 “明知道这种戏很辛苦，接它做什么？”江妧抱怨归抱怨，却一直抓着她的手给她暖着。 “钱多啊！而且是大制作，没准我因此一炮而红呢？” 陈今这人生性就很乐观。 “到时候你要见我，都得提前约！见了面可能还得叫我一声陈影后！” “陈影后，你红了会找人暗杀我吗？”江妧顺势问道，“毕竟我知道你太多秘密了。” 陈今仰着下巴，“那就要看你表现了。” 打趣归打趣，陈今还是不忘问她这次出差的结果。 江妧叹了口气，“人比人气死人啊，我费尽口舌，喝了将近一瓶白的，才勉强从人家牙缝里抠了点资源。” “怎么回事？” 江妧就把饭局的情况和陈今说了。 陈今听后十分愤怒，“又是贺斯聿！他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呢？还那么护着那小三！为她到处拉资源！” “谁说不是呢？” 想起今晚的事，江妧就觉得胸闷。 卢柏芝有贺斯聿撑腰，全程都很放松。 甚至不需要说半句讨好人的话，宁总就把资源双手奉上。 哪像她，谨小慎微一整晚，也只讨来一点点资源。 陈今为江妧鸣不平，“贺斯聿那么会倒贴！怎么不把荣亚直接送给她呢？” 江妧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毕竟贺斯聿对卢柏芝的在意程度，已经远超江妧的认知了。 陈今有些无语，“不说这晦气玩意儿了，等我红了，我给你撑腰！我当你靠山！让狗男人都滚一边儿去！” “那你快点红吧。”江妧低头给她哈气暖手，“等我成了资本家，也把你捧红，把你捧成国际影后！” “你画的饼真香！好吃爱吃，多画点。” …… 江妧带着东华的资源返回江城后第三天，许长羡用过硬的技术能力，攻克了他们所面临的困局。 他通过算法架构创新实现了“算力降维打击”。 并采用稀疏激活网络架构，将训练效率提升3倍，模型推理成本降低60%。 这种“轻算力、重算法”的技术路径。 使得他们所研发的模型，在算力需求上大大降低，同时保持了高效的计算能力。 攻克的那一晚，江妧也在工作室加班。 许长羡第一时间来给江妧分享这份喜悦。 或许是太激动，许长羡竟给了江妧一个很热烈的拥抱，嘴里也不短的说着，“我们做到了！江妧！我们做到了！” 江妧也回抱了他，“我就知道你能做到！” “我相信我们的产品会在AI峰会上大放异彩的！” 江妧也这么觉得。 “所以江总，是不是该给我们的产品取个像样的名字了？”许长羡非常郑重的征求她的意见。 江妧说，“这是你耗费精力心血做出来的，当然得由你来命名。” 许长羡却说，“如果没有你的支持，就没有今天的成果，你也有一半的功劳！” 江妧还想说什么。 周密叽叽喳喳说，“你们就别推来推去的了，在我看来，你们就像是产品的父母，一个负责孕育，另一个负责孵化，都有功劳！” 她不说还好，一说，整个工作室的人都开始起哄。 许长羡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别的，整个人都红温了，磕磕巴巴的想阻止这些人。 江妧倒是落落大方，“玩笑归玩笑，咱们还是先把产品的名字定下来吧，毕竟还得赶在峰会前在发布呢。” 简单几句话就把话题带回了正轨. 经过商议，最后产品的名字定了下来。 叫问心。 万事问心。 江妧之前看到过一句话，叫‘当今世界万事问心不问人’。 她用这句话，熬过了一个又一个夜晚。 在无数个凌晨时，坐起来和自己聊天。 很温柔的拜托自己放下一些东西。 在问心上架那天，许长羡请全公司人吃饭。 他问江妧要不要请投资方的人。 江妧觉得该请，就亲自致电给叶桐和徐舟野。 叶桐不在江城，来不了。 徐舟野那边答应得很爽快，说会准时到。 江妧刚到饭点，手机就响了。 手机上的备注让她怔愣了两秒，才想起这人是谁。 可白睡的鸭。 贺斯聿。 他打电话做什么？ 不过…… 管他做什么！ 江妧没接，直接进了饭店。 一向没耐心的男人，这次倒是有耐心，一次没接，又重拨过来。 江妧依旧没接，管他打多少次，她都不会接。 贺斯聿又发了信息过来。 江妧看到了，但压根没点开过。 手机闹腾了一会儿后，终于平静。 聚餐的人也到得差不多了，江妧就给徐舟野打了个电话过去，问他到哪儿了。 徐舟野说，“我可能要晚一会儿到，临时有点事。” “没事，你先忙，过来和我说一声。” “好。” 徐舟野挂了电话，这才问候病床上躺着的人，“贺叔，你怎么样了？” 贺云海，“没事，你去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那你好好养病。”徐舟野顺势起身。 贺斯聿送他出去的，到外面后，他才问徐舟野，“刚刚是江妧给你打的电话？” 徐舟野没隐瞒，“是的，她们公司聚餐，顺便请了我这个投资方。” 贺斯聿手里还捏着手机。 在徐舟野接江妧电话前，他一直在给江妧打电话。 可她一个也没接，消息也没回。 但却亲自打电话请徐舟野吃饭。 贺斯聿返回病房时，脸色郁郁沉沉的，眉眼间尽是冷凝。 陈姨问他，“江秘书什么时候来？” 第六十九章 第一次没为他心软 今晚江妧喝得很尽兴。 没喝多少，微醺得刚刚好，心情也很愉悦。 这是她近三个月来，最放松的一晚。 只是这种好心情在见到贺斯聿后，戛然而止。 时间会冲淡一切，也能改变万物。 若是从前，见到贺斯聿主动来找她，一定会很高兴很高兴。 而现在的她，只剩反感。 江妧还没开口，贺斯聿到先质问起她来，“为什么不接电话？” 江妧慢吞吞的在包里找钥匙，很随意的应付了一句，“没看见。” “你觉得我会信？” 男人眸底黑沉，像是酝酿着一片汹涌的风暴。 江妧才懒得管他信不信，能给他一个回答，就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信不信随你。”江妧找到了钥匙，对站在门前的绊脚石说道，“贺总，麻烦你让让，你挡着我家大门了。” 贺斯聿配合的让到一边。 江妧利落的开门进去，在贺斯聿跟进来之前，直接关门。 动作快狠准！ 很显然不想跟他多相处一秒。 可她快，贺斯聿比她更快，直接伸手去挡门。 他大概以为江妧会收回力道。 然而她并没有，门重重夹住他的手。 贺斯聿吃痛后发出重重的闷哼声。 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收手，依旧死死的把着门框，阻止江妧关门。 “贺斯聿你发什么疯？”江妧发了火，情绪也有些激动，“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管过去那段关系你承不承认，都已经宣告结束！从此桥归桥路过路，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来都行！” “总之，你我之间早已恩断义绝！” “所以，请你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懂吗？” 她很尖锐，甚至有些箭弩拔张。 似乎他成了她的敌人。 贺斯聿因她的冲撞，脸上意外的出现一抹错愕。 他鲜少情绪外露。 但这一次，错愕竟持续了好几秒。 贺斯聿眉眼沉郁下来。 整个空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有些难以喘气。 手掌因为疼痛在微微颤抖。 可他就站在那，死死的，一动不动。 也不说话。 该说的江妧都说了，她不想再多做纠缠。 当着贺斯聿的面，直接关上了门。 这一次，他没再伸手阻止，任由那扇门在自己面前关上。 从此，隔绝。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决绝。 她好像真的不在乎，也真的无所谓了。 哪怕亲眼看到他手受了伤，也没有为他心软。 张叔是半小时后接到贺斯聿的。 他就站在夜色下的冷风中，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抽着烟。 青灰色烟雾缭绕着上旋，将他眉眼朦胧地遮挡一半。 张叔赶紧下车小跑过去，“贺总，外面冷，上车吧。” 贺斯聿吸完最后一口，将只剩下烟嘴的香烟暗灭在垃圾桶的烟灰缸里。 里面已经有七八个烟嘴了。 张叔估摸着他应该在这站了有一会儿了。 等贺斯聿上了车，张叔才问，“是回酒店吗？” “去医院。” 张叔以为他要去看望贺云海，正准备导航去贺云海住院的医院。 贺斯聿却让他去别的医院。 张叔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贺总，你受伤了？严重吗？ “死不了。” 后座的声音很闷顿。 张叔小心翼翼的从内后视镜打量了一下贺斯聿的脸色。 很不好。 到医院后，张叔才瞧见贺斯聿手上的伤。 很严重，从手背到手心都是大片大片的红肿，一看就是被门夹了的那种。 医生看到伤势后语气挺凝重的，“这要是再大力点，估计要骨折了。” 张叔听得后背只冒冷汗。 等贺斯聿处理完手上的伤，又让张叔送自己去医院。 贺云海还没休息，正躺在病床上翻看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 封面人物正是贺斯聿。 杂志是在三个月前拍的，那会儿江妧还在荣亚。 所以这一身服装搭配，都是江妧跟杂志社那边沟通定下的。 很适合贺斯聿。 贺云海在贺斯聿进来后，直接合上杂志，很随意的扔到了一边。 仿佛很不屑翻看。 贺斯聿捡起杂志看了看，“拍得挺不错的。” 贺云海讽刺开口，“金玉其表。” 贺斯聿早习惯他这种说话方式，不痛不痒的调侃一句，“这不是随你吗？” 陈姨一进来就听到这两人的针锋相对，赶紧打岔，“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 视线瞥见贺斯聿裹着纱布的手，表情一边，惊呼的问道，“阿聿，你手怎么了？怎么伤到的？严不严重？” 贺斯聿语气很淡，“不小心摔的，不严重。” 张叔忍不住多看了贺斯聿两眼。 在接收到贺斯聿警告的眼神后，赶紧移开视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好好的，怎么会摔伤呢？”陈姨将信将疑的。 可贺斯聿一口咬定就是摔伤的，她也只能相信。 贺斯聿问起贺云海的情况。 陈姨说他没什么胃口，下午都没怎么吃东西，这状态显然不利于病情的恢复。 贺斯聿蹙着眉，“你做的菜都不合他胃口的话，那没人能做出和他胃口的菜了。” “倒也不是这么绝对，江妧做的那个汤，就很合他胃口，可惜我怎么也做不出来那个味道。” 一听到江妧的名字，贺斯聿眉头又蹙了起来。 片刻后，他才说道，“我问问她。” 从医院出来，贺斯聿就给江妧发消息了。 只是消息发出去，无一例外都石沉大海。 有那么一刻，他都要怀疑自己已经被江妧拉黑了。 偏偏系统没跳出任何提示。 这说明她能收到他的消息，只是她选择视而不见。 贺斯聿忍不住发笑，“小没良心的。” …… 江妧并没以为贺斯聿的出现而影响生活。 她看到他发的消息了，但她没点开。 一点打开看的欲·望都没有，所以直接忽视。 问心的轻量级模型内侧数据出乎意料的好，这让整个项目组的人都信心倍增。 同时也希望问心能在AI峰会上大放异彩。 江妧赶在出差的前一天，带江若初去医院做术后复查。 等结果时，碰到了陈姨。 “江妧？”陈姨看到她非常惊喜，“你可算来看望你贺叔叔了，阿聿总说你忙，让我别打扰你。” 江妧顿了顿，才问，“贺叔叔生病了？” 第七十章 要订婚了吗？ 江妧还是去看望贺云海了。 但不是因为贺斯聿。 撇开贺斯聿不谈，贺云海对她还算不错。 也是除江若初之外，唯一一个会在春节给她发压岁包的长辈。 所以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去看望看望的。 江妧先把江若初送回家之后，才去看望的贺云海，并特意绕路去买了贺云海喜欢吃的荷花酥。 贺云海原本的冰山脸也因江妧的到来而柔和了几分。 他吃了两块后，才问起江妧的近况。 江妧说自己从荣亚辞职后，开始独立做项目。 目前项目推进得还算顺利。 贺云海并没问她为什么从荣亚辞职，也没提她和贺斯聿之间的事。 而是专注的问起项目的情况。 江妧都一五一十的说了。 贺云海赞许的同时，也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 毕竟他在受伤之前，也曾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一代传奇。 当年的贺云海，带着贺氏集团，在短短五年内异军突起。 从房地产到互联网，每一个投资都赶在时代的风口。 贺氏集团最鼎盛那两年，市值一度达到八千亿美元。 只是那之后没多久，贺家发生重大变故。 贺太太作为贺氏集团首席财务官，在国外视察工作时，被当地司法部以涉嫌‘银行欺诈’罪名逮捕。 贺云海为救妻子，几乎倾尽所有。 可最终换来的，只有贺太太骨灰。 那之后贺云海就一蹶不振，贺氏开始走下坡路。 没多久，贺云海出车祸，双腿落下终身残疾。 出院后先后卸任了数十个高管职位，彻底从商场隐退，再不问世事。 尽管如此，贺云海在其鼎盛时期所取得的成就和影响力，仍然显著。 一鲸落，万物生。 贺氏集团对后续的商业格局也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能得他指点，是别人三跪九叩都未必能求来的福气。 了解完项目的战略规划后，贺云海又问了江妧项目融资的事。 江妧也没隐瞒，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专目前的情况。 贺云海听后沉吟片刻，才开口，“这样，你参加完峰会回来，来找我，我给你介绍一些朋友认识。” 江妧心下一惊。 贺云海的朋友…… 随便一个单拎出来，都是商界泰斗级别的存在。 要知道当初贺斯聿创业，贺云海都没伸出过援手。 所以江妧犹豫再三，还是跟贺云海坦诚，“贺叔叔，我跟贺斯聿已经分手了。” 言外之意，我就是个外人。 他没理由帮她。 贺云海却轻嗤，“分得好，他那种人，只配孤独终老！” 江妧，“……” 这是亲爹，包亲爹的！ 临走时，陈姨坚持要送她，含含糊糊问她和贺斯聿的情况。 “陈姨，我们真的分手了，他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江妧解释得有些累了。 陈姨却一口咬定，“不可能！阿聿怎么可能喜欢别人！他明明……” “不信你自己问他好了。” 她不想多说，借故还有事和陈姨匆匆道别。 刚到医院门口，就看到贺斯聿和卢柏芝并肩往里走。 两人正热聊着，所以没注意到对面人群中的江妧。 江妧倒是有留意到贺斯聿裹着纱布的右手。 看来昨晚那一下，伤得不轻。 就算这样，他也要坚持陪白月光来医院呢。 早知道昨晚就夹他腿了，看他还瞎蹦跶！ 出了医院，外面天气放晴，江城难得一见的冬日暖阳。 江妧仰头感受着阳光照在脸上的轻微暖意，嘴角嘲弄的上扬。 哪有什么不可能？ 人心本来就是善变的。 她现在的感悟就是，都能理解，都能接受，都能解决，都能放下。 …… 江妧和许长羡出差当日是周末，许绵绵特地从学校赶来，和许长羡在办公室蛐蛐了好一会儿。 “哥，千金难买的好机会，你可一定要把握住了！” “我能不能叫一声嫂子，就靠你了！” “记住啊，一定要是很正式的告白，一定要有花！这才显得你对她的重视！” “总之，加油！我在江城等你凯旋而归！” 许长羡都被许绵绵整不会了，“万一她拒绝我呢？” “那就再接再厉啊！” “我就是怕到时候她会觉得尴尬，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才是许长羡犹豫的原因。 许绵绵快急死了，“你不会脸皮厚点吗？再说了，她现在是你的投资人，你还怕她跑了不成？” 许长羡又觉得她这话说得有点道理，“我努努力。” 两人订的是经济舱，许长羡怕江妧坐得不舒服，想给她升舱。 被江妧婉拒了，“我以前出差也坐经济舱，没觉得不舒服，你昨晚加班都没怎么休息，赶紧趁这个机会补补觉吧。” 说罢自己也戴上眼罩，窝在位置上准备好好睡一觉。 没曾想前排的人一直在说话。 声音虽然不算大，可毕竟是相邻位置，江妧这边听得很清楚。 “你表姐怎么不给我们订商务舱啊？这经济舱坐着怪憋屈的。” “本来是要订商务舱的，是没位置了才订的经济舱，我表姐男朋友又不差钱，要不是峰会期间限制私人航线申请，我们都能坐上私人飞机呢！” 他旁边的女人安慰他。 “而且我跟你说，我表姐的男朋友对她可好了，前段时间还在舜山府给她买了栋一个多亿的别墅呢！出手可大方了！” 舜山府别墅？ 这名字太熟悉，江妧很难不留意。 看来是她低估贺斯聿了。 还以为他给卢柏芝买的是五六千万的别墅，没想到买的是舜山府的楼王。 也对，五六千万的太便宜了，拿不出手。 要买肯定买楼王！ 所以前排这两位就是周密吐槽过的，卢柏芝的表妹，及其对象。 还真带他们来出差了。 “那你有没有给你表姐聊我的那个项目？” 女人说，“和她提过，她说差点意思，让你再改改。” 男人有些不满，“你表姐男朋友又不差钱，随便给点资源就够我们这些小公司吃香的喝辣的了，你好好劝劝你表姐呗，男人嘛，都经不住枕边风的。” 女人哄他，“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等他们感情更稳定一些，想要什么样的资源没有？” “那怎么才叫稳定呢？” “比如订婚什么的，我姑姑说了，已经把订婚提上日程了，要不了多久的。” 江妧在想。 贺斯聿和卢柏芝，已经准备订婚了吗？ 第七十一章 关系发展挺迅速的 比她想象的要快，但江妧却觉得这样挺好的。 不过也从侧面说明。 过去七年，贺斯聿从来没想过跟她有任何正常关系的发展。 江妧从包里拿出耳机戴上，将外界的纷纷扰扰彻底隔绝。 前排的人还在继续说着。 男人一个劲的跟女友李思怡打听贺斯聿的情况，方便后续巴结。 “那你表姐这算上嫁了吧？毕竟对方可是贺斯聿啊，他背后可是以整个贺氏集团呢！” 李思怡忍不住骄傲，“是上嫁，但我表姐这男朋友对她可是死心塌地爱护得很！我还听说他等了我表姐七年！何等的痴情？爱能弥补一切差距。” “那你表姐家以后要飞黄腾达了。” 男人说不出的羡慕。 “我和我姑姑从小就亲，我姐飞黄腾达等于我飞黄腾达，等我做了荣亚首席秘书，你想要什么资源没有？到时候都是我一句话的事！” 李思怡的这个说法，她男友深信不疑。 毕竟，以李思怡的学历和水平是不够资格进荣亚的。 卢柏芝和贺斯聿提了一嘴，她就成功进入荣亚，连面试环节都免了。 也此可见贺斯聿有多爱卢柏芝，所以才会爱屋及乌，无条件的接纳她的亲朋好友。 许长羡听到这里，眉头皱得很紧很紧。 他担心的看向江妧，思忖着要不要出声制止前排的议论。 可他发现江妧并没受这两人所影响，戴上耳机后，就安安稳稳的睡觉了。 反应出奇的平静。 尽管如此，许长羡还是踢了踢前排，提醒两人说话小声些，别影响其他乘客休息。 李思怡虽然不悦，但还是识相的闭了嘴，毕竟这是在公众场合，她是理亏的那一方。 飞机是入夜才落地深城的。 估计是赶上航班抵达的高·峰期，出口处的人正排着队在打车。 江妧为了节省开支，订的是便捷酒店，所以没有接机服务，只能跟着人群走。 这几天寒流南下，深城比江城要低个几度。 许长羡担心江妧受凉，就脱了自己的外套执意要给江妧披上。 江妧盛情难却，只能接受。 另一边。 贺斯聿下榻的星级酒店，安排了豪华商务车来机场接机。 加上他们走的是VIP通道，所以出来后直接就上了车。 只是受道路拥堵影响，好一会儿才移动一小段距离。 卢柏芝忍不住探头张望，一眼便看到排在人群中的江妧和许长羡。 “咦，是江妧。” 原本低着头看手机的男人，在她出声后，抬头扫了一眼。 “又是跟那位许先生，看来两人的关系发展得挺迅速的，都一起来旅行了。”卢柏芝轻描淡写的感叹了一句。 贺斯聿似乎对江妧的事并不感兴趣，只扫了一眼后便收回视线，继续查看手机上的信息。 她有留意贺斯聿的反应。 见他看到江妧身边有其他优质男人出现，且关系亲密时，他也丝毫不为所动。 反应很平淡。 卢柏芝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峰会在第三日举行，江妧和许长羡提前一天来，是有另外的安排。 许长羡的老师是这次AI峰会的重量嘉宾，他前一阵试用问心之后，很感兴趣，就特意打电话让他提前到深市。 说想和他见面聊聊问心。 原本约的地方在两人入驻的酒店附近，结果第二天又临时改了地点。 江妧大概了解了一下许长羡的这位老师。 算得上是行业中的技术大拿，带过不少学生，但能入他眼的却没几个。 许长羡算是其中一个。 许长羡说他的这位老师性格比较冷，很严肃。 在学校时就是出了名的要求高。 如果学生做的东西入了他眼，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每逢研究生毕业季，他写得最多的导师评语就是。 出去别说我是你老师。 “所以毕业就等于被逐出师门吗？”江妧感叹了一句，“这一点跟我老师还挺像的。” 难得听她说自己的事，许长羡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老师是教什么的？” “金融的，不过，我也被逐出师门了。” 这次许长羡礼貌的没追问，而是说道，“认真负责的老师大多都比较严格，就比如我老师，哪怕他是这次峰会的重量嘉宾，他也不会给任何学生开后门发邀请函。” “用他的话来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什么，靠自己能力去争取，所以我都没敢跟他提邀请函的事。” 说到这点，许长羡挺内疚的。 因为他知道，这两张邀请函江妧是很费劲才弄到的。 江妧比他乐观，看待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 “所以你老师特地打电话让你提前过来，肯定是觉得咱们的问心做得很好，达到了他的要求。” 许长羡也这么认为。 江妧顿时士气大涨，“我有预感，这次峰会，我们一定会收获满满！” 半小时后，车子顺利抵达和老师约见的地点。 是一家高档餐厅。 许长羡挺诧异的，因为他老是生性比较节俭，怎么会来这么高档的餐厅吃饭呢？ 难道是弄错地方了？ 许长羡想了想，决定先给老师打电话确认一下。 江妧在一旁耐心等候时，一辆高档商务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她面前。 应该是这家餐厅的客人。 江妧还特意往旁边让了让，怕自己挡着对方路了。 可她没想到从车上下来的，居然是贺斯聿。 贺斯聿下车时也看到江妧了，但他视线并未停留，转身扶车里的卢柏芝下车。 江妧也平静的移开视线。 卢柏芝后面跟着的是李思怡。 她一下车就叽叽喳喳的说话，“我在网上查过了，这是深城最高档的餐厅！果然如网上宣传的那样，高端大气上档次！” “姐夫！谢谢你满足我的愿望！” 很明显，李思怡叫的是贺斯聿。 贺斯聿没否认，很坦然的接受了这个称呼。 看样子不是第一次这样叫了。 贺斯聿回她说，“满意就好。” 卢柏芝随后也看到江妧了，反应略微有些诧异。 那边，许长羡已经打完电话确认地址无误，回头和江妧说。 “就是这，没弄错，我们进去吧。” “好。” 江妧自动忽略贺斯聿的卢柏芝等人，和许长羡一同进了餐厅。 第七十二章 男女朋友 许长羡的师父叫侯玉良，六十岁左右。 的确如许长羡所描述的那样，是个表情严肃的人。 许长羡见了他，就像老鼠见到猫，整个人都是躬着的。 “老师。” 侯玉良淡淡的嗯了一声，视线却落在江妧身上，打量了两秒后问道，“这是你女朋友？” 许长羡吓得赶紧否认，“不是的，老师你误会了，她是我的投资人。” 侯玉良应该是了解过许长羡事业上的事，得知江妧身份后，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许。 甚至主动起身和她握手，“你好，我是长羡的老师，很感谢你投资他的项目。” 江妧双手跟他握手，以示对长辈的尊敬，“侯老师客气了，我只是做了一个投资人该做的事。” 侯玉良却不这么认为。 投资人于创业者而言，是伯乐。 如果没有伯乐的发掘和帮助，千里马也只能成野马。 江妧和许长羡刚坐下不久，又有人到了。 让江妧意外的是，来人竟是贺斯聿。 他不是在陪卢柏芝及其家人吃饭吗？ 怎么跑这来了？ 不过这次他没带卢柏芝，而是带的荣亚二部的投资总监周松。 周松见到江妧挺诧异的，很意外她会出现在这种饭局上。 只是碍于有其他人在场，他不方便问。 “贺总。” 这边，侯玉良起身跟贺斯聿打招呼。 同时示意许长羡也起身，并给他介绍说，“这位是荣亚投行的贺总，今天这个饭局，就是他组的。” 说罢又跟贺斯聿解释，“这是我的学生许长羡，他也是来参加这次AI峰会的，因为有点事情要找他聊，时间上比较赶，所以我让他直接来这的。” 贺斯聿并不介意，“侯先生客气了，我和许先生也认识，只是不知道他也来了深城，若知道也应该邀请他的。” 场面上的话，大家听听就作罢。 不过江妧算看明白了，许长羡的这位老师，地位的确很高。 不然贺斯聿不会这么客气，更不会亲自请人吃饭。 换句话说，能被贺斯聿专程请吃饭的人，身份地位都不会低。 所以这个饭局上的人，都是大佬。 江妧看明白后，立马起身挨个挨个的去打招呼。 敬酒，递名片。 徐太宇那疯狗有句话还是说得比较中肯的。 江妧在商场上就是老油条。 这是她摸爬滚打多年磨练出来的生存法则。 所以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结交人脉的机会。 毕竟她可没人帮着牵线搭桥。 等转到贺斯聿这边时，江妧直接收起手机。 略过他，直接回了座位。 这个行为，看得周松一愣一愣的。 毕竟在他的印象里，江妧对贺斯聿可谓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认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她对贺斯聿这么冷淡，他怪不习惯的。 对此，贺斯聿并不在意，而是和在座的峰会重量嘉宾们聊起明天峰会的事宜。 江妧很关注他们的话题，毕竟他们聊的，可能就是下一个风口。 许长羡就有些不太适应这种商业饭局，有些加入不进去。 江妧总会找时机说上两句话，然后带出话题给许长羡。 一般带出的，都是专业上的话题。 这是许长羡擅长的领域，他到也应付自如。 两人这一唱一和的，颇有种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既视感。 所以就有人开玩笑问，“你们俩是在交往吗？感觉很有默契啊。” 这次换江妧笑着否认，“没有，我们是很好的合作伙伴，这些默契都是从工作中积累出来的。” 因为刚刚侯玉良也问过这个问题，所以他们就调侃说。 “是不是当着老师的面不敢承认啊？” 许长羡脸都红温了，“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 这个还字，就很有灵性了。 好在他们开玩笑都是点到为止，没有再继续深·入。 一旁的贺斯聿却在这个时候起身说，“你们继续，我出去一下，一会回来。” 这顿饭是贺斯聿请的，他临时离开一下，谁又会有意见呢？ 倒是周松在他离开后，主动解释说，“贺总的女朋友也在这里吃饭，他得过去陪一下，我代贺总陪大家喝一杯。” 原来是去陪卢柏芝。 哪怕是这么重要的饭局，也要抽身去陪伴。 这上心程度，还真叫人瞠目结舌。 唯有江妧见怪不怪，依旧不遗余力的和其他人聊着问心，聊AI前景。 贺斯聿这一走，就走了很久。 饭局快结束时才回来跟众人道了个别。 江妧扶许长羡时，贺斯聿的手机响了。 他接起时语气温柔，“这就来。” 不用想也知道接的是卢柏芝的电话。 江妧故意拖延了一会儿，才扶许长羡走去电梯。 电梯正好停在这层楼，江妧急忙按下。 谁知打开后，里面站着贺斯聿。 江妧皱眉，怎么还是这么不巧？ 贺斯聿往边上让了让。 江妧迟疑半秒，还是扶着许长羡进去了。 没必要躲着避着。 再说了，这家餐厅又不是他开的。 餐厅的电梯不比外面的电梯，偏窄偏小。 三人站在里面，间隔挺近的。 江妧甚至能闻到贺斯聿身上的味道。 嗯，熟悉的女士香水味儿。 只是这一次她没法躲开，只能皱着眉头。 好在贺斯聿全程在看手机，没看她也没说话。 彼此之间，就像互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 只剩冷漠。 电梯一到一楼，贺斯聿就率先走了出去。 应该是迫切的想要见到卢柏芝。 又或者，是不想让卢柏芝等太久。 江妧慢悠悠的扶着许长羡出来。 许长羡的酒量是真不好，人都已经醉得云里雾里的了。 嘴里碎碎念着，“我喝，我代她喝，我代她敬您……” 江妧听后很无奈。 就这酒量，还代什么？ 餐厅门口，李思怡和男友约了去泡吧，所以不跟贺斯聿他们一同回酒店。 卢柏芝叮嘱她要注意安全。 李思怡上车后趴在车窗上冲贺斯聿喊话，“姐夫，抱歉啊当了你俩一天的电灯泡，现在我就不打扰你俩去过二人世界了，你们好好去浪漫浪漫，不用担心我，有董存林陪着我呢。” “祝你们性·福喔！” 第七十三章 其实没什么感觉 声音足够大，暗示足够明显。 卢柏芝难得红了脸，等李思怡离开后，才有些尴尬的跟贺斯聿解释，“思怡从小性子就咋咋呼呼，说话也比较直接，你别介意。” “介意什么？”贺斯聿笑着反问。 “介意她叫我姐夫，还是介意她刚刚的祝福？” 真是……不分场合，公然调·情。 贺斯聿的变化真的挺大的。 曾经那么公私不分的一个人，最后还是为爱折腰。 陌生到江妧仿佛从未认识过他。 或许过去种种，都只是南柯一梦。 她爱的，不过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人，而并非眼前的贺斯聿。 也许真的就是她自己在感动自己。 卢柏芝大概是害羞了，不知道怎么接贺斯聿这话。 正巧这时江妧扶着许长羡经过，她不好意思娇嗔，“有人在呢。” 贺斯聿只是淡漠的看了江妧一眼，就波澜不惊地收回视线。 江妧并未停留，直接从两人面前经过，走向街边打车。 卢柏芝看向贺斯聿。 贺斯聿给她打开车门，“我们走吧。” “好。” 卢柏芝上车前，很淡的扫了一眼江妧离开的方向，嘴角明显上扬。 笑得很不以为然。 通过这段时间观察，她确定以及肯定。 贺斯聿对江妧，没有任何感觉。 甚至可以说是冷漠。 更不存在男人对女人才有的占有欲。 所以，江妧陪了贺斯聿七年又怎样？ 七年时间都没能让贺斯聿承认她的存在，公开她的身份。 就足以说明一切！ 所以，她对自己，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她更无需将江妧放在眼里！ 两人所乘坐的车绕过环岛后，从江妧面前经过。 她还在等车。 贺斯聿把原本打开的车窗合上，与外面隔绝后，还关切的叮嘱卢柏芝，“开窗会有冷空气进来。” 卢柏芝甜蜜一笑，“知道啦。” “对了，你今天和侯先生聊得怎么样？有跟他提起我的那个项目吗？” 贺斯聿点头，“有，他觉得不错。” 卢柏芝顿时信心十足，“那我就踏实了，希望明天能有所收获。” “会有的。”贺斯聿一直都很肯定她。 他的信任，让卢柏芝很有优越感。 毕竟她可是WT商学院博士，是贺斯聿几顾茅庐才从国外挖回来的高级人才。 哪是江妧那种国产本科生能比的？ 把她当对手？ 简直是对自己学历的侮辱！ 所以贺斯聿对江妧不屑一顾，才是正常人的思维。 不过卢柏芝并没骄傲自大，依旧谦虚的表示。 一会回酒店，她要和项目组的同事开个会，确保明天能在峰会上大放异彩，也荣亚争光。 贺斯聿挺心疼的，“别太辛苦。” 卢柏芝，“不辛苦，就是不能好好陪你。” 这点贺斯聿很体贴，并不计较，“都听你的。” 依旧是全然的信任，这让卢柏芝心里格外踏实。 另一边，江妧扶着许长羡在路边等了快十分钟，才打到车。 许长羡被冷风吹得酒都醒了一半，也深感愧疚。 觉得自己不仅没帮上江妧忙，还得劳烦她来照顾自己。 “以后喝酒应酬，我自己来就好，你不用替我挡，我能应付的。”江妧和他说。 “我知道我酒量不好，但我还是想为你挡一挡，就觉得能挡一杯，你就可以少喝一杯……” 这些话，驱散了深城的寒意。 江妧没再说什么。 许长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极其小心的问道，“你还好吗？” 江妧挺疑惑的。 她看起来很不好吗？ 许长羡磕磕巴巴的说，“刚刚车子经过的时候，我看到贺总了，他当着你面关了车窗。” 江妧一副他不提，她都不记得这事儿的表情，“其实，没什么感觉了。” 这话是真心话，不管许长羡信与不信。 “反正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一直陪着谁，也没有谁离不开谁。” “离了谁，地球都照样转。” …… 第二天一早，卢柏芝的房门就被人敲响。 她以为是贺斯聿，兴匆匆的去开门，却不想门外的人是徐太宇。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徐太宇手里还推着行李箱，看样子是刚落地深城。 “你怎么来了？”卢柏芝的确意外。 “当然是来跟女神学习啊！”徐太宇好奇探头往她身后看，“贺哥呢？还没起床？” “嗯。” “哎呀！我好像有点煞风景！”徐太宇一拍脑门，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那我先去餐厅等你们！你们慢慢收拾，不着急的，也不用管我！” 说罢就开溜去了餐厅。 他在餐厅等了将近一小时，贺斯聿和卢柏芝才姗姗来迟。 至于为什么等这么久，徐太宇没问。 毕竟都是成年人，懂的都懂。 卢柏芝落座后问徐太宇怎么来深城了？ “我真是学习来的！”徐太宇解释说，“我爸总说我是个废材，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让我向江城二代子弟的榜样们好好学习，这不，我就火速收拾行李，来这向榜样们学习了！” 他的榜样，自然也包括卢柏芝。 毕竟卢柏芝WT商学院经济学博士。 单是这个头衔，就足够让徐太宇望尘莫及。 像他这种出生在顶级豪门的富二代，拥有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能被他看得起的人，皆为人中龙凤。 贺斯聿是。 卢柏芝也是。 但江妧显然不在他看得起的范畴里，所以他从来不给江妧好脸色。 他打心眼里瞧不起江妧这种女人。 就觉得她是靠美色，靠潜·规则，靠裙带关系，才爬上荣亚首席秘书的位置。 甚至还妄想麻雀变凤凰，实现阶级跨越！ 简直痴人说梦！ 好在贺哥没被江妧这种心机女蒙蔽双眼，及时清醒。 “女神，你带带弟弟！再废下去，我爸都不给我零花钱了！”徐太宇是真心实意向卢柏芝求助的。 他爸去年给了他五个亿，让他拿去做投资。 好家伙，不到一年就亏完了。 把他爸气得在医院躺了一周，放狠话说他如果再做不出成绩来，就停掉他的卡，把他扔到国外自生自灭去！ 卢柏芝被他叫苦连天的语气逗笑，点头说，“行，正好今天有个让你开眼界的机会，你好好学学。” 第七十四章 发喜帖 卢柏芝对徐太宇所求的事挺上心的，吃个早餐的时间都不忘跟他讲如何做一个合格的投资人。 什么金融知识，行业与分析，风险评估，战略规划…… 因为太专业，徐太宇感觉自己在听天书。 但同时，他对卢柏芝的崇拜也更深了！ 鞍前马后的当起她的小弟来。 上车下车都亲自给她打开车门，还恭恭敬敬的喊一句，“女神请下车！” 董存林见状惊诧不已。 他认识徐太宇，知道他是江城徐家的二公子。 人虽然是废材了点，但背靠徐家，自然是无数人追崇的对象。 可就是这样的人，却对自己女朋友的表姐这俯首称臣。 李思怡见怪不怪，顺带给他解释了一下卢柏芝所取得的成就。 WT商学院经济学博士。 有国外顶尖银行任职履历！ 更是贺斯聿几顾茅庐才挖来的高级人才！ 每一项，单拎出来，都是能秒杀旁人的存在。 如果说之前董存林还觉得卢家搭上贺家，是运气的话。 那现在改观了。 像卢柏芝这种拥有高智商高学历背景，且家庭出生也不错的女人，完全符合顶级豪门挑选儿媳妇的标准。 所以这两人，挺般配的！ 董存林也因此，对卢柏芝殷勤了些。 徐太宇鞍前，他就马后。 不错过任何一个巴结的机会！ “女神，你说的开眼界的机会到底是什么啊？”。 徐太宇一到峰会现场，就忍不住追问卢柏芝。 “想知道？” 徐太宇猛点头。 “一会就知道了。”她还是卖了关子。 徐太宇被钓得抓心挠肝的，“女神，你就告诉我吧！我都快急死了！” 贺斯聿碰到熟人，和卢柏芝说了一声后便和熟人聊天去了。 倒是方便了徐太宇，一直缠着卢柏芝追问。 江妧和许长羡也在这时抵达峰会现场。 她俩没背景，也没背靠大公司。 藉藉无名，自然也无人过问。 但这里有许多他们可以学习的机会，所以两人在会场内不停流动，了解市场。 同时也能听听行业风声。 “你们最近有没有试用过一款叫问心的AI软件？功能非常强大，逻辑清晰，而且还能人性化交互，不仅能提高效率，还易于上手！” “不仅如此，它的思维链和思维能力已经超过了大多逻辑不好的人，这对教育可是有很大帮助的，未来必定会成为市场风向，行业标杆！” 说这话的，正是这次峰会的重要人物，任重先生。 他在业界有非常高的地位。 能被他推崇的东西，必定非凡品！ 有人不了解，但也有人亲自体验过。 感受与任重是一样的。 “我刚也想说这个的，问心的“数据穿透”功能表现非常突出，可广泛运用于医疗，金融，交通等行业，发展前途不可估量！” “知道是哪家公司研发的产品吗？” 有人好奇。 这种好东西，有投资眼光的人，都想分一杯美羹。 “不太清楚，只是一个内侧版本，具体细节还没公布。”任重解释说。 但大家心里都留了印象，之后必然会去深·入了解。 徐太宇和卢柏芝也听到这些议论了。 卢柏芝还帮他科普，“听到他们刚刚讨论的内容了吗？一个合格的投资人，一定要具备很强前瞻思维性，能够预见市场变化和新兴趋势，在市场机会出现时能够迅速做出决策。” 徐太宇听不太懂这种专业术语，但他理解了她的意思。 “也就是说，这个什么问心，就是下一个风口？” 卢柏芝肯定了他的理解能力，“是的。” “那我现在就去打听情报！”徐太宇很兴奋，迅速参和到那群人之中。 卢柏芝也终于能松口气了。 她对这个问心，也挺感兴趣的。 一会得和贺斯聿说说。 正这么想呢，有人过来和她打招呼。 是之前和贺斯聿参加饭局时认识的人，北方资本圈的。 “卢总监，贺总没跟你一起来吗？” 这人显然是冲着贺斯聿来的。 卢柏芝解释说，“是一起来的，碰到熟人打招呼去了，应该差不多快回来了。” 听卢柏芝这么说，这位老总笑着感叹，“你和贺总的感情真好。” 卢柏芝跟着笑问，“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他会事事跟你报备啊！男人只会对在意的女人事事报备！” 听他这么一解释，卢柏芝心里一甜。 贺斯聿正好在这个时候回来，走到卢柏芝身边时，她自然而然的挽住了他的手臂，和他一起并肩应酬。 “在聊什么呢？王总。”贺斯聿跟对方打招呼。 王总乐呵呵的，视线落在两人亲密相挽的手臂说，“在问卢总监什么时候给我你俩的结婚请柬呢！这个喜酒我一定要吃！沾沾你俩的喜气！” “忘记谁都不会忘记请王总的，你放心。” “就等你这句话了。” 两人和乐融融的聊着。 卢柏芝也满脸幸福的笑着。 听到这段对话的江妧……感觉挺晦气的。 原本她是打算从这边传过去去找许长羡的。 但现在，她还是绕行一下吧。 主要是不想破坏人家的好事儿，万一也给她发喜帖怎么办？ 只是这绕行，又让她碰到徐太宇了。 今天出门可能忘记翻黄历了吧。 江妧这么想。 徐太宇打听到一点消息，就兴匆匆的跑回来找卢柏芝邀功呢。 结果先碰上江妧了！ 他脸色一变，立马进入攻击模式。 毕竟疯狗。 “江妧！你怎么在这？”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江妧反问他。 徐太宇阴阳怪气的，“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就是不甘心！” 江妧不禁好奇的问，“我为什么要不甘心？你倒是说说看。” “因为你欲情故纵故意用辞职威胁贺哥，结果贺哥没挽留你，你为了面子上好看，只能从荣亚离职，结果贺哥转眼就把你首席秘书的位置给了柏芝姐的表妹，让你彻底没了回头的机会，所以你就绞尽脑汁，在贺哥面前刷存在感，甚至不嫌累大老远跟到深城来。” “江妧，你真心机！” 他骂骂咧咧一通后，见江妧点了个头。 “被我说中了吧！”徐太宇得意起来。 第七十五章 安全感 徐太宇本以为江妧会恼羞成怒。 谁知她不怒笑的问徐太宇，“听说你去年亏了你爹五个亿？” “关你什么事？！”徐太宇像被人戳中肺管子，一下就炸了。 主要这段时间，谁见了他都要提一嘴这事，都给徐太宇整出PTSD了。 他在徐家那边抬不起头就算了，现在还要被江妧看不起？ “我倒是可以给你指条明路。” 江妧笑容明媚。 徐太宇因她的笑，晃了一下神，思绪像是停止了一般。 下意识的问她，“什么明路？” “当编剧，你挺适合写狗血短剧的。” 另一边，卢柏芝全程跟在贺斯聿身边，结识不少人脉。 也再一次见识了贺斯聿在商界的地位，尽管他是这群人里比较年轻的那一个。 但这种场合，往往都是靠权力和地位说话。 卢柏芝也愈发觉得当初毅然决然的跟贺斯聿回国，是自己做得最正确的决定！ 虽然徐舟野也很优秀，否则当初她不会追随他出国。 只是众华现如今的发展和势头，都比不上如日中天的荣亚。 从前她或许还有所迟疑。 可现在，她已经彻底偏向贺斯聿了。 “今天收获挺多的。”卢柏芝趁着贺斯聿没应酬的空挡，和他聊了今天的感受。 “人工智能一定是下一个科技革命的重要驱动力，咱们得抓住机会。” 贺斯聿对她的商业敏锐度表示了赞许。 卢柏芝愈发信心满满，“对了，我刚听到不少人在讨论一个叫问心的AI软件，我自己也体验了一下，特别的不错，哪怕只是一个内侧版本，功能都已经能吊打市面上其他同类型软件了，以后必定能在更多的领域上得到应用，市场前景非常可观。” “对这个项目感兴趣？”贺斯聿挑着眉问她。 卢柏芝点头，“嗯，我想试试。” “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一直都是支持你的。” 这是贺斯聿的回答。 卢柏芝只觉得心里十分甜蜜。 从回来到现在，他对自己可以说是百依百顺。 事业上，不管她想做什么，贺斯聿都是鼎力支持。 生活中，他总是主动帮她解决问题。 让人很有安全感。 她突然心动的想对他说点什么。 偏偏徐太宇在这个节骨眼出现，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真晦气！” 卢柏芝不得不收起柔情，关切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遇到江妧了。” 卢柏芝 见识过徐太宇在见完那吃瘪的样子，所以不难猜出他现在为什么这幅表情。 “你看到她就不能绕着点走么？” 徐太宇不服，“我为什么要躲她？她算老几啊？” “不是这个，我的意思是，与其每次在她那吃瘪，不如绕着点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也别跟她一般见识，自降身份。” 这话徐太宇爱听，心里的气也顺了不少，“还是女神格局大。” 夸完还不忘提醒贺斯聿，“贺哥，我女神这么好的女人，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啊！” “用你说？” 卢柏芝抿嘴笑，给徐太宇递过去一瓶水说，“好了好了，别气了，又不是第一次被江妧羞辱，没必要放心上。” 她这么一说，徐太宇又想起前几次被江妧羞辱的事，气鼓鼓的。 也恨得牙痒痒，“我迟早会跟她算这些账的！” 说完把喝完的水瓶，狠狠捏扁，像是在发泄什么。 卢柏芝看着他的反应，无声的笑了笑。 待徐太宇平复下心情，才想起自己还有要事要和卢柏芝说。 “女神，我打听到那个什么问心的内幕消息了！” 卢柏芝显然对问心很感兴趣，立马问道，“什么内幕消息？” “研发这款智能软件的公司是江城的，而且还是一个很小的公司，注册资本才五百万，估计是还没拉到什么投资，所以在江城没什么水花。” “是江城的话，那就更好了。”卢柏芝倒是喜闻乐见。 徐太宇也是这么认为的，“一会不是有产品交流会吗？咱们想办法直接拿下！” “好。”卢柏芝对此是很有信心的。 毕竟她有荣亚投行和贺氏集团做背书，又有贺斯聿的鼎力支持。 这根橄榄枝，谁都想攀。 不可能拿不下！ “先说好啊，让我也参与进去，我再不做出点成绩来，真的会被我爸赶出家门的！” 卢柏芝失笑，“好。” 听到她答应，徐太宇心里顿时踏实下来。 甚至觉得自己马上就要一雪前耻了！ 毕竟是卢柏芝带他投资诶！ 一定稳赚！ …… 江妧并没被徐太宇影响。 自打和贺斯聿一刀两断之后，她发现自己不再受贺斯聿身边的人或事影响。 甚至连贺斯聿本人，都未必能在她这掀起波澜。 江妧刚和许长羡碰头，侯玉良就找来了。 他告诉两人，说产品交流会环节结束后，会有一个重点产品展示环节。 江妧心下一动，立马问道，“侯先生，是问心入选重点产品了吗？” 侯玉良有些诧异于江妧敏锐的观察力，同时也很欣赏她的这份能力。 “重点产品的名单是我们内投出来的，目前还在保密阶段没对外公布，所以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 聪明人说话都是点到即止。 江妧自然不会追问。 侯玉良也遵守规则，只说这个展示环节的规则和影响。 其实她不说江妧也知道，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毕竟这是国家扶持政府主办，聚集行业技术精英以及企业资源的会议。 能在这么重大的场合展示自己的产品，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 他们必须得抓住这个机会！ 所以侯玉良离开后，江妧就让许长羡做好上台展示产品的准备。 许长羡好奇的问她，“你怎么确定我们入围了？” “从你老师的态度上看出来的。” 许长羡惊呆了，“我怎么看不出来？” “因为你有其他更擅长的领域，不需要懂这些人情世故。” 江妧这摆明是在变着方的夸他。 许长羡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 想起此行除工作之外的另一个重要事宜，许长羡顿了顿开口叫她，“江妧。” 江妧嗯了一声，正低头查看峰会官网的流程图，没留意到他的语气和表情和平时不同。 尽管如此，许长羡还是很紧张，说话也有些磕磕巴巴。 “那个……一会结束后，我们一起去吃饭吧，我，我订了餐厅。” 第七十六章 撒狗粮 “随便点个外卖就好，去餐厅吃饭挺费钱的。” 许长羡挺坚持的，“不费钱，应该去餐厅吃的。” “都行。”江妧以为就是简单的吃个饭，并没多想。 而且眼下她还有另外的重要事情要做。 许长羡也忙着去准备重点展示需要的内容。 江妧则去找了刚刚打过交道的现场工作人员小何，一边闲聊一边帮他做事。 “今天辛苦你们了。”江妧给他们买了水。 “谢谢江小姐。” 大家伙拿到水，也对江妧表示了感谢。 “不客气不客气，你们忙了半天休息会儿吧，这些展示牌我帮你们搬。” “这些也很重的，江小姐还是放下吧，我们自己搬就可以。” “不重！我可以的，你们先喝水。” 江妧做事一向雷厉风行，直接抱着厚厚一叠展示牌去了展示区。 她穿着高跟鞋，手里的展示牌比她人都还高，她只能偏着头在人群中穿梭。 走路的姿势也不太好看，还得不停的跟被撞到的人道歉。 徐太宇正陪卢柏芝溜达呢，见此情形，不屑的冷嗤一声，“也就是个奴才命！” 卢柏芝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并没把江妧放心上。 自从确认贺斯聿对江妧没其他任何感觉后，她就不在意江妧了。 更别提把她放眼里。 徐太宇对刚刚吃瘪一事耿耿于怀，嘴里碎碎念着，“以前她就是这样，像个狗奴才一样跟在贺哥身边，贺哥身边的人都说她就是条贺哥永远都赶不走的狗，都看不起她，也从没承认过她的身份。” 说到这意识到自己的说辞不太合理，又赶紧纠正，“应该说是贺哥从没有承认过她的身份！” “贺哥心里只有你！” 要不是怕贺斯聿怪自己多事儿，徐太宇都恨不得把贺斯聿为卢柏芝甘愿当三的消息告诉她。 这话卢柏芝爱听，笑容满面的，“阿聿来了。” 贺斯聿只离开了一会儿，卢柏芝却有种一秒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开心的向他走去。 “阿聿。” 贺斯聿正在跟人说话，听到她声音，回头问她，“找到展位了吗？” “找到了，位置挺不错的。” “那就好。” “我带你去看看。” “好。” 卢柏芝那边的展位已经铺陈完毕，项目组的人正有条不紊的忙着手里的事。 反观其他展位，全都忙得人仰马翻的。 这得归功于贺斯聿给了她足够多的峰会邀请函，让她带了整个项目组的人过来。 人手多，准备也很充足。 “贺总，这个位置您满意吗？” 有主办方的负责人过来跟贺斯聿打招呼。 卢柏芝立刻听出了其中的意思，“阿聿，这个展位是你帮我安排的？” 贺斯聿迟疑了一下，“被你发现了？” 卢柏芝笑容更盛，“阿聿，谢谢你。” 徐太宇在一旁牙酸，“你俩就这样当众撒狗粮吗？有没有人能为我这个单身狗花生啊！” 卢柏芝的展位位于整个会场最中心的位置，本就受人关注。 两个外貌非常出众的人并肩站在那儿，就更亮眼了。 就像是招牌一样，吸引不少人过来了解他们的产品。 卢柏芝立马给他们做介绍，发传单，邀请他们体验产品，写评价和建议等。 还会给每个来体验产品的人发小礼物。 虽说是小礼物，却价值过百。 卢柏芝直接让人准备了一千份，豪横得很。 毕竟贺斯聿在预算上，对她从不设限。 贺斯聿一直站在一旁看她前前后后忙碌着，在她休息的功夫，拧开一瓶水递给她。 这一举动，让正在填写建议的女生惊呼出声，“你男朋友对你真好！” 其他女生有投来羡慕的目光。 卢柏芝脸上的笑就没消散过。 就像江妧脸上的汗一样…… 不过她那是累的。 好不容易忙完坐下喝口水，揉了揉被高跟鞋磨皮的脚后跟，顺便喘口气的功夫…… 就看了这么一处恩爱戏码。 是挺感人的。 连她都差亿点感动了！ 小何很感谢江妧的帮忙，“江小姐，我给你安排了一个不错的展示位。” “那太谢谢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你也帮我们做了不少事。” 小何挺喜欢和江妧这样的美女打交道的，情商高会来事儿。 眼里有活，还不提任何要求。 所以小何也乐意帮她忙。 江妧和许长羡说了这个好消息，两人立马把带来的东西准备拿去展示位时。 小何的领导过来了，表情挺严肃的，“这个位置不是给鼎天的吗？” 小何解释说鼎天要了另外一个位置。 “就算鼎天不要，也不应该随随便便给其他人！撤了！” “组长……” “我让你撤了！”组长很强势。 小何也只能听从他的安排，撤了那个展位。 他跟江妧道歉，江妧赶紧说没事。 不过这么一折腾，几乎没剩什么好展位了。 许长羡担心江妧气馁，安慰说边缘展位也没事，他们拼的是产品和核心技术。 但江妧的自我调节能力比他想象的要好，“你先去布置展位，我去发传单。” 江妧雷厉风行，直接从包里拿出厚厚一沓传单，开始在人群中穿梭。 她脸上一直挂着笑，给每个人发传单时都会微微鞠躬。 被婉拒了也没事，继续给下一个人发。 许长羡看着她这么努力，心里也有了干劲，认认真真布置展位。 只是他才刚布置好，前面的东西就被人打翻了，电脑掉落在地。 一只穿着红底尖头皮鞋脚踩了过来。 咔嚓一声。 屏幕应声而裂。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许长羡都没来得及反应。 江妧那边也听到动静，急忙赶过来查看情况。 “不好意思啊没注意，弄坏的东西多少钱我赔你。” 说的是人话，可那语气听上去却不不像人。 像疯狗！ 江妧定睛一看，可不就是徐太宇那条疯狗吗？ 他在江妧折返后，用很挑衅的眼神看着她。 很显然，他是故意的！ “电脑还能用吗？”江妧先向许长羡确认。 毕竟那是他们最重要的工具！ “只是屏幕坏了，其他没事，可以通过投屏技术解决。” 江妧松了口气，这才看向罪魁祸首徐太宇。 可能是那一眼太过凌厉，徐太宇从没见识过这样气场强大的江妧。 有那么一瞬，他心里莫名的骇了一下。 贺斯聿和卢柏芝是在江妧发火前过来的。 “怎么回事？”贺斯聿扫了一眼满地的狼藉后，问徐太宇。 “只是不小心弄翻了他们的东西，江妧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徐太宇恶人先告状。 贺斯聿似乎是信了，只淡淡的道，“损失多少，照价赔偿。” 第七十七章 硬撑 江妧被他这轻描淡写的八个字，气笑了。 他明知道是徐太宇故意找事，故意搞的破坏。 却还是听信他的说辞，觉得她才是那个‘恶人’。 她不相信贺斯聿看不穿徐太宇的拙劣手段。 只是他默许了，也纵容着徐太宇一次又一次的捉弄她，羞辱她。 江妧气狠了，眼睛里有水波流转，声音冷的不行。 “难得贺总这么爽快，那就赔个一百万吧。” 贺斯聿还没发话。 徐太宇就按捺不住讽刺江妧，“你这是敲诈懂吗？一个电脑而已，就算最高配置也值不了几个钱！” “那就按最高价赔偿。”贺斯聿直接下了定论。 似乎这样就已经给足了江妧面子，希望她识好歹。 他用手机查过价格，随后给了江妧一张支票后，就离开了。 估摸着是着急去给卢柏芝 江妧受屈，最得意的就是徐太宇。 “江妧，现在看清楚了吗？你在贺哥那，一文不值！” “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踢乱地上的宣传资料，脸上都是嘲笑，“实话告诉你，我就是故意弄坏你们展位的，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还有你忙前忙后争取到的好位置，我一句话就能让人给你撤了。” “所以江妧，以后看到我绕着点走，哥是你这辈子都惹不起的人。” 他视线落在那张两万的支票上，嘲弄的笑出声，“你也就这点价值，跟柏芝姐根本没得比，贺哥给她单开项目，不设预算不设上限，亲自陪她去应酬给她介绍人脉，拉资源，给她争取最好的展示位，全力托举她的事业。” “江妧，你努力七年也没争取到的东西，柏芝姐一回来贺哥就双手奉上，她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所有你想要得到的东西。” “而你，当了那么久的舔狗，做了那么多，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差距。” “你跟柏芝姐，根本就没得比，懂吗？” 徐太宇说完这些，顿觉浑身舒畅。 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在江妧那受得气，都报复回来了。 他期待看到江妧的崩溃。 期待她像条丧家之犬那样，从今往后都夹着尾巴做人！ 可他等来的，是一大杯奶茶。 江妧‘请’他的。 徐太宇冷不丁的被泼了一脸，完全没反应过来。 江妧在他暴跳如雷前平静开口，“你只需要记住一点，我，江妧，不屑跟任何人比。” “还有，男人多的是，一个贺斯聿而已，卢柏芝喜欢拿去好了。” “另外，我这人只躲瘟神，你要承认你是瘟神我躲着你走就是了。” “江妧！”徐太宇果然暴跳如雷。 江妧蔑视的扫了他一眼，用贺斯聿刚刚的语气说道，“损失多少，我照价赔偿。” “还有，你别狮子大开口哦，否则我就告你敲诈。” 说罢就把贺斯聿刚刚给她的支票，扔给徐太宇。 拿着脏手，还是扔给垃圾回收站合适。 徐太宇吃了这么大个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可他还没来得及跟江妧算账，几个保安过来询问情况。 江妧顺势说道，“有人闹事。” 保安有经验，一看现场就知道怎么回事，不由分说就把徐太宇带走。 终于清净了。 江妧刚把现场整理好，许长羡找到投屏设备回来了 只是被徐太宇这么一闹，时间被白白浪费掉。 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展示，现场的人就走得差不多了。 许长羡觉得愧疚。 江妧心态还好，甚至反过来安慰他，说还有机会。 “你心态真好。”许长羡由衷佩服江妧。 “都是从前在职场中磨练出来的，比这更难的情况我都遇到过，这根本不算什么。” 她总是用很轻松的口吻说起过去吃的那些苦。 许长羡听后只觉得心疼。 职场女性生存有多艰难，他不可能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了解，所以才心疼。 江妧专注的收拾着展位上的东西，并不知道许长羡心里在想什么。 只是回答他问题时，心中颇有感叹。 她能有现在遇事处变不惊的能力，完全是因为贺斯聿之前对她的不闻不问。 让她像颗野草一样，能在暴风雨中成长。 而不是被精心呵护的温室花朵，经不起一点风吹雨打。 想到这，她往卢柏芝展位看了一眼。 贺斯聿还陪着她，像贴身保镖似的，永远为卢柏芝保驾护航。 巧合的是，贺斯聿在她收回视线前抬头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隔空短暂相交。 随后又各自移开。 徐太宇换了身衣服回来，气还没消，“这里的保安太没眼力见了！居然说是我闹事！还差点把我赶出去，还好我爸有熟人，我才没事。” 见卢柏芝的礼物都发放得差不多了，心里又舒坦不少。 毕竟江妧那边，连展示的机会都没有呢。 “对了，我怎么没找到那个问心啊？”徐太宇发泄归发泄，还是记得正事的。 “没找到吗？”卢柏芝也觉得奇怪。 “没有，我问过其他人，都说没注意。”徐太宇挺心急的。 毕竟他能不能咸鱼翻身，就看能不能投问心了。 卢柏芝就安慰他不用急于这一时，反正问心也是江城那边的公司，他们的机会比别人要多。 而且她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刚刚接到通知，她的产品入围了重点名单，有十分钟的展示机会。 她正在准备演讲稿，还决定亲自上台做演讲。 还让贺斯聿帮她过目演讲稿。 贺斯聿认真看了，说太单调，缺乏专业性。 甚至亲自帮她修改润色。 徐太宇在一旁看得那叫一个羡慕，“贺哥，以后等我成功了，需要上台发表演讲的时候，你也帮我把把关呗。” “别想太多。”贺斯聿直接拒绝。 徐太宇，“……” 区别对待啊！ 不过也是，那可是柏芝姐，贺哥深藏多年的白月光。 也只有她，才能得到贺哥的指点。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所以，江妧那幅云淡风轻的模样，都是装出来的吧？ 搞不好她就是在硬撑！ 真会装！ 第七十八章 绝对不能让她站起来 徐太宇太想做出点成绩来，让人刮目相看，不再嘲讽他是扶不起的阿斗了。 所以他又转了两圈，可依旧没有收获。 心里正失落呢，听到江妧和许长羡在说什么演讲稿。 他心里一动。 难不成他们也入围重点产品名单了？ 怎么可能呢！ 像这种级别的峰会，名单基本都是内定的。 要么背靠大树，有顶级资源做背书，舍得在研发上投钱，舍得高薪挖人。 哪怕这个东西前期并不亮眼，也有的是机会翻身。 江妧必然不符合这个条件。 她之前在江城四处拉投资的消息，徐太宇听好多人说过，自己也撞见过几次。 所以他很笃定她不符合这个标准。 而入选名单的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产品太亮眼，太优秀。 优秀到主办方主动把这个没什么背景和资源的产品，划分在了重点名单里！ 但是……怎么可能呢？ 搞不好是走得什么歪门邪道入选的！！ 对，一定是这样！ 毕竟江妧在他眼里，就是这种人！ 当初她不就是靠这种下作手段，才留在贺哥身边这么多年么？ 要不是柏芝姐和野哥感情生变，贺哥终于有了机会和白月光续写情缘，搞不好还真叫江妧得逞了！ 江妧在这方面，的确是有些手段的！ 是他小瞧她了！ 不行！绝对不能让她站起来！ 得想点什么办法，让江妧错失这个机会才行！ 徐太宇偷偷听了一会儿墙角，得知是由许长羡上台做产品展示。 对此他挺不屑的。 看来江妧对自己的东西没信心，才不敢上台。 人家柏芝姐就有信心，敢自己上去。 江妧是怕丢不起这个人吧？ 果然一如既往的心机！ 江妧并不知道有人在听墙角，她的注意力全在演讲稿上。 “一会你上去别紧张。” “实在紧张，你就深呼吸，把台下的人都当成是你办公室里的花花草草，而你是在对花花草草做演示。” “还有这种办法？” “嗯，有人曾经这样教过我。” 许长羡原本想问是谁，但看江妧一副并不想多提的表情，他忍住了。 江妧确实不想多提。 因为这个办法是贺斯聿教她的。 就如同她之前所说的那样。 撇开其他不谈，贺斯聿其实是个很合格的老板。 他眼光独到，不管是做项目，还是在用人上。 所以他的成功，是必然的！ 当然，这是对他之前的评价。 至于现在那个为卢柏芝公私不分的贺斯聿…… 江妧表示很难评。 …… 重点产品展示是用抽签来决定出场顺序的。 江妧出现在抽签仪式上时，卢柏芝感到很惊诧。 但很快她就平静下来，觉得没必要把江妧当回事儿。 她出现在这里要么是靠运气，要么靠不正当的手段得到的。 卢柏芝笃定的认为江妧是靠后者入围的。 也好，这样反而能让江妧自取其辱！ 到时候不仅贺斯聿不会多看她一眼，徐舟野也未必会多看她一眼。 卢柏芝到现在都还在为徐舟野投江妧的项目而耿耿于怀。 还有那颗金吉盆栽…… 就像是一根扎在她肉里的刺儿。 不碰的时候不痛不痒，但一旦想起来，会感觉很不舒服。 必须要拔除才行。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江妧和卢柏芝居然抽到一前一后连着的签。 卢柏芝在前，江妧在后。 卢柏芝觉得这样也挺好，能更直观的让贺斯聿看到江妧和她之间的差距。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觉得，江妧不如她。 不管是学历，还是能力，江妧都比不了的。 单单是WT商学院经济学博士这一头衔，都是江妧永远都无法到达的高度。 江妧就没那么多想法。 她甚至都没往卢柏芝身上想，满脑子琢磨着一会儿要怎么才能让许长羡不紧张。 技术宅大概都有这个通病，只对技术上东西感兴趣，喜欢独处和深度思考，跟社会接触得比较少。 “总共十分钟时长，演讲稿大概是八分钟的内容，所以咱们的时间很充足，就算紧张说错话也有时间纠正。” 江妧给许长羡分析着。 “你刚好像喝了不少水，上台前先去一趟洗手间。” “好。”许长羡十分佩服江妧的执行能力。 “一会我会帮你留意其他人的演讲的，咱们可以多学点经验。” 很快重点产品展示正式开始。 内容很多元化。 能入围的，皆是行业佼佼者。 卢柏芝在第五个出场，当她一个人站在上面的时候，江妧还挺意外的。 按理说技术的东西就该由技术人员去诠释，会更合理。 卢柏芝却自己上阵，看来是对自己的东西很有信心。 之前在北城和宁总吃饭时，卢柏芝提过她的项目。 当时宁总觉得差点火候。 但不排除后续这段时间，他们做了调整。 听说前段时间高薪挖了不少人，连问心之前的几个工程师都被挖过去了。 贺斯聿那么舍得砸钱，没准还真把东西做出来了。 江妧一边留意着时间，一边注意着卢柏芝的演讲。 她自报家门时，有意提了一嘴学历，引得现场的人一片惊呼。 WT商学院经济学博士，的确是个很值得炫耀的头衔。 虽然着跟AI并没什么关联。 然后她开始做产品展示。 许长羡这会儿还没回来，江妧往洗手间方向看了看。 那边没动静。 但还有时间，所以她又看了一眼台上。 这一看，眉梢诧异的挑了挑。 这东西……怎么那么眼熟？ 卢柏芝正激情演讲着。 她相貌出众，学历上更是万里挑一。 所以现场的人反馈都挺热情的。 江妧还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正目光专注的看着台上的人。 像极了从前的自己。 她以前也是那样看贺斯聿的吧？ 还好是以前，现在的她，会毫不犹豫的收回视线，再次抬手查看时间。 还有三分钟，许长羡还没回来。 怎么去这么久？ 江妧赶紧给许长羡打电话，催他赶紧回来。 奇怪的是电话通了，但迟迟没人接听。 江妧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最后一分钟，她连去找许长羡的机会都没有。 工作人员通知她去候场。 江妧一咬牙，上了。 第七十九章 极限反杀 卢柏芝刚从台上下来，徐太宇就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不愧是我女神，你都不知道你刚刚在台上演讲时多有魅力，不愧是TOP级大学的经济学博士，台风稳健自信，站在台上就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感。” “早知道我就该订一束鲜花的！” 卢柏芝笑着问他，“你是不是夸张了些？阿聿都没说什么呢。” “贺哥嘴上没说，但行动可没少做，他刚可是用手机录了全程好吗！” 徐太宇直接抢答。 卢柏芝闻言，好奇的看向贺斯聿，“我看看，拍得怎么样？可别把我拍丑了。” “你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脸，怎么拍都不会丑的！” 卢柏芝还是坚持要看。 贺斯聿正要开口，音响里响起熟悉的声音。 是已经登台的江妧。 她是硬着头皮上的。 没有精心的妆造，甚至因为之前一直在帮人搬东西，妆都有些花了。 所以她上去时，其他人还以为是哪位现场的工作人员。 直至江妧拿起麦克风，他们才意识到，她是第六位演讲人。 徐太宇冷嗤一声，“她还真敢上去！” 卢柏芝比较意外江妧能上台。 难道她的产品也入围重点名单了？ 这个发现让卢柏芝眉头微微蹙起。 徐太宇见状开口，“不用担心，她跟你没得比，有你珠玉在前，她只会成为今天的笑话。” “为什么这么说？”卢柏芝没抬明白徐太宇这话。 徐太宇故意卖了关子，“反正你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他之所以这么笃定，是因为他刚刚听到了。 原本的主讲人是许长羡，连演讲稿什么的都是许长羡做的。 江妧是看了，但不代表她能记得。 这临时抱佛脚的上台，肯定会闹笑话。 他甚至拿出手机，打算将江妧出丑的一幕拍下来，发到他们那个圈子群里，供人娱乐。 以后看她还怎么在江城混！ 江妧上去后，先做了一个深呼吸，这才出声。 “先跟大家说声抱歉，我不是专业人士，可能没办法把我们的产品完美展示，甚至十分钟之前，主讲人都不是我，所以我也没有演讲稿，连PPT都没来及准备。” 江妧这番话说出来，台下响起阵阵唏嘘声。 要知道出席这次峰会的，不是行业精锐，就是知名企业家。 所有人都很重视，唯独她这么儿戏。 徐太宇没忍住笑出声，还用手肘拐了拐贺斯聿说，“丢人吧？” 贺斯聿表情有些讳莫如深，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卢柏芝也留意到了，但她没多想。 而且她此刻的注意力在江妧那边。 江妧在说完那些话之后，略有停顿。 她知道这么说会有什么后果，可事实就是事实。 如果她不懂装懂，到头来还介绍不好产品，反而让人觉得她不专业。 所以她实话实说。 这样一来，就算她没介绍好产品，大家也只会觉得是她没做好充分的准备，不能将产品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从而把侧重点放在产品上。 而她对产品又有足够的信心，完全不担心留不住人。 在片刻的喧嚣后，江妧才再度开口，“可以的话，能否能把刚刚那位卢小姐的PPT再放一遍吗？” 徐太宇已经不藏着掖着了，直接嘲笑出声，“她真的不嫌丢人吗？我要是她，直接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次连贺斯聿都笑了。 见状，卢柏芝勾了勾嘴角。 觉得自己之前把江妧当对手。 既自降身份，也抬举了江妧。 徐太宇说得对，她根本不配跟自己相提并论。 所以她开玩笑的问贺斯聿，“荣亚的人不是说她很能干吗？怎么是这个水平？阿聿，你用人的眼光有待提高啊。” 贺斯聿没说话，只轻哂了一声。 “贺哥现在眼光不是已经变好了吗？”徐太宇插了一嘴。 卢柏芝听懂他的意思，下巴高傲的扬了起来。 徐太宇把刚刚拍的视频发到了群里，然后艾特全群的人出来看热闹。 “我记得江妧不是这个业务水平啊，什么情况？” 有人和江妧接触过，知道她有能力。 徐太宇不屑开口，“那是她有能力吗？那是贺哥有能力！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好吧！” 也有人关注点不在事情上。 “江妧和贺少真的掰了吗？掰了的话我可就行动了啊！” 这是觊觎江妧美色的。 当然也有关注事情本身的。 “江妧居然跑到这种场合去丢人？还好她已从荣亚离职，不然丢的可是贺少的脸！” 徐太宇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说，“各位就等着看笑话吧！” 为此他还单独艾特了一个人。 徐舟野。 毕竟是他们那个圈子的群，徐舟野自然也在。 徐太宇就是想让徐舟野看看江妧的真实水平是什么，可别被她的外貌和之前在荣亚打造出来的人设给骗了！ 可徐舟野那边没动静，估计是在忙吧。 不过没关系，等他忙完也能看到。 反正他会把江妧丢人的每一个瞬间都清楚的记录下来，想起来就可以发群里笑一笑。 工作人员帮江妧替换上刚刚卢柏芝播放过的PPT，江妧随手按了几页后才开口。 “我们产品在内测期间得到了用户的一致好评，特别是产品的“数据穿透”功能表现非常突出，就比如刚刚卢小姐所示例的PPT，就有我们产品的提供的丰富内容，但和飞鸟有所区别的是，我们的产品是推理型模型，而非指令型模型。” “我们公司称它是一个满血版的现代福尔摩斯，他强大的分析推理能力，使他在各个领域都有着超乎常人的水平。 “这就是我们产品的核心理念，算力平权。” “算力平权就意味着每个组织以及每个人，都有可能建立一个自己专属的AI大模型，同时还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担心隐私问题。” “我们的产品，叫问心。” 时间结束前，台下响起阵阵掌声。 一些重要嘉宾甚至站起身来为江妧鼓掌。 响亮的掌声，让徐太宇哑了火。 偏偏群里的人还在催他赶紧把后续发出来，别吊胃口。 旁边的卢柏芝，脸色微僵。 第八十章 不懂女人心 现场有不少人往她这边看了过来，其中不乏一些刚刚才结交的人脉和资本。 尽管他们什么都没说，可那眼神就足够让卢柏芝无地自容。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精心准备的PPT中，会有从问心上面得来的数据和图片。 卢柏芝脸颊如火烧似的难受。 这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这么大的脸！ 她甚至不敢去看贺斯聿的表情。 怕从他脸上看到失望。 也怕看到他被此刻耀眼的江妧吸引。 贺斯聿应该是不舍得让卢柏芝遭受非议，主动提议，“我们回去吧。” 哪怕这会儿峰会还没结束，贺斯聿也决定先带卢柏芝离开。 至于徐太宇，他压根没管。 徐太宇此刻的表情非常之复杂。 震惊，不可思议，甚至心乱如麻。 怎么可能呢？ 问心怎么可能是江妧的！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他不信也得信。 偏偏群里还有人不停催促他别再吊胃口，赶紧把江妧丢脸的视频发出来让大家开心开心。 徐太宇心烦意乱，愤愤的回了一个滚字。 “什么情况？” 此刻的徐太宇可没心情跟他们解释，甚至直接退群。 现在丢脸的是他，不是江妧。 卢柏芝在贺斯聿的护送下提前离开峰会。 到外面后，少了旁人的关注，她心情才稍稍平复。 她想说点什么，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贺斯聿体贴，安抚她说，“别泄气，不管怎么说，你的项目也入围了中重点名单，就已经算成功了。” 这些安慰让卢柏芝心里好受不少。 看来贺斯聿真的很在乎她的。 哪怕今天的江妧很出风头，贺斯聿也没过多的关注她。 “这次是我疏忽了，不会有下次的。”卢柏芝既是解释，也是在保证。 贺斯聿，“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好。”卢柏芝彻底踏实下来。 “我去取车，你在这等我。”贺斯聿交代完去了停车场。 卢柏芝在他走后，缓缓的吐了口气。 她在心里复盘了一遍，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面。 江妧那个项目，是她上任三部总监后PASS掉的。 当时的她是带了些私人恩怨，可她也征求过贺斯聿的意见。 贺斯聿并未多说什么，只说她有权否定三部的任何一个项目，完全不用向她请示。 支持她做的任何决定。 所以，是她自己疏忽了。 如果她不带着私人恩怨的话，问心那个项目就是她的！ 哪里轮得到她江妧捡漏？ 所以，她只是输给了自己，而不是输给江妧。 这么一想，卢柏芝心里舒服了不少。 江妧只是侥幸赢了自己而已，不用因此耿耿于怀。 况且贺斯聿都没怪她什么，还是一如既往的相信她。 她得尽快调整好心态，重新来过。 怎么说她也是WT商学院经济学博士，实力就摆在那儿，她江妧一个国产本科，拿什么跟她比呢？ 卢柏芝自我调节能力非常好，在贺斯聿回来前，她已经重新振作起来。 正翘首以盼贺斯聿来接自己呢，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徐舟野。 她张口正要出声叫他，却以为他怀中的那一束花迟疑了几秒。 就是这几秒，徐舟野捧着花头也不回的进了会场。 她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徐舟野的电话。 徐舟野并未接听。 卢柏芝不甘心，又一次打了过去。 这次徐舟野直接掐了她的电话。 卢柏芝心里迅速冷沉。 和他在一起那么多年，她从来都没收到过他送的花。 她以为徐舟野只是没有浪漫细胞，不懂女人心而已。 可现在…… 她觉得以前的自己像个傻逼！ …… 徐太宇原本想追着卢柏芝出来的，毕竟他留在那儿，只有憋屈和郁闷。 他正要给卢柏芝打电话时，看到了捧着鲜花而来的徐舟野。 “野哥……”他出声叫他。 声音还算洪亮，徐舟野应该能听到的。 可他却没往他这边看一眼，而是步伐坚定的走向江妧。 徐太宇的第二声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江妧从台上下来后，被不少人围着要了联系方式。 其中不乏一些知名企业家和资本。 江妧来者不拒，都加了。 反正多个朋友多条路，先打好关系，以后没准有合作的机会。 等她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挣脱’出来，一束向日葵出现在她面前。 花束很大，挡住了送花的人。 江妧偏头想看清送花的人是谁。 花束下移，露出徐舟野那张熟悉的脸。 江妧无比惊喜，“你怎么来了？” “这么重要的时刻，我怎么会缺席？”徐舟野用眼神示意她把花收下。 “谢谢！”江妧大方收下这束庆贺的花。 不过她现在没时间跟徐舟野闲聊，她着急去找许长羡，担心他出事。 正要打电话时，许长羡回来了。 换了一身不太合身的衣服，连头发都是湿的，脸上全是焦灼神色。 “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发生什么事了？”江妧担心的问他。 许长羡这才解释说自己刚刚在洗手间摔倒了。 不知道是谁，把整瓶的洗手液洒在洗手间的地面上。 许长羡一门心思的背诵演讲稿，没发现地面的洗手液，摔了个瓷实，也弄了一身的脏污。 幸好有工作人员来打扫地面，又带着他去处理满身的脏污。 他因为赶时间，想婉拒的。 奈何工作人员直接把他塞进房间。 当时情况太乱了，他被好几个工作人员围着。 等他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浴室了。 他顾不上冲洗，直接换了衣服准备赶回。 洗手间的门却坏了！ 等他把门踹开，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事情发生得既突然又突兀。 许长羡心里生了疑惑，询问过好几个人。 可他们的说法都很合理，就好像这一切，真的只是意外。 江妧和许长羡的想法一致，但背后的人既然敢这么作，就必然做了完全的准备。 所以……查也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浪费时间。 而且江妧心里已经有了眉目。 她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看向不远处的徐太宇。 不知道为何。 江妧看过来时，徐太宇心里莫名发虚，竟不敢和她对视。 也下意识的移开视线。 随后又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此地无银。 等他振作起来再看向江妧时，她已经收回视线，和徐舟野在说话。 只是还没说上两句，手机就响了起来。 第八十一章 江妧坐庄 是一星资本的沈赟。 他反应倒是快，难怪能把公司做大做强。 江妧接了，跟对方客套寒暄。 沈赟在电话里说，他要投江妧这个项目，问她什么时候回江城，他要第一时间约她聊。 甚至还追问她的返程航班时间，大有要去机场围堵她的意思。 这种时候，江妧必定不会给明确答复。 只说自己返程时间还没确定，等到了江城，再跟他联系。 沈赟挂断电话前，一再强调，让她回去后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他。 他等着她！ 江妧这边刚挂了沈赟的电话，群达的秦总电话就打了进来。 只能说能成为老板的，商业嗅觉都比较灵敏。 江妧依旧是那套说辞。 从前她找他们投资的时候，一个个的跟她摆谱，甩脸。 还在酒局上羞辱，为难。 现在又一个个的来找她，挺忘事的。 江妧也不提以前不愉快的事。 就说说场面话，客气客气，打打太极。 毕竟这就是商人。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不仅秦总，长利的乔总…… 那些以前拒绝过她的投资人，甚至是在酒局上对她出言羞辱的几个总，都给江妧打来了电话求合作。 一个个的，都挺客气的的。 只是现在换她江妧坐庄，什么时候开始，和谁开？ 她江妧说了算！ 只是电话实在太多，她赶紧给手机关机。 世界终于清净了！ 徐舟野笑出声，“江老板，以后我见你，是不是得提前预约了？” “可能。”江妧配合的点头。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这次峰会正如江妧所料的那样，收获满满。 虽然出现了小插曲，但结果是完美的。 许长羡看了回放说，“这算不算无心插柳柳成荫？如果是我自己上去讲解的话，可能太专业会显得很枯燥，最终的效果未必有现在这样好！” 最有意思的是，江妧借助卢柏芝的PPT，直接把问心升到了一个新高度。 江妧在想，徐太宇如果知道自己这么做反而成就了问心，会不会原地爆炸？ 还挺想看看的。 峰会结束后，江妧婉拒了主办方的庆功宴。 因为她答应了和许长羡去吃饭。 徐舟野的出现是意外，江妧自然要问他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的。 徐舟野答应了。 许长羡没想到自己精心安排的告白计划会多出一个人来。 一下子竟不知该怎么处理。 关键他还订了花和蛋糕，一会要是三人吃着饭。 餐厅突然把花和蛋糕送来，那多尴尬啊。 可眼下他也没有机会取消，只能等去了餐厅再找机会取消。 三人是打车去的餐厅。 半路上徐太宇给徐舟野打来了电话，说他既然来了深城，要不要顺道一起吃个饭。 还说卢柏芝和贺斯聿也在，正好一起聚聚。 徐舟野说，“我这边有事，就不来了，你们吃。” 徐太宇想问他能有什么事，连和发小一起吃个饭的时间都没有。 谁知徐舟野直接挂了电话。 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卢柏芝一行人也是刚到餐厅，见徐太宇打完电话，就问他，“阿野什么时候到？” 徐太宇挠挠头，“他说有事不来了。” 卢柏芝一怔，“你跟他说我和阿聿也在了吗？” “说了的。” 卢柏芝沉默两秒后，没再说什么，转身进了餐厅。 三人订的包间。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峰会事件影响，气氛挺低沉的。 连话痨徐太宇都不吭声，只顾埋头吃东西。 卢柏芝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好巧不巧的碰到了同样在这家餐厅吃饭的徐舟野。 她眼前一亮，第一时间出声叫他，“阿野。” 徐舟野视线看了过来，脸上原本挂着的笑意无声敛去，慢慢变成一片淡漠。 但还是应了一声。 “太宇说你来了深城，我还以为他在骗我，没想到你真来了。” 卢柏芝向他走了过来，语气跟平时一样柔和。 她故意没说自己早在峰会的时候就看到他了，装作和他偶遇的样子。 “什么时候到的？” “下午。” 也就是说，他一下飞机就去了峰会。 是为谁呢？ 会是她心里所想的那个人吗？ 卢柏芝情绪隐藏得很好，并没表露出来。 闲聊两句后她说，“既然碰到了，要不一起？太宇和阿聿都在呢。” 虽然徐太宇被拒绝了，但不代表徐舟野会拒绝她。 毕竟他们之间有过去的情分在。 可卢柏芝显然高估了他们过去的那点情分。 徐舟野没什么情绪的说，“不了，我有朋友在，下次吧。” 说完他微微点了个头就离开了。 卢柏芝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 她没想到徐舟野会拒绝得那么干脆，那么不留情面。 她没有马上回包间，而是往徐舟野离开的方向走了去。 想弄清楚，徐舟野在和谁吃饭。 当她看到坐在徐舟野对面的江妧时，心瞬间沉到谷底！ 所以，徐舟野是因为和江妧的饭局拒绝了自己？ 这个发现让卢柏芝脸色不太好，哪怕她回包间前已经做了调整。 贺斯聿这会儿不在包间，徐太宇说他出去接电话了。 卢柏芝刚坐下，手机就响个不停。 她打开看了一眼，是徐太宇发视频的那个群。 宁州在里面发了记账照片，直接把整个群的人都轰炸出来了。 “我靠！不是吧！我没眼花吧？” “这是阿野啊！阿野给江妧送花？！” “这俩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也有人说，“送的向日葵，又不是玫瑰，应该没别的意思吧？不过你这图从哪儿弄来的？” 宁州直接甩了峰会的图文直播链接。 卢柏芝点进去就看到宁州发的那几张照片。 下面有很精准的时间线。 还有那束花，就是她在峰会大门口撞见徐舟野时，他怀里抱着的那束。 所以…… 他是特地赶来深城给江妧送花的？ 这个发现让卢柏芝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 江妧从洗手间出来时，被角落里的人吓了一跳。 还没看清人脸，就先闻到一股浓烈的香烟味道。 她下意识皱眉，抬头便看见一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 是贺斯聿。 第八十二章 我不欠你的 第八十二章 角落灯光暗淡，只模糊地勾勒出男人冷峻的侧脸。 唯有指尖的香烟忽明忽灭。 可能是烟味太浓，江妧倒是没再闻到女士香水的味道。 这男人也不知道在这抽了多久的烟，旁边的烟灰缸里躺着七八个烟头。 在江妧记忆里，贺斯聿是不抽烟的。 哪怕是刚创业阶段，压力最繁重的时候，贺斯聿也没抽过烟。 怎么这会儿爱情事业双丰收了，却突然开始抽烟了。 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不过江妧也只是好奇了一下。 至于答案是什么，她不关心。 就像此刻，她直接忽视贺斯聿，准备返回餐厅继续用餐。 可才迈开腿，身后的男人却发话了。 语气一如既往的轻蔑，还阴阳怪气。 “只是做成一个小项目，就开始目中无人了？江妧，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忘本？” 江妧攥紧拳头，心尖猛地一紧，被针扎了似得。 忘本？ 他就是这么看她的？ 然而贺斯聿并未收敛，甚至比刚刚更咄咄逼人，“江妧，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欠我什么？” 他故意旧事重提，故意要她向从前那样，无底线的向他屈服。 贺斯聿走近，和她面对面对视。 目光寒到极致，压迫感十足。 只是那张脸无波无澜，双眸深得像一片深蓝色的海，幽邃，孤冷…… 还有一些叫人看不透的情绪在里面。 换做从前，江妧肯定会去探究他的心思。 但现在她不会了。 江妧仍站在那里，没有退避，迎上他寒凉到极致的深眸，一字一顿开口强调。 “贺斯聿，欠你的我已经还清了，我不欠你了。” 贺斯聿漠然，“你说还清就还清了？” “对！我说还清就还清了！” 她问心无愧就够了。 贺斯聿眯起眼，慢慢打量着江妧。 半晌后，轻嗤笑出声，“你拿什么还清的？” 这是江妧心里最深处一道永远都无法愈合的伤。 她不敢提不敢碰甚至不敢去想。 可贺斯聿就这么毫无顾忌的问出口，把她本就流血不止的伤口，撕扯得鲜血淋漓。 他是真的不管她死活。 她看向贺斯聿，通红的眸子慢慢冷却，渐渐变成一片死海。 “总之，我还清了。”她压着有些发颤的喉咙开口。 声音很轻很轻。 说完这句，她像是失去所有力气，只是本能的转身离开。 一步一步，远离这个她曾经爱得义无反顾的男人。 贺斯聿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走远。 尽管步履很慢，但她离开得很坚定。 想到刚刚她眸中隐忍的水雾。 贺斯聿心口发闷，被说不上来的情绪包围。 那一瞬间，她想到什么，让她那么痛？ 贺斯聿还没来得及细想，宁州在群里艾特他。 “阿野不会是喜欢上江妧了吧？我刚查过了，向日葵的花语是爱慕、沉默，没有说出口的爱。” 他又艾特徐舟野，“阿野，你说句话啊？” 只是没一人回复他。 但贺斯聿盯着那条消息看了好一会。 …… 大概是三人的情绪都不高，这顿饭并没吃多久就结束。 徐太宇原本的计划是要带卢柏芝去夜游海湾的，毕竟深城最出名的就是海湾夜景。 饭局结束后，他提都没提。 大家都没情绪。 卢柏芝说要回酒店和项目组的人开个总结会议。 找原因，调整心态。 “难怪柏芝姐能成大事，这事儿换做是我，估计要消极好长一段时间才能重新振作。”徐太宇挺佩服卢柏芝的。 “一次失利而已。”卢柏芝似乎已经调整好心态，“况且只是个小失利，不管怎么说，我们也上了重点名单。” “对！”徐太宇肯定她，“我要向你学习！” 至于江妧…… 她就是运气好，仅此而已。 真要比实力，她拿什么跟人卢柏芝比？ 等贺斯聿结账的功夫，有服务员推着一大束向日葵和蛋糕，往餐厅右边走去。 旁边有服务员在八卦。 “马上就要告白了！记得把餐厅的音乐切一下，换浪漫一点的曲目！” “我刚过去提供点菜服务员的时候，见过女主角，长得很漂亮很有气质！难怪能让那位许先生那么上心，早早就联系餐厅，精心准备了这场告白。” “不过……和他们一起的还有另外一位男士，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鲜花和蛋糕在他们的议论中，被服务员推到了目标餐桌。 卢柏芝和徐太宇齐齐看到了江妧。 徐太宇说，“怎么又是向日葵？” 贺斯聿结完账回来，正好听到他这句话。 他往江妧那边看了一眼。 但也只是单纯的看了那么一眼，并没其他情绪在里面。 似乎对江妧被人告白很无动于衷。 徐太宇原本还有些担心的，见状，心里又踏实下来。 看来贺斯聿对江妧，是真的没别的想法了。 哪怕撞见她被人告白，他也没反应。 没反应只能说明不在乎，不在乎自然就无动于衷。 卢柏芝在他收回视线后，主动挽上他的手臂说，“我们走吧。” “嗯。”贺斯聿带着她离开。 徐太宇跟上时不小心撞到服务员，弄出不小的动静。 江妧看了过来。 正好看到贺斯聿和卢柏芝手挽手离开的背影。 她怔愣片刻才反应过来。 刚刚在洗手间外的角落里，贺斯聿之所以那么对她，是在为卢柏芝打抱不平吧。 毕竟她抢了他在乎的人的风头，所以才来替卢柏芝出头，对她好一番冷嘲热讽。 真够维护！ 也真够下头！ 明明都井水不犯河水好长一段时间了，又跑出来恶心人！ 另一边的徐舟野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的心情倒是和江妧截然相反。 他挺乐意看到贺斯聿和卢柏芝感情好。 这样……他就少了一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不过眼下，他还有另一个对手。 许长羡原本是想取消鲜花和蛋糕的。 是许绵绵提醒他，既然有旁人在，不方便告白，那就当是庆祝问心大获全胜。 都很有意义。 许长羡也是这么和江妧说的。 江妧果然高兴，还亲自切了蛋糕。 但徐舟野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大家都是男人，什么心思他还能不懂？ 第八十三章 徐舟野心里藏着一个人 如江妧所料，深城一行，收获满满。 他们多停留了一天，跟着侯玉良见了很多业界大佬和企业家。 其中有好几家不错的合作方，都对他们抛来橄榄枝。 但合作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后续慢慢再谈。 反正她现在不会再发愁资金的事儿了。 徐舟野比两人先一天回去，知道她第二天回去，一大早就给她打来电话，问她几点飞机落地江城。 江妧以为他就是问问，也和他说了。 没想到他会亲自来机场接机。 江妧觉得太麻烦他，挺不好意思的。 “你现在这么抢手，我当然得盯紧点，万一你被人挖走，我还怎么冲KPI？”徐舟野半开玩笑的道。 江妧觉得夸张了。 “一会你就知道我有没有夸张。”徐舟野说得笃定。 这个一会儿，真的只是一会。 江妧还没到工作室，周密就打来电话说，一大早工作室就来了好几波人，都是来找江妧的。 其中最积极的就是沈赟了。 他昨天就来了两趟，今天又来了，而且还是第一个到的。 还请全工作室的人喝咖啡，挺有诚意的。 江妧觉得太抢手也挺让人头疼的。 她倒是能应付这些人，可她担心这么多人来访，会影响其他人的工作。 所以眼下，她还有另外一件重要事情得办。 租赁写字楼做办公室。 之前为了节约开支，她问许长羡要了一张办公桌充当临时办公室。 那会没人愿意投资她的项目，所以没人会去工作室找她，也不会影响到其他人。 今时不同往日。 她不得不考虑其他人的办公环境。 而且以后必定要跟其他公司谈合作，若是没有正式办公室，的确不成体统。 江妧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她说干就干。 改了注意，决定先不回办公室，直接去找中介。 她让徐舟野随便找个可停车的路边把她放下就行。 “妧妧，你觉得我是这么没绅士风度的人吗？”徐舟野失笑问她。 江妧说，“我怕耽误你工作。” 人家一个众华执行总裁，比她忙多了。 可徐舟野却说自己不忙。 而且她现在也是众华的重要客户，见她也是在工作。 这个理由，江妧信了。 但许长羡却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也是男人，怎么可能看不清男人的那点小伎俩？ 最后是许长羡被放在路边打车去工作室，徐舟野陪江妧去找房屋中介。 选了一下午，江妧得出个结论。 选办公室跟选未来老公一样麻烦。 要地段好要交通便利还得要便宜实惠。 虽然现在不缺资金了，但钱得花在刀刃上才行。 这是江妧的一贯态度。 麻烦了徐舟野一下午，江妧为表示感谢请他吃饭。 本来是选的就近的餐厅，没想到一进去就碰到熟人了。 这次么有贺斯聿。 只有徐太宇和卢柏芝。 难得这次徐太宇见着江妧，没有开启疯狗模式，挺安分的。 也不知道是真老实还是假老实。 卢柏芝挺大方，主动问徐舟野，“既然碰到了，要不要一起？” 她有意忽略江妧，只问徐舟野。 徐舟野还是那态度，“不了，你们吃吧，我和江妧有工作要谈。” 卢柏芝淡淡的点了个头，便和徐太宇去了包间。 “野哥不会真的喜欢上江妧了吧？” 徐太宇一进包间就幽怨的念叨。 卢柏芝反应挺平静的，回答也很笃定，“不会。” “为什么？” 徐太宇心态可没那么好。 如果江妧真和徐舟野在一起，那他……是不是还得叫她一声嫂子？ 想想就挺恶心的！ “没什么，反正阿野不会喜欢她的。” 至于原因，她比谁都清楚。 徐舟野心里藏着一个人。 而且藏得很深很深。 哪怕他们谈了六年，她都没弄清楚这个人是谁，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可见徐舟野藏得有多深！ 至于江妧…… 卢柏芝不屑轻嗤。 兴许就和徐舟野的其他女人一样，随便玩玩而已，没其他想法。 她还挺乐见其成的。 这样既能彻底断了江妧和贺斯聿之间的可能性。 还能让江妧白白被玩弄。 等徐舟野玩腻了随手一扔，往后江妧在江城，就是个笑话。 江城的任何豪门，都不会再让江妧进门！ 想到这些，卢柏芝这几天的郁闷心情都一扫而空。 她借着吃饭的功夫，跟徐太宇打听了众华的事。 “这个项目我是听我爸提过，但自打野哥回来后，重新整顿了众华，很多项目都被他收回，我爸也无权干涉。” 卢柏芝也不深挖，毕竟这事关商业机密。 问多了，徐太宇可能会多想。 所以她只道，“我就随便问问，之前在饭局上听人聊过，听说这项目很不错，稳赚不赔。” 一听稳赚，徐太宇眼睛都亮了。 “我想办法再打听打听，有消息第一时间跟你通气儿！大家有钱一起赚！” 卢柏芝无声一笑。 …… 第二天一早江妧就接到房屋中介的电话，说帮她筛选到一处不错又符合她要求的房源。 江妧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就赶了过去。 的确如中介所说，完全符合她的要求。 而且租金还便宜！ “这么好的房源，你昨天怎么没说呢？”江妧觉得疑惑。 中介也说了，“刚登记的房源，这不，我第一时间联系的你。” 江妧对这里挺满意的，不厌其烦的看了每个房间，“这些装修，好像很新啊。” 江妧说得比较保守，她甚至觉得这里的装修都是全新的，几乎没有使用过的痕迹。 而且这里的装修风格和格局都是她喜欢的那种，能帮她省下一大笔费用！ 中介解释说，原本租赁这处房子的租客也是准备做办公室使用的。 都装修得差不多了，结果破产了。 所以只能低价出租，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破产了啊，寓意挺不好的。” 中介心里一咯噔，“姐，这样吧，我给你免半年房租和物业费，而且姐你这面相一看就是富贵相，绝对镇得住一切！” 其实江妧是故意那么说的，目的肯定是为了更优惠。 但她没想到中介这么爽快，直接免了半年房租。 这才是真的好兆头！ 江妧直接签了。 拿到钥匙后，她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心情很澎湃。 她终于，有自己的公司了。 第八十四章 好事将近 江城是个以江景和山景闻名的城市。 而办公室的落地窗外，正是江城最好的江景。 她都不敢想自己居然能在这么短的事件内，找到这么契合她要求，还物美价廉的办公室。 唯一的美中不足…… 荣亚大楼就在江对面。 但这并没影响江妧的好心情。 反而能成为她前进的驱动力！ 江妧第一时间跟许长羡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许长羡说是件值得庆祝的事。 所以江妧决定晚上请全工作室的人吃饭，还让许长羡把许绵绵也叫上，正好她这两天放假。 江妧一边跟许长羡商议订什么餐厅一边等电梯。 “我这边都可以，主要看他们想吃什么，不用为我省。” 电梯门打开，江妧正专注讲电话并没留意到里面的人。 人都进去后，才听到里面有人在说话，“卢总监，没想到您会亲自过来考察我们公司，我叫李阳，方便的话可以加个联系方式，有需求您直接跟我说一声儿就行，需要什么文件我亲自给您送到荣亚，不用你特地跑一趟。” 江妧这才从电梯的镜面壁上看清电梯里的人。 正是卢柏芝。 不过这次没有贺斯聿，只有她，以及李阳。 这个李阳江妧也认识。 科游负责人之一。 是她之前还在荣亚时，选中的一个项目负责人之一。 但她和李阳接触得并不多。 做项目尽调时，基本上都是和科游的另一个负责人联络。 只是让江妧疑惑的是。 这个游戏项目不是已经被卢柏芝否掉了吗？ 还是和问心一起被否掉的！ 卢柏芝正跟李阳说话，看到江妧进来后，脸上表情淡了下来。 江妧也移开视线，继续和许长羡说话，“日料怎么样呢？上次绵绵说想吃日料。” 许长羡觉得日料有些贵，还是下意识的想给江妧省钱。 江妧直接拿定主意，“就吃日料！烽海的日料品质很不错，就去烽海吃吧。” 许长羡也拗不过她，“行吧，那就烽海，你那挺远的，就别特地回工作室了，绕路，我们下班直接过去就行，到时在烽海碰头就行。” “好。” 电话结束，电梯也抵达一楼。 江妧直接离开。 到了外面才发现下雨了。 新一轮寒流来袭，江城的温度也降到这一年的最低点。 哪怕江妧穿着羊绒大衣，也依旧觉得冷。 早上来得太匆忙，没来得及看天气预报，自然也没来得及携带雨伞。 这突如其来的一场雨，把她困在了原地。 江妧裹紧身上的外套，打算等雨小一点再走。 卢柏芝和李阳这会儿也走了出来。 李阳看到外面在下雨，立马说道，“下雨了，卢总监是坐车来的还是开车来的？若是不方便我可以送您。” 卢柏芝婉拒了，“不用了，我男朋友来接我。” 李阳顿时艳羡，“早就听闻卢总监和贺总感情很好，今天总算是见着了。” 卢柏芝语气里都是难掩的甜蜜，“原本他今天是要陪我一起来的，临时有点事要去忙，就没一起。” 难怪没一起呢。 见多了他俩孟不离焦焦不离孟的状态，突然只看到其中一个，还怪叫人不习惯的。 “你们这感情也太好了！是不是要不了多久，是不是好事将近了啊？” 李阳摆明想跟卢柏芝拉进距离，有刻意在找话题。 找的还都是卢柏芝感兴趣的话题。 这就是江妧之前为什么宁愿跟科游的另一个负责人接触，也不跟李阳接触的原因。 李阳这人，心思太多。 喜欢走旁门左道，而不是专注自己的事业。 整个科游的内核，基本都靠秦颂稳着。 卢柏芝还没回答李阳的那个问题，贺斯聿就到了。 他亲自开的车。 贺斯聿有专属司机，自己很少开车。 之前要么是张叔开，要么是江妧开。 和卢柏芝在一起后，他倒是不嫌麻烦，甘愿为她当司机。 不过开的不是之前经常开的那辆银顶迈巴赫，而是一辆新车。 看那颜色……偏女式。 想来……是特地买来送卢柏芝的吧。 江妧并未躲开就淡淡收回视线，拿出手机打算叫车。 万一这雨势不减，她总不能一直等着吧。 贺斯聿撑着雨伞来接卢柏芝。 下车时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 接到卢柏芝后，将外套披在了卢柏芝肩上。 旁边等雨的人见状，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 怎么能不羡慕呢？ 温柔体贴，帅气还多金。 这样的男人，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 “贺总，我和卢总监刚聊到您呢，您人就到了。” 李阳趁势巴结贺斯聿。 贺斯聿笑着问，“聊我什么了？” “聊你们俩感情太好，好到让人羡慕。” 贺斯聿只是笑着默认，没接话。 卢柏芝则关心的问贺斯聿，“贺叔叔恢复得怎么样了？” 贺斯聿说，“差不多了，过两天就能出院了。” “其实我应该去看望一下的。” 卢柏芝说这话时，看向贺斯聿的眼神里带了希冀。 贺斯聿，“他脾气不好，我怕你受委屈。” “我不介意的，不管怎么说他也是你爸爸。” “下次吧，等机会合适的时候，再带你去见她。” 贺斯聿还是承诺了卢柏芝。 卢柏芝立马笑容满面和李阳道别。 又在贺斯聿的保护下，滴雨未沾的上了车。 江妧没看那边，但他们的对话全都入了耳。 原来贺斯聿是去医院看望贺叔叔，才没陪卢柏芝来科游考察项目。 医院离这边挺远的，他几乎是绕了大半个江城来接卢柏芝。 江妧忽然就理解网上说的那句。 爱你的人，天南地北都顺路。 因为在乎卢柏芝，所以不愿意她去贺云海那边受委屈。 那她呢？ 她以前在贺云海那儿受的委屈，算什么呢？ 这些，她不信贺斯聿不知道。 但他选择沉默，也选择视而不见。 这场雨，真冷啊。 车里，卢柏芝和正在开车的贺斯聿说，“刚刚我在电梯里碰到江妧了。” “哦。”贺斯聿反应淡淡的。 那语气听起来，似乎对江妧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第八十五章 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看吧，就算江妧努力证明了自己，贺斯聿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卢柏芝心里无比的踏实，之前在峰会上被江妧压一头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她依旧觉得江妧能赢她，只是运气好而已。 所以回来后，卢柏芝并没因此而消极。 反而更加积极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 她要让所有人知道，贺斯聿选她是最正确的决定！ 因为之前的轻敌，让江妧捡漏了问心这个金牌项目。 所以卢柏芝重新把之前被她否掉的项目都过了一遍，从中筛选出几个不错的项目。 其中就包括科游的游戏项目。 这就是她今天为何会出现在科游的原因。 只是她比较意外，江妧为何会出现在那？ 难道也是冲着科游的项目去的？ 这就很有意思了！ 江妧想跟她抢科游的项目，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这一次，她要漂漂亮亮的胜过江妧！ 所以卢柏芝临时改变主意，把吃饭的时间约在了烽海。 就是江妧请客的地方。 贺斯聿并没怀疑，只是问了一句，“怎么突然想吃日料了？” “就是突然想吃了，怎么？不愿意陪我去吃吗？” “怎么会？我什么时候对你说过不愿意这三个字？” 贺斯聿专注的开车，却对她句句有回应。 闻言，卢柏芝心情大好。 她给长利的乔总打去电话，告诉他改了地方吃饭。 从深城回来后，卢柏芝就快速推进飞鸟的合作事宜。 虽然飞鸟在峰会上输给了问心，但有荣亚做背书，后续的发展是不愁的。 只要资源到位，未必不能超越问心。 每年开发那么多的项目，能走到最后的成功上市的，又能有几个呢？ 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卢总监，是这样的，我这边临时有点事，可能去不了，实在抱歉，要不改天我再请你吃饭当面给你赔罪？”乔总在电话那头十分歉意的说道。 卢柏芝皱眉，“这么不巧吗？” “是啊，公司的一个项目出了点情况，需要我去处理，不好意思。” 乔总都这样说了，卢柏芝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改天再约。 她挂了电话，又给徐舟野发了消息，约他吃饭。 当然也是带着目的的。 想参与到众华的那个大项目里去。 徐舟野很快就回了消息。 “有事，下次吧。”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婉拒她的邀约了。 卢柏芝盯着那几个字看了许久。 最后冷然收起手机，对贺斯聿说，“看来今天这顿饭，只有我们两人了。” “怎么了？” “乔总和阿野都有事，来不了。” “那不正好？” 卢柏芝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情，因他这句话烟消云散。 “的确正好！” 方便他们约会！ …… 江妧先到的烽海，订了个大包后，才去门口等许长羡他们。 很快许长羡他们就到了。 许绵绵是第一个下车的，开心的扑过来一把抱住江妧。 “江妧姐！我好想你！” 小姑娘的喜欢单纯又热情，江妧默了默她头，关心的问她，“学习压力大不大？” “还好。” “遇到问题或者有不开心的事记得和我说。” 许绵绵有过心里问题，所以江妧特别担心她心理上的事。 “知道啦，树洞姐姐！” 江妧正准备招呼同事进餐厅用餐，又一辆轿车停在她面前。 车内的人很迫不及待打开车窗喊人，“江总，等一下。” 江妧回头，发现来人是长利的乔总。 乔总急匆匆下车，甚至是小跑的追赶上江妧，“江总，这么巧你也来吃日料啊？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啊。” “不好意思啊乔总，我们是公司聚餐……”江妧说得还算委婉。 乔总也不介意，“没事，你们聚你们的，我不打扰你们，可以的话，江总你随便抽点时间，我们聊聊。” 这乔总摆明是冲着项目合作来的。 江妧也不意外，毕竟这几天，她电话都被打爆了。 但她没想到乔总会追到餐厅来。 上门即是客，以后她也要在圈子里混，总不能得罪吧。 所以江妧应下了。 乔总满心欢喜，“那我去订个包间，一会我发消息给江总，你有空就过来，我等你！” 都往前走了两步还不忘回头强调，“江总，我等你啊，我们不见不散！” 江妧很无奈。 “江总，我要吃日料！”许绵绵故意学着乔总的语气叫江妧。 江妧佯装生气。 许绵绵立马躲到许长羡身后，“江总生气啦！”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很热闹。 卢柏芝和贺斯聿的包间就在隔壁。 日料的包间隔音不算好，这边的热闹很快就传到那边。 周密正在给江妧挡酒，她声音比较有特点，毕竟是曾经练过美声的人。 “以后江总的酒，我替她喝！”周密拍着胸脯说，“我要向江总学习！” “学我什么？”江妧失笑问她。 “当然是学本事啊！你在荣亚的职位虽然是首席秘书，可你做的却都是投资总监做的事！荣亚马上就要开年度大会了，今年他们的优秀员工也不知道颁给谁，毕竟报表一拉，数据一出，近一半的KPI是江妧姐完成的，我到要看看谁脸皮这么厚，敢上去领这个奖！” 隔壁包间的卢柏芝听到这话，表情很尴尬。 因为……早上管理层开会时，贺斯聿提了优秀员工的事。 整个管理层揣度出贺斯聿的心思，一致推荐卢柏芝。 贺斯聿直接通过。 当时卢柏芝还沾沾自喜，觉得贺斯聿很看重自己。 有意巩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 但现在，她有点下不来台。 贺斯聿的反应挺平静的，似乎怕她有压力，安慰说，“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嗯。” 卢柏芝好受了一些，至少贺斯聿是站在她这边的。 片刻喧嚣后，有人敲了隔壁包间的门。 卢柏芝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江总，我已经点好吃的了，你这边聊差不多了就过来，我等你哈。” 乔总一副生怕江妧放她鸽子的样子，急忙过来打招呼。 “好，我一会就来。” “行，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乔总客客气气的离开了。 刚安静没两分钟，又有人敲响隔壁包间的门。 “我好像来得挺是时候的。” 这次来的人，是徐舟野。 第八十六章 永久合伙人 卢柏芝在听到徐舟野的声音后，眼神彻底暗淡。 捏着茶杯的手指用力到指甲泛白。 她没想到乔总和徐舟野拒绝自己，竟是为了件江妧。 乔总的拒绝她尚可以理解。 可徐舟野呢？ 他当真就不顾及他们之间过去的那些情分？ 贺斯聿见状，抽走她手中的酒杯说，“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卢柏芝怔愣着。 “我陪你去。” 男人简单的四个字，就是在明确告诉她。 我去给你撑腰。 …… 徐舟野出现得很意外。 他解释说刚在附近谈完生意，刷到朋友圈得知他们在这聚会，就过来看看。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说辞。 是他为了见她编造出来的借口。 “那是挺赶巧的。”江妧倒是没怀疑，还让服务员加了副碗筷。 周密准备挪位置给徐舟野。 眼尖的许绵绵立马起身说，“你坐这边吧，我吃差不多了，刚好你们谈生意我也听不懂，我去拍点照片。” 许绵绵坐在许长羡旁边，和江妧隔了个位置。 周密却是挨着江妧坐的。 她可不想让哥哥的情敌有机可乘！ 徐舟野刚坐下没多久，包间门再次被人敲响。 江妧以为是乔总，正头疼呢。 没曾想来者竟是贺斯聿。 身旁依旧带着卢柏芝。 江妧脸上的笑意隐去，整个人变得疏离冷淡。 很显然，她并不欢迎这两位不速之客。 然而贺斯聿像是没看见似得，和徐舟野说话，“阿野，有点事想找你聊聊。” 徐舟野问什么事需要在这个时候找他聊。 “企业家大会的事。” 这的确是大事。 徐舟野和江妧打了个招呼，“我得失陪了，改天再请你吃饭。” “没事，你忙去吧。” 江妧毕竟做了贺斯聿那么多年的首席秘书，自然知道企业家大会的重要性。 尤其是徐舟野现在这种情况，需要参加这样的大会来稳住众华的地位。 只是她想不通，贺斯聿为什么要在她的饭局上叫走徐舟野？ 徐舟野人都还没出包间，那边的乔总又来找江妧了。 结果就这么跟贺斯聿和卢柏芝撞上了。 乔总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并没因为被撞破而觉得尴尬。 反而主动又热络的跟两人打招呼，“哎呀贺总，卢总监，这么巧？你们也在这吃饭？” 卢柏芝因他放自己鸽子一事，反应很冷淡，只堪堪的点了个头。 乔总也不介意，态度依旧热情，“既然有缘碰上了，要不要一起？” “我找徐总聊企业家大会的事，乔总方便的话也一起。”贺斯聿并未婉拒，反而主动邀请乔总。 “行！”乔总没有犹豫便应下了。 怎么说人家也是荣亚的贺总，江城势头正盛的金融新贵，能被邀请都是福气。 虽然他也很想找江妧聊聊。 但事有轻重缓急，人要权衡利弊。 江妧到底是没办法跟贺斯聿比的。 乔总自然要做取舍。 看到乔总毫不犹豫的做了选择，卢柏芝嘴角轻勾。 视线掠过就江妧，落在她旁边的许长羡身上。 停顿两秒后，她主动开口，“许先生要一起吗？” 请吃饭的人是贺斯聿，但卢柏芝却自作主张的邀请许长羡。 甚至都没向贺斯聿征求过意见。 想来是两人之间已经亲密到，不用分什么楚河汉界。 那些贺斯聿曾经立下的苛刻规矩，只对卢柏芝之外的人生效。 他从不约束卢柏芝，也从不对她设限。 突然被邀请的许长羡皱起眉头。 连人情世故略显迟钝的他，都明显的感觉到卢柏芝是刻意在忽视江妧。 周密气得攥紧拳头。 哪有人挖墙角挖得这么光明正大的！！ 江妧在桌下按捺住周密，反应淡淡的夹了一块寿司，慢悠悠的吃着。 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卢柏芝觉得她是在硬撑。 她背后是荣亚，是贺斯聿，是整个贺氏集团。 这根橄榄枝，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她主动抛出，就不信许长羡不会动摇。 这是贺斯聿给她的底气。 她就是要让江妧认清自己的身份！ 让她知道，她没资格很自己争！ 不管是事业，还是贺斯聿。 可事实是。 她刚问出口。 许长羡几乎是立刻回答的她，“卢小姐的心意我心领了，我只管技术上的事，商业上的事都是我的永久合伙人江总在负责，我主内她主外，有什么合作事宜，卢小姐可以跟江总谈。” 卢柏芝怔了一下。 永久合伙人？ 也就是说，许长羡已经和江妧做了深度绑定？ 这才多长时间？ 看来这江妧还是有些手段的，就是不知道用的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让许长羡对她如此信任。 卢柏芝终于正眼看向江妧。 但江妧没正眼看她。 连余光都没给她。 只专注的吃日料，仿佛那是什么顶级美味。 卢柏芝脸色微沉。 “那江总要一起吗？” 这次是贺斯聿开的口。 说实话，江妧挺意外的。 如果她和贺斯聿之间没有从前的那些纠缠，她会毫不犹豫的接受这个邀请。 可偏偏他们有过一段。 虽然那一段长达七年，也占据了她的整个青春。 现在的她，只想跟过去彻底道别，和贺斯聿彻底划清界限。 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贺斯聿的邀请，“不了，谢谢。” 明明是四个字，却让人生生听出一个滚字的错觉。 干脆又利落。 贺斯聿倒是没介意她的态度，和乔总一同离开。 卢柏芝迅速跟上，还主动挽住贺斯聿的手臂。 贺斯聿并未推开，任由她挽着。 许长羡看着这一幕，眉头皱得很紧。 他想不明白，贺斯聿为什么要辜负江妧，她那么好一个人！ 或许他根本就不值得！ “你……”许长羡担心的看向江妧，眼底有明显的心疼。 江妧却像没事人一样，“别愣着了，赶紧吃啊，别被不相关的人影响胃口。” 反正她胃口挺好，并没被影响。 哪怕贺斯聿亲自来她的饭局上撬人，她也不在意。 这边包间安静了，那边包间倒是热络起来。 服务员送上菜单，卢柏芝点菜的时候问贺斯聿，“阿聿，你想吃什么？” 贺斯聿说，“你点什么我吃什么。” 旁边的乔总闻言笑道，“贺总和卢总监的感情真好！” 第八十七章 恋爱脑还差不多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二位的喜酒？” 贺斯聿答了什么，这边听得不是很真切。 许长羡又担心的看了一眼江妧。 江妧问他，“我脸上有字吗？” 许长羡摇头。 “那你总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 “好好吃饭。” 许长羡暗暗的松了口气。 看来江妧是真的放下贺斯聿了。 他真心替她高兴！ 江妧他们是单纯聚餐不聊工作，所以很愉快的结束了用餐。 只是结账的时候，服务员告诉她说已经有人结过账了。 江妧看了一下账单，才知道是徐舟野结的帐。 她给徐舟野发消息，说改天请他吃饭。 徐舟野爽快应允，脸上是很明显的愉悦之色。 卢柏芝有留意到他的反应，怔了怔。 视线下意识的扫向他的手机屏幕，想知道是谁发的消息。 徐舟野直接灭了屏幕，她并未看清。 但直觉告诉她，消息是江妧发的。 …… 办公室确定下来之后，江妧有很多事情要忙。 但她还是抽空去医院探望了贺云海。 还特地选在贺斯聿最忙的周三。 做过他秘书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至少对他的工作习惯了如指掌。 陈姨见到她非常高兴。 连贺云海脸上都有了一抹难得一见的温和。 “问心就是你孵化的那个项目？”贺云海主动问起她工作的事。 得到江妧明确的答复后，贺云海给予了肯定。 “眼光不错，我找业内人士给这个项目做了评估，发展前景非常好。” 他的肯定对江妧来说，是莫大的鼓励，也让她更有信心。 陈姨给江妧削了个苹果说，“哎呀，你们就不能聊点别的吗？都躺在病床上了还在聊工作。” “阿聿也是，工作狂一样，昨天来这坐了不到十分钟就走了，忙得很。” 工作狂？ 恋爱脑还差不多！ 整天忙着给卢柏芝撑腰，忙着当连体婴。 却没时间来看望自己生病的老父亲。 真是个‘大孝子’。 江妧吃着苹果不做任何评价。 贺云海不屑，“谁稀罕他来看我了？” “嘴硬心软。” 陈姨也不拆穿贺云海，自顾自的拿起手机给贺斯聿打电话。 正好江妧来了，她想让这俩孩子碰个面。 还是想再撮合撮合。 可她没想到电话打过去，是个女人接的。 陈姨愣了一下，确定自己没打错电话，疑惑的问，“你是谁？” 陈姨习惯给手机的音量调到最大。 哪怕没开免提，旁人也能听见。 那声音一听就是卢柏芝的，江妧并不觉得意外。 毕竟两人感情进展得很顺利，亲密无间，不分彼此。 替对方接个电话而已，太正常了。 卢柏芝说，“我是阿聿的女朋友，我叫卢柏芝，我知道你的陈姨，是贺叔叔那边有事吗？” 卢柏芝应该是知道陈姨的身份，说话挺有礼貌的。 不似平时那么傲慢。 “女朋友？”陈姨看了江妧一眼，随后冷冷的道，“没听阿聿说过。” 卢柏芝顿了一下才道，“抱歉，贺叔叔住院我应该来看望的，只是阿聿最近比较忙才耽误了。” 陈姨可没心情跟她闲聊。 既然电话不是贺斯聿接的，她索性直接挂了电话。 连句再见都懒得说。 贺云海脸色比刚刚又冷了几分，顿了顿问江妧，“这个周末有时间吗？” “有的。” “到时候来东方怡园。” 这是贺云海之前承诺过的事，要介绍朋友给她认识。 江妧正色，“好，我一定准时到。” 离开医院时，陈姨坚持要送她，还一路送到了医院门口。 其实送人不是目的，打听情况才是她的真实目的。 江妧很明确的告诉陈姨。 她和贺斯聿结束了。 也彻底没有可能了！ 陈姨有些难过，“怎么就走到这个地步了呢？” 她想不明白。 江妧和许长羡约了下午去领航科技谈合作事宜。 为了便利，许长羡直接来医院接的江妧。 所以江妧一出来，等候在外的许长羡直接迎了上来。 “结束了吗？”许长羡问她，同时把手中的保温杯递给江妧，“这是绵绵熬的红糖水，叮嘱我一定要看着你喝完。” 昨晚回去后，江妧有很明显的经前综合征症状。 自从流产之后，每次生理期都叫她痛不欲生。 昨晚和许绵绵聊天时，她随口说了句不太舒服。 谁知道这丫头就记下了，还特地煮了红糖水让许长羡带过来。 真是有心了。 “记得替我说声谢谢。”江妧领了这份心意。 许长羡又说，“又降温了，我给你带了围巾，一会你系上。” “好。” 两人的互动，陈姨都看在眼里。 作为过来人，她能看明白两人之间的关系。 很明显许长羡喜欢江妧。 至于江妧有没有那个心思，她目前还看不出来。 她先是错愕，可回头又觉得很正常。 江妧那么优秀一姑娘，自然抢手。 陈姨能认清事实，可心口还是莫名堵得慌。 阿聿这孩子，弄丢这么好一姑娘，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 江妧和许长羡见的人是领航科技的孙宏孙总。 孙宏上次在峰会上见识到问心的独特之处后，就和江妧加了联系方式，明确表达和问心合作的意愿。 让他们旗下的一款办公软件接入问心大模型，提升办公效率，增强数据处理能力，创建个性化AI助理。 领航的办公软件是目前市面上运用最广泛的办公软件，注册用户数已达7亿。 服务的企业和组织超过2500万家，月活跃用户数在效率办公赛道中位居首位，且连续多年保持领先。 能和这样的公司合作，势必会为问心带来非常可观的前景。 江妧和许长羡都很重视这次合作。 双方见面聊得挺愉快的。 临走时，孙宏还亲自把人送到电梯口。 “孙总留步，等问心的开源模型发布后，我们再沟通合作细节。” “好，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电梯到了，江妧再次和孙宏道别离开。 孙宏的秘书过来和他汇报工作，“孙总，荣亚的卢总监又打电话来说想和你聊聊合作的事，你看……” 孙宏，“继续推掉，就说我在外地出差。” 卢柏芝应该是为飞鸟来的。 江妧并不奇怪，毕竟飞鸟的内核就是智能办公，想跟领航合作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正值下班点，电梯进进出出很多人。 江妧和许长羡被挤到了后面。 中途又有人进来，江妧听着那声音，挺熟悉的。 “表姐，我总觉得孙总在故意躲着我们，要不你找姐夫帮帮忙吧，总比这一趟趟空跑要好。” 卢柏芝说，“我自己先试试，实在不行再找阿聿帮忙。” 第八十八章 舍得 “只要我开口，阿聿肯定会帮我。” 卢柏芝说这话的语气，甜到发腻。 “姐夫对你是真的没话说！又送车又送房的！大方得很！他哪天把公司送你我都不觉得意外了。”李思怡艳羡不已。 卢柏芝笑，“阿聿对我一向舍得。” “网上不都说一个男人要是足够爱一个女人，就一定会为这个女人付出，为她花钱。由此可见，姐夫是真的很在乎你。” 江妧心想回头得提醒一下孙总，他们公司的电梯该检修了。 运行太慢了！ 电梯刚到一楼，李思怡就问卢柏芝借车开，“表姐，你那车借我开开吧，我还没开过这么贵的车呢！正好你可以借此机会叫姐夫来接你。” 卢柏芝在车和贺斯聿之间选择了贺斯聿。 她把车钥匙递给李思怡时，叮嘱她要小心些，爱护些。 毕竟那是贺斯聿送她的礼物。 她宝贝得很。 李思怡拿到车钥匙，开心得很，“知道啦！我一定会保护好你们的定情信物！” 卢柏芝顺势给贺斯聿打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贺斯聿有没有答应，江妧就不得而知了。 因为她和许长羡已经随着人群一同离开。 这会儿已到下班时间，晚高·峰期间。 许长羡如果送她的话，会在路上耽误很长时间。 江妧不想麻烦他，执意要坐地铁回去。 许长羡没能说服她，只能叮嘱她要注意安全，到家说一声。 送走许长羡后，江妧需穿过斑马线走到对面的地铁站乘车回家。 等红绿灯的功夫，李思怡开着那辆眼熟的冰莓粉库里南从她面前奔驰而过。 正是前一日贺斯聿开的那辆车。 果真是送给卢柏芝的。 晚高·峰的地铁非常拥挤，她现在租住的房子距离公司有一些距离，不像从前那么方便了。 而且以后要经常出门谈项目，没车的话，确实不太方便。 总不能每次都麻烦许长羡吧！ 江妧下了地铁后，就做了个决定。 她要买车！ 只是她对车并不是很了解。 以前在荣亚，要么开公司的车，要么开贺斯聿的车。 而且大部分时间开的都是贺斯聿的车。 江妧睡觉前在网上了解了一下，决定第二天中午抽空去4S店看车。 临近中午，徐舟野打来电话问她，“不是说要请我吃饭？” “可能要晚些，我现在有点事。”江妧当然没忘。 徐舟野顺势问道，“很忙？” “不是，我得去一趟4S店。” “买车？” “嗯。” “需要帮忙吗？我对车子还挺了解的。” 江妧顿了一下问，“那你现在有空吗？有空的话，我的确需要帮忙！” 因为，她是真不懂车！ 徐舟野来得很快，接了江妧就直奔4S店。 她给自己规定好了买车预算，百万以内，分期。 没办法，资金有限。 汽车销售了解到她的需求之后，给她推荐了几款车。 徐舟野帮忙做了参考，从中挑选出两款车型和性能都不错的车子。 江妧看了实物，体验了一下，还挺满意的。 中心展示区摆放的是店里最好的车，其中一辆就是贺斯聿送卢柏芝的那款库里南。 江妧扫到了上面的价格。 小一千万。 确实舍得。 不过江妧并没羡慕，也没有感到不平衡。 相反，开自己买的车，她心里更踏实。 哪怕这车价格不如人家的十分之一。 江妧选定了车型，徐舟野建议她先试驾，看看体验怎么样，合适再买。 江妧就开着车在外面转了一圈。 体感还是非常不错的，江妧很满意，便决定返回4S店签订购车合同。 刚到门口，就看到卢柏芝和李思怡站在门口位置。 看那样子应该是在等人。 江妧将试驾车停在车位后下车，和销售一同进入店内。 这会儿卢柏芝和李思怡也看见她了。 卢柏芝本来在跟李思怡说话，看到江妧后，脸上表情立刻淡了三分。 很快就收回视线，继续和李思怡说话。 “没关系，4S店的工作人员说只是小剐蹭，不严重的，你不用紧张。”卢柏芝安抚李思怡。 早上李思怡开车不小心剐蹭到车子的保险杠，她不敢怠慢第一时间送到4S店处理。 卢柏芝听说后也过来了解情况。 好在只是小剐蹭，卢柏芝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同时也不忘安慰被吓到的李思怡。 “我都吓死了！这车可是姐夫送你的定情信物，若真在我手上出了什么问题，我就成了罪人了！” “没事的，阿聿不会计较这些。” 没多会儿贺斯聿也来了。 “姐夫来这么快？看来他是真的很担心你！” 卢柏芝带着笑迎了上去，“只是小事故，我都说了不用打扰你的，是思怡擅作主张给你发的消息。” “没打扰到你工作吧？” 一贯的懂事知趣。 贺斯聿说，“你的事不分大小。” 李思怡在一旁被秀了一脸后忍不住抗议，“哎呀，你俩秀恩爱能不能分一下场合啊！我还在呢！” 贺斯聿陪着卢柏芝去看了车情，出来时碰到已经签完购车合同的江妧和徐舟野。 徐舟野正低着头在跟江妧说着什么，脸上表情格外温柔。 这一幕，让卢柏芝下意识的停下脚步。 之前她还信誓旦旦的告诉徐太宇，徐舟野对江妧没别的意思。 就单纯想玩玩。 是男人对女人之间的那种玩弄，新鲜感一过就甩了。 毕竟以前他也有过其他女伴。 况且他心里还藏了一个人，不可能爱上江妧的。 可眼前这一幕，让她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因为她从没见到徐舟野对哪个女人这么上心过。 特地飞深城给江妧送花。 婉拒她的邀约，却找借口出现在江妧的饭局上。 现在又亲自陪江妧买车，兴许那车都是他送江妧的。 汽车销售正和江妧说话，江妧也专注的听着，压根没看他们这边。 销售说新车两天后到店，翻看黄历是个黄道吉日，让江妧两天后来提车。 江妧说行。 卢柏芝看了一眼江妧选的车。 随后不屑的勾了勾嘴角。 她又多想了！ 徐舟野若真喜欢她，怎么可能送价值不到百万的车？ 第八十九章 谁年轻时候没喜欢过几个人渣 或许徐舟野现在的身价没有贺斯聿高，但也没低到哪里去。 没道理只送价值百万的车。 既然送了，那只能说明并没有很重视江妧。 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所以卢柏芝收回视线，无声一笑。 徐舟野和江妧离开时才看到贺斯聿和卢柏芝。 他主动打了招呼。 江妧离开时要从两人身边经过，她目不斜视，片刻都未停留，直接离开。 经过时，贺斯聿正在宽慰卢柏芝，“很小的剐蹭，修补后基本可以忽略不计，让你表妹不用有心理压力。” 全程都没注意到江妧。 卢柏芝心里踏实，“我都说了是小事故，你还特地跑一趟。” 贺斯聿只说，“应该的。” 徐舟野见两人感情很好，脸上也有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 他和两人道别后，快步追上江妧，和她一同离开。 两日后江妧准时来4S店提车。 这次挺清净的，没有遇到不想遇见的人。 江妧直接把车开到公司。 周密在那等她，不等她下车就给她塞了个东西。 神神秘秘的。 江妧打开一看，怔了一瞬。 居然是平安符。 而且和她之前给贺斯聿求的那个平安符一模一样，只是新旧上有所差异。 周密送的这个，显然是新的。 “江城这儿的规矩，提了新车要送祝福，这是我送你的平安符，希望你以后都平平安安！” “谢谢。”江妧很喜欢这个礼物，很有心。 因为求这平安符还挺费心思的，必须得磕够九十九个台阶才行。 也不知道周密这丫头，什么时候去的。 “不过你怎么在这？今天不是周末吗？”江妧一边系平安符一边问周密。 “当然是特地来给你送平安符啊。” 江妧挺感动的，“来都来了，那就加班吧。” 周密小脸顿时垮塌，“江总你变了！你已经有资本家的嘴脸了！” “后悔也晚了，你已经上了我这条贼船了！” 两人正打趣呢，许长羡和许绵绵到了。 许绵绵下车后飞奔向她，“江妧姐，祝贺你喜提新车！” 说话的同时还不忘回头叫许长羡，“哥你快点啊，把红包给江妧姐！” “这怎么合适？”江妧下意识要拒绝。 许绵绵拉着她说，“就是图个好寓意，钱不多的。” 许长羡直接去了车子边上，把准备好的红包，小心翼翼的放在车内前挡风玻璃处或遮阳板上。 又仔细调整了角度，确保红包位置不会遮挡驾驶员视线，保证行车安全。 许绵绵说，“我妈说提了新车一定要封红包，寓意平安和好运。” 这一刻江妧真的很感动。 公司这边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眼下重中之重就是招人。 江妧去东方怡园前，叮嘱周密把招聘启事发出去，她晚上回家筛选投来的简历。 用人方面，她肯定要一把抓的。 东方怡园位置在江城的最南边，依山临湖，风景秀美。 这里的设施很齐全，有马场，网球场以及高尔夫球场。 许多大佬都会来这边谈事。 江妧特地提前到的，毕竟都是前辈，她怕怠慢。 到了之后她并没和贺云海说，而是默默在前厅候着，也难得有时间欣赏欣赏东方怡园的美景。 只是这份宁静并没持续多久，就被人打破。 “江妧？” 江妧看向来人。 是宁州。 贺斯聿的另一个发小。 当然，从前宁州对她，也没给过什么好脸色。 只不过他不像徐太宇那样，随时随地发疯，逮人就咬。 而宁州，更刻薄一些。 就比如此刻，哪怕他什么也没说，脸上那嘲弄的笑就已经表达了他内心的想法。 估计又在心里嘲笑她像狗皮膏药一样缠着贺斯聿吧？ 若是以前，江妧不仅会当做没看到，还会主动和他们打交道，试图融入到他们圈子里去。 可她努力了七年，都没能融入他们的圈子。 曾经她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 现在才明白，是他们根本不接纳她，一直把她排除在外。 圈子不同，不必硬融。 江妧冷淡的收回视线，没打招呼，也没理会，直接忽视他的存在。 这个态度让宁州挺惊讶的。 他轻哂一笑，主动走过去在江妧对面坐下问江妧。 “消息还挺灵通的嘛，知道阿聿要来这边就跟过来了。” 江妧哪知道贺斯聿也在这。 但她很不爽宁州的这个说法。 所以她回敬了宁州一句，“这么会脑补不要命了？” 宁州诧异了一瞬。 毕竟他以前认识的江妧是温柔识大体，没脾气还好拿捏。 要知道以前他们那些人没少嘲笑江妧，她从不生气，也从没红过脸。 再见他们时，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这次却这么尖锐的回击他，倒是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宁州也不生气，勾着嘴角说，“我用得着脑补吗？以前你不就这样？恨不得用胶水把自己粘在阿聿身上，现在又不承认了？” 江妧依旧平静，“感谢你帮我回忆过去，谁年轻时候没喜欢过几个人渣呢？” 原本想看好戏的宁州，听到这话，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既没否认自己过去的行为，又借此机会贬低贺斯聿。 让宁州接下来的话全都悉数憋了回去。 这是他第一次，在江妧这边吃瘪。 她还真是跟过去不一样了。 前阵子徐太宇这么说，他以为徐太宇在夸大其词。 依旧觉得江妧和从前没什么两样，就是贺斯聿身边一条怎么都赶不走的舔狗而已。 今日一见…… 有点意思。 正好徐太宇的电话打了进来，宁州接起离开，“接到柏芝了？好，我马上出来。” 终于清净了。 贺云海这会儿也打电话来说自己快到了。 江妧赶紧起身去门口迎接。 出去时，徐太宇正在给卢柏芝当拎包小弟。 连宁州都替卢柏芝撑了把伞。 他们完全把卢柏芝当成了自己人，关系也非常要好。 卢柏芝见江妧也来了东方怡园，皱了一下柳眉。 江妧没给几人眼神，直接等在路边。 徐太宇轻哂，“装模作样的。” 卢柏芝没过多关注江妧，而是问起徐舟野。 “阿野什么时候到？” “应该快到了。”徐太宇说。 卢柏芝扬了扬嘴角，“那我们先去里面等他们吧，阿聿也要晚一些才到。” “你说了算！” 三人往里走时，徐太宇还在跟宁州八卦，“江妧肯定是跟着贺哥来的。” 宁州，“她说不是。” “不是我吃屎！”徐太宇呵呵一声。 第九十章 江总你好 江妧在门口等了约莫五分钟，贺云海到了。 她亲自搀扶贺云海下车。 贺云海问她是不是等了很久，江妧忙说没有。 虽然她否认了，但贺云海还是看出来了，也十分满意江妧的态度。 “有时间观念是好事，成大事者需将时间视为最珍贵的资源，有条不紊地安排每一项任务。” 贺云海说什么，江妧都虚心的听着。 两人抵达包间时，包间内的人都已经到位。 见贺云海进来，全都起身相迎。 有的叫大哥。 有的叫贺会长。 态度都恭恭敬敬。 尽管来之前江妧做足了心里准备，知道出席这个饭局的都是大人物。 可真见着了，又是另外一回事。 里面随便一个单拎出来，都是能叫整个江城商界抖三抖的人物。 江妧认识一些。 还有一些她只在电视上见过。 而这些人对贺云海，都非常之恭敬。 彼时江妧才想起，贺云海还有另外一层身份。 江商总会会长。 这是一个以江商为主体、自愿组成的非营利性、联合性社会团体。 致力于服务、引领和凝聚江商。 其会员覆盖制造、金融、贸易、医药、教育、地产、高科技、互联网等各个行业。 建立联系网络，促进经济交流与合作的协会。 里面有整个江城最顶级的商业资源。 而贺云海作为总会长，这些年来除必要的会议之外，他鲜少主动攒局。 基本属于隐退状态。 这次却罕见的攒了这个局，协会里的重要成员全都出席。 想知道他有什么安排，或是吩咐。 贺云海示意大家落座，并把江妧的位置安排在了自己旁边。 这一举动，立马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他们都在打量江妧，想知道她到底什么来头。 能让隐退已久的贺云海出山攒局。 有人见过江妧，知道她是贺斯聿的秘书，便以为贺云海是在为贺斯聿铺路。 谁知贺云海落座后，让江妧给大家发名片。 等众人收到名片一看。 华盈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 压根没听过这么一号公司。 贺云海很快就解了众人的疑惑，说华盈是一家刚成立没多久的投资公司，资产和规模都很小。 可就是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却能得到贺云海的亲自扶持。 这些人都是人精，当即就听懂了贺云海的意思，对江妧也十分的客气。 江妧也有了机会介绍自己正在推进的项目。 得知她就是问心的投资方，宁汽集团的老总宁春辉眼睛一亮，立马和江妧热聊起来。 消息是流通的。 其他人也多多少少听说过问心，也会时不时的和江妧聊上几句。 当然最热络的还是宁春辉了。 他问江妧，“我儿子和我说可以通过AI的算法优化，使车辆能在有限算力下实现高级智能驾驶功能，降低成本。还能通过AI算法融合多模态数据，实时分析传感器信息，提升自动驾驶在复杂路况下的决策能力，如准确识别障碍物并规划安全路线，增强智能驾驶能力。” “AI确实能起到这些作用，不仅如此，AI还能推动汽车行业创新，加速功能研发与迭代，促进产业升级。” “我们老了，不懂这些新东西，但我儿子这两年一直有在研究这些，我叫他来跟你聊！” 宁春辉激动得当场给儿子打电话。 江妧皱了皱眉。 她想起来，宁春辉的儿子就是宁州。 而就在一个多小时前，她刚和宁州闹了点不愉快。 不过在商言商，她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上来，她相信宁州也不会。 宁州和徐太宇不一样，他还是有点能力的。 两年前留学回来进入宁汽，就一直在推动汽车改革，发展新能源与无人驾驶汽车。 宁州就在东方怡园，这会儿正陪卢柏芝和徐太宇打高尔夫呢。 贺斯聿还没来。 他俩就尽职尽责的陪着卢柏芝。 接到老头电话，了解到情况后，宁州和两人打了个招呼，“我爸叫我过去见几位圈内长辈，我去去就回。” “那你快点啊，一会儿贺哥他们到了，咱们还要切磋呢！” 宁州按照老头子的吩咐找到所在包间，进去前特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想给圈内长辈们留好印象。 他满脸笑容敲门进去和众人打招呼。 只是那笑在看到江妧后，彻底僵住。 江妧没看他，只专注的喝茶。 宁春辉拉他一把说，“愣着干什么？赶紧跟江总打招呼啊！” 江总？ 宁州疑惑。 宁春辉说，“这位就是华盈投资有限公司的江总，她手里有个AI项目，很适合跟我们合作，我不太懂这方面的东西，所以让你来和江总谈！” “正好你们年纪相仿，多认识认识，方便以后合作。” 宁州只能硬着头皮和江妧打招呼，“江总你好。” 他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得用这种态度和语气跟江妧说话。 江妧出于礼貌，客气但不失冷淡的跟他点了个头，就算是应付了。 这态度，和从前他对她的态度，一般无二。 当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宁州也算是自讨苦吃了。 不过更让他震惊的是，居然是贺云海带江妧出席这个饭局的。 要知道像这种饭局，他都没资格上桌。 徐太宇这屎……是吃呢还是吃呢？ 宁州在专业方面还是有点东西的，他和江妧聊了他的构想。 如何通过AI来推动汽车产业的升级。 不知道是故意彰显还是有别的什么想法，宁州说了很多专业名词。 他始终觉得，江妧就是个投资方。 能投到问心，指不定就是运气好。 专业上的东西，她未必会懂。 能出现在这种饭局上，多半是因为贺云海。 早就听说江妧懂得拿捏人心，今天他算是见识到这个女人的厉害了。 江妧很明显的感觉到宁州在为难自己。 可他并不了解江妧。 荣亚这些年投的项目五花八门，她作为贺斯聿的秘书，必须要做足功课，学习各行各业的相关知识。 慢慢的养成了每做一个项目，就会尽可能的深·入去了解这个项目相关的专业知识。 虽达不到专业水平，但日常应付完全足够。 更何况，宁州自己也非专业人士，又能问出多专业的问题来？ 第九十一章 相亲 江妧应付得游刃有余，甚至还能举一反三的反问他。 这下换宁州答不上来了。 在看到江妧轻蔑的眼神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让江总见笑了，方便的话，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回头再详聊合作的事宜。” 宁州主动拿出手机，要加江妧的联系方式。 这一幕让江妧觉得眼熟。 曾经她也这样诚恳的想加宁州的联系方式。 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不好意思，我不用微信。” 可转头就用微信给新泡的妞发视频，甚至都不避讳江妧，明摆着给她难堪。 那会她碍于贺斯聿，什么都没说。 但现在…… 江妧端起茶杯浅浅的喝了一口茶。 期间宁州一直拿着手机等着江妧的答复。 态度挺诚恳的。 然而江妧却告诉他，“不好意思，我不用微信。” 宁州，“……” 宁春辉想说什么。 贺云海及时岔开话题，说到人工智能对全球商务的影响。 和人工智能影响下商业模式现状及应对策略。 这之后宁州就再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开口。 宁春辉着急啊。 豁出去一张老脸硬生生的带偏话题。 他问江妧，“看江总年纪应该和我儿子相仿，不知道有没有对象？” 一旁喝了一肚子茶水的宁州闻言，直接呛到了。 江妧倒是很淡定，“目前单身。” 宁春辉眼底刚燃起希望。 江妧就补充道，“但我和宁公子没眼缘。” 宁州，“……” 拒绝得过于干脆，让他多少有点没面子。 宁春辉这会儿也看出江妧似乎并不待见自己儿子，只能把自己的那点小心思都咽了回去。 没多会儿宁州就被宁春辉支走了。 明显是担心他的存在会影响宁汽和华盈的后续合作。 宁州返回高尔夫球场时，贺斯聿和徐舟野都到了。 徐舟野在一旁坐着玩手机。 贺斯聿和卢柏芝在打高尔夫。 见宁州回来，徐太宇立马围了过来问他，“怎么去这么久？你爸别不是叫你去相亲吧？” 宁州，“……” “还真有那个意思。” 徐太宇瞪大眼睛，“是哪家千金啊？我认识吗？长得漂亮吗？” 宁州回味的道，“挺漂亮的。” 徐太宇被吊足了胃口，“哎呀你快说啊！” 这会儿贺斯聿和卢柏芝也回来了。 卢柏芝摘下帽子坐下喝水，见贺斯聿还戴着帽子就问他，“你今天怎么一直戴着帽子？” 贺斯聿轻描淡写的说，“额头撞伤了。” “我看看。”卢柏芝很担心。 贺斯聿婉拒了，“小伤，过两天就好了。” 同时转移话题问宁州，“和谁相亲？” 宁州轻哂一笑，“江妧。” “噗……” 徐太宇呛到了。 贺斯聿听后反应淡淡的，平静又冷漠。 仿佛这人跟他没半点关系，在他心里掀不起半点波澜。 反而是一旁一直安静玩手机的徐舟野抬起头来问，“什么情况？” 别说他们了，当事人宁州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呢。 他都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贺叔叔攒的局，整个江商协会的理事们都来了，对了，还有你爸。”宁州对徐太宇补充道。 “那江妧怎么在？！”徐太宇非常不能理解。 这种局，别说是他了。 就是他爹，都是厚着脸皮靠着家族的蒙荫，才能作为边角料上桌吃饭。 至于他，那就更没资格了！ 所以宁州说江妧也在，对徐太宇来说无疑与是地震般的存在！ 宁州说，“贺叔叔带她去的。” 现场一片沉默。 徐舟野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上面。 “为什么会让你跟江妧相亲？” “我爸乱点鸳鸯谱呢。” 徐舟野松懈下来，还开了句玩笑，“被拒绝了对吗？” 宁州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 徐舟野嘴角一勾，不再关心他们的话题，继续看手机去了。 卢柏芝心里的震撼不比徐太宇小。 虽说她现在和贺斯聿的感情很稳定，可到现在她都还没见过贺云海。 她妈李媛可问过好几次，希望双方家长能见个面，早点把两人的婚事定下来。 卢柏芝何尝不喜欢能早日定下来呢？ 可她作为女方，总不能主动提吧？ 所以她一直耐心的等贺斯聿主动开口。 只是到现在她都还没等到。 卢柏芝想了想问贺斯聿，“阿聿，我要不要去跟贺叔叔打个招呼？之前他住院我就没能去探望，总觉得失了礼节。” 贺斯聿正专注的擦拭着球杆，闻言只淡淡的应了一声，“不用。” 卢柏芝心里挺失落的。 徐太宇说，“贺哥这是在保护你呢！贺叔叔那脾气，没几个人能受得了！贺哥是怕你受委屈，而且他们父子俩的关系并不是很好。” 听到徐太宇这么说，卢柏芝又觉得是自己多想了。 “那就再等等。” 只要贺斯聿的心在她这儿，就没问题。 不过她还是挺嫉妒江妧的。 贺云海是什么地位？ 江商总会会长，里面囊括了整个江城最顶级的商业资源。 是所有投资人的终极目标。 江妧就这么轻易的得到了。 她能不嫉妒吗？ 因为这一小插曲，卢柏芝打球的情绪受了影响，就一直坐在边上玩手机。 徐舟野和宁州在聊天。 只有贺斯聿和徐太宇在打球。 徐舟野问宁州饭局上的情况。 “我们都小看江妧了，她的那个AI项目，势头很猛！” 认识这么多年，宁州还是头一次夸奖江妧。 卢柏芝打字的动作一顿。 “我爸那意思是，想跟他们合作，引进他们的技术，推动汽车行业的研发与创新。” “问心的确很强大，不出意外的话，它将会成为明年第一季度的王炸项目。” 徐舟野对问心的评价非常高。 “回头我让我爸约江妧和问心的创始人好好聊聊。”宁州也在这里面嗅到了商机。 卢柏芝关掉和李思怡的对话框，转而给一个猎头朋友发去消息。 “有办法帮我弄到许长羡的联系方式吗？我想和他聊聊。” 这边江妧出来给许长羡打了个电话，让他准备准备，明天要和宁汽的老总谈合作。 打完电话一回头，迎面就撞上贺斯聿了。 第九十二章 有情况 尽管贺斯聿带了棒球帽，遮住半张脸。 但江妧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贺斯聿也停下脚步，隔着一点距离看向她。 阳光虚虚浮浮地从窗户照了进来，贺斯聿的胸膛在焦黄的光影里，轻轻起伏。 他嘴唇翕动，似乎要说什么。 江妧并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兀自离开。 依旧干脆利落。 陌生到，像从未认识过那样。 江妧觉得这样挺好的。 他权衡利弊，她及时止损。 从此山高路远，再无瓜葛。 贺斯聿在原地站了有一会儿，才离开。 球场，徐太宇接连输给徐舟野，被虐得没了打球的心情。 “贺哥怎么去那么久？再不来我要输得底·裤都没有了！”徐太宇叫苦连天的。 卢柏芝说，“我去看看。” 徐太宇在她走之后，羡慕感叹，“感情真好。” 说完又八卦的看向正在擦汗的徐舟野，“野哥，你什么感觉？” 徐舟野轻描淡写的，“没感觉。” “你就装吧！” 徐舟野懒得解释，拿出手机给江妧发消息，问她新车体验如何。 他知道江妧这会正在饭局上，不一定会回他消息。 但他还是发了。 然后就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 江妧应酬的空隙看到了那条消息，简洁的回了一句。 “还行。” 那边等候已久的徐舟野，看到消息，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一幕被徐太宇瞧见，好奇窥屏。 想知道是谁发的消息，让他笑得这么春心荡漾。 他的举动被徐舟野察觉，直接息屏。 徐太宇没吃到瓜，忍不住问他，“你不对劲！” 徐舟野面色不改，从容不迫，“有吗？” “你都不知道你刚笑得有多浪！” 徐舟野不置可否。 卢柏芝找到贺斯聿时，他就站在一处露台上抽烟。 旁边垃圾桶上的烟灰缸里，躺着七八个烟嘴。 卢柏芝皱了皱眉，走过去担心的问他，“阿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贺斯聿嗓音淡淡，“没有。” “那最近烟瘾怎么那么重？” “家里的事。” 卢柏芝想起徐太宇说贺斯聿和他爸爸的关系不太好，就安慰他，“虽然你和贺叔叔现在关系不好，但父母的爱可能只是以你不知道的方式存在着，也许未来有一天你们能解开这些心结。” 贺斯聿神色清淡的摁灭手中的烟头，对卢柏芝说，“明天我陪你去见领航的孙总。” 卢柏芝心中顿时一喜。 她没想到贺斯聿对她的事情这么上心。 她甚至都没跟他提过孙总那边的情况。 “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秘书说的。”贺斯聿语气柔和，“不是让你有事和我说吗？” 他的关心让卢柏芝感觉心里暖暖的，语气不自觉温柔，像撒娇。 “思怡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啊？我都跟她讲了，让她别打扰你，我自己能解决的。” 贺斯聿反问她，“依靠我不好吗？而且我也不想让你吃苦。” 这话甜到卢柏芝心里去了，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知道啦！以后我什么都跟你说，只要你不嫌我烦就行！” 他语气宠溺，“不会。” 两人返回球场时，姿态亲昵而甜蜜。 徐太宇迫不及待的跟两人分享八卦，“你俩可算回来了！我刚发现一件新奇事儿！” 卢柏芝笑着问，“什么新奇事？” “野哥有情况！” 闻言，卢柏芝意味深长的看了徐舟野一眼。 只有宁州好奇的问徐舟野，“是谁啊？长得漂亮吗？什么时候带来给我们认识认识？” 徐舟野往长椅里靠了靠，语气慵懒随性，“很漂亮。” “看吧我就说有情况！”徐太宇情绪激动。 宁州，“很漂亮是多漂亮？有柏芝漂亮吗？” “有。”徐舟野说得肯定。 卢柏芝一愣，笑容随即淡了下来。 宁州也好奇了，“你说得我都想见一见了。” 徐舟野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之后不管徐太宇和宁州怎么大厅，徐舟野都不肯再透露半点消息。 “贺哥，你就不好奇吗？”徐太宇发现贺斯聿从头到尾都没关注过这件事，忍不住问他。 贺斯聿嗓音冷淡，落下的尾音很低很沉，“有什么可好奇的？等他真带来见大家了再说。” 徐舟野轻哂的笑了一声，“会的。” …… 周一一早，江妧就带着许长羡去见了宁春辉。 宁春辉带了宁州。 大概是有宁春辉在，宁州对江妧的态度不似从前那样傲慢，甚至还有些客气。 但江妧对他的态度依旧不咸不淡，没有改观。 宁州这会儿有种自讨苦吃的感觉。 早知有今日，当初他就不该那样苛刻对江妧了。 连慢热的许长羡都察觉到不对，悄悄发消息问江妧。 “你和这个宁总，有过节？” 江妧回他，“嗯。” 许长羡又说，“你要是有感到不舒服，那就不聊了，不合作也没关系。” 许长羡至始至终都在为她考虑。 江妧自然不是那意气用事的人。 与优质合作伙伴合作，能带来良好的合作效果和成果，更有利于项目的发展。 她那点私怨，在公事面前，不值一提。 这叫公私分明。 是她从贺斯聿身上学到的。 可惜，现在的贺斯聿，早已不知公私分明为何物了。 原本江妧约了领航科技的孙总下午碰面谈合作事宜的，临时接到孙总电话说有事来不了。 宁春辉伺机让宁州请江妧和许长羡吃饭。 既然之后要深谈合作的事，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 三人刚到月食，就碰到同样来这边吃饭的贺斯聿和卢柏芝。 宁州主动和两人打招呼。 卢柏芝的注意力则在许长羡身上。 她找的猎头联系过许长羡，被许长羡拒绝了。 但她并未死心。 “既然碰到了，要不要一起？”卢柏芝问的是宁州。 她觉得以她与宁州的关系，他必定不会拒绝。 所以才开了口。 谁知宁州看了一眼江妧。 明显是想征求她的意见。 本来他在江妧那的印象就不好，若再违背她的意愿，答应一起吃饭。 那合作的事……肯定会出岔子。 江妧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让他自行体会。 第九十三章 对望 宁州赶紧回复卢柏芝，“下次吧，我和江总有工作上的事情要聊，不太方便。” 这个回答显然是在卢柏芝意料之外。 她怔了一瞬后，才勉强挤了个笑容，“行，那我们先进去。” 说罢，又对贺斯聿说，“我们进去吧，别让孙总等太久。” 其实这句话，她完全可以不说的。 就然说出来，明显是刻意在透露什么。 孙总？ 江妧眉心一跳。 难不成是领航科技的孙宏？ 卢柏芝进去前，有意无意的扫了江妧一眼。 那一眼，带着轻蔑和得意。 这一眼，让江妧证实了心里的猜测。 贺斯聿还是出手了。 为了卢柏芝，他也当真是豁得出去。 江妧因宁州的识时务，态度好了一点。 这让一直处于担忧状态的宁州，暗暗的松了口气。 吃饭期间，他们一直在聊合作上的事。 宁州也见识到了江妧在商业运作上的过人之处。 他突然发现，以前的自己，是戴着有色眼镜看待江妧的。 以为她不过是仗着过人的美色和手段，才能留在贺斯聿身边这么多年。 得知贺斯聿抛弃她，选择卢柏芝时，他也并不意外。 毕竟美色侍人，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还是得有点真材实料才行！ 而现在，他彻底被改观了。 看江妧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 中途江妧离席了片刻，倒不是去洗手间，而是去跟餐厅的服务员打听了一下情况。 贺斯聿请的人，果然是孙宏。 江妧不动声色的返回时，却意外撞见卢柏芝正在挖墙角。 这次挖的是许长羡。 许长羡是出来找江妧的，没想到先碰上卢柏芝。 “许先生，其实我挺看好你那个项目的，只是我接手时，项目却被江妧刷掉了。当时我还非常不理解，这么好的项目她为什么会否掉？” “直到她从荣亚离职，自己创办投资公司并投了你的项目，我才明白她的别有用心。” 这话听得江妧很想笑。 这就是贺斯聿的眼光？ 当真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但江妧并未出声，她就想见识见识，人可以为了利益，能做出多么无底线的事情来！ 许长羡并不相信卢柏芝的这番说辞。 “据我所知，我的项目是卢总监亲自否决的，怎么又扯到江妧了？” 即使被拆穿，卢柏芝也没自乱阵脚。 “当时整个三部的项目都是江妧整理并移交给我的，里面关于你这个项目描述得很单调，我评估不出任何市场前景才否掉的。” “卢总监觉得我是相信一个跟我只有几面之缘的你，还是更相信与我并肩作战了这么久的江妧？” 许长羡很平静的反问卢柏芝。 卢柏芝顿了顿，才道，“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你当然可以有你自己的判断。我找你也并非是来解释什么，而是想跟你合作。华盈只是个小到不能再小的投资公司，并不能给你好的资源和发展前景，但我们荣亚能给你这些。” 提及荣亚，她多了几分胸有成竹，“你最初既然选择了荣亚，想来也是看中荣亚的实力，所以你不妨考虑一下，要不要跟我合作。” 她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像是觉得他一定会答应似得，脸上有着足够的自信。 “只要你肯跟我合作，我可以动用荣亚所有的资源帮助你。” “你应该知道我跟贺总的关系吧？只要我想，他定会全力支持我，我们一定能合作共赢！” 挺能说会道的。 听得江妧都要动摇了。 但许长羡并未动摇。 “抱歉，我不考虑。” “我现在不考虑，以后更不会考虑，希望卢总监别再来打扰我。” 卢柏芝眯起眼睛。 她没想到许长羡会这么不识好歹！ 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怎么做选择吧？ 许长羡却几次三番的拒绝她，实在让人不能理解。 她皱着眉头思索了几秒，忽然顿悟，“你喜欢江妧对吗？” 不然怎么对江妧那么死心塌地！ “是又怎么样？” 许长羡很坦诚。 他只是不敢告诉江妧，小心翼翼的维持着平衡。 但不代表在旁人面前，他也不敢承认。 卢柏芝松了口气，笑道，“没什么。” 虽然挖不倒许长羡，让她觉得遗憾。 但如果这两人能成，倒是了了她一桩心事。 她还挺乐见其成的。 至于项目……挖不走许长羡，还可以挖他工作室的人。 那些人未必会像许长羡这样死心塌地的跟着江妧。 江妧有许长羡和他的技术。 但她有贺斯聿的支持啊！ 再说了，感情这种东西总会有变数的。 江妧未必能一直得意。 直至两人分开，江妧才动了动。 但她并未马上返回，而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对面的人。 贺斯聿是在她出现在这没多久后出现的。 像是激发了某种默契，他俩谁也没开口打扰，就这么静静的听墙角。 还听了全程！ 这期间，两人一直无声对望。 贺斯聿向后靠，面孔藏匿在一片晦暗深处，渐渐模糊不清。 江妧无暇去细究，只是在离开前提醒他，“贺总，看好自己的人，别总是挖人墙角，小心挖到自己的脚，得不偿失。” 当然她也知道这番话，贺斯聿并不会听进去。 毕竟他已被爱情蒙蔽了双眼。 即使亲眼见识到卢柏芝的真面目，他也会为她找借口的。 爱情使人盲目。 江妧在第二天就印证了这个观点！ 孙宏打电话约江妧谈合作，她去了才知道还有其他人在。 不是别人，正是贺斯聿。 他这次是真没带上卢柏芝。 大概是怕她的存在会影响江妧的决定。 明知是鸿门宴，江妧还是坐下了。 她从孙宏口中得知，这个饭局是贺斯聿组的。 叫她来，也是贺斯聿的意思。 领航如果跟问心达成合作，需要强大的算力芯片做技术支持。 而国内最好的算力芯片，就在荣亚旗下。 孙宏的意思很明显，大家可以资源共享，合作共赢。 江妧倒是不介意，毕竟大家都是为了利益，合作能使每个人的利益最大化。 哪怕是仇人，她也能接受。 但她还是想知道，贺斯聿的目的是什么？ 毕竟以荣亚现在的发展和规模，并不需要一个这样的合作来获取价值。 江妧直白不讳的问出心中的疑惑。 贺斯聿说，“我为你们提供算力芯片，孙总同意让飞鸟接入他们的办公模块。” 江妧脑子里突然就回想起卢柏芝那句话。 第九十四章 舔狗潜质 “只要我想，他一定会全力支持我。” 只要她想，贺斯聿就是她的资本！ 她也的确有显摆的资本。 所以她才那么有底气去挖许长羡。 心里清楚是一回事，亲眼见证又是另外一回事。 江妧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不痛不痒。 但就是不舒服。 最后江妧同意了合作的事，因为贺斯聿给的实在太多了。 有钱送上门，哪有拒绝的道理？ 贺斯聿为了给卢柏芝撑腰，也是当真舍得。 连荣亚的核心技术都愿意跟人共享。 合作谈成，孙宏很高兴，不断给两人倒酒。 江妧刚端起酒杯，贺斯聿就打岔说，“她酒量不好，我代她喝吧。” 孙宏挺诧异的，“你俩认识？” 不然怎么知道对方酒量好与不好？ “认识。” “不认识。” 两人几乎齐声回答，只是答案完全不同。 把孙宏都弄懵了，“那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她说不认识就不认识吧。”贺斯聿那语气听上去似乎挺无奈的。 江妧也不知道他在无奈什么！ 最后江妧当真没喝酒。 贺斯聿倒是陪着孙宏喝了不少。 江妧小小的留意了一下。 看得出来这段时间贺斯聿的脱敏训练做得很不错，那些酒喝下去也不见半点过敏迹象。 想来是这段时间没少为卢柏芝挡酒，慢慢训练出来的。 江妧喝着茶，却觉得那茶十分涩口。 可服务员说这茶上万一斤。 结束应酬出来时，外面又下起零零星星的小雨。 她给周密发消息说自己这边结束了，让她开车过来接自己。 因为是应酬的饭局，难免要喝酒。 所以江妧没自己开车，而是把车钥匙给了周密。 门外就停着贺斯聿的银顶迈巴赫。 张叔已等候多时。 看到她，还打了个招呼。 贺斯聿被张叔搀扶着上的车。 在张叔准备关门时，他出声，“等一下。” 两人的视线同时看向江妧。 江妧看见了，也意会出贺斯聿的意思。 但她还是扭头走到另一边，执意等周密来接自己。 张叔小心的看向贺斯聿。 他又恢复了那副冷淡且漫不经意的模样，口吻很淡的吩咐，“走吧。” 周密来得晚了些。 江妧一直站在路边等她，也任由冷风吹人醒。 贺斯聿为给卢柏芝挡酒，不断的做脱敏训练。 她又何尝不是呢？ 过去这段时间，她不断给自己做脱敏训练。 直到贺斯聿站在她面前，她也能如同陌生人一样与他平静相处。 …… 跨年前一天，江妧准备好了合同，亲自前往荣亚找贺斯聿签约。 这是她从荣亚离职后，第一次来荣亚。 站在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大门前，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前台认出江妧，惊喜的叫她，“江秘书！” 江妧纠正，“我已经离职了，以后叫我江妧，或者，江总。” 江妧递上名片，“我和你们贺总有预约过。” “哦哦，对！贺总交代过的！江总，这边请！” 前台亲自带路。 江妧说，“我自己上去就行，你去忙吧。” 江妧知道这个点正是前台最忙的时候。 前台知道她对荣亚很熟悉，也就放心让她自己上去。 电梯上行到十楼，有人进来。 是投资二部的徐红。 她见到江妧，愣了一下，随后不屑的轻哼了一声。 跟着她一起进来的，还有二部的另外一位同事。 她冲江妧微微的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 电梯刚合上，徐红就冷嗤了一句，“公司的安保是不是应该加强了，怎么什么人都可以进来？” 同事不敢接话。 电梯抵达十二楼，秘书部的赵宇进来时看到江妧，立马态度恭敬的道，“江总，前台跟我说您到了，我正要下去接您呢，没想到您自己上来了。” “不用那么客气，我想着挺熟悉的就自己上来了。” 江妧顿了顿，扫了一眼徐红。 “不过下次我还是在下面等你吧，免得被人误解我是闲杂人等。” 赵宇赶紧说道，“江总是我们荣亚的合作方，怎么会是闲杂人等？是不是有人乱说什么了？您可以告诉我，我会如实向贺总汇报的！” 贺斯聿在这方面的要求极为严格，决不允许公司员工乱嚼舌根。 一旦发现，直接开除，永不录用。 徐红顿觉后背发凉。 她紧张的看了江妧一眼，明显希望她大发善心，什么都别说。 可江妧又不是菩萨，哪有那么多善心发放？ “这个，你可以问一下徐经理，看看她是怎么说的。” 徐红脸色顿时一片惨白。 江妧无暇欣赏，因为电梯已经抵达总裁办。 赵宇带着江妧进入会议室时，孙宏已经到了，正和贺斯聿聊着呢。 见到她来，笑着和她打招呼，“江总来了，坐。” 孙宏是惯性邀请，位置就在贺斯聿旁边。 江妧却走向另一边，有意与贺斯聿拉开距离，“我坐这就好。” 孙宏也没多想，只道，“一样的一样的，我们这边都谈得差不多了，就等你了。” 条件是之前就沟通好的，眼下只需要聊一聊细节就行。 江妧知道贺斯聿为了帮卢柏芝撑面子，愿意牺牲荣亚的相关利益。 她也就没客气，为华盈和问心都争取了最大利益。 原本还担心贺斯聿会驳回的。 换做以前，他一定会驳回。 可这次他什么都没说，爽快利落的签了字。 以前还真没看出来，贺斯聿居然也有舔狗潜质。 为了卢柏芝的事业，他是真舍得牺牲。 几人聊得差不多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江妧挑了挑眉，都不用看就知道来人是谁。 荣亚规矩极其严格。 能不用守规矩的，只有一人。 正是卢柏芝。 卢柏芝兴匆匆的叫了一声，“阿聿。” 随后才意识到，会议室里还有其他人在。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还有其他人在，以为只有阿聿呢，就没敲门，没打扰到你们吧？” 看来，不用敲门这个特权，贺斯聿也给了卢柏芝。 其实很正常，毕竟两人关系就摆在那儿。 连孙宏都觉得没什么，还开玩笑的说，“无妨，反正我们也谈得差不多了，也该把贺总还给你了。” 卢柏芝也笑，“孙总你就别取笑我了，正好饭点，孙总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会议室里不止孙宏一人，卢柏芝此举明显是故意要忽略江妧。 江妧拿起包准备离开。 贺斯聿叫住了她，“江总要一起吃个饭吗？” 第九十五章 都有情况 孙宏也说，“对啊，江总一起吗？” 江妧婉拒，“不了，我还有约。” “那我也不当你俩电灯泡了，这顿饭留着下次再吃吧。”孙宏顺势说道。 贺斯聿和卢柏芝都没挽留。 应该是真有约会。 不像江妧，她就随便找的借口。 主要是不想跟那两人吃饭，怕被影响胃口。 江妧刚离开荣亚，宁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看到了，但没接。 就单纯不想接。 这几天，宁州几乎每天都会给她打电话。 她都没接。 但只要是宁春辉打来的电话，她都会接。 这让宁州很苦恼。 他是真心实意的想跟江妧合作，奈何人家一直不给他机会。 自己老爸那边又催得紧。 生怕这个机会被别的汽车公司抢了先。 智能汽车市场发展日新月异，晚一天入场都有可能失去先机。 所以宁州这边还挺急的。 电话再次被自动挂断后，宁州苦恼的在群里发消息。 “家人们，惹一个女人生气了，要怎么才能把对方哄好？” 徐太宇几乎是秒回，“这种问题你是怎么问出口的？你可是咱们群里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怎么连个女人都搞不定？” 宁州说，“这次情况不一样，她不是寻常女人，那些招数对她应该没用。” “你有情况啊？” “怎么一个个的都有情况？野哥也有情况，你也有，合着就我没有呗？我是不是该去月老庙上上香了？哪怕是来朵烂桃花也行啊！” 群里没人搭理徐太宇的叽叽喳喳。 宁州艾特了贺斯聿，问，“贺哥给点建议啊？” 贺斯聿正和卢柏芝吃饭，看到消息就回了一句，“喜欢钱的送钱，喜欢浪漫的送花。” “柏芝姐，贺哥都这么直接的吗？”徐太宇忍不住艾特卢柏芝。 卢柏芝说，“阿聿都送了。” 徐太宇，“我就自找虐！” 宁州那边倒是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江妧刚到公司，就有闪送捧着一大束向日葵等着她。 宁州之所以送向日葵，是想起前一阵看到的照片。 徐舟野给江妧送的就是向日葵。 当时她笑得很开心，宁州印象很深刻。 下单的时候，脑子下意识的想起那个笑容，最后就选了向日葵。 周密好奇的问，“江妧姐，你有情况啊！” 江妧在花束里翻找了一下，并没找到卡片什么的。 问闪送人员也说不知情。 她正疑惑，宁州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大概是知道她不会接他电话，消息以短信的形式发过来的。 问她收到花了吗？喜不喜欢。 江妧是十分钟后回的消息。 “你去问我公司楼下的垃圾桶，它比较清楚。” 宁州，“……” 以前怎么没发现江妧这么有个性？ 在他印象里，江妧就是个没脾气，好拿捏的软柿子。 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 纯纯一花瓶！ 他甚至不能理解，贺斯聿为什么能把她留在身边七年！ 就算是道大餐，吃了七年，也该腻了吧？ 所以后来贺斯聿选择和卢柏芝在一起，宁州觉得很正常。 毕竟卢柏芝比江妧更有才华，出生也还不错。 跟贺斯聿也更般配。 现在……他开始后悔以前的偏见了。 风水还真是轮流转啊。 送花被拒，电话不接，他只能亲自去找人了。 刚到华盈楼下，徐太宇就在群里艾特所有人问他们今晚有什么安排。 毕竟是跨年夜，很特殊的日子。 随后又手动排除贺斯聿和卢柏芝，“贺哥和柏芝姐就不用回答我了，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俩肯定一起过！” 卢柏芝发了个捂嘴笑的表情，算是默认。 贺斯聿则没回复。 徐舟野说，“有事，你自己玩儿。” 徐太宇问他有什么事，徐舟野不回了。 隔了没两分钟，宁州也回他，“有事，你自己玩儿。” 徐太宇，“？？？” 合着就他一个留守儿童呗！ “你们是不是都有情况啊？”徐太宇忍不住问。 可惜没人回，徒留他一人抓心挠肝。 另一边，宁州刚回复完徐太宇的消息，就看见徐舟野了。 他想了想，还是过去打了个招呼。 “你来找江妧？”宁州问徐舟野。 “嗯。”徐舟野看向他，“你呢？” “巧了，我也是来找她的。” 顿了顿，他解释，“我是为了合作的事情来的。” 徐舟野也说，“我投了问心，来找她也是聊工作的事。” “那一起。” 于是，两人一起上楼找江妧。 江妧正在开会，周密接待的两人。 宁州问周密，“你不是荣亚的人吗？怎么跑这来了？” “干不下去辞职了。” 宁州很不理解，哪有人跳槽往小公司跳的？ 江妧还没开完会，许绵绵也来了。 跨年放假，她来找江妧玩。 谁知一进来就看到俩男的，都说是来找江妧的。 其中一个她还见过，在饭局上。 当时这男的看江妧姐的眼神就不对劲，她脑中警铃大作，立马判断出对方是自己哥哥的情敌。 所以快狠准的让出位置，就怕他跟江妧靠太近，产生化学变化。 没想到现在都找上门了！ 看来她又得出手了！ 江妧结束会议出来，两人已经等了有一会了。 “抱歉，有点忙，让你们久等了。” 来者是客，江妧对宁州还是很客气的。 宁州赶紧说，“也没等多久，对吧阿野。” 徐舟野也点头。 “小宁总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江妧先问宁州。 因为她直到徐舟野来，大概率是问项目进展如何。 “当然是合作的事，上次你提出的那个‘全域AI’概念，我非常感兴趣，想和江总深·入聊聊。” 宁州是带着诚意来的。 江妧之前有意晾着宁州，并非全为私怨。 她知道宁州的性子，如果不是诚心合作，她晾一晾，宁州大概率会放弃。 所以她得判断，宁州是真心想合作，还是只受命于宁春辉。 如果是后者，那就没必要浪费大家时间。 现在看来，宁州确实是想跟问心合作。 江妧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样，对他设防了。 “你看今天时间也不早了，要不回头咱们再找个时间碰一碰，具体聊聊如何？”江妧征求宁州的意见。 宁州顿了顿，问，“江总是有约会？” 毕竟今晚跨年夜，大部分情侣都会出去约会。 徐舟野听到这个问题，也看向江妧，和宁州一样，想知道答案。 第九十六章 另有安排 江妧说，“没有。” 约会？ 约什么会？ 只有对社会没有用的人，才有时间去约会！ 徐舟野听到这个答复后，嘴角微不可察的勾了勾。 这个微表情，恰好被坐在他对面的宁州看见。 他心中一震。 像是发现了一件很惊天动地的秘密！ 眼下显然不是吃瓜的好时机，即使宁州很好奇，也只能按捺住情绪。 “如果江总没其他事的话，我们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聊吧。” 江妧倒是没意见。 她工作起来，向来不分时间，荣亚出了名的加班王。 考虑到徐舟野在，江妧还是征求了一下他的意见。 徐舟野轻描淡写开口，“我就是来视察项目的，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旁听。” 众华本来就是投资方之一，自然有一定知情权。 所以徐舟野就留下了。 宁州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测了。 五千万的投资，对众华来说，只能算个小投资。 可就是这么一个小投资，竟需要执行总裁亲自来视察。 可能吗？ 明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也不揭穿，专注和江妧聊起合作事宜。 许长羡作为问心的核心技术人员，也加入到其中。 外面的许绵绵挺着急的，本来她是想替哥哥来约江妧去江边看烟火秀的。 只要江妧答应，到时候她就找借口开溜，把机会留给许长羡。 结果出师未捷身先死。 她忘记江妧和许长羡都是工作狂了！ 不过没关系，她还有另外的计策。 几人聊得正浓时，许绵绵敲门进来，“妧姐，我煮了些冰糖雪梨水，我哥跟我说你这几天喉咙不太舒服。” 她这几天喉咙确实有点不舒服，可她自己都没放心上，没想到许长羡却记在了心里。 “谢谢。”江妧挺感动的。 许绵绵故意当着那两人的面说，“我哥对你的事情一向上心，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一定要熬雪梨汤给你润肺止咳。” “绵绵，我们在开会呢，你先出去。”许长羡紧张了。 “好好好，不打扰你们。”许绵绵也是点到即止，怕自己那腼腆的哥哥会害羞死。 “对了，今晚是跨年夜，妧姐，你们聊完，能不能带我去看烟火秀啊？听说很盛大呢。” 离开前，许绵绵故意扒着门问江妧。 表情装得很可怜兮兮的。 江妧哪里忍心拒绝，吃人嘴软，所以她点头，“行，忙完就带你去。” “好耶！” 许绵绵开心的退出会议室。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时间也差不多了，江妧准备送两人离开的。 徐舟野突然说，“我也打算去看烟火秀的，正好顺路，要不要一起？” 江妧没理由拒绝。 她看向宁州，还没来及开口。 宁州说，“我也想看看，不介意的话带我一个。” 江妧，“……” 这烟火秀，很好看吗？ 怎么一个个的都想去看？ 最后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去江边看烟火秀。 他们来得很是时候，烟火秀刚刚开始。 来看烟火的人很多，又是跨年夜，人就更多了。 江妧兴趣缺缺，就站边上看，没去人挤人。 许长羡注意力都在她身上，自然也没去凑热闹。 至于另外特地来看烟火秀的两人，也奇怪的没去挤。 徐舟野看向宁州，“你不是来看烟火秀的吗？怎么不去？” 宁州反问他，“你不也是吗？你怎么没去？” “我不喜欢跟人挤。” “巧了，我也不喜欢。” “那要不找个地方坐坐？”江妧主动提议。 这个建议全票通过。 除了非要看热闹的许绵绵之外，他们四人都去了江边的观景咖啡厅。 刚落座，旁边位置的女生就兴奋的跟男友分享八卦。 “我刚听说了，今晚的烟火秀价值千万呢！是一个土豪专门放给对象看的！咱们这次来对了！” “那确实赚到了！” 两人话音刚落，外面便燃起片片绚烂的烟花。 确实很美。 连江妧都多看了几眼。 徐太宇在群里发了消息，宁州习惯性的点了公放。 “贺哥今晚在江边为柏芝姐燃放价值数千万的烟花！你们错过多少好戏啊！” 宁州手一抖，急忙摁灭屏幕，然后担心的看向江妧。 不管怎么说，江妧和贺斯聿也有过那么一段。 而且江妧是被甩的那一个。 听到这个，肯定会难受的。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担心江妧的情绪。 然而叫他意外的是，江妧的反应很冷淡，表情甚至没有一点起伏。 似乎对这一切都毫不上心的样子。 宁州也不知道她是真不在乎，还是装不在乎。 但他还是考虑到她的心情，没有理会徐太宇。 江妧在得知这场烟花秀是贺斯聿为卢柏芝燃放之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她甚至还看了全程，看得很专注。 就是叫人看不出她心里在想什么。 宁州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完全忽略了这场盛大而美丽的烟火。 一旁的徐舟野比宁州更淡定。 他都没有担心江妧。 江妧越是平静，就越说明她已经放下了。 这是徐舟野很乐见其成的事。 至于江妧…… 此刻满脑子的账本！ 千万烟花，千万豪车，一个亿的豪宅…… 短短三月，贺斯聿对她出手确实大方。 早知道他那么在乎卢柏芝，她就该在合作时再狮子大开口一点！ 自己还是太保守了。 十二点，江妧手机响了。 是陈今发来的新年祝福。 江妧回完消息，退出时看到卢柏芝在朋友圈更新了动态。 两人好友是之前交接工作时候加的。 因一直没交集，江妧就把这事给忘了。 但认得那头像，因为就是卢柏芝本人的生活照片。 江妧点开看了。 不出意外，是秀恩爱的照片。 九宫格的烟花照片，记录着她觉得幸福的时刻。 配文是很简单的三个字。 很幸福。 共同好友徐太宇在下方留言。 “是狠性·福！” 卢柏芝回了个笑脸给他，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徐太宇接着问她，“烟火秀结束还有其他安排吗？没有的话一起去喝酒啊？叫上宁州和野哥他们，咱们聚一聚。” 卢柏芝回他，“你们聚吧，我和阿聿另有安排。” 徐太宇回，“懂了。” 江妧也秒懂了，毕竟都是成年人。 第九十七章 时间管理大师 江妧盯着看了两秒，又有新动态提示。 贺斯聿也发朋友圈了。 从前万年难得发朋友圈的人，最近三月内，却接连发了两条。 每一条，都和卢柏芝有关。 这次他说，新年快乐。 配的图片是烟花照片。 卢柏芝几乎是秒回，“新年快乐。” 估计是约好一起发朋友圈。 贺斯聿有没有回复卢柏芝，回的什么，江妧并不关心。 她退出微信前，把这两人都删了。 没别的，就单纯想图个清静。 …… 新年伊始，工作狂魔江妧难得休假一天。 她推了好几个邀约，买了一些营养品回去看江若初。 从荣亚离职后，她就一头扎进工作中，忙得都没时间陪江若初。 所以她特地起了个大早，到家时才七点半。 江若初作息很规律，七点半正好是她吃早餐的时间。 江妧是打算和她一起吃早餐的，所以一进去就兴匆匆的叫她，“妈，我回来啦！” 客厅里没人，厨房里倒是有动静。 估计在做饭。 江妧放下东西就往厨房跑，“妈，做什么好吃的了？” 她话音刚落，表情就僵住。 因为厨房里的人并不是江若初，而是一个她怎么都意想不到的人。 贺斯聿把锅里的乌鸡汤盛出来后，关了火，才不疾不徐的回答下巴都快被惊掉的江妧，“叫妈不太合适吧？” “换个称呼可能会更有情·趣。” 江妧一早的好心情，戛然而止。 她脸上笑容迅速淡去，只剩冷色，“你怎么在这？” 贺斯聿从碗柜里取了个汤碗出来，慢条斯理的盛了一碗鸡汤。 江妧得不到答案，情绪有些浮躁，冷着脸直接对他下逐客令，“这里不欢迎你，你赶紧走。” 贺斯聿像没听见似得，拿了汤勺放在碗里，随后递给江妧，“尝尝味道。” 江妧哪里有胃口？ 她现在只想赶人！ 可不等她下第二次逐客令，江若初回来了。 “阿聿，我去楼下李奶奶家摘了点新鲜的鸡毛菜，用这个熬蔬菜粥最好了。” 江若初说完才看到江妧，惊讶的问，“妧妧，你不是出差了吗？” “我……” 江妧完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阿聿说你最近工作很忙，可能元旦都不放假呢。” 她说话间，贺斯聿接过她手里的菜篮子，又进厨房去了。 江若初则拉着江妧在沙发坐下，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说，“又瘦了！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啊。” “我减肥。” “每次都是这个借口！你够瘦的了减什么肥？” 江妧心思不在这，她看了厨房好几眼，还是忍不住问江若初，“他怎么来了？” “阿聿没跟你说吗？”江若初反而更惊讶，“可能是你忙，就没和你说，最近他经常来看我。” 江妧，“……” 她突然有点弄不懂贺斯聿了。 这是在唱哪出啊？ “妈，我跟他……” 江妧觉得这样很不合适，想和江若初说清楚。 可话才说到一半，贺斯聿就从厨房探出头来说，“阿姨，净水器我修好了，你用用看好不好用，要是不好用的话就换个新的。” “又麻烦你了。”江若初起身去厨房试用。 “不麻烦，很简单的。”贺斯聿又说，“插座我也给你换了，之前那种使用不方便，现在这个是自带开关的，不用的时候按一下开关就能关闭，你就不用踮脚尖去插拔插头了。” “好好，谢谢你啊阿聿。” “应该的，阿姨你别跟我客气，鸡汤已经熬好了，你们先趁热喝吧。” 江若初心情特别好，脸上笑容比平时都要多。 这让江妧生生把刚刚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早餐很丰盛，除人参乌鸡汤外，还有营养满分的鸡汤蔬菜粥。 江妧在江若初的监督下，喝了两碗汤一碗粥，撑得不行。 吃完饭江若初安排江妧去洗碗，贺斯聿说他来就行。 被江若初拦下，“饭是你做的，碗就该她洗，你坐下休息休息。” 江妧洗碗时，小腹蔓延起一阵熟悉的坠痛感。 生理期又提前了！ 她没有一点准备，疼得满头大汗，手里的碗一时没拿稳，摔在了地上。 贺斯聿是第一个冲进来的，“伤到了没？” 他说话间迅速把江妧从碎片中挪开，一副生怕她被碎片划伤的紧张模样。 江妧因小腹疼得厉害，顾不上跟他保持距离，就这么被贺斯聿抱到了沙发上。 “怎么回事？”江若初满脸担心的围过来。 “肚子痛……”江妧疼得直冒冷汗。 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痛感格外的强烈。 贺斯聿说，“那去医院！” 江妧摁住他准备抱自己的手，“是生理痛，去医院也没用的。” “我去给你拿止疼药。”江若初进房间取了药过来。 贺斯聿到了热水，全程紧皱眉头的看着江妧把药服下。 没多会儿药效发挥，江妧才慢慢的缓了过来。 贺斯聿说，“还是得去医院查明原因才能对症治疗，总吃止疼药也不是长久之计。” 这次连江若初都站在贺斯聿那边，“是啊，妧妧，去医院看看。” “我看过医生了，体质问题，得慢慢调养。”江妧解释。 贺斯聿问，“怎么调养？” “吃药，食补，反正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 “看的哪家医生？”贺斯聿似乎很关心的样子。 但江妧觉得她是装的，虽然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目的。 “徐医生，权威中医。” 贺斯聿想了想说，“再看看西医吧，我知道一个西医专家，我帮你预约。” 他是个行动派，当即就联系了专家。 专家说明天他值班，让两人直接过去。 贺斯聿说行，随后跟江妧说，“我明天陪你去医院。” 江若初也赞成，“再去看看吧，有阿聿陪你我也放心些。” 江妧张张嘴想说什么。 话到嘴边滚了一圈，再度咽了回去。 贺斯聿是吃了中午饭才走的。 江妧本来打算留下吃陪江若初吃完晚饭再走的，结果有点工作上的事得回公司一趟。 所以两人是一起走的。 一出房门，离开江若初的视线范围后，江妧秒变脸。 说话也阴阳怪气的，“以前怎么没发现贺总是时间管理大师呢？” 第九十八章 就这么讨厌我？ 昨晚还在陪白月光风花雪月，彻夜浪漫。 一大早又出现在她家献殷勤。 不是时间管理大师是什么？ 而且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记得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我之间一刀两断，井水不犯河水的，你现在又来打扰我妈是什么意思？发的什么疯？” “以为用这样的迂回战术就能让我心软？” 那他可太小看她了。 她江妧，不吃素更不吃回头草！ 贺斯聿被她一通问责也不生气，反而挑着眉问她，“就这么讨厌我？” 江妧斩钉截铁，“当然！你和日本人关一个房间，我有两发子弹，我都打你两次！” 贺斯聿闻言，墨色瞳孔里蕴上一层浅薄的笑，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那是真的很讨厌了。” 江妧不想再多说。 电梯门一开，她就先走一步，完全没有等他的意思。 贺斯聿有腿长优势，即使比她晚一些出电梯，追加几步便跟上她的步伐。 贺斯聿问她，“你是不是把我车里的平安符拿走了？” 江妧加快脚下步伐，没多看他一眼，“没有！别乱诬陷人！还有，没事别来打扰我妈，也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哦。”他没什么情绪的哦了一声。 江妧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反正该说的都说了。 其他的她不想多说一个字。 也不想和他再有任何关系。 今日天气晴朗，下午两点的阳光落在两人中间像是形成了一条天然的分界线，泾渭分明 “我爸生日快到了。”贺斯聿盯着地上一前一后的两道影子，却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他不待见我，可以的话，你去陪陪他吧。” 江妧步伐一顿。 这会儿才明白，贺斯聿特地跑她家来献殷情的目的。 孝心置换啊？ 对于他的述求，江妧并没明确答复，取了车就直接离开。 后视镜里，贺斯聿一直站在原地迟迟没动。 他就那么看着江妧离开的方向出神。 她走得没有一丝的犹豫。 像是得到了解脱，一种离开他后，无所顾忌的解脱。 …… 江妧直接回公司加班，顺带把邮箱里的简历都过了一遍。 却意外在里面看到一个熟人。 是徐红。 应该是被荣亚开了。 江妧不意外，毕竟贺斯聿在这方面管理得一向很严格。 卢柏芝除外。 江妧直接拒了徐红的简历。 虽然她这人有点能力，不然也无法通过荣亚严格的考核系统。 可她这人心思不纯，留着是个麻烦。 处理完最后一份简历，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江妧揉了揉酸胀的腰，准备回家。 因为是元旦假期，整栋楼都静悄悄的。 江妧在电梯前等了一会，电梯才从楼上下来。 门一开，里面居然有人。 还是熟人。 秦颂见到江妧也很惊讶，“江秘书，你怎么在这？” 秦颂怀里抱着个纸箱，里面装着一些私人物品。 看样子……应该是离职了。 “我已经从荣亚辞职了。”江妧进去后解释说。 秦颂并不知情，听到她说离职还挺意外的。 毕竟在旁人眼中，荣亚可是个大公司，福利好待遇高，别人想进都进不了。 江妧猜到他在想什么，就亮了一下自己的工牌，“我出来单干了。” 秦颂看着上面的公司名字和头衔，惊讶之余又觉得合情合理。 因为和江妧接触过，他能直观的感觉到江妧是个有能力有眼光的人。 以前他就觉得江妧这样的人，只是给人当秘书，太屈才了。 哪怕是给贺斯聿当秘书，也屈才。 “恭喜你啊！”秦颂由衷祝福。 “谢谢。”江妧视线又落在他怀里的纸箱上，顿了顿，问，“你……从科游辞职了？” “嗯。”秦颂笑得很无奈，“和合伙人理念不同，分歧太大，就散伙了。” 江妧挺同情的。 秦颂是个很有才华和创意的人。 当初她就是看中这一点，才选中他们的项目。 “让你见笑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吗？”江妧问他。 秦颂摇了摇头，“不知道，很迷茫。” 他和李阳是大学同学兼室友。 当初他想做游戏，李阳家境不错。 两人一合计，就合伙开始创业了。 分歧一开始就有，但秦颂考虑到李阳是出资方，为大局着想，他都是能忍就忍。 如果不是触碰到底线，两人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江妧想了想说，“先休息一下吧，把心态调整好。” “嗯。”他确实需要好好调整心态了。 江妧从包里取了一张名片放进纸箱，“回头有想法的话，可以联系我。” 秦颂有些动容，“好。” 第二天一早，江妧就收到医院挂号的短信。 她脑子困顿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贺斯聿昨天说今天要陪她去医院的。 居然还记得！ 江妧在网上查了一下，那医生确实是这方面的专家了，很权威的那种！ 别人预约都要排很久队的那种！ 所以，她决定不浪费这么好的资源，去医院看看。 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经期越来越没规律，痛经的感觉也越来越强烈。 身体都已经这么频繁的报警了，她不能再忽视了。 江妧吃过早餐后开车去的医院。 这期间，贺斯聿那边并没动静。 估计就是当着她妈面随口一说，当什么真？ 能帮着挂专家号，大概就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其他的，还真别想太多。 江妧到了医院，找到了那位温医生。 对方听到她名字后，立马热络的带她到检查室，态度特别的热忱。 想来，应该是看在贺斯聿的面子上吧。 温医生问了她的情况，得知她做过人·流手术，表情变得很严肃。 做了好几份检查后，温医生告知她结果。 “你的子·宫内膜天生比正常人要薄，属于不易受孕体质，能怀上都是你运气好，结果还没保住，这对你的身体伤害非常大，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不良反应。” 温医生推了推眼镜，有些同情的告诉她，“以后想要小孩都会很困难，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江妧没想到那次的流产，会对她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第九十九章 他俩又不分彼此 不太好的检查结果让江妧心情很沉重。 考虑到这位专家是贺斯聿帮忙摇的，江妧临走前跟温医生提了个小小的要求。 别向任何人泄露她的检查结果。 温医生推了推眼镜说，“保护病人隐私确实是医生应尽的重要职责之一，我有职业操守，这点你大可以放心。” “谢谢。” 江妧心情沉甸甸的离开医院。 天气也挺应景的，灰蒙蒙的，就如同她此时的心情写照。 贺斯聿依旧没出现。 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 其实他来与不来，都不会让她内心有任何波动。 她早就麻木了。 只是觉得，既然做不到，可以不承诺的。 …… 元旦假期一结束，江妧又开始了繁忙的工作。 她一早刚进办公室，就让周密给自己冲杯特浓黑咖提神。 周密应了，可送到她面前的却并非黑咖，而是温补的益母草红糖水。 江妧皱眉看她。 周密说，“你生理期不能喝冰黑咖，喝点红糖水会舒服点。” “你怎么知道我在生理期？”江妧疑惑的问她。 周密说，“我看得出来啊，你每次生理期的时候，脸色都发白，而且会习惯性的用手去按小腹。” “不错嘛，变细心了，也懂得观察了。”江妧夸她。 周密是她带出来的，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粗心。 以前在荣亚的时候，江妧就没少纠正她这个问题。 现在看来，有成效了。 周密被夸后挺傲娇的，“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带出来的兵！” 说完又叮嘱江妧，“你赶紧喝吧！我那还有一大桶，喝完跟我说，我再给你倒！” 江妧，“……” 下午江妧要亲自面试筛选出来的应聘人员。 周密在她进面试室时叫住她，和她说了件事。 “徐红来了。” 江妧皱眉，“我不是拒了她的简历吗？谁通知她的？” 周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刚去前台拿快件的时候看到的，她挺会来事儿的，特地给前台买了咖啡。” 江妧知道徐红的性子，翻了一下手里的简历。 里面果然有徐红的。 “我拿去扔掉。”周密说。 江妧按住她的手，“没事，让她进来吧。” 说罢，江妧进了面试室。 很快面试便开始。 因为提前筛选过，来二面的人能力都不错。 江妧又做了一轮筛选，把适合的留下，婉拒不太适合的人员。 徐红是第九个进去的。 进来之前，她信心满满。 只因为她是这群人中，履历最漂亮的那一个！ 光是在荣亚任职投资经理这个职位，就让她有足够的自信！ 至于网上投的简历被拒这件事，她一直觉得是对方误操。 所以才这么自信满满的亲自来了华盈。 江妧猜想，徐红应该还不知道她就是华盈的老板。 若知道，肯定不会过来。 徐红进去时，脸上扬着很自信的笑，正要向面试官做自我介绍。 却在看清坐在正中间的江妧时，话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那一刻，徐红的表情格外精彩。 江妧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示意她落座。 问的也是常规问题，并没因为她是徐红就特殊对待或是为难。 反倒是徐红因为紧张，频频出错。 “非常感谢你参加今天的面试，会在一周内公布结果，请你留意一下邮箱和手机短信，谢谢，麻烦帮我叫一下下一位面试人员。” 徐红僵硬的离开了面试室。 至于结果，她已经能猜个大概了。 从前台经过时，对方叫住她问道，“徐小姐面试结束了？是不是很成功？” 徐红完全不知道该怎回答她。 前台却笑着说，“你履历那么优秀，肯定通过了！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啊！” 徐红想了想问前台，“江妧……是你们老板？” “对啊，看不出来吧！年纪轻轻就当了老板！有能力就算了，还长得漂亮！简直是人生赢家！” 前台每说一句，徐红的脸就难看几分。 “不过你放心，我们老板很好的，对员工也很好，完全没有老板架子，你也别看我们是小公司，以我们老板的能力，迟早会把公司做大做强的。” 徐红行尸走肉般的离开了华盈。 站在写字楼的大门口，心里说不出的迷茫。 自从被荣亚开除后，她就忙着四处找工作。 起初她投的都是大公司，毕竟自己有任职荣亚的漂亮履历。 可奇怪的是，大公司全都拒绝了她的简历。 徐红旁敲侧击的打听后才知道，自己被贺斯聿封杀了! 她挺想不通的，自己不过是讽刺了江妧两句，至于让贺斯聿这么大动干戈的封杀她吗？ 为了生存，徐红不得不降低要求，去小一点的公司应聘。 谁知小公司也没人敢要她，估计都听到了风声。 最后她只能选择新公司，估摸着贺斯聿的手应该伸不到刚成立的公司里来，这才把简历投到了华盈。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华盈是江妧的！ 徐红心特别的堵。 也很不甘心。 江妧面试完所有求职人员，已是两小时之后了。 周密又给她到了一碗益母草红糖水。 虽然是好东西，对她身体也有益，可一直喝谁也受不了啊。 “明天换一个汤。”周密看出来了。 江妧说，“不用那么麻烦，我明天差不多就结束了。” “那就换养胃的，你胃不是不好？” “你多用点心思在工作上吧！” 周密不以为意，“我应付得来。” 江妧由她去了。 她下午要去一趟许长羡的工作室，问心自研大模型上线在即，许长羡那边忙得不可开交。 江妧过去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结果刚到公司门口，就看到徐红站在那儿。 看那样子，是在等她。 见江妧出来，徐红走了过去，还算客气的说，“江总，我想和你聊聊。” 江妧抬手看了看时间，“我只有五分钟时间，你尽量简洁点。” 徐红咬了咬唇，才说，“当初你离职找工作时，背调一直没给通过，是卢总监授意的。” 闻言，江妧顿了一下。 她一直以为不给通过背调是贺斯聿授意的。 没想到是卢柏芝。 不过卢柏芝的意思不就是贺斯聿的意思吗？ 他俩又不分彼此！ 第一百章 藏了男人 江妧并没以因为徐红的告密而动摇，表情依旧冷冷淡淡的。 “还有，荣亚庆功宴那次，卢柏芝是主动跟沈赟走的，我还提醒过她沈赟不是什么好人，可她还是跟着沈赟去了，她那么做就是想让你因她失职被贺总问责。” 看得出来，徐红是真走投无路了，才把这些她以为的秘密告诉江妧。 估计是想借此来向她投诚，指望江妧能通过她的面试。 只是她低估了江妧。 如果她没这后面的小心思，要不了两天，她就会收到应聘通过的通知。 只能说她亲自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许长羡工作室那边依旧很忙碌，江妧过去后发现人员比之前少了一些。 江妧找许长羡的助理询问了一下，才知道那些离职的，近期都被人高薪挖走了。 如果只是一两个，可能就是正常的人员流失。 可连着七八个，就很难让人不怀疑了。 江妧找赵抒言查了一下，心里立马有了底。 如她所料，这些人都是被卢柏芝高价挖到飞鸟去了。 挖不到许长羡，就挖他工作室的人，摆明是在针对她。 江妧和许长羡聊了一下。 “人手吃紧，现在再扩招也得花时间磨合，严重影响进度。” 江妧给东华的宁总立过军令状的。 如果问心的自研大模型不能在约定的时间内上线，肯定会影响两家的合作。 “这段时间大家辛苦点，等忙完这段，我给大家发奖金！”江妧稳定军心。 “放心吧江总！我们和问心共进退！” 没被利益诱惑能坚定留下来的，都是对问心有感情的。 于他们而言，问心就像是他们的孩子，自然会用心呵护。 江妧叮嘱许长羡，再忙也得注意自己的身体。 翌日一早，宁州又来华盈找江妧聊合作的事。 还给江妧带了瑞士特产的巧克力和葡·萄酒。 “小宁总这么客气吗？” 合作方之间互送礼物是很正常的事。 宁州也有分寸，送的都是价格合适还具有新意的东西。 “元旦假期去瑞士滑雪时，买的一些伴手礼，江总别嫌弃。” “玩得开心吗？”江妧顺口问的。 宁州说，“还不错，阿聿也去了。” 江妧翻文件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很快又恢复从容，“下个月问心的自研大模型上线，到时候需要宁汽那边提供相关数据，小宁总记得提前准备好。” “成！你需要的时候随时联系我。”宁州再度拿出手机，“江总，方便的话，咱们还是加个微信吧， 江妧这次同意了。 显示通过的那一刻，宁州差点感动哭了。 宁州走之后，许长羡给打来电话说需要宁汽先提供一批数据做基础模型。 江妧顺势打开宁州的微信给他发去消息。 宁州很快回复，“行，我马上让人准备好给许总送过去。” 江妧发了个OK的表情，退出来时手指触碰到了宁州的微信头像，打开了他的名片。 名片下方就有朋友圈最新动态。 尽管是缩小版的照片，江妧还是一眼就看到了穿着滑雪服的贺斯聿和卢柏芝。 所以，他是因为跑去瑞士陪卢柏芝滑雪度假，才放了她鸽子。 他跟从前，真的没什么两样！ …… 半个月后，飞鸟全渠道上线。 江妧并没特别关注过。 是开车经过城市中心广场时，看到电子大屏上滚动播放着飞鸟的广告。 这块大屏广告价格出了名的昂贵。 一分钟三万，平均每秒五百元。 真大手笔。 这宣发，起码是中千万级别的。 江妧刚到公司，周密就拎着菌菇鸽子汤来找江妧了。 这段时间她勤快得很，每天不重样的给江妧带养胃汤。 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汤起了效果，她的胃最近挺安分的。 周密一边给她盛汤一边吐槽，“荣亚不知道给飞鸟砸了多少的宣发费，铺天盖地都是飞鸟的广告，整个江城的地铁站，都铺了地广！还有个大主流媒体和电视台都做了投放。” 江妧喝了一口鸽子汤，感觉整个胃都暖暖的。 然后感叹，自己还是保守了。 宣发费不止中千万，至少一个亿。 飞鸟在钞能力的加持下，上线仅三天就冲上下载量第一。 不仅如此，他们还找了很多网络大V做推广。 每天固定三个热搜位。 卢柏芝也因飞鸟的成功而名声大振，近期接了好几个财经节目的嘉宾邀约。 一时风头无俩。 相比起来，江妧这边就忙得有些焦头烂额了。 许长羡已经接连加了半个月的班了。 江妧每天从华盈下班后，就驱车去许长羡工作室帮忙。 能做什么就做什么。 她多做一点，许长羡他们就能少做一点。 周五都忙到深夜。 许长羡说今晚估计要通宵。 江妧就去给他们买吃的喝的。 出来才发现自己车竟然没油了！ 这段时间太忙了，忙到压根没注意车子有没有油。 正准备叫拖车时，一辆黑色宾利在她旁边停下。 车窗落下，后座的徐舟野出声叫她，“江妧？你怎么在这？” “徐总？” 见到熟人，江妧也很惊讶。 “怎么了？车子坏了？” 徐舟野直接下车。 江妧解释，“忘记加油了，没油了。” 徐舟野见她车里有一堆外送餐袋，猜到是给公司的人买的。 就提出解决办法，“这样吧，你开我的车，你的车我来处理，餐食放太久凉了就不好吃了。” 的确是这个道理。 “行！”她不假思索的接受了。 “明天我去公司找你，到时候换车就行。” 江妧没意见。 她着急送餐，和徐舟野匆匆道别后就走了。 第二天江妧还有重要会议要开，她没留在工作室通宵。 但开车到家，也是半夜一点多了。 回到家刚冲了个澡，房门就被人敲响。 大晚上的，谁会来找她？ 江妧警觉的看了一下猫眼。 随后皱眉。 贺斯聿怎么又来了？ 她都当他死了，坟头草都两米高的那种。 他怎么还时不时的诈尸呢？ 江妧不想开门。 贺斯聿猜到了，继续抡起拳头敲门。 一下一比一下重。 她明显听到隔壁有动静，估计是被吵醒了！ 为了避免自己被投诉，江妧只能开门。 门外的男人里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 门一开，就质问她，“这么久才开门？是在里面藏了男人？” 第一百零一章 你让我觉得恶心 江妧在他身上闻到很浓烈的酒味，可能是刚从哪个酒局下来。 她下意识的要将人阻隔在门外，不让他进。 贺斯聿先一步蛮横的推开她，径直往屋内走去。 出租屋不大，拢共就一室一厅一厨一卫。 巴掌大地方，贺斯聿不到一分钟就翻了个遍。 江妧没阻拦，而是发了个短信出去。 贺斯聿巡视完毕，没发现屋内有其他人，又掉头走向江妧。 江妧正发短信，没留意到突然杀过来的男人。 等有所察觉时，他已经毕竟。 江妧感觉到威胁，下意识往后退。 可她身后就是房门，退无可退。 整个人被突然逼近的贺斯聿直接压在了门板上！ 成年男人带着狠劲的力道，不是她一个女人能撼动的。 贺斯聿很轻易就将她控制，捏着她的下巴低头种种吻上她的唇。 陌生又熟悉的气息裹挟着酒味，冲得江妧眼眶发热。 她毫不犹豫抬手就往贺斯聿脸上打去。 却被他先一步发觉，捏住了她的手腕，直接拉高至头顶。 江妧整个上半身都被动拱起，反而给男人提供了一定的便利，让他肆无忌惮的加深了这个吻。 她四肢和身体都使不上力，唯一能做的就是张口咬他。 没有一丝犹豫。 只是这么做不仅没能制止男人疯狂的行为，反而更激怒了他。 他头一偏，一口就咬在她锁骨上。 力道同样不轻。 江妧吃痛，奋力挣扎，“贺斯聿，你在发什么疯？” “放开我！” 贺斯聿不说话，身上满是毁天灭地的戾气。 原本狠掐着她细腰的手，攥着她睡衣蛮狠一扯。 布料碎裂的声音，刺激到江妧，紧绷的神瞬间断裂。 她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的甩了贺斯聿一巴掌。 这次他没躲，结结实实的接下了，脸被打得歪向另一边。 江妧气息很乱，掌心火辣辣的，一样的疼。 她拼命的攥着手掌，才勉强压住不断上涌的情绪。 真好，她破破烂烂缝缝补补的心又让他豁开一次。 或许是这一巴掌打醒了他。 贺斯聿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后退半步。 她唇上有淡淡血迹。 是他的。 睡衣领口被扯破，露出半个肩头。 刚刚被他咬过的锁骨上，有一圈很明显的牙印。 江妧皮肤天生的白，便衬得那圈牙印格外的醒目。 他被那抹红灼了眼。 嗓子就跟被人掐着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各自缓了好半晌。 江妧才拢紧领口打开门。 对他说，“滚！” 声音很淡，像是从很远的地方春来，也不清晰。 像极了她此刻的状态，整个都快要散了。 贺斯聿心口突然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下。 他足足沉默了五秒，才开口，“抱歉，我喝多了。” “喝多了就可以跑来我家发疯？”江妧冷笑着问他。 那笑有些尖锐，“贺斯聿，你让我觉得恶心！” 贺斯聿又短暂沉默了几秒。 “滚吧！别再来打扰我！别让我后悔爱过你！” 贺斯聿喉结滚了又滚。 像是有话要说，又不知要从何说起。 在他开口前，卢柏芝的电话打了进来。 卢柏芝赶到时，贺斯聿就坐在街边花坛上抽烟。 快要燃尽的香烟一直夹在指尖，久久未动。 一阵夜风拂过。 带着点点火星的烟灰落在手背上，滚烫的触感让他手背不自觉的抖了一下。 他收回落在远处的视线，定定的看着消瘦手背上被烟灰灼红的痕迹。 很明显。 他感觉不到痛，只是抬手将烟嘴含在嘴里，麻木的又抽了几口。 最后才将燃尽的烟嘴捻灭在花坛里。 “阿聿。”卢柏芝终于出声，叫他。 贺斯聿起身时，又恢复成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平静而冷漠。 他问她，“你怎么来了？” 大概是抽了太多的烟的缘故，他的声音比平时更嘶哑低沉。 卢柏芝想了想说，“江妧给我发消息说你在这，让我过来接你。” 这个答案，贺斯聿并不意外。 江妧真的是一个很合格的前任。 说散就散，绝不再回头。 至始至终都不想跟他有半分瓜葛。 “走吧。”贺斯聿什么都没说。 其实卢柏芝有很多的问题想问他。 比如，他为什么会来找江妧？ 他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 江妧为什么给她发信息让她来接人？ 可那些问题，全都堵在她心口处，叫她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贺斯聿也没有要跟她解释这件事的意思。 她只能把心里的疑惑都咽了回去，小跑几步追赶上男人的步伐，“下次别再喝那么多酒了。” 贺斯聿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了。 他一上车就闭眼休息，脸上没什么表情，眼角眉梢都笼罩着一层冷淡。 卢柏芝开车掉头时，在街对面的露天停车位上看到一辆熟悉的车。 心中顿觉疑惑。 阿野的车怎么在这？ …… 这一晚江妧睡眠很不好，翻来覆去的。 好不容易睡着，又开始做梦。 不是梦到最开始陪贺斯聿创业的那段艰苦，但却相互扶持的日子。 就是梦见去北方谈项目时，两人被困雪夜时的情形。 那个时候的贺斯聿，对她也有过真心吧？ 那场暴风雪来得很突然，两人的车子在山路上抛锚。 手机没信号，又是深夜，求助无门。 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天亮，再想办法自救。 深冬的北方真的很冷。 两人都是南方人，第一次体会到寒冷入骨的滋味。 贺斯聿全程把江妧护在怀里，尽可能的用自己的体温给她保暖。 可人的这点体温在凛冬面前，杯水车薪。 眼看江妧被冻得昏昏沉沉，有失温的征兆。 贺斯聿意外从车里找到一个打火机。 他一遍遍的用打火机炙烤自己的手掌，用带有温度的掌心在江妧的颈部、腋窝、腹股·沟等核心部位取暖。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办法起了作用。 江妧终于有了反应，本能的抱着他带着滚热温度的手，“好暖和。” 在温度渐渐冷却下去后，他便抽回手，继续用打火机炙烤掌心至滚热，再度给她取暖。 江妧对此并不知情。 是两人获救后，医生给两人做全面体检时。 她才得知贺斯聿的掌心全是被火焰炙烤出来的水泡。 医生告诉她，如果不是他用这个办法，估计会发生难以挽回的危险。 江妧心疼的抱着贺斯聿被烫伤的手，胸口像是被人灌进了一盆海水，涨的生疼。 那个时候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会一辈子对贺斯聿好。 第一百零二章 违背爱的人 相处时让人印象深刻的瞬间，总能成为一段关系里的免死金牌。 但违背爱的人，有免死金牌也没用。 她能坚持七年，是因为在这段关系中没有第三个人。 所以她能自洽，能用过去的这些瞬间来说服自己。 哪怕在最后这一年的时间里，贺斯聿开始对她冷漠，甚至是忽视。 她都能接受的。 但唯独不能接受背叛。 因为背叛杀死的不是背叛的那个人，而是被背叛的那个人。 尽管昨晚失眠，早上五点五十，江妧还是准时醒来。 大概是手脚一直在被子外的缘故，醒来时只觉得手脚冰凉。 难怪会做那个梦。 尽管已经翻篇，可再想起时，她还是会有些动容。 人不是文档，想删除什么就删除什么，想保留什么就保留什么。 人，只能靠时间去冲淡一切。 上午，徐舟野亲自来华盈跟江妧换车。 弄得江妧还挺不好意思的，“你帮了我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我本来打算让周密下午把车给你送过去的。” 徐舟野猜到了，所以他自己跑了一趟。 这段时间他们在工作上没什么交集，江妧又很繁忙。 徐舟野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 难得的机会，他便自己来了。 当然他不会告诉江妧这些，而是问了一下项目的情况。 江妧说，“在正常推进，就是人手比较紧缺，全靠大家加班加点赶工。” “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谢了。” 徐舟野只小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因为，江妧实在太忙了。 他在那儿，反而是一种打扰。 刚出华盈，徐太宇就在群里艾特所有人。 说刚刚陪卢柏芝接受江城最有名气的财经杂志专访，封面拍得非常漂亮，下个月上市，让群里的每个人都去捧场。 宁州回了个OK的手势。 徐舟野直接灭了屏幕，什么也没回。 刚上车，卢柏芝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便把手机调成静音扔到一边，专注的开车。 卢柏芝没打通电话，还挺意外的。 “野哥最近怎么回事？聚会不见人，约饭也不见人，群里也一直潜水不吭声。”徐太宇嘀嘀咕咕。 卢柏芝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短暂走神。 她和徐舟野虽然分手了，但一直都是朋友。 而且她一直觉得自己在徐舟野那，还是有些分量的。 可最近徐舟野开始不回消息，也不接她电话，让她有些不舒服。 “难不成在忙着谈恋爱？” 卢柏芝脸色冷了冷，半晌后才说，“应该只是忙工作。” 徐太宇不理解，“那也不至于连个消息都不回吧，我还是觉得他有情况，回头我得去查查，可别莫名其妙的冒出个嫂子来，太惊悚了。” 卢柏芝心情不太好，收起手机说了句，“随便你。” …… 问心上线在即，江妧越发繁忙，有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 还好有周密在。 她每天总是准时准点的给江妧准备好吃的，还都是江妧喜欢的口味。 江妧的胃痛都好久没犯了。 她问周密，“你什么时候对我的喜好这么了解的？” 周密说，“观察啊！当秘书的，掌握老板的喜好非常重要，这有助于提供更贴心、高效的服务，建立良好的工作关系。” “你的进步让我刮目相看！”江妧称赞她。 周密小小的骄傲了一下，“因为我有个好老板！” “你赶紧吃，凉了口感就不好了。”周密催她。 她则坐在一边看手机。 也不知刷到了什么，义愤填膺的骂了一句，“她还真有脸领这个奖！” “什么？”江妧随口问了一句。 “卢柏芝啊，荣亚当真把年度最佳员工这个奖给她了！” 江妧说了她一句，“大惊小怪。好了我吃完了，你通知下去，一会开会。” 江妧说完又埋头到工作中去。 这天她又加班到十一点多，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了。 洗完澡出来躺在床上，几乎能秒睡的程度。 在意识陷入困顿前，她猛地睁开眼。 靠着最后那点精神头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餐桌前拿起那个被她当成花瓶使用的奖杯，一股脑儿的扔进垃圾桶。 顿了顿，又收起垃圾袋开门下楼。 一鼓作气的扔进垃圾桶后，心满意足的回家睡觉。 问心上线前三天，江妧想邀请一些主流媒体来参加问心的产品发布会。 可接连找了好几家媒体，得到的答复都是那天没时间。 早一天晚一天都行，唯独发布会那天没时间。 一家两家可能是巧合，接连好几家都这样，江妧难免起疑。 她托媒体朋友打听了一下，才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原来问心发布会当日，飞鸟要举办庆功宴。 卢柏芝把江城所有主流媒体都邀请了遍。 就算这样，也不至于一点人手都安排不了。 之所以这样，必定是有人打过招呼。 能让媒体这么听话的人可不多。 江妧能想到的人，就只有贺斯聿。 她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把这口气咽了回去。 周密担忧的问她，“妧姐，发布会还开吗？” 江妧咬牙，“开！” “不过咱们得做两手准备，做线上线下融合直播。” 江妧对这个发布会非常重视，亲自去谈了直播平台，又找行业权威博主帮忙推广。 线下场地则联系了以前打过交道的合作方。 因为更熟悉，所以她更有把握。 得亏她以前有足够的经验，不然还真应付不了这些。 另一边的飞鸟在重装宣发下，成绩非常喜人。 已经连续半月稳坐智能类下载量第一。 卢柏芝最近在荣亚乃至整个行业内，都非常受关注。 近期更是接受不少权威媒体的创业人物访谈。 所以她决定为飞鸟举办盛大的庆功宴。 原本庆功宴是定在一周之后的。 可她从那几个被她挖到飞鸟的人口中得知，问心会在三天后召开发布会。 卢柏芝当即就宣布把庆功宴提档到三天后。 她这么做，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江妧是她卢柏芝的手下败将！ 在AI峰会上出尽风头又怎么样呢？ 她早说过，笑到最后的那个，才是真正的胜利者！ 第一百零三章 后来者居上 七年又怎样？ 男人她能后来者居上！ 事业她也能后来者居上！ 江妧知道卢柏芝有意在针对自己，但她没想到会针对到这个地步！ 同一天办庆功宴也就算了，连酒店都要选同一家！ 周密和她说这事儿的时候，她都被气笑了。 “妧姐，咱们要回避一下吗？”周密担心的问她。 眼下正是卢柏芝势头正盛的时候，若是正面‘交战’，问心未必能讨到什么好处。 不如避其锋芒，换个地方召开发布会。 今天之前，江妧或许会考虑周密的建议，更换发布会地点。 毕竟意气用事不是她的作风，一切都得从项目的利益和发展出发。 但现在，她心里有了底，所以她不会回避。 周密也不知道江妧心底是怎么盘算的，但她相信妧姐这么做有自己的用意，也就没多问。 而是一切听从她的安排！ 许长羡那边也是这个态度，对江妧全然信任。 三天后，发布会照常举行。 得到这一消息的卢柏芝不着痕迹的笑了下。 她本来以为江妧是个聪明人。 现在看来，自己还是高估她了。 这样也好，能让她彻底认清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重！ 她除了长得漂亮点，其他一无是处。 拿什么跟她争？ 自己有的，可不只是出众的外貌！ 之前贺斯聿喝醉酒去找她，卢柏芝还小小介意了一下。 但转念又觉得，男人嘛，对曾经拥有过的女人有些许占有欲很正常。 自己也不经常关注徐舟野的动向吗？ 但也仅仅只是关注，不会有别的想法，更不会发生什么。 都是成年人，权衡利弊才是常态。 再说了，贺斯聿对江妧真要有别的意思，也不会七年都没个结果。 所以她聪明的没有过问这件事。 贺斯聿也没提。 两人关系没受任何影响。 贺斯聿对她甚至比之前更上心，举办庆功宴就是他提议的。 规模和经费上都没设限制，一切以她的需求为先。 所以飞鸟的庆功宴办得非常隆重！ 这是卢柏芝回国后举办的第一个庆功宴，对她很有意义。 她邀请了自己所有的亲朋好友，让他们共同见证自己的荣耀时刻。 今天之后，她就能成功跻身资本圈。 有贺斯聿的保驾护航，相信要不了多久，江城权贵也会有她卢柏芝的一席之地。 所以今天的卢柏芝，盛装出席庆功宴。 礼服和首饰都是最高配置。 随便一件行头单拎出来，都是千万级别。 把李思怡羡慕得不行，“姐夫对你真的太好了！我都眼红了！” 卢柏芝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小董对你也不错啊。” 李思怡嘴一撇，“他，算了吧！穷得叮当响！这么多年了，送我的所有礼物加起来还没姐夫送你的一个名牌包包贵！” “没办法，他就那点能力。”卢柏芝安慰她。 大概是目睹太多贺斯聿对卢柏芝的宠爱，李思怡的心境起了很大的变化。 她越来越看不起董存林，两人最近经常吵架闹矛盾。 上周还大吵了一架，她嚷嚷着分手把董存林所有的联系方式都拉黑了。 这两天上班都心不在焉的，现在看到如此风光的卢柏芝，心里难免有别的想法。 “表姐，我和董存林已经彻底完了，最近空窗期，你帮我介绍个男朋友呗！” 卢柏芝自然能看出李思怡打的什么算盘。 “看上谁了？我帮你问问。” 李思怡脸颊浮现娇羞，“就宁汽集团的那个，小宁总。” “眼光不错。”卢柏芝夸她，“回头我组个局，给你制造机会。” 至少不是看上徐太宇那个二世祖。 “谢表姐！祝你和姐夫长长久久！” 卢柏芝满意的看着镜子里精心打扮后的自己，自信满满开口，“会的。” …… 周密见到江妧时，吓了一跳，“妧姐，你就穿这样？” “怎么了？”江妧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觉得没什么问题啊，和平时一样。 “怎么说今天也是问心的发布会，我以为你会盛装出席的。” “发布会的重点在许工他们身上，他们才是问心的核心技术人员，我只是一个投资方，喧宾夺主不合适。” 这话说得好像没毛病。 周密的格局一下就打开了。 就说跟到妧姐能学到真东西！ 发布会时间定在上午九点，江妧是七点半到的酒店。 这是她多年来被贺斯聿那个完美主义者虐出来的习惯。 要提前确认好每个环节，确保不会出问题。 就算出问题，也会提前准备好备用方案。 确认完毕，江妧又和许长羡沟通了一下。 现场一切都已准备就绪…… 但是……没人。 一个记者都没来。 许长羡明显很焦虑，频频擦拭额头的细汗。 周密也焦虑。 她跑外面去了好几趟，看了又看。 人来得都挺多的，可都去了飞鸟庆功宴那边。 没一个来问心发布会的。 问心这边门可罗雀。 飞鸟那边，门庭若市。 两者的对比过于鲜明。 现场气氛有些低迷，大家都在默默做事。 江妧是现场唯一镇定的那个，帮着调试好设备后，最后一项工作终于完成。 见大家都沉默不语，还鼓励大家打起精神来。 这心态让周密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向江妧取经，问她是如何做到的？ 江妧想了想说，“跟贺斯聿学的。” 虽然贺斯聿这人在感情上人品不怎么样。 但作为一个商人，他真的很出色，属于天赋型选手！ 江妧跟着他多年，学到了很多的东西。 当年芯片技术被国际制裁，贺斯聿投入大量的精力财力去做算力芯片。 所有人都不看好。 所有人都觉得他会失败。 贺斯聿国内外来回跑，挖人，组建团队，拉投资，谈合作…… 没有一个环节是顺利的！ 最难的时候，贺斯聿被国外一众资本封杀，国内也嘲笑他不自量力。 当时江妧也像现在的周密这样，紧张，焦虑。 但贺斯聿很镇定。 他告诉江妧，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要认输。 乾坤未定，你我皆是黑马！ 事实证明，贺斯聿就是那匹黑马！ 第一百零四章 等了七年 江妧安抚好众人情绪，才得空去外面查看情况。 八点半，来往的人越来越多了。 但都是去飞鸟的。 好巧不巧，江妧一出来就碰到沈赟了。 沈赟有些尴尬。 之前江妧给她发邀请函时，他找借口说自己有点事来不了。 结果被抓了个现行，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时。 江妧先一步开口说，“沈总是去飞鸟庆功宴的吧？出门左转，他们场地在那边。” 沈赟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只能尴尬的挠着头说，“那个，江总，一会儿我抽空来你们发布会转转，给你捧捧场。” 场面话听听就好，江妧没当真。 沈赟客气了两句就走了。 这会儿贺云海的电话打了进来，江妧赶紧接起。 问心发布会的事，江妧没跟贺云海说。 也不知道贺云海是从哪里知道的，在电话里向她了解情况。 江妧报喜不报忧，说自己这边一切都很顺利。 贺云海说，“那就好。” 刚结束和贺云海的通话，徐太宇来了。 明明可以从外面直接去飞鸟庆功宴的，他偏要来里面转一圈。 目的很明显。 他就是特地来嘲笑江妧的！ “哟，这啥发布会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自娱自乐呢？” 江妧都懒得理他。 徐太宇阵仗很大，身后跟着好几个人，抬着一束巨型向日葵。 这是他特地选的花。 之前徐舟野不是在峰会上给江妧送了向日葵吗？ 那他也送！ 送的比徐舟野的大上十倍！ 排面直接拉满！ 目的就是让江妧知道，她不配跟卢柏芝比！ “让让，让让！”前面抬花那个喊了两声后，直接把江妧推开。 江妧在力道的作用下，撞上身后的玻璃门。 咚的一声，江妧撞得眼冒金星。 徐太宇见状，不痛不痒的说了句，“对不起啊没看见，要是有问题的话你联系我，医药费我赔你。” 语气很没诚意。 这么撞一下自然是够不上赔偿不赔偿的。 他就是故意恶心江妧。 江妧刚想说什么，又有电话进来。 是侯玉良打来的。 她顾不上跟徐太宇计较，赶紧接起电话。 侯玉良在电话里说一会儿会带学校的学生来发布会这边学习，问江妧这边能不能接待。 “当然可以！侯教授您尽管带人过来就是，到了联系我，我来接您。” “行。” 侯玉良是国内顶级学府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系教授，博士生导师。 兼任国家重点研发计划机器人总体专家组成员。 也是人工智能学会副理事长。 他能来发布会，对问心是有巨大帮助的。 所以问心，不会无人问津的。 江妧正准备回会场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许长羡，徐舟野到了。 江妧以为他是去飞鸟庆功宴的。 毕竟徐舟野和卢柏芝的关系跟其他人不一样。 所以她给徐舟野指了一下路，“飞鸟的庆功宴在左边。” 徐舟野笑道，“我是来参加问心发布会的。” 顿了顿，他又调侃说，“你是在赶我走吗？” “我以为你是去庆功宴的。” “不，我今天只是来参加问心发布会的，没有别的行程。”徐舟野很明确的告诉她。 他有意暗示，就是想让江妧感觉到他的心意。 可江妧只觉得他是以投资方的名义来的，并没多想。 “徐总里面请。”她亲自带路。 徐舟野看着她的背影，在心里无奈叹气。 怎么还跟学生时候一样，情窍不开呢？ 如果不是考虑到她刚结束一段长达七年的感情，整个人处于身心俱疲的状态。 需要时间过渡。 也不会马上接受新的开始。 他早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算了，七年都等了，不差这一天两天。 至少她现在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没因失恋而一蹶不振。 另一边。 徐太宇高调出现在飞鸟庆功宴，带来的巨型花束当真把排面拉满。 卢柏芝看到向日葵，顿时明白徐太宇的用意，笑着和他说谢谢。 “其实你人到就好了，没必要这么破费的。” 什么叫大气？ 什么叫格局？ 这就是了！ 徐太宇越发觉得卢柏芝有豪门主母的风范！也更佩服她了！ “我是来给你撑场子的，当然得把排面拉满！还有这个，是送你的礼物！” 他送的是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 虽然比不上她此刻佩戴的昂贵首饰，但也很大手笔了。 “谢谢。” “我刚从问心发布会那边路过，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江妧这是要开个笑掉大牙的发布会了。”徐太宇迫不及待的跟卢柏芝分享这个好消息。 早料到的情况，卢柏芝并不意外。 “她在峰会上那么出风头，还以为她能掀起点水花呢，没想到那么快就哑火了。” 徐太宇越说越解气。 之前的郁闷也随之一扫而空，只剩等着看好戏的好心情。 卢柏芝淡笑着，“做投行的，项目流产是常态，很多人因专业能力不足从而影响到项目的成功率。” “还是女神你专业过硬！”徐太宇对卢柏芝再次佩服得五体投地，“没开玩笑，我要是能考上你念的那个WT商学院，我爸能在江城连开一个月的流水席庆祝！” 说起自己学历，卢柏芝尤为骄傲，极具优越感的点评，“规则决定一个人的下限，能力决定一个人的上限！江妧毕竟只是个国产本科学历，能力上还是有所欠缺的。” “所以江妧今天就是来刷新下限的！”徐太宇下定论。 卢柏芝嘴角勾了勾，对此不做评价。 只是问徐太宇，“阿野呢？他什么时候到？” 徐太宇说，“不知道啊，我早上给他发消息，他没回，打电话也没接，可能是在忙。” “但不管多忙，你的庆功宴他肯定会来的！” 卢柏芝也这么觉得。 现场人越来越多，卢柏芝收到很多祝贺。 宁州比徐太宇来得晚一些，也给卢柏芝带了礼物。 “你们怎么都那么客气？人到了我就很高兴了。” 宁州说，“应该的，不过我一会有点事要提前走，所以先跟你说声恭喜。” “好。”卢柏芝笑着收下祝福。 徐太宇张望了一圈问，“贺哥呢？怎么没见他人？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能不到场？” 第一百零五章 至少阿聿对你很上心 卢柏芝红唇微勾，“阿聿接我爸妈去了。” 徐太宇和宁州同时惊讶。 几人相识多年，他们还真没见贺斯聿对谁这么上心过。 连对方父母都要亲自去接。 看来是真的很在乎卢柏芝，才会如此看重！ “卢部长今天也来啊？” 卢柏芝点头，“嗯，我爸爸一向都很支持我的事业，这么重要的场合他肯定要来的。” “也是，我要是有你一半出席，我爸估计恨不得在门口当迎宾。” 徐太宇自我调侃了一句后又道，“贺哥对未来老丈人真够贴心的，贺叔叔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吧？对了，贺叔叔来吗？” 最后那个问题，徐太宇明显就是随口一问，没过脑子。 却意外戳中了卢柏芝的心里的痛点。 她比谁都希望贺云海能到场支持自己。 因为这意味着自己获得了贺云海的认可，她跟贺斯聿的婚事也能早点提上日程。 可贺斯聿没提，她也不好主动提。 只觉得是自己站得还不够高，所以才得不到贺云海的关注。 所以她要更加努力的往上爬。 总有一天，贺云海会高看她的。 不过徐太宇既然问了，卢柏芝还是要给自己找补找补的。 所以她说，“贺叔叔隐退多年，早就宣布不再出席这种场合，就没去打扰他。” 徐太宇对此深信不疑，“也是，我们也只有春节上门拜年才能见到贺叔叔。” 宁州突然插了一句嘴说，“谁说的？上次不是在东方怡园刚见过吗？” 他说完，三人同时沉默。 那次是见到本人了。 可却是通过别人才见到的。 而这个别人，正是卢柏芝不愿提及的江妧。 气氛略微尴尬。 徐太宇赶紧转移话题，说自己在天方定了一瓶价格不菲的香槟给卢柏芝庆祝。 卢柏芝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 天方酒庄的酒出了名的贵，可见徐太宇很重视她。 卢柏芝很享受被人重视的感觉。 李媛可得电话也在这个点打了过来，告诉卢柏芝他们到了。 卢柏芝立即提裙出去迎接。 徐太宇对宁州说，“我们也去打个招呼吧。” “你去吧，我接个电话。” “什么电话这么重要非得现在接啊？”徐太宇很不理解。 宁州无奈把屏幕亮给他看，“我爸的。” “那你还是接吧，我自己去。” 宁州以为宁春辉打电话来，是催促他别忘了去参加问心的发布会。 刚想说一会就过去，保证不会耽误缺席。 结果宁春辉告诉他，自己马上就到了。 宁州一愣，“你也来了？” “嗯，不止我，商会的人都来了。” 宁州脸色一凛，，“我马上过来。” …… 江妧这边正有条不紊的安排着工作，贺云海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她以为贺云海打这通电话是和刚才一样，询问她这边情况的，接起后就如实告知贺云海。 “问心自研大模型已经于早上七点准时在各大应用商店上线，目前下载量还不错，数据也很可观。” 那边的贺云海顿了顿，说，“我快到会场了。” 江妧一愣，“您亲自过来了？” “嗯，过来看看。” 贺云海说得很平淡，像是随便出来遛个弯路过的语气。 可江妧知道，他退隐后一直深居简出，早就不出席这类活动。 他明显是特地过来的。 只是他从不会表达出来。 这一点，贺斯聿跟他还挺像的。 江妧赶紧出门去迎接贺云海。 因走得有些着急，在旋转门的位置跟人撞了一下。 不重。 但江妧还是赶紧道歉，“不好意思。” “没事。” 那点力道对男人来说，没半点影响。 江妧匆匆离开后，男人站在原地一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走神。 刚刚那一瞬，让他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 他差一点就叫出那个名字。 如果不是对方看他的眼神很陌生的话。 “爸爸！” 卢柏芝一出来就看到卢长林，立马开心的叫他。 卢长林回神，脸上扬起慈爱的笑意，“怎么出来了？穿着礼服多不方便。” “想亲自来接你和妈妈。” 卢柏芝张望了一下问，“我妈呢？没和你一起来吗？” “她手机落车上了，阿聿陪她取手机去了。” 卢长林话音刚落，贺斯聿就带着李媛可进来了。 “妈妈！”卢柏芝甜甜的保住李媛可。 李媛可赶紧说道，“别把礼服弄乱了。” “不会，造型师就在现场呢，乱了他们会帮忙打理的。” 卢柏芝心情很好，跟父母温馨的同时还不忘感谢贺斯聿，“阿聿，谢谢你替我去接爸妈。” “进去吧。”贺斯聿张罗着。 卢柏芝拉着李媛可往里走，“庆功宴马上就开始了，还好你们来得及时，再晚一点都要迟到了，是路上堵车吗？” 李媛可说，“来得时候不堵车，可能阿聿过去的时候堵车了。” “没事，反正赶上了。” 今天的卢柏芝，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爸爸，你走快一点呀。”她回头想跟卢长林说什么时，发现他落后几人一大截。 表情也和平时不太一样。 不过她叫了之后，卢长林又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快步跟上几人。 徐太宇跟过来的，见到卢长林夫妻立马殷勤的打招呼。 得知他是众华董事的儿子，李媛可对他还挺客气的。 “宁州呢？”卢柏芝见他一人跟出来，没看见宁州，就问了一句。 徐太宇说，“接电话呢。” 卢柏芝以为还在里面，就没再关注。 宾客中有人认出卢长林的身份，立马过来打招呼。 卢长林便过去应酬了。 李媛可伺机拉住卢柏芝的手，问她，“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阿聿他爸爸会来吗？” “贺叔叔早就不出席这种场合了，所以就没通知他。”卢柏芝解释说。 话虽如此，可李媛可还是有些介意的。 自己女儿这么优秀出众，对方的长辈却并不重视。 卢柏芝知道她的意思，赶紧拉着她的手说，“慢慢来嘛，至少阿聿是很在乎我的啊。” 李媛可表情这才有所缓和，“也是，至少阿聿对你很上心。” 第一百零六章 半场开香槟 但她还是不忘提醒卢柏芝，“所以你得趁热打铁，赶紧把你俩的事情定下来！以免夜长梦多！” “不会的，阿聿他对我是真心的。” “可真心瞬息万变啊！你能保证他一直这样在意你吗？男人这种生物我比你了解，你得想办法把对方套牢才行！可别又像之前跟徐舟野那样，白白浪费七年青春！” 卢柏芝立马正色，“我知道了。” “多用点心，必要时候，该上手段就上点手段，故作矜持有时候没有用，学学我。” 这些话，李媛可是压着嗓子说的，不想叫旁人听了去。 卢柏芝咬唇不语。 两人是母女，李媛可一眼就看出她这表情是什么意思，眉头一皱问道，“你们俩还没实质性进展？” “……阿聿他很尊重我。”卢柏芝只能这么说。 李媛可表情沉了下去，“男女之间谈什么尊重？我花那么大代价给你推波助澜，结果一点实质性进展都没有！” 李媛可说的代价，是故意把家烧了，给卢柏芝找了个无落脚处的由头，让她住进贺斯聿家。 但毕竟今天是卢柏芝的重要日子，李媛可也不好再说教什么。 “抓紧时间，别再拖着了。” “知道了。” 卢柏芝父母到场后，庆功宴正式开始。 主持人上台开场，徐太宇再次感叹贺斯聿的大手笔。 连主持人，都是请的市台的当家花旦。 宁州的位置就在他旁边，可都开场了，他人还没来。 徐太宇赶紧给宁州打电话。 谁知那小子不仅不接，还直接掐了他的电话。 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飞机！ 他不死心又打了一次，结果还是一样，而且掐得更快了。 趁着主持人介绍活动目的和流程的功夫，卢柏芝来徐太宇这边问了一下情况。 “阿野怎么还没来？” “是啊，他怎么还没来啊！”徐太宇比她还着急。 “我打电话催催。” 徐太宇又给徐舟野打电话。 结果，也被掐了。 他懵了，“什么情况？怎么一个个的都挂我电话啊？” 卢柏芝看着主桌空出来的两个位置，脸上表情起了微妙变化。 关键时候贺斯聿拍了拍她的肩膀，“准备准备，该你上台了。” 卢柏芝原本有些不宁的心，在听到贺斯聿的声音后，慢慢踏实下来。 徐舟野不来没关系。 宁州临时走了也没关系。 她还有贺斯聿。 她有贺斯聿就足够了。 卢柏芝在主持人把气氛渲染到最高·潮时登台发表讲话。 现场镁光灯闪成一片。 看着这热闹非凡的景象，卢柏芝心里最后那点介怀也烟消云散。 只剩满满的成就感！ 这番盛景，她江妧这辈子都见不到！ 卢柏芝从容的接过话筒，以成功者的姿态，感谢前来参加飞鸟庆功宴的亲朋好友和媒体。 像这种庆功宴，最常见的流程就是讲故事讲情怀。 卢柏芝说自己如何如何艰难才把这个项目做出来，才有了今天成绩。 所有的功劳，似乎都是她一个人的。 可她在整个项目里，仅仅是一个投资者。 流程推进到展示项目成果环节时，主持人突然插话说，“卢总监，您的好友徐太宇先生给您开了香槟庆祝，咱们不妨边喝便回顾项目成果。” 这是个好提议，大家都赞成，卢柏芝自然也没意见。 香槟是由卢柏芝亲自开启的，在热闹的掌声中，她倒满了香槟塔。 塔尖的那杯是她的。 剩下的由礼仪小姐分发下去。 待每个人都端起酒杯时，卢柏芝才高举酒杯。 感谢大家捧场的同时，宣布揭开飞鸟最新数据。 等到的那一秒，她自信满满，脸上也扬起胜利者的笑容。 这个环节是卢柏芝亲自设计的。 她要在庆功宴上，当众揭开飞鸟最新的下载量。 飞鸟有前期的重装宣发，所以卢柏芝才会有足够的自信。 她期待听到全场响起今日最热烈的掌声…… 可是，原本热闹的现场在她揭开下载榜的那一刻，突然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卢柏芝疑惑了一下。 难道这些人是被飞鸟的下载量震憾到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飞鸟上线三天后，荣登下载量榜一。 她每天都会看数据，所以才会这么自信。 “举杯吧，各位嘉宾。”她再次发声，邀请大家和她一起举杯。 可台下的那些人，表情各异不说，愣是没有一个人举杯的。 卢柏芝总算意识到不对劲了，她急忙回头看向幕布。 在看清榜一名字时，脸色大变。 下载第一的怎么会是问心？！ 她期到手抖，杯子里的香槟也因此洒了出来。 还是贺斯聿反应快，紧急叫停，让人切了画面。 众目睽睽之下，众多媒体之前。 卢柏芝唯一能做的，只有佯装镇定，临时改了稿子内容，“飞鸟上线十天，连续登顶七天，下载量也非常喜人……” 只是她话都还没说完，突然有记者扛起摄像机飞快的离开。 “快快，赶紧过去！晚了就没位置了！” “发生什么事了？”有不明情况的人出声询问。 “好像是隔壁的问心发布会来了很多大人物！咱们也赶紧过去吧！” “都来了什么大人物？” “江商总会会长贺云海，应该说是整个江商会的重要人员都来了，还有人工智能学会副理事长侯玉良先生也带着自己的团队来了。” “听说ZF那边都来了人。” “赶紧的赶紧的！错过这种大新闻，会后悔一辈子！” 媒体一窝蜂的全跑了。 甚至怕自己跑慢了，吃不上热乎的。 嘉宾席这边也是议论纷纷。 “问心发布会，是刚刚大幕上出现的那个下载量第一的问心？” “是的！我刚查了！问心上线仅三小时，就冲上下载量榜一！飞鸟可是花了三天时间才爬上去的啊！关键是问心零星宣发！全靠AI界的自来水到处安利，实打实的数据！” “我早就觉得飞鸟这个数据太水，全都是钱砸出来的，……” “嘘，小声些……” “这算不算半场开香槟？可惜了这么好的酒。” 卢长林夫妻俩就坐在嘉宾席。 旁人的议论，两人一字不差的听到了。 李媛可脸色有些难看。 要知道她为了炫耀，早早就把自己女儿做成大项目的事，在官太太圈子里传开了。 大家都羡慕她有个才能出众的女儿。 李媛可一高兴，还特地准备了一场小型的家庭庆功宴给卢柏芝庆祝。 邀请函都发出去了，就等着这边一结束，就去那边露脸呢。 第一百零七章 C位 现在，她那张脸都丢尽了！ 卢长林到底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即使是这种情况，面色也比李媛可要好。 “走吧。”卢长林护着她起身。 李媛可早就坐不住了。 卢长林一说，她立马拿着外套和他一同离开了。 主桌就那么几个宾客，夫妻俩这一走，就剩下个徐太宇和贺斯聿。 徐太宇到现在都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都是懵的。 完全没弄懂发生了什么。 贺斯聿在一片非议声中走上台，拿过卢柏芝手中的话筒，将她护在身后，防止有心之人偷拍。 “不好意思各位，卢总监最近一直处于高强度工作中，状态不是很好，接下来的环节由我替她完成。”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看法和心境又发生了变化。 众人早就有所耳闻，贺斯聿和卢柏芝关系亲密，感情甚笃。 贺卢两家更有联姻之意。 这可是江城权贵圈的头等大事。 卢家也因这层关系，在江城很受追捧。 贺斯聿这一上台，又对卢柏芝百般呵护，更加印证了两家的联姻传闻。 就算卢柏芝今日有些丢脸。 但有贺斯聿在，这些就不叫事。 尽管那些人都想去隔壁看看情况，见识见识商圈大佬的风采。 又或者是去寻找商业契机等。 此刻都只能作罢！ 毕竟贺斯聿的面子还是得给的。 所以整个庆功宴现场，不至于人员全都流失。 但留下来的人，明显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有的找借口离开，给自己的部下打电话催他们赶紧过去看看，生怕上不了这趟车。 有的甚至在庆功宴现场偷偷看起了问心的直播。 徐太宇也偷偷看了。 没办法，他实在太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当他看到问心发布会直播间在线人数过千万时，差点以为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徐太宇之所以这么惊讶，是因为他以前也跟几个朋友合伙做过MC·N机构。 也高薪挖过几个头部网红。 后续又投入大量的资金做宣发，也没达到过这种惊人数据。 况且江妧也没钱砸数据。 所以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数据。 不仅如此，徐太宇还在直播间的分屏里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是徐舟野和宁州！ 两人并坐在第二排，正专注的看着台上的人发表演讲。 难怪这两人都不接他电话！ 感情是去问心的发布会了！ 真行！ 然而最让徐太宇震惊的远远不止这些。 发布会的前排，坐着的人物一个比一个来头大。 江商总会的人都来了，贺云海更是亲自坐镇。 连ZF那边都来了人。 而他最看不起的江妧，此刻就坐在这些人中间。 还是稳稳的C位！ 因为太过震惊，徐太宇没留意到卢柏芝从台上下来了。 他忘了息屏，被卢柏芝看到了。 本就难堪的脸色，越发惨白。 有一种憋到窒息的压抑感。 徐太宇慌慌张张灭掉屏幕，还因手忙脚乱打翻面前那杯价格高昂庆祝香槟。 那么昂贵的酒，到最后他也没喝上一口。 全洒了。 “给我看看。”卢柏芝开口，声音有些抖。 徐太宇哪里敢给她看，说话支支吾吾的，“我，我看擦边直播呢，你看不合适。” 她也没强求，顾自的拿出手机，搜索问心发布会的直播间。 “柏芝姐……”徐太宇很担心她现在的状态。 卢柏芝却说，“没事，我就看看。” 话虽这么说，可她的脸色真的很不好。 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直播间给卢柏芝带来的压迫感，比徐太宇要强上百倍千倍。 徐太宇清楚的看见她捏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 连指甲盖都泛着白。 “原来阿野去了问心的发布会。”她声音在轻颤。 徐太宇尴尬找补，“他是问心的投资方之一，到场支持也是应该的。” “那宁州呢？” 徐太宇已经汗如雨下了，“他是被他爸叫过去的！其实他心是在这边的，而且他第一时间就来这边了呀。” 这些解释，卢柏芝自然听不进去。 她只知道，他们都去江妧那边了。 “连贺叔叔都那么支持江妧。” 徐太宇，“……” 这个他就没办法找补了。 徐太宇想劝她别看了，自己手机响了。 他爹打来的。 徐太宇接起就被徐父一通骂，命令他赶紧滚到问心发布会那边去。 “我不想去。” “行，那我现在就给你订出国的机票。”徐父雷霆手段。 徐太宇立马怂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挂了电话，他胡乱的找了个借口，“柏芝姐，我爸病倒了我去医院看他，改天请你吃饭给你赔罪。” 卢柏芝没看他，声音冷冷淡淡的，“去吧。” 她视线始终停留在直播间里。 徐太宇火速跑到隔壁去，生怕晚了一步就被送出国自生自灭。 丝毫不知自己进入发布会的画面，被直播间捕捉。 这一幕，被卢柏芝看了个真切。 她脸色一瞬间沉了下去，手机也被她攥得死紧。 在情绪濒临崩溃时，手机被人抽走。 贺斯聿温凉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别看了。” 卢柏芝眼圈有些发红，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憋得慌。 “阿聿。”她叫他。 将脸往贺斯聿怀里埋。 贺斯聿没推开，任由她环住自己的腰。 还安慰她，“飞鸟虽不及问心，但成绩也很不错，不用那么沮丧，你已经很努力了，只是差了点运气。” 卢柏芝原本很难受的。 听到他这么说，心里宽慰不少。 “你知道的，我对自己要求一向很高，所以才难以接受这个结果。” “没关系，来日方长。” “嗯……” …… 飞鸟庆功宴发生了什么，江妧完全不知情。 她哪有时间去关注跟自己不相干的人？ 时间很宝贵的好吗！ 贺云海的出现对江妧来说意义非凡。 更何况他还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把整个江商总会的人都号召来了。 这种支持，可比投资千万上亿来得更实在！ 徐松带着徐太宇来找江妧时，她刚把手机关机。 打电话来寻求合作的人太多了，江妧有些不堪其扰，只能选择关机。 徐松对江妧还挺客气的，“江总，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犬子徐太宇。” 末了又命令徐太宇，“快，叫江总！” 第一百零八章 所有人都在看她 徐太宇从来都没想过自己会有今天！ 要是知道，他当初肯定会收敛一点。 就不至于在此刻尴尬得能用脚指头抠穿地心！ “叫人啊！”徐松都要急死了。 徐太宇硬生生从嘴里憋出俩字，“江总。” 江妧淡淡的点了个头，脸上没过多的情绪，也没有看徐太宇。 聪明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她那个点头，是给徐松面子。 但她并不待见徐太宇。 徐松也看得出来，但他可以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还说，“你们年纪相差无几，回头多交流交流，我们都老了，以后江城的发展，还是得看你们年轻人的。” “特别是像江总这么年轻有为的，以后势必会成为江城商界的顶梁柱，以后还请江总多带带犬子，他对AI也很感兴趣的，前阵子就投了个AI项目，叫飞鸟。” 徐太宇，“……” 早知道是这种情况，他还不如被丢出国呢！ 至少出国只是吃苦，不会丢脸。 江妧听到徐太宇投了飞鸟，总算正眼看他了。 只是那眼神，让徐太宇很不自在。 总觉得她是在嘲笑自己。 江妧说，“徐副总有个‘好儿子’。” 徐松没听明白，还以为她是在夸人呢。 “就长相还过得去，其他的……马马虎虎。” 江妧笑而不语。 徐太宇赶紧拉着徐松走了。 再待下去，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做人了！ 这会儿许长羡把产品展示得差不多了，然后点名感谢这一路走来对他有过帮助的人。 其中就有徐舟野。 徐松听到徐舟野投了问心，心里嫉妒得要命。 众华之所以走下坡路，就是徐家两房之间内·斗得厉害。 徐松比他大哥有能力一点，可偏偏生了个不争气的儿子徐太宇。 徐家老大能力虽弱一些，但他有个争气的儿子徐舟野。 徐舟野接管众华后，把徐松的势力削弱不少。 眼看地位不保，徐松比谁都着急，所以才会这么拉着徐太宇到处刷脸。 可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徐舟野一步。 他压低点声音命令徐太宇，“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和问心达成合作！不然，你就给我滚出国去！” 徐太宇，“……” 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飞鸟的庆功宴提前结束，气氛和最开始的热闹形成了鲜明对比。 嘉宾们迅速散场，连最基本的道别步骤都省了。 开场时有多高调。 结束时就有多潦草。 卢柏芝躲在化妆间大哭了一场。 李思怡怎么都劝不住，只能默默陪着。 贺斯聿给庆功宴善后结束，才去找的卢柏芝。 大概是哭过一场，卢柏芝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只是眼眶还有些红肿。 贺斯聿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好。” 卢柏芝唯一欣慰的是，贺斯聿至始至终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两人出来时，听到那边传来很热烈的掌声。 卢柏芝顿住脚步，看向问心发布会方向。 那里，热闹非凡。 先前的媒体和刚刚散去的嘉宾，全都去了问心。 扩音器里响起一个熟悉的名字。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问心的永久合伙人，江妧小姐上台发表致辞！” 这一次，连贺斯聿都往那边看去。 江妧在万众瞩目中走上演讲台。 她穿着十分简单，没有明媚的妆容和华贵的服饰相衬。 可却偏偏干净利落，极有气质。 站在台上的那那一刻，连光都是偏爱她的。 江妧整个人像是在发光，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所有人都在看她。 卢柏芝回头，见贺斯聿看得入神，脸色顿时煞白。 垂在一侧的手缓缓收紧，指甲都快嵌进掌心。 这一刻，她觉得像个小丑。 江妧说了什么，她一个字都没听见。 张了张嘴，很艰难的叫他，“阿聿，我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好在贺斯聿很快回神，没有再关注江妧。 “好。”他扶了她。 带着她离开会场。 坐上车的那一刻，卢柏芝紧绷的神经才慢慢松懈下来。 “给你放个假，你好好休息休息。”贺斯聿依旧在为她考虑。 他的态度让卢柏芝好受不少，“没事，休息一晚就好了。” 她不能一蹶不振。 更不能就此认输！ 江妧这次赢她，只是侥幸而已。 她就不信江妧次次运气都能这么好！ 所以她得打起精神来，重新为自己赢回阵地！ 也赢回所有人的人心，包括贺云海！ 江妧今天是挺风光的，大概连贺斯聿都高看她了吧。 但那又怎么样？ 贺斯聿的心依旧在她这儿。 这就足够了！ …… 问心发布会的空前成功，远超江妧的预期。 毫不夸张的说，上门求合作的都开始排队了。 不仅如此，问心的横空出世，还在全球范围内引起了热议。 全球AI领域内的专家都对问心做出高度评价。 说它是对全球人工智能发展格局的一次重塑。 说它颠覆了国际社会对AI研发“高投入、长周期”的固有认知，更被西方媒体称为“人工智能的斯普特尼克时刻”。 更引发的国际社会的反应和惊叹。 成为现象级的科技成果。 甚至一度对科技霸权国产生了多方面的冲击…… 国内各大官媒更是争相报道这一成果。 许长羡和江妧最近一直在接受各大媒体的采访，包括权威的财经杂志和财经频道。 行程紧密得连喘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幸好她还有个万能秘书周密，至少能保证她三餐不落。 “下周三的帮我推掉所有应酬。”江妧一遍喝汤一遍看行程表。 周密问，“是有什么私人安排吗？” “嗯。” “好的。”周密记下了。 随后又收到邮件，查看后赶紧告知江妧，“这是财经杂志那边发过来的封面图片，让你过目一下，如有意见他们好马上修改。” 江妧看了一下，发现是二月的期刊。 “怎么提到二月了？” 当初采访的时候，说是三月的。 周密说，“杂志社那边想赶在热度最高的时候发表期刊。” 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江妧没意见，选好一张后给杂志社那边做了反馈。 财经杂志一般是提前一周发表。 徐太宇一直记着这事儿。 飞鸟庆功宴时他提前离场，觉得挺对不起卢柏芝大的。 这段时间他给卢柏芝发消息，卢柏芝也没回。 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生他的气。 为了表达歉意，他准备第一时间抢购杂志。 所以时间一到，他就迅速下单一万本，并且飞快截图发布在群里，并艾特了卢柏芝。 “柏芝姐！我买了你的专访杂志！一万本！够义气吧！” 卢柏芝还没回复，宁州回了。 “这封面怎么是江妧？” 第一百零九章 他忽然怀念很久以前 徐太宇点开一看，人都傻了。 不是说这期财经杂志的专访人物和封面是卢柏芝吗？ 怎么突然变成江妧了？ 徐太宇只能祈祷卢柏芝没看到。 也还好发出去的时间不长，他还能撤回。 末了还不忘拍一拍宁州。 宁州秒懂，把自己发的那句话也一起撤回。 两人这掩耳盗铃的手法，并没能挽救什么。 因为卢柏芝看到了，她只是没说话。 或者说，她不知道说什么。 但私底下却给财经杂志总编打去电话质问。 对方解释说这是上面的意思，杂志也需要热度和销量，希望卢柏芝能理解他们的工作。 卢柏芝愤愤的挂了电话，脸色很不好。 李思怡赶紧安抚她情绪，“表姐，你喝口咖啡消消气，这些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江妧靠问心这个项目一飞冲天，热度正高，咱们目前是没办法跟她比的。” “但是，她不会得意太久的！”李思怡说得笃定，“表姐你可是WT商学院经济学博士，是我们卢李两家的骄傲，是她江妧一辈子都达不到的高度！” “姐夫不就是看中你的才华，才三顾茅庐把你从大通挖回来么？你没必要因为一时的落后泄气。” 卢柏芝确实因为她的这些话好受了一些。 “好啦，赶紧补补妆吧，一会儿姐夫不是要来接你去度假村放散心吗？打起精神来！” “好。” 想到贺斯聿那么为自己着想，怕她因飞鸟输给问心这件事心情不好，就特地抽出时间陪她去度假村散心。 她心情又好了起来。 李思怡见她心情好了，也伺机提出要求，“表姐，我托你帮忙的事怎么样了？” “我现在就问问宁州，看能不能把他约到度假村。” 卢柏芝当即拿出手机给宁州发消息，问他要不要去度假村玩。 宁州隔了一会儿才回她消息，“最近比较忙，去不了，你们玩。” 李思怡得知宁州来不了，心情挺低落的。 卢柏芝安慰她，“以后再找机会，你别急，这事包在我身上。” “好！” 另一边，徐太宇想不通，把那一万本杂志给退了。 这才开车前往众松。 众松是众华的子公司，总负责人就是他爹徐松。 他和往常一样，进去先和漂亮的前台打招呼，“美女，上午好啊。” “小徐总好。” 徐太宇正要往里走，前台叫住他说，“小徐总，这个给你。” “什么？”徐太宇接过后发现是财经杂志2月刊。 封面是江妧。 他手一哆嗦，迅速扔回给前台，“你给我这个做什么？我不看！” 前台挺无辜的，“这是徐总的意思，让公司上下所有员工都要拜读江总的采访，所以大家都人手一本，小徐总也不能例外。” 徐太宇觉得他爹疯了！ 他前脚刚退掉，他爹后脚就买了一堆回来分发给公司是上下每一个人！ 真行！ “我不看！”徐太宇浑身上下写满抗拒。 “可是徐总吩咐了，你必须得看，不然他就停掉你所有的卡。” 徐太宇，“……” 这招可比送他去国外还要狠！ 他愤愤的把杂志抽回来，交代前台，“麻烦你转告我爹，就说我看了！我看得眼睛都要瞎了！” 前台，“……徐总还说了，让你看完之后，手写一万字心得交给他批阅。” 徐太宇，“……” 他想死！ …… 周三是贺云海生辰。 江妧特地空出时间，就是去给贺云海过生日的。 之前贺斯聿说的时候她没应他，是因为她懒得搭理他。 而且她来也不是因为贺斯聿，而是以自己的名义来的。 江妧已经很久没来贺家了，但这里还和从前一样。 院门微微敞开着，她只需要推门就可以进去。 贺云海坐在客厅里，隔着一片落地窗看到了江妧。 他侧头和陈姨说了一声。 陈姨就热情的迎了出来，“江小姐到啦，快进来，就差你了！” 就差她？ 难道贺斯聿也在？ 江妧只迟疑了一秒，又理解。 两人毕竟是父子，贺斯聿在很正常。 就是不知道卢柏芝在不在？ 当人，不管她在不在，都不影响江妧。 毕竟她是来看贺云海的，跟其他人无关。 所以江妧落落大方的进了屋。 客厅里只有贺云海，不见贺斯聿。 更没有其他人。 贺云海正在喝茶。 江妧顺道把自己带来的礼物送过去，“这是我托人在产地买的大红袍，贺叔叔尝尝正不正宗。” “好。”贺云海很捧场，亲自煮茶，给江妧倒了一杯。 江妧双手接过。 贺云海尝过之后，对茶叶的评价很高，“这种古树茶很稀缺，你费心了。” “没有太费心，有个朋友老家就是那边的，她帮的忙。”江妧解释。 陈姨在一旁乐呵，“阿聿送的也是这款大红袍，你俩还挺默契的，是不是提前约好的啊？” 江妧想了想说，“如果有默契，就不会送同款了。” 贺斯聿端着汤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这句。 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很无关紧要的事。 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怀念很久很久以前，江妧窝在他怀里，说要和他一生一世时的缠·绵语气。 明明才过去三月。 却让他觉得好像过去了很久，很久。 久到他回想起来，都那么的模糊又不真实。 陈姨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转移话题说，“今天有口福了，阿聿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菜呢。” 贺斯聿会做饭这件事，江妧还真不知情。 元旦那次，她也觉得是自己母亲做好了，贺斯聿借花献佛而已。 而且相处七年，江妧也没见过他做饭的样子。 更别提吃到他做的菜了。 可能是新学的吧。 为谁学的呢？ 江妧不用猜都知道答案。 且见怪不怪。 毕竟都能为对方学着喝酒应酬。 再学个厨艺什么的，也正常。 毕竟想要抓住女人的心，就得先抓住对方的胃。 陈姨特地盛了两碗汤给正在喝茶的两人，“别喝茶了，先喝点汤，尝尝阿聿的厨艺。” 贺云海尝了一口后说，“还行。” 能让贺云海说出还行二字，就已经是最高评价了。 江妧也喝了，入乡随俗嘛。 总不能扫了人家寿星公的面子。 只是那汤入口之后，她表情微微怔了怔。 第一百一十章 什么电话那么重要 味道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像在哪儿尝过。 江妧觉得不对劲，又喝了一口。 她不是专业的美食家，味觉上面自然也达不到美食家的水平，也无法将味道模式化。 所以第二口下去，那微妙的熟悉感又没了。 大概参汤的味道都差不多吧。 她放下参鸡汤说，“还行。” 贺斯聿这才转身进了厨房。 陈姨也喝了一口说，“有点甜，阿聿是不是放糖了？” “这孩子，明知道他爸爸要控糖，还放糖做什么？” 江妧顺势叮嘱贺云海，“贺叔叔少喝点。” 菜挺丰盛的，据陈姨介绍，其中有四道菜是贺斯聿做的。 说来也挺巧的，四道菜都是江妧喜欢的。 要不是知道贺斯聿对卢柏芝情根深种，她恐怕都要多想了。 让江妧意外的是，贺斯聿的厨艺还行，就是味道普遍偏甜。 还好陈姨也做了几道菜，才不至于让贺云海无菜可吃。 几人用餐时间不到一半，贺斯聿的手机响了。 江妧就坐他旁边呢，一眼就看到屏幕上的名字。 卢柏芝打来的。 贺斯聿起身出去接电话了，而且去挺久的。 江妧埋头干饭，没放心上。 倒是陈姨在一旁碎碎念，“阿聿也真是的，什么电话那么重要，接那么久？饭都不吃了！这个天，菜凉得很快的！” 卢柏芝的电话，能不重要吗？ 贺斯聿真的去挺久的，回来时他们都吃差不多了。 “怎么不穿个外套再出去接电话啊？感冒了怎么办？” “没事。” 江妧也觉得没事。 毕竟，有情饮水饱。 江妧没打算就留，正想着要怎么开口跟贺云海道别的。 那边贺斯聿就拿着外套说，“我有点事先走了，爸，生日快乐。” “这就走啊？”陈姨明显不舍。 贺云海表情没什么变化，对贺斯聿是走是留并不在乎。 贺斯聿只说有要紧事要去处理后便出去了。 江妧故意等了十多分钟，才起身告辞离开。 她以为这样就能和贺斯聿完美错过的，没想到还是碰上了。 关键是，他不是一个人。 卢柏芝也来了。 难怪贺斯聿走得那么匆忙，原来是赶着来见卢柏芝。 和卢柏芝有关的事，对贺斯聿来说都是要紧事。 江妧只看了一眼就撤回视线，直接驱车离开。 “为什么她都能去我不能去？” 卢柏芝隐忍许久的情绪在看到江妧后，彻底爆发。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闹，可情绪上头的时候，谁又能控制住呢？ 这两天她一直在等贺斯聿开口。 李媛可从几个玩得好的太太口中得知了贺云海生辰的事，就问卢柏芝是怎么安排的。 卢柏芝说贺斯聿没提这事儿。 李媛可就说了她几句。 言外之意，还是让她主动一些，别总等着男人主动。 机会是靠自己争取的。 可卢柏芝骄傲惯了。 再加上和贺斯聿相处中，一直都是贺斯聿在主动付出，便默认自己在贺斯聿心中的份量很重。 觉得他一定会主动开这个口，所以才没提。 但她私底下早就准备好了礼物，就等贺斯聿开口，她便和他一起来贺家给贺云海过生日的。 可她等到今日，也没等到贺斯聿的邀请。 卢柏芝才坐不住，亲自来了贺家，给贺斯聿打了那通电话。 刚刚在电话里，她已经闹过了。 贺斯聿安抚她说马上出来。 他也的确出来了。 卢柏芝心里刚好受一点。 结果就看到江妧从贺家大门走了出来。 她刚压下去的情绪再次爆发。 贺斯聿眼底没什么情绪，但压迫感很强。 他问，“你确定要见他吗？” “……当然。” “好，我带你去，但不管一会经历什么，都忍住。” 他说到做到，直接把卢柏芝带去了贺家。 陈姨还以为是江妧落了什么东西，听到门口动静笑吟吟的来开门，“妧妧，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开门发现是贺斯聿，又疑惑了一下，“阿聿，你怎么回来了？妧妧没跟你一起吗？” 卢柏芝从贺斯聿身后探出头，“陈姨好。” 陈姨不认识卢柏芝，但听过她的声音。 她一开口，立马分辨出她的身份，表情立马变了。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这里不欢迎里，你走吧！” 被一个下人这么不客气的驱赶，卢柏芝皱起了眉头。 “我是阿聿的女朋友，我来给贺叔叔过生日的。” “没听说阿聿交女朋友了，这位小姐请你离开。” 陈姨说完，直接关了门。 连同贺斯聿一并拒之门外。 卢柏芝懵了片刻，扭头看向贺斯聿，以为他会说点什么的。 贺斯聿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角眉梢都笼罩着一层冷淡，“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带你过来了吧？” 卢柏芝不是不知道贺云海难搞，可她没想到会这么难搞。 她都亲自登门拜访了，结果不仅连贺云海本人都没见到，还被一个照看他的下人拒之门外了。 想到那下人开门前亲昵的叫江妧‘妧妧’，对自己却那么不客气。 卢柏芝心里就觉得不舒服。 可偏偏贺斯聿提醒过她，不管发生什么都得忍着。 所以她只能强行咽下这口气。 但拎着贺礼的手却紧紧攥着。 并在心里暗暗发誓，等她嫁入贺家，第一个就拿她开刀！ 一个下人而已，得意什么？ 卢柏芝压下火气后，才委婉的提醒贺斯聿，“刚刚那个，是你们家请的佣人吧？她是不是有点越俎代庖了？” 贺斯聿，“我是陈姨带大的，情分不一样，我都得听她的。” 他一解释，到是让卢柏芝不好再说什么。 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 …… 徐太宇花了三天时间研读江妧的采访，才把他爹安排给他的万字心得写了出来。 本以为马上就能交差的，结果徐松又让他代表众松医疗去跟华盈谈智慧医疗合作的事。 徐太宇一边欢喜一边忧。 欢喜的是，他爹终于愿意让他涉及家族产业了！ 可忧虑的是，为什么合作方是江妧啊？！ 当初他讽刺江妧的时候有多爽，这会儿就有多后悔！ 回旋镖扎过来的时候，真的挺疼的！ 徐太宇知道这事儿不容易，可他没想到会那么不容易！ 他跟前台说明了身份。 前台打电话到江妧办公室。 五秒后，前台歉意的告知他，“不好意思，江总没空，您请回吧。” 第一百一十一章 她连你都拉黑了？ 徐太宇不甘心，拿出手机给江妧发消息。 对话框里跳出感叹号的那一刻，他人都傻了！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被拉黑的。 不得已，徐太宇给贺斯聿打去求助电话，“贺哥贺哥，你帮我个忙呗。” 贺斯聿问他什么事。 徐太宇说，“你能帮我联系一下江妧吗？我找她是谈合作的，让她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那头的贺斯聿很无奈的告诉她，“帮不了你，因为我也被拉黑了。” 徐太宇震惊了！！！ “她连你都拉黑了？” 在徐太宇的认知里，江妧对贺斯聿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的！ 拉黑这种事情，哪怕是宇宙大爆炸发生了，在江妧那儿都不会发生！ 七年啊！ 她舔了贺斯聿整整七年，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怎么可能说断就断？ 包括之前江妧辞职，他们都觉得江妧不过是在跟贺斯聿闹脾气。 闹够了，还是会像从前一样，乖乖的回到贺斯聿身边。 当那条最忠诚的狗！ 至于江妧自己开公司做项目…… 徐太宇觉得江妧就是想做出点成绩，向贺斯聿证明自己而已。 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引起贺斯聿的注意！ 结果贺斯聿说他被拉黑了？ ？？ “她现在连你都不放在眼里了吗？” 贺斯聿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嗯。” 徐太宇安慰他，“没事，你有柏芝姐就够了！” 贺斯聿直接挂了电话。 徐太宇听着忙音挺懵的。 是他的安慰不够到位吗？ 怎么觉得贺哥不开心呢？ 不过眼下的他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有时间关心贺斯聿开不开心啊？ 他头疼到底要怎么跟江妧破冰。 第二天徐太宇又来华盈了。 没有例外，依旧被拒之门外。 第三天也是。 转眼一周过去了，他有些绷不住，再次打出求助电话。 这次的被求助人是宁州。 宁州说，“还好吧，你多试几次，总归是能打动她的，我就是这么做的。” “我已经试了很多次了！你是多久呢？” “一周吧。”宁州说。 徐太宇，“我已经超过一周了，她还是没理我的意思。” 宁州想了想说，“那你自求多福吧。” 徐太宇也是无可奈何，他爹圣旨已下，他只能执行。 所以第二天他又去华盈了。 前台对他都免疫了，不等他开口就先一步说道，“江总不在。” 徐太宇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改口问，“那她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行吧。” 看来今天又要无功而返了。 正往外走呢，碰到同样来找江妧的宁州。 徐太宇得知他是来找江妧的，就顺口说，“江妧不在，你白跑了。” 宁州有些懵，“是她叫我过来的啊。” 前台看见宁州，亲自迎了出来，“小宁总，江总在办公室等你呢，你直接进去就好。” 徐太宇，“？？？” 不是，刚刚她不是说江妧不在吗？ …… 年关将至，江妧却忙得不可开交，连陪江若初的时间都没有。 她出差等飞机的空挡，给江若初打了个电话，叮嘱她记得去医院复查。 江若初说她上周已经去医院复查过了，在等结果。 江妧愣了一下，“你自己去的？” “不是，是阿聿陪我去的。” “……” 江妧眉头一皱，搞不懂贺斯聿在发生么疯！ 她早就跟他说过，别去打扰她妈！ 江妧觉得不能再瞒着江若初了，打算跟她坦白自己和贺斯聿已经分手的事。 “妈，其实我跟贺斯聿已经……” 旁边的许长羡叫他，“妧妧，咱们该登机了！” 算了，这件事三言两语，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而且她马上就得登机，话说一半，反而会让江若初更担心焦虑她的事情。 反正就快到春节了，等春节时候再跟她细说好了。 “没事，妈，我马上登机就先不跟你说了，你注意身体。” 江妧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 两人这次出差去北城，是和东华签约的。 签约很顺利。 宁总对江妧也是赞许不已，“之前在荣亚庆功宴见你第一面的时候，就觉得你跟其他人不一样。” 他说起这事儿，江妧才想起来。 她能和宁总结缘，还真得感谢贺斯聿。 是贺斯聿让她在宁总面前留了个深刻印象。 不然当初以她一个毫无资历背景的身份，带的一个千万级的小项目，哪有资格跟东华谈合作？ 返程时，许长羡问江妧过年有什么安排。 “回家陪我妈。” 这是她整个春节假期唯一的安排。 “绵绵说想找你玩。” 江妧说，“可以啊，欢迎你们随时来我家做客！” 许长羡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表面装得还算镇定。 其实许绵绵没说这话。 是他想见她。 春节，是国人最最最重要的节日！ 江妧起了个大早想给江若初帮忙的。 奈何她越帮越忙，最后被江若初赶出了厨房。 没办法，谁叫她在厨艺这方面的天赋为零呢。 小时候江若初就感叹说，“以后你嫁人了可怎么办啊？饭都不会做！” 江妧那会不以为意，“找个会做饭的男人不就行了？” 后来她好像忘了自己的择偶条件。 现在，她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男人！ 男人，只会影响她搞钱的速度！ “妈，其实我有件事想跟你说。”江妧啃着苹果靠在厨房门框上，和厨房里忙着的江若初说话。 江若初专注的煲着汤，“那你说呗。” “就是我跟贺斯聿……” 话才说到一半，外面传来阵阵敲门声。 江妧只能去开门。 “江妧姐！新年快乐啊！” 许绵绵拎着年货，热热闹闹的走了进来。 后面跟着同样满手年货的许长羡。 “新年快乐。” “请进请进。”江妧赶紧邀请两人进屋，“你们这么早就吃年夜饭了？” 许绵绵说，“还不是我哥，一直催要早点吃年夜饭，所以家里今年的年夜饭吃得特别早！” 江妧奇怪，“为什么催早点吃呢？” 许绵绵刚张嘴，许长羡就伸手捂过去，“别听她瞎说，我们家就是这个点吃年夜饭的。” 许绵绵用眼睛瞪他那重色忘妹的哥！ 第一百一十二章 桃花一朵接一朵 以前春节大家都会走家串户的拜年。 自从有了互联网，短信微信拜年成了一种趋势。 今年她收到的短信祝福格外的多。 毕竟她现在的身份是华盈老总，问心的永久合伙人。 不再是从前跟在贺斯聿身边，毫无存在感的江秘书了。 有钱真好！ 钱比男人可靠多了！ 江妧选择性的回了一些祝福短信，顺道在朋友圈发了个春节祝福。 平安喜乐。 这是她每年春节都会发的祝福。 以前贺斯聿问过她，为什么别人都发新年快乐，唯独她发平安喜乐。 江妧说自从母亲生病后，她才意识到平安比快乐更重要。 而平安喜乐不仅包含快乐，更强调对家人平安健康的深切关怀。 朋友圈刚发出去没多久，微信又跳出来一条祝福。 平安喜乐。 江妧打开看了一下，是个没什么印象的头像。 微信名也陌生，叫降温。 一条朋友圈都没有，空白得像个新号。 大概是之前在一些合作场合加的合作方吧。 毕竟她没删好友的习惯。 除非是她很讨厌的人。 因为不熟悉，她便没回消息，收了手机准备吃年夜饭。 许长羡兄妹俩吃过年夜饭后还玩了会儿。 许绵绵跟江妧说自己最近遇到的烦恼。 说学校有个男孩追她追得很紧。 给她排队买好吃的，替她去自习室占位置…… 反正人挺好的。 江妧听后告诉她，“别为低沉本的付出而感动。” 许绵绵有意无意的看了许长羡一眼。 这个问题，她明显是在为许长羡试探。 两人在江家玩到九点才离开，江妧送两人下的楼。 “那边有卖小灯笼我去看看。”许绵绵故意找借口跑开，给两人制造独处的机会。 许长羡问她接下来几天假期有什么打算，要不要出去转转。 他知道几个不错的度假村，适合放松心情。 “不了，我妈身体不好，难得放假我在家多陪陪她。” 许长羡有些失落，但也能理解江妧的做法，“是该好好陪陪长辈的。” 只是这样，他就不能时常看到她了。 毕竟他总不能每天都跑到江家来吧。 除非他有别的身份，而不是合作伙伴，或是朋友。 他也不想再是她的合作伙伴。 所以他顿住脚步，深呼吸一口气后，才叫住继续往前走的江妧，“妧妧，我有话想对你说。” 江妧回头，看向他。 男人脸上的表情她并不陌生。 毕竟学生时代的她，也收到过不少情书和告白。 其实江妧一直都知道许长羡对她有意，但她并不打算接受。 或者说她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接受。 所以打算把话一次说个明白。 许长羡是个很不错的人，温柔体贴，适合当合作伙伴和朋友。 她很珍惜这份情谊。 许长羡鼓足勇气，把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我喜欢你。” 江妧说，“我知道。” 她的回答让许长羡有些紧张，“那你……” “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朋友，也很怕我的行为会让你产生一些错觉，然后伤害到你。” 许长羡着急，“我不介意被你伤害……” “我介意。”江妧看着他，眼神真诚，“因为我被人伤害过，所以我知道那种伤害有多痛苦，我不想任何人跟我有同样的经历，特别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我知道上一段感情给你带来了很大的伤害，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感情，但是妧妧，我不是贺斯聿，我不会伤害你。” “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案，也不用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你觉得和我做朋友比较舒服，那就做朋友，只要你别剥夺我喜欢你的权利就好。” 他比她更诚恳。 “等哪天你愿意开始一段新恋情时，优先考虑一下我，可以吗？” 真诚的喜欢总是打动人心。 那一刻，她在许长羡的身上看到了曾经一腔热忱的自己。 她不忍心伤害这样的‘自己’。 最终，她点了头。 许长羡松了口气，“那可以来个拥抱吗？” 江妧也想拥抱曾经的‘自己’。 最后她也只是拍了拍许长羡的肩，说，新年快乐。 …… 送走许长羡兄妹后，江妧在外面吹了会冷风。 脑子清醒后才准备返回。 江对面开始燃放烟花，照亮了一整片夜空。 今年的春节，难得没有下雨。 江岸两边都有人在燃放烟花，只是对面的烟花更绚烂明媚。 江妧驻足看了一会。 徐舟野打来打电话。 江妧接起时，他在电话那头，“妧妧，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江妧也说。 “看到烟花了吗？”他问。 江妧挺疑惑的，“你怎么知道我在看烟花？” 徐舟野说，“猜的。” “你别告诉我，江对面的烟花是你燃放的。” “恭喜你猜对了，想要什么奖励？” 江妧愣了愣，“真是你放的？” “嗯。” 江家对面挺偏的，和徐舟野家明显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他却特地跑这么远来她家对面放烟花。 刚经历过一场表白的江妧皱了皱眉。 怎么突然桃花接一朵接一朵的开啊？ 希望是自己自作多情！ 好在徐舟野没有像许长羡那样把话说出来。 他打电话来，也只是问她烟花好不好看。 之后就再没说别的。 烟花燃尽，两人互相道别后结束电话，江妧也往家里走。 到家时，江若初已经睡下了。 她作息一向规律。 江妧没打扰她，默默的回房间打开电脑处理公事。 另一边，徐太宇看了看手机说，“野哥去哪儿了？怎么还没回来？” 宁州，“是去挺久的，他不会回家睡觉了吧？” “也有可能是约会。”徐太宇想到这段时间徐舟野的反常，“到底是谁啊？怎么藏得这么紧，一点消息都没有。” 旁边的卢柏芝在听见两人的对话后，眼神暗了暗。 这段时间徐舟野很少出席他们的聚会，难得今天来了，却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中途还找借口离开了很久。 太反常。 难道真像徐太宇说的那样，有了新情况？ 但会是谁呢？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贺斯聿拿起外套，起身对卢柏芝说话。 卢柏芝其实还想再玩一会的。 “我得回去陪我爸守岁。”贺斯聿说。 卢柏芝一向乖巧懂事，自然顺从点头说好。 徐太宇酸唧唧的说，“你俩最好是回去陪贺叔叔守岁。”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开个会都不忘约会 江妧一直忙到十点多，困了，正准备躺下睡觉。 发现江若初在她枕头下塞了两个压岁包，还挺鼓囊的。 从她记事起，每年春节和生日，江若初都会给她准备两个红包。 江妧问过她，为什么会给她两个红包？ 江若初说，因为别的孩子都是两个，你也一样。 江妧知道，她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她。 她缺失的那份父爱，她会用双倍的母爱来弥补。 所以哪怕她是在单亲家庭长大，也从来没觉得自己缺失什么。 更没因为有这样的家庭背景而自卑。 因为她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江妧正抱着红包美呢，手机响了。 她不用看都能猜到是谁发的。 江妧打开微信，便看到贺云海发来的红包。 和往年一样，准点发来。 这次江妧没收，毕竟她和贺斯聿已经分手了，再领这压岁包明显不合适。 江妧和贺云海发了平安喜乐。 往年的他基本不回消息。 今年很难得，回了一句，平安喜乐。 末了又提醒她别忘了收红包。 “贺叔叔，我和贺斯聿已经分手了。” 言外之意，她已经没有了收红包的身份和理由。 贺云海言简意赅，“我给你发红包和他有什么关系？你若还愿意叫我贺叔叔，就把红包收了！不愿意就不用收。” 他都这么说了，江妧哪敢怠慢，赶紧把红包收了。 顺便说了一句。 谢谢贺叔叔。 零点，外面烟花又热热闹闹的放了起来。 江妧觉得有些吵，就找了耳机戴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安安稳稳睡觉。 第二天一早，江若初问她有没有看昨晚零点的烟花。 “没看，九点多的时候看过一场了，就没什么兴趣看第二场烟花。” 反正烟花都那样，看一次就够了，何必浪费时间看第二次？ 江若初怪惋惜的，“我停楼下的李奶奶说，昨晚的零点的烟花那叫一个热闹哟，据说放了很久，她还发了照片给我，你看，还有字呢。” 江妧捧场的看了一眼。 照片上的烟花正在夜空中绚烂绽放，中间是很鲜明的四个大字。 平安喜乐。 江妧剥鸡蛋的动作顿了一下。 “跟平时看的不一样吧，错过还是挺可惜的。” 江妧回过神，不置可否，“错过就错过了，错过就说明没缘分，没必要惋惜。” 江若初看了她一眼，犹豫片刻问她，“妧妧，你最近这段时间，还好吧？” “挺好的啊。”江妧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那你可以和我说说你和阿聿分手的事吗？” 这个问题，江若初憋在心里很久了。 她怕江妧难过，怕引起她的伤心事，所以一直没敢提，就那么压在心里。 江妧听到她的问题，好一阵错愕，“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出院的时候，我看到他跟另一个女孩在一起就意识到了，后来他来找我，我便直接问了，他承认了。” 原来那么早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可她一直没问，是怕自己伤心难过吧。 这一点母女俩还挺像的，都会因为担心对方而选择隐瞒。 还要在平时相处中小心翼翼藏起心思，装作若无其事，就为了保护对方。 江若初握住江妧的手问她，“还会难过吗？” “都过去了。” 难过肯定是有的。 但现在的她，并不想再过多的纠结于从前的过往，这样只会让她陷入无尽的自困情结之中。 她只想向前看。 江若初用过来人的身份告诉她，“人要有重新开始的勇气，别困在思想围城里。” “好。” 江若初摸摸她的头，“吃饭吧。” “对了妈，既然你知道我们分手了，为什么还让他来我们家啊？” “就那一次，还被你碰上了。”江若初也是无奈。 “复查预约的事呢？” 江若初解释说，“你那段时间忙，我就自己跑医院去复查，但因为弄不懂流程，白跑了两天。他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就帮着预约了。” “我想到从前你为他付出那么多，他只做这一点，我接受得很心安理得。” “不过我已经和他明说了，让他以后别来打扰我。” 江妧都被她逗笑了，“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江妧也没想到这件她一直担心的事，最后就这么轻松解决了。 也挺好的。 年假原本是放到初五的，但江妧只在家呆到初三，又回公司加班去了。 走的时候，江若初给她装了满满两箱吃的。 有她亲手包的饺子，扣肉等。 让她回家后冻在冰箱里，吃的时候加工一下就行。 主要还是担心她忙起来不好好吃饭。 江妧下楼时碰到了邻居李奶奶。 李奶奶说，“小妧，你对象没来接你啊？” “我们分手了。” 李奶奶一阵错愕，江妧离开好一会儿，她才喃喃的道，“怎么就分手了呢？那么好一小伙子。” …… 年初七，江妧和许长羡受邀去ZF开政企座谈会。 在那碰到了徐舟野。 当然还有贺斯聿和卢柏芝。 毕竟这是ZF召开的政企座谈会，江城大多半的民营企业都会参加，那两人来也不奇怪。 江妧和许长羡先到，徐舟野比两人要晚一些。 他一来看到江妧第一时间向她走过去，完全没注意到旁边的贺斯聿和卢柏芝。 其他也有不少人特地去跟江妧打招呼。 其中不乏一些著名企业家，看得卢柏芝眼红。 内心很不平衡的想，江妧之所以能得到这些人的高看，不过是看在贺云海的面子上而已。 没有贺云海的帮衬，她江妧算什么东西？ 恐怕连出席这种会议的资格都没有！ 问心的问世，在江城掀起不小的影响。 很多人其实是冲着问心来的。 一个会议的功夫，江妧就谈成了两个合作意向。 收获满满。 午餐是ZF提供的，很便利。 江妧和许长羡顺从工作人员的安排去食堂吃饭，走的时候，正好听到贺斯聿在跟工作人员说他有私人安排，不用安排他们的午餐。 工作人员提醒说今天是西洋情人节，外面的餐厅可能会很难订。 贺斯聿说，“已经提前订好了，多谢关心。” 出来开个会都不忘约会。 第一百一十四章 信息量挺大 不过江妧真没留意到今天是情人节。 过往七年里她最在意的日子，突然就变得不重要了。 下午会议没持续多久，主持人风趣的说提前结束，腾出时间给大家去约会。 许长羡刚想问江妧晚上有没有别的安排，没有的话可以一起吃个饭，他订了餐厅。 可他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贺云海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约江妧吃饭。 贺云海的饭局，江妧必须得去！ 许长羡也知道孰轻孰重，便没提吃饭的事。 江妧去了贺云海的饭局，见到一些商会的熟人。 但也有生面孔！ 对方很年轻，大约三十来岁，长相也很出众。 关键是气质和在场的其他人略有不同。 贺云海介绍了对方的身份，江妧才知道为什么他跟在场的人气质不同了。 他不是从商的。 他是正正经经的公务员。 虽然级别不算很高，但能出现在贺云海的饭局上，身份必然不简单。 男人很绅士，主动跟江妧握手，“江小姐你好，我叫裴砚，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一样。”江妧客气了一下。 本以为交集到此为止。 谁知裴砚又说，“我知道你，而且早就想认识你。” 江妧有些意外。 裴砚解释说，“我看过问心发布会，也参加了深城的AI峰会，对你印象非常深刻，今天总算见到本人了，真的很高兴认识你。” “难得见小裴对异性这么关注啊。” 旁边有人调侃。 “我记得江总也单身吧？不知道你俩有没有这个缘分啊。” 江妧到底是女生，有点不太自在。 裴砚感觉到了，主动为她解围，“高叔，我和江小姐才第一次见面，你这么说会把人吓到的。” 末了又安抚江妧，“他们平时就老爱开我玩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介意。” “不会。”江妧自然不会介意。 被叫高叔的人说，“我这不是答应了你妈，把你个人问题落实下来吗？之前介绍那位也挺优秀的，可惜最后没成。” 原来被家里催婚了。 裴砚挺不好意思的，“让江小姐见笑了。” “能理解。”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江妧被安排在了裴砚旁边的位置。 好在后续大家没再提这事，只是聊商业上的事。 饭局结束时外面在下雨，江妧作为晚辈自然是要照顾一下这些前辈的。 她提前去外面叫车，却意外碰到了贺斯聿。 贺斯聿也看到她了，但视线却并未在她身上多做停留，而是看向她的身后，露了个淡淡的笑。 那笑……只在面对卢柏芝的时候才会出现。 所以江妧一扭头，没有任何意外的看见了卢柏芝。 在江妧掠过卢柏芝的同时，对方的视线也淡淡的掠过她，步伐轻快的往贺斯聿走去。 贺云海他们这会儿也出来了，江妧过去扶贺云海。 在外应酬时，贺云海大部分时间都是拄拐杖，行动比正常人要慢。 其他人会配合的调慢步频。 几人边走边说。 “这个想法不错，回头你们多带带妧妧，她还是个新人，若有不懂的地方，你们多担待。” “贺会长言重了，你交代的事，我们都会放心上的。” “谢谢。” 卢柏芝正和贺斯聿在门口说话，扭头看到这一幕，忍不住皱起眉头。 贺云海不待见她，却对江妧很好。 还亲切的叫她妧妧，为她介绍人脉，带她参与大项目。 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 她问贺斯聿，“咱们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贺斯聿摇头，“不了，我爸最近很不待见我，过去也不会给好脸色的。” 卢柏芝讪讪，“好吧。” 江妧把所有前辈都送上车之后，才拿出手机准备给周密打电话让她来接自己。 电话还没拨通，一辆红旗H5停在她面前。 裴砚打开后排车门下来，“江小姐住哪儿？我送你一程。” “不用那么麻烦，我叫秘书来接我了。” “不麻烦，正好我有不少关于问心的问题想跟你了解，希望江小姐给个机会。”裴砚态度很诚恳。 工作上的事，江妧从来都不会推辞。 她随裴砚上了车。 裴砚也的确是跟她聊工作上的事，说想利用问心的技术，搭建一个热线平台。 江妧觉得可行性很高。 虽然ZF的项目，盈利性不高，但能达到很好的宣传效果。 赚口碑的。 “回头我们再找机会碰面详谈。” 江妧说行。 第二天上午江妧要去荣升对接算力芯片的事。 荣升是荣亚的子公司，拥有荣亚最核心的项目。 江妧在贺斯聿身边七年，对荣升的了解也只有皮毛。 跟荣升有关的东西，贺斯聿从来都是一把抓，绝不假第二人之手。 她去荣升之前，和荣升的负责人梁正源提前联系过。 对方在公司大门口等她。 江妧跟梁正源认识，之前梁正源每个星期都会去荣亚向贺斯聿做工作汇报，都是她接待的。 所以梁正源看到江妧就忍不住感叹，“我就知道江小姐不会一直做秘书的！” 末了又道，“真不愧是贺总带出来的兵！问心这个项目，很牛！” “梁总过奖了。” 梁正源带她去的客户会议室。 江妧以为要直接切入正题，谁知梁正源说，“卢总监应该快到了，我们再等等，江总不介意吧？” 江妧迟疑了一下，问，“不是你跟我谈？” 梁正源说，“是贺总的意思，他昨晚打电话做的安排。” 昨晚安排的？ 卢柏芝吹的枕边风吧。 说实话，江妧很惊讶。 荣升一直是贺斯聿手里最核心，最王牌的项目。 那么多年一直都是他一手抓。 现在却那么轻易的交给了卢柏芝。 想来，是把她当成最信任的人。 这可不是感情深厚就能做到的！ 多少夫妻结了婚，还互相防着彼此呢。 贺斯聿对卢柏芝，却是全然的信任和支持。 这是已经不分彼此了。 合作是之前就签下的，即使江妧并不愿意跟卢柏芝有交集，也只能收起个人情绪，拿出专业态度面对。 然而对方却不够专业。 梁正源说她一会儿就到。 可江妧等了一会儿又一会。 一个小时过去了，卢柏芝才姗姗来迟。 她进来后很歉意的跟梁正源解释，“不好意思，昨晚没睡好导致今天早上睡过头了。” 这句话信息量挺大的。 第一百一十五章 她会来求我的 昨天那种特殊的节日，太容易让人联想了。 梁正源都只能尴尬的笑笑，“江总等你挺久了。” 卢柏芝这才勉强看了江妧一眼，却连个道歉都没有，直接打开电脑说，“那直接开始吧。” 梁正源说，“我来介绍一下……” “不用了，我们认识。”卢柏芝直接打断他的话，“毕竟江总是从荣亚出去的，也算知根知底。” 她都这么说了，梁正源自然不好多说什么。 只是她话锋一转，又道，“我昨晚了解了一下荣升的合作条件，像华盈这种小公司，还没有过合作的先例，也达不到合作门槛，不知道江总用了什么办法，让贺总答应跟华盈合作的？” 梁正源倒吸一口凉气。 怎么有种正宫审问二奶的气势？ 早知道是这种修罗场，他怎么也想办法请个病假的！ 本来嘛，江妧是准备公事公办，毕竟她一向公私分明。 既然卢柏芝不守规则，那她也没必要惯着。 所以江妧啪的一声合上电脑，扭头看向冷汗直流的梁正源，“麻烦梁总转告贺总一声，合作是他提的，合约是他跟我签的，现在你们有异议，那就麻烦贺总按合同办事，该赔偿赔偿。” 江妧的反应在卢柏芝的预料之外。 在她看来，是华盈求着跟荣升合作的。 二者地位不平等。 她说点难听的话，讽刺讽刺她，江妧都得给她忍着。 但她没想到江妧会这么强势。 即使如此，卢柏芝也没退让，“江总可要想好了，荣升拥有国内最好的算力芯片，问心想要有好的发展，离不开算力芯片的支持，商场上最忌讳意气用事，江总不会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吧？” 这次不是讽刺，已经开始威胁上了。 “我怎么觉得意气用事的人是你呢？”江妧扬眉，“你在紧张什么？又在担心什么？” 她一招反客为主，让本就心虚的卢柏芝，答不上来了。 “麻烦梁总把我刚刚的原话一字不落的转达给贺总，谢谢。” 江妧丢下一句后，潇洒离去。 这是卢柏芝始料未及的。 她始终觉得，江妧该求着她的。 梁正源不太自在的看向卢柏芝。 卢柏芝收起电脑说，“就原话转达。” 她有足够的自信，贺斯聿不会怪她。 贺斯聿也确实没怪她。 “阿聿，这件事你既然交给我来处理，就相信我能处理好。”卢柏芝向贺斯聿表明态度。 “嗯。”贺斯聿同意了。 得到他的支持，卢柏芝红唇轻勾。 李思怡问她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卢柏芝不以为意勾唇，“等着看吧，江妧会来求我的。” 到时候她一定会再将她狠狠羞辱一番，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别以为做成一个问心，就可以踩在她头上去。 真当自己是盘菜了！ 李思怡也跟着得意，“就是，她算老几啊？能跟你比吗？看看姐夫的态度就知道了，他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这一点，卢柏芝也很高兴。 就算江妧用问心证明了自己，贺斯聿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等着看好了，不出三天，她就会来求我。”卢柏芝有这个自信。 李思怡说，“那我可不能错过这场好戏！” “对了，我约了宁州今晚吃饭，你收拾收拾，一会跟我们一起过去。”卢柏芝心情很好。 李思怡眼睛一亮，“好！” “打扮漂亮点，可别给我丢脸。” “知道啦！” 卢柏芝约的餐厅在月食，是徐太宇入股的那家。 徐太宇也在，几人落座等了一会儿，却迟迟不见宁州过来。 “太宇，你打个电话问问。”卢柏芝催促。 徐太宇打完电话告诉她，“他临时有点公事要去处理，来不了了，让我们吃，别等他。” “怎么又来不了啊？”李思怡满心期待着呢，听到宁州来不了，表情都垮了。 卢柏芝安慰她，“没事，下次再约。” 李思怡想说都约好几次了，难得约出来一次，中途又放鸽子。 也不知道下次是何时。 几人吃完饭出来，一眼就看到坐在外面靠窗位置吃饭的江妧和宁州。 两人有说有笑的，乍一看像约会的情侣。 卢柏芝脚下步伐一顿。 这就是他说的临时有公事要处理？ 为了江妧放她鸽子？ 卢柏芝表情不太好。 李思怡也很生气。 宁州是她看上的男人，江妧这么做就是在跟她抢男人！ “表姐……” “别闹，走吧。”卢柏芝比李思怡冷静。 她是看不起江妧，但有宁州和徐太宇在，不想给他们留不好的印象，所以把李思怡带走了。 没让她闹。 其实宁州就是来找江妧聊工作的。 问心那边需要新数据，宁州特地送过来的。 因为还有工作要聊，又赶上饭点，两人就边聊边吃饭。 餐厅是宁州订的，他想着支持支持一下徐太宇，特地选的月食。 吃完饭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倒是徐太宇过去和宁州打了个招呼。 “江妧对你跟对我，怎么是两个极端啊！”徐太宇还为没机会和江妧聊合作而苦恼。 “要不你帮帮我吧！” 再搞不定，他真的要被送出国了。 宁州立马拒绝，“我帮你，搞不好我也被拉入黑名单，谁叫你在她那儿风评不好呢。” 当初口嗨得有多爽，现在就有多后悔。 明天就是他爹给的最后通牒了，徐太宇无力望天，已经可以预见自己在国外会过得有多悲惨落魄了。 第二天，他还是去华盈了。 这次他都没抱希望。 整个人都懒懒散散的。 由于他这阵子经常来，前台都认识他了，每次见到他，都会习惯性的说那句，“江总不在。” 这次前台刚开口，徐太宇就学她的语气说，“江总不在是吧？行，我走了。” 前台愣了一下说，“不是，江总让你进去。” 徐太宇差点平地一踉跄，“你说什么？” “江总让你进去。”前台重复。 徐太宇激动不已，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见到江妧了！ 还没进到江妧办公室，徐太宇就激动的给他老爹发去语音消息，“爸，你把我机票取消啊！我见到江妧了！我马上和她谈合作！” 他敲响江妧办公室的门，等江妧开了口才推门进去。 头一次那么客气拘谨的叫她，“江总。” 有点像学生见教导主任的感觉。 江妧埋首在电脑前，也没看他，顺手指了指桌上放着的纸说，“给你的。” 给什么？ 合同？ 这就准备好了？ 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啊！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批发的律师函 “江妧对不起啊，以前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徐太宇大概是良心发现，头一次跟江妧道歉。 而且是发自肺腑，真心实意的向江妧道歉。 只是江妧在听到他的道歉后，表情有些怪异。 她提醒他，“要不你先看完再说话？” 徐太宇这才看向江妧递给自己的那份东西。 抬头三个醒目的大字，让徐太宇整个人都傻了。 律师函？！ 怎么会是律师函！！ 江妧说，“既然你来了，我就不特地跑一趟了，大家都省事。” 徐太宇，“……” 这说的是人话吗？ 他上门是求合作的，不是求被告的！ “我还有会要开，就不送了。”江妧拿着电脑去会议室开会了。 徐太宇那叫一个憋屈。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江妧为什么会这么狠！ 他带着这股憋屈，跑去荣亚向贺斯聿告状。 “贺哥，你说江妧怎么这么无情啊？好歹大家相识一场，你俩还谈了七年呢，她怎么能这么绝情啊！给我发律师函！” “也太嚣张了！你都不管管的吗？” 贺斯聿罕见的叹了口气，把桌面上放着的一沓文件推给他说，“她一视同仁，给我也发了律师函。” 徐太宇，“……” 他还处于震惊之中时，卢柏芝推门进来，“阿聿，你找我？” 贺斯聿点头，“这个给你。” 他从刚刚推给徐舟野的文件中抽出一份递给卢柏芝。 卢柏芝拿起一看，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律师函？” 徐太宇，“你也有？” “不会也是江妧发的吧？” “她搞批发啊？！” 卢柏芝怎么也没料到江妧会给她发律师函！ 她看了一下，才发现是飞鸟涉嫌侵犯问心商业秘密，违规窃取问心技术，才被发律师函。 徐太宇属连带责任，毕竟他也是飞鸟的投资人之一。 商业秘密罪可不是小事，如若承认，以后还怎么在商界立足？ 所以卢柏芝矢口否认，“她这是诬告！” 贺斯聿说，“我找人了解过了，她手里有很完整的证据链。” 顿了顿，他看向卢柏芝，“你之前是不是在问心那边挖了不少技术人员到飞鸟？” “是有这么回事……” “问心那边做了技术鉴定，飞鸟侵权40多个技术点，百分之90以上的密点相同或相似，构成实质性侵权，所以问心那边发了律师函，要求侵权方全额赔偿研发成本和该项目商业收益的三倍损失。” 徐太宇胆战心惊的问，“具体是多少？” 贺斯聿再次叹气，“以问心现在的商业价值，三倍赔偿保守估计也在十亿以上，而且这还是以现在的商业价值来估算的，未来只多不少。” 他说完，整个办公室都陷入寂静。 徐太宇在想，他会不会今晚就被开除族谱。 “还有荣升那边也收到了律师函，当初为了促成合作，签订的合约都有利于华盈，现在我们毁约在先，也得按合同赔偿。” “这又是多少？” “至少十个亿。” 徐太宇跌坐回椅子里。 这一来一回的，江妧光靠打官司都能有二十亿进账…… 卢柏芝脸色也白了，“那现在怎么办？” 贺斯聿想想说，“荣升那边我亲自去和江妧谈，毕竟还没闹到明面上，还有很大的谈判空间。” 他顿了顿，眉头微蹙，“至于飞鸟，先看看能不能私了，毕竟这个案子若真走法律程序，会有很多人进去。” …… 周一，江妧去许长羡工作室聊工作，意外在公司楼下见到了卢柏芝。 卢柏芝也看到她了，脸上表情淡了淡，很快就别开脸。 周密跟江妧咬耳朵，“她怎么在这？” “可能是来找许长羡的吧。”江妧猜测。 这个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许长羡说卢柏芝通过各种渠道联系他，想和他谈飞鸟侵权的事。 但都被许长羡拒了，让她直接找江妧谈。 卢柏芝估计是放不下面子，不肯找江妧。 所以江妧那边没收到消息。 许长羡问江妧这件事要怎么处理。 “打官司是最后的选择，毕竟耗时耗力，能谈还是选择谈，不过……她不够资格跟我谈！” “你的意思是，要贺斯聿跟你谈？”许长羡问，“他会出面吗？” 江妧脸上表情淡淡的，“那就要看卢柏芝在他心里的位置有多重要了。” 贺斯聿那么在意卢柏芝，为她放下面子不是应该的么？ 算起来，还真得感谢卢柏芝。 如果不是贺斯聿为了帮卢柏芝铺路，她的确不够资格成为荣升的合作方。 而且当初签约，合同里的条款都是有利于华盈和问心的。 所以她才这么有底气，敢给贺斯聿发律师函。 “这方面我不擅长，你拿主意就好。”许长羡一如既往的选择站在江妧这边。 江妧和许长羡聊了大约一个多小时，下去的时候，卢柏芝居然还在。 还挺有耐心的。 周密去取车的功夫，贺斯聿来接卢柏芝了。 他亲自下车，温柔有体贴的给卢柏芝拉开了车门。 江妧看着这一幕，猜想应该不用等太久，贺斯聿就会找她了。 这一刻比江妧预想的还要快。 晚上她刚到家，贺斯聿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江妧没接。 也不打算接。 她下班了。 谁下班还接工作电话啊？ 又不是以前那个傻子。 江妧把手机扔沙发上，便进了浴室。 等她洗完澡出来，手机上多了6个未接电话，三条信息。 她一概没回，关机安安稳稳睡觉。 第二天一早她刚到华盈，就看到贺斯聿了。 她来得很早，没想到贺斯聿比她更早。 开的不是昨天接卢柏芝的那辆车，而是从前那辆银顶迈巴赫。 江妧并未因他停留，直接往里走。 贺斯聿快步跟上，一路跟到华盈，见江妧还是没打算理会他，只能开口说，“我们谈谈。” “可以。”江妧答应得挺爽快的。 然而不等贺斯聿开口，江妧就提醒他，“记得找我秘书预约。” “我现在就预约。”贺斯聿挺配合的。 江妧问周密，“看一下行程。” 周密翻看了一下行程表说，“行程已经排到一周之后了。” 江妧神色清淡的告知贺斯聿，“那请贺总一周之后再来吧。” 第一百一十七章 舍不得她等太久 贺斯聿离开之后，周密忍不住跟江妧八卦，“我还是头一次见贺总吃瘪，怎一个爽字了得！” 要知道周密当初可没少被贺斯聿虐。 此刻看到贺斯聿被妧姐虐，她顿觉浑身舒畅！ 爽完又好奇的问江妧，“贺总会那么听话，一周之后在来吗？” “不会。”江妧正专注的翻着手中的文件。 “你怎么知道？” “我认识他七年了，他什么性子，我很清楚。” 周密点头，“也是。” 正如江妧所料，当天下午贺斯聿就出现了。 见完和领航的孙宏约了下午面谈。 孙宏临时改了地点，江妧就知道这里面有蹊跷了。 等她到了孙宏指定的会所包间，不出意外的见到了贺斯聿。 孙宏笑呵呵的说，“我和贺总也有点事要聊，想着你俩也认识，就约一起了，江总没意见吧？” 这种时候，她就算有意见，也只会说没意见。 贺斯聿找孙宏当说客，确实是找对人了。 他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三言两语就把这其中的利弊跟江妧分析透彻。 其实江妧并没打算真和荣亚交恶。 毕竟荣升的实力摆在那儿。 如果不能和荣升合作，她还得重新去找芯片公司提供技术支持。 兜兜转转弯弯绕绕，只会耽误时间。 在商场上打拼，也得学会猥琐发育。 这是贺斯聿曾经教她的至理名言，江妧一直谨记在心呢。 所以她接受了孙宏的游说，但也提了要求。 飞鸟相关负责人公开致歉。 赔偿问心研发损失。 飞鸟退市。 其实她每提一个，孙宏就倒吸一口凉气。 贺斯聿作为当事人，反而很平静。 极有耐心的等到江妧把要求都说完，才问，“还有吗？” 江妧说，“暂时能想到的就这些，其他的我保持补充的权利。” 闻言，贺斯聿笑出了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气的。 不过他最终也只说回去商议后再作答复。 饭局还没结束，贺斯聿的电话就响了。 当时他手机就放在桌上，电话响起时，江妧和孙宏都下意识的看过去。 电话是卢柏芝打来的。 孙宏看见后调侃，“你俩这是热恋期吧？我跟我太太热恋期时也这样，每次出门应酬都能接到她催我回家的电话，现在不行了，我在外面喝到天亮她也不会打电话过问的。” 说到最后，孙宏语气还是很羡慕的，“热恋期好啊，激情又浪漫。” 面对孙宏的调侃，贺斯聿也只是一笑置之。 扭头接起电话时，用手挡在唇边，声音比刚才要温柔许多。 “我这边快结束了。” “下雨了吗？没关系，张叔会来接我的。” “是吗？那我尽快。” 贺斯聿结束通话后和孙宏说道，“她在外面等我，反正也聊得差不多了，那今天，就这样？” “是不好让女孩子等太久。”孙宏挺绅士的，“你觉得呢？江总？” 江妧淡笑，“贺总觉得是就好。” 贺斯聿勾唇，眼底幽深的含义难以辨别。 孙宏不知道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还乐呵的调侃，“贺总肯定心疼心上人啊，舍不得她等太久的，这还用说吗？” 贺斯聿笑，“是啊，舍不得让她等太久。” 那一刻，江妧的思绪空了几瞬。 饭局结束，三人往外走道别。 江妧没怎么说话，低着头给周密发消息，说自己这边饭局结束了，让她把车开过来。 门外，冷风肆虐。 在倒春寒的影响下，初春的这场雨，比冬天更冷。 卢柏芝就站在车外等着贺斯聿。 她明明可以在车里等的，却偏偏要站在最显眼的位置等着，摆明是在向江妧示威。 又或是宣告主权。 向江妧证明，就算出事，贺斯聿也依旧坚定的站在她那边，无底线的为她撑腰！ 所以卢柏芝很傲慢的冷睨了一眼江妧，便看向贺斯聿，笑意盈盈的开口叫他，“阿聿。” 贺斯聿问她，“怎么不在车里等？” “想早点看到你嘛。”卢柏芝笑容娇嗔。 丝毫不避讳的当众撒娇。 “好了好了，不打扰你俩过二人世界了，我的车也来了，贺总，江总，卢总监，再见啊。”孙宏上车前还不忘调侃两人一句。 孙宏一走，贺斯聿也上了卢柏芝的车，“江总，再见。” 江妧微不可见的点了个头，就算是回答了。 如果可以，她连最基本的回应都不想给。 两辆车一前一后的离开，大门口都清净了。 只有江妧仍站在那里，一阵夜风吹过，入骨的冷。 她裹紧身上的羊绒大衣，却依能感觉到冷意往身体里钻。 【舍不得她等太久。】 如果不是亲耳所听亲眼所见，她都不敢相信这话是从贺斯聿口中说出来的。 做他秘书的那些年，她做得最多的就是等。 他参加各种圆桌会议时，她得在外面等着。 他饭局应酬时，她得在门外等。 类似这种场合，数不清的。 她等他多久，多少次，多漫长…… 她自己都数不清了。 记忆最深的是，她刚开始学穿高跟鞋的那段时间，她经常一站就是一下午。 每次回到家，双腿都跟断了似的难受。 可她从没在贺斯聿面前叫过一声苦。 可能会哭的孩子才有糖吃吧。 幸好，以后不用再等谁了。 …… 江妧不知道贺斯聿是怎么安抚卢柏芝的。 第二天一早他就给了答复，说同意她提出的三个条件。 估计昨晚‘出力’了吧。 不管怎么说，事情得到了圆满解决，也算是喜大普奔。 华盈在这场风波中，利益得到了最大化。 江妧很满意。 飞鸟退市的消息很快在AI圈传开，众人议论纷纷。 曾经盛极一时的飞鸟，就此潦草收场。 像极了卢柏芝为飞鸟举办的庆功宴一样，委实让人唏嘘。 连周密都忍不住感叹，“卢柏芝上任后做的第一个大项目就这样潦草收场，她以后还怎么在商业圈抬头做人啊？妧姐，你说她会不会退圈啊？” 江妧不这么觉得，“有贺斯聿在，她不会退的，贺斯聿会保她。” “贺总会怎么保她呢？” 周密还挺好奇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排队追求 周四。 江妧受裴砚的邀请，前往ZF聊热线平台的事。 裴砚是个执行能力很强的人，他这几天把热线平台的详细内容和大概要求都做出来了。 江妧只需要将这份资料拿去和问心做一个衔接，即可进入训练阶段。 以问心现在的算法和训练速度，不出半月就能给到结果。 “那就等江总好消息了。”裴砚起身和江妧握手，“后续还有什么需求，江总直接联系我就行，我这边会全力配合江总的。” “合作愉快。” 裴砚抬手看了一下时间，问江妧，“差不多是午饭点了，我想请江总吃个饭，不知道江总有没有时间？” 裴砚是个很不错的合作方，人也绅士，江妧没道理拒绝。 餐厅是裴砚选的，环境很不错，就在他单位旁边，挺便利的。 江妧也看得出来，这边进出的人，大部分是他们单位的。 服务员也认得裴砚，笑着和他打招呼，“裴主任，和女朋友吃饭呐？” 裴砚平时应该很亲和，所以服务员才会这么和他说话。 “这是我们部门的合作方，不是女朋友。”裴砚郑重的跟对方解释。 服务员说了声抱歉，“不好意思，我是看两位很登对，以为是情侣呢。” 江妧自然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知道两人是合作关系后，服务员像是没顾虑似得，和裴砚八卦说，“对了裴主任，你前女友也在这边吃饭呢。” “算不上前女友，就是相过亲，吃过两顿饭，没有正式交往。”裴砚再次纠正。 “好吧，她刚刚还问起你呢。” 服务员刚说完，就有人往裴砚走了过来。 江妧背对着，并不知道来人是谁。 直到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 “裴砚，好久不见。” 江妧一听到这声音就忍不住皱眉。 江城就这么小吗？ 怎么说也是个三千多万人口的城市，说碰上就碰上了？ 裴砚挺有风度的起身，“卢小姐。” 卢柏芝笑着说，“我来这边和商部长聊港口改造项目的事，刚刚还和他提起你呢，没想到就碰上了，要一起吗？” “不太方便。”裴砚表态。 卢柏芝这才看了一眼坐在裴砚对面的人。 等看清是江妧时，表情冷了冷，“知道了，回头再联系。” 说罢转身离开。 裴砚也重新落座，直接略过刚刚的小插曲。 江妧对卢柏芝不感兴趣。 但她对港口改造项目挺感兴趣的。 一切都如她所料，贺斯聿还是出手保卢柏芝了。 而且很大手笔，直接把港口改造项目给了卢柏芝。 那可是周松的项目。 周松为了这个项目，前后忙活了一年多，就这样被贺斯聿送给白月光了。 也不知道周松此时的心情怎么样。 想来……不会太好。 当然她并不关心周松的心情好不好，她现在满脑子就一个想法。 她想抢这个项目！ 只是以华盈现有的资金和影响力，是没办法和荣亚比的。 真要是竞标，估计第一轮就能把她给刷下来。 “江小姐，是菜不合你口味吗？” 江妧在想项目的事，没怎么动筷。 裴砚便关心的问了一句。 “没有。”江妧赶紧解释，“你们那个港口改造项目什么时候招标啊？” 裴砚笑着问她，“你感兴趣？” 江妧也实诚，“只要是能赚钱的项目，我都挺感兴趣的。” 裴砚看着她，眼底有很明显的欣赏。 他浅浅喝了一口面前的柠檬水，放下杯子后，才郑重的开口，“冒昧的问一句，江小姐有男朋友吗？” 他突然的急转弯，江妧差点没接住，“没有，我单身。” “喜欢什么类型的呢？你觉得我合适吗？” 细算起来，两人才第二次见面。 江妧思来想去，觉得他应该是因为家里催婚的压力，才会那么问她。 所以江妧礼貌的回答他，“我暂时没有谈恋爱的打算，现阶段只想认真搞钱。” 裴砚很有风度，没有因为她的婉拒而变脸，“我知道你们新时代女性喜欢追求独立、平等和自我实现，这样很好。” “但是，可以的话，让我拿个号码牌。” “裴主任挺风趣的。”江妧被他后面那句逗笑了。 裴砚却说，“我认真的。” …… 结束饭局出来时，外面在下雨。 最近阴雨连绵，天气实在不佳。 江妧的雨伞放在车里。 裴砚过来时也没拿伞，看到外面天气后，跟江妧打了个招呼又折返回店里去找服务员借伞。 就是这会儿功夫，卢柏芝和李思怡那边也结束饭局出来了。 应该是聊得不错，卢柏芝脸上都是笑容。 只是那笑，在看到江妧后，淡了下去。 李思怡也看到江妧了，脸顿时一沉，“她怎么在这？” 因为宁州的事，李思怡本就对江妧有很成见。 又想到卢柏芝最近因为江妧的发难，饱受非议，对江妧的敌意空前高涨。 李思怡准备冲过去跟江妧理论，却被卢柏芝拉住。 “别理会。” “可是……”李思怡明显不服。 卢柏芝反而很淡定。 飞鸟事件发生后，贺斯聿从头到尾都没怪过她。 并且坚定的站在她这边，比她想象的还要在乎自己，心里也踏实下来。 再看到江妧，心态也没那么急躁了。 甚至还能劝李思怡冷静。 “走吧，阿聿的车到了。”卢柏芝劝住了李思怡。 李思怡撇了撇嘴，只能把话咽回肚子里。 只是在经过江妧时，她忍不住故意高声说话，语气里都是难掩的得意。 “表姐，姐夫可真在乎你，不仅让你参与荣升的管理，还把港口改造项目给了你，这可是近千亿的项目，有的人一辈子都达不到这种高度！” 卢柏芝手机响起，她脸上多了几分温柔，“阿聿打电话来了，应该是到了，我们出去吧。” “姐夫都快成你的专属司机了。” “哎呀他就是太担心我，怕下雨天开车不安全。” 江妧仰头看了看这雨。 还是太小了点。 都盖不住狗叫的。 贺斯聿的车来得很快，下车时手里拿了把雨伞。 看到门口站着的江妧后，改了注意，走过去把雨伞递给江妧。 第一百一十九章 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狗 江妧盯着他递过来的雨伞看了好几秒。 现场除了雨声，一片寂静。 李思怡瞪得眼珠子都快起火了。 相比起来，卢柏芝就比较冷静了。 应该是对两人之间的感情有足够的自信，所以才能冷静面对。 江妧将视线慢慢从雨伞上上移，最后落在贺斯聿脸上，轻嘲着勾了勾嘴角。 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狗。 这一幕让她想起在极飞工厂时，贺斯聿只给卢柏芝撑伞，却将她丢下。 她那会儿还感叹的想，人是没办法同时给两个人撑伞的。 而现在…… 裴砚这会儿也借到雨伞出来，跟江妧解释。 “江小姐，我借到雨伞了，不过只有一把，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撑伞回去。” 江妧直接忽略贺斯聿递上的雨伞，侧眸对裴砚很友善的道，“我不介意。” 再看贺斯聿时，眼神和语气一样冷，“不好意思，我不需要了。” 因为，人也没办法同时使用两把雨伞。 说完，也不等他说话，和裴砚一同走进了雨中。 公路边不断有汽车疾驰而过，裴砚很绅士的走在了外面，替她挡去飞溅的雨水。 手中的雨伞一直往江妧这边倾斜着，没让她淋到一点雨。 反而是自己的另一边手臂湿了一大半，却毫无察觉。 绅士又体贴。 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 近得像一对并肩而走的情侣，在雨中漫着步。 贺斯聿站在原地多看了一会儿，才收了雨伞走向卢柏芝，“走吧。” 李思怡张口想说什么，被卢柏芝用眼神制止。 …… 因热线平台的事，江妧来裴砚单位比较勤，和卢柏芝碰面的机会也就多了。 大部时候两人都会忽略彼此，各忙各的。 奈何卢柏芝身边一直跟着个李思怡，时时刻刻都不忘显摆贺斯聿给卢柏芝砸大项目的光荣事迹。 连带着卢柏芝也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似的。 江妧都听得有些心烦了。 她还孜孜不倦的说。 裴砚接到江妧的电话，亲自下楼来接她。 电梯门一开，看到里面的卢柏芝，就礼貌的点了个头。 卢柏芝顿了顿，出声道，“裴先生，晚上我约了商部长吃饭，你要一起吗？” 裴砚礼貌婉拒，“不了，我另外有约。” 这是他第二次婉拒自己的邀约。 卢柏芝眼神黯了黯，问他，“你是在我的生气吗？” “卢小姐这话从何说起？”裴砚表情淡淡的问。 “相亲的事是家里父母的意思，我原本也打算试着接触看看的，后来发现我们的确不合适，才没有继续发展下去。但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卢柏芝很有耐心的跟他解释。 裴砚漆黑的眸中毫无任何情绪可言，语气甚至比刚刚还要冷淡，“我们的确不合适。” 卢柏芝还想说什么。 另一边的电梯门打开，江妧到了。 裴砚立刻收起情绪，冲江妧笑着解释，“正打算下去接你的。” “又不是第一次来了，裴主任那么客气做什么？” 江妧这次是和许长羡一同过来的，她主动给两人介绍。 裴砚早就听闻过许长羡的名字，很热情和他握手。 卢柏芝的电梯则继续下行。 电梯门刚关上，李思怡就忍不住吐槽，“这个裴砚挺装的！之前追你的时候那么热情，被你婉拒又开始装高冷！” “以后这话不许再说。”卢柏芝出声制止她，“不管是在阿聿面前，还是在裴先生面前，都别提！” 李思怡吐吐舌头，“我知道，你是怕姐夫吃醋，我就私底下吐槽吐槽而已。” “不管怎么说，裴砚现在也是部门主任了，以后免不了要多打交道，把关系维系好很重要！所以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里要有数。”卢柏芝很严肃的提醒李思怡。 “知道了表姐。” 卢柏芝这才安心下来。 她之所以那么耳提面命的提醒李思怡，就是怕她说漏嘴。 其实她和裴砚，只是相过亲。 裴砚也没有热烈追求过她。 相反，他这人挺冷淡的。 是她为了找补面子，故意那么说的。 相亲的时候，她对裴砚并不来电。 主要还是裴砚没什么背景，职位也低。 除了长得不错之外，其他没什么可取之处。 只是她没想到，裴砚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升了职。 虽然目前是个正处级干部，但他还年轻，以后发展的空间非常大。 所以卢柏芝打定主意要和裴砚搞好关系。 “我就是看不惯那个江妧。”李思怡忍不住为卢柏芝打抱不平，“她让你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还好有姐夫保你。” 这件事，卢柏芝表面装得很镇定，可心里比谁都要在意。 而且她妈妈那边也因为这件事，背地里被人不知道怎么嘲笑。 万幸的是贺斯聿一直坚定的站在她这边，还给了她港口改造这个大项目。 这个项目一旦做成，不仅她能一雪前耻。 还能让那些背地里嘲笑她的太太名媛们，对她刮目相看。 所以卢柏芝对港口改造项目特别上心，所有环节都亲力亲为，跑得比谁都勤。 她告诉李思怡，“我们目前的重要任务，是把港口改造项目拿下，其他的以后再说。” 这个仇她肯定是要报的，但不是现在。 李思怡也知道孰轻孰重，“对！等表姐拿下这个大项目，打响名气，站稳脚跟，那些看你笑话的人都会识相的闭上嘴！等你和姐夫结了婚，他们还会来巴结你。” “会有这一天的。”卢柏芝很自信。 “必须有啊！姐夫那么扶持你，帮衬你，不就是为了让你站得更高，有足够的身份站在他身边吗？网上说这叫什么来着？” “男人对女人高级的爱，就是不问结局的“担当”和“托举”。他会托举你，会手把手教你生存技巧，用行动支持你成长，为你兜底，会在你狼狈时坚定站在你身边。” “这说的不就是姐夫吗？” 卢柏芝眼底漾着笑，“所以我不能让他输，这个项目我一定要拿下！” …… 像港口改造这种大项目，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会提前做准备。 比如荣亚。 但ZF这边还是会公开对外招标，发布招标公告，开招标会等。 招标会当日，江妧也来了。 卢柏芝和李思怡坐在最前排，胸有成竹。 但看到江妧，两人还是忍不住蹙起眉头。 “你来做什么？”李思怡很不客气的质问江妧，仿佛她才是这场招标会的主人，“你有资格来这吗？” 江妧看了一眼她后面的卢柏芝。 见她没有制止李思怡的打算，也就没客气，“我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了算。你有这时间管别人，不如去提醒一下你表姐，让她赶紧把赔款付了，别闹到法庭上，挺丢脸的。” 第一百二十章 贺狗 李思怡本来想讽刺一下江妧出出气的，没想到被江妧反杀。 关键是前排坐在卢柏芝旁边的商部长回头看了一眼问，“什么赔款？” 卢柏芝脸色很不好，但也只能陪着笑跟商部长解释，“是之前的商业纠纷，钱其实已经准备好了，等排期划账呢，没想到她会在这个场合提，让商部长见笑了。” 商部长笑笑说，“职业习惯，听到欠款就比较紧张，没别的意思。” 卢柏芝赶紧给李思怡使眼色让她回来，没事别再去招惹江妧。 连徐太宇都不能在江妧那讨到好，李思怡就更不是对手了。 裴砚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江妧也来了招标会，过来寻她。 见她被挤在边上，没位置，就张罗着把她安排到了第二排坐下。 好巧不巧，就在卢柏芝和商部长的后面。 由于位置太近，她甚至能听见两人的对话。 商部长应该挺欣赏卢柏芝的，问的都是她学历上的事。 “听说你毕业于WT商学院，还是金融学博士，很厉害啊，那可是国外最顶级的商学院了。” 卢柏芝嘴角微微上扬着，优越感十足。 “商部长过奖了，我的学历只是我学习旅程中的一部分，还有很多东西需要我去学习和体验。” “你太谦虚了，主要是你太年轻，不了解根本不知道你还有如此高的学历。” “我当时是硕博连读，所以比其他人要早两年毕业。” “那更厉害了！那你母校是哪所学校呢？” “江城一中，18级的。” “难怪！那可是我们江城的重点高中！” 两人还在热议着，后一排的江妧却走了个神。 她也是江城一中18级的，怎么不记得有卢柏芝这么一号人物？ 当然也有别的可能。 比如她是高三才转学来的。 而那个阶段的江妧，为了照顾生病的江若初，经常请假。 去学校的时间很少，大部分学业都是线上完成的。 之后两人再聊什么，江妧没再关注过，而专注的了解招标会的信息。 招标会结束时，裴砚又来了，问江妧有没有时间一起吃个饭。 江妧还真没时间，她得回去整理招标会的相关信息，所以就婉拒了裴砚的邀约。 “行，那就下次，这个给你。” 裴砚递给她一把精致小巧的黑色雨伞。 见江妧看向自己，就解释说，“最近雨水季节，记得随身携带雨伞。” 这种款式的雨伞，一般女生用着比较合适。 看样子又是全新的，估计是裴砚特地准备的。 她如果拒绝，裴砚也不方便使用。 所以江妧还是收下了，“这是新的吧，多少钱我转给你。” 裴砚想拒绝的，但又知道江妧是什么性子，所以就说了个数。 江妧把钱转过去之后，他也就收下了。 两人道别后，江妧就匆匆离开了。 晚上她整理好思路，跟许长羡通了一下电话，把自己的构想和计划跟许长羡说了一下。 “你这个建议非常不错！我觉得可行！”许长羡听后很激动，“推动港口数智化转型，将人工智能深度融入，提升港口作业效率，增强港口运营的安全性和可靠性，并对物流流程、智能调度及数据分析能力进行全面优化。” 江妧正想说什么，放在桌面的手机突然跳出来一条入账短信。 她打开看了一眼。 是公司账户的入账短信。 金额，7亿。 转账方，贺斯聿。 江妧做过贺斯聿秘书，一眼就判断出那是贺斯聿的私人账户。 也就是说，卢柏芝赔偿给华盈和问心的那笔钱，是从贺斯聿的私人账户里转出来的。 白天她当着卢柏芝的面提了一嘴，晚上钱就到账了。 这速度，真爱无疑了。 “妧妧？”许长羡久没听见回答，以为电话断线了。 江妧这才回神，把手机往桌上一扣，继续埋首工作中，“我在呢，咱们继续聊。” …… 江妧想竞标的消息没几个人知道，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华盈这种小公司会去竞标ZF项目。 倒是卢柏芝那边动静很大，而且信心十足，早早就把消息放出来了。 有荣亚做背书，她的确可以这么自信。 就是陈今气不过，一直在电话那头骂骂咧咧，“她还真是命好！不管做什么，都能得到贺狗的全力支持，还把这么大的项目交给她去做，我以前怎么没发现贺狗这么恋爱脑啊？” 江妧笑她，“你怎么比我还生气？我都不在意了。” “宝儿，我是替你感到不值。” 即使隔着屏幕，也难以掩盖陈今眼里的心疼。 因为她知道江妧在这段感情里受过多大的委屈，被伤得有多深。 “贺狗就是欺负你不争不抢！荣亚能有今天成就，至少有五分之一的功劳是你的吧？他这是在用你挣的钱哄新欢开心！真他妈过分！” “我诅咒他俩生儿子没屁 眼！” “气质呢？陈大美女？” 陈今依旧骂骂咧咧，“离家出走了！” 换做以前，江妧可能还会很介意。 但现在，她已经看淡了。 不爱贺斯聿以后，她得到了解脱。 “对了，一会财务会把这个季度的分红转到你账户中，你记得查收。” 江妧可不想聊那晦气的两人，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 “我还有分红？” “当然！你借给我那笔钱，我给你算成股份了。” 陈今惊叹，“乖乖，我是不是马上就能躺平了？” “你愿意的话，已经可以躺了。” “所以分红是多少？” “你自己看。” 陈今正好收到到账短信，她瞪大眼睛数了数。 最后忍不住尖叫，“啊啊啊啊啊啊怎么那么多零！是不是给我转错了！” 还好江妧预判到她会尖叫，提前把手机拿得远了些。 但还是被她魔音扰到，“这第一季度的分红，按比例分你有三千五百万。” “我以后要抱紧你大腿！坚决不松手！”陈今迫不及待的表忠心，又忍不住感叹，“虽然贺狗没留遗产给你，但你继承了他的投资眼光，以后绝对能发达！早晚有一天你会超越荣亚的！” “可是他还活着啊。” “没事，他恋爱脑晚期，没救了。” 江妧跟陈今打完电话，又去了众华给徐舟野做汇报。 两人顺道吃了个晚饭。 江妧的车送去保养了，徐舟野便送她到小区楼下。 互相道别后，她正转身往回走，身后突然响起脚步声。 因之前没看到旁边有其他人，江妧便以为是徐舟野。 回头时说，“师兄，是还有事吗？” “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不是来给你送温暖的徐舟野。” 路灯橙黄的光线在男人的眉眼间投下阴影，那双眸子也乌沉沉的。 声音像刚从冰箱零下十八度的冷冻层里拿出来，冷得刺骨。 第一百二十一章 前男友 江妧一听到他声音，好看的眉头便下意识皱起。 脸上有很明显的生理性厌恶。 “你怎么在这？” 江妧是真的烦了！ 她觉得自己该考虑换房子的事了。 自从两人分手后，贺斯聿来这个地方的次数加起来，比过去七年都多。 之前江妧一直觉得自己挺了解贺斯聿的。 可近期却发现，她对他似乎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了解。 就比如，他最近这些反常的行为。 即使在暗色中，贺斯聿的侧脸也显得有几分冷漠， 声音更是说不出的寡淡，“陈姨让我给你送帝王蟹来。” 江妧这才留意到他手里还拎着个盒子。 贺斯聿提醒她，“陈姨给你发过消息。” 江妧找出手机看了一下。 消息是下午发的，她工作忙没留意到。 陈姨在微信里说帝王蟹是刚空运回来的，很新鲜，知道她爱吃就留了两只。 但她也说了，是准备自己送来的。 不知道怎么的，最后送蟹的人变成了贺斯聿。 既然是陈姨的心意，江妧也就没拒绝收下了。 她接过后转身就走，连句谢谢都没跟贺斯聿说。 贺斯聿轻哂一声，“把我当跑腿的了？” “跑腿的可不是你这个服务态度。” 江妧按了电梯，没多看他一眼，只一心想回家。 等电梯的那几秒，谁也没开口。 说什么呢？ 没什么可说的。 只是贺斯聿似乎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在电梯抵达一楼前，他很突兀的问了一句，“你会选徐舟野吗？” 江妧微顿，皱眉侧目看了贺斯聿一眼。 后者在逆光的阴影里半眯着眼睛，眸子阴郁难测。 “又喝假酒了？”江妧问他。 语气比他刚刚更嘲讽。 贺斯聿像听不懂人话似的，继续说道，“徐家不会接受你这样的人做儿媳妇的，我劝你还是清醒一点。” “我这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倒是说说。” 电梯门打开，江妧却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而是目光冷厉的看向贺斯聿。 贺斯聿低沉又冷漠的嗓音响起，他讽刺的看向江妧，“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江妧被气笑了，声音难得的尖锐，“你是想说我和你交往过，不干净了是吗？” 贺斯聿皱了皱眉，想说什么。 但江妧没给他机会。 “如果女孩子本来是干净的，和某些男人睡过之后就脏了，那么请问脏的到底是什么呢？” 话不投机半句多。 江妧不想在这个男人身上浪费时间，哪怕一秒，都不行。 她转身就往电梯里走，同时给陈姨发去消息，“陈姨，帝王蟹我收到了，谢谢你的好意。” 陈姨估计是在玩手机，看到消息立马秒回，“你才收到吗？那阿聿应该等挺久了，他人怎么样，还好吧？” 江妧刚想说还好。 门外忽然传出一阵异响。 似乎有什么东西重重摔在了地上。 同时，陈姨的消息也发了过来，“阿聿发高烧了，你也知道他那个臭脾气，从小就不愿意看医生，我怎么劝都没用……” 贺斯聿醒来时，人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了。 护士正在给他扎针，同时用叮嘱家属的语气叮嘱江妧，“已经打过退烧针了，一会多留意一下病人的体温变化，现在挂的是消炎的，速度得调慢一些，快了会不舒服。” 江妧没什么情绪的说，“那调快点。” 护士愣了一下，才问，“他不是你朋友吗？” “前男友。” 护士，“……” 这护士也不知道是不是共情了江妧，当真把点滴速度调快了。 贺斯聿只觉得手背酸痛得厉害，也没办法继续装睡，便费力的从床上爬起来。 江妧就坐在旁边的椅子里，见他醒了，没什么情绪的提醒他，“别乱动，一会漏针了还得麻烦护士多跑一趟，给人家增加工作量。” 贺斯聿喉咙干涩得厉害，说话声音也十分沙哑，“你怎么没走？”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不可能留下来照顾他才对。 能送他到医院，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所以睁开眼看到她还在，贺斯聿情绪有很明显的波动。 像在期待什么。 只是这个幻想，被江妧毫不留情的戳破。 “我到是想走，没找到接盘的人，护士不让走。” 当时那种情况，江妧只能拨打120. 救护车来得很快。 贺斯聿当时还在昏迷之中，随车医生要求必须有人陪同。 最好能提供患者重要的医护信息和个人资料，有无药物过敏史等。 而这些，江妧恰恰好都知道。 贺斯聿沉默了一瞬后，默默把点滴速度调慢。 江妧抬手看了看时间，说，“既然你醒了，就自己看着点，我先走了。” 起身时又补充道，“对了，我通知卢柏芝了，她应该在来的路上，你等着就行。” 说完也不等贺斯聿吱声，直接离开。 江妧回到住处，在保安亭那里取回帝王蟹，回家打开发现颜色有些不太对劲。 就赶紧给陈姨拍去照片询问，“陈姨，这帝王蟹是不是变质了？” “哎呀，是坏了！忘记放冰箱冷藏了？赶紧扔掉！蟹类的食材变质就不能吃了。” 江妧愤愤的骂了贺斯聿一句。 早不晕晚不晕，非要在那个节骨眼晕，浪费了这么好的食材！ …… 第二天一早，江妧就让周密帮自己找房子。 要求是离公司近，交通便利。 至于预算……那肯定比从前多。 周密挑了一上午，都没找到平合适的，最后问江妧，“妧姐，要不你直接买一套吧，现在这房价买入其实挺划算的。” 江妧正犹豫呢。 公司账户又到账三亿。 依旧是从贺斯聿私人账户划过来的。 江妧当即拍板，“买！买大平层！我喜欢大平层！” “好勒！”周密兴匆匆的挑房子去了。 虽然前后到账十个亿，但江妧还是得精打细算。 港口改建项目约一千亿，若想竞标这个项目，必须通过验资才能达到竞标门槛。 验资标准是项目总金额的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 也就是说，她至少得有五十亿资产才能参与竞标。 所以眼下，她又得想办法拉投资了。 正发愁呢，周密发来几个房源信息说，“这几个不错，完全符合你的标准。” 江妧一看价格，瞬间打消念头，“算了，还是先租房吧。” 快下班时，周密打来内线电话说，“江总，荣亚的贺总来访。” 江妧头都没抬，直接吩咐，“说我没空。” 周密小声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他提前一周预约过的。” 江妧，“……” 第一百二十二章 迟来的爱比草贱 江妧是真没想到，贺斯聿会这么无聊！ 一周前他是预约过，可后来他已经通过孙宏把问题解决了。 所以她实在想不到他来找她的用意和目的！ 偏偏规矩还是她自己亲自立下的，拒见的话，有点打自己脸。 “让他进来吧。”江妧只能松口。 贺斯聿敲门进去的时候，江妧依旧在忙，没看他一眼。 眼睛盯着电脑屏幕，顺口问了一句，“贺总有事吗？” “还没忙完？”贺斯聿答非所问。 “没事的话请回吧，我挺忙的。”她下逐客令。 “再忙也得好好吃饭。” 两人都主打一个各说各的。 这话听上去像关心。 是她以前一直奢求的东西。 可她现在不需要了。 迟来的关心和爱一样，比草还轻贱。 既然猜不透这男人的目的，江妧干脆不猜，也不回应，只专注的忙手里的工作。 以她对贺斯聿的了解，估计等不了多久就没耐心，会自己离开。 这一忙，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江妧脖子发酸，抬头活动的时候，被沙发上坐着的男人吓了一跳。 她忍不住蹙眉，“你怎么还在？” 贺斯聿往后靠了靠，面孔藏匿在一片晦暗深处，“在等你。” “等我做什么？”江妧非常不能理解。 “吃饭。” “我有说过和你一起吃饭？” “是陈姨让我来接你回家吃饭的。”贺斯聿解释，“她在家忙了一天，重新弄了帝王蟹，让我务必接你过去。” 末了他还强调了一句，“你知道的，我一向很听陈姨的话。” 听上去挺身不由己的。 江妧可以拒绝贺斯聿，但不忍心拒绝陈姨的一片好心。 贺斯聿不是说了吗？ 陈姨在家忙了一天，重新弄了她爱吃的帝王蟹。 不过她得跟陈姨说一声，下次直接给她打电话就行，没必要把贺斯聿牵扯进来，挺影响人心情的。 江妧没坐贺斯聿的车，自己开车去的贺家。 贺斯聿也没强求。 两人甚至不是同一时间抵达的贺家。 贺斯聿晚了半个钟头才到，陈姨问他干嘛去了。 他说在外面打了个电话，耽误了会儿。 陈姨唠叨，“什么电话那么重要非得在外面打，冷又冷的。” 江妧喝着茶，像是没听到这边的对话似得，没什么反应。 贺斯聿过来在江妧对面坐下，陪贺云海喝茶。 江妧便起身去厨房帮陈姨的忙。 其实她帮不上什么忙，单纯不想和贺斯聿待在一起。 没多会儿贺斯聿也来厨房了，江妧又伺机去了客厅。 总之，能避开绝不共处。 父子俩刚刚应该在聊工作上的事，茶几上还摆着港口改造项目的计划书。 贺云海去了卫生间，整个客厅就她一人。 但凡她没点职业道德，趁机翻看一下，都可以知道不少商业机密。 可惜，她这人职业道德感太强了。 陈姨的确弄了一桌子的菜，这点贺斯聿真没忽悠她。 她还开了一瓶好酒，让江妧陪贺云海喝几杯。 江妧说自己开车来的，不方便喝酒。 “一会儿让阿聿送你不就行了？反正他不喝酒。”陈姨冲江妧使了个眼色。 江妧猛然响起，贺云海发妻的忌日就在这几天。 难怪陈姨让她陪贺云海喝酒。 这次江妧没再拒绝，和贺云海小酌起来。 贺斯聿倒是和之前一样，滴酒不沾。 陈姨说他，“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你给妧妧剥蟹呗，蟹壳太硬容易划伤女孩子的手。” 江妧都没机会拒绝，贺斯聿就已经戴上手套开始剥蟹了。 还真是对陈姨的话言听计从。 贺云海问起江妧工作上的事，江妧便专注的回答问题去了。 贺云海对江妧的事业一向挺关注的，知道不少华盈和问心的情况。 原本在专注剥蟹的男人突然酸唧唧的开口说了一句，“怎么没见你对我的事业那么关注？好像我才是你亲生的吧。” 贺云海皱眉冷了他一眼，“你投资的飞鸟不是刚赔了十个亿？” 贺斯聿，“……” 真是亲爹，专挑人肺管子戳。 “做生意有赚就有赔，不是很正常吗？才十个亿而已，等拿下港口改造项目，这点小钱算什么？” “那也得先拿下再说！” “放心吧，我敢说在江城，没人能竞争得过荣亚，板上钉钉的事。”贺斯聿挺狂的。 不过他也确实有张狂的资本。 “话别说太早。” 江妧算是看出来了，贺云海对贺斯聿的教育方式是打击式教育。 贺斯聿挺不服气的，和贺云海掰扯起来。 甚至涉及到了标底金额。 这两人也是真没把她当外人，还和从前一样，讨论工作上的事完全不避讳她。 若是以前，江妧肯定会劝一劝争锋相对的父子俩。 可这会儿她觉得自己留在这不太合适了。 “我去切点水果。”江妧起身去了厨房。 她在厨房等了有一会，确定两人讨论结束才返回。 坐下时，面前摆了一盘子的蟹肉。 贺斯聿也是真的闲，居然把蟹肉摆成一个心形。 挺影响人食欲的。 江妧拿起筷子把蟹肉拨乱后，才慢吞吞的吃了起来。 这顿饭吃得挺久的，连贺云海都喝高兴了。 江妧也是微醺状态，临走时陈姨一再叮嘱贺斯聿，一定要把人送到家。 一出门江妧就翻脸了，完全不装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想让我被陈姨骂就直说。” “我会跟陈姨说是你送回去的。” 贺斯聿神色清淡，但比平日少了许多锋利和锐意，“你觉得她那么好骗？” 他刚说完这句，陈姨就打视频来了。 “自己接吧。” 他把手机塞给她。 江妧只能接起。 “阿聿有没有送你回家啊？”陈姨果然是来关心这件事的。 江妧赶紧说，“有的有的，看，我已经在车上了。” 陈姨确认过后才放心，“那行，注意安全啊，到家给我说一声。” 说罢挂了电话，江妧把手机还给他时，屏幕停留在最近通话的位置。 她看到了熟悉的名字。 看来那半小时，就是在给卢柏芝打电话。 江妧系上全带后把脸扭向车窗，闭上眼睛进入安静模式，不打算跟贺斯聿有任何的交流。 贺斯聿也没说话，专注的开着车。 两人相对无言。 不知道是酒精作用还是她最近太忙太累，坐了没几分钟便睡了过去。 车速在她入睡后，减了下来。 直至安稳抵达她家楼下。 车子停稳后，贺斯聿却没叫她，而是侧头打量着熟睡的江妧。 她喝了酒，脸颊有一层薄薄的粉色，是一种很勾人的粉。 贺斯聿盯着她的唇看了许久。 最后打开车门下车，坐在车头扯开了衣领。 任由冷风灌入，吹得他领口颤了颤。 第一百二十三章 新的情敌？ 江妧醒来时，夜挺深了。 她没在车里看到贺斯聿，思绪还飘了一下。 以为贺斯聿这么没责任心，把她丢路边就走了。 可转念一想车还在，骂人的话都到了嘴边也只能咽回去。 江妧下车后直接往回走，没打算跟贺斯聿打招呼。 只是才走没两步，身侧就响起男人揶揄的声音，“这是又把我当司机了？谢谢都没有一句？” 既然被发现了，江妧也只能停下脚步，看向贺斯聿。 他刚被树干挡住了，所以才没看见。 看样子应该是在那抽烟，旁边垃圾桶顶部的烟灰缸塞满了烟嘴。 看到那些烟嘴，江妧下意识的皱眉。 若是以往，她肯定会担心他的身体。 会劝他少吸，或者戒掉。 但现在她只会后退半步，只怕被烟味熏到。 “那你把之前欠我的那些谢谢补上再说吧。” 毕竟过去七年，她送他的次数比他多得多。 贺斯聿又吸了口烟，被风卷起的烟雾掩盖了他眼里的情绪。 只剩语气里裹挟着的淡淡嘶哑，“行，谢谢你。” “挺没诚意的。” 他说了不代表她就要接受。 而且这些谢谢已经迟到了。 迟到的谢谢，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贺斯聿笑着问她，“那怎么才会显得有诚意？” “V我50亿看看诚意。” 她现在就缺五十亿。 贺斯聿挑眉，“你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养八百个男模陪我解闷。” 贺斯聿被气笑了，说，“那没有，一分都没有。” 没有就拜拜。 江妧转身就走，潇洒依旧。 这次贺斯聿没挽留。 他深吸了一口指间快燃尽的烟，把烟雾含在口中许久许久。 直至再也留不住，才无能为力的看着那些烟雾慢慢散去。 像是一直紧握着的东西一样，突然就散了。 不留下任何痕迹。 这段小插曲在江妧那没掀起任何涟漪，甚至第二天就忘了。 还是周密八卦，跑来问她昨天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贺斯聿要来接她去吃饭？ 彼时的江妧正为五十亿的资金发愁呢，哪有功夫满足周密的好奇心。 周密就大胆开麦问她，“你们不会是要破镜重圆吧？” 江妧被气笑了，问她，“我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有病？” “都没有。” “那就对了，既然我眼睛没瞎脑子也没病，为什么要跟他破镜重圆？” “我从来不相信什么破镜重圆，珍惜爱的方式是一开始就别打碎！” “在我这没那么多试错机会，所以一开始就别犯错。” 错了，就再也没机会了。 …… 港口改建项目迫在眉睫，江妧得赶在招标会召开前拉到投资。 她给徐舟野打了个电话，问他下午有没有空，想约他吃饭。 徐舟野说有。 江妧订的餐厅，并把地址发给了徐舟野。 与此同时，徐舟野通知秘书取消国际航班，把出差的时间往后推。 秘书惊愕，“可是这次出差事关众华重要业务板块的拓展和重要客户的维护……” “让你往后推就往后推。”徐舟野只一味的下达命令。 “……好的。” 徐舟野甚至比江妧先到餐厅。 等她到的时候，他连菜都点好了。 一水儿的清淡口味，主打一个养胃。 江妧自带的酒，是打算和徐舟野详聊的。 “今天咱们不喝酒，喝汤就行。”徐舟野制止了她。 “行。” 她也不想喝酒，只是职场久了，规矩都这样，她习惯了。 江妧连口水都没来得及喝，就准备和聊资金的事。 “先喝汤，这家的花胶炖鸡不错，你尝尝。” 鸡汤很鲜美，一小碗下去，整个人都暖和了。 徐舟野像个推销员似得，一直给江妧推荐菜，没多会儿她就吃饱了。 反倒是徐舟野没怎么动筷子。 等江妧填饱肚子，徐舟野才主动问起她约这顿饭的目的。 江妧明说了，缺资金。 但她没提项目的事，毕竟八字都还没一撇，她自己也没十足的把握。 即使这样，徐舟野也答应江妧，可以投。 但他能给到的最大投资金额，在五亿内。 这已经是他的力所能及了。 江妧也知道徐舟野的境况，并没外面看上去那么风光。 毕竟众华的争斗一直存在，那些不服他的董事们也一直在搞事情。 所以她很感动，“谢谢师兄。” 徐舟野顿了一下，才说，“你好久没叫我师兄了。” “你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不能随便叫的。”江妧一直是个有分寸感的人。 既然是合作方，就得公事公办，不想给对方添麻烦。 两人前脚刚离开餐厅，徐太宇和卢柏芝后脚就到了。 下车时，徐太宇看见了徐舟野的车，嘀咕了一句，“好像是野哥的车，他不是出差了吗？” 卢柏芝说，“是出差了，我早上给他打过电话，他说下午要出差的。” “那应该是我看错了。”徐太宇没当回事。 两人进去后，店长看到徐太宇跟他打招呼，“二公子刚走，你就来了，怎么不约一起啊？” 徐太宇顿了顿，问，“野哥刚来过？” “是的，和一位姓江的女士约在这吃的饭，刚走。” “……江妧？” “对，就是这个名字，餐厅还是她订的。” 听到这名字，徐太宇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旁边的卢柏芝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垂在一侧的手指捏得更紧，紧到指骨发白。 周一，江妧和许长羡去了一趟裴砚的单位。 热线平台进入调试阶段，许长羡过来盯数据的。 裴砚递给江妧一份资料。 她翻看了一下，发现是港口改造项目的资料。 “看你挺感兴趣的，就帮你收集了一些资料，希望能帮上你的忙。”裴砚依旧一副春风化雨的模样。 “你帮了我大忙了！” 这东西，可不是花钱就能买到的。 而且裴砚很细心，帮她做好了归类，让她一个外行人都能一目了然。 “你好专业啊。”江妧看后忍不住夸道。 裴砚解释，“大学学的这个，所以比外行人多了解一些，你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 “那太好了！到时候你可别嫌我烦。” 江妧有种在大海里漂泊许久，终于找到灯塔的感觉。 “不会。” 旁边的许长羡看到这一幕，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新的情敌？ 第一百二十四章 故地重游 一个徐舟野就够他焦虑的了，现在还来个裴砚。 “许工，这里有点问题，你帮忙看看。” 许长羡在走神。 工作人员叫了几声他才回神。 两人结束工作，裴砚亲自送两人下楼。 许长羡去取车，江妧就和裴砚聊了两句。 中途裴砚接了个电话回办公室了，江妧就一个人在那等。 可能是下班点，堵车了，许长羡去挺久的。 江妧多等了一会儿。 就是这会儿功夫，卢柏芝和李思怡也从里面出来了。 江妧在看手机，没看见两人，但李思怡看见她了。 卢柏芝也看到了。 她联想到徐舟野为了江妧放自己鸽子的事，脸色就迅速冷下去，心里很不舒服。 李思怡也一样。 她到现在都还觉得自己和宁州没成，是江妧在从中作梗。 所以想冲过去质问江妧。 被卢柏芝拉住了。 “别理会。” “可是……” “她得意不了多久了。”卢柏芝很沉得住气。 之前她是输给了江妧，但那只是江妧运气好。 等她做成港口改造项目，江妧这辈子都只能仰望她！ 李思怡在卢柏芝的劝阻下，慢慢冷静下来。 “也是，只要姐夫站在你这边，给你撑腰，到时候有她江妧哭的时候！”李思怡扬起下巴。 想到贺斯聿，卢柏芝心情又好了起来。 “所以先忍一忍。” 两人离开时，李思怡还故意撞了一下江妧。 江妧手机都差点被撞飞了！ 她抓紧手机后，发现撞自己的人连句道歉都没说就走了。 “什么素质！” 江妧只看到离开的背影，没认出李思怡来，也没时间计较，只能吐槽一句。 那头，陈今给她发了个新闻链接。 江妧点进去才发现是卢柏芝之前接受杂志采访的报道。 内容应该修改过，去掉了已退市的飞鸟项目，提的是港口改造项目。 像这种采访，都是提前对过稿子的。 贺斯聿允许她在这样公开场合提，显然是有足够的自信能拿下这个项目。 江妧还在看，陈今已经开骂了。 “狗男女！气死我了！” “他还真把这个大项目给了那个贱人！怎么不亏死他？” “这个姓卢的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啊运气这么好？” 江妧挺无奈的，“是啊，幸运总是降临在贱人身上，而贱人总是降临在我身边。” 陈今气不过，问江妧，“能抢不？能的话去把这个项目抢过来！气死这对狗男女！” “要听实话吗？”江妧回。 “算了，你当我放屁吧。”陈今也知道这件事有多难。 一个注册不到半年，只做成一个项目的小公司，如何去更荣亚这种上市公司竞争？ 江妧可以想象得到陈今此刻有多生气，所以安慰她，“话说回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就是希望比较小。” “你这意思是，你有这个打算？” “嗯，已经在筹备了，拼一把试试。” 陈今直接从床上蹦起来，“诡秘我就知道你能行的！我看好你！对了，你上次转我的分红我马上转回去！你全梭哈了！” “要不还是留点吧，万一输了呢？”江妧劝她。 但陈今这人一向不听劝，“怕什么？咱又不是输不起！” 这话给了江妧很大的信心。 “那我争取不让你输。” “我相信你，你可以的！” 陈今已经处于鸡血状态了，发了一长串的语音过来鼓励江妧。 考虑到是公众场合，她没点开，怕引起围观。 许长羡的车总算来了，说停车场堵车了，耽误了会儿。 接到江妧后，许长羡问她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正好饭点，江妧也饿了。 许长羡问她想吃什么。 江妧想了一下，说了个地址。 那是一家并不起眼的馄饨小店，江妧也挺久没来了。 早年荣亚刚起步时，贺斯聿就在对面那栋老旧的商业楼顶租的办公室办公。 江妧既当他的秘书，又是整个公司唯一打杂的人，所以对附近很了解。 以前她经常来这家馄饨店给贺斯聿买夜宵。 偶尔两人加完班，也会一起来这家店吃馄饨。 刚刚许长羡问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脑子一下就想到了这里，便过来了。 这条街道还和从前一样，一点都没变。 连馄饨店旁边那颗榕树都还跟之前一样，生机勃勃肆意生长。 她的微信头像就是站在这颗榕树下拍的。 她背对着镜头，仰着头看着榕树旁昏黄的路灯，对未来充满希望。 摄影者正是贺斯聿。 那天他问她，拍照的时候在想什么？ 江妧当时没告诉他。 贺斯聿追问过。 江妧说等时机合适再告诉他，那一刻的她在想什么。 时隔多年，她还深刻的记得那一刻的想法。 却已经没了讲述的必要。 甚至可能会永远埋葬。 这里明明一切依旧。 却给她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似乎一切早就变了。 大概是店面太老旧了，餐馆里没几个人。 所以江妧才会一眼就看到，里面正在吃馄饨的贺斯聿和卢柏芝。 她猛地顿住脚步，怔忪着。 她没想到贺斯聿会带卢柏芝来这里。 许长羡注意力全在江妧身上，所以没看到餐馆内的情形，见她停下脚步，关心的问，“怎么了？” 江妧摇头，“突然不想吃了馄饨了，换个地方吧。” “好。” 许长羡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问，一切都遵循她的意愿。 但却明显感觉到江妧的情绪有些波动。 只是她不愿意说，他也不好问，只默默地陪着她。 其实江妧挺想知道，贺斯聿带卢柏芝去馄饨店的时候在想什么？ 是在故地重游怀念些什么？ 还是在带新人认识曾经的自己？ 江妧沉思许久后，做了一件事。 更换掉用了七年的微信头像。 有些回忆，早该烂在过去了！ “明天我要飞一趟S市。”江妧和许长羡说。 “去找叶总？” “嗯。” 许长羡猜到了她的目的和用意，“让周密陪你去吧，她会照顾人。” “嗯，你这边有事随时和我沟通。”江妧指的是智慧化港口的是。 “好。”许长羡顿了顿，劝她，“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知道。” 她嘴上是这么说，可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但凡这个项目是别人来做，她可能都不参与，因为难度实在太大了，压力也很大。 可她就是不想让卢柏芝得意，更不想让贺斯聿得逞。 她不能输！ 她得赢！ 她得让贺斯聿知道。 错过，是因为他配不上！ 第一百二十五章 哪位是贺总的女朋友？ 江妧第二天飞S市见到了叶桐。 得知她来意，叶桐并没明确表态，“江妧，我一直都觉得你很有能力，也很信任你，不然当初我也不会第一个投问心。” 她话锋一转，又道，“但你连项目书都没有做好，就找我要那么大一笔投资，确实不太符合流程。” 江妧也意识到自己有些急于求成了。 “抱歉叶总，是我太心急，我回去会好好做计划书的，希望到时候叶总还能再给个机会。” 从广宇出来，周密有些泄气的问江妧，“妧姐，怎么办？这个项目咱们是不是做不成了？” 资金缺口太大了，光有想法是不行的。 江妧知道不会那么容易，所以情绪比周密要稳定一点。 “先回江城吧。” 周密看来一下手机说，“赶不上最晚的航班了。” “高铁呢？” “今天周五，也没票了。” “那明天再回去吧。” 反正周末，回去也做不了什么，不如好好休息一晚。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过早餐回酒店取行李时，叶桐打来电话说到她酒店门口了，正好有事去机场那边，顺道送她俩一程。 其实酒店有送机服务，但江妧猜想叶桐应该是有事找她，所以两人上了叶桐的车。 叶桐坐的是商务车，男秘书和司机在前排。 江妧上车时，见叶桐脸色有些苍白，就问了一句，“叶总生病了？” “生理期，老·毛病了。”叶桐确实有些气弱。 男秘书把随身携带的红糖水递给叶桐。 她喝了几口，缓和了一点，才和跟江妧说话，“每次一到生理期，就让我想起我俩初次见面时的情形，当时你真的帮了我大忙。” “真的只是举手之劳，叶总每次都这么感激，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我就是觉得你当时那句话说得特别好，只有女性才能共情女性，所以女性要帮助女性，这是唯一能让所有女性都能在社会上地位提高，生活中有更多选择，掌握自己命运的途径。” 她当时是说过，但立意没也叶桐说的这么高。 “所以昨晚我回去想了想，觉得自己昨天不应该那么对你。”叶桐拉起江妧的手，挺歉意的，“你那个项目，我投了。” 这峰回路转的，让江妧都有些错愕。 同时也非常感激叶桐的支持。 当初问心拉不到投资时，叶桐也是第一个雪中送炭的人。 “谢谢叶总。”江妧很感激叶桐。 “加油啊，江妧。”叶桐鼓励她。 事情比江妧预想的要顺利，她刚落地江城，贺云海就打来电话，让她晚上陪他去参加一个商业酒会。 江妧马不停蹄的去‘万美’选礼服。 因为是陪长辈，所以江妧选的是很正式的礼服。 妆造既简单又大气。 连万美的造型师都夸她漂亮，还建议她佩戴一下首饰会更显气质。 这话江妧就答不上来了。 因为她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 过去七年，她对自己真的不好。 “有首饰推荐吗？”江妧问造型师。 “有一些，不知道你能不能看上，好的那些都被店里的一个贵宾全拿走了。” “我看看吧。” 造型师没骗她，剩下的那些首饰，都不是很好。 最后江妧没选成，放弃了。 做完妆造时间还有富余，江妧便决定去贺家接贺云海。 陈姨看到她时，眼前一亮，“妧妧你今天真漂亮。” “谢谢陈姨夸奖。” 被人夸奖始终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 “贺先生应该也差不多了，我去叫他。” 江妧在客厅等了约莫五分钟，贺云海拄着拐杖出来了。 陈姨跟在身侧，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贺云海走过来后，才侧头示意陈姨。 陈姨把手里的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套非常罕见的蓝宝石首饰。 一看就知道非常名贵！ 陈姨说，“这是贺先生送你的，很适合你今天的礼服，我给你戴上吧。” 江妧连忙拒绝，“不行，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本来也是要给你的。”贺云海开口了，又解释说，“这是我太太收藏的首饰，放在家里很多年了，一直闲置着挺可惜的，有人佩戴才能让它们重新焕发光芒。” 但江妧还是觉得太贵重，不肯收，这是江若初从小对她的教导。 不能随便收人礼物，特别是贵重的礼物。 贺云海冷了脸，语气很冷厉，“你要是不收，以后就别来见我了，宴会也不用去了。” “贺叔叔……” “也别叫我贺叔叔。” 江妧，“……” 陈姨悄悄拉她，“给你就收下。” 他们还得去酒会，如果因为这件事情耽误了，江妧也会愧疚。 最后只能收下说，“那我就先收着。” “这不就对啦，来，我给你戴！”陈姨开开心心的给江妧佩戴首饰。 贺云海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 克什米尔的蓝，搭配上江妧身上的黑色礼服，很能突出宝石的深邃美感。 陈姨看了连连称赞，“顶顶好看！” 连贺云海都夸了一句，“不错。” “贺叔叔不生气就好，现在我们可以去宴会了吗？”江妧主动服软。 “走吧。”贺云海语气难得的轻松。 两人抵达宴会时，现场已经来了不少人了。 贺云海一出现，里面的人都争相过来打招呼。 每个人都客客气气的。 贺云海今天难得的和蔼，不仅回应了每个前来打招呼的人，还会伺机介绍江妧的身份。 华盈投资公司，江总。 有问心这个成功案例，大家都听过她的名字。 但没料到是个这么年轻的小丫头。 还有的会暗自揣测两人的关系。 “贺先生，你们家贺公子今天怎么没来？”有熟人过来打招呼时问贺云海。 贺云海态度淡淡的，“不知道。” 他一向不爱在人前谈及独子贺斯聿，父子俩也从没一起出席过酒会。 外面都传这父子俩关系不好。 看这样子，八成是真的。 另外有知情人士回答说，“人家贺总出差啦，来不了，我刚碰到贺总的女朋友了。” “哪位是贺总的女朋友？” 那人应该是不知情，问这个问题时，视线看的是江妧。 毕竟江妧跟着贺云海，又年轻漂亮。 第一百二十六章 是我，怎么了？ 一向不喜参与这些纷争的贺云海突然开口，“她不是我儿子的女朋友。” 气氛有些尴尬。 “咳咳……贺总的女朋友在那边。” 对方赶紧解释，指了指另一个方向。 江妧顺着看过去，便看到了被众人簇拥着的卢柏芝。 巧的是卢柏芝今天穿的礼服颜色和江妧一样，都是黑色。 但两人在身段上略有差异，佩戴的首饰也不同。 卢柏芝披着一头卷发，妆容更明媚。 身上佩戴着全套的钻石首饰，在灯光下很亮眼。 一看就价值不菲。 江妧是扎发，还是非常挑人的大光明造型。 但她有顶级骨相，所以配上这种挑人的大光明造型，气质一整个提升。 加上她身上佩戴的那套顶级克什米尔蓝宝石首饰，气场全开之下，瞬间成为全场焦点。 在她来之前，全场的焦点原本是在卢柏芝身上的。 那些人在得知她是贺斯聿女朋友之后，都过来恭维她，让她赚足了优越感。 她为了这场宴会，亦做足了准备。 去万美挑选最昂贵的礼服，佩戴最名贵的首饰，海化着最精致的妆容。 可这一切，都被江妧的出现给打破了。 她精心挑选的全套首饰，比不上江妧项链上镶嵌的一颗宝石。 要不是为了保持形象，她恨不得马上摘下来。 那些围着她们恭维的人，注意力都在江妧身上了。 “那女的好漂亮，什么来头啊？” “你们有看到她佩戴的首饰吗？那种蓝宝石很稀有的，一颗都价值不菲，她却戴了一整套！绝对收藏级别的！我得过去开开眼界。” “我也去我也去。” 没一会儿身边的人就少了一半，卢柏芝的脸色迅速冷了下去。 李思怡更是不服，“江妧怎么那么阴魂不散啊？表姐你不是说这个宴会规格很高吗？没有邀请函根本进不来，那江妧是怎么进来的？” 卢柏芝说的的确是事实。 如果不是贺斯聿，她也来不了这样的酒会。 至于江妧……如果不是贺云海，她也来不了！ 这点才是卢柏芝最嫉妒也最在意的！ 贺云海对江妧，为什么那么好？ 李思怡不认识贺云海，见江妧一直挽着对方，就恶毒的猜测，“肯定是傍上旁边那老头了！真不要脸！还是个瘸腿老头！她真不挑！下得去这个嘴！” “别乱说。”卢柏芝喝止李思怡，眼神暗了暗，解释道，“那是阿聿的爸爸。” 李思怡，“……” 她悻悻的问，“姐夫不是说他爸爸不爱跟外人接触，连你都不肯见吗？怎么江妧就可以？还带江妧出席宴会……” 她越说，卢柏芝脸色越冷。 “行了！别提她了，我不想听。”卢柏芝转身去了另一边。 李思怡赶紧追上。 江妧陪贺云海应酬了一会。 贺云海让她自己去转转，吃点东西，结交结交人脉，不用一直陪着他。 “行，那你有事叫我。” 她下飞机后就忙着去做造型，做完造型又去接贺云海，晚饭都没顾上吃。 这会儿正好有些饿，就去拿了些吃的，找了个人少的位置吃东西。 刚刚陪贺云海应酬的时候，她有注意到一个人，还特地要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是德建的肖总。 如果能成功竞标到港口改造项目，后续可能会和德建合作。 所以她才会未雨绸缪，提前加了肖总的联系方式。 这种高规格的宴会，连点心都比外面的好吃。 江妧吃了好几块，填饱肚子正打算返回去找贺云海时，旁边来人了。 如果没听到自己名字的话，她可能直接就走了。 偏偏听到有人在说自己坏话。 卢柏芝本来是想再结交结交人脉的，奈何那些人都在聊江妧，她便失了兴致，只想找个地方静静。 还好有李思怡陪着她。 李思怡安慰她说，“表姐别往心里去，别被江妧那个贱人影响咱们的好心情。你都说了，她得意不了多久了，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再说了，你有姐夫就行！姐夫对你多好啊，礼服首饰都随你挑，无上限的黑卡也随便刷！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刷那么大一笔钱，简直不要太爽！” 不知道是不是李思怡的这些安慰起了作用，卢柏芝的心情的确好了点，还说，“今天首饰买得挺多的，你喜欢的话送你一些。” “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姐夫还会送你的！”李思怡开心不已，“你也开心一点，今天打扮得这么漂亮，一会姐夫来接你，肯定会被你迷死的！” 提到贺斯聿，卢柏芝的心情已经大好，嘴角也不自觉勾起，“阿聿应该快落地了。” 她话刚说完，手机就响了。 李思怡看到来电名了，故意调侃，“说曹操曹操的电话就来啦！姐夫还真是时时刻刻都跟你报备行踪呢！需要我回避吗？把空间留给你俩谈情说爱？” “讨厌。” 李思怡还是挺识趣的，当真回避了。 只是没走两步，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摔了个狗吃屎。 动静有些大，引起不少人的注意。 她为了保持形象，赶紧爬起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这会江妧才慢悠悠的从绿植后面走了出来。 李思怡一看到她，表情猛地一变。 后又联想到什么，张嘴大喝一声，“江妧！刚刚是不是你？” 江妧一脸的云淡风轻，没有一丝干完坏事后的心虚，还嚣张挑眉，“是我，怎么了？” “我跟你拼了！”李思怡怒火中烧，冲过去想跟江妧算账。 被卢柏芝拉住了。 “思怡，你冷静一点！” 刚刚李思怡那一跟头弄出的动静很大，不少人都在看这边。 又都知道李思怡是跟着自己来的，如果她跟人打架，会让她很丢脸。 能出席这种宴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若是留下不好的印象，肯定会被人议论，不仅会影响到自己以后的发展和形象，还会影响到贺斯聿。 所以她只能劝李思怡冷静。 江妧就是知道卢柏芝有多在意自己的脸面，才会无所顾忌的出手。 让她嘴贱！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给她撑腰的人来了 看着江妧嚣张离去的背影，李思怡气哭了，“表姐！你看她啊！” “放心，这笔账我会替你找她清算的！”卢柏芝同样的生气。 但她比李思怡要理智一些，知道这不是算账的场合，所以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有她这句话，李思怡心里好受了一些。 贺云海见江妧回来时，脸上有隐隐的笑意，心情很不错的样子，表情不自觉的柔和，“没喝酒吧？” “没有。” 以前出席这种场合，江妧必定得喝酒。 可能今天是跟着贺云海来的，一般人不敢轻易找她喝酒。 而且她晚上还得开车送贺云海，所以今晚滴酒未沾。 这会儿酒会已进行到后半段，现场陆陆续续少了一些人。 贺云海带着江妧去跟主人家道别时，贺斯聿到了。 他没穿礼服，应该是临时起意来的酒会。 卢柏芝在贺斯聿出现后，心情好转。 毕竟给她撑腰的人来了！ 连李思怡都扬眉吐气起来，跟在两人身边忙前忙后的。 贺斯聿出现后，卢柏芝又重新受到关注，而且比之前更多。 他们热切的和卢柏芝攀谈，她又重新找回了优越感，有意无意傲然的看了一眼江妧。 见江妧没看自己，就侧头跟贺斯聿说话，“阿聿，贺叔叔也在，我们过去打个招呼吧。” 这次贺斯聿没拒绝，卢柏芝满心欢喜。 “爸。”贺斯聿过来后叫了贺云海，视线却在江妧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这一举动让卢柏芝下意识紧张起来。 好在他只是停留片刻后，便移开了视线。 贺云海没正眼看他，但问了一句，“今晚回去吗？” 贺斯聿顿了顿，说，“不了，我刚出差回来，衣服都还没换。” 还真是直接从机场赶过来的，是知道卢柏芝在宴会上受了委屈，所以忙着赶来撑腰的吧。 贺云海听到他说不回去，也没说什么，带着江妧离开。 全程都没看卢柏芝一眼，这让卢柏芝心里很不是滋味。 贺斯聿跟卢柏芝说，“我们也走吧。” 卢柏芝其实不想那么早走的，她今天的风头都被江妧抢走。 好不容易贺斯聿出现后，她又重新受到关注，想多停留一会儿。 最好能让全江城的人都知道两人的关系。 但又考虑到贺斯聿刚出差回来，肯定很疲惫，又体贴懂事的听从他的安排。 贺云海在门口碰到昔日有些交情的商部长，便驻足打了个招呼。 “贺老有福气啊，儿子儿媳都这么有能力，真叫人羡慕啊。” 贺云海顿了顿，明显疑惑，“儿媳？” “就是这位卢小姐啊，她最近一直在跟我对接港口改造项目，能力很不错。而且学历高啊，WT商学院金融学博士，顶级学府的含金量能不叫人羡慕吗？” 商部长语气里都是艳羡，“儿子是金融新贵，儿媳又是顶级人才，你们贺家以后一定会更上一层楼的！” 商部长的吹捧让卢柏芝很是得意，并很轻蔑的扫了江妧一眼。 却发现江妧没什么反应，也没因为她的这些头衔而自卑。 卢柏芝在心中轻嗤，江妧这人真的挺会装的。 以为装得不在意，就真的不在意了吗？ 不谈出生背景，不拼父母。 也不拼男人！ 单单是她的海归博士学历，就足够让江妧自卑一辈子！ 卢柏芝这会儿已经不把江妧放在眼里了，她此刻更在意贺云海对她的看法。 她坚定的认为，贺云海之前对她不理不睬，是因为不知道她的学历。 把她当成是那些想攀附贺斯聿的女人，所以才不正眼看她。 现在商部长把她想表现的都说了，就不信贺云海还会像之前那样无视她。 “港口改建项目是商部长在负责吗？”贺云海关注的重点并不在卢柏芝身上。 商部长，“是啊，一直是我在负责的，荣亚中标的希望很大，而且卢小姐的方案也很不错。” 谁知贺云海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知道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既没夸卢柏芝，也没看她。 见贺云海要走，卢柏芝着急的叫了一声，“贺叔叔……” 这么近的距离，贺云海不可能听不到。 可他就是没理会，由着江妧搀着他离开。 至始至终，都没正眼看过她。 她有些委屈的看向贺斯聿，希望他能说点什么。 可最后贺斯聿什么都没说，只是带着她往停车场走。 江妧的车也在停车场，贺斯聿他们到的时候，她已经启动车子准备离开了。 李思怡没上贺斯聿的车，自己打车走的，没去当两人电灯泡。 贺斯聿的车和江妧的车几乎是一前一后离开的。 时间这么晚，贺斯聿还来接她，两人应该是住在一起的。 江妧把贺云海送回贺家时，陈姨还没睡。 听到门口的动静立马过来开门，见回来的只有贺云海，便忍不住问他，“阿聿没回来吗？” “没有。”贺云海脸色有些冷，拄着拐杖回屋了。 贺斯聿平常很少来这边的，可今天贺云海和陈姨都问了这个问题。 江妧很疑惑，打开手机看了看。 这才发现，今天是贺云海发妻的生日。 之前她做贺斯聿秘书时，会牢牢谨记这些日子。 但从荣亚离职后，她把跟贺斯聿有关的所有日程都清除了。 后来又自己创业，忙得脚不沾地的，早把这些对贺斯聿来说很重要的日子给忘了。 难怪贺云海会在宴会上那么问贺斯聿。 这贺斯聿也真是…… 很难评！ 自己母亲的生忌都不回家，却有时间去给白月光撑腰，却忙着和白月光小别胜新婚。 人怎么能这么忘本？！ 卢柏芝就那么重要？ 重要到能超越生他养他的父母？ 这已经不是恋爱脑了，这是恋爱癌！ 王宝钏来了都得尊他一声前辈！ …… 周一江妧刚到华盈，周密就迫不及待的告诉她，说有客人在接待室等她。 她那表情神神秘秘的，江妧问是谁也不肯说，一个劲的让她自己去看。 江妧去接待室见到里面的人之后，才明白周密为何会有那种表情。 因为这是一个连江妧都很意想不到的人！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又不是相爱七年 “周总监？”江妧很惊讶的叫他。 周松也起身，挠挠头说，“已经离职了，别叫我周总监。” 闻言，江妧有些怔愣。 她没料到周松会从荣亚辞职。 周松也是荣亚元老级功臣了，眼光和能力都很强，不然也不会成为荣亚投资二部的总监。 江妧和他聊了几句之后，才知道他是来求职的！ 这让江妧受宠若惊，但同时也持怀疑态度，“以你的履历和条件，完全可以去更大更好的公司求职，甚至有能力自己创业，为什么会来华盈呢？” “因为，咽不下这口恶气！” 周松也没瞒江妧，和她坦诚道，“你应该听说了才对？贺总把港口改造项目给了卢柏芝。” “嗯，听说了。”江妧表示同情。 周松说，“我为这个项目付出多少心血，你最清楚不过了，可贺总没有任何理由，说拿走就拿走，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所以来投奔你！” “我听朋友说你想竞争这个项目，所以我就来了，不知道江总愿不愿意收留我？” 江妧并没问周松的朋友是谁。 毕竟周松在投行混了这么久，有的是人脉和关系，知道点内情也很正常。 而且周松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江妧没道理不招揽。 所以她起身和周松握手说，“来我这不叫收留，是并肩作战，欢迎你加入华盈！” 周松的加入，等于把华盈要竞标港口改建项目的事宣之于众。 卢柏芝那边几乎是第一时间得到这消息。 她听后，很不懈的轻嗤了一声。 不是她看不起江妧，是江妧太不自量力了。 以为自己做成一个问心，就觉得自己行了？ 这次连宁州都不看好，担忧的问贺斯聿，“江妧的野心也太大了吧？要不你劝劝？” “我为什么要劝？”贺斯聿慢悠悠的玩着牌，对江妧的事情不上心更不在意。 旁边的卢柏芝听了这话，不着痕迹的笑了下。 宁州扔出一个大王管住了贺斯聿的牌，说，“好歹你俩也在一起七年，她好不容易做了个不错的项目，站住了脚跟，就劝她别冒这个险，有问心在，够她富贵十年的。” 贺斯聿拆了牌，用同花顺压住宁州的大王，同时开口，“我们只是在一起七年，又不是相爱七年，她是好是坏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下，宁州也哑口无言了。 卢柏芝心情很好，“啊呀阿聿，你把牌都拆散了还怎么玩啊？” 贺斯聿干脆把牌一扔说，“不玩了。” 拿起外套对卢柏芝说，“你不是说想吃你妈妈烧的菜了吗？今天陪你回去。” “好！” 两人欢欢喜喜的离开，只剩宁州叹气。 旁边的徐太宇全程保持沉默。 宁州问他，“你怎么不说话？” 徐太宇说，“心情不好。” “因为赔偿的事？” 宁州知道徐太宇因为投了飞鸟，结果飞鸟侵权，最后赔了三个亿。 他爸知道这事儿后，气得病倒，现在还在医院住着呢。 “我爸身体出问题了，他一直瞒着我，一心希望我能在他倒下之前做出点成绩来，结果……” 说起这事儿，徐太宇十分愧疚，“州哥，你带带我呗，我想做点成绩出来给我爸看。” “做项目我不擅长，这事儿你得找阿聿。” 另一边的周松小心的看了看江妧。 见她反应很平静，心里才微微踏实了一点。 说真的，都是男人，听到贺斯聿说那句。 “我们只是在一起七年，又不是相爱七年。” 这句话，他一个男人听了都觉得残忍！ 也不知道江妧是怎么抗下来的。 他想关心一句，可江妧的注意力却不在另一边那些人身上，而是抬手看了看时间问周松，“你说的那位盛先生什么时候到？” 周松赶紧回道，“应该快了。” 江妧又等了约莫半小时，那位盛先生却迟迟没出现。 周松不得不打电话给盛先生的助理了解情况。 结果对方告诉他说盛先生临时有约，来不了。 周松挺愧疚的，“抱歉啊江总，本来想给你介绍个投资人的……” 大家都在职场上混了那么多年，临时有事这种借口听听就行。 对方无非是觉得华盈资历浅公司小，看不上，所以才放了鸽子。 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江妧并没有很在意，“看来和这位盛先生没缘分。” “这位盛先生很年轻，才二十三，刚从国外留学回来，他家就他一个男丁，从小就比较受宠，性格也很张扬，做事一向我行我素，其实不是很好接触，奈何他家族强大啊，国内最大现金流企业，如果能达成合作，根本不用担心资金方面的问题。” “我知道你尽力了。” 但是没缘分就是没缘分，强求不来。 江妧和周松离开时，徐太宇看到了。 他挺想过去打个招呼的，但想到他和江妧之间的隔阂，和从前他对江妧的那些刻薄。 放弃了。 资金的问题迟迟得不到解决，江妧也发愁。 周密送汤进来，看到她愁眉不展的，就问她，“妧姐，还差多少啊？” “至少二十亿。” 她能调动的都调动了，还从叶桐和徐舟野那拉来十五亿投资。 剩下二十亿，目前还没有头绪。 她想过找贺云海的，可一想到如果接受贺云海的投资，很难免会跟贺斯聿有牵扯 毕竟以后贺氏还是会交到贺斯聿手里。 所以江妧放弃了。 “会有办法的，你先吃点东西。”周密把养胃的汤盛给她。 江妧的胃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痛过了，说起来还真得感谢周密。 她刚喝完汤，贺云海打电话来，让她代替自己参加江商总会一个饭局。 他说了一下参加饭局的人，江妧一下就明白了贺云海的用意。 估计是看江妧没开口，猜到她不想和贺氏有牵扯，就想方设法给她引荐另外的投资方。 很用心良苦。 江妧很感动，跟贺云海道谢。 贺云海沉默片刻后说，“这是他欠你的。” 江妧提前到的饭局，等了约莫半小时，人员才到齐。 让她意外的是，贺斯聿也出席了这个饭局。 也对，他也是江商总会的理事，出席这样的饭局挺正常的。 等他落座后，副会长宁春辉起身正要说话。 贺斯聿却先一步开口说，“再等一下，我有个朋友要过来。” 江妧眉心一跳。 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来人的身份。 第一百二十九章 很想赢 见惯了贺斯聿和卢柏芝连体婴似的形态，突然只见到其中一人，还挺不习惯的。 所以贺斯聿说还有个朋友要来时，江妧立刻猜出对方的身份。 很奇怪，她居然觉得舒服了。 奇奇怪怪的强迫症。 卢柏芝是全场唯一迟到的人，她解释说是路上堵车了。 可在座的各位都是坐车过来的，既然知道会堵车，就应该提前出发才对。 奈何她是贺斯聿带来的人，其他人就算有意见，也会看在贺云海和贺斯聿的面子上，不多说什么。 卢柏芝应该是提前知道江妧也会出现在这个饭局上，所以到了之后，没看她，也没表现出任何的意外。 宁春辉主动问贺斯聿，“阿聿，不介绍介绍吗？” 旁边有人笑道，“宁总还不知道吗？我都知道了，这位啊，是贺总的女朋友。” “宁总消息这么落后啊？他俩都快好事将近啦，再晚一点，你都能吃上两人的喜糖了！” 宁春辉，“这我还真不知道，让大家见笑了，阿聿也你是，怎么不跟宁叔叔说一声？” 贺斯聿，“现在也不迟。” 这话等于直接公开承认了他和卢柏芝的关系，就如外界传言的那般。 好事将近了。 宁春辉说，“还是怪老贺，这么大的事也不说一声，不过你也确实到年纪了，是时候把个人问题落实了。” 贺斯聿也承认，“确实是到年纪了。” 卢柏芝全程漾着笑，看得出来确实很开心。 不仅仅是因为贺斯聿公开承认她的身份，还因为他带自己出席商会饭局。 江妧能出席商会饭局完全是因为贺云海，之前她确实羡慕过。 但现在她不再羡慕江妧。 虽然看到贺云海帮衬江妧，扶持江妧，卢柏芝心里还是会不舒服。 贺云海不正视她没关系，贺斯聿在乎她就行。 贺云海已经老了，还能活多久谁又知道呢？ 贺家迟早是贺斯聿的。 不管江妧怎么巴结贺云海都没用的！ 自古以来在婚姻这件事情上，大部分父母都拗不过子女的。 所以贺云海喜不喜欢她，卢柏芝已经不在意了。 她有贺斯聿就足够了。 江妧一门心思的想融资的事，压根没留意另一边正不停秀恩爱的两人。 其他人在祝福两人的时候，她在忙着加微信。 卢柏芝用胜利姿态看向她的时候，她在忙着给人介绍项目。 看上去真的很忙！ 卢柏芝讽刺一笑，觉得她是在装做很忙，好借此来掩饰自己的难受。 饭过三巡，江妧的目标已经明确，和对方约了回头详聊。 也终于可以吃口饭了。 只是桌上这会儿就只剩下剩菜了，而且大部分都凉了。 好在她不挑，准备随便兑付几口，填填肚子就行。 那边的贺斯聿却突然叫来服务员，说要加菜。 宁春辉说，“我看大家都吃差不多了，还加菜做什么？” 贺斯聿慢条斯理的给卢柏芝加了快山药，用刻意放柔的声音叮嘱她，“你刚看你没吃多少，再吃点，你又不用减肥。” 卢柏芝被他关心得心花怒放，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你怎么知道我在减肥？” “快吃，再给你加点菜。” “好。” 江妧，“……” 真没素质。 非得在别人吃饭的时候，说这种恶心人的话。 没胃口了。 她给旁边的人打了个招呼后起身出去透气，顺道给周密打电话，让她一会来接自己。 打完电话回来时，碰到了卢柏芝。 应该说她是在刻意等江妧。 两人视线对上后，江妧就看出了她的目的。 江妧也不走了，就站原地看她。 卢柏芝扬眉问江妧，“听说华盈想竞标港口改建项目？” “是的，怎么了？”江妧直接承认。 卢柏芝轻笑出声，姿态轻蔑的看着江妧，“你挺不自量力的，我以为你跟在阿聿身边七年，多少学到一些东西，还把你当成一个可敬的对手，现在看来，我高估你了。” “你不过如此。” 很嚣张。 有人撑腰，她确实有嚣张的底气。 “你好像很在意啊？”江妧也不生气，同样笑着问她。 卢柏芝脸色冷了下去，顿了顿，才道，“江妧，你赢不了我的，因为，阿聿永远都会帮我，过去七年你做了那么多又怎么样？你的付出在他那一文不值。” “而我，即使什么都不做，他也会坚定的选择我。” 江妧脸上的笑，在卢柏芝离开后，渐渐隐去。 刚刚那一下，卢柏芝戳中了她的痛点。 她不是因为贺斯聿的轻视而难过。 而是为过去那个，为爱冲锋的勇士而难过。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这次多想赢！ …… 隔壁包间，盛京约了裴砚吃饭。 两人挺长一段时间没见面了。 裴砚问盛京，“你不是吃不惯淮扬菜吗？怎么还来这儿？” 盛京不以为意，“不是为了吃饭来这的。” “那是为了什么？”裴砚笑着问道。 盛京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人年龄相差十岁。 两人同是大院子弟，不过后来盛家弃武从商，就搬出了大院。 事实证明，盛家这个选择是正确的。 盛京的父亲是个非常有商业头脑的人，在短短十五年时间里，完成了大家族的财富累积。 而裴砚，按照家族的规划，从了政。 两人虽然走的是不同的道路，但情谊还是在的。 盛京来江城，就第一时间给裴砚打电话，约他见面，请他吃饭。 见裴砚好奇，盛京慢条斯理的说，“为了喜欢的人。” “你喜欢的人在江城？”裴砚有些好奇了，“叫什么？我认识吗？” 裴砚还没开口，手机就响了。 看到消息，他露出笑意，“有机会再介绍你们认识，我先走了，你慢慢吃。” 他走之后，裴砚也起身离开，出包间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不假思索的快步向江妧走过去。 江妧这边也刚结束，送走了几个前辈后，正准备给周密打电话问她到哪儿了。 外面不何时下起了小雨。 江妧为了方便周密看见，特地往前面的地方站了站。 结果一阵风卷着雨水，全洒在她身上。 她都被淋懵了。 “小心。” 裴砚没赶上为她挡雨，见她外套湿了，就赶紧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披在江妧身上。 另一边，贺斯聿也和卢柏芝一同从里出来。 看到门口的两人时。 贺斯聿的视线落在江妧身上那件宽大的男士外套上，停留了几秒。 第一百三十章 替她出头吗？ 在卢柏芝发现之前才淡定的移开。 江妧没想到会碰到裴砚，“谢谢。” “我给你的雨伞呢？”裴砚看了看外面越来越大的雨问江妧。 “在包里呢，都随身带着，挺方便的。”江妧拍了拍自己的包回答他。 裴砚眼眸盛了笑，“那怎么不用？” “我以为这淋不到。” “那下次小心些，这雨淋了虽然不算冷，但也不舒服。” 两人没聊两句，周密到了。 江妧顺势要把外套还给裴砚。 裴砚却说，“披着吧，改天还我就行。” 周密后面还有车，江妧就没多耽误，和裴砚道别后上车离开。 晚上回去洗了澡，江妧就加班加点打磨商业计划书。 上次去S市找叶桐，就是因为没做好充足的准备，险些失去叶桐的投资。 同样的错误她绝对不会犯第二次，这是江妧的做事原则。 她做商业计划书挺有经验的。 但最开始时，她也喜欢像其他人那样，喜欢讲煽情故事。 被贺斯聿在投决会上当众点名批评，说她写的不是商业计划书，而是笑话合集。 还建议她去给《故事会》投稿，说不定能拿几块钱稿费。 江妧那天被气哭了，躲在洗手间哭了好久，然后好长一段时间没理会贺斯聿。 记忆中，那是贺斯聿唯一一次向她服软。 买了吃的去她的出租屋，也是七年里唯一一次去她的出租屋。 那晚他低声下气的哄她，喂饱她的胃也喂饱她的人。 最后手把手教她怎么写商业计划书，告诉她商业计划书要用数据说服而非故事煽情…… 但他事后却嫌弃她出租屋太小，床太硬！ 而且那之后就再也没去过。 江妧一直写到晚上十点，周密发消息来说给她闪送了吃的过来，让她吃完再忙。 江妧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在加班？” 周密回她，“我不用想都知道你肯定在加班做商业计划书，所以才弄了吃得给你，吃完再忙！好不容易把你胃养好了，可别又折腾坏了。” “行。” 有个贴心的秘书真的挺好的。 正好她在饭局上没怎么吃东西，这会还真有些饿了。 周密的饭到得刚刚好。 第二天她约了商会的常总聊项目。 常总看过计划书之后，确实很感兴趣。 但也考虑到了这个项目的风险性，给江妧提了个要求。 饭局结束，江妧给许长羡发去消息，“事情搞定了，你那边进展如何。” 自打知道江妧想抢港口改造项目后，许长羡这段时间一直在加班加点，利用问心强大的算法技术，丰富港口改造项目的内核，为江妧增添筹码。 许长羡很快回她，“一切顺利。” 江妧顿时信心十足。 周密发消息来提示她，该吃药了。 是温医生开的调理身体的药。 江妧打开保温杯，发现里面没水了，便找饭店的服务要热水。 服务员用一次性杯子装的，有些满。 递给她时叮嘱她小心别烫到自己。 江妧谢过服务员，找了等待区的椅子坐下，打算等水凉一点再吃药。 等待的功夫又给周松发消息问他那边情况如何。 因为太专注，没留意到旁边突然冲出来一个熊孩子，横冲直撞的，直直往她扑过来。 江妧担心杯子里的热水烫到他，立马往旁边一躲。 杯子里的水一下就晃出来，全洒在她手背上。 烫得江妧嘶了一声，却记得用另一只手抓住小熊孩子，防止他撞到花盆。 这样一来，熊孩子难以避免的摔在地上，张嘴就开始嚎。 熊孩子的妈妈追出来，看到孩子在哭，。 又看到江妧揪着孩子的领子，立马变脸，冲着江妧破口大骂，“你怎么这么没素质欺负小孩啊？长得人模人样的怎么那么不要脸？” 这突如其来的辱骂，让江妧懵了一下。 主要还是手背被烫到，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准备回击时，旁边响起熟悉又凉薄的声音，“你长得丑就算了眼睛还瞎？有脑子吗？看不到是她救了你儿子的狗命吗？” 撒泼的女人，被突然出现的男人给骂懵了。 贺斯聿没空理会泼妇，过来一把捏住江妧的手腕检查她被热水烫到的部位。 江妧更懵。 贺斯聿这是在干嘛？ 替她出头吗？ 用得着他多管闲事吗？ “有些烫伤了，去医院。”贺斯聿检查完江妧的手后，脸色比刚刚更冷。 他用的是命令的语气。 江妧直接抽回自己的手，态度冷冷的，“不用你管。” 被骂的女人见两人不是一路的，气焰再次嚣张起来，“我儿子走得好好的，要不是她伸手揪他领子，他会摔跤吗？” 大概是有妈妈出头，熊孩子哭得更带劲了，整个饭店大厅都是他的鬼哭狼嚎。 “闭嘴！” “闭嘴！” 一男一女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熊孩子被吓到，当真闭了嘴。 江妧没空理会贺斯聿，直接对撒泼的女人说道，“你儿子走路不长眼直接扑过来，我杯子里装的是热水，怕他烫到才抽回了手，结果我自己被烫了，怕你儿子撞到花瓶，才抓住他领子的。” “你说是就是啊？” 女人很不讲理，也难怪儿子是个熊孩子。 江妧勉强压住的脾气也上来了，“那就调监控！还有，我的手是因为他烫伤的，你作为孩子的监护人得负全责！” 女人心虚但气势上不肯输，嘴硬的叫道，“调监控就调监控！别以为我是吓大的！” 女人的老公这会儿也出来了，她立马扑过去告状，“老公，他们欺负你儿子，你管不管啊？” 男人一看，脸上变了，小心的开口，“贺总，对不起，我儿子不懂事我给你道歉。” “给我道歉？”贺斯聿冷冷的掀眼皮。 对方意会过来，立即给江妧道歉，态度很诚恳。 还命令自己的老婆孩子一并给江妧道歉，并愿意赔偿医药费。 完全没有刚刚嚣张跋扈的劲儿。 看样子应该是有求于贺斯聿的人，所以态度才这么卑微。 江妧无心跟熊孩子计较，只说了一句算了。 贺斯聿告诉男人，“医药费转给我，还有，生了孩子就好好教，别等着我给你教！” 说罢也不管男人脸色多难看，拉起着江妧就往外走。 “你做什么？放开我！”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一定要赢 贺斯聿执意要带她去医院。 江妧抽气一声，“贺斯聿，你弄疼我了！” 他一紧张，松了手。 江妧迅速退到安全距离，揉着被他攥红的手腕，表情很冷，语气如他从前一般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以前没发现你这么爱多管闲事？有这时间管闲事不如多去关心关心你的白月光。” 江妧迅速收回视线，不愿在他身上浪费一秒。 手背灼痛得厉害，是得去医院处理才行。 她伸手拦车，没功夫搭理情绪反复的男人。 贺斯聿给张叔打电话，“把车开过来，送江妧去医院。” 她不愿意跟自己一起去，那就让张叔送她去。 只要不耽误处理伤口就行。 比张叔先到的，是一辆红旗H5。 裴砚将车停在江妧面前，落下车窗问她，“江小姐，你去哪儿？我送你一程。” 如果是平时，江妧可能不会麻烦裴砚。 但现在她只想赶紧摆脱情绪不稳定的‘前科’，所以毫不犹豫的上了裴砚的车。 “麻烦你送我去医院一下。” 裴砚挺乐意的。 听到她要去医院，又担心的问，“怎么了？生病了吗？” “手被烫伤了。” 裴砚没有耽误，立刻驱车前往医院，生怕耽误她处理伤口。 贺斯聿静静的站在原地，近乎自虐的看着她上了裴砚的车。 车子离开后许久，也迟迟没收回视线。 冷沉的眸子半眯着，眼底情绪阴郁难测。 心像是被一只大手扼住了，闷得有些透不过气。 张叔开车过来没看到江妧，就问贺斯聿，“江小姐人呢？” 贺斯聿下颌紧了紧，才道，“跟别人走了。” 张叔沉默着不敢说话。 江妧的烫伤不算严重，医生给她处理完伤口后，开了烫伤膏和消炎的药。 裴砚全程陪着。 哪怕江妧说自己可以，他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从医院出来，裴砚又坚持要送她去公司。 江妧说请他吃饭，当是感谢。 裴砚说今天就有空。 “那就今天。”江妧也爽快。 “你手受伤了，我下班过来接你。” “行，那一会儿见。” 下午刚到下班的点，裴砚电话就打了过来，说已经到她公司楼下了。 江妧难得没加班，准时下班赴约，正好把他之前借给她的外套还回去。 她一出电梯，就看到站在大门口廊下的男人撑着把黑伞等着。 最近雨季，江城已经十多天没放晴了，连空气都是湿哒哒黏糊糊的。 “怎么不在车里等？”江妧看见他外套上沾染了湿气。 “怕你没带伞，这样好接你。” 男人说话时，直接把伞往她头上遮，自己另一边肩膀却暴露在外。 江妧怕他被雨淋到，就往他那边靠了靠。 两人撑着同一把雨伞走向到路边的临时停车点，裴砚的车在那停着的。 江妧已经提前订好了餐厅，上车后给他说了地址。 裴砚直接把手机解锁给她，“你帮我导航吧，我开车腾不出手来。” “行。”江妧打开地图导航。 刚弄好，就有电话进来。 江妧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盛京。 难道这就是周松要介绍给她的那位盛先生？ 这个姓氏并不常见，同名又同姓的概率很低。 但江妧还是不确定。 裴砚在汽车屏幕上看到来电，直接按的车载接听，所以江妧也能听见。 盛京在那头说，“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吗？刚好介绍我朋友给你认识。” 裴砚知道他在江城除了自己，就只有一个朋友。 便是他喜欢了的人。 如果他今天没和江妧有约，应该会去。 但此刻他婉拒了盛京的邀约说，“下次吧，今天有约。” 盛京说了一句知道了就挂了。 同时又拨了个电话出去，等对方接起时，语气明显和刚刚不同。 温和许多。 “出来了吗？” 卢柏芝正往外走，“到门口了。” “你等着。”盛京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直接打开车门下车。 他拿了雨伞，小跑着去门口接卢柏芝。 大厦前方，红旗H5绕过环岛，卢柏芝看到了车内的裴砚和江妧。 两人有说有笑的。 卢柏芝眉头立刻皱起。 但在看到盛京撑着雨伞来接她时，又迅速松开，冲他露出一个很标准的笑。 “你来啦。” …… 晚饭结束后，裴砚送江妧回的住处。 “今天麻烦你一天了。”江妧挺不好意思的。 裴砚却解释说，“我不觉得是麻烦。” “相反，我很高兴能帮上你的忙，希望以后也能多给我一些这样的机会。” 江妧一直都知道裴砚是个打直球的性子，毕竟他俩才见第二面，他就跟告白了。 只是她现在无心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也只能辜负他的这份心意了。 和裴砚道别后，江妧回到住处。 时间尚早，可以加班。 定标会在即，她不能松懈！ 只是刚打开电脑，手机就闪了一下，有短信进来。 发件人是贺斯聿。 又诈尸了！ 【把我微信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神经病，懒得理。 江妧连短信都没打开，直接把手机扔一边。 他挺有耐心的，又发消息进来。 【快点，有事找你。】 江妧嫌烦，正准备给手机关机。 第三条消息进来。 【医药费还要不要了？】 有钱不要王八蛋！ 再说了，那可是她的医药费，凭什么便宜贺斯聿？ 收了再拉黑！ 江妧打开微信，将贺斯聿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并给他发去一条消息。 言简意赅。 “转钱！” 贺斯聿却问她，“你是不是和常磊签了对赌协议？” 江妧挺无语的。 他没事关注她的动静干嘛？ 哦，来她这给白月光打探敌情呢？！ “是又怎么了？和你有关系吗？” “别废话，快转钱！” 贺斯聿就是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说道，“你知道这么做的风险有多高吗？一个不慎，满盘皆输。” 江妧怎么会不知道呢？ 当年她可是亲眼见证过贺斯聿跟九鼎签下对赌协议的时期。 所有人都说贺斯聿疯了！ 公司的管理层和投资人，甚至连身边的朋友都不支持他做这种疯狂决策。 唯独江妧，在那个时候鉴定的站在他那边，和他一起与全世界抗衡。 因为她知道，贺斯聿一定会赢！ 事实证明，贺斯聿赢了。 一战成名，成为这场对赌协议中的最大赢家。 现在换她孤掷一注时，他却劝她放弃。 是怕她赢了他小心呵护的白月光吗？ 他问她，“就那么想赢？” 江妧回他，“如果我赢了你和你的白月光会难过的话，那这次我一定要赢！”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她不就喜欢捡垃圾？ 江妧说到做到。 贺斯聿转钱过来时，她秒收完便拉黑，绝不拖延一秒！ 贺斯聿这通打探敌情的电话，反而让她打满了鸡血，能更全身心的投入到项目中去。 接下来一周，江妧都忙得脚不沾地。 华盈，问心和ZF三点一线的跑。 这期间难免会撞见卢柏芝，但两人谁也不搭理谁。 都把对方当空气！ 中途也撞见过几次贺斯聿，几乎都是来接卢柏芝的。 江妧没注意，是周松发现的。 “我听说卢柏芝对这个项目特别上心，这段时间一直在加班跟进度，还四处请客应酬。” “贺总也上心，全程陪着她。为了方便卢柏芝加班的时候休息补眠，还让她睡他在荣亚的休息室。” 江妧听后在心中嗤笑。 睡的是休息室吗？ 睡的是人还差不多。 那休息室，当了荣亚七年加班王的江妧都没睡过。 贺斯聿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怕影响不好。 是怕影响到他的深情人设了吧？ 现在多好，可以非常坦荡的告诉卢柏芝。 这间休息室，只睡过你一个女人。 够霸道总裁吧！ 卢柏芝这不得感动死？ 江妧思想开了个小差，被自己脑补的霸道总裁剧情给逗笑了。 周松问她，“你在笑什么？” 江妧说，“想到一些脏东西被逗笑了。” 周松，“？？？” 他有点听不明白，脏东西还能逗人笑？ 江总不会是加班加魔怔了吧？ “对了，早上我在电梯里碰到卢柏芝了，她应该是来科游做尽调的。” 科游和华盈在同一栋办公楼，遇上的可能性挺大的。 周松说，“我记得这个项目之前也是你在做，后来还被她否掉了，不知道为什么又给捡起来了。” 江妧淡笑了一下，“她不就喜欢捡垃圾？” 周松彻底沉默了。 …… 开标当日，天气晴朗，是江城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裴砚一大早就给江妧发了条视频消息，是在单位门口拍到的喜鹊。 觉得兆头挺好，就拍下来发给了她，希望能给她带来好运。 江妧没想到裴砚那么正直的人，也会信这些。 不过寓意确实挺好。 她刚到华盈，周密就送来了今日份的早餐。 “今天是定胜糕！吃了保准能赢得胜利！” “你也迷信啊？” 周密解释，“这不叫迷信，这叫祝福！” 是祝福的话她得收，只是看到盒子里的点心歪七扭八的，她有些忍俊不禁，“你煲汤做菜的手艺都不错，但做点心的手艺就差点意思。” 周密囧了一下，“我尽力了。” “谢谢。”江妧还是吃了，口感其实还不错。 上午十点，江妧，周松和许长羡准时抵达开标地点，zf的工程交易中心。 在签到处签到时，荣亚一行人也抵达交易中心。 很隆重。 浩浩荡荡一群队伍。 徐太宇也在其中，就是不知道这次有没有订香槟。 因为这群人进来时弄出的动静太大，江妧才往那边看了一眼。 见这些人一脸轻松的样子，应该是对卢柏芝有足够的自信。 也是，有贺斯聿那么强有力的后盾，是该如此自信的。 江妧收回视线，三人组率先进入大会现场，等候结果公布。 李媛可这次也来了。 上次庆功宴后，李媛可低调了很长一段时间。 直到卢柏芝告诉她，贺斯聿给了她一个千亿级的项目。 而且她一定能拿下，李媛可才重新开始活跃。 卢柏芝让李思怡陪着她，李思怡就给李媛可讲八卦。 “刚刚那个女的就是江妧。” 李媛可只知道江妧是问心的投资人，是在飞鸟庆功宴抢走卢柏芝风头的人。 却不知道江妧和贺斯聿之间的关系。 卢柏芝没跟她说过，毕竟从她回来后，贺斯聿对她一直都很好。 李思怡在荣亚工作也有一段时间了，多多少少知道一些江妧和贺斯聿的事。 所以她把自己知道的都给李媛可说了。 “你的意思是，阿聿留了她七年？”李媛可表情沉了沉。 李思怡点头，“是的，不过姐夫不在乎她，只当她是工具而已，这不，表姐一回来，姐夫就把她踢出荣亚了。” 李媛可作为年长者，目光自然要长远一些，“七年可不短。” 一个男人能留一个女人在身边七年，绝对不简单。 那边卢柏芝和贺斯聿签完到，过来带李媛可进入会场。 位置是按照签到顺序安排的，荣亚和华盈的前面还有一个参与竞标的公司。 让江妧意外的是，这人居然是导致她手背被烫伤的熊孩子的爸爸。 他对江妧歉意的点了个头后，看到贺斯聿进来，立马迎了过去，“贺总，上次的事实在抱歉，我回去后已经狠狠教训那臭小子了。” 卢柏芝笑着问，“什么情况？” 贺斯聿还没解释。 男人先开口，“就是上次我儿子调皮烫到了这位小姐的手，贺总让我回去好好教导儿子来着。” 卢柏芝听后怔了一瞬。 她看向贺斯聿，想听听他的解释。 可贺斯聿什么都没说。 这种场合她也不好问，只能强行压下心里的情绪。 但脸色不是很好。 开标会开始前，李思怡陪卢柏芝去了一趟洗手间，提醒她补补妆什么的。 毕竟一会开标会结束出去，肯定要接受媒体采访的。 港口改造项目可是ZF的重点项目，好多媒体在外面等着结果呢。 “表姐，你怎么看起来不太开心啊？” 李思怡想不通，毕竟今天可是个好日子。 卢柏芝就把刚刚听到的消息给李思怡说了。 “什么被熊孩子撞到烫伤手，这种说法你信吗？肯定是那女人故意玩小心机，想引起姐夫的注意呢！”李思怡很气不过。 “我们都能看穿的把戏，阿聿却看不穿。” “心机女！一会我替你收拾她！”李思怡可还记着江妧在宴会上绊倒她的仇呢。 卢柏芝，“别太过火就行。” “反正她今天丢人丢定了！”李媛可已经有了想法。 抢不到项目，也抢不到男人。 永远都只会是卢柏芝的手下败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更上一层楼 卢柏芝妆容精致的返回会场时，脸上又重新扬起得体的笑容。 刚落座，盛京发来消息，说订了香槟给她庆祝。 卢柏芝回他，“那么破费做什么？” 盛京说，“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穷学生’了，不用替我省钱。” 卢柏芝被他回复的消息逗笑，“谁叫你当初瞒着我的？” 盛京说，“不瞒你，怎么知道学姐是个心思善良的人？” 卢柏芝会心一笑，收起手机没再回复，而是专注的等开标。 许长羡问江妧会不会紧张。 “有一点，但我相信你能行。” 江妧对他们的方案有足够的信心。 许长羡只需负责技术的创新和研发。 江妧负责筹集资金，整合各种资源，推动商业化进程，制定有效的市场策略，为项目提供最有利的保障。 共同合作，又专注于各自擅长的领域，提高工作效率，加速项目进展。 现场其他前来竞标的公司，都没抱希望，重在参与。 毕竟在江城，又有谁能够竞争得过荣亚呢？ 有的已经开始借机巴结贺斯聿和卢柏芝了，毕竟都希望能参与到项目里去。 哪怕分点汤喝也行。 至于江妧那边…… 无人问津。 卢柏芝得意一笑。 之前飞鸟和问心的对弈上，她因一时疏忽输给江妧，确实消沉过一阵。 但贺斯聿没有放弃她，还给了她更大的项目，让她重新证明自己。 所以江妧赢了一次又怎么样？ 运气好而已。 运气又不是次次都站在她那边！ 卢柏芝姿态傲慢的收回视线，小声问身侧的李媛可，“爸爸什么时候到？” 李媛可告诉她，“已经在路上了，结果出来他差不多就到了，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不会缺席的。” 所有在意的人都在支持自己，卢柏芝心里彻底踏实下来。 十一点半，工作人员公布竞标结果。 李思怡在门口等跑腿的送花。 她提前订的，想在结果出来后，第一时间给卢柏芝献上庆祝的鲜花。 不远处，有人抱着一大束向日葵往她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李思怡口中嘀咕，“我订的不是向日葵啊，难道是商家搞错了？” 正疑惑着，捧着向日葵的男人已经走近。 李思怡在看清男人的面容时，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而男人却没正眼看她，直接往会场走去。 李思怡赶紧给卢柏芝发消息。 “表姐！我刚看到徐舟野捧着一大束向日葵进了定标会！” 卢柏芝正专注的结果，没看消息。 此时工作员公布结果。 卢柏芝脸上已然挂起胜利者的笑容。 只是那胜券在握的笑，在听到工作人员念出华盈时，瞬间凝结。 现场响起阵阵议论声。 一直关注着这场开标会的裴砚，第一时间过来给江妧送上祝贺。 其他人这会也反应过来，出声恭贺江妧。 借此刷个存在感，加个 联系方式，看看以后能不能开展合作。 江妧来者不拒。 相比起江妧那边的热闹，李媛可脸色很不好。 偏偏这个时候，卢长林打来电话，询问竞标结果。 还说已经订好了餐厅，叫上贺斯聿，晚上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庆祝庆祝。 李媛可听后，脸色彻底冷了冷，最后什么都没说直接挂了电话。 卢柏芝本就难堪的脸色，在李媛可离开后，愈发难看。 她为了这个项目，忙前忙后，应酬了一波又一波，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 “杵这做什么？还嫌不够丢人？”李媛可训斥一声后，冷着脸离开。 卢柏芝追着出去，却在门口碰见捧着一大束向日葵的徐舟野。 卢柏芝和徐舟野在一起七年，李媛可自然是认识他的。 看见他捧着一大束向日葵等在门口，心里疑惑了一下，扭头看向卢柏芝。 卢柏芝扭开了脸。 李媛可立马知道是什么情况，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江妧他们这会儿也从会场出来了。 徐舟野立马捧着向日葵步伐坚定的走向江妧，并为她送上恭贺的鲜花。 “你不是在国外出差吗？”江妧看到徐舟野很惊讶。 他也是这个项目的投资人之一，江妧会定期给他做工作汇报，自然知道他这会儿应该在国外出差。 所以看到他捧着向日葵出现在眼前，非常惊讶。 “这么重要的场合，我怎么能缺席呢？”徐舟野将精心准备的向日葵送给江妧，“祝贺你，更上一层楼。” “谢谢。” 江妧很开心的收下了这束向日葵，还和徐舟野说，“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徐舟野一脸的遗憾，“这顿饭你先欠着吧，等我回来再单独请我吃。” “你要忙？” “嗯，还没谈完，还得返回去继续谈。” 他是趁谈判中途休息的时间，马不停蹄的乘坐飞机回来给江妧庆祝的。 庆祝送达，又得马不停蹄的赶回去，一点多余的时间都没有。 “那我不耽误你，工作要紧，等你忙完再好好请你吃饭。”江妧承诺。 “行。” 车子还在外面等着，徐舟野和江妧道别后，又匆匆上车赶往机场。 秘书问他，“来回四十个小时的飞机，就为了那几句话，值得吗？” “值得。”徐舟野目光坚定。 只要是她，多远多累都值得。 秘书看着他满脸的倦色，不知道说什么好。 众华的情况很不乐观，徐舟野回国后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却依旧会在江妧需要的时候给予支持。 会在她成功的时候送上祝福。 …… 江妧捧着花束走出会场，外面等候着的记着便围了上来。 熙熙攘攘的场景，与卢柏芝那边的无人问津形成鲜明对比。 李思怡气得脸色铁青。 跑腿的花这个时候才送到，气得她根本不想签收，把人骂了一顿后，全扔进了垃圾桶。 再看江妧时，眼底嫉恨得快要蹦出火星子来。 这口气她忍了很久了，这次实在忍不下去。 今天她必须要让江妧丢脸！ 所以她不顾卢柏芝的阻拦，横冲直撞的挤到记着面前，声音尖锐的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她就是个抢别人男人的小三！” 第一百三十四章 抢男人饭碗才有意思 当今社会，小三便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李思怡见不得江妧如此风光，所以才会在媒体面前公然指责就江妧，就是要让她成为众矢之的。 就算她抢到了项目，李思怡也要在她身上咬块肉下来！ 这就是她的目的！ 人都有八卦属性，记者更是如此。 第一时间争相询问江妧，是不是抢了别人的男人，是不是当了小三。 那些话筒都快怼到她脸上了。 许长羡赶紧伸手替她推开，并愤慨的想要为江妧争辩。 江妧拉住了他。 在他看向自己时，摇了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而自己却在这个时候站了出来，面对所有人，所有媒体。 现场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在等着她的回答。 面对李思怡的羞辱和挑衅，江妧连眼都没抬一下，轻哂了一声，“抢男人？” 随后扬眉，轻描淡写的道，“抢男人有什么意思？抢男人饭碗才有意思。” 所有人都听懂了她的嘲讽。 毕竟她刚从荣亚抢走港口改造这个大项目，可不就是抢了贺斯聿的饭碗嘛。 卢柏芝和贺斯聿亲眼见证了这一幕。 又一次输给江妧的卢柏芝，在听到这话后，脸色发白，垂在一侧的手缓缓握紧。 这一刻她只想赶紧离开这里，所以下意识的看向贺斯聿。 希望他能像上次那样，为她遮挡所有的暴风雨，将她带离风暴中心。 “阿聿，我想回去了。” 贺斯聿第一次没有回应。 明明人就站在她身边，视线却落在不远处的江妧身上。 很久很久。 久到她叫他，他也置若罔闻。 …… 江妧并没被李思怡这只乱咬人的疯狗影响好心情。 毕竟她拿下了自己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个项目，非常值得庆祝！ 当晚她就带着华盈和许长羡工作室所有的人，去蓝带温泉山庄团建庆祝。 以前为了给贺斯聿开源节流，团建地点她只选性价比高的。 现在自己当老板了，花钱不用看人脸色，自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负责接待的经理一口一个江总的叫着，又召集所有人前来接待宾客。 江妧在服务员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周松比她先惊讶出声，“徐红？你怎么在这？” 徐红没想到会再见到昔日的顶头上司，想要躲开已经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回应，“我在这上班。” 经理见是徐红熟人，直接把接待的工作交给她。 并一再叮嘱，“江总可是我们山庄的贵客，你一定要用心服务，让我们的贵客感受到宾至如归，知道吗？” 徐红咬了咬唇，头低了一些。 “听到了没？”经理再次强调。 徐红只能开口，但声音明显没底气，“听到了。” 周密跟在江妧身边咬耳朵，“之前荣亚来这边团建的时候，徐红喝了酒拍卢柏芝马屁，说跟着她才沾了光，能到蓝带温泉山庄这么高档的地方团建，以前过的都是苦日子。” 其实徐红当时说得比周密转达的还要难听。 她还说江妧自以为是，真当自己是荣亚未来老板娘，什么都要管，什么都要省，没格局。 说江妧迟早要被贺斯聿一脚踢开…… 其实周密不说，江妧也知道徐红是什么性子。 只是现在再听到这些，她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还能轻松愉悦的说，“所以她现在过上好日子了。” 周密，“……” 以前怎么没发现妧姐这么幽默呢？ “这叫回旋镖，镖镖必达。” 反正周密很开心。 “你看我和周总监，同样都是从荣亚离开的人，我们怎么就能正常找工作，而她却只能转行做服务员呢？说明她遭报应了！” 晚餐前，江妧和周松许长羡三人开了个会，聊了聊后续工作安排。 周松说他已经罗列出几家不错的建筑公司，回去就可以去洽谈。 江妧给他推了个微信。 当周松得知这人是德建的肖总时，惊愕不已，“江总你什么时候和德建搭上关系的？” “之前在酒会上认识的。”江妧解释说。 周松知道贺云海带着江妧出席过一些酒会和饭局，但仅是如此未必能打动德建这种规模的公司。 贺云海是有面，但他已经退居二线好多年了。 商人逐利，人家也未必会卖他这个面子。 况且江妧创办的华盈和贺氏集团没有任何利益链，像肖总这种老狐狸肯定会有所顾虑。 所以周松才会这么惊讶。 江妧漫不经心的提了和贺斯聿放狠话的事。 “我和贺斯聿说，‘如果我赢了，你们会难过的话，那我这次一定要赢！’，目的就是为了激起贺斯聿和卢柏芝对这个项目的重视，卢柏芝不愿意输给我，所以她会全力以赴，贺斯聿那么支持她，一定会大张旗鼓的为她‘造桥铺路’。” “你想啊，连荣亚的贺斯聿都重视的项目，肯定是好项目，肖总能不心动吗？” 周松一听，猛拍大腿，“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他也是做投行的，经江妧这么一解释，便明白这其中的商业运作。 卢柏芝被激起斗志四处应酬，让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个很抢手的项目。 等华盈成功拿下项目，后续跟其他方合作的时候，对方就不会再因为华盈是个小的投资公司而迟疑。 毕竟华盈连荣亚都能竞争得过，前途不可限量。 难怪之前得知卢柏芝为这个项目四处奔波应酬时，江妧那么轻松。 原来那是她做的局啊！ 卢柏芝大概到死都不会知道，自己一通操作猛如虎，最后她和荣亚都成了江妧的垫脚石。 高招啊！ 他以前真的小看江妧了！ 晚餐就在温泉山庄，江妧刚到餐厅，山庄经理和服务员就推着推车，送了瓶阿尔芒·德·布里格纳克玫瑰香槟过来。 周松看到后大为震惊，“江总这么大手笔的吗？” 这酒，将近两百万呢！ 而且全球限量，十分珍稀。 江妧，“我也不至于……这么大方。” 毕竟她现在还租房子住呢。 山庄经理解释说，“这是宁总送的，给江总庆祝呢。” 江妧问，“宁州？” “是的。” 江妧打开卡片，看到上面宁州留下的自己。 “祝江总事业蒸蒸日上，前程似锦。” 第一百三十五章 结局都那样 这样的大礼，肯定得感谢感谢的。 江妧言简意赅的给宁州发了两字，谢了。 宁州这会儿也在酒局上，看到消息，秒回。 同时发了一张举着酒杯的图片过去，跟江妧说，“隔空庆祝。” 江妧这次没回。 宁州还拿着手机等了一会儿。 确认江妧不会回消息之后，才收起手机。 徐太宇用胳膊肘推他，“你不是在这存了瓶阿尔芒·德·布里格纳克玫瑰香槟吗？拿出来给大家解解闷呗。” 宁州，“送人了。” 徐太宇很诧异，“那么好的酒你送人了？送谁了？那么舍得！” “这都要跟你汇报吗？”宁州好整以暇的靠回卡座，摆明不愿多说。 不管徐太宇怎么追问，他就是滴水不漏。 “行你就藏着吧！看你能藏到什么时候！” 徐太宇又看了看一旁的贺斯聿。 从酒局开始到现在，他就一直坐在那看手机，脸上表情一直淡淡的，叫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给柏芝姐发消息吗？”徐太宇问他。 贺斯聿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徐太宇自顾自的说，“柏芝姐现在肯定很难受，叫她喝酒都不来，组这个局本来是想安慰她的。” 说起这个，徐太宇就忍不住感叹，“主要谁能想到江妧还真把这个项目给拿下了！以前太小看她了，她胆子是真的大，居然敢跟常总签对赌协议，这份胆识，一般人还真没有。” 徐太宇猛然想到了什么，又说，“感觉她有点像当年的贺哥！敢拼敢闯还豁得出去！都说玩商业的都是赌徒，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 聊到江妧，徐太宇就忍不住想八卦，“贺哥，你当真放下江妧了吗？” 反正从这段时间贺斯聿对江妧的态度来看，是这样的。 贺斯聿喝完杯子里的酒后，才用那种漫不经心式的冷淡口吻回道，“就没拿起来过，何来放下一说？” 徐太宇，“……” 讲真的，他一个男人听了这话都觉得心寒。 宁州调侃说，“人家阿聿心里就只有柏芝，你非要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 徐太宇嘀咕一声，“我这不是好奇嘛。” 宁州重新到上酒说，“还是聊点你感兴趣的，我好像喜欢上一个姑娘。” 徐太宇听后嗤之以鼻，“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不一样。”宁州浅勾着唇，“这次真不一样，我是认真的。” 徐太宇又忍不住好奇追问了，可宁州就是不说是谁，一副生怕被他抢走的模样。 一旁的贺斯聿没再说话，只是坐在角落的阴影里，看着两人，眼底的阴郁越堆越浓。 江妧团建回来吩咐周密做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让她去找代理律师给李思怡发律师函。 当时她心情好，不想被这些腌臜事情影响，所以没提。 但不代表她不记仇。 周密一听是给李思怡发律师函，跑得可勤了。 当天李思怡就收到了江妧的律师函。 她急急忙忙跑去卢柏芝办公室告状，连门都没敲。 “表姐，这个江妧也太过分了！居然给我发律师函！告我诽谤罪！”李思怡气得脸都红了，“表姐，你要给我做主啊！” 卢柏芝这几天心情本来就不好，李思怡这么一通哭诉，她头更疼了。 “谁叫你当时那么冲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江妧是个锱铢必较的人。” 李思怡被骂得很委屈，“我当时也是气不过嘛，而且我是给表姐出头啊！” 卢柏芝看了一下律师函。 江妧要求李思怡公开道歉，还得赔偿损失。 损失什么的都好说，可公开道歉的影响太大了。 卢柏芝沉吟片刻决定劝李思怡，“你亲自去华盈给江妧道歉吧。” “我不要！”李思怡差点没跳起来，“我拉不下这个脸！” “你还想不想嫁入豪门了？”卢柏芝给她分析这其中的利弊，“你知道公开道歉的影响有多大吗？” 李思怡顿时不吭声了。 “我知道你咽不下这口气，我又何尝能咽下这口气呢？可现在是计较的时候吗？她现在风头正盛，和她硬碰等于以卵击石！” 李思怡哭丧着一张脸，“那怎么办？” “先忍着，现在动不了她，不代表以后也动不了她，再找机会就是了。” 卢柏芝眼底划过一抹狠厉的深邃。 最终李思怡还是亲自去华盈找江妧道歉了。 不过她没见到人，但江妧吩咐过周密，让她代为转达自己的意思。 让李思怡站在大门口连说二百五十遍‘江妧对不起’。 周密亲自监督。 还拍了视频给江妧。 江妧意外又不意外。 看得出来，卢柏芝把面子看得比自尊更重要。 …… 新的一周，春暖花开，是个好天气。 江妧去zf沟通项目的事，没想到是裴砚接待的她。 细问之下才得知商部长那边出问题了，在停职接受调查。 手里所有的工作，都由裴砚暂代。 裴砚还开玩笑说，“这算不算千里姻缘一线牵？” 江妧，“你也挺幽默的。” 两人聊完工作，正好饭点，江妧提出请裴砚吃饭。 毕竟他之前也帮了她不少的忙。 裴砚对她一向不拒绝。 两人一道往外走时，裴砚看到外面的太阳，顿住脚步说，“等我一下，我落了一样东西。” 他去得快来得也很快，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把遮阳伞。 依旧是新的，小巧便捷，偏女式的款。 “这个给你。”裴砚把遮阳伞递给她。 江妧笑着问他，“你怎么随时随地准备着雨伞啊？” “怕你需要的时候没有。” 所以就提前准备着。 江妧感觉得出来，裴砚很有心，也很用心。 绅士，体贴，有风度。 长得也不错，工作更不错。 如果她没谈过恋爱，或许会沦陷。 可经历过之后，她觉得爱情嘛，结局都那样，一场体验而已。 当她最需要爱的时候，却从不曾被深深的爱过。 后来无论得到多少爱，她都不以为然。 不接受，就不会辜负别人的这番心意，也是她的诚意。 裴砚这人也聪明，任何事情都是点到即止，不越界，也不让对方抵触。 所以他从不追问结果。 “走吧，吃饭，我都饿了。”他自发的拿过江妧手中的雨伞为她撑开。 江妧又轻松起来，两人有说有笑，像一对恩爱的夫妻。 不远处疾驰而过一辆银顶迈巴赫。 贺斯聿坐在后排，一眼便看到这一幕。 车子极速行驶，这一幕也只是一闪而过。 可那副画面却不知怎的像刻在他脑海中，始终挥散不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想从头来过 正午的阳光真的很刺眼，贺斯聿关上车窗都没缓过劲来。 可只有他知道，那一刻刺眼的，不只是阳光。 下午江妧要去许长羡那边，和裴砚沟通得差不多之后，便道别离开。 刚走到大门口，台阶下走上来三人。 为首的正是卢长林，他来这边办点事。 看到台阶上的江妧，脚下动作略有停顿。 随后他跟同行的人说自己有点事，要耽误一会儿，让他们先去。 那两人离开后，江妧也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卢长林叫住了她，“江小姐。” 这会儿周围都没人，又叫的她的姓氏，即使不认识对方，江妧还是停下了脚步看向他，“是在叫我吗？” “是的。”卢长林脸上挂着和善的笑，“江小姐是江城人吗？” 江妧并不认识卢长林，也不知道他就是卢柏芝的父亲。 对她而言，这个中年男人就是陌生人，所以她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只淡淡的说了句，“抱歉，无可奉告。” 说罢快速离开，只留给卢长林一个远去的背影。 卢长林站在台阶上，一直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直到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才缓慢回神。 停顿片刻，他拨了通电话出去，吩咐对方，“帮我查个人。” 江妧的资料并不难查，卢长林开完会出来，就得到了想要的信息。 看着父亲一栏，写着去世二字时，卢长林陷入长久的沉默。 …… 江妧刚到许长羡办公室，就听见他助理在发牢骚，“我们今天的态度一直都很好，是荣升那边的人不愿意配合，最后却把问题推到我们身上，实在过分。” 许长羡性格出了名的好，即使这样也只是劝助理，“忍忍就过去了，实在不行，下次我过去对接。” 助理知道他是不想给江妧添麻烦，也只能强迫自己咽下这口气。 转身开门时，却发现江妧就站在门外。 而且看那样子，应该是听见里面的对话了。 “江总……” 江妧叫住准备离开的助理，“先别着急出去，进来和我仔细说说情况。” 助理看了看许长羡。 许长羡也知道瞒不过，只能点头。 助理这才把情况如实向江妧汇报。 原来一周前，贺斯聿把荣升的管理权交给了卢柏芝。 之前只是涉足，江妧就比较惊讶了。 没想到贺斯聿连荣升的管理权都给卢柏芝了。 大方得让人匪夷所思。 卢柏芝管就管吧，可她总是挑刺儿。 一会儿缺资料，一会儿缺证明的。 缺就缺吧，又不一次性说清楚，来回的折腾。 助理气不过跟对方争辩，却被对方倒打一耙，说他们没有合作诚意。 江妧弄清楚缘由后，和许长羡说，“我明天去一趟荣升，以后再发生这种情况，你直接和我说，我来处理。” 和许长羡聊完工作，江妧开车前往机场，去接一个很重要的人！ 机场VIP通道出口人比普通出口要少，江妧站在那等陈今。 飞机一落地，陈今就给她发来消息说在排队下飞机了。 没多会儿就有人陆陆续续从里往外走。 江妧低着头在回陈今消息。 不远处匆匆走出来三人，走在最前面的盛京也低着头在回卢柏芝消息。 “刚落地，今晚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消息刚发出去，盛京就撞到人了。 因为冲撞的力道很大，江妧的手机直接摔到地上，很壮烈的‘牺牲’了。 江妧急忙捡起手机，发现黑屏无法使用，刚要开口。 撞到她的男人冷冷的吩咐身侧的秘书，“赔给她。” 说完连句道歉都没有，直接走人了。 江妧还真没见过这么无礼的人，气笑了，“有钱了不起啊？” 盛京顿住脚步，回头重新以审视的眼光打量江妧。 那眼神，像在打量物品，让人很不舒服。 最后他轻轻的扯了一下嘴角，“有钱确实了不起。” 回去的路上，江妧和陈今说了刚刚机场发生的事。 “你还是太礼貌了，换做是我，一脚踹他脸上，看他还怎么傲慢无礼。”陈今在副驾张牙舞爪着，“我可是功夫皇后！我能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江妧原本郁闷的心情因陈今话逗笑，“那请问功夫皇后，晚餐想去哪儿吃啊？” “我要吃大餐！我要为你庆祝！” “行！都依你！全江城的餐厅都随你挑！” 陈今立马装作星星眼，“江老板阔气！江老板缺腿部挂件吗？会功夫的那种！” 江妧带陈今去了江城最好的餐厅‘云端’。 顾名思义，这家餐厅开在江城最高楼，云海国际重心最顶层。 主塔高458米，站在最顶层的全景餐厅，能观赏到江城最漂亮的云海，所以叫云端。 不过晚上是看不到云海的。 江妧提前订了位置，到了之后才发现隔壁座的男人很眼熟。 不就是机场那个有钱又傲慢的男人么？ 世界真小。 她落座后，和陈今说了自己的发现。 陈今好奇张望了几眼，然后客观评价，“长得倒是人模人样。” 江妧不想聊这人，怕影响胃口。 两人边吃饭边聊各自的近况。 陈今这三个月一直在组训，骑马射箭吊威亚，还耍得一手好长枪，连武术指导都夸她打戏很流畅。 江妧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热爱拍戏，哪怕训练很幸苦她也不提。 江妧这边事业就不用说了，直接起飞，陈今根本不担心。 她更想知道江妧感情方面的近况。 江妧想了想说，“不想花时间也不想去了解新的人，就好比你写了一篇文章快写完了，但老师说你字迹潦草把你作业撕了让你重新写一遍。虽然你记得开头的内容，但你也懒得写了，因为一篇文章花光了你所有的精力，只差一个结尾，你却要从头来过。” “孤独让我更踏实。” 陈今听了却满眼的心疼，“你这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贺斯聿这该死的狗东西！” 她现在想把这狗东西从458米扔下去！ 第一百三十七章 你欠她一条人命 为了哄江妧开心，陈今带她去喝酒放松。 酒这个东西，工作应酬时不是好东西。 但工作之外，偶尔小酌也怡情。 正好两人很久没有一起喝酒了，江妧就随了她意。 酒吧是陈今选的，是一家新开的酒吧，叫狂想。 里面的装修风格很新潮，挺适合年轻人下班后来这里放松的。 两人刚落座，就有人过来搭讪。 江妧直接拒绝。 她气质偏清冷，不笑的时候，让人挺难接近的。 奈何她长得美啊，所以前来搭讪的人挺多的。 陈今开玩笑说，“看到没？离开贺斯聿这个狗东西之后，外面有一整片的森林供你选择，完全没必要因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封心锁爱。” 说到这儿，陈今停顿了一下，然后皱眉说，“当然这些搭讪的你不用看，一个赛一个的丑，就算要找也得找比贺狗帅的。” 说完又意识到这个比方打得不对。 比贺狗帅的，说实话，还挺难找的。 比他有钱……那更难找了。 “算了，咱还是喝酒吧。” 有服务员端着两杯鸡尾酒过来，恭恭敬敬的放在两人面前说，“这是宁总请江总和您朋友的温斯顿鸡尾酒。” 陈今扬眉，“宁总是谁？” 江妧，“一个合作方。” “这么大方？”陈今端起那杯特调的温斯顿鸡尾酒晃了晃，“小八万呢。” 江妧没理会陈今的打趣，而是问服务员，“宁总在哪儿？” 服务员指了个方向。 江妧看过去时，宁州举了一下手中的酒杯。 出于礼貌，江妧也举杯示意。 陈今可没放过这个吃瓜的机会，“这小子长得还不错啊，能请你喝八万一杯的酒，应该也挺有钱的，不考虑考虑？” 江妧浅浅的抿了一口杯子里的酒，这才淡淡开口，“他是贺斯聿的发小。” “真晦气！”陈今立马嫌恶起来。 甚至觉得杯子里的酒都不香了。 不过也不能浪费，好贵的呢。 陈今有留意到那个叫宁总的人，视线总往江妧这边看。 她气不过，起身过去和江妧硬挤一起，挡住对方的视线。 并在对方看过来时，用口型和对方说了两个字。 SB。 宁州愣了一下，随后失笑。 连朋友都这么有个性。 正巧徐太宇打电话来问他怎么还没回去，宁州回了一句，“来了。” 宁州刚返回包间，就听到徐太宇的朋友在说话。 “宇哥，我兄弟说外场有两个仙品，咱也出去瞧瞧呗。” 若是以往，徐太宇肯定会去凑这个热闹。 他们那几个不成器的二世祖，好的就是这一口，女人换得比衣服都勤。 可他今天没心情，所以婉拒了。 “别啊，我兄弟说了，真是难得一见的那种，就是该高冷，所有前去搭讪的都被拒绝了。” “说了没心情就没心情。”徐太宇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那好吧，我自己去。” 这兄弟走之后，整个包间都安静了。 徐太宇在低头喝闷酒。 宁州落座后问他，“阿聿呢？” “快到了。” “一个人来的？” “嗯，柏芝姐见朋友去了。” 两人话音刚落，贺斯聿到了。 真是一个人来的。 宁州问他喝酒还是喝水。 贺斯聿要了水。 宁州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慢悠悠的捏在手里晃着，语气很轻描淡写，“我刚在外面碰到江妧了，和她朋友一起的，我还请她俩喝了杯鸡尾酒。” 徐太宇喝酒的动作一顿，脑子里突然联想到什么，问宁州，“刚子刚刚说的仙品是江妧和她朋友？” “应该是。” 徐太宇就不吭声了。 贺斯聿从头到尾都没发表意见，只是喝了一杯水后，起身出去接了个电话。 另一边，陈今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时脸非常臭。 “怎么了？”江妧问她。 “碰到贺狗了。”陈今没瞒她。 江妧失笑，像个没事人一样安慰她，“碰到就碰到呗，不要被不相干的人影响咱们的好心情。” “我就是气不过。” 她永远都不会忘记，江妧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样子。 医生说她不仅失去了孩子，还险些丧命。 而这一切糟糕的经历，全拜贺斯聿所赐。 所以，贺狗凭什么幸福？ 他这么对江妧，凭什么毫无愧疚的和白月光重新开始？ 凭什么！！ “都过去了。”江妧声音冷静到简直可以用淡如水来形容。 都过去了。 这四个字听上去真的很简单。 七年，那么久啊。 她需要千刀万剐多少次，才说服自己放下过去？ “我肚子不舒服，再去趟洗手间。”陈今放下杯子又走了。 江妧担心她吃坏肚子，发消息问她情况。 可消息发出去却像是石沉大海。 江妧不放心，起身去找陈今。 还没走到洗手间，就听到包间区响起一阵喧哗。 随后陈今有些尖锐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 江妧猛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赶紧跑过去找陈今。 一进包间，就看到坐在卡座里的贺斯聿，清贵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脸上是陈今刚泼的酒，酒液正顺着他英挺的眉骨往下流淌。 头顶和胸前都湿了一大片。 而陈今手里拎着个空酒瓶。 看那样子，应该是整瓶酒都倒贺斯聿头上了。 江妧不禁有些头疼。 贺斯聿也是，那么大一瓶酒，又不是一下就能倒完的，他不会躲开吗？ “抱歉，我朋友喝多了，这些算我的。”江妧只想赶紧解决事情。 这里的人没一个是省油的灯，真要为难，陈今讨不到好处。 她不想陈今因为自己受牵连。 陈今一把护住她，“你道什么歉？该道歉的人是他！是他辜负了你！你为他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辛辛苦苦任劳任怨的陪他打江山，他到好，上岸后第一时间就把你踹开！自己却和白月光双宿双飞，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这种人怎么会有良心这种东西！” 贺斯聿拿过纸巾擦拭着脸上的酒水，眼眸一片幽冷。 这是他动怒前的征兆。 江妧在他开口前，再一次挡在陈今的前面，“衣服我也一并赔你。” 贺斯聿冷笑，“这就完了？我缺你那点赔偿吗？” “那你想怎么样？” 贺斯聿视线越过她，落在陈今脸上，声线像掺了冰，毫无温度可言，“要么道歉，要么等着收律师函。” 陈今更炸毛，像一头愤怒的小狮子，恨不得从贺斯聿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告就告谁怕你？没良心的狗东西！妧妧差点因为你死掉，你欠她一条人命你知不知道？” 贺斯聿泛冷的神色一顿，“什么人命？”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你不配知道 陈今在气头上，张嘴就要说。 但被江妧捂住了。 她情绪出奇的冷静，脸上没任何情绪，“她喝多了胡说的，你要告就告吧。” 说罢也不管贺斯聿是什么反应，拉着陈今就往外走。 可还没走两步，胳膊就被贺斯聿拽住。 “说清楚，我欠你什么人命了？” 江妧回头看他，眼底有尖锐的情绪在涌动，“你确定想知道吗？” 那只攥着她胳膊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仿佛在挣扎。 江妧觉得可笑，只讽刺的道，“看来你不想知道，你也不配知道。” 江妧带陈今走后，整个包间陷入死寂。 徐太宇好几次张嘴想说什么，到最后愣是没敢吭声。 十分钟后，贺斯聿抓起外套冲出了包间。 看完全程的宁州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酒，单手托腮问徐太宇，“你说阿聿，到底爱的是谁呢？” 徐太宇笃定的说，“肯定是柏芝姐。” 因为都是他亲眼所见。 陈今酒量没江妧好，从酒吧回到住处后，就犯困睡了。 江妧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明明灭灭的，闪过好多画面。 可那些画面又转瞬即逝，快到她抓不住也看不清。 她怕吵醒陈今，索性起床去小阳台透透气。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落在树冠上滴滴答答作响。 带着湿气的空气，让人心情愈发沉闷。 返回房间前，江妧在街道边看到一辆熟悉的银顶迈巴赫。 车子停在很隐蔽的位置，如果不是因为刮风下雨，她大抵是看不见的。 借着路灯，也看清了那个站在树下的男人。 雨并不大，甚至还有树冠遮雨，可他衣服却湿透了，想来是在那站了很久吧。 只是他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没有过去七年的经历，她或许还会感动。 但现在她只觉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真心这东西，太善变了。 她早就不抱期待了。 从前那个什么事都想争个输赢，斤斤计较的她，早就不在了。 所以江妧毫不犹豫的转身回屋，关上阳台门，躺回床上睡觉。 他愿意淋雨，就让他淋个够好了。 早上江妧吃陈今做的早餐时，和她说了昨晚发现的事。 “装深情！死装哥！昨晚怎么不下冰雹啊？砸死他个狗东西！” 陈今可没客气，当面骂背面也骂。 骂完依旧不忘心疼江妧，“妧妧，你一定要坚定的往前走！” “会的。” 在她决定抽身离开后，她就没想过再回头。 错也行，错过也行，她没时间去后悔。 理性和薄情才是生存的利器。 送走陈今，江妧给周密打去电话，让她帮自己找房子。 她希望这周能搬家。 周密说，“包在我身上！” 江妧又去了一趟荣升。 这次是荣升副总接待的她，还给她解释说原本应该是卢总监跟她对接的。 可刚刚接到电话，卢总监因为照顾贺总感冒了。 来不了，所有才由她来接待。 “贺总和卢总监的感情太好了，本来今天还有个重要会议要开的，卢总监都推了，全心全意照顾贺总呢。” 看得出来，荣升的这位副总，挺八卦的。 江妧和荣升那边交涉后，荣升那边承诺以后对接的时候，会认真沟通。 下午江妧刚到公司，周密就和她说房子已经搞定了！ 效率高得江妧都忍不住要夸她两句。 “我知道你肯定会搬家，所以一直有留意呢。” 下班后江妧就去看了房子，是符合符她喜好的大平层。 据周密了解，原本这套房子是房东给儿子装修的婚房。 结果……儿子出柜了。 房东一怒之下，挂网上售卖。 谁知这两年房价腰斩，迟迟没人接盘，最后只能低价出租。 房租只比原来所住的小套房贵两倍，却是视野开阔，装修全新的大平层！ 江妧看过之后很喜欢，当即就拍板租下了。 搬家正好让江妧来了一场断舍离。 她扔了挺多东西，扔完发现一身轻松。 周六一早，周密就叫了搬家公司来搬运东西。 等所有行李都上车后，江妧让周密先去新房子，自己要晚一点再过去。 周密问她去哪儿。 她说去处理个东西。 等周密离开后，江妧独自一人往小区旁边的人工湖走去。 距离并不远，但江妧却觉得自己走了很久很久。 今日阴天，有微风。 江妧在湖边站了一小会儿，才把一直攥在手中的东西，朝着人工湖的方向，很用力的扔了出去。 那是她和贺斯聿之间，最后一件有关的东西。 也是贺斯聿永远都不会知道的东西。 …… 三月中旬，春光明媚。 江妧和许长羡受邀参加zf第一季度的企业家大会。 刚到会议现场就碰到熟人了。 是宁州。 他身边还跟着徐太宇。 前一阵江妧听说徐松病情又加重了，不得已把公司交给徐太宇代理。 所以这次应该是徐太宇代徐松出席企业家大会。 宁州一看到江妧，就主动过来打招呼。 “江总，好久不见。” 仔细想想其实也没有很久，只不过是他没话找话而已。 “小宁总好。”江妧冲他点了个头。 “今天的会议听说是裴主任主持，你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会议吧？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江妧想说，虽然她是第一次以企业家的身份参加会议，但却不是第一次来这种会议了。 以前她常陪贺斯聿来，直到流程和形式。 但她还是和宁州说了声谢谢。 “对了，南山的美人梅开了，江总有去踏过春吗？” “工作忙，抽不开身。” “那挺可惜的，这种季节性风景，错过了就只能再等一年，可以的话还是应该去看看。” 这边宁州没话找话的聊着天，那边卢柏芝和李思怡也到了。 李思怡是特地跟着卢柏芝过来的，因为她得知宁州也会来参加这次的会议。 卢柏芝则是代替贺斯聿来参加大会。 徐太宇看到她主动过去打招呼，“柏芝姐，这边。” 卢柏芝见只有他一人，就问道，“宁州没和你一起吗？” “在那边呢。” 卢柏芝和李思怡同时看过去，看到的却是宁州和江妧有说有笑的画面。 李思怡立马变了脸！ 卢柏芝也皱了皱眉。 这两人关系什么时候那么好了？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有杀气 一旁的徐太宇说了一句，“宁汽集团近期和问心达成了战略合作，州哥估计是在和江妧聊工作呢，去挺久了。” 卢柏芝便不甚在意的收回视线。 是她多想了。 宁州和徐太宇一样，都讨厌江妧。 况且江妧的出生，在权贵圈根本拿不出手。 就算江妧长得再漂亮，宁州都不可能对她感兴趣。 表面上对她友善，不过是基于双方合作的前提下，客气而已。 私底下压根不会多看她一眼！ 直到李思怡吃味，还安抚她别当回事。 宁州也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他其实挺想多聊一会儿的，奈何江妧挺忙的，好多人找她。 自己留在那，倒像是干扰了，所以识趣的回来了。 见到卢柏芝，还是打了招呼，问她，“阿聿好点了吗？” “原本都好得差不多了，结果又反了，现在还在医院挂水呢，连大会都出席不了，让我代他出席。” 宁州皱眉，“怎么回事？只是淋了个雨，病这么久？” 卢柏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有人过来跟卢柏芝打招呼了。 “学姐。” 是盛京。 卢柏芝看到他，挺惊讶的，“你怎么来了？” “我也是来开会的。”盛京解释说。 “盛世集团在江城也有产业吗？”卢柏芝问。 盛京，“有，只是不多，今年应该会追加一些投资。” 卢柏芝听到这，立马来了兴趣，“那回头我们多接触，有项目一起做。” “好。”盛京几乎没有考虑便点了头。 大会开始前，卢柏芝去洗手间补妆。 李思怡好奇的问卢柏芝，“表姐，那个盛京是不是喜欢你啊？” 卢柏芝对镜仔细的涂口红，确定唇色一致后才说，“在商学院的时候他追过我。” “那你答应了吗？” “没有。”卢柏芝摇头，“我当时和阿野在一起呢。” 李思怡也反应过来，“对哦。” “他知道我有男友后，就没再提过，但对我一直很欣赏。” 李思怡打小就崇拜卢柏芝，知道她对男人的吸引力有多大。 盛京会喜欢卢柏芝，她一点都不意外。 卢柏芝收好口红，又仔细的调整发型，“只是我没想到他是盛世集团的继承人，之前在商学院时，他就是个穷学生，四处打工挣生活费，我帮过两次，他就一直记在心里了，对我很感激，也很崇拜。” 喜欢肯定是有的。 卢柏芝作为女人，能看得懂男人看她的眼神。 只是现在她有贺斯聿，自然就不考虑盛京。 但这个人脉，她肯定是要利用的。 男人的崇拜和爱慕，是最称手的武器。 两人补完妆出来时，看到江妧在过道旁打电话。 李思怡冷哼了一声，故意大声说话，“姐夫对表姐啊，真的很用心良苦，为了让你在荣亚站稳脚跟，直接把荣升的管理权都给了你，现在还让你代他出席企业家大会，这和真夫妻有什么区别？” 江妧觉得她有点吵，还伸手挡了一下话筒。 可李思怡却不知收敛，更大声的说话，“当了七年任劳任怨的舔狗又怎么样？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做再多都没用。真正的喜欢是即使对方什么都不做，只要站在那儿，就会得到全部的在意。” 江妧挂了电话后，直接往两人走了过来。 那气势，让刚刚还嚣张的李思怡怂了一下。 “之前让你道歉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叫这么大声？”江妧气势逼人的时候还挺吓人的。 李思怡本就是借卢柏芝的势狐假虎威，被江妧这么一回怼，咬着唇不敢吱声了。 毕竟她道歉的视频还在江妧那呢。 万一把江妧惹火了，公布出来，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所以她只能求助的看向卢柏芝。 卢柏芝拉住她，“走吧，别惹事。” 她今天是代表贺斯聿出席大会的，若是闹出什么动静，会给贺斯聿添麻烦。 所以还是低调行事比较好。 卢柏芝拉着李思怡走了，没和江妧起正面冲突。 另一边的盛京似乎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但因距离太远，他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以为卢柏芝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就立马向她走了过来，“徐姐，需要帮忙吗？” 卢柏芝摇头，“不用了，是个很难缠的人，不搭理就好。” 盛京便往江妧那边看了一眼。 那一眼，有杀气。 “走吧，会议快开始了。”盛京警告的看了江妧一眼后，又温柔的邀请卢柏芝。 “好。” 会议现场的位置是工作人员提前安排好的，当地的龙头企业自然是在最前排的位置。 而卢柏芝代表的是荣亚，自然被安排在了第一排。 江妧和许长羡的位置则是在第二排。 巧的是盛京的位置就在江妧旁边。 江妧落座的时候，看到旁边盛京的名牌，诧异了一下。 在心中猜测这会不会是周松所说的那个盛京。 没多会，盛京也进入了会场。 在找到自己名牌时，发现旁边坐着的人是江妧，眉头下意识的皱起。 只思考两秒，就拿着名牌和另一边的人交换了位置。 显然有意远离江妧。 江妧注意力不在这边，所以没发现。 等会议开始时，才发现身边换了个人。 往另一边看了一眼，发现盛京还真是之前在机场遇到的那个傲慢男人。 当下便觉得周松对他的形容，还是太保守了。 岂止是性格张扬，不好接触。 还非常傲慢无礼！ 她不甚在意，本就不熟，也没交集，没必要多关注。 会议是裴砚主持的，他代表ZF表彰了一些优秀企业，其中就包括荣亚。 卢柏芝与有荣焉。 仿佛荣亚去年的成绩都是她做的。 其他人对她也十分客气。 当然这都是看在贺斯聿的面子上。 随后裴砚又重点表扬了最新一季发展和贡献最大的问心。 卢柏芝听见后，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中途茶歇时间，好多人找江妧聊合作。 卢柏芝那边也围着不少人。 孙宏也在其中，他乐呵呵的问卢柏芝，“你和贺总到底什么时候请大家喝喜酒啊？” 卢柏芝笑着说，“快了，到时候一定会宴请各位的。” 第一百四十章 像陌生人 江妧并不知道这边是在聊私事。 反正她那边是在聊公事。 裴砚和她说，ZF和江商总会要联合举办一场创业大赛，获胜者可以得到大力扶持。 江妧一听就心动了，和裴砚咨询了挺多细节。 宁州本来想找江妧聊聊的，哪怕是聊工作也行。 奈何她一直在和裴砚说话。 宁州没找到机会，只能放弃。 转身去寻徐太宇时，李思怡羞涩的递上一瓶绿茶，“宁州哥，给你。”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喝绿茶。”宁州婉拒了。 李思怡又急忙说，“那你想喝什么，我去给你拿。” “我不渴。” “那我陪你说会话。” 宁州皱起眉头，“抱歉，我很忙。” 说罢也不等李思怡说话，直接离开。 她要不是卢柏芝的表妹，宁州压根就不会搭理。 徐太宇一个人站窗户边透气，表情少了往日的浮躁，多了一丝沉郁。 宁州问他，“怎么了？” “突然觉得我爸这些年挺不容易的。”徐太宇感叹道，“这些会多无聊啊，他一开就是三十年，换做是我，三年都受不了。” “还有，经营一个公司太难了，我每天面对那些报表，就像看天书似得，根本看不懂。” 这个宁州就帮不上忙了，只能鼓励，“慢慢来吧。” “我突然发现江妧很厉害。”徐太宇说这话的时候，视线往江妧那边看去。 看着她游刃有余的应酬，看着她与人谈笑风生，看着她在事业里如鱼得水…… “你现在才知道？”宁州也在看江妧，眼睛里都是欣赏，“她的确跟普通女人不一样。” 顿了顿，又补充。 “很不一样。” 大概是两人都看得太入迷，没发现不远处站着的李思怡。 手中的咖啡瓶都快被她捏变形了。 为什么又是江妧？ 她抢表姐男人也就算了，现在还来抢她喜欢的人？ …… 下午会议刚结束，盛京就提前起身向卢柏芝走去。 微微俯着上半身和卢柏芝说话，“一会吃个饭？” “恐怕不行，我男朋友刚给我发消息说来接我。”卢柏芝歉意的道。 盛京眼底闪过一抹失落，但还是风度的说，“那改天。” “你俩认识？” 坐卢柏芝旁边的是搞房地产的冉总，他和盛京的父亲颇有交情。 看到两人亲昵攀谈，就好奇的问了一句。 盛京站直身子解释，“卢总是我学姐，她是WT商学院的金融学博士。” 冉总顿时一阵惊呼，“那可是高材生啊！没想到卢总监这么有才华！幸会幸会！” 其他人在得知江妧学历后，都纷纷惊叹，看她的眼神皆是惊艳和欣赏。 自然也少不了一番攀谈和巴结。 有的说，“难怪能俘获贺总这朵高岭之花，这次是真的男才女貌。” 还有的说，“荣亚有贺总和卢总监这样的人才，前途不可限量啊！” 面对追捧，卢柏芝表现得十分谦虚。 但同时也很享受这种被众星拱月的氛围。 得意之余，她看向不远处几乎被人们遗忘的江妧，嘴角微勾。 所以，江妧拿什么和她比？ 单单是学历这一项，就足够吊打江妧！ 江妧压根不知道她因学历被追捧的事，而是在问裴砚热线平台近期的使用反馈。 裴砚说反馈非常好，省去了很多繁杂的步骤，服务效率提高了五倍不止，帮他们解决了困扰多年的难题。 江妧说能帮上忙就好。 裴砚顺势请江妧吃饭。 “不好意思，今天有约了。” 裴砚略有失落，“那改天。” 许长羡这会儿跟人交涉完过来找江妧，还顺势帮江妧拿了包和没喝完的水。 贴心周到。 裴砚不免多看了许长羡两眼。 感受到关注，许长羡也看想裴砚。 两人视线交汇，有些东西不言而喻。 宁州见江妧要走，快不过来找她，“一起吃个饭？顺道聊一下合作的事。” 如果是平时，工作狂江妧肯定会答应。 宁州也是试过很多次得出的经验。 只要一提工作，江妧都会来者不拒。 但这次江妧很明确的拒绝了他，“不好意思，我晚上有约，改天吧。” 宁州有些失落，但也只能接受，“那就改天。” 他走之后，裴砚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江妧和许长羡离开时，在门口碰到前来接卢柏芝的贺斯聿。 许长羡脚下步伐微微停顿，下意识的看向江妧。 却发现江妧从头到尾都没看贺斯聿一眼，甚至连步频都没变过。 两人就那样擦肩而过。 像陌生人。 像平行线。 像毫不相干的两个世界。 许长羡赶紧追上江妧，和她一同离开。 后面，宁州和卢柏芝一行人也出来了。 卢柏芝在看到门口等着的贺斯聿时，步伐轻快的向他跑去，嘴里都是关心，“都让你别来你还来，大病刚愈，见不得风的。” “没事。”贺斯聿声音依旧沙哑，又因说话而咳嗽。 宁州，“怎么会这么严重？人都瘦了一圈了。” 仔细想想，似乎是从酒吧那晚之后，贺斯聿就一直在生病。 断断续续持续了半个月。 体质这么差的吗？ …… 江妧今天推掉所有应酬，就为了给江若初过生日。 所以会议结束后，直接驱车去接江若初。 江妧原本是订好餐厅的，可江若初说想吃火锅。 正好江妧也胃病的缘故，好长一段时间没吃火锅了，就顺了寿星的意愿。 她随便找的一家火锅店。 落座后，江若初去调蘸水。 江妧最喜欢江若初调的蘸水，很独特。 反正她自己调不出来那个味道，所以每次吃火锅，都是江若初给她调蘸水。 没多会儿江若初空着手回来了，脸色也有些不对劲。 还突然改了主意，说又不想吃火锅了。 “怎么回事江女士？说吃火锅的是你，不吃火锅的也是你。” 江若初也不解释，只说，“我是寿星我面子最大，我说吃什么就吃什么，你别有意见。” “行。”江妧无奈且宠溺，“那我们还是去喝养生汤吧。” “好。” 两人又快速离开。 火锅店内的包间里。 卢长林调了蘸水回来。 一旁的卢柏芝抱怨他，“怎么突然想吃火锅了？阿聿伤寒还没痊愈呢。” 贺斯聿刚想说没关系，李媛可顺势说道，“那你和阿聿重新去找餐厅吃饭，我跟你爸吃火锅就行。” 卢柏芝说，“可今天是你俩的结婚纪·念日啊。” 第一百四十一章 恋爱可是个好东西 李媛可说，“那正好留我俩过二人世界，你俩去约会。” 卢柏芝知道李媛可是在给她制造机会，便顺水推舟的接受了，“那行，你俩吃，我和阿聿出去转转。” 贺斯聿是没意见的。 他一向以卢柏芝为主。 李媛可在卢柏芝离开前，背着两人递给她一个东西。 卢柏芝一看，脸色涨红，“妈！” “有备无患。”李媛可暗示她。 卢柏芝只能悄悄把东西揣进包里，与两人道别后，和贺斯聿一道离开。 孩子不在，李媛可脸上的笑便淡了下去。 把刚刚卢长林给她调的蘸水都推到一边，一副审问的语气，“说吧，为什么突然想吃火锅？” 卢长林从容的夹菜，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才回答她，“想吃就吃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李媛可双眸紧盯着他，试图看穿什么。 可卢长林一直表现得很平静，专注的吃饭。 最后李媛可只能愤愤的提醒他，“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别忘了能走到今天，靠的是谁！” …… 江妧带江若初去喝了自己常去的那家养生汤。 这期间江妧发现她有些心不在焉，还总走神，就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江若初急忙否认，“没有，我好着呢，复查结果你不都看了吗？” “那你怎么总心不在焉的？从火锅店出来后就这样。” “你别太敏感。” 江妧也希望是自己敏感。 两人吃过饭，江妧叫来服务员结账，却被告知有一位姓裴的先生替她结过了。 江妧一下就猜到是裴砚，便给裴砚发了个消息表示感谢。 裴砚说正好和朋友在这边吃饭，看见她也在，就顺道把账结了。 知道她在母亲吃饭，就没过去打扰。 十分的绅士。 连江若初都好奇的问江妧，“裴先生？单身吗？长得如何？是做什么工作的？” 江妧无奈，“妈，你查户口呢。” “我不查户口，我催婚。” “那位裴先生，是你的追求者吧？” 江妧不接话。 江若初一下就知道自己猜中了，“什么时候带来我看看？” “我没那心思。”江妧还是头一次体会到被父母催婚的感觉。 难怪裴砚那么着急，是挺焦虑的。 江若初劝她，“恋爱你得谈，恋爱可是个好东西，感情中最美好的事情就是他他他他他他都爱你。” “那怎么没见你找一个？” “我怕对你不好。” 江若初身边从不却追求者，但她谁都没接接受，就是担心会影响到江妧的成长。 江妧的心一下就软了。 她虽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却从没觉得缺少过爱。 江若初给她的爱，只多不少。 …… 周三，叶桐来了江城。 江妧特地空出时间请她吃饭，本来订的是一家日料馆。 可叶桐说想喝酒，江妧就改到了会所。 两人碰面的时候，江妧发现叶桐又换男人了。 这次风格换了，是个小狼狗。 还没到夏天，就穿个无肩背心，无时无刻不在彰显自己勇猛的身材。 那胸肌……让女人看了都自卑。 叶桐在江妧面前从不避讳，两人一进包间，叶桐就一屁股坐在小狼狗腿上，和他激情舌吻。 虽然江妧早就见识过叶桐的放纵，但还是有点不太习惯，就借口说打电话出去了。 她有意在外面多停留了一会儿，顺便和周松开了个电话会议。 另一边的包间里，李思怡垮着个脸，因为宁州的拒绝，心情不太好。 她叫了朋友来这边玩，走的却是荣亚的公账。 而且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了，贺斯聿看在卢柏芝的面子上，也从没说什么。 李思怡胆子越来越大，请朋友玩都只选最贵最高档的地方。 吃的喝的都要顶配，也因此收获了一堆狐朋狗友，他们全都捧着李思怡，。 李思怡很享受这种感觉，所以时常请客。 开心也请，不开心也请。 今天自然是不开心的，因为宁州不搭理她。 朋友们都哄着她，说换一个男人就是了，天涯何处无芳草。 “你们懂什么？宁州哥条件这么好，我才不换！” “那就去追！” 李思怡恨声恨气，“可他被一个狐狸精迷住了！压根不正眼看我！” “那咱们替你去教训教训这个狐狸精！” 这群人平日里就是混的，私底下没少干烂事。 李思怡眼睛一亮，“当真？” “当然！你可是我们的怡姐，你说什么我们都听你的，回头你把那狐狸精的资料发给我。” “机会今晚就有。”李思怡眼底闪过淬了毒的狠厉。 她刚看到江妧了，知道她也在这家会所。 这群狐朋狗友当真听从李思怡的吩咐，把她激动得不行。 一群人很快就商议好了对策，并且很快实施。 同时，李思怡给卢柏芝打去电话，把在会所遇到江妧的事情和她说了。 卢柏芝一下就猜到李思怡的用意。 但她没拆穿，只提醒她，别乱来。 李思怡得意的告诉她，“我不会插手，我手干净得很，就算查也不会查到我头上，表姐你放心。” 她越想越兴奋，激动的攥着手机，“总之，表姐你就等着看好戏好了，你想办法把姐夫和宁州他们都带到这边来，我要让所有人都看见江妧跟人滥交的样子。” 卢柏芝听得喉头发紧。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以后在江城肯定混不下去。 这样一来她就能少一个强劲的对手，而且还能断了贺斯聿对她的旧情。 还有徐舟野…… 徐舟野肯定不会再多看江妧一眼！ 卢柏芝越想越激动，立马回复李思怡，“我想办法引他们过去，你做事利索点，别叫人抓住把柄。”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李思怡挂了电话，对众人说了一句，“行动。” 这群人也是脑热，当真唯她是从，立刻就付诸行动了。 一想到江妧今晚就要身败名裂，李思怡整个人都是飘的。 铲除了江妧这个障碍，到时候表姐和姐夫的感情会更稳定，表姐的事业也会一帆风顺。 宁州哥也会正眼看她的。 光是想到这些，她就觉得前途一片坦荡。 第一百四十二章 坐等好戏开场 江妧一通电话接了半个多小时，回到包间时，叶桐还和小狼狗吻得难舍难分。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乱了。 但叶桐明显比小狼狗要理智，适时的推开他，拉了拉衣服说，“我和江总有事要谈，你自己去外面玩，想喝什么随便点，我报销。” “不，记我账上。”江妧赶紧说。 毕竟是她请客，这点地主之谊还是要尽到的。 “去吧。”叶桐笑着送走小狼狗，这才懒懒散散的端起酒和江妧说话，“年轻真好，一天到晚使不完的牛劲。” 江妧已经习惯了叶桐随时随地上高速的野路子。 大部分时候只笑，不接话。 但偶尔会回应一句。 “这个好像比上次那个更年轻。” “嗯，这个刚满二十。”叶桐点燃一根女士香烟，慢吞吞的吸着。 江妧默默的算了一下。 这次小22岁。 叶桐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笑着说，“我俩都在瘾最大的年纪遇上了彼此，很般配吧？” 这话江妧可就不好接了。 正好有服务员送酒进来，江妧便借着敬酒转移了话题。 叶桐从不质疑江妧的工作能力，况且她心里有数，所以从没过问过项目的事。 她抽完手里的最后一口烟，摁灭烟头才问江妧，“听说贺总要订婚了？” 江妧想了想说，“连叶总都知道了，那应该是真的了。” 叶桐盯着她，仿佛像看穿些什么，“那你是怎么看的？” “眼睛看吧。” 叶桐被她逗笑，“看你不受影响我就放心了，男人，多的是，不必纠结于过去，哪怕他来求和，你也不要回头。” “叶总想多了，他既不会来求和，我也没想过回头。” 这是江妧最真挚的想法。 “对，就应该这样！给一个男人二十次机会，不如给二十个男人一次机会，找不到好男人，就找好多男人，就像你养了一条鱼，死了你伤心，如果你养了一池子的鱼，死了哪条你都不知道，格局打开，数量堆质量，左右不离开男人，就左右都是男人。” 江妧也不知道叶桐去哪儿学的这么多毒鸡汤。 仔细想来，她应该也经历过许多的至暗时刻，才会一次又一次的靠这些毒鸡汤去救赎自己。 江妧没有毒鸡汤，她全凭一腔孤勇。 就像当初义无反顾的爱贺斯聿一样。 她有本事喜欢贺斯聿，就有本事压下去。 服务员送酒进来，说是刚刚那位先生给两人叫的。 叶桐还笑呢，“不错，出去玩还知道惦记着姐姐，挺有良心的。” 两人又喝了一会，江妧感觉有些酒意上头。 按说以她的酒量，这点酒不至于的。 可就是觉得脑子有些昏沉，浑身燥热得厉害。 叶桐那边也一样，她不舒服的扯着领口，拿出手机给小狼狗打电话，让他赶紧回来。 小狼狗很听话，来得很快。 人一进来，叶桐就缠了上去。 小狼狗还笑呢，“又想了么？姐姐。” 江妧觉得自己不适合留在这了，就起身说出去透透气，把空间留给两人。 她原本打算找个洗手间洗把脸清醒清醒，然后给周密打电话让她过来接自己。 可刚进去洗手间，就被人捂住口鼻，一阵刺鼻的味道在鼻息间蔓延。 江妧甚至都来不及挣扎，就晕了过去。 另一边。 卢柏芝正在赶来的路上。 她已经给宁州和徐太宇打了电话，两人都说一会儿就到。 当然也少不了贺斯聿。 今晚贺斯聿在贺家陪贺云海吃饭，所以两人没一起。 卢柏芝一叫他，他就应了，说吃完饭就过来，让她先和徐太宇他们喝着。 快到会所时，李思怡发来消息。 【坐等好戏开场！】 简单的几个字，竟让卢柏芝兴奋起来。 李思怡给卢柏芝发完消息后，再次询问朋友，“确定没问题吧？” “确定以及肯定！那可是印度药，再贞洁的烈女服了这药，也能变浪女。” 这话李思怡是信的，因为她的这个朋友，平时就爱鼓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还靠着这些药，玩了不少女人。 未曾失手。 何况刚刚他们给江妧下了双倍的药。 除非江妧立马死掉，不然一定扛不住药效。 “还有，一定要记得拍视频！”李思怡特别强调！ 江妧不是喜欢拿她道歉的视频威胁她吗？ 那她就以牙还牙，也录下她的视频，留在手里当把柄。 哪天要是看江妧不顺眼，或者心情不好，就把视频放网上传播。 让她颜面扫地，让她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做人！ 一想到江妧以后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求饶的样子，李思怡就觉得特别解恨。 之前在江妧那儿受的气，终于能报复回来了。 “都吩咐了，保证万无一失。” 朋友其实对江妧有别的想法，毕竟长得太漂亮了，他还没玩过这么漂亮的，很心痒难耐。 可他知道李思怡很厌恶江妧，他若是说出来，保不齐会惹恼李思怡。 为了以后能继续跟着李思怡吃香的喝辣的，他也只能忍忍了。 大不了到时候不视频复制一份留着慢慢欣赏好了。 …… 昏暗的房间里，江妧浑身像着了火似的难受。 思绪和理智在这个时候罢了工，只剩被药物支配的冲动。 她胡乱的扯着自己的衣服，喉咙干涩难受，发出的声音像被砂砾狠狠磨砺过。 气息大于发声。 人也喘得厉害。 关键浑身都使不上力气，挣扎了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房门开了又关。 光线明了又暗。 残存的理智告诉她，有人进来了。 “是叶总吗？”江妧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在药物的作用下，江妧此刻的思绪是乱的。 记不得自己是怎么到这房间的，也记不得发声了什么。 只知道自己很难受很难受。 像是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往她身体里钻。 有人靠近，用手在她额头上试探了一下。 那冰凉的温度，像是火海里的一块冰。 江妧本能的抓住那只手，“好舒服啊……” 可短暂得舒适之后，更凶猛的一波热浪席卷。 她再度难受的挣扎，手已经无意识的撕扯自己的衣服。 好像那些衣服是裹挟着她的烈火，能将她彻底焚烧。 好在有人解救了她。 闷在身上的茧被剥掉了，热意散开。 脑子有一丝丝的清明。 她问，“是叶总帮我叫的男模吗？” 第一百四十三章 白忙活一场 话刚说完，江妧的唇就被吻住。 思绪再一次飘散…… 整个人像是深陷一片汪1洋大海，只能在大海中浮浮沉沉，随波逐流。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妧手在床上胡乱的摸索着，嘴里一直念叨，“我手机呢。” “找手机做什么？” “转钱。” 总不能白睡吧？ 她依稀听见男人低笑了两声，气息也愈发沉重，“我甘愿让你白睡。” 说罢男人低下头与她接吻，舌尖与她勾缠在一起，慢慢地越吻越深。 最后失控的，不只是江妧。 男人也失了态，动作并不温柔，让江妧有些招架不住，指甲下意识的陷进他的后背。 “你……缓一点。” 太久没做过，即使有药物催化，也有些招架不住。 …… 卢柏芝到的时候，李思怡亲自去门口接的她。 见她是一个人来的，就问卢柏芝，“姐夫呢？他怎么没来？” 这场好戏本就是演给贺斯聿看的，他要是不来，那不白忙活了吗？ 卢柏芝说，“他在来的路上了，一会就到，不会忘了他的。” “那就好。” 李思怡带着卢柏芝去了预定好的包间等人。 最先到的是徐太宇。 毕竟是卢柏芝邀请的他。 他进来后还问呢，“州哥和贺哥呢？” “阿聿在路上了，宁州我不清楚。”卢柏芝回他。 徐太宇说，“他比我近，按理说应该比我先到才对啊。” “我给他打电话！” 徐太宇第一时间给宁州打去电话。 然而电话响铃到结束，也没人接听。 “奇怪，干嘛去了？”徐太宇嘀嘀咕咕的。 李思怡也很期待见到宁州，催卢柏芝打电话问问。 卢柏芝笑两人，“他那么大个人，还能走丢不成？估计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别急，一会就到了。” 三人先喝着，等了有一会儿，宁州还是没出现。 李思怡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就给卢柏芝使眼色。 卢柏芝这才给贺斯聿打电话，问他到哪了。 贺斯聿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伤寒后的久咳导致他声音说不出的沙哑。 卢柏芝问他，“到哪儿了。” 贺斯聿说了街道名字。 距离会所不到五公里距离。 “那快了，我去外面等你。” 贺斯聿叮嘱她，“外面下雨有点冷，别出来，我马上就到。” 徐太宇起哄，“贺哥私底下都这么体贴的吗？真没看出来。” “姐夫对表姐一直都很体贴的好吧。”李思怡早就见识过了。 卢柏芝没理会两人的人打趣，还是决定去外面接贺斯聿。 谁知那头突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异响，伴随着贺斯聿有些痛苦的闷哼声…… “阿聿？阿聿你怎么了？发生没什么事了？”卢柏芝着急冲电话喊道。 那边迟迟没有回应，只剩凌乱的汽笛声。 卢柏芝快急死了，一直叫着贺斯聿的名字。 大约过了三分钟，贺斯聿那边才有回应。 “我出车祸了……” 卢柏芝和徐太宇匆匆往外赶。 李思怡也应该去的，可她现在更关心江妧这边的情况。 就找借口说自己要借账，一会去医院和他们会合。 徐太宇去取车，卢柏芝在门口等，又意外看到一个熟人。 是裴砚。 裴砚行色匆匆，穿着和平时不太一样，头发也不像平时那样梳得一丝不苟的，甚至还有些凌乱。 卢柏芝张了张嘴想叫他，但又想到自己还有事就打住了。 裴砚走得很快，没两分钟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徐太宇的车也在这个时候到了，卢柏芝立马上车，赶往车祸现场。 两人到的时候，贺斯聿已经被送上救护车。 那辆银顶迈巴赫撞上路边的公共雕塑，整个车身都被掀翻，车头凹陷十分严重。 交警正在处理现场，维持交通秩序。 卢柏芝和徐太宇跟随救护车赶往医院。 到了医院才发现，贺斯聿伤得挺严重的。 额头眉骨上方有一道被玻璃划破的口子，看样子得缝针才行。 其他部位也有不同程度的挫伤。 万幸的是都没伤及要害，卢柏芝长长的松了口气。 陪贺斯聿处理伤口的功夫，李思怡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卢柏芝简单的说了一下。 因有旁人在，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江妧的事。 李思怡这会儿倒是学聪明了，知道卢柏芝想知道结果。 挂断电话后，就给卢柏芝发来消息。 “江妧被许长羡带走了。” 卢柏芝一顿，“他怎么会出现在那？” “鬼知道！”李思怡也很气。 本来万无一失的，谁知道最后还是出了岔子。 亏她还特地从外面叫了鸭子过来‘伺候’江妧，想把她打造成玩得花，放荡的样子。 好毁掉她在贺斯聿等人心中的形象，对她避之不及。 结果呢？ 她费了那么大功夫才安排的一场好戏，竟被突然出现的许长羡给搅合了。 到头来白忙活一场！ 卢柏芝得知真相后，也挺失望的。 但眼下她更担心贺斯聿的情况，也就没和李思怡多说。 医生这边已经给贺斯聿处理好了伤口，正在叮嘱他需要注意的事项，“别碰水，戒辛辣，伤口有点深，应该会留疤。” 贺斯聿倒是不在意这些。 卢柏芝担心得不行，“那能祛掉吗？” 医生说，“现在技术那么发达，当然能祛掉，不用担心。” 贺斯聿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怎么了？难道我毁容你就要抛弃我吗？” 徐太宇和宁州一进来就听到这句，牙酸得不行不行的，“还能秀恩爱，看样子没伤到脑子。” 宁州还取笑他，“车技这么差的吗？撞路基？” 贺斯聿解释，“当时正在打电话，注意力有些分散。” 卢柏芝一听，更自责了，“我就不该给你打那通电话的。” “我这不是没事吗？别自责，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你没关系。” “行了行了，我俩还是别留在这当电灯泡了，酒没喝上就算了，还吃一肚子狗粮，真没意思。” 反正贺斯聿也没事，两人就没久留。 从医院出来，徐太宇突然想起来，就问宁州，“对了，你刚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和柏芝姐等了你多久？” 宁州眼神有些闪烁，“有点事要处理，就来得晚了些。” 第一百四十四章 她俩被做局了 江妧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才醒。 脑子还混沌不清时，听到门外有动静。 好像是有人在厨房弄什么东西。 江妧下床想出去查看情况，双脚落地刚站起身。 腿根处泛起一阵很强烈的酸痛，让她整个人重重跌回床上。 腰也酸软得厉害…… 就像是被车子碾过，浑身哪哪都疼。 头也疼得厉害，困顿得不行。 她适应了好一会儿，脑子才满满醒透，扶着腰起身出去。 厨房里，周密似乎在给谁打电话，“陈皮放多少？5克？好。” “绿豆已经软烂了。” “转小火是吧，好的。” 听到后面有动静，周密回头发现江妧醒了，就对江妧说，“我老板醒了，先这样，挂了啊。” 挂完电话又给江妧解释，“我在给我妈打电话请教怎么煮醒酒汤呢，马上就好了，你等我一下。” 江妧浑身无力，就在一旁的餐桌前坐了下来。 周密盛了一碗醒酒汤过来给她，“烫，凉一点再喝，你昨晚是喝了多少酒啊？居然喝醉了。” 也不怪周密这么惊讶。 自从认识江妧，她就没见她喝醉过。 哪怕是喝到胃出血那次，她也没醉。 江妧揉着太阳穴，只觉得很疲惫，“我也不知道，昨晚也没喝多少酒，关键我还喝断片了。” 少有的事。 最开始应酬喝酒，她喝醉过喝吐过，但从没断过片。 只依稀记得她离开包间准备给周密打电话让她来接自己…… 再然后，就不记得了。 “不行，我头疼得厉害。”江妧越想头越疼。 “那你赶紧喝点醒酒汤，喝了会舒服一点，小新烫啊。” 醒酒汤确实有一定的作用，江妧喝了小半碗后，感觉上舒服了一点。 “你这醒酒汤，是跟谁学的？” “我妈，我刚就是在给她打电话请教呢。” 江妧哦了一声。 周密问，“怎么了？是不好喝吗？” 江妧摇头，“不是，就觉得味道挺熟悉的。” 她原本想说，和贺斯聿煮的醒酒汤味道很像。 以前她喝醉，都是贺斯聿给她煮醒酒汤。 后来酒量上去了，就再没喝过他煮的醒酒汤，但味道她却一直记得。 唯一的区别是，周密熬的，陈皮味道重一点。 而她不是很喜欢陈皮的味道，所以贺斯聿每次熬的时候，都会少放一点陈皮。 “醒酒汤不都一个味儿么？” 江妧怅然了一下，“是啊，应该都一个味儿。” 醒酒汤确实有舒缓头痛的作用，江妧脑子清明不少，就起身去洗漱。 冷水浇在脸上时，最后那点酒意也被驱散。 有什么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你……缓一点。】 【找手机做什么？】 【转钱。】 江妧猛的抬起头，紧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努力想捕捉一些画面。 可除了这点零星的片段，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昨晚睡了人。 是会所的男模吗？ 她不太确定，只知道那人身材好像挺好的。 能力好像也很强。 这点她是从今天的浑身酸痛中判断出来的。 也不知道悠着点…… 江妧洗漱出来，给叶桐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久才被接起，是小狼狗接的，说叶桐还在睡，昨晚累着了。 看样子这俩昨晚战况也激烈。 江妧让小狼狗帮忙转达一声，叫叶桐醒了给她打个电话。 叶桐的电话是两个小时后打来的，声音很沙哑。 江妧向她了解昨晚的情况。 叶桐说，“我哪记得，昨晚我光顾着忙了，连你什么时候走的我都不知道。” 这下江妧更疑惑了。 难不成是她自己叫的男模？ “妧妧，你有没有觉得昨晚的酒有点不对劲啊？是不是加东西了？我以前遇到过，有的会所为了赚钱，偷摸的搞这种暗箱操作，故意在客人酒里加料，好让客人在他们会所消费。” “关键这种你还没办法找到证据，只能吃闷亏。” 江妧，“……” 看来她俩被做局了。 以后这家会所进她黑名单！ 江妧在网上下单买了药，因为她不记得也不确定对方有没有戴套。 虽然医生说她怀孕的几率很小，为了万无一失，她还是吃了事后药。 江妧下午才去的公司，刚到办公室，周松就来找她。 说又约了盛世集团的盛总，聊合作的事。 盛世集团主营业务是保险，完全可以通过问心来优化他们的客户服务。 而且他们刚刚和zf合作了热线平台，有成功的案例在，有足够的说服力。 既然是合作，江妧自然上心，也不会把对盛京的偏见带到工作中去。 公私分明，是她的行为准则。 这次周松还特意按照盛京的喜好，选的一家日料馆。 只是两人从傍晚七点等到晚上九点，盛京都没出现。 中途周松联系了好几次盛京，对方都没接电话。 江妧直接叫来服务员结账。 并对周松说道，“不用打了，对方既然没有合作的诚意，就别浪费大家时间。” 周松也没想到盛京会接连放两次鸽子，觉得对不住江妧，挺不好意思的。 江妧反过来安慰他，“你也是为了公司发展，不用自责。” 另一边，盛京正在陪卢柏芝吃饭。 他心情很好，还亲自给卢柏芝剥了蟹肉。 “这家海鲜都是从国外空运回来的，很新鲜，你尝尝。” 卢柏芝尝了一口，赞许道，“口感确实好。” 盛京嘴角上扬，心情很好，“怎么突然想起约我吃饭了？” “之前不是一直在忙吗？好不容易忙完一个段落有时间了，当然要请你吃饭。” 卢柏芝还故意问他，“怎么？你不愿意啊？” “怎么会？你约我的话，随时都有空。”盛京表明态度。 这话让卢柏芝弯了嘴角。 她的确是临时起意约盛京吃饭的，因为她得知江妧要和盛京谈合作。 江妧不是喜欢抢项目吗？ 那她也抢！ 这一次她就不信抢不过江妧！ 第一百四十五章 江妧，帮我选条领带 第二天江妧刚到公司，就接到秦颂的电话。 他问江妧有没有时间，想和她吃个饭。 江妧猜到秦颂的意思，两人约了饭。 她和周密打了个招呼，让她把下午的工作行程往后推。 周密追着问她，“是酒局吗？是酒局的话我跟你一起去。” “只是饭局，酒局你跟着我去做什么？” “挡酒！以后你酒局应酬我都跟着你！寸步不离的跟着你！避免发生昨晚那种状况！” 江妧被她逗笑，“行，以后酒局都带你，不过今天是饭局，你就别跟着了。” 到车库时，碰到之前在ZF门口遇见的那个中年男人。 他似乎是在等人。 卢长林看到江妧时，有些意外。 只迟疑一秒，便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江妧视线并未在男人身上多做停留，收回视线便径直的走向自己的车。 卢长林张嘴正要叫她。 那边，李阳亲自送卢柏芝下楼。 卢柏芝一到车库就看到前来接自己的卢长林，立马叫他，“爸爸，你什么时候到的？是不是等很久了？” 卢长林只得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卢柏芝时，脸上全是慈爱之色，“刚到，忙完了吗？” “嗯。”卢柏芝还给他介绍送自己下楼的李阳。 江妧正启动车子呢，听到卢柏芝那一声爸爸，顿了一下。 随后皱眉。 第一眼就反感的人，是基因在帮你做选择。 看来基因没出错。 江妧一脚油门下去，快速驶离停车场。 江妧和秦颂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再见面，差点没认出来。 主要是秦颂的变化太大了，整个人黑得不成样子，人也瘦了，发型也很潦草。 但，脸上的笑容多了，整个人都明朗了。 “是不是被我吓到了？”秦颂给江妧倒茶。 “吓到倒不至于，就是觉得你变化太大了。”江妧实话实说。 秦颂便和江妧说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 他说他离职后，去了一趟西北，游览了许多的名胜古迹。 并在里面得到大量的灵感，所以火速赶回来和江妧聊自己的想法。 江妧发现他在说这些时，双眼都在发光。 只有强烈的热爱，才能做到这样。 因为太心急，秦颂都没时间做PPT给江妧看，只能用语言来描述。 整个饭局，都是秦颂在说，江妧在听。 到最后他自己也意识到状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是不是说太多了？” “没有。”江妧给他倒茶，“我觉得你说得很有意思，把这些名胜古迹融入到游戏中，具有重要的文化传承与创新意义。” “对！我就是这个想法！”秦颂跟江妧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之前接触的时候他就发现了。 他觉得自己的表达很欠缺，可江妧总是能GET到他想表达的意思。 这种感觉，哪怕是多年的大学室友兼合作伙伴李阳都没能做到。 “你回去把整个构思做出来，我们再聊下面的。”江妧给了他答案。 秦颂顿时信心倍增，一扫之前离职时的颓废，“好！” 饭局结束，时间还早，江妧准备去找许长羡，就提前给他打了个电话。 许长羡还在办公室，知道江妧要来，就让她替自己去一趟荣升拿资料。 江妧便顺路去了一趟荣升，依旧是那位八卦副总接待的她。 她问了一下梁正源。 副总说，“梁总请年假了，休假还没结束，公司这边原本是卢总监在管理的，谁知贺总出车祸了，卢总监在医院照顾他，这边就只有我了。” 依旧不改八卦作风。 对于贺斯聿出车祸的事，江妧并不关心，拿了东西就离开。 到许长羡那边后，两人聊完工作，江妧才问起那天晚上的事。 周密告诉她说是许长羡送她回的家。 所以从会所接她走的人，是许长羡。 兴许他知道点什么。 谁知许长羡同样的茫然，“不是你让会所工作人员给我打电话让我去接你的吗？” 有这段吗？ 她喝断片了，哪里记得。 算了，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就当放纵了一次，以后在这方面需更小心谨慎一点才行。 …… 第二天一早，江妧收到孙宏送来的领航周年庆邀请函。 这是领航一年一度的盛大宴会，会邀请所有合作方前去赴宴。 今年有问心和华盈。 当然，荣亚也是领航的合作方，同样在受邀之列。 这就是所谓的抬头不见低头见。 江妧代表的是华盈，得盛装出席，所以提前去万美选礼服。 她约了许长羡一起，两人几乎同时到的万美。 许长羡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很忐忑。 江妧安抚他，“别紧张，我帮你选。” 她很有经验。 嗯，以前给贺斯聿选礼服选出来的经验。 贺斯聿到的时候，江妧正在帮许长羡整理礼服。 “这个颜色的领带和你更搭。”江妧取了一条棕红色暗纹的领带在许长羡面前比划了一下。 许长羡只知道笑，“我都听你的，你说选什么就选什么。” “我给你系领带。”江妧眉眼舒展，唇齿带笑的系着领带。 她笑的时候很好看，像温温柔柔的清风拂过，能感染旁人的情绪。 许长羡看得都走神了。 店员说，“你女朋友眼光很好，这条领带很适合你。” 许长羡脸色顿时涨红。 门口处的贺斯聿就这么麻木的盯着两人。 亲眼看着她给许长羡挑礼服，系领带。 听到店员说两人是男女朋友，她也没否认。 他漫不经心的落下眼皮，抬腿往里走。 店员看到来人，立马热情的迎了上去，“贺总，你一个人来的吗？” “嗯。”贺斯聿走到男装区挑选礼服。 江妧有看他一眼。 倒不是多关注他，而是店里就这么两三个客人，想不留意都难。 贺斯聿额头上贴着纱布块，右边脸颊上也有还未痊愈的擦伤。 还真是出车祸了。 不过看样子，应该不严重。 江妧收回视线，对许长羡说，“那就这套吧，帮我们包起来。” 店员引导许长羡去更衣室更换衣服。 整个男装区，就只剩江妧和贺斯聿两人。 贺斯聿掠过礼服，走到了领带区，停下脚步观看了几秒后，开口，“江妧，帮我选条领带。” 第一百四十六章 贺总这是被白月光抛弃了 那一瞬，江妧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所以很奇怪的看向贺斯聿。 直到贺斯聿重新说出那句她以为幻听的话。 “江妧，帮我选条领带。” 江妧大概是笑了，“怎么？贺总这是被白月光抛弃了？” 贺斯聿像没听见似得，从货架上取了条暗蓝的领带问江妧，“这条怎么样？” “我记得以前你帮我选的领带，大多是这种风格的。” 江妧视线从他手里的领带，上移到他额头的伤口处。 停顿两秒后开口，“看样子贺总是车祸摔伤了脑子，建议你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晚了可就没得治了。” 许长羡换好衣服出来，江妧便没再多看贺斯聿一眼。 许长羡看了看时间跟江妧说话，“马上饭点了，一起吃个饭吧，你前两天不是说没胃口想吃火锅吗？” 江妧自己都不记得她念叨过这话，许长羡却记下了。 但她还是否定了许长羡的提议。 “去吃明锐广场那家老火椰子鸡汤吧，你这两天不是胃不舒服？吃点清淡的比较好。” “我都行。”许长羡一向以江妧为主。 江妧说什么就是什么。 店员将打包好的衣服拿过来，许长羡连带江妧的那份一并接过，和她并肩离开万美。 店员看着两人背影，禁不住感叹出声，“真般配啊。” 贺斯聿把那条暗蓝的领带扔回货架，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裂纹。 店员听到动静后赶紧过来询问，“贺总，需要我帮您挑选吗？” 贺斯聿盯着那领带看了许久，突然淡淡的问了店员一句。 “我跟他比，差在哪？” 许长羡喝了鸡汤，确实感觉胃舒服了一些。 他跟江妧说，“等我胃不难受了，就去吃你想吃的火锅。” “行。”江妧并没意见。 绿植隔断后，贺斯聿就静静的坐在那，将两人互相关心的话都听在了耳朵里。 脸上依旧没表情。 可掌心处却传来阵阵刺痛。 是指甲嵌入掌心里，发出的麻意和痛感。 可他却没松开，依旧那样紧攥着。 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堵得胸口发闷发胀。 直到江妧和许长羡用餐结束离开，他也未曾动过筷子。 卢柏芝打来电话，他眼底的情绪在看到来电名字的那一刻，迅速被掩埋。 接起时，平静无波澜，“怎么了？” “嗯，在外面吃饭。” “一个人。” 卢柏芝问，“那怎么不叫我？要不我现在过来陪你吧。” “不用那么麻烦，我已经快吃好了。” 结束通话，贺斯聿拿起筷子，将早已变凉的饭菜一点点塞进嘴里。 食不知味。 …… 领航周年庆当日，江妧和许长羡准时出席宴会。 不愧是国内头部科技公司，周年庆举办得很隆重，请来不少资本大佬。 每当这个时候，就是江妧最忙的时候。 许长羡一直跟着江妧。 他酒量不行，不能帮江妧挡酒，所以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照顾她。 和其他到场的女嘉宾不同，江妧穿着一身干练的墨绿色丝绒西装，既有气质也有气场。 贺斯聿是和卢柏芝一起来的。 今天的卢柏芝，做了最精心的打扮。 身上穿的是私人订制的高奢礼服，最重要的是，她佩戴了一套五千多万的珠宝。 当然，还是比不上江妧上次佩戴的那套克什米尔蓝宝石。 但她觉得江妧应该不会再次佩戴那套蓝宝石项链。 事实证明，她猜对了！ 今天的江妧连礼服都没穿，很平平无奇。 那套天价蓝宝石项链，指不定是她从哪儿租来撑场面的。 时效一过，就原形毕露。 她或许是有点小能耐，毕竟跟了贺斯聿那么久，多少能学到点东西，所以才做成了问心和港口改造这两个项目。 但那又怎样？ 投行这个领域，靠的就是人脉和资源。 资源上她有贺斯聿的全力托举，取之不尽。 人脉上又可以倚靠父亲卢长林，用之不竭。 这就是她为何能成功进入大通银行任职的重要原因之一。 国际投行以及金融行业都喜欢聘请官员子女，因为他们拥有父辈人脉资源和自身背景。 所以江妧，都没资格做她的对手！ 卢柏芝收回视线，不再关注江妧。 仿佛对她的事情不再上心。 她装扮华贵，很快就有人过来跟她打招呼。 不过大多是女人。 贺斯聿便和她打了个招呼，说去应酬。 其实他并不是去应酬的，而是找了个离江妧近一点的位置看她。 人很多，他的视线也会时不时的游离，不会有人发现。 他看到许长羡默契的跟在江妧后面。 会为她挡险些撞到她的人。 为她换手中空掉的酒杯。 伺机给她递上些吃的，填一填她的胃。 她还和从前一样，工作起来很不要命。 酒一杯接一杯的喝…… 所以她的胃，就是这样喝坏的吧？ 贺斯聿招手叫了个服务员，让他帮自己送杯山楂汁给江妧。 “贺哥，贺哥，你干嘛呢？叫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听见。” 徐太宇和宁州姗姗来迟。 走近后徐太宇好奇的问贺斯聿，还顺着他视线的方向往另一边看，“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入迷。” 他视线看过去，一眼就看到正被人围着的卢柏芝。 随后牙齿一酸说，“要不要这么腻歪？天天看都没看腻么？” “看不腻。”贺斯聿仍盯着那处，点头。 “有这么好看吗？” “有。” 宁州轻轻肘击了徐太宇一下，“你是来吃狗粮的吗？非要问。” “什么狗粮？” 徐舟野这会儿也到了。 徐太宇惊讶，“野哥，你啥时候回国的？” “上周三。”徐舟野说。 徐太宇更懵了，“那你怎么不说一声？那天柏芝姐还请我们喝酒呢。” “不过最后也没喝成，贺哥出车祸了。” 徐舟野看了一下贺斯聿额头上的伤，解释说，“那天有点事，而且是临时落地江城，当晚又飞深城了，就没和你们说。” 另一边，服务员给江妧送去了温热的山楂汁。 她疑惑的问，“谁给的？” 服务员指了个方向。 江妧顺着视线看去，和徐舟野的视线隔着众人对上。 第一百四十七章 他感觉不到一点痛 徐舟野还冲她举了一下杯子。 江妧也抬手，晃了晃手中的山楂汁，表达自己的谢意。 “野哥，你跟谁敬酒呢？”徐太宇好奇的张望。 这次他倒是看到江妧了，脸色变了变。 “江妧怎么在这？” 宁州替他解开了疑惑，“问心是领航的合作方，她在这不是很正常吗？” 一说问心，徐太宇就不吭声了。 毕竟他在问心上面栽过跟头。 他爹躺在医院，也跟这件事有一定原因。 “我过去打个招呼。”徐舟野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后，径直往江妧走去。 “我也去打个招呼。”宁州快步跟上。 徐太宇悻悻然的看向贺斯聿，“贺哥去吗？” “我去做什么？” 徐太宇立马说，“那我们去找柏芝姐，我还没跟她打招呼。” “嗯。”贺斯聿敛了黑眸。 徐舟野过去和江妧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好久不见。” 他们确实好久没见了。 众华与海外资本的谈判进入白热化阶段，估计徐舟野这段日子并不好过。 但这毕竟是人家公司内部的事，江妧不好细问，就只问了一句，“一切顺利吗？” “不太顺利。”徐舟野对她并不隐瞒，“但还应付得来。” “那就好。” 其实这个周年庆，徐舟野大可以不出席的。 但为了见江妧一面，他还是亲自来了。 事实证明，这一趟奔波对他来说，还是很值得的。 两人聊了没一会儿，盛京来了。 他先去跟卢柏芝打了招呼，又往江妧这边走来。 江妧扬了扬眉。 盛京直接掠过江妧，和她旁边的徐舟野说话，“师兄，好久不见。” 徐舟野问他，“什么时候回国的？” “有一段时间了。” 徐舟野疑惑了一下，“是提前结束学业回国的？” 按正常流程，盛京应该今年夏季毕业才对。 “嗯，你和学姐都回国了，我一个人留在那边也没意思，就提前申请毕业了。” 盛京就是过来跟徐舟野打个招呼，心思还在卢柏芝那边。 简单的聊了两句就走了，从头到尾都没正眼看过江妧。 待他走后，江妧才看想徐舟野，“师兄？” “忘了跟你说了，这是师父去年刚收的关门弟子。”徐舟野解释说。 “他要关几次门？” 徐舟野被她逗笑，“要不你自己去问他？” 江妧秒怂，“算了，他爱关几次门关几次门，跟我没关系。” 徐舟野嘲笑了一下她的同时，还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头发，叫她外号，“江小怂。” 这一幕，全都落入贺斯聿的眼中。 他在吸烟区吸烟。 看到这一幕时，手中燃着的半根烟被掐断。 滚烫的火星掉落在他腿上，很快烧破了裤子，接触到布料之下的皮肤。 他却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或者说，这种身体上的疼痛，不及心口处的万分之一。 “贺哥，你抽完了吗？抽完我们进去吧。”徐太宇并没留意到贺斯聿的状况。 见他手里的烟灭了，以为他抽完了，叫他返回宴会呢。 贺斯聿将烟嘴扔进烟灰缸，重新拿出一只烟点上。 徐太宇挺疑惑的，“贺哥，你什么时候烟瘾这么大了？” 明明他以前都不抽烟的。 最近半年，突然抽烟喝酒的，奇怪得很。 和藏在心中多年的白月光再续前缘，难道不是一件人生喜事吗？ 贺斯聿并没解释，只是那么烦闷的抽着烟。 似乎有很多情绪，需要通过抽烟来缓解。 另一边。 盛京回到卢柏芝身边后，卢柏芝问他，“你认识江妧吗？” “谁？” “就阿野旁边那个。” 盛京扫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淡淡的，“不认识。” “我听说她想找盛世集团合作。”卢柏芝故意提起。 盛京想了想说，“你是说问心吗？是有这么回事。” 卢柏芝看他那反应，应该不知道问心是江妧的。 “问心是她从我手中抢走的项目。”卢柏芝语气充满了委屈和无奈。 闻言，盛京立刻皱眉，“问心是个好项目，发展势头很猛。” 卢柏芝叹气，“所以我挺气不过的。” 盛京对江妧的厌恶就更多了，“还好没跟他们合作，这样的人，没资格成为盛世集团的合作伙伴。” “你也没必要因为我跟钱过不去，你也说了，问心是个好项目，和他们合作能巩固你在盛世集团的地位。” 卢柏芝又反过来劝盛京，一副语重心长关切的语气，“我愿赌服输，被抢项目我也认了，大不了以后再做更好的项目，让她知道投机取巧在这一行行不通，得靠实力说话。” 盛京本就偏向卢柏芝，听到她这么说，对她更加钦佩了。 这才是上位者的姿态！ 至于江妧。 他会跟她算账的！ 当然，他也更加厌恶江妧。 “我不会跟华盈合作。”这是盛京对卢柏芝的承诺。 卢柏芝很满意这个答案，嘴角轻勾。 江妧不是费尽心思想拿到盛世集团的合作吗？ 做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只需要她一句话，就能让江妧的努力全都白费。 周年庆尾声时，孙宏带着领航的幕后老板乔辞来跟答谢合作方。 这是江妧第一次见乔辞，比她想象的还要年轻。 三十九岁的年纪，很绅士，也很有风度。 他特地问孙宏，“这里面有问心吗？” 孙宏故意卖了个关子，“要不乔总你猜一下，问心是谁的？” “友情提示，是位女投资人。” 在场就两位女性。 江妧和卢柏芝。 倒也不是她两有意坐在一桌，是工作人员安排的位置。 只不过江妧在左边，卢柏芝在右边，是整张桌子最远的直线距离了。 两人也算互不影响。 乔辞看了一下两人后，主动向江妧伸出手，“你好。” “乔总你眼神也太好了！怎么做到一眼就认出来的？”孙宏都禁不住有些好奇了。 乔辞解释说，“看气质。” “当然，这位女士也很漂亮，应该是哪位投资人的女伴吧？”乔辞这话是对着卢柏芝说的。 卢柏芝脸上的笑有些发僵。 她没想到自己的盛装打扮，在乔辞眼里如同一个攀附男人的花瓶。 第一百四十八章 撞上去 那一瞬，卢柏芝的脸色说不出的难看。 一旁的盛京突然开口，告诉众人说，“学姐也是一位非常出色的投资人，她还是WT商学院的金融学博士。” 盛京摆明是在维护卢柏芝。 乔辞得知后也十分惊讶，同时也不忘表达自己的歉意，从新和卢柏芝握手，“恕我眼拙，以貌取人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孙宏帮着乔辞说话，“主要还是卢总监长得太漂亮了，美貌容易让人忽略才华。” 重新得到肯定的卢柏芝又找回了自信。 她感激的看了盛京一眼，这才和乔辞说话，“乔先生言重了。” 乔辞大概是为了弥补自己刚刚的过失，和卢柏芝多聊了两句，“WT商学院可是顶级学府，卢小姐这是美貌与才华并存呐，不知道现在任职哪家公司啊？” “荣亚。” 乔辞赞许，“这可是个好公司，不错不错。” 说罢还不忘称赞贺斯聿很有用人眼光，说他有这样的人才，事业版图迟早超越他父亲所创下的成就。 卢柏芝找回了主场，伺机和乔辞攀谈起来，同时不忘聊起自己过往的精彩履历。 乔辞得知她曾任职于大通银行，愈发惊讶。 只是这点惊讶，又在听她说起自己在大通银行任职时的业绩后，脸上笑意淡了下去。 “原来永晟实业出售港口的交易，是卢小姐牵线主导的。” 卢柏芝没听出乔辞的冷意，还在引以为傲，“是的，这个项目成交总额高达两百五十亿美元，是我在大通任职时做的最大的一个项目了。” 江妧以为自己做成了港口改造这个千亿级项目，就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吗？ 那她骄傲得太早了！ 她早在一年前，就做成了近两千亿的项目！ 江妧的顶峰，只不过是她的起点而已。 谁知乔辞职淡淡的点了个头后，就和江妧聊问心去了。 而且他在聊问心时，明显更高兴愉悦。 卢柏芝有点没理解乔辞前后态度的转变，盲猜是因为两家有合作，牵扯利益，所以乔辞才会对江妧这么热情上心。 她移开视线，下意识的寻找贺斯聿。 他离开好一会儿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内场冷气开的足，卢柏芝穿的又是抹胸礼服，这会让感觉有些冷，就无意识的用手搓了搓裸露在外的手臂。 盛京见状，立马脱下自己的外套，准备给卢柏芝披上。 可有人先他一步，把外套披在了卢柏芝身上。 盛京抬头便看见了贺斯聿。 卢柏芝看到贺斯聿，刚刚的不悦全都一扫而空，笑着问他，“去哪儿了？” “接了个电话，外面下雨了，有点凉。” 叮嘱完卢柏芝，贺斯聿和乔辞打了个招呼，便准备回去了。 盛京默默穿回衣服，也起身和乔辞道别。 卢柏芝要走，他也没留下的必要。 乔辞态度淡淡的，让孙宏替自己送客。 而他本人，还要和江妧聊一会儿。 似乎很欣赏江妧。 卢柏芝看见了，脸上笑容都淡了几分。 江妧和乔辞挺聊得来的，两人还互相留了联系方式。 散场时，外面的雨也停了。 乔辞还亲自把人送到门口，和江妧说回头有时间多聚聚。 江妧爽快应下。 送走江妧，孙宏才问乔辞，“乔总似乎很欣赏江总。” “嗯。”乔辞也不隐瞒，“她有头脑有眼光，是个不可多得的商业人才，对了，她以前在哪高就？” 孙宏，“在荣亚，不过是给贺斯聿当秘书，挺屈才的。” 乔辞怔了一下，“这么好的人才，贺斯聿就放走了？” “可能贺斯聿也没想到她有这样的成就吧。”孙宏猜测。 乔辞却不这么认为，“以我对贺斯聿的了解，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才能，如果这点他都不会看，就不会有荣亚的今天了。” 孙宏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知道的一点小八卦告诉了乔辞。 “听说江妧和贺斯聿有旧情，但江妧没什么背景，所以贺斯聿最后选了卢柏芝，卢柏芝是卢长林的女儿，卢长林去年刚升了副厅。” 孙宏这么一解释，乔辞就懂了。 有的时候，出生大于努力。 男人往往更喜欢权衡利弊。 …… 回去的路上，许长羡问了江妧一个问题。 这个问题刚刚就一直困惑着她。 “刚刚在宴会上，领航的那位乔老板在听说卢柏芝的学历后，明显是惊艳的，可为什么聊着聊着，他态度又淡了下去？” 反正他是没看出什么问题来，所以才觉得困惑。 江妧跟他解释，“因为这位乔先生及其父亲和爷爷三代人，都是有爱国情怀的商人。而刚刚卢柏芝提及的永晟实业出售港口·交易项目，正好踩中了乔先生的雷点。估计是看在贺斯聿的面子上，才没当场翻脸赶人。” “要知道永晟实业卖掉的那些港口，对咱们国家至关重要，乔辞自然深恶痛疾，所以才会变脸。” 关于乔辞的身份，江妧也是从贺斯聿那知道的。 早些年贺斯聿投算力芯片受阻，最后只能飞港城找乔氏家族求助，这才挺过难关。 所以她知道一些乔氏家族的事迹，才能猜到乔辞变脸的原因。 “原来是这个原因，那卢柏芝这不等于卖国贼吗？” 许长羡说话一向直接。 “这话咱们私底下说说就好。”江妧提醒许长羡。 怎么说卢柏芝也是有背景的人，真惹恼了，一个不高兴，动动手指就能把他捏死。 许长羡一向听劝，江妧不让说肯定是为他好。 不过话说回来，他今天有一个很大的发现。 江妧对贺斯聿，好像已经没任何反应了。 平静得就像是碰见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可他也知道，这一课，江妧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变成这样。 许长羡没喝酒，所以是她开车送江妧回的家。 她大概是累了，所以回去的路上睡在了车椅里。 到她家楼下后，许长羡没忍心叫醒她。 她每天都是高强度工作，难得能睡一会儿。 就让她好好睡会吧。 而且她睡着以后，他才能肆无忌惮的看她。 可密闭的空间，让他有些不自在，呼吸都变得急促。 许长羡压下心里的躁动，赶紧打开车门下车。 不远处的银顶迈巴赫里。 贺斯聿面容冷峻，眉眼间都透露着一股子冷意。 他吩咐张叔，“撞上去。” 张叔懵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和阿聿要订婚了 “什么？”张叔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都在冒汗。 在贺斯聿开口前，前方车子的车门打开，许长羡下了车，独自走到一旁吹风。 贺斯聿浑身的戾气这才有所收敛。 淡淡的，没什么情绪的回了一句，“没事了。” 但凡许长羡再晚几秒下车，今天这车他都撞定了！ …… 隔天一早，江妧刚到公司，周密就兴匆匆的跑来跟她八卦。 “妧姐你有没有看今天的八卦新闻！” “我哪有时间看那些？”江妧抬手敲了一下周密的脑袋，“你最近是不是太嚣张了？都当着你老板的面摸鱼了，上班时间还八卦？” 周密摸着脑袋说，“主要这瓜太炸裂了，你自己看吧！保证你看了也想摸鱼吃瓜。” 江妧见她说得那么玄乎，就好奇的看了一眼。 片刻后她说，“……是挺炸裂的。” 说完又觉得自己形容得有点含蓄，又改口说，“很炸裂！” 颠覆三观的炸裂！ 瓜主江妧认识，是卢柏芝的表妹李思怡。 她被前男友董存林曝光了两人恋爱时拍的小视频。 这还不算，毕竟这种事情也屡见不鲜。 问题是这些小视频，是李思怡主动要求拍的。 视频里的两人，玩得非常的花。 皮鞭蜡烛手铐…… 李思怡还在视频里学狗叫，说自己是董存林的奴隶，小母狗，求主人宠爱。 尺度大到叫人瞠目结舌。 董存林说自己曝光这些视频，是为了报复李思怡。 说两人恋爱期间，他在李思怡身上花了上千万。 结果他投资失败，李思怡不仅不帮扶，还一脚把他踹了。 他咽不下这口气，才选择曝光她的恶行。 “要我说啊，她这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周密很讨厌李思怡，所以对这件事挺乐见其成。 她早说过，回旋镖，镖镖必达。 不管是徐红，还是李思怡，都是咎由自取。 周密还告诉江妧，“视频都传开了，你也知道，这种桃色八卦总是传得很快。现在连楼下打扫停车场的保洁阿姨都知道这件事了。” 她啧啧两声，“也不知道这李思怡，以后还怎么做人？反正我要是她，我就不活了，直接跳江算了。” 而此时的当事人李思怡，正在家里哭闹。 “我不活了！我现在就去死！我去跳江！你们谁也别拦我！” 李思怡的妈妈根本劝不住她，眼看就快拦不住了。 关键时刻，救兵到了。 “胡闹什么？”李媛可一进来，就呵斥了一声。 李思怡挺怕自己这个姑妈的，被她一骂，也不敢闹了，抽抽噎噎一个劲的掉眼泪。 卢柏芝抽了纸巾递给她，“你怎么会那么傻？跟前男友拍那种视频？” 李思怡羞愧得无地自容，“我就是……拍着玩的，谁知道他会用这个来要挟我？” “愚蠢！”李媛可恨铁不成钢，“现在好了，嫁入豪门是无望了，自作孽不可活！要是因为你影响到柏芝和阿聿的订婚，看我怎么收拾你！” “我真的知道错了。” 李思怡也是后悔莫及，可眼下后悔并没什么用。 卢柏芝问李思怡，“董存林怎么会突然曝光视频呢？你最近和他闹矛盾了吗？” “也不算，我把他踹了以后都没搭理过他，他找过我好几次，我都没见他，就是不想跟他纠缠不清。”李思怡啪嗒啪嗒的掉着眼泪，“而且那些视频，我明明都删了的，不知道他从哪里找回来的。”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李媛可疑惑的问。 李思怡摇头，“我能得罪什么人啊？自从进了荣亚以后，我一门心思扑在事业上，人接关系都很简单了。” 事情已经发生，再去追究如何发生已经没有了意义。 卢柏芝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解决办法，“送她出国吧。” “我不要！我不想出国，国外人生地不熟的，我谁也不认识，我不去。” “由不得你。”李媛可发话，“在这件事情淡化前，你不能回国。” 眼看大局已定，自己也扭转不了。 李思怡重重跌回床上，整个人都绝望了，眼神空洞的问，“那要多久？” “少说也要三年。” 就这还是李媛可保守估计的，主要是那些视频太不堪入目了，很难淡化。 一听至少三年，李思怡最后那点希望也没了，彻底绝望。 卢柏芝安抚她，“等我这边稳定了，再想办法把你接回来，很快的，你知道的，我和阿聿要订婚了。” 李思怡这才看到一点希望，拉着卢柏芝的手哽咽的说，“表姐，你一定要快点接我回来啊。” 卢柏芝笃定的告诉她，“会的，很快了。” …… 四月一号，江妧前往荣升开会。 天公不太作美，下雨了，气温也骤降。 她下车时忘拿雨伞，周密又停车去了，江妧便打算跑进大厦。 头顶突然出现一把黑色的雨伞，遮挡了漫天的雨水。 江妧回头便看见贺斯聿。 没有任何防备，也没有一点征兆。 极其熟练的给人撑伞，雨伞也向她这边倾斜着。 男人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眼角眉梢都笼罩着一层冷淡。 这是给卢柏芝撑伞撑出经验来了？ 江妧非常不理解他的行为，思忖一秒后问，“贺总也过愚人节？” 她平淡的声音，随着一阵风灌进贺斯聿耳中，“你这个玩笑，还挺好笑的。” 江妧客观评价后，便转身小跑进大厦。 等周密的功夫，她用纸巾擦干了头上的雨水。 “妧姐，你怎么又忘记拿雨伞了？”周密下车的时候才发现，江妧的雨伞落车里了。 还好距离不远，雨下得也不大。 她给江妧顺了一下额头被雨水淋湿的碎发。 江妧看着雨幕问周密，“你说，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人格分裂这种行为吗？” 周密被她这天马行空的问题问懵了，“谁人格分裂了？” “我就问问。” “我没见过，不过我听专家说，人格分裂是一种精神病，你见到了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江妧非常认可她的这个说法，“对，必须得远离！” 第一百五十章 她和贺斯聿真绝配 两人在楼下等了一会许长羡，才和他往里走。 这个点正是早上上班打卡的点，电梯前都是人，估计坐电梯得排队。 不过时间还有富余，三人便按规矩排队。 排了约莫五分钟，后面的人突然让出一条道来。 江妧前面的女人把她拉到边上，“让让，别挡路，老板娘来了。” 排场挺大的。 许长羡心里疑惑。 整栋楼都是荣升的，这些也都是荣升的员工。 那他们口中的老板娘，不就是…… 答案在许长羡心中呼之欲出前，他先一步看到了卢柏芝。 卢柏芝带着一个秘书和一个助理，从人群为两人特地让出的道路走了过来。 她径直走到总裁专用电梯前，刷了指纹后，才看向等在普通电梯前的江妧，嘴角弯了弯。 “江总和许总不介意的话，可以和我乘坐专用电梯上去。” 那语气不像是邀请，到像是在炫耀。 许长羡刚要拒绝，江妧爽快应下了，“那就谢谢卢总监了。” 不坐白不坐。 她大大方方的进了电梯，许长羡赶紧跟上。 周密有些嫌弃，就说自己有东西落车里了回去取，一会自己会上去。 电梯门合上后，江妧便在看手机里的消息。 卢柏芝拨了一下头发，很不轻易的开口，“这个点正是上班高峰期，普通电梯要排很久的队，所以我每次来都是乘坐专用电梯。” 连许长羡这个直男都听出卢柏芝语气里的炫耀了。 唯有江妧低头认真的处理着手机里的工作作，没给她半分关注。 “对了。”卢柏芝似乎突然想起什么，打开包包从里面抽出一张请柬递给江妧，“我和阿聿要订婚了，还请江总赏脸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宴。” 江妧终于将视线从手机屏幕上移开，落在了卢柏芝递过来的那张烫金喜帖上。 静默一秒后开口，“卢总监真希望我去？” 卢柏芝顿了顿说，“是的。” “好。”江妧接下了。 许长羡觉得她接的不是喜帖，是战帖。 “对了，许总也来，人多热闹。”卢柏芝又取了一张喜帖出来递给许长羡。 一个精致的小方块包装随着喜帖被带了出来，好巧不巧的掉在江妧面前。 是避孕套。 卢柏芝倒是从容，弯腰捡起那东西放回包里。 一切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但又透露着些许刻意。 江妧合理怀疑她包里装的都是喜帖，恨不得逢人就发。 就是想昭告天下，她和贺斯聿要订婚了。 不过……她是不是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愚人节发喜帖？ 她和贺斯聿，还真是绝配！ 江妧刚到会议室，宁州也到了。 宁汽集团也是荣升的合作方之一，他们的无人驾驶汽车非常依赖荣升算力芯片的支持。 宁州的位置原本是在另一边的，一进来看到江妧也在，就自发的调了位置，特地坐到江妧旁边。 贺斯聿和卢柏芝进来时，两人正在聊项目的事，而且聊得很投入，都没注意到他们。 看到宁州和江妧热聊，卢柏芝眼神微微发冷。 之前那段时间，她一直找机会想撮合宁州和李思怡。 可宁州总是找各种理由婉拒，完全不给机会。 现在却和江妧热聊…… 甚至连她和贺斯聿进来，他都没发现，可见两人聊得有多投入。 难道……宁州看上江妧了？ 怎么可能呢？ 江妧是长得漂亮，能力也有，但也不至于让宁州对她动心吧？ 应该是自己多想了。 徐太宇不是说宁州有喜欢的女孩了吗？ 和江妧，应该只是工作上有交集，并无其他心思。 江妧也不可能有那样的魅力，让宁州这样优秀的男人喜欢她才对。 会议是十点开始的，由卢柏芝全权主持。 江妧心有疑惑，因为她没看到梁正源。 按理说这样重要的会议，应该由荣升总负责人梁正源主持才对。 然而整个会议室的人反应都很平静，似乎早就习惯卢柏芝做主荣升的事。 这段时间江妧一直在忙自己的事，没怎么留意荣升的情况。 中途也听许长羡说过，贺斯聿把荣升的管理权给卢柏芝的事。 她以为贺斯聿只是嘴上说说，或者做做样子，哄白月光开心呢，没放实权。 毕竟荣升是荣亚最核心的竞争力。 没想到，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 这不等于把荣升直接送给卢柏芝了吗？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影响之后的合作。 中午吃饭的功夫，周密跟江妧分享自己上午在荣升打听来的八卦，正好解了江妧心中的疑惑。 周密告诉江妧，“听说梁正源被卢柏芝架空了，他一气之下就休了长假，一个多月了都没回归的打算。” “不仅如此，卢柏芝还在荣升内部安插不少自己的人手，荣升都快改姓卢了。” “真把自己当老板娘了！”周密义愤填膺。 “就快是了。”江妧说。 会议是下午四点结束的，卢柏芝代表荣亚和贺斯聿邀请合作方一同吃饭。 江妧本来是想找借口开溜的，可宁州告诉她说乔辞也去，她便把话咽了回去。 她估摸着贺斯聿在这个节骨眼请乔辞吃饭，应该是准备给卢柏芝铺路。 荣升和港城的乔氏家族有一定关系，想让卢柏芝正大光明的接管荣升，站稳脚跟，势必得过乔辞这一关。 宁州不知道江妧心中的想法，他的注意力在另一件事情上。 从贺斯聿出现开始，宁州就一直在观察江妧的反应。 甚至连视线都没在贺斯聿身上停留过。 和从前那个看贺斯聿就一脸深情的江妧，判若两人。 …… 卢柏芝很大手笔，把吃饭的地方订在东方怡园。 一行人刚到没多久，乔辞就到了。 卢柏芝和贺斯聿主动起身迎接。 毕竟是荣亚的主场，其他人虽然也想结交乔辞，但都没有越俎代庖。 卢柏芝很热情，亲自上前迎接乔辞，完全没有平日的高傲，十分的谦卑。 然而乔辞的对她的态度始终淡淡的。 甚至是出于礼貌，和她握了个手。 卢柏芝为了消除乔辞对自己的偏见，主动给他拉开椅子邀请他入座。 可乔辞在看到另一边的江妧后，眼睛一亮。 第一百五十一章 还是个钓系 “原来江小姐也在，看来我今天来对了。”乔辞很热情的越过卢柏芝，直接走向江妧。 被乔辞当着众人的面忽略，卢柏芝脸色挺难看的。 幸好有贺斯聿给她兜底，在她最下不来台的时候，主动坐到她拉开的椅子里说，“你怎么知道我想坐这边？” 旁边的人听了调侃两人，“你俩这叫心有灵犀，我算是看明白了，今天吃的不是饭，吃的是你俩的狗粮！” 被贺斯聿这么一护，卢柏芝心情好了不少，顺道给众人发喜帖。 还真叫江妧猜中了，她包里装的还真是喜帖，也确实打算逢人就发。 江妧正和乔辞热聊着，完全不知道这边的情况。 乔辞说他回去后，认真的使用过问心，觉得问心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创新，AI成本下降是大趋势，这将促进AI应用的普及。 还说问心的崛起证明国内企业也具备科技创新能力，未来将推动各行业重塑，给国内的商业格局和模式带来巨大变化。 当然两人的话题也不局限于问心。 乔辞还问了江妧，对国际港口投资发展对国内经济体系的影响和看法。 江妧有自己的见解，也大胆的分享了自己对这件事的看法。 乔辞全程都认真的听她说话。 只是越听到后面，就越觉得惊喜，并越发觉得自己今天来对了。 两人聊得过于忘我，让卢柏芝那张请柬愣是没好意思送过去。 在场的人都看明白了，乔辞十分欣赏江妧，还邀请她去港城做客，参观乔氏的产业。 这种邀请，既是荣幸，也是对江妧能力的认可。 看来华盈要起飞了，得想办法和华盈搭上才行。 坐在江妧旁边的宁州围观了全程。 之前和江妧打交道时，他就见识过江妧的能力。 现在一看，自己的见识还是太少了。 江妧就像是一本书，越翻越有，越读越喜欢,并深深着迷其中。 真不知道以前自己的眼睛是怎么瞎的，居然觉得江妧只是个空有其表且拜金的花瓶。 卢柏芝本来想借着这顿饭，和乔辞拉近距离，同时公开自己和贺斯聿即将订婚的喜讯。 没想到最后给江妧创造了和乔辞走近的机会，心里挺憋屈的。 可她也只能憋屈着，什么也做不了。 可能是晚饭的时候聊得太投入，江妧都没怎么吃东西，回家才感到饥饿。 她不会做饭，冰箱里除了一些速冻食品，几乎没吃的。 翻了半天，才找到一桶泡面。 她烧了热水准备泡面吃，裴砚的电话打了过来。 江妧找不到东西压泡面盖子，突然看到笔记本下面压着的烫金喜帖。 随后毫不犹豫的抽出来盖在泡面上，这才接起裴砚的电话。 就说这东西有用吧，这不就排上用场了？ 裴砚这段时间一直在外地出差，刚落地江城就给江妧打来电话，约她明天一起吃个饭。 还说要介绍个朋友给她认识，说不定以后会有合作的机会。 做她这一行的，靠的就是人脉。 裴砚也是一番好意，江妧自然不会拒绝，两人便约好了时间地点。 江妧掐着点用手指弹开盖在泡面上的请柬，拿着叉子搅拌着泡面。 裴砚听见动静问她在做什么？ 江妧说吃泡面。 “泡面不太营养，你的胃不是不太好么？应该吃更营养一点的东西。” 裴砚的声音偏低沉，有种大提琴的质感。 “偶尔吃一吃没事。” 主要是方便。 裴砚想了想说，“我给你点个外送吧，我知道一家粤菜餐厅的菜挺不错的。” 粤菜确实好吃，至少比桌上的泡面好吃。 可江妧知道，如若接受意味着什么。 最后，她拒绝了。 裴砚并不意外，但也没灰心。 只觉得是自己不够努力，做得不够多，所以才没打动她。 看来还得再接再厉才行！ …… 盛京提前到裴砚约好的粤菜餐厅，没想到裴砚也早早到了，而且穿得很正式。 深色系的衬衣领口系了一条暗纹的领带，连西服袖口处都别了同色系的雕花袖口。 一头浓密的墨色短发侧分后梳，双鬓旁的头发弯曲形成利落刘海，落在平滑的两额。 盛京落座后疑惑的问他，“穿得这么隆重，确定是谈生意而不是相亲？” 裴砚被他逗笑，叹气道，“我到希望是相亲。” “听你这意思，对方不中意你？”盛京开始好奇了，“眼光这么高的吗？连你都看不上？” “那倒不是，她暂时无心情情爱爱罢了。” 盛京不以为意，“还是个钓系，用欲情故纵把你拿捏了。”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很好，而且今天也真是谈生意。”裴砚不得不纠正盛京的偏见，“你们之前应该见过，企业家大会的时候，当时我还让人把你俩位置安排在一起的。” 正在喝茶的盛京手上动作一顿，眉头微微皱起，“你别告诉我，你要介绍的人是江妧。” “对，就是她。” 盛京脸色迅速冷下去，“看来要辜负你的一番好意了。” “怎么？” “我和这个江妧没眼缘，不考虑跟她合作。” 裴砚想问原因的。 盛京来了个电话。 他一看到来电显示，原本冷厉的表情柔和下来，“今天先失陪了，改天请你喝酒给你赔罪。” 说罢便起身，同时接起对方电话，声音明显柔和，“学姐。” 江妧到的时候，只见到裴砚一人。 被盛京突然放鸽子，裴砚挺不好意思的，“我那位朋友临时有事来不了，实在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那正好，我还欠你一顿饭呢。”江妧是既来之则安之。 “对了，你前阵子是不是去过半盏会所？” 吃饭的中途，裴砚突然问了她一个问题。 江妧在半盏上过当，对这名字挺敏感的。 “去过，怎么了？” 裴砚眼神突然闪烁起来，回避得很明显，“那你还记得发生过什么吗？” “我那天晚上喝断片了，什么都不记得。” 江妧反而问裴砚，“你在那看到我了？” “……对。” 不知道为何，裴砚突然长长的松了口气。 第一百五十二章 拎不清就去死 两人吃过饭，裴砚送江妧回的家。 按理说，应该请人上去坐坐的。 可江妧又怕那样，容易给人造成错觉，所以就在小区门口跟他道别。 在这方面，裴砚足够绅士，从没让江妧感觉到不自在。 等裴砚开车离开，江妧正准备转身回家，背后传来一阵冷嘲。 “手段挺高明的，连裴砚都被你吸引了。” 怎么又诈尸了！ 江妧深呼吸一口，这才转身。 但视线却没往贺斯聿那边看，而是直接往小区门口走，摆明把他当空气。 可贺斯聿就像是阴魂不散似的，快走两步抓住了她的胳膊。 江妧反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干脆利落，还十分响亮。 贺斯聿的脸被打得歪到了一边。 他用舌尖抵着被打的左脸内侧，忽地冷笑，“是被我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吗？” “是替贺叔叔教教你该怎么做人！再不松手我还打你！” 贺斯聿没松手。 江妧再次抬手前，被他控住。 贺斯聿冷沉沉的开口，“之前是徐舟野，现在又是裴砚，到底找了几个下家？” 这个问题换做以前，江妧肯定要为自己解释的。 她会说她跟谁都没关系，跟谁都清清白白的。 可现在，她懒得解释。 解释你妈解释！ “我找一百个下家都跟你这个上家无关，麻烦你拎清一点！” “我要是拎不清呢？” “拎不清就去死！” 江妧愤慨的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要走。 贺斯聿这才开口说明今晚的来意，“陈姨让我给你送的药，在车里，你等一下我去取。” 等贺斯聿取了药回来，哪里还有江妧的影子。 早走了。 等什么等？ 她一秒都不想多等！ 一秒都不想看到他。 江妧回到家气都还没消，陈姨打来电话，她只能压住脾气接起。 陈姨问她有没有收到药？ 说那药是她托人好不容易才弄到的，吃了对女孩子身体好。 知道她工作忙没时间熬药，都提前熬好用袋子装好，让贺斯聿给她送来的。 还说等她吃完又熬好给她送来。 “陈姨，不用那么麻烦的。” “我不觉得麻烦，而且你身体真的需要好好调理，温医生都跟我说了，你身体很不乐观。” 江妧心里一咯噔，“温医生还说什么了？” “就说你身体不好，得调养，其他也没说什么。” 她这么一解释，江妧心里又松了口气。 她撒了个谎，“药……我收到了，谢谢陈姨。“ “收到就好，一定要按时服用啊。”陈姨再三叮嘱。 江妧说知道了。 应付过去后，江妧那点火气也散了，正准备洗澡，房门被人敲响。 她眉头一皱，清楚的判断出敲门的人是谁。 说实话，不想开。 为了摆脱他，摆脱过去，她选择搬家，选择重新开始。 就是想和过去划清界限。 她费尽千幸万苦才走到今天，不想因为别人的出现就让自己褪色。 谁影响她，她就放弃谁。 如果贺斯聿还像之前那样，故意把门敲得很大声拿捏她。 她不会开门，她只会毫不犹豫马上报警！ 江妧已经在手机上输入了报警电话，但凡贺斯聿再敲一下，这通电话就会立刻拨出去。 然而这一次，门外很快恢复平静。 贺斯聿从头到尾，就只敲了三下。 江妧小心的打开猫眼看了一眼门外，发现外面压根没人。 她迟疑了几秒，最后还是打开了门。 门前地上放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陈姨熬好的中药。 贺斯聿也早已离开。 …… 周三，江妧约了秦颂来华盈聊项目，说看过他做的方案了，很感兴趣。 秦颂满怀信心来到华盈，等电梯时，碰上下楼来接卢柏芝的李阳。 “哟，这不是老秦吗？”李阳最近很春风得意，整个人都红光满面的。 和秦颂一比，完全是两个层次。 一个富贵荣华，一个落魄潦倒。 看到秦颂这么潦倒，李阳心里越发得意，“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吧？我当初就跟你说过，生意是生意，理想是理想，理想不能当饭吃。” “你这人啊就是太轴了，不懂我是为你好，还跟我翻脸。” 秦颂从公司离职前，和李阳在办公室大吵了一架，整个公司的人都听见了，这让李阳很下不来台。 他一直觉得，公司他出钱最多，所以应该他说了算。 秦颂就是给他打工的，不应该跟自己叫板，也没有资格跟自己叫板。 李阳抖了抖身上的名牌西装，得意洋洋的和秦颂显摆，“我跟你说，荣亚又投我公司了，而且投得比之前多，你要是在外面混不下去，我倒是可以收留你，就当是看在大家同窗几年的情谊上。” “不过……”李阳扬了扬下巴，“我有条件，你得先当着全公司的面给我认个错道个歉，我才能收留你，当然，你以后就只能是公司的员工，不再是合伙人了。”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 秦颂面无表情的开口，“麻烦让让，你挡我道了。” 直到秦颂乘电梯上楼，李阳都没反应过来。 他不是来求自己的？ 不可能，他那落魄样子，肯定是混不下去了才来这里的。 没开口只是放不下面子。 既然那么爱面子，那就等着活受罪吧。 秦颂和江妧在会议室聊了一下午，都过分饭点了也没发现。 还是周密提醒，两人才回过神，发现竟不知不觉的聊了这么久。 “那就顺道一起吃个饭吧。”江妧让周密订餐厅。 两人吃饭的时候，也聊了一些项目的内容，直到结束，江妧才问了秦颂一个问题。 “我能问问你和李阳是因为什么分道扬镳的吗？” 之前秦颂一直没提，但江妧猜测两人应该闹得很不愉快。 既然决定合作，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肯定是要弄清楚的。 秦颂想了想说，“李阳只想做氪金手游，因为那样来钱快，而我更倾向于3A大制作游戏，所以产生了分歧。后来我妥协了，同意做手游，李阳又要求手游风格和人物走性感路线，剧情擦边踩红线，才能吸引玩家，我不同意，最后跟他大吵一架散了伙。” 这个答案，江妧并不意外。 当初她做尽调时，李阳就提过这个建议，被江妧否定了。 后来改过几版后，由秦颂对接后，才达到了江妧的要求。 没想到那之后又发生了这么多事。 “好事多磨，以后你专心做你想做的东西。” 江妧去结账时，碰到同样在前台结账的盛京。 盛京已经结完账，准备离开了。 看到江妧后，又忽地停下脚步，开口道，“江小姐，做人做事还是得光明磊落才行。” 第一百五十三章 你没事吧？ 江妧左右看了看，确定身边没其他人，确定盛京是在跟自己说话后，才拿出手机，找了个视频，公放开到最大声，借此回应盛京。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盛京脸色变了变，越发觉得江妧这人不行。 江妧才懒得管他怎么想，回敬结束就付钱离开。 不远处，被迫来相亲的宁州正好见证了这一幕。 盛京为难江妧的时候，宁州下意识的想过来保护江妧。 只是还没轮到他出手，江妧就自己回击了。 回击的方式，有点抽象。 但真的很有意思。 如果不是自己走不开，宁州高低会过去跟江妧打个招呼。 和宁州相亲的女人见他一直在笑，还以为有戏。 谁知宁州提前结束用餐，并对她表达了歉意。 女人很不理解的问他，“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她自认自己长得还不错，家世也不错。 宁州想了一下，那一刻脑子里出现一张很清晰的脸。 随后他很明确的告诉相亲对象，“我喜欢有趣的人。” 盛京回到包间时，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包间里，卢柏芝正和李阳聊着天。 见他回来，卢柏芝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去那么久？” “有事耽误了。”盛京没打算细说。 卢柏芝也没多问，而是和他聊起和李阳沟通的结果。 李阳打包票说，“不用担心秦颂，就算他找了华盈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之前也只是看在同窗的份上才对他颇有尊重，给了他一点股份，没想到他真把自己当科游的话事人了。” 卢柏芝神色淡淡的，“我不担心秦颂，也不担心华盈，就是不理解江妧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和我抢项目。” “我做AI，她也做AI，我竞标港口改造项目，她也去竞标，现在我要做游戏，她也要做游戏，一直跟风。” 盛京喝了一口茶后，才不齿的评价道，“这是国内商业领域普遍存在跟风现象，主要是市场竞争激烈、他们只想追求短期利益、缺乏创新能力和文化因素，这样的跟风是没有核心竞争力的，很难实现长远发展。” 说起这个，卢柏芝又提到江妧的学历，“之前她跟着阿聿，应该是学到一些投资经验，但能力上还是有所欠缺，毕竟，学历摆在那儿，学历就决定了她的上限。” 盛京问，“她什么学历？” “国产本科。” 听到这个答案，盛京一下就明白了。 难怪江妧处处跟风，还总用一些旁门左道，让人不齿的方法抢他人项目。 属于最不入流，也是盛京最看不起的那类人。 他本就不喜欢江妧，现在更厌恶了。 三人吃完饭散场，李阳在停车场遇到了秦颂，开的还是那辆二手大众。 和秦颂本人一样，寒酸，落魄。 二手车毛病多，这不，又启动不了。 秦颂正埋头扯线准备点火，李阳敲响了他的车窗。 看到他，秦颂眉头下意识的皱起，脸上是很明显的不悦。 偏偏李阳这人不识趣，单手撑在车窗上嘲笑他，“还开这破车呢？秦颂你怎么越混越回去了？忘记你前女友是因为什么把你踹了吗？” 秦颂脸色冷了下去，没搭理他。 因为他了解李阳，你越搭理，他越来劲。 “听说你想找华盈投你的项目？” 华盈和科游在同一栋楼，李阳只需稍微一查就知道他去那边做什么。 “别白费力气了，你知道游戏多烧钱吗？华盈只是个小公司，又能给你多少投资？我劝你还是回来跟我干，有荣亚保驾护航，我这才更有前途，到时候帮你把这车换了，看我，刚换的宝马。” 秦颂终于打燃车子，然后抬手拨开李阳撑在窗户上的手，冷淡淡的说了一句，“我没兴趣。” 随后驱车离开。 李阳还站在原地，脸色迅速阴沉下去，“好你个秦颂，给脸不要脸了是吧？走着瞧好了！有你落魄的时候！” …… 周五徐舟野刚落地江城，就给江妧打去电话，约她吃饭。 两人约在一家泰餐厅吃饭。 江妧看得出来徐舟野很疲惫。 应该疲惫的。 众华完全是个烂摊子。 然而徐舟野却关心江妧的工作进行得顺不顺利。 “咱们今天不聊工作，只单纯吃饭。”江妧给他盛了一碗冬阴功汤。 徐舟野笑，“行，不聊工作，那聊一聊别的。” 江妧刚想问聊什么。 徐舟野先开口，“下周四是师父六十生辰，你去给他老人家贺寿吗？” 江妧咬了咬唇，内心是挣扎的，但最后也只说，“我去只会扫他兴。” “那是你个人猜测，这些年师父从没提起过你，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说明他早把我忘了。” 徐舟野失笑，“你知道吗？你俩连答案都一模一样，师父也是这么说的。” 其实江妧心里是忐忑不安的，毕竟当年是她辜负了师父的期望。 他老人家盛怒之下，说再也不想看到她，就当从来没收过她这个徒弟。 这些年江妧当真没敢出现在他面前。 但她还是没给徐舟野明确的答复，因为她自己心里都没答案。 徐舟野顺道送江妧回家，听她说了新住址，才知道她搬家了。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我还没参观过你的新家。” “你要是不嫌累的话，就上去坐坐。”江妧对徐舟野是不设防的。 这个答案对徐舟野来说已经足够了。 所以他没打扰她，“时间太晚了，我上去不方便，下次吧。” “那你回去注意安全。”江妧又叮嘱他。 “行了，你上去吧。” “你先走，我这近，转身就到家了。”江妧催促他。 徐舟野无奈，“行，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 “到家给我发个信息。” 两人这道别，看在旁人眼里，颇有些难舍难分的意思。 而这一幕，被不远处的贺斯聿尽收眼底。 徐舟野的车子刚走，贺斯聿就下了车，拎着陈姨熬的中药，大步往江妧走来。 他关门的声音有些重，江妧听见了，并看了过来。 一看到是他，转身就要走。 贺斯聿开口叫她，“东西给你我就走，不会烦你。” 第一百五十四章 你俩今天是来选聘礼 江妧终于停下脚步。 贺斯聿当真把药递给她之后就走了，一句话都没说。 正常得让她有点不认识。 一回到家，江妧就给陈姨拨了个电话过去。 陈姨一接起就问她有没有收到药。 江妧说刚收到。 “那阿聿应该等挺久的。”陈姨念叨着。 江妧打这通电话是有用意的，她得跟陈姨说清楚，以后别再让贺斯聿给她送药了。 他们之间，没任何可能了。 许长羡说她面对贺斯聿的时候很平静。 这一点，江妧不否认。 可没人知道为了变成平静的人，花了多大的代价，流了多少的眼泪。 只有脑子不清醒的，才会和他重蹈覆辙。 “陈姨，以后别让他送药了，我不想再跟他有除了工作场合之外的交集。” 陈姨听后，沉默了好久，才长叹一声，“好，我知道了。” “要不你把那药方子给我，我自己抓药找药店熬。” “你光拿那药方子没用，里面有几味药很难找，都是我去乡下托人才能弄到的。”陈姨劝她，“你别觉得是麻烦我，你知道的，我一点都不觉得麻烦，而且我熬药更有经验更细心。” 顿了顿，陈姨又叹气，“妧妧，你和阿聿分手了，难道连陈姨也不想理了吗？还有贺先生，他嘴上虽然不说，但我知道他其实很关心你，经常留意你的事业动向……” 江妧可以心安理得的和贺斯聿划清界限，因为她对他，是仁至义尽后的无情无义。 但她没办法对陈姨和贺叔叔冷漠。 “陈姨，我没有不想理你，就是怕麻烦你，既然你不觉得麻烦，那药还是你熬吧。” “不过以后别叫贺斯聿送了，我自己来取，或者叫跑腿送过来就行，现在跑腿很方便的，你要是不会，给我打电话，我这边下单。” “好，都依你。” 总算把陈姨哄开心了，江妧这才松了口气。 …… 江妧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见师父一面。 怕影响到他老人家的心情，江妧选择提前一天去见他。 在此之前，她得准备好赔礼。 所以她咨询了以前在工作上有过交集的拍卖师，想知道近期有没有好的字画拍卖。 拍卖师给她发了个近期拍卖会的清单，江妧还真在里面找到两件心仪的拍品。 日期也合适，江妧就让周密给自己调整行程，抽出时间去一趟拍卖会。 拍卖会在周一，江妧这边结束会议后就赶往拍卖会。 一进去就在大厅碰上贺斯聿了。 到不是她刻意去留意他，而是贺斯聿这人，不管是身形气质还是外貌，都很出众。 哪怕是站人群里，也总让人一眼就留意到。 看贺斯聿那样子，应该是在等人。 在江妧收回视线准备进拍卖厅时，卢柏芝到了。 所以他要等的人就是卢柏芝。 江妧以前来过拍卖会，但都是替贺斯聿来拍东西，所以才结实了拍卖师。 拍卖师不知道她已经从荣亚离职，还以为她这次依旧是代贺斯聿来拍东西的，直接带她去VIP客户区。 江妧意识到这点时，人已经在VIP客户区边缘了。 “林小姐，不好意思，我忘了跟你说了，我这次不是代贺总来拍东西的。”江妧急忙开口，“我是自己有东西要拍。” 林晓怔了一下，随即说道，“那我带你去后面吧。“ 拍卖会有拍卖会的规矩，VIP客户区只接待拍卖会的高级会员。 就在江妧往后排走时，贺斯聿和卢柏芝他们到了。 徐太宇也在其中，几人正在说话。 特别是徐太宇，说话声音很大，连江妧都能听见。 他说，“我懂了，所以你俩今天是来选聘礼的，柏芝姐负责挑，贺哥负责买。” “而我，是来吃你俩狗粮的！” 卢柏芝笑着安抚他，“你也帮我挑啊，我怕我挑花眼，多个人帮忙参考参考。” “行吧，一会我也拍一件送你俩当订婚礼物。” “不用那么破费。” “应该的！这可是你俩的大事！”徐太宇很坚持。 徐太宇正乐呵呢，一回头被身后的人吓到说话都结巴了，“江，江，江妧！” 江妧没理会徐太宇，面无表情地越过三人，去了后排的普通席位。 被江妧这么一吓唬，徐太宇安静了。 贺斯聿没什么反应的带着两人落座VIP席位，是视线很好的第一排。 而江妧所在的位置，几乎被安排到了最后一排。 两者之间，隔着整整两个区域。 到也乐得清净。 江妧来拍卖会的目标很明确，只拍自己想要的东西，所以没怎么关注其他人。 更不可能关注贺斯聿他们。 她低头处理手机里的工作，还抽空和秦颂聊了一下项目的事。 既然决定投秦颂的项目，就得先帮他把工作室做起来。 这阵子周密都被她安排到秦颂那边帮忙去了，自己空了也会去看看进度。 前方，徐太宇落座后，总有些坐立难安。 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他见了江妧，就跟老鼠见到猫似的，莫名的发虚，忐忑。 宁州说他被江妧虐出PTSD了。 这个解释，还挺贴切的。 虽然他嘴硬从不肯承认。 一想到他憋了一个星期才憋出来的万字心德，他就心里发怵。 还有那打水漂的三个亿赔款。 还有后来他投到港口改造项目上的五千万…… 最重要的是，他爹现在都还在医院里躺着呢! 江妧可真邪门！ 感觉天生克他。 惹不起，完全惹不起。 徐太宇忍不住给宁州发消息，问他在干嘛。 宁州说在加班。 “别加班了，来拍卖会吧，贺哥和柏芝姐都在。” 宁州拒绝得很干脆，“没空。” 而且他对当电灯泡没兴趣。 “江妧也在，顶级修罗场，你确定不来？” 徐太宇发完这句，宁州那边就没动静了，估计是在忙吧。 距离拍卖会开始还有十分钟，徐太宇去了趟洗手间，顺便抽支烟。 回来时看到坐在江妧旁边的宁州，人都傻了。 不是？ 他眼花了？ 这家伙不是说没空吗！ 十分钟？ 他有闪现技能啊？！ 第一百五十五章 专场拍卖会 虽然徐太宇很好奇宁州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赶到拍卖会的，但一看到他旁边的江妧，他就强行把好奇心压了回去。 把躲着江妧刻在了骨子里。 徐太宇刚落座，拍卖会便开始了。 卢柏芝正在翻看拍卖会的单子，手里拿了一支笔在上面打着钩。 从记录来看，已经选了不少东西了。 不过大多是一些珠宝首饰之类的，用来做聘礼很合适。 徐太宇立马表态说，“一会记得让我拍一件，送你俩当订婚礼物。” “那我就收下了。” 徐太宇，“应该的。” 他又回头看了一样江妧的方向。 宁州还在跟江妧聊天，整个人都侧坐着，不仅视线一直在江妧身上，上半身也不轻易的往江妧那边倾斜着。 徐太宇后知后觉一怔，瞬间联想到什么，脸上表情变得很怪异。 卢柏芝见状问他怎么了。 徐太宇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还是卢柏芝自己从他眼神里判断出情况，扭头往后看了看。 这一看，表情也微微变了变。 原本还带着笑意的眼神渐渐淡了下去。 徐太宇都能看明白的东西，卢柏芝自然也能看明白。 只是她很不理解。 宁州到底看上江妧什么？ 兴许只是玩玩。 可就算如此，卢柏芝心里也不太舒服。 她把宁州当朋友，就觉得宁州应该站在她这边。 卢柏芝脸色不太好的收回视线，思忖着如果宁州的父亲宁先生知道这事，肯定会反对的。 毕竟江妧的出生，真的拿不出手。 思及此，卢柏芝给李媛可发了个消息。 “妈，你和宁太太熟吗？” “还行，怎么了？”李媛可回她。 “也没什么，就是我发现一件事，宁州最近好像跟江妧走得很近，兴许你应该提醒一下宁太太。” 之前李媛可已经从李思怡那儿了解过江妧的情况，听卢柏芝一说便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即就表态，“行，我明天约宁太太逛街的时候和她说一下。” “别说是我说的，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到和宁州的关系。” “我办事，你放心。” 卢柏芝这才收起手机，认真的等自己心仪的拍品。 前期都是一些价格相对低廉的拍品，卢柏芝并不怎么感兴趣，便偏头和贺斯聿说话。 来参加拍卖会的人中，也有不少人认得贺斯聿。 一看这情况，便判断出卢柏芝的身份了。 “原来那位就是即将和贺总订婚的卢小姐，这么一看，两人还挺般配的。” “听说这位卢小姐来头也不小呢，父亲是卢长林，刚升了副厅。” “看这情况，好事将近了。” 这些议论声，难免会传到江妧耳朵。 她到没受影响。 她对这两人的事已经脱敏了。 宁州为了转移话题，就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想买的，所以才来拍卖会。 “嗯，看上了两幅字画。” “你喜欢收藏字画吗？”宁州顺势问道。 他摆明是故意在找话题和江妧聊。 “不是，是买来送长辈的。” “我爸也挺喜欢字画的，看来他跟你长辈还挺兴趣相投的。” 此时正在牌桌上大杀四方的宁爸，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儿子强行改了兴趣。 宁州还问江妧，“要去前面吗？我是VIP。” 江妧婉拒了，“不用了，这里清净。” 宁州看了看前排的几人，觉得她说得挺有道理的。 江妧也问他，“你不去前面吗？” 宁州摇头，“不了，我也喜欢清净。” 就在两人聊天的功夫，盛京到了。 他先看到江妧，眉头下意识的皱了皱。 随后移开视线，往前面看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最前排正中间的卢柏芝。 他脚下步伐顿了顿，改了主意，去了第二区域。 其实他也是拍卖会的贵宾。 但卢柏芝身边有贺斯聿，他就不便过去打扰，所以选择第二区域。 第二区域就在江妧前面，卢柏芝后面。 拍卖会进行一段时间后，出现了卢柏芝心仪的拍品。 是一条克什米尔蓝宝石项链，起拍价一千万。 挺贵的。 这两年蓝宝石价格疯涨得厉害，更何况还是已经绝矿了的克什米尔蓝宝石。 就拍卖的这一条，也只有主石镶嵌的是一颗五克拉的克什米尔蓝宝石。 其他均为成色相似，但价格相差很大的坦桑石。 卢柏芝毫不犹豫的举手叫价，出手很阔绰。 直接叫价到一千五百万。 现场议论一番后，有人加价到一千六百万。 几乎是下一秒，卢柏芝再次举牌。 两千万。 她这种加价方式，让一些想要买这条项链的人打消了念头。 毕竟谁会溢价超一倍去买呢？ 卢柏芝敢这样叫价，是因为有这个底气。 而这个底气，是贺斯聿给的。 靠着贺斯聿对她的宠爱，卢柏芝成功将这条蓝宝石项链收入囊中。 自从在酒会上输给江妧之后，卢柏芝就对蓝宝石有了执念。 她要让江妧知道，只要她想要，贺斯聿就会一掷千金的给她买。 在场的人都投去羡慕的眼光。 江妧完全不知道前方的厮杀，注意力去全在手机上，忙着和秦颂沟通工作细节。 宁州早就见识过她工作专注的样子，可此刻再看到，依旧会为之心动。 专注做事的女人自带‘屏蔽力’，那份沉浸于自我世界的松弛感，比刻意讨好更具穿透力。 那种不索取关注的内在秩序，让他感受到无需费力的舒适与可靠。 看她，就像在静静的欣赏一幅画。 她在专注的处理工作。 而他在专注的看她。 两人似乎和在场的人不在同一个图层。 卢柏芝那边，已经第二次出手了。 这次是一条蓝宝石手链。 徐太宇好奇的问她，“柏芝姐，你好像对蓝宝石很情有独钟啊。” “嗯，最近才喜欢上的。” 手链起拍价五百万，卢柏芝出手就是一千万。 有项链这个前车之鉴，其他竞拍的人便明白这条也没希望了。 接下来的拍品都是首饰，卢柏芝几乎次次出手。 而且每次都会把价格抬得很高。 五百万的，直接叫价一千万。 一千万的，直接叫价两千万。 让其他人根本没法下手。 整个拍卖会，都成了卢柏芝的专场。 第一百五十六章 千金一掷为红颜 有人悄悄的算了一笔账。 不到半小时，卢柏芝就花了一个亿。 不愧是金融新贵，出手就是财大气粗。 对未婚妻也是宠爱有加，千金一掷为红颜。 卢柏芝仿佛一个胜利者，上扬的嘴角就没放下来过。 她看似很不轻易的往江妧所在的方向扫了一眼。 拍卖会进展过半，江妧一次都没出过手，是没钱买东西吗？ 没钱还来拍卖会？ 首饰之后才是古董字画之类的拍品，江妧也终于放下手机，准备出手了。 她看中的那幅字画起拍价五十万，江妧按规矩加价到六十万。 中途有人跟拍，循序渐进的加价到了一百万。 江妧准备二次出价时，中间位置有人叫价，“五百万。” 不是？ 谁教他们这么花钱的？ 江妧循声看过去，看清对方的脸后，沉默了。 是盛京。 不愧是和卢柏芝做朋友的人，连出价的习惯和方式都一样。 宁州看出江妧挺想要那字画的，顺手就举了牌。 “六百万。” 江妧以为他是给自己买，就没说什么。 谁知盛京再次举牌，“一千万。” 江妧皱眉，“溢价太严重了，没必要买。” 她是商人思维，买东西只考虑值不值得。 很显然，这幅字画不值得。 反正她还有备选，等下一个吧。 所以那幅字画，被盛京以一千万的价格拿下。 江妧看上的第二幅字画比第一幅价格要贵，起拍价就五百万。 她依旧是第一轮就叫价，按规矩加价五十万。 没曾想盛京再次出手，直接抬价到一千万。 江妧皱眉，这才意识到盛京好像是有意在针对自己。 那一刻江妧也是上头的，举牌加价到一千五百万。 盛京不屑轻嗤，准备再度举牌时，前方有人举牌。 是贺斯聿。 他直接叫价，“三千万。” 这个价格让江妧冷静了。 拍卖会果然容易让人上头。 盛京眯着眼睛看向前排。 贺斯聿也在此刻回首，两人视线隔空对上。 两秒后，盛京举牌，“五千万。” 拍卖会现场骤然变成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他们像在玩一场数字游戏，只为争出个胜负。 江妧作为旁观者，忍不住猜想，这两人为什么会杠上？ 是因为卢柏芝吧。 爱是具有排他性的，所以会抵触她身边一切异性。 这其中就包括徐舟野和盛京。 盛京同样不喜欢贺斯聿，既然他要更自己争，那他也不会手软。 举牌，“七千万。” 江妧已经是一副看好戏的状态了，上半身放松的靠在椅子上，看两人搞雄竞。 她一直觉得雄竞比雌竞有意思多了。 既然这场战争是贺斯聿发起的，他自然不会退缩。 直接开价一个亿。 卢柏芝惊呼出声，“阿聿，不值得的。” 贺斯聿只是安抚的对她摇摇头，表示没事。 卢柏芝只能回头看向盛京，眼神里有期许。 盛京原本准备继续跟的，但在接触到卢柏芝的眼神后，把将要抬起的手放了回去。 没在跟。 最终这幅字画以一个亿的价格成交。 连宁州都忍不住感叹，“阿聿这也太大手笔了，单聘礼就买了两个亿，彩礼估计更多，还让不让兄弟们活了？” 眼见两件拍品都跟自己无关，江妧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起身和宁州说了声，“小宁总，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也有事。”宁州顺势起身。 “你还一件东西都没买呢。” “想买的被人拍走了，你不也一样吗？巧不巧，咋俩都一无所获。” 江妧被他风趣的话逗笑，“是挺巧的，那一起走吧。” 宁州巴不得呢，火速跟上江妧，生怕她反悔。 出了会场，江妧便往停车场走。 宁州车停在另一边的停车场，却跟着江妧走，“江妧，一起吃个饭吧，反正碰上了。” “今天不行，今天我有事，下次吧。” 不出意外，江妧婉拒了，并和他道别开车离开。 利落到前后不到五分钟。 宁州看着江妧车子远去，只觉得怅然。 其实他想和江妧摊牌，说想追她，让她给个机会什么的。 可他深知之前七年，他对江妧的态度有多恶劣。 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如果不是两家有合作，估计江妧连话都不会跟他多说一句。 就像她对徐太宇一样。 所以宁州也只能自我克制。 再等等吧，来日方长。 …… 江妧本来以为拍卖会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她也没当回事。 谁知第二天就有八卦媒体报道了这件事，传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 连在剧组封闭拍戏的陈今都吃到瓜了，收工一回家就急匆匆的给江妧打视频吃瓜。 “你是说，贺斯聿为了他那狗屁白月光，豪掷两个亿买聘礼？” “嗯。” “他钱是大风刮来的吗这么花？”陈今义愤填膺。 江妧想了想说，“还真可以这么形容。” 贺斯聿所投的产业，近几年利润暴涨，特别是核心产业荣升，更是助他成为江城新贵。 其盈利速度，真的堪比大风刮来。 “好好好，都这么有钱是吧？老天爷，您老人家眼睛是不是瞎了，所以才把我加妧妧的运气给了这对渣男贱女？” 陈今骂完还不爽，又幽怨的问，“这个世界多我一个有钱人怎么了？” “宝，面包会有的。”江妧平静的告诉她。 陈今觉得她在画饼。 江妧笑她，“你这是什么眼神？我在看报表，问心第一季度的财务报表出来了。” “我看看我看看！” 江妧就把报表给她看。 陈今脸都快怼到屏幕上了，“个，十，百，千，万……” “妧妧，我数不清了！你直接念给我听！” “总之一句话，咱们公司账上每天躺赚345万元。” 陈今高兴得又蹦又跳，“我的钱也是大风刮来的！妧妧你等着啊，等我分红了，我也带你去拍卖会潇洒。” 看吧，闺蜜最大的作用就是互相画饼。 江妧说，“行，我等着你。” 结束通话，江妧准备去一趟荣升。 近期问心要升级新模型，需要荣升那边提供更多的支持。 致电过去后，接电话的是那位八卦副总。 她在电话里说，“今天不行。” “那明天呢？” “这周都不行，卢总监和贺总出国去选订婚地点了，不在江城，这种大事我做不了主的。” 第一百五十七章 昏君 江妧怪疑惑的，“订婚请柬都发了，地点还没选好？” 副总笑着解释，“不是的，是卢总监婚礼场地设计得不够好看，贺总就陪她过去重新修改方案呢。” 说到这儿，副总语气里都是掩盖不住的羡慕，“你都不知道贺总有多宠卢总监，霸道总裁照进现实了。” 江妧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上面，她问副总，“那你们梁总呢？他休假还没结束吗？” “啊……你还不知道吗？”副总有些支支吾吾。 “知道什么？” 副总想着这已经是公开的消息了，也没必要瞒着，毕竟江妧也是合作方，之后接触的机会多，就索性把事实告诉了她。 “梁总因为和卢总监的管理理念不合，已经带着团队从荣升离职了。” “什么时候的事？” 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就是这周一。”副总说了个时间。 江妧听得直皱眉。 那不就是拍卖会那天的事吗？ 梁正源是荣升的股肱之臣，荣升正式成立前就跟着贺斯聿了，一路苦过来的。 既有功劳也有苦劳，是荣升主心骨的存在。 贺斯聿说开就开了？ 开完还能美滋滋的带着白月光去拍卖会大买特买？ 江妧现在已经不怀疑贺斯聿人格分裂了。 她怀疑贺斯聿被人夺舍，或者重生了。 夺舍的人很有可能是卢柏芝的十级舔狗！ 不然她真的没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能前后反差成这个死样子！ 她真服了！ 无语至极！ 偏偏副总问她，“江总，你看这样行不？我帮你把你的述求转达给贺总，让他给个批复。” 江妧，“可以，你就帮我转达两个字就行。” “好，您说。” “昏君！” 副总默了默，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江妧挂电话前提醒副总，“对了，一定要原话一字不差的帮我转达，谢谢你。” 副总，“……” 要不，她也离职吧？ 荣升能管事的人都不在，江妧也只能改天再去，下午和秦颂开了个会，继续推动游戏项目。 华盈近期连着开了好几个项目，其中有三个是周松谈来的。 他原本就很有经验，人脉广，投资眼光也不错，谈到的三个项目市场前景都很好。 江妧让他放开手去干。 忙完已经是下午六点了，江妧正准备加个班，陈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药熬好了。 “那我下单让跑腿过去取。” “妧妧，你能不能亲自来啊？”陈姨挺小心翼翼的。 “怎么了？”江妧听出她语气不对，担心的问道。 陈姨解释说，“是贺先生，他最近情绪很不对劲，饭也不怎么吃，经常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整天，一天也说不上两句话，人也瘦了一大圈，薄医生说他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出问题了，再这么下去，身体一定会垮掉的……” 陈姨越说越难过，到最后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我是想着你来劝劝他，他多少能听一点你的话。” “我马上过来。”江妧当下应了。 就算陈姨不开口，她知道情况也应该去看看的。 而且她这会儿去也不用担心碰见什么‘脏东西’，毕竟‘脏东西’在国外呢。 江妧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贺家，一进院门，就看到贺云海还坐在院子里。 这会儿天色将暗，温度也比白日要低上一些。 夜风吹得庭院得树叶漱漱作响。 江妧出声叫他，“贺叔叔。” 贺云海在走神，没听见。 江妧走近一些后再次开口，“贺叔叔。” “啊，妧妧。”贺云海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江妧这会儿才看清贺云海，当真是瘦了一圈。 “怎么不进屋啊？起风了，容易着凉。”江妧蹲在贺云海面前，很有耐心的和他说话。 “没注意。”贺云海似乎才发现天色已晚。 “那我推你进去。” “好。” 江妧推着他进屋时，陈姨正从厨房端菜出来，看到她，眼睛都亮了，“妧妧到啦，来得正好，饭也好了，直接吃饭吧。” “走，咱们洗手去。”江妧熟练的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就推着贺云海去洗手。 晚餐很丰盛，都是陈姨精心准备的。 有江妧在，贺云海勉强吃了一些。 陈姨说这已经是他近期吃得最多的一餐了。 “贺叔叔，饭得好好吃才行，不管怎么样，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江妧劝他。 贺云海叹了口气说，“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感觉自己有心无力，可能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好使，注意力也无法集中，经常在开会的时候走神。” 贺云海之前出过很严重的车祸，不仅伤了腿，头也受过很严重的伤，前前后后做了很多次手术。 医生说用脑过度，会引起很严重的头痛。 所以贺云海康复后，就退居二线，但贺氏集团的一些重要事务，还是得由他来处理。 现在这情况，很显然他已经无法再处理公事了。 江妧其实想说，他大可以把公司交给贺斯聿，自己完全不管，养好身体就行。 可又觉得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说什么都不合适，就没提。 吃了饭，陈姨让江妧陪贺云海喝点安神茶，晚上容易入睡。 她打包一下江妧需要的药，和一些便捷吃食。 江妧过去泡茶时，才发现茶几旁的垃圾桶里扔着一幅画。 “贺叔叔，这是不要的吗？”江妧问贺云海。 “嗯，扔了不要的。”贺云海都没多看一眼。 江妧看那画的成色和包装都很精致，感觉应该挺有价值的，就顺手打开看了一眼。 这一看，她人都傻了。 这不是贺斯聿花一个亿拍下来的字画吗？ 就这样扔了？ 扔了？ 一个亿啊！ 江妧赶紧检查，生怕这价值连城的字画被损坏。 还好只右边缘地方有些湿了，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 她这才解释说，“贺叔叔，这幅画可是贺斯聿花一个亿拍下来的，你就这么扔了可惜了。” “对于我来说，就是垃圾，不扔掉做什么？”贺云海嫌弃得很明显。 陈姨送水果来，看到那画就叹气，“这是阿聿送的，结果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人又大吵了一架，贺先生就把这画扔了。” “怎么又吵架了？”江妧也是头疼。 这父子俩经常吵架，以前都是她在中间调和。 “贺叔叔，这次是因为什么？”江妧问贺云海。 贺云海脸色越发的冷沉，“他要跟那姓卢的订婚，送这幅画来讨好我，希望我能出席他们的订婚典礼。” 第一百五十八章 撞鬼了 原来花高价拍下这幅画，是想替卢柏芝讨好贺云海的。 难怪那么舍得。 “那你也没必要跟这幅画过不去嘛，挺贵的，扔掉多可惜啊。”江妧只心疼这幅画。 “那你帮我处理了，挂二手平台，一块钱卖掉，省得留在这碍眼。” 贺云海是真嫌弃，如果江妧不来，估计这画明天就被扔到垃圾场了。 “那也太亏了。” “亏什么？本来是要扔掉的，能换一块钱都是赚的。” 江妧有时候挺不能共情有钱人的思维。 她算是看出来了，贺云海真会把这画扔掉。 江妧想了个折中的解决办法，“贺叔叔，这样吧，我找专业的评估师帮你评估这幅画，到时候多少钱，我转给你。” “你喜欢这幅画？那你直接拿去。”贺云海几乎想都没想。 江妧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我不能收，我只买，你要是送我的话我就不要了。而且按照我说的这个解决办法，你也是亏的，跟送我没区别。” 贺云海也知道江妧是什么性子。 送的话她一定不会要。 所以他先妥协，“行吧，就按你说的办。” 江妧陪贺云海喝了安神茶之后，就起身道别。 除了药之外，陈姨还给江妧装了不少吃的。 有水果和一些她平时包的鲜虾馄饨之类的方便食物，叮嘱她要记得吃，别总用泡面对付，不健康。 弄得江妧都不好意思了，每次来这都是又吃又拿的。 陈姨反正挺开心的，“妧妧啊，你有空就多来，你来了贺先生也能多吃一点东西，心情也好。” “行。”江妧一口应下了。 陈姨送她到门口，又叮嘱她开车要注意安全。 “陈姨，你别送了。”江妧劝住陈姨后，开门准备往外走，却被门外的人吓得顿住脚步。 不是？ 贺斯聿怎么会在这？ 撞鬼了？ 贺云海看到江妧，也挺意外。 “阿聿？你怎么来了？”陈姨挺高兴能看到贺斯聿的。 贺斯聿表情已经从刚刚的意外，恢复到惯有的冷淡，“我来取药。” “啊，我还没熬呢。”陈姨着急的说道。 “你直接给我吧，我找人煎。” 陈姨却不放心，“还是我煎吧，之前给你煎的应该能喝到明天的，明天你再过来取。” “好。” 两人的对话江妧全听见了，心里犯疑惑。 贺斯聿生病了？ 不过她没问，打算直接走的。 可才刚抬腿，贺斯聿就叫住她，“江妧，你等我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江妧并不想跟他有交集，开口就要婉拒。 贺斯聿神色严峻的强调，“很重要的事。” 能让贺斯聿都觉得重要的事，那应该很重要了。 江妧就在门外等了一下。 贺斯聿应该是进去跟贺云海打了个照面说了两句话就出来了，前后不到一分钟。 很匆匆。 江妧问他，“什么事你说吧。” “去外面再说。”贺斯聿似乎不想让贺云海知道。 江妧便和他一起出了贺家大院，到了外面后，不等江妧询问，贺斯聿主动开了口。 “我要订婚了。” 江妧，“？？？” 那一秒她真的想把手里的东西全招呼到他脸上。 这就是他说的很重要的事？ 有病吧！ 贺斯聿在江妧动怒前，再次开口，“我爸不同意这门婚事，也不愿出席我们的订婚典礼，我也不能强迫他，毕竟他身体情况就摆在那儿，陈姨跟我说他最近都不爱吃饭，情绪很低落，所以我想……” “你想让我帮你劝贺叔叔去出席你的订婚典礼？” 江妧看他的眼神像在看神经病。 贺斯聿顿了顿，说，“不是，我是希望你能抽空多陪陪他，他现在谁的话都不听，只听你和陈姨的。” “这不用你说。” 她刚刚就已经答应陈姨了。 “还有……”男人冷冷淡淡地掀起眸子，瞳孔里的光线有些模糊，“我爸可能会做一些冲动的事，我订婚的那天……你能不能陪着他？” “你未婚妻给我发请柬了。”江妧提醒他。 “不用理会。” 也是，卢柏芝那么期待这场订婚典礼，肯定不愿意看到不想看的人。 之所以发请柬，不过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跟她炫耀战绩而已。 江妧也没真打算去。 耽误她挣钱！ 贺斯聿还挺为卢柏芝考虑的。 “还有别的吗？你一起说了吧。”江妧抬手看了看时间，仿佛不愿跟他多相处一秒。 贺斯聿眼睫微垂，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我爸……就拜托你了。” 这话听得江妧直皱眉。 怎么搞得好像在托养似的？ 他只是去订个婚而已，又不是去死。 不理解，很不理解。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搞孝心外包呢？自己的爸爸自己照顾，我做再多也代替不了你。”江妧觉得自己又在这男人身上浪费时间了。 真的很浪费时间！ “还有，既然你爸那么反对，你为什么一定要忤逆他，选择在这个节骨眼订婚呢？” 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娶卢柏芝？ 算了，她跟恋爱脑讲不通。 “算了，你高兴就好！”江妧也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就走。 这次贺斯聿没再叫住她，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 静静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胸腔里有不知名的情绪横冲直撞，他眸色郁沉沉。 江妧刚到家，陈姨就发来消息，问她有没有安全到家。 叮嘱她要记得把水果放冰箱里，把混沌放冷冻室。 江妧都一一做了。 喝中药的时候，她想到了什么，就问了陈姨一句，“对了衬衣，贺斯聿怎么也在吃中药？生病了？” “哦，就是之前风寒，伤了元气一直咳嗽，看西医也没用，就抓了中药在调理。” 江妧之前隐约有听说贺斯聿生病了，没想到病了这么长一段时间。 都这样了，还一门心思想着和白月光订婚。 真爱果然无敌啊。 她现在不怀疑贺斯聿被夺舍什么的了。 她怀疑卢柏芝会下蛊。 或者随身携带什么万人迷系统。 不然真的很难解释，贺斯聿为什么会为了她，不顾生病父亲的意愿，也坚持要订婚。 家庭事业都不要了，就要爱情。 第一百五十九章 只有你是例外 第二天一早，江妧推掉上午的工作，带着画去拜访金宝轩的老板，也是国内非常著名的艺术品评估师，古玩经纪人陈晗。 之前江妧还担任贺斯聿秘书时，经常代他来金宝轩挑古董送人。 一来二去的，就结识了陈晗。 她昨晚回家后，给陈晗发了个消息。 没想到他直接就回了，让她直接把画带来。 画的价值正如江妧所预想的那样，就在一千五百万左右。 陈晗还说她，“你是从拍卖行买的，应该也知道价格的，还特地跑来找我鉴定做什么？” “因为我另外有事找陈老板帮忙。” 江妧便和陈晗说明了来意。 她想找陈晗帮忙找一幅潘老的画。 前两年去贺家吃饭时，听贺云海父子俩在餐桌上聊起过。 得知贺云海很喜欢潘老的画，所以想寻一幅送他。 陈晗说，“潘老的画可不便宜啊。” “我知道。”江妧心里还是有底的。 “你还真是运气好，最近真有朋友托我帮他卖潘老的画，不过价格嘛，你要有心理准备。” “多少？” “一个亿。” 贵是贵了点，江妧也很肉疼，但贺云海带给她的帮助，送她的珠宝，还有那幅画，本身就远超一个亿的价值了。 所以江妧把心一横，当场拍板，“我要了。” 陈晗，“那我现在就联系收藏方把画送来，签售卖协议，这幅画你买挺值得的，我这个朋友也是遇到了难处，才打折割爱的。” 陈晗让江妧坐等一会，他去联系卖家。 江妧等了约莫四十分钟，卖家到了。 看到来人时，江妧很意外。 来人更意外。 居然是徐太宇！ 徐太宇也没想到买家会是江妧，早知道是她，他打死都不来！ 可现在来都来了，他总不能放鸽子走人吧。 毕竟是他委托陈晗帮自己卖画的。 所以徐太宇只能硬着头皮进屋。 陈晗还热络的给两人介绍呢，“江小姐，这位是小徐总。” “我们认识。”江妧神色淡淡的开口。 陈晗，“认识那就更好了，能省去不少麻烦。” 徐太宇少见的话少，全程都是陈晗在主导。 他只负责签字，收款之类的。 等钱一到账，江妧就起身和陈晗道别后离开。 启动车子前，给周密拨了个电话，“你找人帮我查一下众松的经营状况。” 据她所知，徐松也十分钟爱收藏潘老的画。 如果不是公司出现问题，不可能舍得低价售卖自己最宝贝的收藏品。 徐太宇心口处憋着的那一口气，终于在江妧离开后，长而缓的吐了出来。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江妧有了一种莫名的畏惧。 看到她就心里发虚，后背发凉。 像极了读书时见教导主任的那种感觉。 邪门得很。 不过他现在更疑惑另一件事。 江妧什么时候这么财大气粗了？ 一个亿的画，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 徐太宇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就给贺斯聿打去电话。 偏偏贺斯聿的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徐太宇只好改拨了卢柏芝的。 反正这两人在一起呢，打谁的都一样。 打卢柏芝说不定还能更快一些找到贺斯聿。 卢柏芝接得很快，心情听上去也很好，还对徐太宇说，“太宇，你应该和我们一起来的，这里的景色太美了，你错过真是太遗憾了。” 徐太宇到不觉得遗憾，“等你们订婚的时候我不就见着了？看来你对这个海岛订婚仪式很满意啊？” “当然，都是阿聿精心准备的，我当然满意。” 卢柏芝完全沉醉在幸福里。 “我贺哥呢？我打他电话怎么没人接？是在忙吗？” “他去另外一个地方订鲜花去了，那边太偏远，他怕我来回跑会很累，就让我留在海岛这边度假，自己去的。” “你俩这感情简直不要太好，我都没想到贺哥原来也有这么宠妻的一面，新世纪好男人啊！” 卢柏芝明知故问，“他以前不这样吗？” “不这样！”徐太宇回答得很肯定，“他以前对谁都冷冷淡淡的，根本不上心，只有你是例外。” “真的假的？对江妧也这样？” 这问题问得看似很随意。 只有徐太宇这种人才不会多想。 “对江妧就更冷淡了，都没给她买过一件像样的首饰，哪像对你，在拍卖会上豪掷一亿给你买首饰呢。” 说到一个亿，徐太宇想起自己打这通电话的用意了，“对了，刚刚江妧才花一个亿买了一幅画。” 正在惬意喝果汁晒太阳的卢柏芝闻言一顿，“一个亿？” “对啊，我都惊愕了。” “她哪来的那么多钱？” “谁知道呢。” 这个话题仿佛是终结者，两人也没了聊下去的欲望，最好匆匆结束通话。 一旁正在吃水果的李思怡问卢柏芝，“表姐，你刚说什么一个亿？” “江妧，她刚花了一个亿买了一幅画。”卢柏芝脸色不是很好。 李思怡手里的葡萄都被惊掉了，“她哪来的那么多钱？” 一个亿啊，不是一万也不是十万，是一个亿！ “谁知道呢。” “别不是你那未来公公给的吧？我看他很喜欢江妧，还带她出席酒会。”李思怡没了胃口，将果盘扔到桌子上，“他不待见你，也不肯出席你们的订婚典礼，甚至连姑姑姑父都不肯见，太过分了。” 这事儿一直是卢柏芝心里的一根刺。 不管她怎么做，不管她多努力，贺云海就是不喜欢她，更别提见她了。 李媛可劝她先稳住贺斯聿，说这天底下就没有扭得过子女的父母。 只要贺斯聿的心在她这儿，贺云海接受她是迟早的事。 等两人真的结了婚，有了孩子，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再说了，贺云海就贺斯聿这么一个儿子。 贺家的产业以后终究是会交到贺斯聿手里的。 贺斯聿那么在乎她，不就等于交到她手里吗？ 只要有耐心，这些都是迟早的事。 “这些话你别到处乱说，我和阿聿统一过口径的，就说贺叔叔是身体抱恙不能出席我们的订婚典礼，你可别大嘴巴说漏嘴，给我丢脸。”卢柏芝提醒李思怡。 “知道了。”李思怡也知道孰轻孰重。 一想到这段时间她被扔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活，李思怡就恨江妧恨得牙痒痒。 她对卢柏芝说，“表姐，我总觉得我视频被爆出来这件事，跟江妧有关。” 第一百六十章 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 “为什么这么说？”卢柏芝警觉起来。 “我跟董存林闹掰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偏偏在我给江妧下药之后，事情就爆出来了？之前董存林是找我要过钱，我把他赶走他也恼羞成怒过，但却没提视频的事，因为视频我一早就删了，他真要有这个把柄，最开始找我闹的时候就应该拿出来当筹码的。” 李思怡也是在国外这段时间冷静下来后，仔细复盘了整件事发现了几处疑点。 “为什么后来有了视频反而没找我要过钱？而是选择曝光？这样他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关键是，当晚帮我给江妧下药的其中两人，我联系不上了，发消息打电话都不回应，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叫什么名字？你把联系方式给我，我找人查一下。” 李思怡就把信息给了卢柏芝，还拜托她，“表姐，你一定要帮我查清楚啊！如果真是江妧做的，你千万别放过她！” “会的。”卢柏芝眼底泛起冷意。 这时贺斯聿发来消息，给她分享了很多鲜花的图片和视频。 说自己在鲜花农场里看花，问她喜不喜欢这些花。 卢柏芝心情立马好转，点开视频和图片仔细挑选。 贺斯聿说这些花会在订婚前一晚空运到订婚典礼现场进行布置，保证状态最新鲜观赏性最好。 李思怡歪着脑袋看了，越看越羡慕，“姐夫对你真的太好了，又是陪你选订婚方案又是亲自去选花的，我又要眼红了！” 卢柏芝心里的那点郁闷，被贺斯聿的体贴彻底驱散，心情再次好起来，就问贺斯聿什么时候回来。 说想他了。 贺斯聿回她说还有个蓝色的鲜花基地没去看，今晚回不来。 卢柏芝挺失落的。 本以为来这边，她能好好跟贺斯聿单独相处，让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 结果她精心准备的东西，全都没派上用场。 “姐夫这也是为了你们的订婚典礼嘛，表姐你就多理解理解。”李思怡还劝她。 另一边的徐太宇在结束和卢柏芝的通话后，又给宁州打去电话。 他就是这样，藏不住事。 听到徐太宇的怀疑，宁州轻哂了一声，“一个亿对现在的江妧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你说的每个字我都认识，怎么组合在一起我就听不明白了？” “华盈刚刚公布了第一季度的财报，你有时间去看看吧。” “我看不来，你知道我的，一看财报头就痛，你直接说不就完了？” 宁州无奈，“财报上显示，华盈第一季度收益七亿多，利润率高达545%，再加上飞鸟侵权的赔款，营业外收入就有十个亿，你说她现在差钱吗？” 徐太宇，“……” 他就不该打这个电话。 关键他还是为其创收的一员。 小丑竟是他自己！ 周密当天就把江妧委托她去查的消息告知了江妧。 正如江妧所料，众松的经营出了很大问题。 资金链濒临断裂，好几个研发了好几年的项目都被迫叫停。 徐松现在都还躺在医院呢。 整个众松的担子都落在徐太宇头上。 江妧太清楚徐太宇的能力了，他撑不了多久的。 众华那边的情况也不是很乐观…… 周密问江妧，“你对众松感兴趣？” “先观望吧，万一徐太宇自己能盘活众松呢？” 这话，周密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对了，我还查到一件事。”周密又说，“徐太宇变卖收藏品是为了跟投科游。” 江妧，“……” 人怎么能在同一个地方摔到无数次呢？ 徐松没被气死，完全是命大。 …… 周三，江妧推掉所有行程，只做一件事，去见师父。 七年未见，站在门口的那一刻，她心情很忐忑。 她迟迟不敢按下门铃。 手抬了又垂，垂了又抬。 到最后冒了一手心的冷汗，门铃也没敢按响。 屋内。 乔行静看得也很着急。 最后没办法了，催保姆出门去倒垃圾，撞破江妧。 保姆照做了，江妧硬着头皮报上名字，“你好，我叫江妧，是来拜访乔教授的。” “啊，乔教授在呢，你进来吧。”保姆顺势邀请她。 这个时候江妧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进屋。 江妧进屋前，乔行静已经坐回椅子里喝茶了，手里还拿了份报纸。 一副看得很入神的样子。 江妧进屋后就拘谨的站在门口，不敢往前走。 保姆和乔行静汇报，“乔教授，有客来访。” 乔行静抬眉往门口处看了一眼。 见是江妧，又冷淡淡的收回视线，继续看报纸。 江妧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等徐舟野一起来的，至少他在的话，能打破这种沉寂。 她像个被老师罚站的学生，站在门口处什么也不敢做。 等乔行静翻了一页报纸后，才冷淡开口，“你来做什么？” 在一旁假装打扫卫生的保姆差点没崩住。 也不知道是谁，接到徐舟野电话后，得知江妧要来，就激动得一夜没睡着。 现在倒是装起来了，也不怕把人吓跑咯。 真吓跑了，有他捶胸顿足的时候。 “看望您。”江妧也实诚。 “好了，现在看完了，可以走了。” 江妧默了默，“我还没吃饭。” “咋地，还想赖在我家白吃白喝不成？” “不是白吃白喝，我带礼物了。”江妧赶紧把礼物送上。 “别想贿赂我。” “不是贿赂，是孝敬。” 乔行静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 “这是凌老先生的书法，我记得您很喜欢的。”江妧赶紧把字画打开给他看。 很讨好的样子。 乔行静本来还想装装的，一跟她视线对上吧，就装不下去了。 “行了，想吃什么让保姆做，她特别会烧川菜。” “您还记得我喜欢吃川菜呢。” “谁记得了？我只是说她会烧川菜。” 乔行静一直都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能开口就已经说明没那么气了。 当年也是她不对，所以江妧态度诚恳的跟他道歉，再说点好话哄一哄，他也就心软了。 最后江妧留在他那吃了顿饭。 本来打算陪他一下午的，结果宁汽集团那边临时有情况，江妧得赶过去处理，就只能和乔行静道别。 “工作要紧。” 江妧匆忙离开乔家，车子离开时，和对面的劳斯莱斯擦车而过。 盛京看到江妧，眉头下意识一皱。 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她？ 第一百六十一章 怎么情敌越来越多了？ 盛京见到乔行静的时候，他正拿着放大镜在仔细研究江妧送的那幅凌老先生的字。 还美滋滋的跟一旁的保姆分享自己的喜悦 “看到没？这才是好字，好字啊！还算那丫头有点良心，记得我的喜好。” 这会儿的乔行静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高冷。 “什么字画让您这么开心？”盛京也过来围观。 当他看清桌上的字画时，表情明显一怔。 这不是贺斯聿在拍卖会上，花一个亿高价拍下的那一幅吗？ 当时他也很想买的，后来是看在卢柏芝的面子上，才没再出手竞价的。 怎么会在这？ 乔行静忙着欣赏书法，没空回答盛京。 还是一旁的保姆为他解开疑惑，“这个啊，可是乔教授最喜欢的徒弟送的，宝贝得很哟。” 盛京眉心一跳。 最喜欢的徒弟…… 他是去年才通过父亲那层关系，拜入乔教授门下的。 隐隐约约有听说过乔教授原本有一个非常喜欢的徒弟，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位徒弟就再也没出现过。 乔教授明令禁止任何人在他面前提这位徒弟，对外也不再承认这个徒弟的身份。 时间久了，大家也就渐渐淡忘了。 还是去年乔教授收盛京为徒时，大家才开玩笑的说了一句。 “不是七年前就收过关门弟子吗？怎么又来一个关门弟子？” 乔教授当场翻脸，否认自己曾收过关门弟子一事。 盛京当时挺好奇的，就向师兄徐舟野打听了一下。 徐舟野只说，师父的确有个很喜欢的徒弟，也非常看重。 只是还没来得及公开其身份，就分道扬镳。 所以知道对方真实身份的人，除了乔行静，就只有徐舟野。 但徐舟野至始至终都没透露过对方的名字。 所以盛京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位曾经让乔教授非常满意的徒弟是谁。 可此时此刻，看到那幅书法，盛京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会是他心中所想的那个人吗？ 是的吧？ 一定是的！ 一切的证据，都明朗的指向他心中所想的答案。 而他，此刻正因心中的那个答案而激动着。 卢柏芝正好是七年前随着徐舟野出国留学的，所以时间线对得上。 而且盛京见识过卢柏芝的实力，她发表在国外专业期刊上的论文，他全都拜读过，非常有含金量。 不然也不会成为WT商学院最年轻的金融学博士。 最直接最有力的证明就是这幅书法！ 这一定是卢柏芝送的！ 因为，能有这么优秀的女人，太少了。 他只见过卢柏芝一个！ 所以才会这么笃定她就是乔行静最喜欢的，准备收做关门弟子的那个徒弟！ 盛京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问乔行静，“师父，既然你都收下她的礼物了，是不是代表你要认她了？” 乔行静冷哼，“我可没说过这话。” 同时又将书法小心的收起来，交给保姆时还叮嘱她一定要细心收好。 “那她明天会出席你的寿宴吗？”盛京非常好奇。 “不会。”乔行静回答得很肯定。 这丫头既然选择提前一天来见他，就说明她没打算寿宴当天来。 盛京听到答案后挺失落的，他还想跟卢柏芝在这种公开又重要的场合相见呢。 后来盛京还想问一些关于这位师姐的事，乔行静明显不愿多聊，他也就忍住了。 陪乔行静喝了两盏茶，聊了一些他学业上的事之后，盛京便从乔家离开。 出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卢柏芝打电话。 电话响了有一会儿，卢柏芝才接起，声音听上去很愉悦，叫他名字的时候，尾音都上扬着。 盛京感觉心口处被什么东西拂了一下。 “小盛京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盛京压着心口处的悸动开口，“想问你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你到江城了？” “嗯，刚到。” “那挺遗憾的，我现在不在江城，在国外。” 卢柏芝语气越发的雀跃，“是啊，我来这边选订婚典礼的方案的，还有两天才能回来，如果回来的时候你还在江城，我请你吃饭。” “……好。”盛京心里又渐渐的平复下来，却又说不出的落寞。 “那我先忙啦，回见。” 她说完这句就挂了电话，徒留盛京在风中站了好一会儿。 难怪师父说她不会出席明天的寿宴，原来是去国外挑选订婚典礼的方案去了。 她……看上去很幸福。 所以自己是真的没希望了吧？ …… 翌日一早，徐舟野就打来电话，问她要不要去寿宴。 “我就不去了，你帮我多说两句祝福的话就行。” 徐舟野也知道她性子，“行吧，反正你已经见过了，他应该挺高兴的。” 江妧只道，“希望吧。” 毕竟她当年是让他老人家失望了，所以江妧没指望师父能马上原谅他。 “没直接赶你出门，就说明还有余地。” 江妧也希望。 结束通话，江妧便出门开车去宁汽集团。 到那边刚和周松许长羡回合，宁州就迎了出来。 “知道今天江总要来，我特地提前过来等着了，没想到江总也到得这么早。” 宁州看江妧的眼神有很明显的愉悦，里面夹杂着男人对女人的欣赏。 许长羡在裴砚眼中见过这眼神，所以熟悉。 他心里顿时一咯噔。 怎么情敌越来越多了？ “也不算早。”江妧和宁州客气了一下说，“咱们直接去场地吧，时间紧迫。” “好，我带路，这边请。”宁州主动为江妧带路。 场地那边早已安排妥当，就等江妧带技术人员过来测试呢。 接受测试的一共有五台车，江妧本打算和许长羡同乘一辆的。 谁知宁州安排了他们公司的工程师跟许长羡同城一辆，方便交流工作。 江妧便退而求其次的上了第二辆，正准备叫周松的，结果宁州先一步上车。 周松混迹职场那么久，自然有这个眼力见，识趣的去了第三辆车。 宁州很热情的给江妧介绍他们这款新研发的车子性能，还主动给她系安全带，介绍安全带的隐藏使用方法。 盛京到的时候，正好看到车内这一幕，眉头再度皱起。 第一百六十二章 那个江妧挺有手段的 又是江妧！ 怎么到哪儿都能碰到她？ 而且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她就在车里跟宁州搞暧昧？ 他问一旁宁州的助理，“那个女人和你们小宁总是什么关系？” “是华盈的江总，我们宁汽集团的合作方。”助理如实告知。 “合作方？”盛京眉头皱得更紧了。 宁汽集团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汽车集团，能成为宁汽集团的合作方，必须要有过硬的实力才行。 就华盈那么个小破烂公司？ 有什么资格？ 再看看宁州对江妧那殷勤劲儿，盛京心里便有了答案。 同时对江妧的鄙夷和偏见也更浓。 他最瞧不起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女人，也最瞧不上没有真材实料的女人。 江妧全占了。 在他看来，江妧这和卖身求荣有什么区别？ 下作得很！ “跟你们小宁总说一声，我去会客室等他。”盛京不想看到江妧，就和宁州的助理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江妧并不知道盛京来过，她的注意力全在无人驾驶汽车上。 融入问心之后，无人驾驶汽车的性能得到了全方位的提升，在业界更是一马当先，抢占了绝对的先机。 宁州说再过上两月，车子就能问世，还邀请江妧到时候一定要出席他们的新车发布会。 江妧大方的接受邀请。 车子体验结束，江妧准备打开车门下车时。 宁州突然锁住了车门。 江妧疑惑回头看他。 这也是测试的一环？ “那个……” 宁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明明他早已纵横情场多年，却在面对江妧时，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 “小宁州还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就行。”江妧还以为是工作上的事。 宁州磕巴了好久，才说，“你晚上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江妧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是工作问题呢，吃饭你紧张什么？” 宁州想说我不止紧张，后背都急得都直冒冷汗了。 “有点不巧，我下午要出差，这顿饭只能改天再吃了。” 宁州有些失落。 可他也知道江妧是个工作狂，哪怕是天塌下来她也要先解决工作上的问题。 所以只能接受她说的改天再吃的约定。 但还是顺口问了一句，去哪里出差。 江妧说要去G城参加一个游戏开发者大会。 “你要做游戏项目？” “嗯，有这个想法，所以过去学习学习。” “挺不错的。” 宁州也知道华盈最近的发展趋势非常好，所以江妧挺忙的。 也不知道下次要等到什么时候？ 送走江妧后，助理就来找他，准备和他说盛京在会客室等他。 谁知宁州突然吩咐他，“你想办法帮我弄一张游戏开发者大会的邀请函。” 助理一头雾水。 他家是做汽车的，跟游戏行业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新车还赶着发布呢，忙都忙死了，他还去参加不相关的游戏大会做什么？ 可毕竟人家才是小宁总，他怎么吩咐，自己便怎么做。 “盛总已经在会客室等你多时了。” “我这就去。”宁州走的时候都还不忘提醒助理，“别忘了邀请函。” “知道了。” 盛京等了有一会儿了，如果是平时，他断不可能等这么久的。 但今天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就是想当面提醒一下宁州，别被人当凯子钓了。 “盛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宁州一进来就跟盛京道歉。 盛京也不在意，“还好，听说你们无人驾驶汽车就快发布了？” “嗯，快了，到时候盛总若是有空，可以来参加我们的发布会。”宁州很春风得意。 “我刚去你们的测试场地了，那个江妧……挺有手段的。” 原本还一脸笑意的宁州听到这话，皱起眉头，“盛总对江总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我都不认识她。”盛京否认。 “那就是不够了解她，她能力很强。” 就算这样，盛京也只是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他只是好心提醒一下宁州，既然对方不愿意听，他也没必要多说什么。 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哪里还能听得进去旁人的建议？ “我对她不感兴趣。”盛京很明确表态。 宁州不知道他对江妧有偏见，还想着给江妧介绍个项目，“你们保险行业完全可以接入问心的，它绝对能给你们省去很多的繁复环节。” 他一提问心，盛京就想起这个项目是江妧从卢柏芝手里抢走的，对她越发的抵触。 “我也不会跟她合作，我打算和学姐共同开发这个项目。” “学姐？” “就是卢柏芝，荣亚的投资总监。” 说到卢柏芝时，盛京明显引以为傲。 “她也不错，不过……她之前做过人工智能相关的项目，最后赔了不少，盛总还是多方面考察之后再做决定。” 盛京不喜欢别人说卢柏芝不好，所以就没继续这个话题，匆匆聊完工作后便离开。 出了宁汽集团，他给卢柏芝发去信息，问她和宁汽集团的小宁总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说宁州对她似乎有偏见。 卢柏芝隔了一会儿才回复他，“没关系，我会用我的能力让他改变对我的偏见。” 这份格局和气度，盛京十分钦佩。 再想想江妧的那些下作手段…… 高下立判！ 盛京顺势问她什么时候回国。 卢柏芝说今天就回去，不过不是回江城，而是去G城参加游戏开发者大会。 “科游那个项目快上线了？” “嗯。” 盛京想了想，也决定去G城转转。 他想见证她每一个高光时刻，包括她的订婚典礼。 …… 江妧是卡在游戏开发者大会之前注册的游戏工作室，刚好达到邀请门槛。 这次完全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来参加大会的。 这两年游戏行业发展非常蓬勃，据官方数据披露用户规模已达6.74亿。 市场巨大，盘子也大。 单靠某一个人或者某一家公司是吃不完的，百花齐放才是行业正道。 江妧和秦颂一进去，就收到很多宣传海报和赠礼。 其中最大手笔的，当属科游。 江妧觉得这一幕很眼熟。 年前她去参加AI峰会时，卢柏芝也是这样大手笔的宣传飞鸟。 现在又用同样的办法宣传科游的新游戏。 不知道贺斯聿的身价，还够烧多久。 江妧刚这么想着，就看到贺斯聿了。 不出意外，又是连体婴模式。 第一百六十三章 顶配情侣 江妧直接略过两人，带着秦颂在会场里转了转。 大会现场有个采访区域，那里聚集着全国上百家媒体。 此刻那里正热闹非凡，也不知是谁正在接受采访，人都一窝蜂似的围了过去。 江妧和秦颂均以为是游戏行业的重要人士，便想过去瞻仰瞻仰，学习经验。 这是他们参加本次大会的重要目的！ 由于人太多，秦颂和江妧被人群冲散。 也不知被谁绊了一下，江妧一个没站稳，整个人以很狼狈的姿势往前摔去。 前方有一台收音设备，江妧来不及避开，只能认命的闭上眼，等待痛感来袭…… 关键时刻，有人拉住她的手。 江妧只感觉自己整个身体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拉扯，随后，腰部被人牢牢圈住。 现场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睁眼前，脸部撞上结实的胸膛。 她闻到了一股熟悉微淡的冷香，冷冽深刻的木质调气息，夹杂着淡淡的烟草香。 江妧惊愕片刻，抬头便撞进贺斯聿深黑的视线。 他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眼底有标志性的冷漠。 就像是很随手救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江妧稳住身体后，便脱离他的怀抱，与他拉开距离。 那股极具侵略感的味道也随之淡去。 “谢谢。” 于情于理，她都该说声谢谢。 但也仅仅是客套的感谢，没有过多的情绪。 “不客气。”贺斯聿声音不冷不淡，像个局外人那般漠然。 极其短暂的交集后，两人又各奔东西。 江妧刚找到秦颂，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话，就听到有记者大声提问。 “贺总卢总看这里，我是你俩的CP粉！前段时间刚报道过贺总在拍卖会上豪掷两亿给卢总买首饰的新闻，没想到今天能看到本尊，太幸运了！” 这个八卦新闻当时热度非常高，连在剧组封闭拍摄的陈今都有所耳闻。 所以她一提，现场媒体以及看到过这则八卦新闻的人都认出两人来。 一窝蜂似的围了过去。 贺斯聿很小心的将卢柏芝护在怀中，生怕她被撞到。 这一贴心行为惹得在场女性纷纷惊呼艳羡。 闪光灯也此起彼伏的闪烁着。 卢柏芝头往贺斯聿那边靠了靠，两人更加亲近。 “听说二位好事将近？”先前那位记者找了个绝佳采访位置，赶紧问问题。 卢柏芝笑着回答她，“是的，我们要订婚了。” “那两位可真是男才女貌！智性恋天花板！” 这位记者还当众给同行科普，“贺总这样的成功人士，我就不用多做介绍了，毕竟是财经杂志的常客。” “我要着重给大家介绍一下贺总的未婚妻卢总，她可是WT商学院金融学博士！” “难怪贺总这么爱她，这样的未婚妻多有面子！绝对的顶配情侣！” 江妧和秦颂好不容易才挤出人群，耳根子总算清净了。 “我还以为是正规采访呢，原来是八卦媒体。”秦颂嘟嘟囔囔的，“浪费我时间。” 江妧也觉得浪费时间。 两人刚准备离开，有一位穿着很正式的年轻男子走过来，客客气气的跟江妧打招呼，“江小姐，乔先生请你去贵宾室一叙。” 江妧认得这人。 乔辞的秘书。 “劳烦带路。” 江妧到贵宾室时，乔辞正跟其他人说话。 看到她来，立马起身迎了上去，“江小姐。” 其他人也纷纷起身，视线同时落在江妧身上。 每个人都在心里猜测这位江小姐的身份，为什么乔先生会如此重视。 “乔先生好。”江妧主动跟乔辞握手。 “刚刚参观大会时，看到了你，当时有事在聊，就没去找你，这不现在聊得差不多了，才托秘书去请你。” 乔辞似乎是在跟江妧解释。 他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其他人又多了一分猜想。 能被乔先生重视的人，绝对不简单。 “没想到上次一别，这么快又跟江小姐见面了，还挺有缘分的。” 乔辞还主动问她，“你是有游戏项目吗？” 江妧回答，“嗯，不过才刚起步，这次是来学习的。” “那正好，我给你介绍几位行业前辈，你可以多向他们请教请教，他们有经验。” 说完乔辞还回头对房间里的其他人说道，“你们多提携提携江小姐，把你们走过的弯路都跟江小姐说说，让她也避避坑，女性创业不容易，能帮衬一把就帮衬一把。” “是是是。” 乔辞都发话了，其他人自然是附议的。 在乔辞邀江妧落座后，当真跟江妧分享起经验来。 江妧都认真听着，汲取前辈们的经验和教训，努力学习。 聊到一半，主办方的人敲门进来提醒说大会马上开始了，邀乔先生和在座的行业大佬们入座贵宾席。 江妧自然不在贵宾席之列。 她主动说道，“谢谢各位前辈分享的经验，有机会我请大家吃饭。” 乔辞却说了一句，“刚刚不是没聊完？去现场再聊。” 主办方的人立刻会意乔辞的意思，主动邀请江妧，“这位小姐也一起过去，我们会为您安排位置的。” “那就麻烦了。”江妧没客气。 这种打着灯笼都难找的机会，她不可能错过。 大会现场，大部分的人都已入座。 卢柏芝和贺斯聿坐在主桌。 二人旁边就是乔辞。 看到乔辞的名字时，卢柏芝喜上眉梢。 上次贺斯聿为她攒局，给她介绍乔辞这个人脉，结果被江妧搅合。 这件事让卢柏芝耿耿于怀很久。 现在机会又一次来了。 卢柏芝打定主意要抓住这个机会，还侧头问贺斯聿，“阿聿，你怎么没跟我说乔先生也回来游戏者开发大会啊？我一点准备都没有。” 贺斯聿却说，“我也是刚刚知道。” “我还以为你知道故意不告诉我呢。” “我什么时候瞒过你？” 两人正你侬我侬时，有工作人员过来跟卢柏芝说话，“卢小姐你好，我是大会的工作人员，很抱歉由于我们工作的疏忽，把你的位置弄错了，我现在来带你过去。” 卢柏芝愣了一下，“怎么会位置弄错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比陌生人更陌生 工作人员一脸歉意，“很抱歉给你带来了困扰。” 同时也提醒她，“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卢小姐配合一下。” 尽管卢柏芝很不情愿，可眼下也只能起身配合工作人员的调度。 她一起身，立马有工作人员过来贴新的名牌。 卢柏芝走之前，回头看了一眼。 正巧看见工作人员在原本印着卢柏芝三个字的名牌上，覆盖了一张新的名牌。 而她，看清了名牌上的名字。 江妧。 她步伐一顿，有些不敢置信。 怎么会是江妧？！ 为什么会是江妧？！ 她下意识的想掉头回去，跟工作人员再确认一遍。 却被带路的工作人员叫住，“卢小姐，这边请！时间有些紧迫，还请你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谢谢你了。” 就这样，卢柏芝在极度不情愿的状态下，被工作人员带去了后面的位置。 和主桌离得非常远，甚至可以说是边沿位置。 她脸色变得很不好看，不甘心的看向主桌位置。 这会儿乔辞一行人也到了，江妧就跟在乔辞身边，两人正热络的聊着什么。 不仅如此，她还很眼熟跟在江妧身边的那些人。 好几个都是游戏行业的大佬，还有叫得上名号的资本方！ 最让卢柏芝接受不了的是，这样一来，江妧便和贺斯聿坐在一起了。 江妧也是到现场才知道自己被安排在了贺斯聿旁边。 她眉头微不可察的皱起。 贺斯聿也看见她了。 男人表情平静，视线仅在她身上停留两秒，便漠然移开，和乔辞点头示意。 江妧也挪开视线，待乔辞等人落座后，便安然的坐在主办方给她安排的位置上。 两人再无视线交集。 平静得比陌生人更陌生。 任谁都看不出，两人曾有过长达七年的亲密关系。 乔辞落座后隔着江妧和贺斯聿聊了两句，“说起来我和江小姐相识还得感谢贺总。” “乔先生客气了。”贺斯聿深瞳里没什么波澜，甚至一副和江妧很不熟的样子。 估计是担心跟她有交集·会让卢柏芝吃醋吧。 所以才极力的和她划清界限，把撇清关系刻在了骨子里。 真那么在乎，就应该时时刻刻跟紧卢柏芝啊。 妇唱夫随才是真爱。 留这挺膈应人的。 乔辞并没留意到两人之间那堵无形的屏障，和江妧继续着之前的话题。 还问她如何看待游戏行业的内卷和恶性竞争事件。 江妧对这个还真有自己的见解。 “我国的游戏行业规模足够大，能容纳不同风格特色的游戏存在，不存在‘零和博弈’，每个参与者都有自己的发展空间。同时鼓励行业多良性竞争，因为良性竞争才能促进行业进步。” 她说话时，乔辞上半身是往她这边倾斜的，有很认真在听她说话。 有共鸣处时，还会点头回应。 很显然，江妧这番话，正中乔辞下怀。 “听到了吗？老周？格局打开点。”乔辞提醒旁边的男人。 被叫老周的男人，紧张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江小姐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江妧这才想起前一阵有两家游戏头部公司，因恶性竞争被上面约谈。 其中一家的老板就是这位周总。 乔辞这是在借她来敲打周总呢。 江妧有些尴尬。 周总却主动跟江妧加联系方式，“江小姐在游戏项目上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我会尽可能的为你解惑。” “那以后可能要麻烦周总了。” “应该的应该的。”周总人挺谦虚的。 边沿处的卢柏芝，牢牢的盯着这一幕，瞪得眼睛都快冒火星子了。 特别是看到江妧跟其他人热聊，被乔辞和颜悦色的对待，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唯一让她好受的是，贺斯聿从头到尾都没理会江妧。 更没正眼看过她。 幸好，贺斯聿始终站在她这边。 大会一结束，卢柏芝就迅速起身，目标明确的走向乔辞，打定主意要让乔辞注意到自己。 “乔先生您好，我是卢柏芝，之前有跟您一起吃过饭的，不知道乔先生还有没有印象？” 卢柏芝用自认为大方的姿态跟乔辞说话。 乔辞点了头，但眼底有很明显的不悦。 只是良好的教养让他没表露出来，还依旧客气的回复她，“我记得你，贺总的……” 他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一时没想起来。 “未婚妻。”卢柏芝主动说道。 “哦，原来是未婚妻。”乔辞本来想说女朋友的，但又不那么确定。 之前那张没送出去的订婚请柬，此刻终于派上用场了。 “我们和阿聿要订婚了，乔先生若有时间，诚邀您来参加我们的订婚典礼。” “好的。”乔辞示意秘书收下了请柬。 随后和江妧说道，“江小姐，你若有时间的话，我们再聊聊刚刚那个话题。” “好。”江妧自然是有时间的。 卢柏芝都还没来得及跟乔辞介绍自己刚做的游戏项目，他人就走了。 心里还挺失落的。 可她总不能强行安利吧。 贺斯聿似乎知道她在失落什么，安抚她说，“乔先生比较忙，回头有机会再介绍你们认识。” “好。” 他的安慰让卢柏芝心里好受了些。 可看到乔辞对江妧那么热络，她心里依旧不是滋味。 她很疑惑，江妧能跟乔辞聊什么？ 她那半肚子墨水，能聊出什么东西来？ 最多就是会拍马屁。 毕竟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只是没想到乔辞这样的人，也喜欢听好听的话。 又或者，乔辞对江妧如此热络，根本不是因为她的能力。 美貌，的确是女人最称手的武器。 连乔辞这样的人，也免不了俗。 宁州是大会后半场到的，被上午那个很重要的会议给耽误了。 匆匆赶到会场时，视线便下意识的寻找江妧的身影。 找到她后，目标明确的向她走去。 丝毫没留意到跟他距离更近的卢柏芝和贺斯聿。 还是卢柏芝先看到他，惊讶的冲他招手，“宁州。” 宁州满脸笑容的向她走来。 卢柏芝刚想问，你怎么来了？ 那个你字才说出口，宁州就那么大剌剌的从她面前经走过，且脸上笑容更盛。 他目标明确，语气愉悦的开口，“江妧，可算找到你了。” 而卢柏芝脸上的笑容，在听到宁州叫江妧的名字时，瞬间僵住。 特殊原因,群被强制解散！新群重建，1群号（298732622）2群（1062268835）防失联，tg: /dahuilang888 ，这条消息会显示到明天中午！ 第一百六十五章 他只是不想跟她有孩子 她就站在他面前，他却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存在。 他眼里似乎只有江妧，也只能看见江妧。 好在她回头看贺斯聿时，他没看江妧。 “走吧，去吃饭。”贺斯聿语气淡淡的，叫人看不出情绪来。 卢柏芝顺从的点了头，跟贺斯聿往外走时，又回头往江妧的方向看了看。 宁州见到江妧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满脸的愉悦。 即使隔着一段距离，她也能感觉到宁州对江妧的那种微妙感情。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卢柏芝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 她刚回国那段时间，宁州对她还是很好的。 虽说不像徐太宇那样热情，随叫随到，但有时间都会赴约。 可后来慢慢的，她就约不到宁州了。 他总说忙。 特别是她想给李思怡牵线的那段时间，她约了他很多次，却一次都没成功过。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段时间刚好是宁汽集团和华盈达成合作的阶段。 思及此，卢柏芝眼神一冷。 她似乎小看江妧了。 这个女人，能力不足，脑袋空空，但却有一手钓男人的本事。 就如李媛可提醒她的那样。 江妧能留在贺斯聿身边七年，必然不简单。 是她轻敌了，才叫宁州被她迷惑。 卢柏芝敛了心神，跟贺斯聿说，“既然在这碰上了，要不要叫 宁州一起吃个饭？” 贺斯聿问她，“你想吗？” 卢柏芝解释说，“我也是突然想起好久没跟宁州他们聚餐了，感情还是得靠联络才能维系。” “我给他打电话。” 她想做什么，贺斯聿总会支持，从不问缘由。 那边，宁州正和江妧说话呢，看到电话是贺斯聿打来的，几乎没有犹豫就直接掐了。 贺斯聿反应倒是很平静，如实告诉卢柏芝，“他没接，下次吧。” “那下次吧。”卢柏芝也知道不能急于这一时。 只要她想，她就有办法把宁州重新拉回自己的阵营。 另一边，宁州挂了贺斯聿电话后，问江妧，“既然这么巧碰上了，那一起吃个饭？正好我有一些合作上你的事想和你聊。” 只要一提工作上的事，江妧准答应。 这是宁州摸索出来的经验。 江妧果然没犹豫，“好，我和秦颂说一声。” 餐厅是宁州选的，G城热度最高的网红餐厅。 宁州是看网上评价说很适合情侣约会，所以他毫不犹豫提前预定。 只是两人刚到那边，就碰上同样在这家餐厅用餐的贺斯聿和卢柏芝。 宁州担心会影响到江妧用餐的心情，临时改主意说，“我们换一家餐厅吧。” “为什么要换？”江妧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平静，“我觉得这里挺不错的，环境也好，就这吧。” 江妧是真心觉得麻烦。 现在离开，还得重新找餐厅。 浪费时间就是在浪费金钱。 她往里面走之前，还明确告诉宁州，“还有，你的担心有点多余了。” 贺斯聿在她这，早就翻篇了。 就算他跟卢柏芝在她面前激情舌吻，她也能泰然自若的吃自己饭。 执念是惩罚自己，释怀才是和自己和解。 宁州被江妧坚定的态度飒到，快要藏不住心里的欣赏和倾慕。 幸好江妧没看他。 宁州迫不及待的跟上她的步伐，赶在江妧落座前，绅士的为她拉开餐椅。 这一幕，被卢柏芝尽收眼底。 餐盘里最上乘的鹅肝，突然就变得寡淡无味。 江妧今天忙活了一天，确实是饿了。 宁州让她点餐，她也没客气，点了不少自己爱吃的。 宁州又觉得她很真实。 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觉得江妧做作矫情呢？ 仔细想想。 以前的江妧，总是围绕着贺斯聿转，一切以贺斯聿的需求为重，完全失去自我。 用徐太宇的话来说，死舔狗一个。 就算是世界末日她也不会离开贺斯聿。 世界末日没来，江妧也和贺斯聿分道扬镳了。 这会儿正是饭点，餐厅里有不少人用餐。 两人邻座用餐的是一家三口，小女孩提前被妈妈喂饱后，就跳下餐椅，绕着桌子溜达。 路过江妧时，突然就过来往江妧怀里一趴，“漂亮姐姐。” 孩子妈妈叫她，“萤萤，你别打扰姐姐吃饭，快回来。” 江妧连忙笑着说没事。 同时爱怜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声音不自觉的柔和，“宝贝，你也很漂亮。” “姐姐更漂亮。” 江妧的心都被小女孩萌化了，不由自主地勾唇，眉眼都温和了许多，“想吃布丁吗？这个焦糖布丁很好吃。” “好。” “姐姐喂你好不好？” “好。” 坐在江妧对面的宁州，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画面，不舍得移开半分。 他还是第一次见江妧这么温柔的一面。 她的每一面，都让他惊艳。 宁州按捺住心口的躁动，问江妧，“你很喜欢孩子？” “嗯。” 她喜欢漂亮懂事的孩子。 熊孩子的话……那还是算了。 只要聊工作之外的话题，江妧的回答基本都很简单。 而且都是结束用语。 所以宁州已经学会自己找话题了，“打算生几个？” 江妧原本柔和的表情淡了一下。 以前……她也想过这个问题。 她还问过贺斯聿，问他想要几个孩子。 贺斯聿当时很冷淡的告诉她，说他不喜欢孩子。 那会儿她信以为真，心里还失落过好长一段时间。 甚至自我安慰，他不喜欢，那就不生。 所以那七年，他们都有在严格避孕。 偶尔忘了准备，贺斯聿也会及时叫停。 哪怕那个时候他很难受，却宁愿去冲冷水澡降温，也不碰她。 唯一一次意外怀孕，还是因为他喝了酒才失了控。 第二天两人又连着赶飞机去国外出差，二十多个小时的转机航班，一落地就是高强度的谈判会议…… 结束后，江妧累得倒头就睡，完全忘记避孕这件事。 才有了那个意外到来，又意外离开的孩子。 现在回想起来，江妧只觉得自己那会儿真的太天真了。 贺斯聿哪里是不喜欢孩子。 他只是不想跟她有孩子。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就住一起了？ 确切点说。 贺斯聿一直在给自己留后路。 留一条他和白月光有未来的后路。 陈今有句话说得挺对的。 七年都没娶，是压根就没想过要娶。 所以，七年都没有结果，是天道在救她。 小女孩吃了布丁后，被妈妈叫回去了。 江妧原本温和的表情再度恢复清冷，语气也淡淡的，回答宁州刚才问的那个问题。 他问她，打算生几个？ 江妧无意识的摩挲着平坦的小腹，心情很复杂。 温医生说她怀孕的概率很低很低。 所以，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当妈妈了。 “不生了。” 她没那个福气。 宁州没想到自己等了半天，只等到这么一个答案…… 他原本想顺着江妧的答案说的。 她说想生两个，那他也说想生两个。 哪怕是人为的同频共振，他也乐意。 所以江妧这么说以后，他顺势就说，“没想到我俩想法还挺一致的，我也不想生。” 江妧原本还挺失落的心情，被宁州这么一说给逗笑了，“那恐怕由不得你吧。” 宁春辉就两个孩子，一儿一女。 宁州必定得扛起传宗接代的大旗，可由不得他不生。 “我不生，他总不能逼着我生吧？”宁州也笑着附和，“我自己的事，基本还是我自己说了算的。” 他其实是想说。 他不会接受联姻。 他只会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步入婚姻殿堂。 也不知道江妧有没有听懂他的暗示。 两人吃了饭，江妧就准备回酒店。 宁州说，“一起啊，你说巧不巧？我俩入住的是同一家酒店。“ 江妧没多想，回应了一下，“那是挺巧的。” 既然是同一家酒店，那就顺道一起回去。 殊不知宁州上车后听到江妧给司机报上地址后，便第一时间给秘书发去消息，让他马上在江妧下榻的那家酒店给自己订个房间。 而且一定要快！ 耽误他大事儿，就扣秘书奖金！ 秘书可不敢耽误，赶紧给他订酒店。 奈何因游戏开发者大会的原因，附近酒店都爆满，江妧入住的那家酒店也不例外。 秘书迟迟没搞定，宁州心里也挺急的。 但好在他这人脑瓜子聪明，懂得随机应变，在车上的时候又提出了一个合作上的问题。 说无人驾驶汽车测试的时候，有小BUG，需要和许长羡沟通。 问江妧方不方便来个三方会议。 江妧又被拿捏了。 被工作拿捏的。 所以一到酒店，江妧就带宁州去了自己房间。 两人刚进房间，后面贺斯聿就带着卢柏芝回到酒店入住的楼层。 是卢柏芝先看到宁州和江妧的。 她惊愕了一下说，“他们发展得这么快吗？” 就住一起了？ 因为太过惊愕，卢柏芝并没发现身侧的男人眼眸瞬间冷沉。 江妧和宁州在房间里和许长羡开了个会，结束时已是一小时之后了。 其实秘书半小时前就给宁州发来消息，说搞定了。 宁州又拖延了半小时，就是想跟江妧多相处一会儿。 结束后他才念念不舍的和江妧道别，“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明天一道回江城。” “好。” 宁州从江妧房间出来，正要回自己房间，迎面扑过来一具软香温玉。 “小州州，这么巧吗？” 宁州人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女人扑到了墙上。 等站稳之后，才发现是他前任——之一。 他伸手想拨开女人紧缠着他腰的手。 女人却缠得更紧了，还凑上去要亲他…… 宁州躲避不及，只能把脸扭到一边。 女人的唇就这么落在他领口和脖子皮肤交界处，并在上面烙下一个鲜红的唇印。 宁州有点烦了，语气不耐大的警告女人，“别闹了，不怕我告诉你老公吗？” “真没趣。”女人总算松手，噘着嘴嘟嘟囔囔的，“以前陪我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胜旧人，还要告我状，你们男人真没劲。” “好了好了，嫁人了就老实点，别浪了。”宁州赶紧挪开几步，生怕再被女人缠上。 好在女人手机响了，估计是她老公打来的，转身接着电话离开了。 宁州这才准备下楼去酒店大堂办理入住手续。 刚走到电梯间，就碰到贺斯聿和卢柏芝二人。 他在心里暗戳戳的想，真他妈不巧。 怎么走到哪儿都能碰见这两人？ 刚这么一想，脑子里就想起一些事来。 以前他和徐太宇就这么吐槽过江妧，说她阴魂不散，总是想方设法的出现在贺斯聿身边。 甩都甩不掉。 还怀疑她是不是在贺斯聿身上安装了定位器什么的，方便她跟踪。 现在看来…… 这世上巧合的事多了去了，况且他们都是一道来参加大会的，自然会选择就近的酒店入住。 关键餐厅还是他选的，跟人家江妧没半毛钱关系！ 只是从前的他对江妧有偏见，才会先入为主的用有色眼镜去看她，审判她。 真的好想跟江妧道个歉啊！ 宁州脑子里正这么想着。 卢柏芝开口了，语气有些冷，“宁州，你似乎对我意见。” 盛京之前给她发消息说过这事儿。 宁州皱眉，“怎么说？” “这段时间请你吃饭喝酒你总说忙，难得在这边遇上，想约一顿饭，你却连阿聿的电话都不接，如果我们哪里做得让你不舒服了，还请你说出来，不要因为这些影响到大家的关系。” “特别是阿聿，他把你当兄弟的。” “你想多了。”宁州现在只想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不想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而烦心。 这种态度在卢柏芝看来，是不耐，也是不屑。 她都已经解释了，他还是不愿意听吗？ 江妧到底用了什么手段，让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为了一个女人，连多年的兄弟都不要了？ 眼看宁州要走，卢柏芝着急想拉住他。 宁州直接甩开她的手。 下一秒，贺斯聿突然揪住他的领口，抬手就给了他重重一拳。 宁州只觉得下颌都要裂开了，人也因为这股蛮狠的力道，直接倒在地上。 卢柏芝惊叫起来，同时抱住贺斯聿的腰，“阿聿，阿聿别打了！别因为我闹矛盾，大家有话好好说。” 宁州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气性上头，也回了贺斯聿一拳。 同样没客气，下手很重。 第一百六十七章 藏娇呢？ 贺斯聿结结实实挨了一拳后，也没有收手的意思，再次回敬宁州。 “你还来劲了是吧？”宁州狠狠地擦拭嘴角血迹。 两人就这样扭打在一起。 你一拳我一脚的，拳拳到肉。 卢柏芝在一旁急得不行，想上前阻止。 混战中的两人完全顾不上她，也不知被谁猛地推来一下。 她一个踉跄，直接摔在地上，头也撞到一旁的花盆，疼得眼冒金星。 眼看那两人还没有要收手的意思，卢柏芝只能大声呼救。 江妧送走宁州后，简单的冲了个澡便准备睡觉。 忙了一天了，累得不行，只想赶紧休息。 躺下刚有点困意，就被外面阵阵闹声给吵得无法入睡。 动静闹得实在太大，江妧穿了酒店的浴袍便出门去查看情况。 还没看到人，便听见卢柏芝带着哭腔的声音，“求求你们别打了。” 有瓜吃？ 江妧瞬间就不困了，甚至加快步伐想去看热闹。 只是热闹还没看上，就看到宁州突然摔在过道上，脸上也挂了彩。 她赶紧过去扶人，“怎么回事？” 宁州龇牙咧嘴的，“谁知道啊？莫名其妙就被打了。” 那边的贺斯聿情况也没好到哪儿去，同样的倒在地上，嘴角有血迹。 不远处，卢柏芝坐在地上，捂着额头上的伤，眼睛红红的，看上去还挺可怜的。 江妧顾不上可怜那两人，将宁州从地上搀了起来。 神色担忧，语气里也都是关心，“伤得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 “没事，皮外伤。”宁州可不想让江妧觉得自己弱鸡，“我揍回去了。” 贺斯聿从地上坐了起来，但却没起身，就那么坐着。 手背蹭了一下嘴角的血，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江妧，眼底冷意凝结成寒冰。 这么快就洗了澡，是想掩盖什么？ 战况终于平息，卢柏芝这才有机会去关心贺斯聿，“阿聿，你有没有受伤？” “没事。”贺斯聿视线又从江妧身上，挪到宁州那边。 那领口处醒目的口红印，再次灼了他的眼。 卢柏芝额头疼得厉害，头也很晕，心里还有些委屈。 因为贺斯聿似乎没发现她也受伤了。 “阿聿，我头疼。”卢柏芝出声提醒。 贺斯聿这才注意到她额头上的伤，从地上爬起来问她，“怎么伤到的？” “刚刚劝架被误伤的。” “去医院。”贺斯聿当即说道。 “好，正好也让医生给你看看。” 两人互相关心着。 江妧无暇顾及，她再次跟宁州确认，“真的不需要去医院吗？” “不需要，我没那么脆皮。” “那去我房间，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江妧说道。 宁州巴不得呢，正想说好。 那边的贺斯聿突然开口，“你也一起去医院看看。” 听上去像是在关心。 “我没事。”宁州立马说道。 卢柏芝好心劝他，“还是去医院看看吧，毕竟事情是因为而起。” 江妧听到这话，挑了一下眉。 他俩是为了卢柏芝才打的架？ 真行！ 既然如此，江妧便松开了宁州，对他说，“那就去医院看看吧，万一伤到脑子就不好了。” 本来眼神就不好，脑子也不好就完了。 她打了个哈欠，“我就不陪你们玩儿了，先回房间睡了。” “我……”宁州就那么眼巴巴的看着江妧走了。 就那么走了。 贺斯聿原本紧皱着的眉头稍稍舒展，语气不耐的催促宁州，“愣着做什么？赶紧的。” …… 徐太宇是夜里才落地G城的。 他原本是要跟着卢柏芝参加游戏开发者大会的，结果他爸那边出了点情况，被耽误了。 他落地后，第一时间给卢柏芝拨去电话。 得知她在医院，担心得不行，立马要了医院的定位，直接从机场打车到医院。 到了那边才发现三人都挂了彩。 他人都是懵的，“什么情况？” 贺斯聿冷着一张脸，不想多说一个字。 宁州也赌气呢，也不愿开口。 只有卢柏芝解释说，“其实就是一场误会，我们是在游戏开发者大会上碰到宁州的，阿聿打电话约他吃饭，他直接挂了，我就多问了宁州两句，怕彼此之间生了嫌隙。” “也怪我，可能当时的语气不太好，表达得也不到位，宁州就有些生气推了我一下，阿聿为了护我，打了宁州，结果两人就打起来了。” “我是劝架被误伤的。” 徐太宇听了挺无语的，“你俩三岁小孩啊？哪有对自己兄弟下手的？” 宁州冷哼，“你问他啊，是他先动的手。”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吗？”贺斯聿到现在都还看他不爽。 徐太宇为了平息世间，就开玩笑说，“你也是，明知道贺哥有多宝贝柏芝姐，你说你没事推她干嘛？” “我没推她，是他先不讲道理的好吧。” “好了！”徐太宇赶紧叫停，“各退一步，这事儿就这么翻篇，谁也别提，赶紧处理好伤口回酒店吧，我都快困死了。” 在他的中和下，两人暂停战火。 等三人处理好伤口回到酒店，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 宁州去前台办理入住。 贺斯聿原本准备上楼的，却又突然停下了脚步。 卢柏芝不明所以回头看他，“阿聿，怎么了？” “没什么。”贺斯聿收回了视线。 第二天一早，徐太宇就约了几人一起吃早餐。 目的还是想修复一下两人的友情。 两人昨天都下手挺狠的，即使已经处理过，还是有很明显的红肿。 宁州落座后都没正眼看贺斯聿一眼，拿着手机在给江妧发消息。 问她醒了没？ 有没有吃早餐？ 江妧说还没有，正准备下楼去餐厅用餐。 “那你记得进餐厅往右边，别来左边。” 江妧立马会意他的意思，发了个OK的手势。 “大清早的，给谁发消息呢？”徐太宇探头探脑的想窥屏。 宁州快速捂住，不肯给他看。 “藏娇呢？” “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话虽这么说，但宁州心情很好，因为江妧回他消息了。 卢柏芝看到这一幕，眼神沉了沉。 第一百六十八章 让男人无路可走 服务员送来早餐，宁州刚准备去拿松饼。 贺斯聿直接截胡，“刚好想吃了。” 宁州瞪他，“你要吃不会自己点吗？” 徐太宇赶紧发声控制场面，“你想吃我再给你点就是了。” 他正抬手叫服务员，一个打扮非常精致的女人突然小跑过来，从后面一把搂住宁州。 “小州州，又见面啦，想我了没？” 徐太宇认识这人，之前宁州带她去过他们的局，叫秦甜。 宁州赶紧扯开秦甜的手，“别闹。” “啧，你们男人都这样，拔吊无情。”秦甜冷哼一声，“昨晚还跟我在酒店过道卿卿我我，今天又翻脸了。” “什么卿卿我我？你别乱说。”宁州此刻很庆幸让江妧去了另外一边的餐厅。 “什么乱说？你敢把你昨天穿的衬衣拿出来看吗？上面可是留了我的口红印的。” 宁州，“……” 前女友太多也是一种麻烦。 对面紧绷了一晚上的男人，眉头突然就舒展。 徐太宇挠着头问秦甜，“你不结婚了吗？” “结婚就不能玩了？”秦甜反问徐太宇。 徐太宇，“6.” 秦甜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只是走男人的路，让男人无路可走罢了。” 徐太宇已经无话可说了。 宁州的前女友，一个比一个6. 他好像就偏好这一款。 好不容易打发走秦甜，宁州刚松一口气。 贺斯聿把刚刚抢走的松饼还给了宁州。 宁州一脑门问号。 贺斯聿说，“给你陪个罪。” 宁州，“……” 抢他早餐给他赔罪？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看到两人和好，卢柏芝终于松了口气，“昨天的事就此翻篇，往后大家还跟以前一样，空了多聚聚，联络联络感情。” “是啊，咱俩还得给贺哥当伴郎呢。”徐太宇附议。 宁州顿了顿说，“要当你自己当，我不当。” “为啥？以前不是说好的吗？谁先结婚，剩下的就给他当伴郎的。” 宁州老神在在的说，“听说伴郎当多了，娶不到老婆。” “咳咳咳……”徐太宇直接被呛到，“这什么谬论？” “反正我不当。” 开玩笑，他若是去给贺斯聿和卢柏芝当伴郎，在江妧那肯定要扣分的。 “阿聿，我想和云吞汤。”卢柏芝跟贺斯聿说。 “我给你点。”贺斯聿正准备叫服务员。 被卢柏芝制止，“不用那么麻烦，你分我一点就行，用这个小碗。” 徐太宇，“柏芝姐你也吃宝宝碗啊？” “什么宝宝碗？”宁州听都没听过。 “小情侣就餐，男友分个小碗出来给女友，那就是宝宝碗，没人爱就没有宝宝碗用。” 宁州，“……” 不理解，不尊重。 卢柏芝拍照发了朋友圈，借用了徐太宇刚刚那句话。 【来自贺先生的宝宝碗。】 江妧吃完早餐刚要上楼，周密发来消息，说一大早被恶心坏了。 江妧问她咋了。 周密就把卢柏芝那条朋友圈截图给了她。 江妧看后客观评价，“谈个恋爱咋还吃不上饭了？” “妧姐吐槽总是一针见血！” 江妧，“上班时间你为什么在摸鱼吃瓜？” 周密，“……匿了匿了。” …… 上午，江妧参加完大会闭幕式准备返回江城，乔辞托秘书给江妧送来了港城商会三·十周年酒会的邀请函。 乔辞的酒会，是多少人的梦寐以求。 江妧第一时间改了航班，又找陈今帮忙约了一位G城的知名造型师做妆造。 确保晚上她能得体的出席酒会。 做妆造的功夫，宁州发消息问江妧什么时候出发去机场。 江妧说有事暂时不回去。 宁州还挺失落的。 本来以为可以多一次机会跟江妧单独相处的。 不过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先行回去。 他下楼退房的时候，徐太宇，贺斯聿和卢柏芝已经在大堂等着他了。 “快点啊，磨磨蹭蹭的，就等你呢。”徐太宇催他。 “就来了。” 等待的功夫，盛京给卢柏芝发来消息，问她是不是打算回江城。 卢柏芝回答说是，已经准备出发去机场了。 “本来准备跟你们同一航班回去的，但我要参加乔先生的酒会，所以要在这边多停留一天。” 盛京这次过来，一直没找到机会和卢柏芝相处。 她身边有贺斯聿。 所以他大部分时候都只是远远的看她，哪怕一眼。 看到盛京的消息，卢柏芝心念一动，问他，“你说的乔先生，是乔辞先生吗？” “是的。” 卢柏芝攥紧手机，有些急切的问贺斯聿，“你知道乔先生今天在举办酒会吗？” “知道。”贺斯聿清俊冷峭的脸上并没什么情绪。 “你有收到邀请吗？” 贺斯聿实话实说，“有。” “那你怎么不去？” 那可是乔先生的酒会！ 贺斯聿看着她，没说话。 卢柏芝一下就反应过来，贺斯聿是因为她才没打算去乔辞的酒会。 徐太宇听到两人对话后也说，“这种酒会，也就贺哥有资格能收到邀请函，咱们都没资格的。” 闻言，卢柏芝有些失落。 是啊，她还不够资格。 “你想去？”贺斯聿问她。 卢柏芝诚实点头。 她当然想去，可她确实还不够资格。 贺斯聿说，“我来想办法。” 他的话让卢柏芝眼底燃起希望。 “天呐贺哥，你别太爱！我要是个女的，我都得爱上你！”徐太宇吃狗粮都吃出瘾来了。 宁州踢了他一脚，“好好挣钱买打胎药，把你恋爱脑打掉！” 贺斯聿办事一向效率，半小时后就告诉卢柏芝事情搞定了。 随后又带她去做选礼服，做妆造。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一次卢柏芝学乖了，选的是黑色偏商务的礼服。 但有在首饰上做文章，搭配了一对高调奢华的蓝宝石耳坠，提升整个人的气质。 这次，她一定要让乔辞对她改观！ 晚六点半，江妧准时抵达酒会现场。 刚走到门口，就发现自己前面的人居然是盛京。 盛京看到江妧后，眉头再度拧起，觉得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看她那盛装打扮的样子，嘴角不屑轻扯。 她有资格来这种酒会吗？ 第一百六十九章 装得还挺像 江妧没理会盛京的轻蔑，而是前往工作人员处登记。 工作人员按流程提醒她出示邀请函。 江妧打开包却发现邀请函不在里面。 她翻找了一下，始终不见邀请函的踪迹。 眼看后面又来人了，工作人员不得不催促江妧，“女士，麻烦请出示您的邀请函，我们这没有邀请函是进不去的，请您配合一下。” “抱歉，我再找找。”江妧往旁边站了战，怕耽误后面的人。 这盛京见此情形，嘲笑出声。 装得还挺像。 以为这是普通的酒会呢？ 想像以前那样靠点歪门邪道，又或者靠美色混进去？ 异想天开！ 对于这种人，他真的懒得多看一眼！ 盛京收回不屑的视线，直接进入酒会现场。 江妧也没料到自己居然把邀请函弄丢了，无奈之下，只能给乔辞发消息。 她估摸着乔辞这会儿在忙，应该不太方便接电话，所以才选择发消息给他。 也做好了久等的准备。 等待的功夫，陆陆续续有人抵达现场。 其中就包括贺斯聿和卢柏芝。 卢柏芝一下车就看到江妧了，脚下步伐略有停顿。 因为她发现她和江妧撞衫了。 两人都穿的都是黑色系挂脖礼服，连材质都一样。 唯一的区别是，江妧并未佩戴昂贵首饰。 而是在脖子处的肩带上系了一条丝巾，丝巾顺着肩膀自由的往下垂着，一直蔓延到她的腰部。 有风拂过时，丝巾便随风轻摆，让整个人变得鲜活又明亮。 有一种很高级的气质。 比珠宝更耀眼。 这让卢柏芝有些不舒服。 江妧并没看她，而是专注的等乔辞的消息。 贺斯聿带着卢柏芝过去登记，递上邀请函。 做登记的工作人员问旁边的同事，“那位女士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同事回应，“谁知道呢？估计是想钻空子混入酒会的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乔先生举办酒会，多的是人想伺机混进去。” “那我得盯紧点，可别让她钻了空子！”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落入卢柏芝耳中，她无声一笑。 原来江妧连邀请函都没有。 之前见乔辞对她跟对别人不一样，还以为乔辞多看重她呢。 估计江妧也以为自己不一样，所以才想来蹭这个酒会。 她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大厅内，盛京总算找到机会前去和乔辞打招呼。 乔辞问起盛京父亲的情况。 “家父进来身体抱恙，不能亲自来过来，让我跟乔先生说声抱歉。” “那你代我跟你父亲问好，回头去B城再去看他。” “好。” 乔辞又问了一下盛京的情况，“你大学就毕业了？” “父亲身体不好，我提前申请毕业回来帮他。” “不错。” 两人刚没聊两句，秘书过来跟乔辞低语了两句。 “那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把人请进来啊。” 秘书便匆匆离开。 看乔辞那重视的样子，估计是很重要的客人。 乔辞秘书出去没多会儿，贺斯聿和卢柏芝就到了。 看到卢柏芝的那一刻，盛京眼睛一亮。 他下意识的往她走去，却又在间隔几步时，想起她身边有贺斯聿，而生生的顿住脚步。 他没立场的。 乔辞正好往门口走，看到两人，就顺便打了个招呼。 却让盛京以为，乔辞让秘书去请的重要客人，是贺斯聿和卢柏芝。 盛京强迫自己从卢柏芝身上收回视线。 他来参加这次的酒会，是带着很重要的目的来的。 乔辞和贺斯聿打了个招呼，闲聊了两句后，江妧就到了。 卢柏芝刚张口，想和乔辞聊两句的。 却见乔辞展露笑容，直接掠过两人，向刚进来的江妧走去。 “江小姐，实在抱歉，我刚没看手机，不知道你被拦在门外了，是不是等很久了？你应该直接给我打电话的。”乔辞有些歉意的过去和江妧握手。 江妧挺愧疚的，“应该是我觉得抱歉才对，不知道怎么把邀请函弄丢了，给您添麻烦了。” 乔辞笑着说，“人都有疏忽的时候，很正常，我太太也常说我丢三落四的。” 两人热聊的画面，让卢柏芝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所以江妧真的收到了乔辞发出的邀请函。 也不知道她给乔辞灌了什么迷魂汤，让乔辞这么看重她。 乔辞客人多，和江妧没聊两句又去招呼客人了，走的时候让秘书多照应着点江妧。 江妧找了个还算安静的地方待着，让秘书不用管她，该忙什么忙什么。 她是成年人，会自己照顾自己。 江妧对G城的商圈并不熟悉，大部分人她都不认识，只能待在一旁吃点东西。 这种境地看在卢柏芝眼里，就像是被冷落。 而自己因为是跟着贺斯聿来的，贺斯聿与G城商圈的人很熟。 荣亚多个子公司都是在这边上市的，所以人脉这块还是很吃得开的。 所以很多人来跟他们打招呼。 其中就有不少人好奇卢柏芝的身份，“二位的关系看上去很亲密，是好事将近了？” 卢柏芝笑意盈盈，“是的，我和阿聿要订婚了。” “恭喜恭喜。” 好好的酒会，险些因他俩变成记者招待会。 江妧放下酒杯，去了一趟洗手间。 这里才清净。 出来洗手时，留意到正弯腰洗手的女人裙子上有一块血迹。 她赶紧提醒对方。 女人回头一看，“哎呀，怎么漏了？” “我帮你擦擦，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擦干净。”江妧取了湿巾蹲在地上给她擦裙子。 裙子的质地有纹路，浸了血迹之后很难擦掉。 女人也看出来了，就劝江妧别弄了，打算叫秘书把备用的礼服送过来。 只是刚拿出手机，电话就打了进来。 女人接起，“讲话？现在吗？我这边遇到点麻烦，能拖一下时间吗？” “那我现在过来。” 估计是拖不了，女人只能收起手机，再看裙摆时，眉头皱得很紧。 江妧想了想，直接解下自己裙子上系着的丝巾，弯腰将丝巾系女人的腰上。 又整理了几下，确保从外面看不见血迹，又美观之后，才对女人说，“先将就一下。” 她的应变能力让女人眼睛一亮，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江妧。” 女人一听名字，似乎有些惊艳，“你就是江妧？” 第一百七十章 你在狗叫什么？ 江妧刚想问，你认识我？ 女人的手机再次响起，她匆匆接起，“马上就来。” 走得太匆忙，只来得及给江妧打了个手势。 江妧也整理整理出了卫生间。 还没回到大厅，就和盛京在过道不期而遇。 比起和江妧不期而遇，盛京更想见的人是卢柏芝。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 盛京脸色偏冷。 江妧也没正眼看他，直接忽视他的存在，往大厅方向走。 只是在跟盛京擦肩而过时，他冷不丁的开口，带着浓浓的嘲讽，“东施效颦。” 江妧本来不想理会的，可人都欺负到跟前了，没道理忍着他。 “你在狗叫什么？”江妧回头，眼神直勾勾的看向盛京。 凌厉，有锋芒。 盛京有些意外她的反击。 但随后更冷的道，“难道我有说错？你一直在模仿学姐，不管是做项目，还是穿着。可惜你也只能模仿这些外在的东西，学姐的学历和成就，是你这辈子都模仿不了的。” “所以，你是卢柏芝的舔狗？” 江妧算是听出来了，难怪这么针对她。 扪心自问，她跟盛京并无太多交集，甚至在之前谈合时，作屡次被他放鸽子。 可她却总能感觉到盛京对他的敌意。 原本她是不理解的，但现在她看懂了。 盛京不喜欢舔狗这个称呼，对江妧也更加厌恶，“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 “龌龊？我可什么都没说。”江妧轻笑出声，笑他的不打自招。 那笑让盛京很不舒服，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但江妧并没因此而放过他，眼神上下打量，随后笑容更盛。 “你这穿着……怎么那么像贺斯聿啊？东施效颦吗盛总？” 被戳中痛处的盛京，脸瞬间黑了一个度。 他没想到江妧这么伶牙俐齿。 只三言两语就占了上风，还将他讽刺得一无是处。 见盛京说不出话来，江妧只觉得无趣。 战斗力就这样还敢出来咬人？ 她的评价是，还不如徐太宇那个废物。 到底是年轻了些。 毕竟是祖国未来的花朵，还是别摧残得太狠。 江妧收回视线，准备再次返回大厅时，视线意外和不远处的贺斯聿对上。 他脸上的表情足够冷漠，可眼底竟然有几分笑意。 看错了吧？ 不等江妧探究，贺斯聿便收回视线，消失在了过道尽头。 江妧觉得这过道挺晦气的，到处都是狗。 江妧返回宴会现场，才留意到乔辞在台上发表讲话。 他旁边站着的，就是她刚刚在卫生间遇到的女人。 江妧驻足听了一下，才知道这女人竟是乔辞的太太。 确实很有气质，跟乔辞很般配。 夫妻俩作为酒会的主理人，又是G城第一世家，自然是所有人追捧的对象。 乔太太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抽身，正准备去找江妧，又被人挡住了去路。 这人是盛京。 “乔太太你好，我是盛世集团的盛京，很高兴认识你。” 来者是客，乔太太自然得应酬的，礼貌的和他握了手，客套的寒暄了两句。 盛京却有深聊的意思，“乔太太，方便跟您聊一下中博科技的并购案吗？” 乔太太算是听明白了，盛京是冲着中博并购案来的。 她想了想说，“抱歉，我今天不谈公事。” 盛京也不好强求，只能说，“那改天我再登门拜访。” 乔太太微微颔首后离开。 盛京循着她离开的方向看去，只见她目标很直接的走向了江妧。 这一幕，让盛京渐渐淡去笑容。 “江小姐，刚刚多亏了你。”乔太太拉着江妧的手说话，对她的喜欢完全不藏着掖着。 “只是举手之劳，乔太太不用挂在心上。”江妧回握了一下她的手，眉头微微蹙了蹙，“你手怎么这么冰？” 乔太太迟疑了一下说，“我生理期就这样，体寒。” 江妧以前也有这毛病，经过调理后，有所好转。 听她这么说，便想帮她，“我以前也体寒，吃了几幅中医开的药之后有所改善，乔太太需要的话，我可以把药方给你。” “老·毛病了，习惯了，药也吃过不管用的，就不费那个心思了，不过还是很谢谢你。”乔太太对江妧很满意。 “之前我先生就跟我提起过你，他说你很优秀，我就一直好奇，能被他欣赏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样？现在见到了，确实如他所说，是个玲珑的人。” 乔太太很喜欢江妧，拉着她聊了好一会儿。 中途有不少人来跟乔太太打招呼，敬酒。 江妧想到她正处于生理期，喝酒伤身，就主动替她挡酒。 一开始乔太太还不愿意，但江妧说自己酒量好，以前经常帮人挡酒，让她别担心。 乔太太看江妧的眼神愈发满意了。 应酬了好几轮，江妧喝了不少的酒。 虽然没醉，但脸上已有了酒后才有的红潮。 乔太太心疼她，就让人把她送去休息室休息一会儿。 江妧在休息室缓了一下，上了个卫生间，又补了个妆。 正准备返回时，房门被人敲响。 她以为是乔太太，或是乔太太安排的人来找她，便上前开了门。 却不想敲门的人是贺斯聿。 他也喝酒了。 估计还喝了不少。 因为开门的时候，她就闻到了很浓烈的酒精味道。 江妧下意识蹙眉，声音很冷，“你敲错房间了。” 贺斯聿像没听见似的，径直的往里走。 身体摇摇晃晃的，进屋后找到沙发，直接往上面一躺，便一动不动了。 因酒精过敏的缘故，贺斯聿极少喝酒。 偶尔沾了酒，江妧都会亲自喂他吃过敏药。 他吃完便睡觉，不怎么闹。 听说他这段时间为了给卢柏芝挡酒，做了脱敏治疗，能喝酒了。 但喝了酒就睡觉这个习惯还是没变。 可他凭什么睡她的休息室？！ 江妧皱着眉过去，伸手不怎么客气的在他脸上拍了几下。 挺用力的，啪啪啪作响。 “喂，醒醒，别在这睡，找你的狗主人去。” 遛狗不牵绳，真没素质！ 贺斯聿大概是被拍痛了，眉头皱了皱，抬手抓住江妧的手腕。 他掌心滚烫。 江妧下意识的想缩回手。 贺斯聿却先一步用力，将她整个人都拉到了怀里。 他的怀抱比他的手更滚烫，热度瞬间侵袭她的感官。 她走了一下神。 就是这片刻功夫，贺斯聿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将她压向自己。 薄唇精准吻住她的唇，低沉的嗓音裹挟着席卷人心的热意，呢喃似的，“好想你……” 第一百七十一章 谁叫他先耍流氓的？ 几乎是下一秒，屋内就响起响亮的巴掌声。 江妧嫌恶的从男人身上挣扎下来，动作不算温柔。 挣扎间似乎是踢到了他重点部位。 贺斯聿闷哼一声，整个人缩成一团，表情挺痛苦的。 尽管如此，江妧也没觉得愧疚。 谁叫他先耍流氓的？ “这下清醒了吧？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是谁！” 江妧嫌恶的抽了纸巾擦拭嘴巴，一边骂骂咧咧，“连对象都能弄错，真怀疑你到底爱不爱卢柏芝。” 她今天穿了和卢柏芝同款礼服。 估计贺斯聿是喝多了把她认错成卢柏芝，才会拉着她在沙发上就接吻。 以前他喝了酒，也没见他这么失控过。 应该说只有卢柏芝才能让他失控。 江妧是越想越觉得晦气，气不过又提了刚从沙发上挣扎着坐起来的贺斯聿一脚，“你，马上，滚出房间！” “再不走我就报警告你性骚扰！” 贺斯聿大概也怕事情闹大，没跟江妧争辩。 挨的两脚也认了。 走的时候，不知道是良心发现，还是想欲盖弥彰，跟江妧说了声抱歉。 江妧觉得是后者居多。 估计是怕她把事情闹大，让卢柏芝误会吧。 毕竟女人还挺难哄的。 可惜，她没见过贺斯聿哄人的样子。 江妧整理了一下，这才离开休息室。 因为走得太匆匆，没留意到不远处的盛京。 盛京是来替卢柏芝寻贺斯聿的。 他等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等到她独自一人。 盛京立马过去和卢柏芝说话。 两人聊了一会，卢柏芝才发觉贺斯聿离开许久都没回来。 打电话也没人接，就有些着急。 盛京哪里见得卢柏芝着急，主动帮她去贺斯聿。 转了几圈，找到人了。 但只看到贺斯聿从其中一个房间出来后，匆匆离开的背影。 盛京便给卢柏芝打去电话，说看到贺斯聿了。 卢柏芝还没回答他，就看到返回宴会现场的贺斯聿，惊喜的叫他名字，“阿聿，这里。” 盛京知道，她顾不上他了，便默默地挂了电话，不打扰她。 心情正低落呢，便看见江妧也从贺斯聿刚刚离开的房间走了出来。 他脸色迅速冷凝，锋利的眉峰向中间蹙拢，神情凌厉。 片刻后，又不屑的轻嗤。 果然上不得台面。 竟堂而皇之的勾引别人的未婚夫！ 所以之前江妧是哪里来的底气，敢那样说他的？ 这种女人，他真的懒得多看一眼！ 不过回头他还是得找机会提醒一下学姐，免得她被江妧这种心机女恶心。 贺斯聿回到酒会时，脸上多了一片红痕。 卢柏芝担心的问他怎么了？ 贺斯聿解释说是喝多了，不小心撞了墙。 卢柏芝心疼得不行，“以后还是别给我挡酒了，我也能喝一点的。” “没事。” 江妧出来时，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便忍不住轻嗤了一声。 下一瞬贺斯聿的视线便扫了过来，冷冷的，淡淡的。 跟刚才在休息室里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他什么意思？ 是在警告她？ 等江妧确认的时候，贺斯聿又若无其事的收回了视线。 侧头跟亲昵挽着他手臂的卢柏芝说话，冷淡的语气染上温和，“你穿高跟鞋久站会不舒服，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好。” 两人便如漆似胶的离开了。 江妧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脚上的高跟鞋，无声的笑了笑。 记得上学那会儿，她就跟陈今吐槽过。 高跟鞋堪称十大酷刑！ 进入职场后，她不得不学着成年人的模样，穿上自己最不喜欢的高跟鞋。 最开始那一年，她脚上的伤就没好过。 药箱里囤得最多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止疼贴。 扭伤，磨破皮肤，都是常态。 最严重的一次，脚趾骨折，她不知情，只以为是鞋子不合脚。 硬抗了一天，陪着贺斯聿考察项目。 后来疼得受不了去医院拍片，才知道脚趾骨折了。 医生骂她粗心，连脚指头骨折了都感觉不出来。 陈今骂她不爱惜身体，骂贺斯聿不懂怜香惜玉。 还说要找贺斯聿算账，被江妧拦住了。 那段时间贺斯聿手里有两个很重要的项目在考察，都快成空中飞人了。 江妧实在不忍心让他再操心自己的事情，所以贺斯聿到现在都不知道，她曾经以为穿高跟鞋脚趾骨折过。 就如同她以为应酬喝酒喝到胃出血一样…… 在这段感情里，她只顾埋头付出，从未想过去索取什么。 因为她一直觉得，爱情是心甘情愿的给予。 就像她对贺斯聿那样。 事实证明，她的观点是正确的。 爱情的确是心甘情愿的给予，只不过让贺斯聿心甘情愿付出的人，是卢柏芝。 希望被爱是每个人最后的幻觉。 放下它，就自由了。 就比如她现在，居然觉得自己的鞋挺好看的。 而且还很合脚。 “什么事情那么高兴？”乔辞不知何时出现在江妧身边。 见她脸上有很愉悦的笑容，就好奇的问了一句。 “没什么，乔先生忙完了？”江妧笑着跟乔辞打招呼。 “嗯，有时间吗？有点事想跟你聊聊。”乔辞来找江妧是有事要谈的。 “有的。” “这里太吵，我们找个安静点的地方聊。” “好。” 乔辞便带着江妧去二楼的休息区。 还跟江妧说，要介绍一个人给她认识。 江妧正猜测他要介绍的人的身份，脚下一个不留意，踩到了裙摆，身体瞬间失去了重心，直直的往前扑去。 乔辞反应很快，在江妧摔倒之前，伸手扶住了她。 “谢谢。”江妧有些惊慌失色。 乔辞待她站稳后，礼貌的收回扶着她腰的手说，“没摔着就好。” “前面就到了。” 江妧快步跟上，和乔辞一同进了其中一间房间。 盛京就跟在后面。 他是来找乔辞和乔太太的，没想到意外撞见江妧在扑倒乔辞。 这女人……真的是下作！ 一边勾引贺斯聿，一边又主动出击扑倒乔辞？ 看上去挺纯良的样子，却有这么多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总算知道学姐为什么会在项目上，接连输给江妧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互相鄙夷，互相嫌弃 因为江妧在能力上不如卢柏芝，所以在会用这些下作手段，来达成目的。 这么心机，又手段下作的女人，单纯的学姐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 若不是时机不合适，盛京真想立马过去提醒乔辞，别着了江妧的道。 盛京压下心里的抵触，找到乔太太的助理，和他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想和乔太太聊并购案的事。 助理歉意的告诉他，说乔太太这会儿在见贵客，不方便见他。 “没关系，我可以等，多久都行。”盛京拿出了自己的诚意。 他这次来G城只有一个目的，拿下中博的并购案，进军芯片行业。 而中博，正是G城这边的一家芯片公司。 乔太太握有这家公司一些股份。 中博这两年发展不如荣升，市占率一再降低，接连三年都出现亏损情况。 乔太太便考虑通过并购，重组公司架构，为中博寻找新的发展方向。 这个消息还没对外公开过。 盛京也是靠着父亲的那点人脉，才得到的消息。 所以想抢占先机，赶在更多的竞争者入场前，说服乔太太，让盛世集团参与到中博的并购案中。 而且他有把握，能把中博做起来，与荣升一较高下。 到时候，学姐一定会多看他一眼的吧。 也不知怎么的，想到这儿，盛京突然想起江妧讽刺他的那句话。 【你这穿着……怎么那么像贺斯聿啊？东施效颦吗盛总？】 盛京眼眸猛地一沉。 他为什么会想到江妧这个女人？！ …… 江妧没想到乔辞要给自己介绍的人，是他太太。 他刚开了个口，乔太太就笑着说，“你不用帮我们介绍了，我们已经认识了。” “是吗？”乔辞在乔太太身边坐下，很自然的揽着乔太太的肩膀问她，“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诺，这个，就是江妧帮的忙。”她指着腰间的丝巾说道，“今天江小姐可帮了我一个大忙。” 乔辞还调侃说，“我以为是你做的新造型呢，还想说挺好看的。” “这说明江小姐品味好。”乔太太真的很喜欢江妧。 乔辞见状就说，“那你们聊，我也有点事要忙。” 他把空间留给了两人。 乔太太没跟江妧兜圈子，直接开门见山和她说了自己叫她来的用意。 说实话，江妧挺意外的。 她和乔太太今天才刚认识，对彼此都不是很熟悉。 可乔太太却十分的信任她，这让她不由得坐直了身子。 “很感谢乔太太能信任我，但芯片行业我目前不是很了解，可以的话，还请乔太太给我一点时间，我需要做一下尽调，争取做一份很完善的商业计划书给到你。” “当然可以，而且我相信你可以做到。” 乔太太还说，“虽然我们今天才见面，但我早就听说过你的事儿，也知道你有足够的能力能把中博做好，中博交给你，我很放心。” 应该是乔辞跟她提起过自己吧。 “我争取不辜负两位的期望。”这是江妧的承诺。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 江妧见乔太太脸色很疲惫，便主动结束聊天，让她赶紧去休息。 江妧出来时，和久等多时的盛京遇上。 两人谁也没有好脸色，都不愿多看对方一样。 互相鄙夷，互相嫌弃。 但江妧离开时，步伐明显轻快。 助理跟盛京解释说乔太太今天身体不太舒服，可以的话，改天再聊。 但盛京却坚持要见乔太太。 助理无奈，只能进去和乔太太说明情况。 两分钟后，盛京终于见到乔太太了。 “盛总，先跟你说声抱歉，中博并购案我已有了属意的人选，就不浪费盛总时间了。” 盛京已怔，想到刚刚江妧离开时，那步伐轻快的样子，立马想通了什么。 他沉了眸，还是决定提醒一下乔太太，“乔太太属意的人选是江妧对吗？” 乔太太没否认。 盛京不屑轻嗤，“乔太太可能不知道，这位江总，没什么能力，学历更是不值一提，乔太太当真要把中博交给这样一无是处的人吗？” 他带着强烈偏见和攻击的话，让乔太太皱起眉头，“盛总似乎对江小姐有偏见，是有什么误会吗？” 盛京脸上不屑更盛，“没什么误会，跟她也不熟，只是听说过一些跟她有关的事，觉得她这人做人不太行。” 乔太太往后靠了靠，用枕头垫着腰，看盛京的眼神冷了几分。 “盛总这话似乎有些前后矛盾，既然你都说不熟，那说明你对她并不了解，既然不了解，又哪里来的定论说她做人不行呢？” 盛京大抵是没想到乔太太会这么偏向江妧，觉得是自己暗示得还不够明显，索性和她摊牌。 “实不相瞒，刚刚我来找乔太太的时候，看到江妧在过道那种公共区域，对乔先生……欲行不轨。” “是吗？”乔太太还是很轻描淡写的样子，“盛总是在怀疑我跟我先生的感情？” 盛京赶紧否认，“没有。” 谁人不知G城第一世家的乔先生和乔太太，青梅竹马，情比金坚？ 他这么说，倒有些挑拨离间的意思。 可他也确实亲眼看到江妧生扑乔辞了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盛京便想着提醒乔太太看监控，证实自己所言非虚。 乔太太先一步叫了助理去抽调监控。 助理效率高，不到十分钟就把监控调取来了。 “盛总，我们打个赌怎么样？”乔太太并没马上去查看监控，而是和盛京提了个条件，“如果真如你所说，江妧对我先生欲行不轨，我把中博并购案给你做。” 盛京挺意外的。 他甚至都不听另一个答案是什么，就应下了。 因为他就是这么自信，觉得江妧就是他所想的那种人。 “好，如果江妧不是你说的那种人，那么，你去跟江妧当面道歉。”乔太太表情变得严冷，连原本温婉的视线都变得凌厉。 毕竟是豪门当家主母，气场毋庸置疑。 盛京坚信答案是前者，所以他一口应下，“好。” 乔太太当场揭开真相。 第一百七十三章 道歉 在真相揭开前，盛京都坚定的认为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 至于乔太太为什么会那么信任江妧？ 大概率是被江妧挑唆了。 这女人，心机比他想象的还要深。 然而当真相揭露的那一刻，他还是沉默了。 监控拍得非常清楚，江妧是因为地毯绊了一下脚，加之她当时穿的是高跟鞋，重心不稳之下，才会往前摔去。 而乔辞，完全是出于礼貌和救人的本能，才会扶住江妧。 江妧站稳后，两人便快速分开。 从头到尾，两人都没任何逾越行为！ 盛京脸色沉了下去，薄唇抿得很紧。 只有乔太太从头到尾都是淡然模样。 真相已然揭开，她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直接下逐客令，“盛总，很抱歉我身体不适，就不留你了，另外，希望盛总说到做到，亲自去给江小姐道个歉。” 盛京脸色很难看，但既已承诺，他再不情愿，也只能兑现自己的承诺。 …… 宴会接近尾声，江妧也准备去和乔先生打声招呼后告辞。 只是有人比她先捷足先登了。 是贺斯聿和卢柏芝。 卢柏芝等了已晚上，总算找到机会和乔辞说话。 虽然是来告辞的，但却有意多说了一会儿。 乔辞对她的态度还是那样，不冷不淡的。 卢柏芝有些泄气，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这种不太好的感觉，她在贺云海那儿也体会过。 贺斯聿给了她一个眼神，似在安抚她。 江妧因特别留意乔辞这边的情况，想找机会过来告别，难免看到两人这旁若无人当众拉丝儿的眼神。 偏偏此刻卢柏芝还挑衅的看了她一眼。 江妧很不客气的回敬了一个白眼。 “这年头生意可真难做啊，连垃圾都有人稀罕。”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连江妧都怔了一下，甚至差点以为是自己没憋住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等反应过来才发现是不远处穿着薄荷绿长裙的女人。 江妧觉得这女人有些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儿见过。 女人手里还端着酒杯，说那句话时，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贺斯聿和卢柏芝。 针对性很强。 卢柏芝不由得皱眉，问她，“你什么意思？” “随口感叹一句罢了，卢小姐这么喜欢对号入座的吗？”女人笑得一脸无害。 卢柏芝意识到自己上了当，脸色挺难看的。 每每这个时候，贺斯聿总会护着她。 舍不得她在别人那儿受半点委屈。 绝对的二十四孝好男友！ 也是她曾经相处了七年，却处处冷漠又薄情的男友。 因人而异罢了。 “秦小姐，我们没得罪过你吧？”贺斯聿将卢柏芝护在身后后，才语气严冷的质问对方。 “当然没有。”秦甜倒是落落大方，“我单纯嘴痒想骂人而已，贺总可别往心里去。” 她这话说得巧妙，贺斯聿计较便是上赶着对号入座承认自己是垃圾。 不计较……就等于默认。 江妧这会儿总算想起这位秦小姐是谁了。 前两年贺斯聿跟宁州他们聚会玩得太晚，打电话叫她去接他时，见过这女的。 当时她敲门进去时，这女人就坐在宁州怀里，勾着脖子和他热吻。 应该是宁州的众多女友之一。 不知道怎么的，居然能出现在这个酒会上，想来身份也不简单。 卢柏芝大概也连想到这一点，拉了拉贺斯聿的手臂说，“算了阿聿，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去吧。” 挺得体大度的。 贺斯聿迅速收敛锋芒，带着卢柏芝离开。 江妧这才走过去和乔辞打招呼，路过秦甜时，不免多看她一眼。 秦甜冲她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江妧迟疑了一下，一个五十多岁身体有些发福的男人走过来。 秦甜立马靠过去跟他撒娇，“哈尼，你怎么才来？不知道酒会有多无聊吗？我们回去吧，累死了。” 胖男人乐呵呵的哄她，“好好好，都依你。” 江妧和乔辞打了个招呼。 乔辞和她多聊了两句，应该是知道乔太太找她聊了什么，特地表态说看好她。 江妧表示自己会努力，尽量不辜负夫妻俩的期望。 打完招呼，江妧正准备离开，突然有人叫住了她。 她回头发现是盛京，疑惑了一下。 下一秒，盛京冷着个脸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声音不大，但也不小。 在场不少人都听见了。 当事人江妧以为自己幻听了。 等确定盛京是在跟自己说对不起后，皱了皱眉，满心疑惑。 这人是吃错药还是人格分裂啊？ 这世道怎么那么多人格分裂的人啊？ 挺烦人的。 江妧没理会他，转身直接走了。 见状，盛京脸色更冷了。 他都主动道歉了，她还要怎样？ 江妧回到酒店已经很晚了，她刚准备洗澡睡觉，房门就被人敲响。 开门发现是酒店的经理。 经理挺紧张的问她，“江小姐，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你，白天我们酒店出了点问题，有人收买我们酒店的服务员实施盗窃，不知道江小姐可否有物品丢失？” 江妧是来出差的，东西不多，只需稍作检查便可知道有无东西丢失。 而她的东西都在，唯一丢的…… 江妧想起莫名不见的邀请函，便和酒店经理说了。 经理跟她确认，“请问是乔辞先生举办的酒会邀请函吗？” “是的。” “那就对了！他们就是冲着这个邀请函来的！”经理一再的道歉，并表示一定会追责到底，还送了江妧礼物赔礼道歉。 送走经理后，江妧不禁摇了摇头，没想到自己会遇上这样的事。 只能说乔辞的酒会对商人来说，含金量太高了。 所以他们才会无所不用其极。 江妧洗了澡出来，刚准备躺下，窗外骤然大亮。 她探头看了一下，发现是有人在放烟花。 酒店坐落在港城最繁华的维港，这里时常有人燃放烟花。 烟花很美，江妧多看了一会儿，还用手机拍了照片发了个朋友圈。 配文景美心也美。 不到五分钟，宁州就打来电话。 看到来电，江妧挺疑惑的。 这大晚上的，他打电话做什么？ 第一百七十四章 试试看？ 江妧没接。 但宁州似乎有急事，再次打了过来。 江妧接起，问他什么事。 宁州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那个烟花……是阿聿为了哄卢柏芝开心给她放的。” 江妧，“……” 真晦气！ 江妧随口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打开朋友圈准备删掉动态，却发现居然有人点赞。 看了一下名字，是降温。 只要不是贺斯聿那边的人就好，江妧直接删掉朋友圈。 宁州又发来消息，问她明天几点回江城。 江妧以为他有工作上的事找自己，就和他说了航班的时间。 谁知道第二天，宁州竟来机场接机了。 江妧问他，“是有很着急的事？” “没有。” 主要他也编不出来。 索性坦诚交代，“就是单纯的接机。” 江妧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过宁州也是出于一片好心，江妧也不好直接拒绝。 况且两家还在合作呢，这点体面还是要给的，便顺水推舟的上了宁州的车。 宁州的车子刚离开，卢柏芝便留意到了。 她上车的动作顿了一下，表情冷了几分。 贺斯聿问她，“怎么了？” “没事。”卢柏芝迅速收回视线，装作无事的上了车。 但却在贺斯聿开车时，她给李媛可发去消息。 问她有没有见过宁太太，有没有和宁太太说江妧的事。 李媛可回她，“前一阵宁太太出国度假去了，昨天才刚回来，我今天约她吃下午茶。” 卢柏芝提醒她，“那你尽快。” 她担心夜长梦多，担心宁州经不住江妧的手段。 正直周末，江妧是打算回家陪江若初的，所以直接让宁州送她到家楼下。 江若初正好下楼扔垃圾，看到江妧回家，满心欢喜的。 宁州还主动帮江妧搬行李，见了江若初也很有礼貌，一口一个阿姨的叫着。 江若初不免多看了两眼。 等宁州离开后，江若初才问江妧，“这小伙子是谁啊？长得还不错，还挺有礼貌。” 江妧一听就知道江若初在想什么，赶紧打消她那可怕的念头，“他啊，贺斯聿的兄弟。” 江若初秒变脸，“那不能要！能玩一起的，都是一丘之貉！不能要不能要。” 江妧认可的点头，“我也觉得。” 江妧刚到家，水都没喝上一口，江若初就跟她说了相亲的事，“这个小伙子人挺不错的，是个公务员，体制内的，工作稳定。” “妈！”江妧无奈的叫她。 “你叫也没用，我已经安排好了，这是地址，一会你去见一面。” 江妧，“……”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 江妧被赶鸭子上架似的，去相亲了。 男人挺傲慢的，一开始就超有优越感的炫耀，“我是公务员，规划资源局的。” 江妧哦了一声，“嗯，规划局。” 男人挑眉，“你了解吗？” 江妧笑，“知道。” “为什么？”男人觉得像江妧这样漂亮的女人，认知应该不是很多。 江妧喝了口茶，才淡然开口，“因为我们也做一些政府项目。” 男人表情僵了一下，但傲气却不减。 “我希望我们结婚之后，你能辞掉自己的工作，安心在家做一个全职太太。” 江妧也不生气，耐心的听他说话，“还有吗？” “我家里人希望我今年就结婚，明年生孩子，休息一年，再生一个，最好是一儿一女。” “对了，婚后要和我爸妈同住，我爸妈就我这一个孩子，我如果搬出来住他们会很孤单，所以我们结婚后是要和父母住一起的，我妈有胃病，吃的方面会比较精细，得准时吃三餐，我爸睡眠质量不好，家里不能太吵闹，早上他要睡到十点才吃早餐，所以我们家一天得准备四顿饭。” “如果我加班应酬的话，还得给我准备一下夜宵。” 江妧点着头。 男人还以为她接受了，态度再度傲慢起来，问江妧，“你呢？有什么要求吗？先说好，彩礼得合理，而且还得带回来。” 江妧慢条斯理的开口，“我没什么要求，但我有个问题。” 男人还以为江妧同意了他的那些条件，傲慢依旧，“你说说看。” “你爸妈抗揍吗？我打人挺疼的，一般人扛不住。” 男人，“……” 江妧觉得没趣还浪费时间，就招手叫服务员准备结账走人。 却不想对面的男人突然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开口，“裴主任，您也在这吃饭呢？” 裴砚淡淡的点了个头，随后眸色温和的看向江妧，“江总，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江妧没想到会在这碰到裴砚。 相亲男见两人很熟络的模样，就问了一下江妧，“你跟裴主任认识？” 江妧欲开口，裴砚先开口，“江小姐就是我们港口项目的负责人。” 相亲男表情相当精彩。 裴砚无暇理会，而是问江妧，“我记得江总还欠我一顿饭，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怎么样？” “当然可以。” 相亲男听了立马说道，“裴主任这边请。” 摆明想巴结裴砚。 可惜裴砚没给他机会，对江妧说，“去里面包间吧，这里不方便。” 江妧也没意见，起身拿了包邀请裴砚去包间。 相亲男还想跟上的，不想错过这么好巴结领导的机会。 可裴砚回头提醒他，“我说的不方便是你，明白吗？” 他在男人裂开的表情中，跟上江妧。 两人一道进入包间，刚落座，裴砚就开门见山的问江妧，“相亲？” 江妧无奈，“没办法，要应付我妈。” 裴砚点头，“我懂。” 毕竟他也深受催婚之害。 两个同病相怜的人相视一笑。 裴砚端起茶喝了一口，压了压心口，才开口道，“之前我有跟你提过，想和你接触看看，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江妧没想到他会突如其来的题这事儿，喝茶都被呛到。 她算是看出来了，裴砚是个打直球的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 正是这样，她才不好回答。 裴砚看出她的犹豫，再次说道，“正好你也有催婚压力，就当我是相亲对象，试试看，如何？” 第一百七十五章 玩玩可以，别当真 江妧有认真思忖过裴砚的建议，最后还是婉拒了他。 没别的，在感情上面，她早已没了心气。 如果她今年三十，她或许会考虑一下，毕竟年龄到了。 又或者裴砚今年二十六七，她或许也会接受他的提议，试一试。 可偏偏裴砚三十一了，正是催婚压力最大的阶段。 而她才刚结束长达七年的感情，整个心都是麻木的，完全没办法进入一段新的感情。 如若接受，只会耽误裴砚。 她似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裴砚很绅士，即使被拒绝，也依旧有风度。 吃完饭送江妧离开时，他越界的说了一句，“江小姐，你应该试着给自己一个机会。” 和江妧分开后，裴砚接到了盛京的电话，约他吃饭。 裴砚想了想说，“今天想喝酒。” 那头的盛京疑惑了一下，“有心事儿？” 在他的认知里，裴砚一直是个性格非常稳定理智的人，所以才被家族挑选出来走仕途这条路。 因为他性格适合。 主动约酒，这还是头一次。 两人碰面后，裴砚闷头喝了好几杯。 最后才在盛京不断的追问下，说了缘由，“刚被喜欢的女孩拒绝了，所以心情不好。” “谁这么不识趣？”盛京还挺好奇的。 裴砚长得好，家世好，涵养更是没话说。 从小到大，多的是女孩追求他。 所以他还挺想知道，到底谁这么没眼光连裴砚都拒绝。 可任凭他怎么追问，裴砚都不肯说。 盛京也知道，裴砚若是不说，没人能撬开他的嘴。 “好了，少喝点，我找你有正事要聊的。”盛京在裴砚连喝六杯后，出手制止他。 “什么事？”裴砚拨开了盛京的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他心里有数，不会喝多。 “你调来江城也有一年了吧？听说过梁正源这个人吗？荣升前总经理。” “知道是知道，但不太熟。” 盛京，“能联系到他吗？” 裴砚蹙眉想了想，“只能试一试。怎么？你有想法？” 盛京也没瞒着裴砚，“我前两天去了一趟港城，见了乔太太，想和她聊一聊中博收购案的，可她没给机会，估计是觉得盛世集团从未涉足过科技行业，不太看好我。” “所以我就想找梁正源，看能不能合作，梁正源有技术和经验，我有资金，这样我就有筹码找乔太太谈了。” 裴砚也觉得这是个法子，就承诺帮他牵线看看能不能成。 但同时又想到一人，就和盛京提了一嘴，“考虑让华盈加入到这个项目中吗？江妧这人头脑活泛，眼光很有前瞻性，手握问心这个王牌项目，还有江商总会的人脉，和她合作，绝对双赢。” 谁知盛京却在听了他的建议后皱起眉头，“江妧就算了。” 他对靠不正当手段上位，四处勾搭男人的女士不高兴去。 这种人，没资格成为他的合伙人。 尽管乔太太用视频证实了江妧的清白，可盛京对江妧依旧有很大的偏见。 乔辞那是一身正气没上她的勾。 那贺斯聿呢？ 又怎么说？ 他可是亲眼所见。 裴砚也知道盛京性子，挺执拗的，多说无益，便不劝了。 酒局结束后，盛京才和裴砚道别去了一趟乔行静家。 乔行静最近忙着给新一届的计算机奥数比赛出题，看到盛京，就顺手写了一道题让他解。 盛京用了十五分钟才把题解出来。 乔行静挺不满意的，“这么简单的题，你居然花了十五分钟？” 这种时候盛京是不敢吭声的，老老实实接受批评。 “你知道这个题，当年有人只花了三分钟就解出来了吗？” 说起这事儿，乔行静就深感惋惜，“那会儿她才十四岁啊，多好的苗子，可惜了。” 盛京小声问道，“师父说的是小师姐吗？” 根据以往经验来看，只要题到这位小师姐，乔行静立马翻脸。 这次也没例外，拿戒尺敲他的头，“我让你说话了吗？” 盛京心里顿时有了底。 看来……真如他猜测的那样。 他那位天才师姐，就是卢柏芝无疑了。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能相认。 他还挺期待这一天的，希望能早点到来。 …… 江妧和裴砚分开后，特意绕路去一家知名甜品店买甜品。 没办法，相亲黄了，回去免不了要被江若初女士唠叨的。 所以她买点甜品回去堵母上大人的嘴，毕竟吃人嘴软。 这家甜品店很火，买东西基本都得排队。 她取了号，就找了个偏角落的位置坐着等叫号，顺便处理一下公事。 因太专注，都没留意到隔壁桌提到过她的名字。 李媛可特意约了宁太太来这家知名甜品店吃下午茶，奈何没有提前预约位置，只能在大厅找了个位置入座。 宁太太似乎并不介意这些，还挺高兴能坐在这个位置的，说这里能观察店里的经营情况。 李媛可问了一下才知道，宁太太有入股这家店。 她奉承了两句，“宁太太投资眼光真好。” “我这也算歪打正着，之前也投资过美容院健身馆什么的，结果都亏钱，唯独这个点心店经营得不错，我家老宁还夸我来着。”宁太太很喜欢搞投资，就是眼光有些不太好。 好在家底殷实，她也只投一些小生意，权当兴趣爱好了。 在这一点上，宁春辉挺支持她的。 李媛可对生意经不感兴趣，喝了两口果茶后，才切入正题，“对了宁太太，听说宁公子最近跟一个女人走得挺近的，不知道你们夫妻俩有没有听说这事儿？” “他啊，换女人跟换衣服似的，我都懒得关注他。”宁太太提起自己儿子时，那叫一个嫌弃。 “那你应该还不知道，现在那个女人的身份吧？” “不知道。” “风评不太好，我觉得宁太太应该提醒一下宁公子，玩玩可以，别当真。” 宁太太不以为意，“我到希望他能当个真，年纪也差不多了，我在他这个年纪，都生他了。” “那也得看女方的人品不是？以你们宁家的家世，完全可以挑个门当户对的嘛。”李媛可继续带话题，“主要这个女人，人品不行。” 第一百七十六章 白日做梦 宁太太害了一声说，“他找的都那样，我一个都瞧不上。” 听到宁太太这么说，李媛可勾了勾嘴角，“宁公子的眼光确实有待提高，因为这女人，确实不行！我也是好心提醒一下宁太太。” 见她说得那么言之凿凿，宁太太总算好奇的问了一句，“你说的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啊？” 窗口叫到江妧的号，她起身去柜台取点心了。 这边李媛可说出了江妧的名字。 宁太太疑惑了一下，“这名字听着怎么那么熟悉？” 李媛可刚要开口。 宁太太突然说道，“你等我一下，我打电话给老宁确认一下。” 说罢就拨通了宁春辉的电话。 电话一接通，宁太太就迫切的问他，“老宁，你上次跟我提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来着？是不是姓江？” 宁春辉说了名字。 宁太太一拍大腿，“叫江妧对吗？是叫江妧吧！” “那就对了！你赶紧给那小子打电话，让他回家交代交代。” 李媛可听她那意思，还以为宁太太是迫不及待想要阻止宁州，还得意的笑了笑。 看来这夫妻俩早就知道江妧是什么人，所以才在听到江妧的名字后，语气表现得很激动。 她白操心了。 宁太太确实挺急的，结束电话后就和李媛可道别，直说家里有事。 “没事没事，你忙，这事儿是不能等，容易夜长梦多。”李媛可还很善解人意的把人送出去。 等宁太太离开后，她给卢柏芝打去电话，说了一下这边的情况。 得知宁太太并不喜欢江妧，卢柏芝心里踏实不少。 李媛可还说她，“其实你根本不用操心，以江妧的身份，跟本入不了宁家夫妻俩的眼，她也只能靠美色吸引宁州的注意罢了，不值一提。” 卢柏芝也觉得自己过于担心了，笑了下说知道了。 两人却不知宁太太着急回家，是想跟宁州确认的。 宁州是被父母火急火燎打电话叫回家的，两人电话里也不明说，他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结果一进家门，宁太太就迎过来拉着他问长问短，“听说你最近和江妧走得很近？是在追她吗？” 宁州诧异，“你怎么知道？” 他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臭小子还瞒着我们！”宁太太踢了他一下，“进展怎么样了？到哪一步了？” “见家长了。” 宁春辉差点没从沙发里跳起来，“这么快？” 宁州挠头，“不过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就是送她回家，见了一面，不正式的。” 宁春辉大失所望，“这叫见家长？这顶多叫刷脸！” 连宁太太都开始嫌弃，“你行不行啊？追女孩要先下手为强，懂吗？” “道理我肯定懂，不过……你俩是不是不知道她的过去？”宁州想了想，还是决定跟他俩摊牌。 便说了江妧和贺斯聿处过七年的事。 宁太太听了直皱眉头，“那姓贺的也太不是人了吧？七年啊！一个女孩能有几个七年？要是你爸敢这样对我，我就让他断子绝孙！” 宁春辉，“……” 宁州打小就觉得他妈是个人物。 不过他还是质疑了一下，“你们难道不应该觉得她配不上我吗？毕竟门不当户不对的，感情上也不算清白。” 宁太太气笑了，“自己都是根烂黄瓜，还好意思嫌弃别人？人家就谈了一段感情，有不是有过一段前科！” “而且一谈就是七年，说明她专一又长情，你呢？一双手数得过来吗？” “烂黄瓜！” “怎么就没遗传到我跟你爸专一的好基因呢？是不是被医院掉包了？” 眼见自己妈越说越离谱，宁州赶紧打住话题，“反正八字还没一撇，你们别心急。” “那你加油。”宁春辉提醒道，“这女孩我看着不错，有能力有魄力，关键有脑子！这点，正好跟你互补。” 宁州，“……” 拐着弯说他没脑子？ 对宁春辉而言，能力凌驾于一切之上。 什么门当户对？ 真要娶个草包千金回来，多大的家产都能败光！ 这可是他从贺云海身上学到的格局。 “我也想见见她，你想办法安排安排。”宁太太不服气，凭什么全家就她一人没见过？ 宁州说，“还真有这么个机会。” …… 宁州说的机会，是宁汽集团的新车发布会。 江妧作为合作方，自然在受邀之列。 她刚到发布会现场，宁州就迎了过来和她打招呼。 又亲自带她落座。 其实卢柏芝就在江妧之后到的，可宁州根本没留意到她。 卢柏芝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自从他和江妧开始接触后，对她就越来越冷淡了。 估计江妧没少在中间挑拨离间。 真是煞费苦心。 以为这样就能踏入宁家大门吗？ 想多了！ 宁先生和宁太太怎么可能看得上她？白日做梦！ 这会儿徐太宇和贺斯聿也进来了。 徐太宇还说呢，“柏芝姐怎么自己先进来了？都不等我们。” 卢柏芝解释说，“阿聿说今天有风，让我先进来。” “啧啧。”徐太宇又一脸磕到了的表情。 “一起过去跟宁州打个招呼吧。”贺斯聿开口。 几人便往宁州走去， 宁州已经安顿好了江妧，看到几人来，便自发过来打招呼，“我就不特别招待你们了，你们随意一点。” 徐太宇，“跟兄弟还客气。” 几人还没聊上两句，宁太太风风火火的过来问宁州，“江妧在哪儿？” 卢柏芝眉梢一扬。 宁太太这么急切，看来有好戏可看。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直接把江妧从发布会上赶走。 想来应该不会，毕竟两家是合作方，这点体面还是要留的。 反正不会给好脸色就对了。 “妈，你这样会把人吓着的。”宁州压低声音提醒宁太太。 宁太太努力挤出个和善的笑容，“这样呢？和蔼可亲吗？” “……更吓人了。” 宁太太差点翻脸，“你让开，我自己过去打招呼。” 江妧正翻看发布会介绍函呢，一个穿着非常富态的中年女人笑吟吟的走过来跟她打招呼，“江小姐？” “你好。”江妧并不认得她，但还是起身跟对方握手。 “好好好。”宁太太视线就没离开过江妧，一边大量一边说好，“长得真漂亮啊。” 徐太宇看到这一幕，一头雾水的问，“宁伯母这是什么反应？怎么有种看儿媳妇的既视感？” 第一百七十七章 巴不得两人明天就订婚 贺斯聿听着，反应淡淡的，似乎并不感兴趣。 也对。 他本来就不在乎江妧。 现在有了卢柏芝，对江妧就更冷淡了，哪里还会关注她的事儿。 说起来这两人分开后，有过很多的交集。 但两人的反应都很平静，冷淡。 就像是陌生人一般，仿佛和对方从未有过七年旧情。 贺斯聿反应冷淡，徐太宇尚能理解。 毕竟他以前对江妧就很冷淡，也没把她当回事。 分开后没情绪很正常。 但徐太宇有点不理解江妧。 她是怎么做到这么平静的？ 而且一次都没闹过！ 卢柏芝本以为宁太太只是和江妧出于礼貌，浅浅的打个招呼。 毕竟江妧是合作方，这点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 还想着等宁太太来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她就提一嘴自己的母亲，代她跟宁太太问个好什么的。 套套近·乎。 毕竟李媛可平时和这些太太夫人们关系搞得还不错，宁太太对她也会多关照一些。 回头她再找机会提醒一下宁太太，提防江妧。 好让宁太太彻底断了宁州的念想。 没曾想宁太太和江妧打了招呼后，就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了。 拉着江妧的手就没松开过，肉眼可见的喜欢。 真如徐太宇所说的那样，像是未来公婆见儿媳妇的既视感。 而且还很满意的样子。 卢柏芝意识到这点后，脸色猛地一沉。 徐太宇小声的问宁州，“宁伯母什么情况？” 宁州表情虽然无奈，但语气却由着很明显的宠溺，“她很喜欢江妧，想多跟她聊聊，提前熟悉熟悉。” 徐太宇不明白，“为什么要提前熟悉？” 宁州勾唇，心情很愉悦，“当然是方便以后相处啊。” 不等徐太宇追问，又有贵客到，宁州便去招呼客人了。 留下徐太宇一脸的错愕。 两人的对话，卢柏芝一字不差的听见了，脸色也愈发的难看。 只有贺斯聿留意到她表情不对，关心的问了一句，“是哪里不舒服吗？” 卢柏芝勉强挤了个笑容，“没有，我们回座位吧。” 她不想看到江妧。 发布会很圆满很成功，特别是问心的接入，使得宁汽集团的无人驾驶汽车空前的成功，直接领跑整个行业。 宁汽集团的股价也在一天之内，连续涨了十八个涨停板。 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 发布会还没结束，就有不少人来找江妧谈后续合作。 宁太太甚至还帮着江妧介绍。 宁州这边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邀请众多亲朋好友出席晚上的庆功宴。 江妧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就算他不说，宁太太也打定主意要叫上江妧的。 她可太喜欢这姑娘了，长得漂亮还有头脑。 眼光独到，谈吐也得体。 她真是越看越喜欢，甚至开始觉得自己儿子配不上人家姑娘了。 庆功宴在江城最大的酒店举办的，非常的隆重。 本来江妧的位置被安排在合作方那一桌的，是宁太太强烈要求把她换到自己身边了。 这一举动难免会引起其他人的留意，都在猜测江妧的身份。 聪明一点的，一眼就能看穿里面的门道。 宁太太啊，显然是看上江妧啦。 宁州过来时，看到徐太宇旁边的两个位置空着，就问了一嘴，“阿聿和柏芝呢？” “柏芝姐身体不太舒服，贺哥带她回去休息了，让我跟你说一声。”徐太宇像两人代言人似得，帮忙传达消息。 宁州哦了一声，没多说什么。 倒是一旁的孙宏乐呵的说了一句，“贺总当真是把卢总监当眼珠子在疼，恨不得把她栓裤腰带上。” 他这么一说，在座的都笑了。 宁州也笑，“是啊，他俩感情一直都很好，这不是马上要订婚了吗？” 顿了顿，他问徐太宇，“对了，还有多久订婚？” 徐太宇说，“一个月。” 宁州知道后说了一句，“挺久的。” “已经很快了。”徐太宇表示，“像贺哥这样的身份，订婚流程很繁琐的，他为了早点给柏芝姐正名，已经缩减了很多不必要的流程了。” 但宁州还是说，“反正我觉得有点久。” 他巴不得两人明天就订婚！ 徐太宇不理解，“你怎么比贺哥还着急啊？” 宁州没回答他的问题。 那边，宁太太冲他招手，“州州，过来坐这儿。” 那是她特意给宁州留的位置，就在江妧旁边，方便两人拉进关系呢。 孙宏瞧见了，就和徐太宇分享自己之前听到的八卦。 “这宁太太八成是看上江妧了。之前我听商会的人说，宁总见江妧第一面，就打听人家江妧是不是单身，想把自己儿子，也就是小宁总介绍给她来着。我还以为是传言，没想到是真的！” 徐太宇惊得下巴都快掉了。 还有这回事？ 怎么没听宁州提起过？ 这小子藏得也太深了！ 不行，这个八卦太震惊了，他必须得跟兄弟们说说。 徐太宇把孙宏的原话发在了群里，还艾特宁州，让他给大家伙解释！ 宁州这会儿可没工夫理她，毕竟他现在忙着和江妧拉近关系呢。 群里安静得没有一个人回应他。 他以为大家都在忙，才没人和他一起八卦，便自讨没趣的收起手机，专心吃席。 实际上这些消息，卢柏芝全看见了。 脸色也沉得厉害，到家也没舒展。 李媛可证涂着指甲油呢，看到她回来，还幸灾乐祸的问她，“宁太太今天是不是没有给江妧好脸色啊？” 卢柏芝拉着个脸，语气不太好，“别提了。” “怎么了？”李媛可察觉到她情绪不对，停下手里的事皱眉问她，“怎么回事？” 卢柏芝就把今天的所见所闻和李媛可说了。 李媛可听后很错愕，“这怎么可能？宁太太是不是不知道江妧的出身啊？她知道江妧和贺斯聿有过一段吗？” “大概是知道的。” 这不是什么秘密，宁太太只要有心就能查到。 李媛可就更不能理解了，“既然知道，那她还同意？” 这正是卢柏芝觉得郁闷的地方。 她想不明白，宁州和宁家到底看上江妧什么？ 第一百七十八章 江妧是被宁州带走的 李媛可愤愤的扔掉指甲油，“这宁家人的脑子都坏掉了！” 卢柏芝心情受到影响，就没跟李媛可久聊。 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出来想给贺斯聿发消息的，却看到李思怡给她发来消息。 问她回去后有没有找那两个朋友。 卢柏芝心绪一顿。 她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 她当晚就托人查了李思怡的那两个朋友，但只找到其中一个。 第二天她便去见了对方。 对方支支吾吾的，起初并不肯说实话。 是卢柏芝威逼利诱，上了点手段，才撬开对方的嘴。 “其实那晚，我们失手了。” 卢柏芝一顿，“什么意思？” 对方解释说，“那晚我们不是用迷药把那女人迷晕了吗？带回房间前，被人发现了，那个男人应该是认识她，直接把她从我们手里截走了。” “知道那个男人的身份吗？”卢柏芝立马追问。 对方回答她，“之前还真不知道，但昨天我在新闻上看到他了。” 说罢还迫不及待的翻找出昨天看到的新闻，拿给卢柏芝看，“就是这个男的！就是他从我们手里把那个女人带走的！” 待卢柏芝看照片上的人是谁时，脸色猛地一变！ 难怪！ 一些困扰在她心里的问题，突然就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从咖啡厅出来，卢柏芝的脸色很难看。 她给李思怡发了个消息，“那天晚上，江妧是被宁州带走的！” 这个答案，李思怡很难接受。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宁州？” 她那么处心积虑的想接近宁州，却一直被拒绝。 江妧呢？ 连那种危急时刻，都能被宁州出手相救！ 卢柏芝也想知道原因。 李思怡却在纠结另一件事，“表姐，你说我的那些黑料，会不会是宁州找人曝的？” 卢柏芝哪里答得上来。 “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一定要置我于死地呢？”李思怡想不通。 她自问自己从没得罪过宁州，不至于让宁州把她往死里整。 “可能是因为江妧？”卢柏芝只能想到这一点。 可宁州对江妧，已经在意到这种程度了吗？ …… 宁汽集团新车发布会之后，江妧忙得不可开交。 即使如此，她每天也要做一件事。 联系梁正源。 盛京能想到的路子，江妧早就想到了。 确切的说，在得知梁正源从荣升离职后，江妧就动了心思的。 她想办法联系过梁正源，但始终联系不上。 又试图通过自己所认识的一些和梁正源有关联的人，去联系他，也依旧没有回应。 所有能想到的办法都想到了，依旧行不通。 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办法。 找贺斯聿。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就是这样，总有求人的时候。 没有绝对的敌人，也没有绝对的朋友，都是利益驱动。 再讨厌，也得看在利益上低个头。 所以江妧当即就把贺斯聿的微信，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发了个笑脸表情包过去。 她已经做好被贺斯聿拉黑的心理准备了。 毕竟她都把人拉黑小半年了，贺斯聿拉黑她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预想中的红色感叹号并没出现，消息很顺利的发了过去。 江妧挺疑惑的。 他居然没拉黑她？ 什么情况？ 还没琢磨明白呢，贺斯聿发来了消息，“有事？” 他回得太快，倒是把江妧整不会了。 但她很快就调整过来，编辑文字发出去，“有个事想求贺总帮忙。” 贺斯聿回她，“你知道我规矩的，想求我办事，得拿东西来换，我不是慈善家。” 江妧在心里把贺斯聿碎尸万段几万遍后，才给他发去消息，“条件。” 但凡他要敢提乱七八糟的要求，她立马截图发给卢柏芝。 “江妧，我想吃蛋糕了。” 这就是他的要求？ 真诡异！ 仿佛笃定她会答应似得，贺斯聿又发来消息，“这次要你亲手做的，别像上次那样拿买的糊弄我。” 江妧，“……” 他还真能吃出区别来？ 看来这次不能故技重施了。 江妧问贺斯聿要了地址，说做好给他送去。 贺斯聿甩了个定位过来。 江妧一看，还是上次那家酒店，连房间号都没变。 大概是怕卢柏芝知道了吃醋吧，所以才选择在酒店碰面。 江妧简单的做了个蛋糕。 他只说要她做，又没说要她精雕细琢的去做。 能看就行。 江妧是下了班才过去的，贺斯聿却早早在酒店等着了。 她刚敲门，门就开了。 贺斯聿刚洗完澡，身上只穿着一件浴袍。 领口松松垮垮的，胸肌若隐若现着。 江妧淡淡的挪开视线，把蛋糕递过去。 贺斯聿没接，语气有些戏谑，“我得先验货，确认你没糊弄我才行。” 要求还挺多。 见江妧满脸防备，他又轻笑出声，“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说罢便不理会她，返回屋内，找了块毛巾擦拭着头发。 江妧也不纠结，直接进入屋内，将蛋糕放在餐桌上。 贺斯聿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头发问江妧，“你来找我，是想要梁正源的联系方式吧？” 江妧并不意外他会猜到自己的目的，坦白承认，“是的。” “你确定你能说服他？” “总要试试看。” 贺斯聿轻哂一声，“行，你一向擅长拉拢人心，他应该会被你打动。” 江妧没那闲工夫跟他扯这些有的没得。 东西送到，银货两讫。 “那就麻烦贺总把梁先生的联系方式给我吧。”江妧一副公事公办的语气，摆明不愿跟他有更多纠葛。 贺斯聿眸光在室内明亮的光线里晦涩不明，盯着她。 好半晌，才道，“江妧，你真无情。” 江妧，“？？？” 这话，他是怎么昧着良心说出口的？ 可不等江妧开口，他又喃喃的道，“这样挺好的，继续保持。” 江妧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这男人。 但她也不想看懂。 贺斯聿拿了笔和纸，写下梁正源的电话号码递给江妧。 她淡淡的说了声谢谢就准备离开。 贺斯聿拆开蛋糕，用手勾了一块塞到嘴里。 尝到味道后，表情有所缓和，松动。 在江妧即将跨出房门前，他不紧不慢开口，“江妧，我要订婚了，不祝福一下吗？” 第一百七十九章 荒唐 那一瞬间，江妧脑子里组织了很多的话。 什么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或者恶毒点的，祝两人天长地久，永远锁死，别再出来祸害人。 但最后，她什么都没说。 不管是祝福还是诅咒，都对不起曾经付出过真心的自己。 所以她选择沉默。 她走之后，贺斯聿默默的吃着蛋糕。 吃了一小半后，才喃喃的说了一句，“蛋糕就当是你的祝福了。” 没吃完的也没舍得扔，收拾好放进了冰箱。 这才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她应该这两天就会联系你了。” …… 和贺斯聿的短暂交集，让江妧心绪起了一丝波动。 只是这一丝波动同样的短暂。 出了酒店，冷风一吹，就什么都散了。 曾经，她靠心中的一口气挺过漫长的低谷。 后来，又靠那段日子长出来的本事一直往前走。 人生太漫长了，她有更有意义的事情要去做。 所以江妧当晚就联系了梁正源。 第二天一早，直接飞梁正源老家。 梁正源也没想到江妧来得这么快，挺意外的。 江妧还给他买了早餐，递过去的时候，梁正源注意到江妧有意将早餐递到他左边。 他疑惑了一下。 江妧说，“之前有留意到你习惯用左手。” “江小姐还真是观察入微。”梁正源真心佩服江妧的心细如发。 在现如今这个浮躁的社会，这种细心很难能可贵。 而且江妧不仅细心，还够努力，够专业。 这些都是过去和江妧接触时，梁正源切身体会到的。 那会儿他就觉得江妧只当个秘书，屈才了。 后来听说她开始做项目，他就觉得江妧会成功，升职也是迟早的事。 可谁曾想…… 只能说时运不济吧。 好在她现在好起来了，不仅做成了问心这个王牌项目，还从荣亚贺斯聿手中抢走了港口改造项目。 华盈这个成立还不到一年的小公司，直接成为业界黑马。 前途无量。 所以江妧提出合作时，梁正源是心动的。 而且江妧并不是一时冲动来找的他，而是做足了功课的。 从她的商业计划书就不难看出。 江妧这个人，非常善于资本化和流程化，给企业做架构更是顶级好手。 本就心动的梁正源，在看到她的商业计划书后，彻底被说服。 他承诺江妧，等他处理完家里的事，返回江城第一时间就去找她。 事情办妥，江妧松了口气。 和梁正源道别后，江妧给陈今打去电话，“宝儿，我有半天空闲时间，过来看看你。” 陈今最近在北城拍戏，两地距离近。 陈今巴不得她来看自己，在电话里信誓旦旦的说要给她个惊喜。 江妧问是什么惊喜，她也不说，搞得很神秘。 等她到了之后，才知道陈今所说的惊喜是什么。 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 舞池里的人都在卖力的扭动着身体。 江妧坐在卡座里扶额，“还不如回酒店喝个小酒，撸·点小串。” 陈今却不这么认为。 “你总说自己心气散了，那是因为你过去七年一直在为贺斯聿而活，但他却不以为然，伤到了你的心，所以你的心空了，心气也散了。” “我这是在帮你重新聚集心气，懂吗？” 两人虽然没常见面，但陈今有经常询问江妧的感情状况。 得知江妧接连拒绝了好几个优秀男士的追求，就为她着急。 说罢叫来服务员，让他安排两个头牌过来。 小狼狗小奶狗都有。 江妧是真不感兴趣，全程都是小奶狗在找话题，她偶尔应一声。 另外一边的陈今却混得如鱼得水。 那话术，一套一套的。 “我被前男友伤得太重了不敢谈。” “我已经好就没谈恋爱了，第一次这么上头。” “我一跟你说话就好紧张，这是肌肉吗？好厉害啊。” “哇，你的手好大啊，你的喉结在动，可以摸摸吗？” “我酒量很差的。” “你低下头说话好不好，音乐太吵，我有点听不清。” 她旁边的小狼狗都被钓成翘嘴了。 中途还不忘提醒江妧身边的小奶狗，“弟弟你愣着做什么？赶紧哄一下姐姐啊。” “姐姐，来喝酒。”小奶狗识趣的给江妧敬酒。 江妧想着人家也是为了混口饭吃，就配合的举了杯子。 谁知小奶狗得寸进尺，一抬手就勾住了江妧的手臂，和她直接来了个交杯酒。 楼上。 盛京来给朋友过生。 包间里男男女女的，很热闹。 其中一个女的想撩他，被盛京很不客气的拒绝了。 “你就放弃吧，他心里有人，为对方守身如玉呢。”朋友开玩笑的说。 女人还挺失望的，毕竟盛京的条件真的很优渥，如果能傍上，后半辈子都衣食无忧。 盛京觉得包间里太吵，就去外面透气。 他靠在二楼的扶手上，手里的酒轻轻的晃动着。 灯光在琥珀色的液体里折射着。 隔着酒杯，他依稀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盛京挪开杯子，视线聚焦在楼下某一处卡座。 片刻后，嘴角不屑勾起。 江妧这女人，真是一如既往的荒唐不堪！ 他收回视线，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陈今这人玩归玩闹归闹，但还是很有分寸的。 她见江妧是真不喜欢这种氛围，就打发走了两位男士。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现在不只是心气散了，你已经开始厌男了。” “这才是最麻烦的！” 她越想越气，后悔当初不应该拿酒泼贺斯聿。 她就应该把酒瓶直接砸他脑袋上！ 江妧到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无爱破情局。 无情破全局。 她现在只在乎三件事。 她的钱，她的健康，以及她内心的平静。 她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两人酒局刚结束，出来时，江妧正准备叫车。 裴砚突然打了个电话进来。 两人的交集基本都在工作范畴内，所以江妧便以为裴砚是有工作上的事找她。 没有犹豫的接起。 裴砚问她，“你在北城？” “对。” “在哪？” 江妧听他那意思，应该也是在北城，就说和朋友在外面喝酒。 “什么时候结束？” “已经结束了，正准备叫车回酒店。” 江妧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不然怎么这么晚打电话。 裴砚却先开口，“这么晚叫车不安全，我开了车，可以的话给个定位，我来接你。” 江妧觉得他太过热情，想拒绝。 陈今抓着她的手对那头的人说，“我们在明生路98号。” “收到，等我。”裴砚交代完就挂了电话。 江妧无奈看向陈今。 陈今冲她挤眉弄眼，“追求者吧？你得给人家机会，别总拒人于千里之外。” 第一百八十章 体制内男友 裴砚刚挂完电话，盛京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一边开车一边接起。 盛京问他，“到哪儿了？” 裴砚说，“临时有事，就不来了，你们玩。” “不是吧？你好不容易回北城，大家都等着跟你聚一聚呢。” 裴砚说了句下次吧，就挂了电话。 盛京一直留在这，原本就是等裴砚的。 现在裴砚有事不来，他觉得无趣，便和朋友打了个招呼提前离开。 司机告诉他说马上就到，盛京便想着提前去外面等着。 刚出大门，便看到一辆熟悉的车从眼前驶过。 盛京脚步一顿，心里全是疑惑。 那不是裴砚的车吗？ 人都到了，还说有事来不了？ 更让盛京惊诧的是，裴砚的车里有女人！ 能让裴砚鸽了兄弟聚会的女人，对他而言必定很重要！ 只是车子开得太快，他没能看清车内女人的脸，只依稀觉得有些眼熟。 有点像江妧。 但又不是很确定！ 盛京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裴砚怎么可能看上江妧。 裴家不是普通人家，对裴砚的另一半有很高的要求。 要么强强结合，找高精尖人才。 要么门当户对，互相成就。 那个江妧胸无点墨，不管哪方面，都达不到贺家的要求。 所以这两人，是万万不可能的。 裴砚的眼光不至于那么低才对。 但他还是给裴砚拨了个电话过去，想打探打探军情。 可裴砚没接，还直接掐了他的电话。 车内。 江妧和裴砚表达了感谢。 陈今给江妧发消息，手机一个劲的震动。 江妧不用看都知道她发的什么。 陈今捏她大腿，逼她看手机消息。 【这个可以！这个真的可以！】 【长得帅还有礼貌，开豪车！说明家庭条件不错！】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江妧无奈，只能用手机回复。 【体制内。】 陈今几乎秒回。 【体制内好啊！体制内男友通常具备稳定性、责任感和成熟稳重的特点，非常适合你！】 江妧，【……】 她不想搭理陈今，和裴砚客套了两句，“裴先生是怎么知道我在北城的？” 裴砚解释说，“和许总沟通工作的时候听他说的。” 实际并非如此。 他是在一个好友的朋友圈看到的。 就是盛京局里的其中一个。 他在酒吧玩的时候，看到江妧和陈今，觉得非常漂亮，就发朋友圈炫耀说今天有眼福。 所以裴砚才第一时间给江妧打来电话。 江妧没怀疑，毕竟裴砚经常和许长羡沟通热线平台的事。 她白天才给许长羡打过电话，告诉他自己明天一早从北城飞江城，落地后直接去荣升跟他汇合。 所以裴砚这个说法非常合理。 “什么时候回江城？”裴砚顺势问江妧。 “明天一早。” “这么快？”裴砚惊讶了一下，“本来还想请你吃个饭，尽一尽地主之谊的，看来只能下次了。” “你是北城人？”江妧还真没了解过。 “嗯，土生土长的北城人士。” 陈今插嘴，“北城好啊，北城户口老值钱了。” 江妧，“……” 真想毒哑她！ 陈今才不管江妧呢，歪着脑袋问了裴砚不少问题，像查户口似的。 裴砚这人太有礼貌了，也不觉得陈今很唐突。 很真诚的回答她问的问题。 到最后江妧实在听不下去，捂住了陈今的嘴，车内这才恢复宁静。 车子也恰好抵达江妧入住的酒店。 裴砚赶在江妧下车前问她明天几点的飞机。 陈今一下就猜到裴砚的心思，直接报上江妧的航班时间。 快到连江妧都没来得及阻止。 裴砚笑着跟两人道别。 江妧等他车子离开后，才掐陈今的腰，“陈今今，你到底要干什么！” 陈今叉腰，“既然你都决定开始新生活了，当然要认识新的男人啊！” “这个裴砚不错，考虑考虑。” 江妧无语望天，最后说出那句至理名言。 “男人，只会影响我挣钱的速度，懂？” 第二天一早，裴砚准时出现在江妧入住的酒店，说要送她去机场。 江妧恨不得返回房间，把还在熟睡的陈今捞起来揍一顿！ 裴砚人都来了，她若是拒绝，多少有点不识抬举，也不礼貌。 所以她只能上车。 好在裴砚很有分寸感，没有提任何让江妧感觉不自在的话题。 江妧从闲聊中得知裴砚是休假回家陪家人的，下周返岗。 裴砚亲自把江妧送到了登机口，等她进去后，正准备离开，被盛京撞了个正着。 “你怎么在这？”盛京问他。 裴砚说，“来送个朋友。” “你家离机场要绕大半个北城，什么朋友这么重要？让你凌晨四点起床亲自开车送机？”盛京禁不住好奇。 裴砚也不解释，就说是朋友。 盛京盲猜，“女的吧！你喜欢的那个？” “赶紧登机吧。”裴砚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 盛京轻笑，“你就藏吧！看你还能藏多久！” 他着急赶飞机，就没再追问。 登机后才发现，坐自己旁边的居然是江妧！ 江妧也看到他了。 但视线并未停留，很快就移开。 盛京皱着眉头，在空姐过来时询问，“能换位置吗？” 他不想跟江妧坐一块！ 空姐抱歉的告知他，“不好意思盛先生，您是头等舱，已经没有可调整的空位了。” 盛京冷这个脸，只能在原来的位置入座。 但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往另一边倾斜着，一副不想和江妧有任何瓜葛的样子。 殊不知，江妧全程都没再看他一眼。 好在航程时间不长，盛京勉强能忍受。 飞机一落地，盛京就起身离开了。 江妧有条不紊的收拾好东西，下飞机时周密已经在接机口等着了。 接到江妧后就直奔荣升。 这是荣升和问心合作后的第一次业务对接会。 会议由卢柏芝主持，让江妧意外的是，盛京居然出现在会议室。 荣升的副总解释说，荣升即将和盛世集团合作开发新项目，盛京这次是来考察项目的。 理由到也说得过去。 卢柏芝自认为自己准备得很充足，可刚开始不到五分钟，江妧就提出了第一次质疑。 说卢柏芝数据有问题。 卢柏芝脸色1微冷。 盛京眉眼淡漠冷肃，不紧不慢瞥一眼江妧，语气轻嘲，“江总这么专业的吗？只听了一小段就说数据有问题？” “我怎么觉得是人有问题？”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许长羡最见不得有人诋毁江妧，下意识的想要维护。 被江妧按住了。 她往后靠了靠，似笑非笑的看着盛京，“盛总说说看，人哪里有问题？” 盛京本就看不上江妧，觉得她身无长物，只知道靠美色上位。 既然靠见不得光的手段上位，那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 偏偏江妧还如此高调，那就别怪他嘴下不留情了。 “就是觉得有人不懂装懂，有些可笑罢了。”他翘起腿，语气里都是嘲弄，“听说江小姐只是个国产本科毕业，这个学历放到现在，一文不值，可能我说话难听了点，但我说的都是事实。” “一个国产本科毕业的人，去质疑一个国外TOP级大学的金融博士，你自己不觉得可笑吗？” “盛总这意思，金融博士就不会出错了？”江妧冷淡反问。 盛京欲继续反驳。 卢柏芝适时开口，“江总言重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如果真有错误，我愿意改正。” 说完冲盛京点了个头，表示感谢。 盛京眉头舒展，再度被卢柏芝的人格魅力所征服。 格局这东西，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许长羡偏头和江妧低语，“这个盛总对你好像有偏见。” 针对性很强。 江妧早就感觉出来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盛京对她的偏见是从何而来。 但不重要，人性如此。 人心中的成见本就是一座大山，任你怎么努力都休想搬动。 偏见一旦存在，就不可能消除。 她没那功夫去在意毫不相干的人对她的看法。 好在后续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卢柏芝拿出了自己的专业水平，没再出什么岔子。 就是她想表达的东西太多了，会议一再延迟。 许长羡知道江妧的胃不好，担心过点不吃东西胃会不舒服，中途提出过中断会议的诉求。 卢柏芝嘴上说好，但却没有立刻执行。 等彻底结束，比原定的时间晚了一个多小时。 饭点都过了。 荣升的副总邀请江妧等人去食堂吃饭，但助理却说这个点过去，就只有剩饭剩菜了。 副总赶紧让助理订餐，可不能怠慢了未来老板娘。 许长羡考虑到订餐还得再花时间等候，便说自行解决。 准备带江妧去外面的餐厅吃饭。 副总也没挽留。 两人率先起身离开，刚出会议室，周密就迎了上来，很大声的抱怨，“怎么拖那么久？有没有时间观念啊？不知道别人的时间很宝贵吗？一点都不专业！” 她声音够大，会议室的人都听见了。 卢柏芝原本在和盛京说话，听到周密的抱怨，脸上笑容随即就淡了几分。 盛京安慰她，“学姐不必理会，是你太优秀，才会招人嫉妒。有的人业务水平不行，差你一大截，却什么都要跟你争，挺不自量力的。” 物以类聚。 江妧不怎么样，她的下属也不怎么样。 卢柏芝婉约一笑，“我就没放心上。” 盛京顺势邀请她一道去吃饭。 卢柏芝还没来得及应下，荣升的总秘就领着好几个人过来。 他们手里全都拎着月食的打包袋。 总秘开口解释，“卢总监，贺总知道您忙于工作没顾上用餐，就特地给您订了午餐。” 果然是未来老板娘才有的待遇。 卢柏芝语气无奈，但更多的是显摆，“阿聿真是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他这么事无巨细的安排照顾？让大家看笑话了。” 副总艳羡的道，“我们只会羡慕，羡慕贺总和卢总监的感情好。” 卢柏芝心情很好，“阿聿买太多了，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不介意的话，大家一起吃吧。” 她甚至很大方的邀请江妧和许长羡一同用餐。 江妧还没回答，周密替她一口回绝，“用不着！我们江总啊，有花钱也买不到的爱心午餐！才不稀罕外面的科技与狠活！” 说罢就拉着江妧的手说，“我给你带了吃的，我们去车里吃。” “好。” 江妧一走，盛京觉得舒服多了。 卢柏芝邀请他共进午餐，他也没拒绝。 吃饭的时候，盛京特意的问了一嘴，“学姐知道乔行静教授吗？” 卢柏芝回答得肯定，“当然，他在学术界名气那么大，只有不混学术圈的人才不知道吧？” 盛京一下就想到了江妧，随后笑道，“这倒是。” 看来他猜测的没错，学姐就是师父心里年年不忘的那个徒弟。 车内，江妧盯着那一桌子的菜，忍不住皱眉问周密，“这都是你做的？” “对啊！怎么样，厉害吧？” “确实厉害。” 连许长羡都赞同，“这手艺，完全可以开餐厅了。” “我志不在餐厅！我要抱紧妧姐大腿，跟着妧姐走上人生巅峰！” 周密催促江妧，“快吃吧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说罢掏出手机玩着。 江妧饭吃到一半，周密又一惊一乍起来。 她无奈问道，“又怎么了？” “这个是不是卢柏芝做的那个游戏项目？”周密指着手机屏幕问江妧。 江妧看了一眼，点头，“是。” “还挺快的，已经开始内测了。” 许长羡也打开手机看了一下，“内测反馈好像还不错。” “CG宣传片做得很好。”周密看完后评价。 江妧笑了一下，不仅不着急，还一脸的轻松。 反倒是周密急了，“妧姐你怎么还能笑出来？” “我不笑难道哭吗？”江妧甚至还抽空点评了一下周密今天做的菜，“这个蘑菇汤做得不错，好喝。” 周密，“……” 她是真不急啊！ 江妧吃完饭，给秦颂发了个消息，问他现在在哪儿？ 秦颂半个小时后才回复她，说在山里，信号不太好，刚收到她的消息。 还给江妧发来不少刚拍到的照片。 都是一些古迹遗迹之类的。 还问江妧是不是有什么事找他。 江妧说，“没有，就是确认你是否安全，现在没事了，你专心忙你的吧。” 秦颂回收到。 车子也在这个时候回到华盈。 江妧刚下车，就看到等在大门口的男人。 她眼角一弯，笑盈盈的叫他，“师兄。” 第一百八十二章 你居然跟女人在一起 两人太久没见，江妧推掉了ZF会议，特地请徐舟野吃饭。 江妧特地带他去喝养生汤。 店长和江妧认识，好久没见她来，还高兴的和她打招呼，说店里新推出几款安神药膳，问江妧要不要试试。 江妧说不需要了。 以前为了改善贺斯聿失眠的问题，江妧几乎跑遍全江城，寻找适合的养生汤和药膳。 一来二去的，和店长就熟络了。 店长听她说不需要了，还为她高兴呢。 “我说你这段时间怎么没来，感情是你男朋友的失眠症康复了啊，真好。” 江妧眉眼疏离，“分手了。” 店长，“……” 她尴尬得有点不知所措。 江妧倒是没什么感觉，落座后问店长，“你刚说的药膳是什么？有养胃健脾的吗？” “有的有的！”店长急忙说道，“我们老板花重金请了一位权威老中医研发了不少养生药膳，特别是养胃和补气血的，属于重点研发类别，反响特别好。” “会有药味吗？”江妧记得徐舟野不喜欢药味。 “不会！我们的药膳厉就厉害在这里。” 店长都夸得那么天花乱坠了，江妧自然要捧一下场的，就让店长推荐一款养胃的药膳。 店长非常明确的在菜单上选了一款，猪肚白术汤。 还解释说，“这是我们老板女朋友最爱的一款。” 江妧也说，“这个还可以，我秘书也经常煲给我喝，你试试。” 东西是江妧选的，徐舟野自然没意见，照单全收。 等餐的功夫，江妧问了一下徐舟野那边的近况。 “不太顺利，牺牲了不少众华的利益才勉强谈妥。”徐舟野没往深了说。 江妧也礼貌的没多问，只说，“解决了就行，损失的利益再想办法慢慢填平。” 徐舟野视线一直落在江妧身上，眼底有深意，“不是还有你吗？众华第一季度唯一盈利的项目，就是问心。” “那再撑撑，我努力再做更多好的项目。” 徐舟野心里一暖，“好。” 饭菜刚上桌，徐太宇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他什么时候到。 徐舟野告诉他，“我就不去了，你认真听一下上面的指示，回来和我说就行。” 江妧盛了养生汤给徐舟野，“这个要趁热喝。” 徐太宇的思绪一下被打断，惊呼出声，“女人？你居然跟女人在一起？谁啊！我认识吗？” 徐舟野自然不会回答他这么无聊的问题，直接挂了电话。 徐太宇好奇得要死，正要回拨追问，贺斯聿和卢柏芝到了。 卢柏芝一到便问徐太宇，“不是说阿野回国了吗？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开会？” “他不来了。” 卢柏芝一顿，“为什么？” 这个会议还挺重要的。 徐太宇挠头，“好像在约会，我给他打电话的时候，听到女人的声音了。” 卢柏芝几乎一下就联想到了江妧，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 但还是说道，“那晚上组个局，叫上阿野，大家聚聚。” 徐太宇双手赞成，“行啊！回头让他把刚刚那女的也叫上，我道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能把他迷得晕头转向，连会议都不参加。” 卢柏芝眼神暗了暗，到底是没说什么。 会议开始后，徐太宇和贺斯聿咬耳朵，“江妧怎么也没来开会？” 贺斯聿眉眼冷淡，语气严厉的提醒他，“认真开会。” 徐太宇，“……” 开会真的很无聊！ 不如八卦有趣！ 可是他们为什么都不跟他八卦啊？ 卢柏芝也留意到江妧的位置是空缺的，眼神黯了黯。 刚刚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猜测，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她眼底闪过失望。 晚上的局徐舟野倒是去了，但却是一个人去的。 徐太宇问他怎么不把白天那女人带来。 徐舟野愉悦的笑着，“她不太喜欢酒局。” “哟，这就护上了？”徐太宇酸他，“到底是谁啊让你宝贝成这个样子？” “急什么？到时候不就知道了？” “到时候是什么时候？结婚还是生娃？” “都有可能。” 徐太宇跳起来了，“所以你这是奔着结婚去的？” “嗯。”徐舟野回答得很肯定。 卢柏芝就坐两人对面，对话一字不差的传入耳中，表情瞬间冷凝。 她和徐舟野相处六年多，他从未有过结婚的念头。 哪怕她旁敲侧击的试探，他也从没给过任何回应。 现在却说有结婚的打算。 卢柏芝用力攥着手里的杯子，脸色并不好看。 只可惜没人留意到她的反应。 徐舟野有意无意的往贺斯聿那边看了一眼。 只见他面色不变，一双眼睛无波无澜，似乎对他们的聊天内容并不感兴趣。 徐太宇费劲力气也没能从徐舟野那撬出点东西来，最后只能放弃。 回头给自己倒酒时，才发现贺斯聿一个人不知不觉的喝了大半瓶。 “贺哥，你怎么回事？”徐太宇晃了晃快空了的酒瓶问他，“又不是应酬，你喝什么酒？” 贺斯聿不紧不慢的解释，“训练酒量。” “给柏芝姐挡酒啊？” 贺斯聿回他，“嗯，快订婚宴了。” 徐太宇反应过来，“贺哥你也太有心了。” 原本情绪低落的卢柏芝，听到贺斯聿这么说，心情好了不少。 温声劝贺斯聿，“阿聿，少喝点。” “好。” 徐太宇吃习惯了狗粮，见怪不怪的。 整个人往沙发里靠了靠，百无聊赖的道，“宁州最近也不知道在搞什么？约他喝酒也不来，对了野哥，你这段时间一直在国外，应该还不知道吧？” 徐舟野问，“知道什么？” “宁伯母看上江妧了，想让江妧当她儿媳妇。” 徐舟野眉头一皱，“什么时候的事？” “就最近，你是不知道，宁伯母有多喜欢江妧，整场发布会都在和江妧聊天，听我爸说，宁伯父见江妧第一面时，就想把她介绍给宁州，结果被江妧拒绝了，宁州这小子藏得太深了，愣是没走漏一点风声。” 徐舟野眉头紧锁起来。 …… 江妧和梁正源通完电话，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 两人聊得太投入，都忘了留意时间。 要不是梁太太催促，估计两人还能聊上好一会儿。 梁正源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共同观点的人。 他以前只觉得江妧聪明，能力强，长得还很漂亮。 现在看来，这些优点不及她自身魅力的千分之一。 他一个被社会打磨得快没了脾气，甚至想过彻底躺平摆烂的人，都被江妧感染得有了新的激情。 他告诉江妧，这两天就回返回江城，和她面谈。 江妧心里的事落了地，便放下手机准备去洗澡休息。 手机又响了。 她撇了一眼屏幕，看到一串熟悉的号码。 都这么晚了，贺斯聿打电话做什么？ 第一百八十三章 又发疯？ 又发疯？ 江妧皱着眉，不挂，也不打算接。 直接晾着。 反正他没耐心。 一次结束后，手机就安静了。 贺斯聿没再打过。 江妧拿了睡衣准备再次去浴室，手机又在关键时刻响了。 她有些不耐，拿起手机准备挂断关机，不想美好的夜晚被人打扰。 却发电话是陈姨打来的，她赶紧接起。 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就听见那头的陈姨在剧烈咳嗽。 “生病了？”江妧担心的问道。 陈姨咳嗽得太厉害，一时半会答不上来她的问题。 好一会儿，陈姨才喘着粗气说，“妧妧，你之前熬的那个，止咳的汤，是怎么做的？” 话才刚说完，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江妧立刻说道，“你别弄了，我过来给你弄吧。” “在下大雨呢。” “没事。”江妧拿了外套就出门了，驱车用最快的速度赶到贺家。 陈姨的情况比江妧想象的还要严重，是甲流引起的咳嗽。 据陈姨说，她已经咳嗽有一段时间了，吃药挂水都没能缓解。 就想起去年甲流肆虐时，江妧送的止咳润肺汤挺管用的，才打电话向她求助。 “我现在就熬，你休息一会，好了我叫你。” 陈姨叮嘱她，“那麻烦你多熬一点，贺先生也甲流了。” “好。” 江妧熟门熟路的进了厨房。 她在厨艺上没天分，只会熬一些汤汤水水。 就这，还是和贺斯聿在一起之后，特意去学的。 最开始也不像样子。 但江妧这人有毅力，愣是凭着那股子劲儿，把事情做到了极致。 熬汤的功夫，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电闪雷鸣的。 通信公司也发来暴雨预警短信，提醒市民做好防范。 江妧熬好汤，给陈姨盛了一大碗，叮嘱她趁热喝，效果会更好。 她又给贺云海送了一碗去书房。 贺云海正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雨幕走神，连敲门声都没听见。 江妧推门进去，他也没反应。 直到她人走到他跟前，再次开口叫他。 他才恍然回神，“你怎么来了？” “陈姨咳嗽得厉害，我过来看看，顺道熬了点椰子润肺汤，你也喝一点。” “下这么大雨，你还特地跑过来做什么？”贺云海语气听上去是责备。 但江妧知道，他实则是出于关心。 “你快趁热喝吧，陈姨说你也咳嗽。” 贺云海接过汤时，看江妧的眼神有些复杂。 好像很挣扎。 只是等江妧再确认时，他又恢复了惯有的寡淡。 仿佛刚刚那一瞬，只是江妧的错觉。 贺云海喝着汤，问了一些华盈的近况。 其实他对华盈的情况很了解，每天都有关注，但还是想听江妧说说。 江妧认真的汇报工作。 贺云海又提到科游游戏内测的事，问江妧是什么看法。 “我看过他们的CG宣传片，确实不错，业内的反馈也很好，应该会有不错的热度。” 贺云海对江妧客观的态度表示赞赏。 因为客观，才能做出正确的决策。 贺云海喝完汤，见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就让江妧今晚在这边留宿，怕她冒雨开车有危险。 江妧说一会看情况。 等江妧回到客厅时，就看到坐在餐厅和汤的贺斯聿。 男人的视线也正好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与她撞上。 短暂的交集后。 江妧淡然的收回视线，问陈姨，“喝完汤好点了吗？” “好多了。” 当然，还是会咳嗽。 陈姨有些紧张的解释，“阿聿不知道你来了，他就是听说我病了，回来看我的。” 江妧当然不会自作多情的觉得贺斯聿是为她回来的。 “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剩下的汤我给你装到保温桶里了，你想喝的时候就可以喝点。”江妧把碗放回厨房后出来跟陈姨说话。 话音刚落，外面便响起一声巨雷。 噼里啪啦的，挺吓人的。 雨势也越来越大。 陈姨着急开口，“物业刚刚打来电话，说附近的路段都淹了水，开车很不安全，要不，你今晚就在这边住下吧？” 如果贺斯聿没回来，她可能会出于安全考虑留宿在贺家。 但现在，她不会考虑。 只是她还没开口，那边的贺斯聿发话了，“你留下吧，我一会就走。” 陈姨又担心贺斯聿，“可是雨很大，道路都淹了……” “没事。”贺斯聿起身，“我去跟我爸打个招呼就走。” 江妧张口想叫他。 贺字才叫出声，他人已经进了书房。 “妧妧，你就留下吧。”陈姨看到两个孩子现如今的局面，心里其实挺难受的。 可这世上，能有几个人做到好聚好散呢？ 江妧也就是看在贺云海和她的面子上，还能来贺家看看。 再往后……怕是连这个机会都没有了。 陈姨生着病，江妧也不忍心让她太难过，便点了头。 得到她的同意，陈姨终于有了笑脸，着急起身去收拾客房。 江妧按住她，“我自己弄就好，你别操心了。” “也行，客房的被褥都是干净的，柜子里有新的被套床单，你直接换上就行。” 江妧以前也在贺家留宿过，挺熟悉的。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去客厅叫陈姨也早点休息。 才走到门口，就听到贺斯聿在外面过道说话，声线低沉。 “云梦内测反馈很不错，你们再加大宣传力度，不用考虑预算问题。” “再找几家专业媒体给云梦做专访，正式服上线之前，想办法覆盖部分差评。” “数据方面一定要做到位，我要把云梦打造成今年的大爆款。” “还有，这些安排都别告诉卢总监，她需要靠这个项目在荣亚立足。” 云梦就是卢柏芝投的那个游戏项目。 贺斯聿还真是……深藏功与名。 别太爱了。 江妧出了房间，忽略贺斯聿，直接去客厅找陈姨。 贺斯聿说到做到，打完电话出来和陈姨说了声，就拿了雨伞离开了。 江妧看了看外面的雨，确实很大。 像天塌了似得。 陈姨叮嘱她晚上睡觉一定要关好门窗，别让湿气进屋。 江妧去关窗户时，依稀瞧见外面树下停着一辆车。 只是雨势太大，看不清是什么车。 她也没多想，直接合上窗户睡下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别回头看 雨下一整晚。 白噪音让江妧睡了个好觉。 早上起床时，陈姨已经做好了早餐。 “幸好你昨天留宿了，早上我看到业主群里发的那些视频照片，可吓人了，有一段路直接塌陷了，有路过的车辆掉到里面，也不知道造成人员伤亡。”陈姨念叨着。 末了又叹气，“也不知道阿聿昨晚有没有经历危险。” 这个问题，江妧就答不上来了，索性保持沉默。 吃过早餐，江妧和陈姨道别离开。 车子导航提示需要绕路，说是道路塌陷，无法行车。 江妧比平时要晚一些抵达公司，一进去前台就告诉她说有客来访。 是徐舟野。 江妧挺意外的。 徐舟野解释说，“前段时间一直在忙众华的事，都没好好参观过你的公司，江总方便的话，带我四处转转？” “当然方便，不过得等我半小时，我得开个早会。” “我没问题。”他今天有的是时间。 江妧去开会的时候，徐太宇又给徐舟野打来电话，问他今天有没有空。 说科游今天要开发布会，让他去给卢柏芝捧个场。 徐舟野直接回绝，“没空。” “你忙什么呢？怎么总是没空？” “视察合作公司。” 徐太宇就更不理解了，“视察合作公司需要你亲自去吗？你赶紧过来吧！” “有你在不就行了？我这边忙着呢，挂了。” 徐太宇甚至都没来得及说话，徐舟野就果断的挂了电话。 他本来想再打的，但估摸徐舟野不会接，索性把电话打到徐舟野秘书那，问徐舟野今天去视察哪家合作公司了。 秘书说是华盈。 徐太宇脸色一变。 难怪徐舟野不肯说，原来去的是华盈。 只是他不太理解，为什么徐舟野宁愿去华盈视察工作，也不来给卢柏芝撑场子。 难道江妧能有柏芝姐重要？ 他正疑惑着呢，听到卢柏芝在给贺斯聿打电话，问他到哪儿了。 贺斯聿说车子坏在半路，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到。 卢柏芝挺担心的，“好好的车子怎么会突然坏了？” “可能是昨晚泡了水的缘故。” 昨晚的降雨量确实大，她早上看新闻，发现不少小区停车场都灌了水。 “那你弄好了就赶紧过来，你不在，我心里没底。”卢柏芝跟他说。 贺斯聿说好。 看到这一幕，徐太宇顿悟了。 野哥这是故意不来柏芝姐的发布会呢。 毕竟两人曾经相爱过，虽说是和平分手，再见面大家也都挺体面的。 可看到柏芝姐和贺哥那么相爱，他心里还是会有些不舒服的吧。 男人嘛，不都这样。 对前任总有莫名其妙的占有欲。 但是话又说回来…… 贺哥跟江妧分手之后，就没有过这种反应，一直都挺冷淡的，像陌生人一样，一点都看不出两人曾处过七年。 说到底，是没爱过。 没放进过心里，所以分开之后才不痛不痒。 那江妧呢？ 江妧为什么也那么平静，毫无波澜？ 徐太宇思考了半天，得出一个结论。 江妧是装的！ 毕竟她以前什么样，大家都目睹过。 贺斯聿几乎是掐着点到的发布会。 徐太宇还问他呢，“你家那地势，车库不可能积水啊，怎么说也是全江城最高档的小区呢。” 贺斯聿淡淡的回他，“我昨晚住家里。” “原来是这样，我说你今天怎么没跟柏芝姐一块来呢。” 发布会在贺斯聿入座后，正式开始。 卢柏芝和云梦的创始人李阳相继上台发表讲话，全方位展示了游戏的特色，以及内测后优秀的数据和评价。 等到记者采访环节时，最开始记者们问的还是和游戏相关的问题。 到后面不知是谁走偏，突然就问起卢柏芝的感情问题来。 “卢总监，我刚看到荣亚的贺总也在现场，二位的感情真好啊，有传言说两位好事将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卢柏芝完全是一副沉浸在幸福里的小女人模样，眉眼弯弯的回答记者，“我澄清一下，不是传言，是真的。” 现场响起一片艳羡声。 记者继续追问，“那卢总监和贺总订婚后，是打算退隐当全职太太吗？” 卢柏芝面带笑容，巧妙的将问题丢给了贺斯聿，“这个问题你得问贺总，看他是想我辅佐他，还是娶回家当全职太太。” 镜头一下就对准了贺斯聿，连徐太宇都好奇贺斯聿会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贺斯聿眉眼温和，回答问题前先看向卢柏芝。 眼神十分深情。 “她那么优秀，我怎么舍得将她困在婚姻里？就算结了婚，她也是自由的，有自己翱翔的天地。” 现场惊叹声此起披伏，全都被贺斯聿的深情所打动。 采访结束，卢柏芝去化妆间补妆时，李媛可的电话打了过来。 李媛可问她，“怎么样？我安排的记者可以吧？” “不错，总算把我和阿聿的关系彻底公开了。” 其实卢柏芝一直想贺斯聿能开一个发布会，公开两人即将订婚的消息，给她正名。 可贺斯聿迟迟没有行动。 她旁敲侧击的问过。 贺斯聿的解释是，贺云海那边没松口。 他如果高调行事，容易刺激到贺云海，彻底恶化本就不太好的父子关系。 卢柏芝能理解，但心里还是会觉得委屈。 哪有女人不想要名分呢？ 李媛可说她来想办法。 所以就找了记者，特地在发布会上问目的性很强的问题。 “看得出来，阿聿是真的很爱你。”李媛可对这个女婿是非常满意的。 “嗯，他真的很在乎我。” “订完婚，你想办法早点怀孕，有了孩子，关系就稳定了，也能早点把结婚提上日程。” 卢柏芝回她，“知道了。” …… 江妧刚结束会议出来，就收到秦颂发来的消息。 他告诉江妧，“我刚看了云梦的发布会，游戏玩法和特色都是我之前定的，连宣传片都没做过修改。” “所以内测反馈不错。” “我离职的时候还没做完，不知道后面的框架和剧情是什么样。” 江妧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很复杂，毕竟那也是他的心血。 “既然决定放手，就别回头看。” 秦颂过了一会回她，“好。” 第一百八十五章 暴富治百病 江妧跟秦颂聊完后，吩咐周密把云梦的发布会整理出来，她要看。 周密支支吾吾的，“还是别看了吧，有什么好看的。” “怎么了？”江妧很疑惑。 周密瘪瘪嘴，嘀嘀咕咕的吐槽，“好好的游戏发布会，硬生生变成恋情发布会。” 江妧倒是平常心，坚持让周密把发布会整理好发给她看。 前半部分的内容还是围绕着云梦的，被其中一个记者提问跑偏之后，就变成恋情发布会了。 周密大概是气不过，把后半段的视频直接剪辑掉了。 江妧怕有遗漏，就自己搜云梦的官抖查看。 点赞最高的，居然跟游戏毫无关系。 江妧刚想划开，去看和游戏相关的视频。 画面突然切到贺斯聿。 江妧动作顿了一下。 下一秒便听见贺斯聿说出的那句深情告白。 【她那么优秀，我怎么舍得将她困在婚姻里？就算结了婚，她也是自由的，有自己翱翔的天地。】 江妧垂眸轻嘲，确实有够深情的。 原来，他真心爱一个人的时候，是这副模样。 说起来可笑，认识七年多，她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贺斯聿的这一面。 不过不重要了。 江妧划走视频，简单的看了一下云梦的视频内容和评价。 从宣发到内测，再到发布会，所呈现的内容基本都是秦颂还在科游时做的那些。 但是在角色设定上做了一些修改。 比如……女性角色的服装普遍偏性感。 她刚关掉视频，陈今就打电话来了。 江妧接起都还没来得及出声，陈今就一通噼里啪啦的输出。 “那个卢柏芝就是贺斯聿那小三吧？长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净不干人事儿呢？” “那视频她投了多少流啊？点赞那么高！是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姓贺那狗东西跟她表白了吧！” “我开小号在视频底下喷她是小三，转眼评论就被删了，还给我小号拉黑了！做贼心虚！” “这个世界就像一个巨大的菜鸟驿站，里面有大件货，也有小件货，有的货有码，有的货没码！” 江妧知道她性子，不让她发泄出来，她能把自己憋死。 索性开了免提，由着她发泄。 自己则忙着手里的事。 陈今骂够了，骂爽了，这才问江妧，“这个卢小三之前不是接连在两个项目上输给你了吗？这么快又开新项目了？她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越挫越勇！” 江妧笑道，“那是因为有人给她兜底，给她的人脉和资源也是最顶级的，就算她摔倒千次万次，贺斯聿也能给她扶起来。” “你还能笑出来！”陈今都快气死了。 反正她无法做到心平气和。 一看到那俩渣男贱女满世界的秀恩爱，她就替江妧委屈不值。 江妧和他在一起七年啊，他一次都没承认过，更遑论公开她的身份。 那时候的江妧真的太卑微了。 不仅主动求婚，甚至还能接受隐婚。 就算这样，贺斯聿也没心疼过江妧。 现在还毫不避讳的跟卢三秀恩爱，完全不顾江妧的死活！ 她怎么能不气！ 她恨不得直接刀了那对贱人！ 江妧安抚她，“给你说点好消息，让你消消气。” “什么好消息？” “宁汽集团的无人驾驶汽车发布会之后，公司又谈成几笔合作，你的身价又涨了！” “涨了多少？！”陈今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江妧说了个数。 陈今直接原地尖叫，“妧妧我爱你！我要当你一辈子的马仔！” “现在还气吗？”江妧笑着问她。 陈今乐呵呵的，笑得像傻子，“生气？生什么气？只有没用的人才会生气！暴富治百病！” 确实，搞钱的快乐，可比搞男人有意思多了。 她突然就能共情江妧，为什么对男人不感兴趣了！ …… 云梦正式服上线前，卢柏芝极其创始人李阳接受权威媒体的采访。 风光无限。 徐太宇不能到场支持，但有在群里表态，等杂志上线会买它两万本表示支持！ 当然，也有弥补的意思。 毕竟上一次闹了挺大笑话的。 他还在群里艾特徐舟野和宁州，让他们也支持支持。 结果谁都没理他。 一个个的，都是大忙人！ 卢柏芝接受完采访，杂志社主编亲自到场感谢，还赠了她最新一期的杂志。 当她看到封面上的江妧后，脸色有几分的僵硬。 却只能强颜欢笑的感谢主编的馈赠，收下了那本杂志。 一回到家，就将杂志扔在地上泄愤。 卢长林难得回家，正坐在客厅看财经新闻。 新闻上也在播报江妧的相关报道！ “爸！”卢柏芝气得大声叫他，“把电视关掉！” “怎么了？这么大火气？”卢长林担心的问她。 她也不好把心里的那股火气说出来，只能沉着脸说头疼，不想听到其他声音。 “生病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我回房间睡一觉就好。”卢柏芝难得没像以前那样陪卢长林喝喝茶，聊聊工作。 而是自顾自的回了房间，连晚饭都没吃。 李思怡发来照片和视频，是订婚场地那边的进度。 她忙国内的工作，就让李思怡留在海岛上帮她监工。 其中有几张照片拍得挺好看的，卢柏芝就忍不住分享到群里，让其他人也帮忙参谋参谋，看看哪个布置更亮眼。 她正打字呢，群里突然炸锅了。 是徐太宇发了一张江城财富榜的截图到群里，咋咋呼呼的说，“我靠！我看到了什么？！江妧居然上了财富榜！” “江城女首富？” “什么鬼？！” 卢柏芝打字的动作生生顿住。 脸色明明很难看，但还是点开了徐太宇发的那张截图。 榜单是最新一周的，江妧凭借问心以及问心的相关产业链，和港口改造项目的影响力，成功问鼎江城女首富。 这张图把一向潜水不聊天的徐舟野都炸了出来。 “实至名归。” 宁州也冒泡了，“不意外，她的商业思维确实能让她在短时间内完成财富累积。” 宁州又说，“她披露这些数据，是在为上市做准备？” 卢柏芝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彻底受到影响。 她想给贺斯聿打电话，想听他说点什么。 正犹豫要不要打这通电话的时候，贺斯聿也在群里发了条消息。 他说，“野榜而已，你们也当真？” 第一百八十六章 无偿转让荣升 确实不是官方榜单，但也大差不差。 不过三人还是收敛了，没再继续那个话题。 第二天一早江妧刚到公司，周密就给她送来庆祝的小蛋糕和鲜花。 江妧问她，“庆祝什么？” “庆祝你问鼎江城女首富啊！” “野榜而已。” “野榜也是榜啊，值得庆祝的！赶紧尝尝我亲手做的小蛋糕！” 蛋糕还挺精致的，一看就知道花了不少心思。 江妧拿着叉子尝了一口，表情一顿。 这味道……好熟悉。 周密见她表情走神，紧张的问，“怎么了？是不好吃吗？” “没有，味道还不错，甜而不腻。”江妧称赞了一句。 周密，“值了！” 大概是吃到了好吃的蛋糕，收到了漂亮的鲜花，一上午江妧的心情都挺好的。 下午梁正源抵达江城，她亲自去接的机。 梁正源一上车，就迫不及待的和江妧说了一件事。 “五分钟前我刚得到消息，贺总正在起草荣升的股权转让协议，他准备把荣升转让给卢柏芝。” 梁正源还强调，“是无偿转让，俗称赠送。” 还真开始送公司了。 送的还是荣亚旗下，最挣钱的核心业务。 江妧意外，又不意外。 毕竟之前她就说过，就算哪天贺斯聿把荣亚送给卢柏芝，她都不觉得意外。 虽说送的荣升，其实和送荣亚没什么区别。 江妧对此没任何看法。 但梁正源有。 差点忘了，梁正源是因为和卢柏芝意见不合，一气之下出走荣升的。 所以一路上，梁正源都在吐槽这件事。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贺总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以前那么冷静理智的一个人，突然就变成现在这样，真的很难接受！” “真的是失心疯！江总你是不知道，当初卢总监接管荣升后，接连把自己的亲戚安插进荣升，我跟贺总说过这事儿，贺总也不管，只一味的纵容！” “这也就算了，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能忍，反正安插进来的人都不是技术岗位，对公司影响不大，可后来卢总监的一个表哥，居然开始吃材料回扣！甚至还接受贿赂，更换了原来的材料供应商！” “你是知道的，我们产品之所以能在市场立足，靠的不仅仅是最前沿的技术，还有最好的高端材料，成本虽然高了些，可产品质量过硬啊，这是我们在业界立足的根本！他这么做完全是自毁前程！” “我找卢总监理论，她只是浅浅的责骂了一下，连个正式处分都没有！所以我很生气，还和她起了争执，贺总过来后，劝我退一步，我当时就撂挑子不干了！” “受不了这个气!和我一起打拼的几个朋友，也跟着我一道走了。其实这段时间我挺迷茫的，总觉得心灰意冷，没了斗志，甚至自暴自弃的想不如就这样躺平算了，只是这样又觉得对不起这些个老朋友，内心格外挣扎。” “还好江总出现了。” 江妧请梁正源吃饭，打算边吃边聊。 选的是宁太太的餐厅，之前在发布会听宁太太提起过，便想着捧个场。 谁知到了餐厅才得知，有人在这边办庆功宴。 不过是小型的，所以还有位置，只是没包间了。 江妧问梁正源介不介意，介意的话可以换一家餐厅。 梁正源说不介意。 两人刚落座，门口就来了一群人。 应该是参加庆功宴的。 江妧没关注，拿着菜单点餐。 李媛可正招呼着各家太太们呢，一抬头就看到坐在大厅最显眼位置上的江妧，眉头顿时一皱。 随后叫来服务员，跟对方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一群人进了包间。 江妧刚点完餐，一个店长模样的人过来很歉意的通知她，“不好意思这位客人，刚刚服务员没弄清楚，我们店里的位置都被预订了。” “那我换一家吧。”江妧和梁正源只好起身离开。 刚走到门口，碰见了宁太太。 是宁太太先看见江妧的，惊喜的叫她，“江小姐，你来吃饭呀？” “宁太太。”江妧和宁太太打招呼，并解释说，“本来是想来给你捧个场的，结果没位置了，只能下次再给你捧场了。” “这个点应该有位置啊，又不是周末节假日的。”宁太太疑惑，立马给店长打了个电话，询问情况。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宁太太的脸色变了变。 但面对江妧时，又是和蔼可亲的模样，“店长弄错了，有位置的，我给你开个专属包间。” 这一波三折的…… 如果不是看在宁太太的面子上，江妧是真没打算回去。 宁太太亲自带江妧返回餐厅，并把江妧安排在了自己的专属包间。 还给店里打了招呼，今天这顿记在她账上。 江妧赶紧拒绝。 可宁太太一再坚持，还拉着江妧的手说，“这顿饭是阿姨给你赔礼道歉的，是店里的人失了分寸，你就让阿姨将功补过吧。” 见江妧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宁太太又改口说，“你要觉得不好意思，下次再来捧场，我给你升VIP！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保证随时都有位置！” “给你添麻烦了。” “应该的应该的，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宁太太从包间里出来，第一时间给宁州打去电话，“来明月轩吃饭！” 宁州拒绝，“没空！” 一个小时前，卢柏芝才在群里邀请过他，他都没理会。 宁太太笑，“你确定不来？” “我不想去凑热闹。”宁州以为是去卢柏芝的庆功宴。 “那好吧，本来还想给你和江妧制造个机会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宁州刚要挂电话的动作一顿，“你是说，江妧也在明月轩吃饭？” “我说了吗？你没空就算了，拜拜。” 宁太太果断挂了电话。 臭小子，叫你装！ 宁太太没马上进包间，而是去见了店长，对她说，“你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回头又对服务员说，“一会卢太太来结账，给她按全款结，不许打折！” 顿了顿，又补充，“还有，取消卢太太的VIP权限！” 第一百八十七章 无事献殷勤 宁太太进入包间时，大家都在好奇李媛可到底有什么喜事要公布，还办了个不算小的庆功宴宴请客人。 李媛可一直卖关子。 有人就开始猜了，“难道是你女儿和贺总的订婚宴？” 宁太太听到贺总二字，眉头微微的蹙了蹙。 李媛可笑着解释，“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喜事吗？” 言外之意，不是同一件事。 “那到底是什么喜事，你快说啊，我们都快好奇死了！” 李媛可终究是藏不住，这才宣布，“是我女儿柏芝，马上要接管荣升了。” 在众人惊呼声中，李媛可强调道，“我那准女婿宠爱我家柏芝，把荣升直接送给我女儿了，所以我女儿现在啊，是荣升的老板，身价直接两千亿呢。” “恭喜恭喜啊！” “早就听说荣亚的贺总和令千金十分恩爱，今日果然长见识了，才刚订婚呢，就送价值两千亿股权的公司给女方，足以见得贺总对令千金的重视！” “何止是重视！江城名流那么多，能有谁这么大手笔过？” “闻所未闻！” “太羡慕了，卢小姐的命真好！” “要我说，也是卢小姐自身优秀，才能得到贺总的青睐，你们还不知道吧，卢小姐可是WT商学院的金融学博士。” “学霸呀！难怪贺总那么在意，两人也算登对了，恭喜卢太太了。” 李媛可在一声声的恭贺中迷失了自我，脸上的笑就没落下去过。 还有人八卦说，“这么一核算的话，下个月江城女首富这个头衔可就要易主了，江妧屁股都还没坐热吧？史上最短女首富吗？” 听到这句，李媛可不屑的轻嗤了一声。 江妧拿什么跟她女儿比？ 一直没说话的宁太太在众多声音中开口，“不一样的吧，我觉得没什么可比性。” 宁太太的话让包间里的气氛迅速冷凝，李媛可脸色也淡了下来。 即使如此，宁太太也没收手，继续泼冷水说，“卢小姐靠的是男人才坐上这个位置的，江妧靠的却是自己，能一样么？真要算能力的话，我觉得江妧更胜一筹。” 李媛可故意在宁太太的餐厅举办这个庆功宴，一方面是想再拉拢宁太太，搞好关系，才好找机会劝她远离江妧。 另一方面，她想让宁太太知道。 不管江妧怎么努力，就是跟卢柏芝比不了。 可她没想到，宁太太会这么偏颇江妧。 也不知道那江妧给她下了什么药，让她这么喜欢。 混太太圈的，大多都是人精，自然能听出宁太太这话中的意思。 一个个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可怎么说今天也是李媛可请客，这点面子还是要给人留的。 所以就有中间人打圆场说，“都优秀都优秀，这两人啊唯一的差距就是学历了，那个江妧我见过几面，听说是国产大学毕业的，本科生，连研究生都没读，但能做到今天这样，也很厉害了，至于卢小姐，本身就优秀，学历有高，还有个贺总的帮扶，以后只会飞得更高的。” 李媛可听了这些话，表情才有所缓和，“这杯酒敬大家，感谢大家来捧场。” 另一边。 宁州是从饭局上找借口开溜的。 徐太宇看出他的动机也跟出去说，“你去哪儿？带上我！” 这里全是生意经，他听着想打瞌睡，根本坐不住。 “你确定？”宁州不紧不慢的问他。 “当然！这个饭局太无聊了，我如坐针毡。” “也不是不行，反正你也认识。” 徐太宇还好奇的追问呢，“谁啊？” “江妧。” 徐太宇，“……” 他变如脸，“那我还是回去听无聊的生意经吧。” “说了你又不爱听，还非要问。”宁州取笑他，“这就是江妧的口碑吗？” 徐太宇，“打扰了。” 他被江妧克怕了。 宁州到明月轩的时候，卢柏芝也刚到。 看到宁州，卢柏芝眼睛一亮，很开心的叫他，“宁州，你来啦？不是说有事来不了？” 宁州脑子有片刻宕机。 他没想到会这么巧，跟卢柏芝撞一块了。 为了应付，他随口问了一句，“阿聿怎么没跟你一块？” “他家里有点事，会晚一点过来接我。”卢柏芝解释说，“里面已经开始了，我们进去吧。” “不好意思，我来这边是见个朋友的，带我跟阿姨问声好。”宁州还是推诿了。 卢柏芝表情淡了淡，但还是说，“那一会过来露个脸也行，你知道的，我一直把你当朋友。” “一会看看。”宁州没给明确答复，和卢柏芝微微颔首后就进去了。 卢柏芝看着他背影，眼神有些疏淡。 她进去后，并未第一时间去包间找李媛可，而是跟去了宁州所在的方向。 宁州刚敲门进去，门并未合上。 卢柏芝一走而过时，很轻易就看见了里面的江妧。 她皱了下眉，但很快恢复，对宁州只剩失望。 宁州的到来江妧挺意外的，随即又猜到应该是宁太太给他通的气。 但宁州说自己是偶然得知她在这吃饭，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还说挺有缘的。 江妧也没拆穿他，邀请他一同落座。 他来之前江妧和梁正源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所以没多会儿饭局就散了。 江妧提前出来结账，碰上出来叫服务员加菜的李媛可。 她不认识李媛可，只见过她和卢柏芝一起出现在开标会上，猜测应该是亲近的人，便没理会，直接越过她去了服务台。 服务台的人告诉她，老板给她免了单。 江妧说她知道，但她觉得不太好，执意要买单。 服务员不敢做主，想给宁太太打电话，被江妧按住了，“回头我会和宁太太说的，你不用担心。” 江妧结了账正准备返回包间，门口又有人进来。 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竟是贺斯聿。 贺斯聿也看到她了，但却在江妧收回实现钱，往她走了过来，“不是胃不好？还来吃川菜？” 江妧听得眉心一紧。 有点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救错人 江妧没打算理会，刚要转身，身后就响起卢柏芝愉悦的声音，“阿聿，你来啦？等你好久了！要不要进去跟我妈和她的朋友们打个招呼？” 江妧轻嗤一声，转身往回走。 那种疏离排斥，完全不遮掩。 卢柏芝也看到江妧了，但她没多看江妧一眼。 确切的说她就没把江妧放眼里。 因为她确定以及肯定，贺斯聿心里只有她。 所以江妧对她，构不成任何威胁，自然也无需将她放心上。 两人擦肩而过时，有服务员端着一盆滚热的石锅牛腩去包间，“让一让，小心烫。” 她话音刚落，脚下就被什么东西一绊，整个人失去重心的往前扑去。 石锅刚下灶，锅身温度很高，锅内的牛腩还在沸腾的煮着。 这要是泼在人身上，绝对严重烫伤！ 而服务员前方，正是江妧和卢柏芝。 只不过一个正面一个背面。 卢柏芝是面向服务员的那个，有反应的时间。 江妧背对着，完全不知道身后的情况。 宁州从包间出来寻江妧，正巧撞见这一幕，表情顿时一变，大喊到，“江妧！小心！” 江妧心里刚觉得疑惑，手臂突然被人猛地扯住。 一阵旋转之后，整个人落入一个怀抱，鼻尖撞上对方。 熟悉的木质调冷香扑面而来。 随着头顶的一声闷哼响起，卢柏芝也惊叫出声，“阿聿，你烫到了吗？” 宁州这会儿也冲了过来，很担心江妧。 “江妧，你没事吧？” 江妧从贺斯聿怀里退了出来，这才发现贺斯聿右手被泼了热汤。 手背一大片红肿。 她眉心一拧，抓着贺斯聿的手就往吧台冲，用冷水给他烫伤部位降温，同时让人叫救护车。 她的反应速度比在场的人都快。 卢柏芝眼眶都红了，“阿聿，你疼不疼啊？” 贺斯聿额头有冷汗，但却摇头，“我没事，你呢？有伤到吗？” “没有。”卢柏芝惊魂未定的，稍稍冷静下来后，才开始复盘刚刚那一幕。 贺斯聿刚刚救了江妧？ 她心里全是疑惑，正想要问出口，就听宁州说道，“刚刚太惊险了，阿聿一着急救错人了都不知道，不过也算歪打正着，柏芝完全可以避开的，江妧背对着却避不开。” 江妧垂着眸专心的处理着贺斯聿被烫伤的部位。 原来是救错人了。 刚刚她和卢柏芝擦肩而过，离得很近。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他抓错人也很正常。 贺斯聿并未否认这个说法。 卢柏芝心里松了一下，抓过贺斯聿的手说，“我来处理吧。” 江妧自然而然的松了手。 有卢柏芝在，确实不需要她插手。 她也是出于感激，才给贺斯聿处理伤口的，并没其他意思。 贺斯聿也没再看她，似乎刚刚真的只是情急之下救错了人。 “有点严重，去医院吧，直接开车过去，不等救护车了。”卢柏芝心疼得紧。 “好。”贺斯聿点头，还安慰她，“我没事。” 宁州安排的车子送贺斯聿去医院，李媛可也着急忙慌的去了。 上车后，他才想起问江妧，要不要一块去。 却发现江妧已经不在大厅了。 她回包间了。 …… 晚上，宁州才给江妧发消息，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贺斯聿的情况。 “左手烫伤，比较严重，好在处理得及时，问题应该不大。” 江妧回知道了。 宁州盯着看了屏幕好一会，都没等到第二条消息。 她好像，真的不在意贺斯聿了。 徐太宇头一天应酬喝了不少酒，回家倒头就睡，不知道贺斯聿受伤的事。 第二天知道后，马不停蹄的赶到医院去看望贺斯聿。 病房里只有卢柏芝在，看样子应该是守了一夜。 “柏芝姐你回去休息会吧，我今天没事，我陪贺哥。” 卢柏芝有些不放心，贺斯聿也劝她，“回去休息吧。” “好，那你有事给我打电话。”卢柏芝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叮嘱贺斯聿要注意的事项，交代徐太宇照料要细心。 等她走之后，徐太宇往沙发上一躺，“啧，柏芝姐也太爱你了。” 贺斯聿没搭理他，半靠半躺在病床上闭目养神。 奈何他太八卦了，所以忍不住好奇的问贺斯聿，“听说你昨天救错人了？本来是要救柏芝姐的，结果阴差阳错的救了江妧？” “你好吵。”贺斯聿口吻冷淡平缓。 徐太宇这人就是没眼力见，还一个劲的叭叭，“那江妧是什么反应？是不是感动得要死？估计以为你对她还有旧情吧？” “我感觉她今天一定会找机会来看你，然后衣不解带的照顾你。” 贺斯聿语气依旧冷淡，“你想多了。” 徐太宇却信誓旦旦，“不信走着瞧好了！她绝对会来的！这么好的机会她不可能放过！” 这是他的经验之谈，毕竟江妧以前就是这么做的。 徐太宇等了一整天，愣是没等到江妧。 “不是，她真不来啊？好歹你是救她才受的伤，她就真的不打算管你了？” 徐太宇坐不住了，在病房里来来回·回的踱步。 贺斯聿很淡然，用没受伤的手处理着电脑上的工作。 实在被他烦得不行了，才撩眼皮说一句，“都说了，她不会来。” “不应该啊。” 徐太宇忍不住去外面张望。 他甚至觉得江妧其实早来了，只是躲着没出现而已，没准他躲起来，江妧就出现了。 结果只等到卢柏芝。 卢柏芝回家休息好了，又马不停蹄的赶来医院陪护。 徐太宇不好留下当电灯泡，就跟两人道别后离开。 走出医院，他仰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 忍不住感叹，原来人是会变的。 …… 江妧这边刚把商业计划书发给乔太太，就接到梁正源电话，说约了个投资方谈合作。 研发芯片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投入大量资金。。 梁正源那意思是，多加一个有实力的投资方进来，能更快孵化项目，也能减轻江妧融资压力。 江妧自然没意见。 对她而言，只要对项目有帮助，她这边都没问题。 两人约了下午见。 江妧推掉会议，刚出办公室准备去赴约。 周密坐在工位上发出尖锐爆鸣声。 第一百八十九章 女首富换人了 “什么情况？”江妧顿足问她。 周密义愤填膺的道，“今天一早财富榜刷新，女首富换人了！” 江妧曲起两根手指敲了敲她的办公桌，“上班又摸鱼？都跟你说了，野榜而已，不用在意。” “本来不想在意的，可榜一这人太讨厌了！” “是卢柏芝吧。” 周密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她都没敢说名字。 可江妧那反应看上去一点都不意外，还调侃了一句，“这么快就把股权变更流程走完，看来伤得也不是很严重嘛。” 受了伤也不忘去变更荣升的股权，他真的别太爱了。 江妧走之前敲了敲周密的脑袋，叮嘱她，“认真上班，我出去一趟，今天就不回来了。” “要喝酒不？喝酒就带上我。” “不喝。” 周密说，“那就好，对了，你这两天快生理期了，要注意一下，别吃生冷的东西，卫生巾我给你放在包内的夹层袋里。” “收到。” 江妧习惯性的提前赴约，所以到的时候，其他的人都还没到。 她点了一些茶水，耐心的等候着。 没多会儿，日式的滑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江妧以为是梁正源，笑脸相迎，却发现来人是盛京。 盛京看到里面的江妧时，俊挺的眉眼闪过一抹厌恶。 原本迈进来的腿退回门外，抬头确认着包间的名字。 确认自己没走错，再看向江妧时，表情比刚刚多了一丝严冷。 江妧看他那表情，依稀猜到了他的身份，出于礼貌起身跟他打招呼，“梁先生说要晚点到，盛总里面请。” 盛京淡淡的看了江妧一眼，见她好声好气的，才勉为其难的进来，落座。 开口第一句话，就很不客气，“梁先生说的那个合伙人就是你？” 江妧挺不喜欢他语气的，但考虑到对方是梁正源介绍的，多少得留点面子，便点头，“是的，我和梁先生已经做过细节沟通，正……” 盛京直接打断江妧的话，“我并不知道梁先生要介绍的合伙人是你，如果知道，我不会出席今天这个饭局。” 话里话外，都看不上江妧，也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江妧的成见。 江妧不再说话，只是淡淡的看着盛京。 像在看他表演。 盛京很不喜欢她的眼神，刚要说什么，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盛京刚刚还充满攻击性的表情立马变得柔和，伸手捂着话筒，温和开口，“学姐，到了吗？” “那我出来接你。” 盛京边说边起身出去了。 江妧忍不住扬眉。 他还约了卢柏芝？ 难道他不知道，梁正源是因为和卢柏芝理念不合，才从荣升出走的吗？ 这就很有意思了。 盛京人刚走，梁正源就到了。 “不好意思让江总久等了。”梁正源解释说路上堵车，耽误了会，又问江妧，“见到盛总了吗？他应该到了才对。” “见到了。” 看来盛京还没跟梁正源提也约了卢柏芝的事，不然梁正源不会是这个反应。 江妧正要开口，盛京和卢柏芝到了。 “梁先生。”盛京一进来，就给卢柏芝介绍，“学姐，这位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位梁先生。” 卢柏芝也很意外，表情有片刻的尴尬。 但随即又落落大方的开口，“我和梁先生认识。” 说罢又主动伸手，“好久不见，梁先生。” 盛京还高兴呢，“认识就更好了。” 梁正源出于礼貌，还是跟卢柏芝握了手，但脸上表情不怎么热忱。 只可惜盛京注意力全在卢柏芝身上，所以没发现梁正源的冷淡。 “梁先生，之前我在电话里跟你提到过的人就是学姐，她是海归金融博士，曾主导过最大的港口收购案，有资历有经验，所以我想通过三方合作，你出技术，我出资金，学姐运作，一定能做好这个项目。” 盛京说得信誓旦旦。 可梁正源听后只是淡笑，“原来盛总在电话里说的好方案是这个。” 盛京没听出他语气里的冷淡，越发热络的推荐卢柏芝，“学姐有很多成功案例，最近刚上线的云梦手游，就是她一手运作的，商业操盘上有一定优势，人脉资源上……” 盛京顿了顿。 虽然不太情愿提及贺斯聿的身份，但这个时候显然不适合计较。 所以盛京还是说了，“人脉资源上就更不用担心了，学姐有荣亚的贺总做背书。” 这也是卢柏芝最自信的点。 就算之前跟梁正源有些误会，但人都是往钱看的。 她有盛京力荐，又背靠贺斯聿，但凡聪明一点的人都知道怎么选。 卢柏芝全程都有留意江妧的反应。 发现她还挺识趣的，全程都安静的坐在那儿，一句话都没说。 表情倒是挺淡然的。 但大概率是装的。 梁正源看了一眼卢柏芝，这才开口，“盛总好意我心领了，我和江总已经谈妥，就不考虑和卢小姐合作了，抱歉。” 此话一出，盛京脸色·微变。 卢柏芝倒是从容，“梁先生如果还介意之前的事情，我可以跟你道歉。” 梁正源摆手，“那件事在我这已经翻篇了，我是觉得人要讲诚信，江总为了这个项目付出挺多的，我不能背信弃义。” “梁先生……”盛京还想说什么。 梁正源直接起身，“抱歉，我觉得没必要再聊了，再会。” 说罢又回头看江妧，“江总，实在抱歉，耽误了你不少时间。” 江妧并不介意，“梁先生客气了，一道走？” “行。”正好梁正源还想跟江妧详聊一下。 “梁先生，我觉得我们可以再沟通沟通。”盛京试图挽留。 江妧先行出了包间，决定去外面等梁正源。 只是没料到刚走两步，就碰到贺斯聿了。 也对，卢柏芝在这，他出现在这很正常。 江妧旁若无人的往前走。 却在和贺斯聿擦肩而过时，听到他开口问她，“有饭局？” 江妧无声蹙眉，不打算回应。 旁边包间门打开，有人出来，是沈赟。 “呀，江总，这么巧？难得碰上了，一起喝一杯啊，里面都是老熟人。” 江妧看了包间一眼，确实都是老熟人，是该打个招呼，便进去了。 孙宏说，“赶紧给江总倒酒！咱们江总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呢。” “贺总和江总一块来的？”沈赟看到贺斯聿后，下意识的问道。 第一百九十章 给她挡酒 江妧这才注意到贺斯聿也跟她一块进了包间。 “是。” “不是。” 两个人，两种不同的答案。 沈赟笑道，“你俩这是没提前沟通啊。” 江妧不知道贺斯聿的用意，也懒得去猜测他的用意。 “江总，来来来，我敬你一杯，庆祝你问鼎江城女首富。”孙宏乐呵呵的跟江妧敬酒。 “孙总消息有些滞后啊，榜单已经换人了，现在的榜一，是贺总的未婚妻卢总监。”沈赟提醒她。 孙宏还真不知道，毕竟是今天早上才更新的榜单。 “抱歉抱歉，我落后了，但是这杯酒还是要敬江总的。”孙宏笑着跟江妧道歉。 江妧刚想说自己开车来的，不方便喝酒，以茶代酒回敬各位。 有人先一步伸手，替她端走了面前的酒杯。 江妧有留意到那只手还穿戴着弹力手套。 贺斯聿开口道，“江总应该开车来的，这杯酒我替她喝了。” 这话让江妧迟疑了一下，总算正眼看向贺斯聿。 有点弄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 给她挡酒？ 搞错了吧！ 江妧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贺斯聿就仰头喝了那杯酒。 但她并不感激，甚至觉得他多此一举。 她不需要任何人为她挡酒。 “阿聿，你怎么来了？” 江妧还没开口，卢柏芝倒是先开口了。 她应该也是经过包间时看到了贺斯聿，便进来打招呼。 感情这俩不是一块来的。 “刚聊到卢总监呢，卢总监就到了，所以贺总是和卢总监一块来的啊。”沈赟还给卢柏芝让座。 卢柏芝却笑着解释，“不是，我来这边有饭局，没想到阿聿也来这边了，挺巧的。” 说罢还跟贺斯聿娇嗔，“阿聿你也是，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也好来跟各位总打个招呼的。” “怕打扰你谈项目。”贺斯聿先前还怕偏冷淡的语气染上几许温和，连眼神都不自觉的柔和。 卢柏芝靠近后闻到了酒味，就问他，“你喝酒了？” 沈赟说，“贺总刚给江总挡了杯酒。” 卢柏芝眉头一皱，不自觉的抿唇，不理解贺斯聿为什么要这么做。 贺斯聿估计是怕她误会，主动解释，“在座的都是男士，总不能让女士喝酒吧？” 言外之意，只是出于礼貌喝的那杯酒，没别的任何用意。 而且他语气无任何温情，眉眼寡情淡漠，甚至都没看江妧。 卢柏芝觉得自己的担心太多余了。 贺斯聿对她有多好，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她不该有所怀疑的。 “你太绅士了，但绅士也要因人而异，万一别人多想怎么办？” 在场人都听出卢柏芝的意有所指，有些不太自在。 “各位，我还有约，就先告辞了。”江妧也不想多做久留。 本来就只是打个招呼，打完也就没留下的必要，转身出了包间。 身后传来沈赟的起哄声，要贺斯聿和卢柏芝喝个交杯酒。 贺斯聿爽快应下了。 随着她的离开，包间内的起哄声渐渐变小。 江妧出来时，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处的盛京。 他的视线就落在卢柏芝所进的那间包间，脸上有很明显的失落。 却又在看到江妧后，表情逐渐冷厉。 他想到梁正源的拒绝。 那么干脆利落，仿佛非江妧不可。 即使他拿出最大诚意，也没能打动梁正源。 盛京很不理解，最后直截了当的问梁正源，“梁先生是因为江妧，才不愿跟我们合作吗？” 梁正源的回答也明确，“是的。” “我以为梁先生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我是。”梁正源很坦诚，“但也论人，江总和我聊项目时，始终从创业者的角度出发去考虑问题，而盛总和卢总监，永远都只站在投资者的角度去看待问题，这就是你们之间的区别。创业者需要的不仅仅是资金上的支持。” 梁正源态度坚决，盛京必须做出取舍。 可他不愿意放弃拉卢柏芝入伙。 盛京回到酒店，正计划下一步时，盛怀恩打来电话。 说他明天下午落地江城，到时候会去拜访乔行静教授，让盛京和他一同过去。 盛京应下了。 …… 江妧当晚就接到了乔太太的电话，说看完她的商业计划书后，非常满意。 还问她是怎么能把那么无聊的商业计划书写得那么有趣，那么能打动人的。 江妧想了想说，“因为有人告诉我，要把商业计划书当成‘情书’去写。” 乔太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形容，很惊艳，并且很认同她的说法。 因为商业计划书的目的在于打动投资人，让他们对你的项目产生兴趣。 就好像你要打动一个女孩子，给她写情书，也要想办法写到她关注的点，才能引发她的兴趣，进而选择你。 乔太太约她下周见面详聊并购案的事，江妧应下了。 刚结束电话，徐舟野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问她明天有没有空，一同去拜访乔教授。 江妧说有空，就算没空她也能腾出时间来。 “那明天我去接你。” 江妧说好。 第二天徐舟野准时出现在华盈楼下，手里还捧了一束向日葵。 “路过花店时随手买的。” “好看的。” 大多数女孩子都无法抗拒鲜花的，江妧也不例外。 见她喜欢，徐舟野心情大好，亲自给她打开车门，“走吧。” 车子离开后，卢柏芝才从大厅里走出来。 她来科游了解云梦的进度，没想到会碰见徐舟野。 之前她还看不太明白，可今天却看了个真切。 徐舟野看江妧的眼神，不一样。 确切的说，是很不一样。 她眉心狠狠皱起来，一时想不通。 而且徐舟野回国后，也不怎么跟他们联系，像是有意在避开一样。 卢柏芝上车后，给徐太宇打了个电话，问他知不知道徐舟野最近在忙什么。 “不知道啊，我好几天没见他人了。” “你帮我问问。” 徐太宇也没那个心眼子，当真去问了徐舟野的秘书。 随后就告知卢柏芝，“野哥今天有个饭局，在东方怡园。” 徐舟野和江妧到东方怡园时，乔行静和盛怀恩已经在喝茶了。 盛怀恩认识徐舟野，却不认识江妧，就问起她的身份。 江妧看了一下乔行静的脸色，见他没开腔，就说自己是徐舟野的朋友。 盛怀恩误以为是男女朋友，还笑着夸两人很般配。 同时又感叹，自己儿子也老大不小了，还没个动静。 一看时间，都快到点了，自己儿子还没出现，盛怀恩就打电话问他到哪儿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命运戏弄恋爱脑 其实盛京人已经到东方怡园了，正往里走，却在大厅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脚下的步伐顿了顿，到嘴的话一下就改了口，“爸，我临时有点事，晚点过来，替我跟师父说声抱歉。” 不等盛怀恩询问，盛京就挂了电话。 人也走到了卢柏芝面前。 “学姐。” 卢柏芝挺意外的，“你来这吃饭？” “嗯，学姐你呢？” “我也是。” 盛京顿了顿，问，“约了人？” “嗯。”卢柏芝有事要忙，就没和盛京久聊。 其实盛京挺想和她多说几句的，但又怕打扰到她，就说道，“那你忙，改天一起吃个饭。” “好。”卢柏芝匆匆离开。 盛京一直站在原地，看她慢慢走出自己的视线。 再有十天，她就要和贺斯聿订婚了。 而他，也将彻底退出她的世界。 其实很多次他都想问她，和贺斯聿在一起幸福吗？ 可话到嘴边，又怎么都说不出来。 她，大概是幸福的吧。 毕竟贺斯聿对她的宠爱，从来都是大张旗鼓的。 甚至还将自己名下最挣钱的公司无偿赠送给了卢柏芝。 凭心而论，他做不到这一点。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输给了贺斯聿。 盛京心情有些低落，就找吸烟区抽烟调整情绪。 包间内。 江妧只说自己是徐舟野的朋友，盛怀恩便没多想，而是和乔行静聊起去年股票量化交易的情况。 “说起来，还真得感谢乔教授，当年集团还只是一个小公司的时候，出现很严重的资金问题，我抱着孤注一掷的心态找乔教授求助，是你用你的策略模型帮我分析出了股市趋势，让我以小博大，成功翻身，才有了集团今日的规模，这杯酒，我敬你！” 乔行静摆摆手，“你每次见面都提这件事，我都不好意思了。” “因为这是大恩啊！我永远都铭记在心的！不是你，我盛怀恩哪有今天的成就？说不定都沦落到去送外卖了！” 乔行静笑了一下说，“其实，你该感谢的人不是我，那个分析模型不是我做的。” 闻言，盛怀恩愣了一下，“不是你做的？那是谁做的？” 乔行静并不想多说。 徐舟野看了一眼江妧。 江妧默默低头吃饭，根本不敢吭声。 盛怀恩却十分好奇，“能做出这样策略模型的人，现在肯定大有成就了吧？他的分析能力太强了！对数据的把控更精准到让人恐怖的程度！有这样的眼光和能力，必定大有所成！” 谁知乔行静听后冷嗤了一声，“她啊，不提也罢！” 盛怀恩，“……” 正埋头吃饭的江妧突然被呛到。 徐舟野贴心的递过去纸巾，还逗她，“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江妧脸色涨红着，又一次心虚的看了看乔行静。 乔行静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当着江妧的面指桑骂槐呢。 “说起她我就一肚子气！恋爱脑一个！明明可以在有更高的成就，却为了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自毁前程！” “咳咳咳……”江妧又呛到了。 徐舟野故意揶揄，“你怎么老呛到啊？” 江妧幽怨的瞪他。 徐舟野脸上笑意更盛。 盛怀恩听了乔行静的说辞后，也是一脸的惋惜，“那是很可惜了！没想到还是个女孩子！听你这么说起来，还挺年轻的？” “算是把，年少成名，做出那款策略模型的时候，才十六岁。” 盛怀恩倒吸一口凉气，“这……天才啊！可惜了可惜了！如果一直深耕这个领域，估计股神第二了。” 乔行静长叹一声，“命运戏弄恋爱脑。” “咳咳咳咳……” 江妧接连被呛到，盛怀恩都开始留意她了，“姑娘，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我之前气管炎的时候，也总是呛到。” “没有，就是菜有点辣。”江妧这会儿恨不得钻桌子底下去。 关键时候，手机来电解救了她。 江妧接起后，对方不知说了什么，江妧脸色顿时一变。 “我马上过来！” 江妧起身，很歉意的跟乔行静和盛怀恩说道，“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一下。” “去吧去吧。”乔行静同意了。 徐舟野问她，“你没开车，我送你吧。 “别，你陪师……乔教授吃饭，我自己过去就行。” “那你开我车去。”徐舟野把车钥匙给了她。 这次江妧没拒绝，接过徐舟野的车钥匙就匆匆离开。 她走之后，盛怀恩都一直在感叹天才的陨落，还问乔行静是怎么发现这棵好苗子的。 乔行静也没瞒着，“她十四岁就获得全国少年组奥数冠军，具备强大的逻辑思维和分析能力，过硬的数学功底有助于理解和评估投资风险，通过数据分析做出更理性的决策。” “这个能力放在很多行业中都适用。” 当年，乔行静原本是想让江妧再往上走一走的。 可惜…… 盛怀恩也同样惋惜。 那可是奥赛冠军啊。 奥赛这个游戏从来不培养，它只有选拔，从小开始选拔，一轮一轮淘汰。 只有绝对的佼佼者，才能从成千上万中的人胜出。 “算了，不提她了。”乔行静心中怅然，不想再多聊。 盛怀恩也识趣的打住了话题，聊起自己儿子盛京的事，说他最近想投科技项目。 这次来江城，也是来招揽这方面的技术人才。 盛怀恩很支持盛京，觉得他敢想敢闯敢干，有一股自己当年的拼劲。 聊到盛京，盛怀恩又打电话催促，“你来了没？” “我到了。” 盛京到了之后先行赔罪，落座时发现桌子上有一副使用过的碗筷。 他好奇的问，“还有人？” “哦，是你师兄的朋友，刚有事走了。”盛怀恩说。 盛京便没多问。 饭局结束后，送走乔行静和徐舟野，盛怀恩才和盛京聊起刚刚的事。 盛京心绪一动，“你是说，当年挽救盛家的那个投资模型，是师父的徒弟做出来的？女徒弟？” “嗯，就是恋爱脑，为了个男人放弃了大好前程。” 盛京立马联想到卢柏芝追随徐舟野去国外的事，完全符合这个逻辑。 原来，她还帮过盛家那么大一个忙。 第一百九十二章 想引起贺哥的注意？ 医院。 医生宣布梁正源脱离危险后，江妧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让阿姨先回去，自己留在医院等梁正源苏醒。 中途徐舟野发消息问她这边的情况。 江妧说是朋友突然晕倒，送医后已无危险。 徐舟野又问在哪个医院，应该是想过来看看。 江妧把医院地址告知了他。 徐舟野来的时候，梁正源刚刚苏醒。 看到江妧一脸担心，他觉得很愧疚，“江小姐，给你添麻烦了。” “别说这些，先养好身体，身体比什么都重要。”江妧劝他。 梁正源无奈道，“我是心脏不好，是遗传导致的。” 不过他很好奇，江妧是怎么第一时间知道他晕倒的。 “之前去你老家找你时，有留意到你家的茶几上放着一些跟心脏疾病有关的药，就叮嘱了一下你家的阿姨，让她每天多跑两趟，如果有情况第一时间联系我。”江妧主动解释。 梁正源的妻儿都在老家，家里就他一人。 平时只有钟点阿姨出入，江妧就跟钟点阿姨提了一下。 没想到真撞上了。 也得亏是她细心，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梁正源心里也感到后怕，毕竟他也才三十五，孩子才五岁。 真要出了事，家里的天都塌了。 这次他能大难不死，全靠江妧的细心。 “江小姐，你救了我一命。”梁正源对江妧很感激。 江妧让他别想这些，养好身体要紧。 她给梁正源找了细心的看护，叮嘱他好好修养后，才和徐舟野一同出了病房。 两人到电梯间等电梯时，徐舟野问她肚子饿不饿。 毕竟刚刚她着急忙慌就走了，饭都没吃上几口。 这么一通折腾，江妧还真有些饿了。 “就知道你会饿，已经订好餐厅了，过去就可以吃，走吧。”徐舟野抬手，像从前一样，揉了揉江妧的头。 电梯门打开。 卢柏芝正在和贺斯聿说话，“我明天要飞西川参加云梦的上线活动，不能陪你处理伤口了，到时候让太宇来陪你。” “没事，你工作要紧，只是处理伤口而已，我自己可以。” 卢柏芝还想说什么，却在看到电梯外的两人时，视线顿住。 “阿野。” 卢柏芝叫徐舟野。 又在看到和他一起的是江妧后，脸瞬间冷了几度。 徐舟野淡淡的点了个头，算是回应。 至于他旁边的江妧，视线甚至都没落在电梯里，而是去了旁边的电梯。 贺斯聿视线不由自主的追过去。 江妧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一抬头，对上贺斯聿幽深的黑眸。 她表情几乎下意识冷淡下来。 贺斯聿敛了眸，撤回了视线。 电梯门也在这个时候合上，隔绝一切。 徐舟野发现江妧跟以前不一样了。 即使遇上贺斯聿，她也能从头到尾没表现出任何的喜怒哀乐。 好像那个人，已经与她毫不相关。 …… 第二天江妧早起熬了西洋参乌鸡汤，送来医院给梁正源。 却和徐太宇在大厅碰上。 徐太宇看到江妧，下意识的想躲。 但脑子想到了什么，又鬼使神差的停下了。 他视线落在江妧手里的保温桶上，戏谑的挑了挑眉。 就像是找到了某种发泄点，忍不住开口，“我还以为你真清高呢，原来只是在装清高，之前装模作样的不来医院看贺哥，现在还不是来了。” “是知道今天柏芝姐不在，所以才敢来的吧。” 江妧眼底氤氲着几分冷淡，“你还是适合去做编剧。” 简单的一句话，直接扎到了徐太宇的肺管子。 他直接跳脚。 “江妧你怎么敢做不敢认啊？你敢说这汤不是给贺哥送的？” 就多余理他！ 江妧迈步往里走。 徐太宇却不依不饶的，追着江妧说话，“是不是觉得贺哥阴差阳错救了你，你又感动上了，以为自己还有机会，又来纠缠贺哥？” “真自以为是！” “贺哥和柏芝姐马上就要订婚了，你压根就没机会，别白费心思了！” “还有，你再怎么较劲也没用，柏芝姐就是比你优秀！别人家做AI，你就做AI，人家竞标港口改造项目，你就竞标，人家做游戏，你也做游戏，结果呢？人家游戏盛大上线，你的还杳无音信。” 像是想到什么似得，他一脸顿悟，“你做这些，不会是想引起贺哥的注意吧？” 所以，江妧还是跟以前一样爱作妖！ 江妧本来想当他狗叫不理会的，毕竟她挺忙的，探望完梁正源，还得回去开会。 可被追着咬也挺烦的。 所以她突然停下脚步，冷眸看徐太宇。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徐太宇，在江妧冷眸扫过来时，心里突地一阵发虚。 “干，干什么？我有说错吗？柏芝姐本来就比你优秀……”徐太宇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语气有多虚。 “你有时间当别人的爱情保镖，不如好好学学如何管理公司，好让你爹多活几年！” 众松的情况越来越不乐观，徐太宇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云梦上面。 指望靠云梦带来的利润，去解决众松资金链断裂的问题。 异想天开。 “还有，我巴不得贺斯聿和卢柏芝赶紧结婚，一辈子锁死！” 一个个的，都有妄想症似得。 以为贺斯聿是什么很抢手的人吗？ 她爱的时候，他可能是块宝。 不爱了，他就是根草！ 徐太宇像是被震慑到似的，嘴巴微张着，没说话。 江妧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赶时间准备走的。 却听徐太宇冲她身后喊了一声，“贺，贺哥。” 江妧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怎么天天犯太岁？ 满世界的跟贺斯聿碰上，邪了门了。 贺斯聿看着江妧，深邃的眸色泛出若有所思的波澜。 须臾，才淡淡开口说，“之前让你祝福我一下，你一个字都不肯说，现在又愿意说了？” 江妧，“……” 那天那盆石锅牛腩，大概是泼在他脑子里了。 他还挺有礼貌的说，“祝福我收到了，谢了。”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很无语。 江妧真不想浪费时间，直接快步离开。 徐太宇看着江妧决绝离开的背影，愣了一下。 这怎么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那汤不是给贺哥送的吗？ 第一百九十三章 男友力MAX 直至江妧身影消失，徐太宇都还没反应过来。 就这么走了？ 头也没回？ 这怎么和他脑海里想象的剧情走势不太一样？ “走了。”贺斯聿按下按钮，阻止即将合上的电梯，出声叫徐太宇。 徐太宇这才小跑着跟上。 电梯里，徐太宇好奇的问贺斯聿，“贺哥，这次怎么不陪柏芝姐去西川参加云梦上线发布会活动？” 贺斯聿眉眼平淡，“总要让她自己学着独当一面的。” “我去！贺哥你真的，男友力MAX！”徐太宇一副我又磕到了的表情。 还忍不住喟叹，“果然，得爱到像你们这种程度才能结婚！” 贺斯聿的关注点似乎不在这件事上，而是问徐太宇，“阿野最近在忙什么？” “不知道啊，回国后人影都见不着，每次约他都说有事，不知道在忙什么。”徐太宇对此早有意见。 顺带还吐槽了几句宁州，“州哥也是，成天都见不着人。” “晚上组个局。”贺斯聿突然说，“叫他们喝酒。” 徐太宇最喜欢干这事儿，一口就应下。 还说，“别晚上了，下午吧！柏芝姐的发布会不是在下午四点左右吗？咱们组局隔空为她庆祝！” “随你。”贺斯聿没意见。 徐太宇说干就干，并且再三强调，全都得出席。 谁要是不来，他就天天去烦他。 …… 江妧探望完梁正源后，直接回的公司。 上午开了个会，下午又和秦颂视频沟通工作进度。 秦颂说他现在在西川，刚从当地的一个猴村回来，收获很多。 江妧说有收获就好。 秦颂顿了顿，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最后又没开那个口。 江妧主动问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我在西川碰到李阳了。”秦颂还是决定跟江妧坦诚。 “我知道，云梦今天正式上线，在西川举办线下活动。” “是的，活动办得很盛大。” 这些江妧是知道的。 况且贺斯聿对卢柏芝的项目一向都舍得花钱。 “是后悔了吗？”江妧问他。 毕竟荣亚是棵大树，背靠大树更好乘凉。 秦颂立马摇头，“不是的，我想说，云梦后期的剧情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其实这段时间，我一直有在关注云梦，心里是希望云梦能走更高更远的，毕竟那里面也有我的心血。” “但现在……很遗憾，云梦大概率会出问题。”秦颂其实还是有些难受的。 可就如江妧所说，拖延散场的时间，并不能改变最后的结果。 他既已放手，就绝没有回头的道理。 “我们做好自己就行。” 视频会议结束前，江妧告诉秦颂，等他回江城，就可以开始组建自己的工作室了。 秦颂郁结的心情顿时一扫而空，正好饭点，就约了助理去餐厅吃大餐庆祝。 刚吃上大餐，李阳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秦颂不用想都知道李阳打这通电话的用意，索性不接。 李阳又给他发来消息，言语里都是显摆和得意。 “秦颂，看到了吗？我做到了！” “你现在都不敢接我电话了？” “看在多年朋友的份上，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回科游，替我工作，你知道的，我一直挺喜欢你的能力的。” 对话框上，李阳还在输入什么。 秦颂直接将他拉黑，安心吃大餐。 李阳消息没发出去，脸色冷了一下，最后不屑轻嗤，“给脸不要脸！一辈子穷酸命！” 那边，卢柏芝叫他入座，说活动就要开始了。 李阳立马屁颠屁颠的过去，上半身不自觉的佝着，“卢总监，由你来宣布活动正式启动吧。” 卢柏芝笑，“你是创始人，你来就好。” 李阳连连摆手，“不不不，云梦能有今天，完全是托了卢总监的福，理应由你来开启的。” “那好吧。”卢柏芝接受了。 在主持人宣布活动正式开始前，卢柏芝接到了徐太宇打来的视频电话。 她接起后，看到视频里的几个人，心情大好。 徐太宇说，“柏芝姐，我们在江城组了个局，特地给你隔空庆祝呢！就当是弥补大家没有到场的遗憾。” “替我跟大家说声谢谢。” “客气什么，这些可都是贺哥的意思。”徐太宇特地把镜头对准贺斯聿，“是吧贺哥？” 贺斯聿隔空举了一下杯子，就算是祝贺了。 卢柏芝目光温婉，“收到。” 徐太宇在一旁起哄，“哎哟，是不是有我们在，贺哥都不好说肉麻的话了？行吧行吧，那些肉麻的话就留着你俩单独相处的时候说，我们就不听了。” 卢柏芝勾勾唇，笑道，“好了，我这边活动马上就要开始了，先不聊了。” “加油！” 挂电话前，有声情并茂的喊话，“柏芝姐，你是我们的骄傲！” 卢柏芝上扬的嘴角就没垂下过。 主持人已经在邀请卢柏芝登台了。 她想了想，还是给贺斯聿发了条消息。 【阿聿，我会成为你的骄傲的。】 贺斯聿那么坚定的选择她，她决不能让他输！ 放下手机前，她看到盛京发来祝贺的消息。 卢柏芝没回。 自信从容的走上启动台，在万众瞩目中，按下了启动键。 数以万计的烟花在西川升起，卢柏芝看着盘旋而上的彩色烟花，心里满是成就感。 李媛可打来电话，祝贺她更上一层楼。 但同时也提醒她，别得意过头，忘了重要目的。 卢柏芝回答她，“我没忘，等结束工作回去，就第一时间跟阿聿说这事，这次我有了云梦做底气，贺叔叔应该不会再无视我了。” 李媛可也是这么认为的。 母女俩到现在都觉得，贺云海不待见卢柏芝，是因为她回国后没做出什么成绩来。 所以这次，卢柏芝特别想赢！ 想让贺云海刮目相看！ 之前那段时间，她意志消沉，退而求其次的想，正要贺斯聿认定她就行。 贺云海不接受她也没关系，等一切成为定局。 慢慢的，贺云海终究会妥协的。 可这段时间李媛可给各家太太们发请帖的时候，太太们表面上为她高兴。 私底下却都在议论，说卢柏芝未必能得到贺云海的认可。 还说什么，如果贺云海不接受，卢柏芝这身份，尴尬得和外室没区别。 第一百九十四章 她上来就给自己一刀 说好听点是外室。 说难听点，就是个情妇。 而且两人还只是订婚，不受法律保护。 李媛可深知不到最后一刻，一切皆有变数这个道理。 所以一再提醒卢柏芝，让她多用点心思。 “还有，我最近有听到风声，说贺云海在找律师起草遗嘱，阿聿有没有说什么？”李媛可又问。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 李媛可皱眉，“他是不知道还是怎么？” “应该是不知道，阿聿对我一向没有隐瞒的。” 这一点卢柏芝还是很自信的。 但李媛可还是说，“等你从西川回来，找借口去拜访贺云海，打探打探风声。” “我知道了。” 卢柏芝那边还有事要忙，李媛可没多做打扰，把该说的都说了之后便挂了电话。 微信群里，徐太宇正在给卢柏芝庆祝，各种祝贺的表情包乱飞。 同时还把直播链接转发给了徐松，告诉他自己投的这个项目马上就要起飞了。 让他安心养病，他会努力经营好众松的。 烟花燃尽，李阳携手卢柏芝上台发表致辞。 直播间的人数也越来越多，可见这次的活动有多成功。 周密在岗位上一边录屏一边吐槽，“这些弹幕都是水军刷的吧？一个差评都没有？可能吗？” “直播间十万人，至少有八万人是人机！” “我受不了了，这活谁爱干谁干，反正我是干不了。” 她愤愤的起身，打算去茶水间喝杯冰水压压惊。 画面里，卢柏芝正在高调的发表讲话，说云梦将会在未来五年里，成为国内用户规模最大的手游。 等待掌声的那零点零一秒，突然有人往台上扔了一个臭鸡蛋。 因为太突然，臭鸡蛋直接砸在了卢柏芝的脸上。 精致的妆容瞬间化为乌有，恶臭味让她不受控制的弯腰呕吐。 直播间里响起一阵阵的斥责声。 “谁允许你们在西川燃放烟花的？知不知道烟花会给西川的环境带来多大的影响？这里是自然保护区！你们这些万恶的资本家为了一己私利，居然在这大面积的燃放烟花！真的是丧心病狂！” “请你们滚出西川！” “打倒万恶的资本主义！” 直播间迅速被掐断。 周密都迈出去的腿，立马缩了回来，迫不及待的看回放。 无限循环！ 一个下午的憋屈，突然就得到了释放！ 爽！ 她扯着平板就去找江妧，连们都没敲。 江妧正在跟乔太太通话，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的工作进度。 周密的莽撞闯入，让她不悦的皱起眉头，“怎么回事？” “妧姐你看这个！” 周密把回放给江妧看。 录制直播这个工作是江妧吩咐周密做的，她习惯性的了解行业动态。 当时周密还挺不情愿的，这会儿又觉得妧姐太有先见之明了！ 虽说回放很短暂，前后不到一分钟。 而且事情突发后，现场第一时间掐断了直播，就是怕受到影响。 但该录的都录下来了。 连江妧都觉得意外。 周密还暗戳戳的问江妧，“妧姐，是不是你……” “打住，我可没那么闲。” 她和卢柏芝的确存在竞争关系，但从头到尾，她都是光明正大的跟她竞争，从没有其他见不得光的小动作。 周密也觉得如此。 正是因为什么都没做，所以才觉得更爽。 自作孽不可活。 江妧打发走周密，继续和乔太太聊并购案的细节。 等结束，也临近下班时间了。 一看手机，好多的消息。 其中以陈今发的最多。 她问江妧，“宝，我下午看直播了，卢三被扔臭鸡蛋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光文字还不够表达她的爽感，陈今又发来一条长达60秒的语音。 江妧以为是她有什么想说的呢，结果点开，全是陈今魔鬼般的笑声。 哈了整整60秒。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浪费这宝贵的60秒。 “这就是商战吗？你浇我发财树，我扔你臭鸡蛋？” “我可什么都没做，是她上来就给自己一刀。”江妧明确表态。 陈今发了一个懂王的表情包说，“这就是卢三的报应！” 江妧也这么觉得。 她刚坐进车子，陈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让她下班后去贺家取中药。 江妧到那边时，陈姨已经做好了晚饭，就等江妧呢。 贺云海心情挺好的，吃完饭还叫江妧陪他下个棋。 同时也问了一下华盈的境况，得知她在接触中博并购案，点头说，“中博根基不错，只是缺少新型科技人才，才一直没找到突破口，有了梁正源，中博的问题可迎刃而解。” 顿了顿，他又道，“人才是一个企业的核心竞争力，要懂得善用人才，这才是长久之道。” 眼界，格局，以及领导能力，都缺一不可。 陈姨端了花茶过来，乐呵的说，“贺先生好久都没这么开心过了，妧妧以后你常来啊。” 江妧说好。 陈姨给江妧收拾装重要和鲜虾馄饨时，顺道给贺斯聿打了个电话，让他也抽时间过来取中药。 陈姨接电话喜欢开免提，所以贺斯聿的话一字不差的进了江妧耳朵。 他说，“我现在在西川，来不了，你先放着，等我回江城了再来取。” 陈姨挺不理解的，“你跑西川去做什么？出差吗？” “过来处理点事情。” 贺斯聿没明说。 但江妧知道他为什么会去西川。 知道他对卢柏芝的事情一向上心，容不得一点偏差。 哪怕西川那么远，卢柏芝出了事，他也是第一时间赶过去维护。 江妧平静落下棋子。 对面的贺云海却没了下棋的心情，放下棋子说，“时间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吧，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好。” 江妧刚到家，陈今就打来视频。 应该是刚下戏，脸上的妆都还没来得及卸，就忍不住打电话来找江妧吐槽。 “卢三真是命好！直播发生事故，竟没受一点影响！” “你还在关注呢？”江妧也是无奈。 “我就见不得她好！她过得好我就难受。”陈今骂骂咧咧，还问江妧，“新闻一点都搜不到，现在的媒体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也算大事了吧？” “因为贺斯聿出手了。” 第一百九十五章 危机 直播时人气虽然高，但对面反应也快，迅速切断了画面，所以流传面不算很广。 以贺斯聿的能力想压下来，不算难事。 况且他那么在乎卢柏芝，真金白银的为她铺路。 出现问题也是第一时间赶过去处理，时刻准为她荡平荆棘。 对她，当真是好得没话说。 就是因为这样，陈今才气不过。 “不愧是贺狗，人如其名，喜欢到处给人擦屁股！真是白瞎了你以前对他的好！” 江妧非常认可她的这个说法，“确实，以前对别人好，无非是希望别人也能对自己好。现在想想，还不如直接对自己好，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陈今感觉得出来，江妧当真从那段感情中走了出来，打心眼里为她高兴。 但还是忍不住想问她，“会觉得遗憾吗？” 毕竟那是真心付出的七年。 江妧想了想说，“世界上没有遗憾，只有放错了地方的希望。” 陈今就喜欢江妧这爽快劲儿，“总之，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一会有空的话来机场接我！没空我自己去你家当田螺姑娘！” “你回来的话，我随时都有空。” “好闺蜜，一辈子！” 江妧本以为贺斯聿能把这件事压下去，但没想到事件发酵的速度，远比他处理的速度要快。 第二天一早，烟花新闻就爆上热搜了。 云梦遭到大范围抵制和差评，无数网友涌入云梦的官网，谴责他们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 直接把云梦官网给踩崩了。 这还不算，才刚刚上线不到二十四小时的云梦手游，也被网友们举报到直接下架。 陨落速度，堪比流星，实在叫人唏嘘。 这一幕，似曾相识。 这期间云梦那边也做过危机处理，在事情发酵后，第一时间发表致歉信，承诺会对本次事件所带来的影响负全责。 可网友们并不买账，不仅继续深扒云梦背后的势力，还把云梦游戏里的问题全都扒了出来。 这不扒不知道，一扒吓一跳。 云梦后续的剧情和设定有很大的问题，暴力，血腥，性暗示…… 甚至还有辱国的嫌疑！ 云梦真是越扒越有。 这种高敏感，触碰底线的问题，没有人会姑息。 所以云梦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被处理下架。 后续想要翻身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而且还将面临巨额赔偿和公诉。 当然这是后续的事了。 眼下，还有更大的危机。 不得不说现在的网友能力都挺强的，不仅扒出云梦的剧情有问题，还把云梦背后的投资方也扒了出来。 荣升持股比例最高，其次就是众松。 两家受本次事件影响，股价遭遇重创。 其中以荣升损失最大，股价下跌百分之四，市值蒸发将近130亿港元。 众松本就因经营不善，面临即将退市的问题。 经此一劫，估计是在无力回天了。 机场，江妧在接机口等陈今，她却迟迟没出来。 正准备给她打电话，旁边VIP通道突然一阵躁动。 人群中有人在大喊，“就是你们这些奸商！为了利益什么脏事烂事都做得出来！知不知道烟花会对当地生态带来多大的影响？那可是我们的龙脉！你们跑去那边炸龙脉！怎么想的？” “奸商赶紧滚出江城！” 江妧隔着人群看到被媒体围堵着的贺斯聿和卢柏芝。 两人应该是刚落地，正匆匆往外走。 没曾想有媒体得到风声，早早的在此蹲守。 媒体能得到消息，环保人士自然也能得到消息。 刚刚那些话，就是环保人士喊的。 他们明显有备而来，抗议的同时，还不忘往始作俑者扔臭鸡蛋。 贺斯聿全程都护着卢柏芝，防止她被记者拍到。 更是在臭鸡蛋飞过去的第一时间，用身体挡在了卢柏芝面前。 这一幕，全都落入江妧眼中。 她神情微缓，似曾相识的一幕，让思绪有片刻的抽离。 曾经，她也是这样奋不顾身的给他挡臭鸡蛋的。 陈今的电话打了进来。 江妧收回视线接起，刚刚那一瞬异样的情绪消失殆尽，只剩意料之中的死水微澜。 “宝，出来了吗？”江妧关心的问。 陈今哭唧唧的说，“我脚扭伤了！” 江妧接到陈今后，第一时间送她去医院处理脚上的扭伤。 医生给陈今检查的时候，眉头一直紧皱着，视线频频的看向陈今另一只脚上的高跟鞋。 最后实在忍不住，出声训话，“女孩子爱美我能理解，但是这鞋跟是不是有点太高了？况且你那么高，哪里还需要穿高跟鞋呢？你不扭伤谁扭伤？” 陈今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最近接了个女特工的角色，里面有大量穿高跟鞋的打戏，我这是在提前适应角色呢。” 医生也是无语。 陪陈今看完医生，江妧才搀着她下楼回家。 医院的露天停车场旁，徐太宇正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 就在半小时之前，徐松因情绪波动导致血压飙升而晕厥。 幸亏医生抢救及时，才把徐松从鬼门关里抢了回来。 不过情况依旧很不乐观。 医生告诉徐太宇，徐松再也受不住任何刺激了！ 徐太宇心情沉重，只能找一处安静的地方抽烟环节情绪。 可一盒烟抽完了，情绪也没得到纾解。 他烦躁的扔掉被捏扁的空烟盒，准备去烟酒店买烟时，碰到了江妧。 他几乎本能的想转身回避。 有一种在江妧面前无地自容的感觉。 江妧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并没停留。 似乎没看见他。 又或者，直接无视他。 徐太宇在江妧离开后，才回到徐松的病房。 徐松人已经醒了，看到他进来，直接把脸扭到了另一边。 显然不愿看见他。 徐太宇很自责，低头跟徐松道歉，“爸，对不起。” 长久的沉默后，徐松才长叹一声，“罢了罢了，是我对你要求太高，明知道你不是经商的料，却还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指望你能挽救众松的颓势，异想天开了。” 他越说，徐太宇的头低得越低。 “通知下去，周一开股东大会，我会亲自到场。” 徐太宇心里一凛，眼眶有些红了，“爸，你要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我这个样子又能做什么？”徐松无奈苦笑，“现在除了宣布破产，我又能做什么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上门求带 “不行！”徐太宇比谁都知道，徐松有多在乎众松。 如果众松真的宣告破产，那徐松……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我再去想办法！我一定能想到办法的！再给我一次机会！” 徐松眼神空洞的看向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啊？你要有办法，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这话，让徐太宇如鲠在喉。 “当初让你找江妧谈智慧医疗的合作，那会我就知道，那是众松最后的机会了，可惜……这个风口你没抓住，让众松错失了最后的机会。” “对不起……” “我一直让你和江妧搞好关系，你总是不听，她有能力，连贺云海都很看重她，跟她合作，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徐太宇头快埋进胸口了，似乎这辈子都抬不起来。 当初他去找过江妧的，可江妧没给他机会。 他有些生气，觉得江妧在公报私仇。 而且他也不觉得江妧有什么能力。 学历拿不上台面，资历也拿不上台面。 毕竟过去七年，她也只是个打杂的秘书。 所以他放弃找江妧，从而投奔了卢柏芝。 再怎么说，卢柏芝也是海归博士，还有在国际顶尖银行任职的资历，主导过最大的港口收购案。 履历上全面开花。 跟她混，必定能挽救众松现如今的颓势，还能证明自己，让徐松和徐家对他刮目相看。 可结果呢？ “我在G城为你存了五千万美元的信托基金，以后我要是不在了，你尽量省着点花。” 徐松疲惫苍老的声音，像一把钝刀，狠狠的扎在徐太宇的心上。 活了二十几年，他第一次体会到剜心般的痛。 …… 江妧下午有重要会议，只能带陈今去公司。 陈今还挺乐意的，在家多无聊啊，不如去公司转转。 怎么说她也是华盈的股东，虽然只是小股东。 但蚂蚁腿再小也是肉不是？ 再说了，有江妧这么个生钱的机器，她后半辈子完全可以衣食无忧。 江妧让周密给路陈今弄了些零食让她打发时间，又问她会不会做对脚扭伤有益的汤。 周密挠着头，“这你还真难为我了，我就会做补气养血和养胃的汤，没研究过脚扭伤之类的汤。” “我就小扭伤，明天就能生龙活虎了，你就别为难人家秘书小妹妹了，好好上你的班别操心我，挣钱养我才是正事。”陈今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享受生活。 还美滋滋的发朋友圈歌颂闺蜜。 跟着闺蜜走，吃喝啥都有。 跟着闺蜜混，三天吃九顿。 要做闺蜜的小舔狗，舔到闺蜜应有尽有。 江妧怕她太闲，让她去旁听会议。 陈今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脸上写满了拒绝，“我吃不了那个苦，就让我安心的当个美丽的小废物吧。” “那美丽你自己玩会吧，要是困了就去休息室睡，我开会去了。” “好勒，你好好上班啊，别摸鱼。” 陈今找了部最近很火的短剧看了起来。 短剧内容讲的而是一对商业联姻情侣的故事。 女的比男的小七岁，被家族安排跟男主联姻。 她刚点开就开始嗤之以鼻。 果然是短剧，联姻能有狗屁真感情，狗都不联，划走！ 华盈大门外，徐太宇徘徊了许久，终究还是卖出了那一步。 前台认识徐太宇，毕竟他以前经常来。 刚要开口说江总不在，旁边就响起一阵揶揄声，“哟，这不是徐二公子吗？” 陈今闲着无聊，就出来四处转转。 她坐不住，即使脚扭伤了也一蹦一跳的出来溜达，结果碰上徐太宇了。 她是认得徐太宇的，准确的说，这小子化成灰她也认得。 因为他以前没少为难过她的宝儿。 陈今这人什么都半桶水，唯独在记仇这件事上登峰造极。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脑子记不住知识是因为里面装满了仇恨！ “我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她还当真去窗户边看了，确认过太阳没从西边出来后，又一脸怀疑的看向徐太宇，“你眼神不好走错门了？” “那慢走不送啊。” 徐太宇脸色很难看。 换做以前，他肯定头也不回掉头就走，根本受不了这个气。 可现在的他，只不仅要咽下这口气，还得拿出求人的姿态来，“我来找江妧。”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呢。” 徐太宇下颌紧了紧，提高音量，“我找江妧。” “哦，没空，请回吧。”陈今潇洒挥手，极其敷衍的打发他。 徐太宇攥了攥拳头，“我找她有公事要聊。” “管你什么事，都没空哈。” “你这人怎么……” 陈今睨他，“我怎么了？” 徐太宇压下心里的火气，继续好声好气的说，“我找江妧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谈，麻烦你帮我转达一声。” “很重要的事啊，那你和我说说，我考虑一下要不要帮你转达。” “我只找华盈的人聊。” “那巧了，我是华盈股东，找我聊一样的。” 徐太宇知道她是在故意为难自己，脸色沉了下来，却还是把来意说了。 陈今恍然大悟，“感情你是来上门求带的啊？” 徐太宇不喜欢带这个字，好像低人一等似得。 更何况还是在江妧面前低人一等。 他转身想走，又想起徐松失望的表情，咬咬牙，向陈今承认了这个说法，“算是吧，希望江妧能给个机会。”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等通知。”陈今潇洒挥手。 徐太宇算是看出来了，陈今跟个门神似的守在这里，今天他就算是三跪九叩也未必能见到江妧。 只能改天再来。 但走的时候，还得好声好气的麻烦陈今一定要帮忙转达自己的述求。 这辈子的窝囊气都在这受了。 他一走，前台就给陈今竖起大拇指。 陈今美滋滋的跳回江妧办公室，往沙发上一躺，叫了一声，“爽！” 这可比看短剧爽多了！ 江妧开完会回来，陈今就绘声绘色的和她讲了刚刚的事，“你都不知道，徐疯狗走的时候，脸色有多难看，我都恨不得拿手机拍下来给你看！” “能想象得出来。” 陈今好奇的问江妧，“他怎么不找贺狗帮忙啊？” “贺狗现在都自顾不暇了，还能顾得上他？” 陈今反应过来，“对哦，我怎么忘了这茬了，你说卢柏芝这次还能翻身吗？” 第一百九十七章 心瞬间落回肚子里 江妧短暂的思忖了一下，说，“能吧。” 毕竟贺斯聿素来愿意为卢柏芝兜底。 事情发酵得快，消息也传得很快。 江妧还没下班，就得到荣亚内部消息。 受烟花事件影响，荣升股价持续走低，甚至牵连到了荣亚。 股东们对此有很大的意见。 贺斯聿不得不紧急召开股东大会。 听说们股东一致要求问责卢柏芝，让她给个说法。 这个说法有可能是自主辞职之类的。 然而，贺斯聿没松口，甚至一人单扛所有股东的施压。 是真爱无疑了。 就是不知道他能扛多久。 江妧还挺好奇的。 烟花事件带来的影响持续扩大，听闻荣亚办公大楼二十四小时灯火通明。 事件当事人卢柏芝也因身体抱恙住了院。 江妧第二天陪陈今去医院处理扭伤时，好奇的非要去看热闹。 不过被江妧拦住了。 陈今嘟嘟囔囔，“你干嘛不让我去啊？我就是想看卢三笑话！” “我还得赶回去开会呢！姑奶奶就别折腾我了。” 陈今一听到她说开会就头大，“你怎么天天开会啊？我来两天你就开了两天的会，都没时间陪我。” “等我开完会就陪你。” “……”这话听着太耳熟，她昨天也说过。 她刚想抗议。 江妧掏出一张黑卡递给她说，“一会我安排助理陪你去购物，随便花，随便刷。” 陈今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好勒！宝，你好好开会，不用管我。” 医院大厅里，人来人往。 但陈今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贺斯聿，立马拉扯江妧的袖子，“看，贺狗！” 江妧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 贺斯聿右手拎着果篮和营养品，左手抱着一束鲜花。 看样子应该是来探望卢柏芝的。 江妧收回视线前，贺斯聿往她的方向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对上。 贺斯聿脚下步伐顿了顿，眼瞳深邃地停滞。 随后淡淡地点了下头，算是跟她打招呼。 江妧直接挪开视线，无视他的存在。 贺斯聿旋即也快速离开。 陈今后知后觉似得，气鼓鼓的说，“他是来看望卢三的吧？又水果又是营养品，还送花？真他妈有心啊！” “当初你躺在病床上差点死掉的时候，他在哪？” “人不出现也就算了，电话也没一个！现在却大张旗鼓的来看卢三，他是人吗？” 听陈今说起过往，江妧感觉还挺遥远的。 她甚至能半开玩笑的说一句，“不是，他是狗，贺狗。” 陈今在她的笑中红了眼，“宝，你当时一定很难过吧？” “都过去了。” 她没回头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越走越轻松。 “可我还是心疼你。” 心疼你早已不痛的伤口。 江妧可没时间悲伤`春秋，看了看时间说，“再耽搁，我会议要迟到了。” “那你先回公司开会。” “你呢？” 陈今扬了扬手里的黑卡，“我当然是去买买买啊，而且我脚伤好得差不多了，不长时间走路没问题，你就安心吧。” 江妧是真赶时间，只能匆匆交代陈今几句就赶回公司开会了。 陈今并没马上离开医院，而是返回医院，四处转了转。 最后弄清了卢柏芝的病房。 然后打开微博，用小号跑去烟花舆论话题里发表博文，“我知道策划烟花活动的负责人在哪儿。” 想躲清静？ 门都没有！ 病房里，卢柏芝情绪很低落。 她想不明白，只是燃放一下烟花而已，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大的舆论。 更想不通，舆论发酵后引起一些列的连锁反应会这么严峻。 荣亚那边股东施压的事她知道了，尽管贺斯聿没跟她说。 盛京打来电话，她也没接，任由手机响着直到自动挂断。 盛京又发消息询问她的情况，卢柏芝也没回。 “好了，别自怨自艾了，眼下最重要的是确定阿聿会不会取消订婚。”李媛可劝她，“我刚给阿聿打过电话了，他应该快到了，你调整好情绪。” 卢柏芝刚应声，贺斯聿人就到了。 “怎么样了？”贺斯聿进来就先关心卢柏芝。 卢柏芝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 李媛可在一旁叹气，“都发烧到四十度了还说没事，幸好我发现得及时，她啊，怕你担心，愣是不让我告诉你，说你已经够忙的了，不想给你添乱。” “妈。”卢柏芝不愿意她多说，毕竟贺斯聿已经很焦头烂额了。 贺斯聿将花递过去说，“这是宁州买的花，他忙着去外地出差，就没过来看你。” 卢柏芝脸色冷淡，没再多看那花一眼，只说了句，“那你替我跟他说声谢谢。” 从事情发生到现在，已经三十多个小时了，宁州都没主动过问她。 只能说明，他压根就没把她当朋友。 至于这花，不过是用来维持表面关系而已。 他就算不出差，也未必会亲自过来看她。 不过宁州好歹还会做作表面样子，有的人，至始至终都没在意过她。 想到徐舟野，卢柏芝眼神又冷了几分。 贺斯聿刚坐没一会儿，手机就响个不停。 “阿聿，你去忙吧，我没事的。”卢柏芝懂事的劝他。 “那你好好养病，我忙完再过来看你。”贺斯聿也确实公务缠身走不开。 他和李媛可打了个招呼，便往外走。 人刚到门口，卢柏芝又出声叫了他，“阿聿。” 贺斯聿停下脚步回头看她，“怎么？” 卢柏芝放在被子上的手死死的抠着指甲盖，仿佛挣扎了许久，才把心里的问题问出口，“我们还订婚吗？” 贺斯聿回答得肯定，“当然，别多想，安心养病。” 他走之后，卢柏芝长长的舒了口气。 李媛可也一样，“看来阿聿是真的很在乎你。” 卢柏芝也是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自己在贺斯聿心里的分享有多重要。 心瞬间落回肚子里。 “本来我还挺担心的，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就是贺云海那边……可能不太好办了。” 本来她是想让卢柏芝在云梦这个项目上做出成绩来，好让贺云海对卢柏芝刮目相看的。 没想到出了这个大纰漏，贺云海现在更不会待见卢柏芝了。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只要阿聿向着你，一切都不需要放在心上，贺云海那身体，也活不了几年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别让她太顺利 话虽这么说，可李媛可心里还是挺着急的。 主要贺云海已经在起草遗嘱了，这里面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 哪怕贺斯聿明确表态会继续和卢柏芝订婚，可谁知道变化和计划哪一个先来呢？ 为了保险起见，她趁卢柏芝休息之际，去外面拨了通电话出去。 “你到底管不管这事儿？” “怎么说她也是你女儿。” “还有，有个叫江妧的，她总跟柏芝作对，她不是在zf有个港口改造项目吗？你想办法给她使点袢子，别让她太顺利。” …… 江妧刚开完会出来，周密就进办公室和她汇报，“众松的小徐总又来了。” 江妧先眼皮看她。 周密立马说道，“被我打发走了。” 江妧收回视线，打开电脑又忙了起来。 “你说，这次他能坚持多久？” “不知道。”她哪有那闲工夫去猜这么无聊的事。 反正周密挺好奇的，“我感觉最多三次。” 江妧双手在键盘上忙碌着，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未必。” 众松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 就看徐太宇有没有良心了。 周密刚出去没五分钟，又急匆匆的返回办公室，“妧姐，盛世集团的盛总来了。” 江妧打字的动作一顿，眉头微微皱着，“他来做什么？” “说是谈合作。”周密原话转达。 江妧还挺意外这个答案的。 在此之前，她和盛京有过好几次可能合作的机会，都被盛京婉拒了。 现在又主动找上门谈合作？ 真当华盈是菜市场的菜，挑挑拣拣啊？ 没门槛的啊？ 江妧想都没想，就吩咐周密，“拒了。” “是！” 周密把江妧的态度明确转达给盛京。 这个答案让盛京脸色迅速冷沉下去，沉默片刻后问周密，“你有告诉江总，我是盛世集团的执行总裁吗？” 周密笑得还算礼貌，就是有点假，“明确说了的盛总，还特别强调您盛世集团执行总裁的身份了。” 盛京本就不悦，又见一个小小的秘书都能对自己阴阳怪气，心里越发的不满。 他亲自拜访，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了。 江妧却这么不顾礼数给他难堪！ 果然是个没格局的人！ 喜欢把私人恩怨混为一谈。 偏偏梁正源又明确和他表态，让他直接找江妧谈。 就江妧这个态度，他怎么谈？ 换做以前，盛京一定会掉头就走。 他有他的傲气。 可现在的境地是，如果他不找江妧谈合作，就等同于放弃中博并购案。 而盛世集团将永远无法踏入科技行业，无法为企业转型！ 想到这一点，盛京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盛京刚走，江妧就接到梁正源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和江妧坦诚，说盛京这两天找过他。 江妧并不意外。 毕竟像梁正源这样的人才，必然抢手。 她也做好了两手准备，接受梁正源可能会选择他人的可能。 不过现在看来，梁正源态度很明确。 江妧心里也有了底。 陈今电话打来，约她吃饭，说已经定好了餐厅，让她直接过去。 江妧到了才知道，她还约了别人。 裴砚很绅士的起身跟江妧打招呼，拉开椅子邀她落座。 江妧视线探究的看向陈今。 心虚的陈今一个劲的埋头吃东西。 裴砚倒是主动解释了一下，“陈小姐说对江城不太熟悉，你工作又忙，就打电话问我江城有什么比较有特色的餐厅，我正好有空，就过来了。” 江妧面色从容的落座，睨了一眼某些无地自容的人，问她，“你对江城不熟悉？大学四年白念了？” 被嫡长闺拆穿，陈今也不慌。 毕竟是演员，这种场面还是手拿把掐的。 “我这不是毕业后一直在外地工作，好久没回来陌生了嘛，再说了，江城有像裴先生这样的实干人事，发展快得起飞，一天一个样，我早就不熟悉了好吧。” 江妧服了。 菜是两人提前点好的，江妧一到，裴砚就招手让服务员上菜。 菜式都偏清淡，而且大部分都是江妧爱吃的。 陈今一脸的姨母笑，“裴先生点餐的时候问你喜欢吃什么，我就说了，结果他全点的你爱吃的，可有心了，就是没问我爱吃什么。” 裴砚汗颜，赶紧把菜单递给陈今，让她再点。 “没事，我吃狗粮也行，我不挑的。” 江妧在桌下踹她。 陈今嗷了一声。 江妧还以为踹到她扭伤的位置了，结果陈今又笑嘻嘻，一副我装的表情，让江妧拿她实在没办法。 吃饭的功夫，裴砚主动找话题和江妧聊天，但聊的大多是工作上的事。 陈今听得头都要晕了。 吃饭就不能好好吃饭吗？ 这样还怎么发展感情！难怪追不到人！ 看在他请吃饭的份上，陈今决定助攻一把，就一个劲的给江妧夹菜说，“宝你多吃点，失恋后人都瘦了。” 裴砚一顿，看了看江妧。 江妧用眼神示意陈今别叭叭了。 陈今不仅不听还跟个大漏勺似的一个劲往外倒，“裴先生你是不知道，我这闺蜜啊太专情了，谈了个初恋，一谈就是七年，去年才分的手，现在对感情啊持敬而远之的态度，被人告白也不接受。” 裴砚确实不太了解江妧的过往，听陈今这么一说，才知道她拒绝自己的原因。 “是因为什么原因分的手？”裴砚多问了一句。 他知道这样很冒昧，可他想知道真相。 这样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被人插足呗！”陈今一说这事儿就咬牙切齿。 “吃鸡爪，这是你最爱的鸡爪。”江妧试图堵住陈今的嘴。 可陈今就算吃鸡爪也不影响她八卦，“不过那小三最近得到报应了！闹上新闻了。” “新闻？”裴砚越发疑惑。 “对啊，你们平时应该也挺关注新闻的吧，就是那个去西川炸山的新闻，小三就是当事人！” 裴砚那么聪明一下就反应过来陈今说的是谁。 所以，江妧的前任，是荣亚的贺总？ 而卢柏芝，插足了江妧维持了七年的感情？ 确实挺让人意外的。 还有，陈今说卢柏芝去年插足了江妧的感情，那卢柏芝为什么又会和他相亲？ 裴砚很疑惑。 第一百九十九章 就没打算带你玩儿 或许，她在撒网。 想从网里挑一条最肥的鱼。 只是当时卢柏芝瞧不上他的身份和地位，他们的相亲才没有结果。 这么说来，这位卢小姐的品行，实在不怎么样。 幸好没成。 而且当初跟她相亲，裴砚对她也不来电。 第二次约她见面，本来是想说清楚的，没想到卢柏芝先说了。 裴砚奔着尊重女生的态度，接受了她的说辞。 后续就再无往来。 直到卢柏芝竞标港口项目时，两人才重新有了浅薄的交集。 现在看来，卢柏芝后来对他还算客气，可能是因为他升职了。 他所在的环境多的是拜高踩低的人，对卢柏芝这种行为见怪不怪。 也不做评价。 陈今吃着饭呢，还一个劲的玩手机，江妧提醒了也没用。 饭吃到中途，她突然兴奋的把手机往江妧面前一塞，“快，看热闹！” 江妧看了一眼。 是刚刚才发生的新闻。 有记者跑到卢柏芝的病房对她进行采访。 与其说是采访，倒不如说是质问。 质问她为什么要在西川那种生态环境里放烟花。 质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背景，能通过审批。 现场一片混乱。 卢柏芝在记者的围堵下，无处躲藏。 脸上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傲气，有的只是慌乱和无措。 关键时刻有人挺身而出，将被记者逼到角落里的卢柏芝护在了怀里。 “谁啊这是？”陈今不满的问道。 镜头里没正脸，所以江妧盲猜，“是贺狗吧。” 除了他还能有谁这么在意卢柏芝？ 陈今刚要吐槽，镜头里一闪而过对方的正脸，她确定的道，“不是贺狗。” 江妧这才留意了一下，发现是盛京后，改了答案，“是舔狗。” “好多狗啊。”陈今喟叹。 这顿饭吃得轻松愉快，裴砚也见识到了江妧更贴近生活的一面。 原来她在工作之外的状态是这样。 很有意思。 翌日，徐太宇又去了华盈。 依旧没能见到江妧。 他有些丧气，只能打电话求助。 这次找的是徐舟野。 徐舟野在外地考察项目呢，接到电话后给他提了个建议。 让他公开给江妧道歉。 徐太宇不太情愿，觉得那样很没面子。 徐舟野该说的都说了，也不跟他废话，只说，“那你就靠你的面子给众松渡过难关吧！” 周密刚打发走徐太宇，盛京又到了。 最近还真是热闹，一个接一个的。 当然，盛京也没能见到江妧。 他也没久留，从华盈离开后，就直接去找裴砚。 裴砚问他有什么事。 盛京提了卢柏芝的情况，问ZF这边能不能出个面，把舆论压下来。 “首先这件事不是在江城发生的，不归我管，其次，舆论这么大，谁敢去出这个面？” 裴砚不知道盛京和卢柏芝是什么关系，但作为邻家哥哥，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盛京。 “你以后少跟这位卢小姐来往。” 有些事情他不便多说，只点到为止。 至于盛京能不能领悟，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在盛京心目中，裴砚一直是个正直有担当，且从不说人闲话的人。 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提醒他。 盛京挺困惑的，本能的为卢柏芝辩解，“学姐是个很好的人，之前在国外帮过我。”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裴砚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立马接起，表情逐渐变得严峻。 挂完电话，他决定去一趟华盈。 盛京一听，立马说，“正好，我也要去华盈，一道过去。” 之前来的时候，江妧的秘书说她不在。 这次和裴砚一起过来，秘书的说辞就不同了。 明显的看人下菜碟，小家子气的做派。 盛京挺不屑的。 裴砚找江妧是有公事，江妧自然要接待。 盛京同他一道来的，便没有再拒之门外的道理，所以一并邀请进了会客室。 “江总，近期上面会派安全小组下来巡察各个项目的安全工作，你做好应对检查的准备。” 这是大事，江妧很感谢裴砚亲自跑这一趟。 “谢谢裴主任提醒，我会做好安全工作的。” “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问我。”裴砚又多说了一句，“我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 “好。” 盛京在两人谈完之后，才有机会开口，“江总，有时间吗？我想和你聊聊。” “盛总如果还是原来的方案，恐怕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江妧也明确表态。 盛京脸色变了变，下颚紧绷，“方案……我改过了，由盛世集团和华盈共同开发这个项目。” 也就是说，他把卢柏芝从这个计划中除去了。 让步还挺大的。 但她就要接受吗？ “盛总有没有想过，华盈完全有能力独立开发这个项目？” 那是盛京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江妧的锋芒。 尽管她笑容温婉，举止从容。 可一旦开口，那股藏不住的锐气便悄然显现。 凌厉，直击要害。 言外之意，就没打算带你玩儿。 这个答案，让盛京彻底冷了脸。 …… 烟花事件发酵四天后，终于得到了官方回应，说会彻查此事。 同时网上对此次事件实施了净网行动，明面上是清除不良言论。 实际大家都懂，这是在压热度。 到第五天，网上几乎没人再讨论这件事了。 信息时代就是这样，发酵快，传播快。 同时，消失得也快。 每天都有新的事件发生，旧的事件逐渐被覆盖，直至再无人提及。 至于说的彻查…… 不过是缓查，慢查。 等事件彻底平息，再发个似是而非的调查结果，事件也就此翻篇，再无人追究。 这个结果，江妧并不意外。 想来是贺斯聿出手了。 因安全巡察的事，江妧推迟了去G城和乔太太面谈的时间。 这两天她一直在整顿港口项目，以确保项目组能通过上面的安全检查。 刚收工，陈姨打来电话，江妧刚接起，就听到陈姨在那头痛哭，“妧妧，你能不能来贺家一趟？” 江妧安抚住陈姨的情绪，问她怎么了？ 陈姨抽抽噎噎的把事情告知江妧。 原来是贺云海父子俩又起冲突了。 贺云海以这次烟花舆情为理由，奉劝贺斯聿和卢柏芝取消订婚。 贺斯聿不肯，所以起了冲突。 江妧听后有些无奈。 以前她觉得自己是个恋爱脑，现在看来，贺斯聿比她还要恋爱脑，还要无药可救。 第二百章 我不想让她担心 江妧给陈今打了个电话，说自己要晚点回去，让她肚子饿了就先弄东西吃，别等她。 陈今顺口问了一句，“是加班还是应酬啊？” “都不是。” 江妧语气很无奈，“是去看贺狗这个恋爱脑。” 她把缘由告诉了陈今，陈今听后同样唏嘘。 “他是真头铁啊，这种时候还坚持要跟卢柏芝订婚，也不看看他那几家公司的股价跌成什么样了，但凡他有点脑子，都知道低调点，哪怕拖延一下订婚日期也行啊。” 江妧倒是见怪不怪，“他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他要娶到心爱的女人了，哪里还管这些。” 托了卢柏芝的福，她算是见识到贺斯聿并非像跟她在一起时那样冷漠理性。 江妧赶到贺家时，陈姨正在收拾客厅，眼睛都是红的，应该刚哭完。 看到江妧，欲言又止。 江妧问，“贺先生怎么样了？” 她担心的是贺云海。 至于贺斯聿那个恋爱脑，作死了都跟她没关系。 “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谁也不理。”陈姨满脸愁容，“你去劝劝吧，可别气坏了身子。” 江妧皱着眉去看贺云海，中途路过书房，看到书房一室狼藉。 贺斯聿就蹲在地上，收拾着什么。 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抬眸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眼神格外凉淡，半点情绪表现都没有。 视线也只堪堪停留了半秒就收回，继续低头收拾着地上的狼藉。 江妧步伐不停，直接越过书房去了贺云海的卧室。 她敲门询问。 过了几秒，贺云海开了门，“这么晚了还过来做什么？” “您还好吧？”江妧担心的打量着贺云海。 除了脸色偏冷厉之外，其他似乎还好。 “我没事。”他声音有些嘶哑疲惫， “没事就好。” 这是他们父子俩的家庭矛盾，江妧作为一个外人是不便多说什么的。 既然确定贺云海没事，江妧便决定离开。 再次路过书房时，贺斯聿正从里面出来。 手似乎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正在往外流血。 撞见江妧，他顿了一下，退了回去，示意江妧先走。 江妧看着那血顺着他手背蜿蜒而下，一滴滴的滴在地板上，眉头下意识的皱起，“真应该给你的深情颁个奖。” 贺斯聿对上她冷漠的眸子，也没计较她的冷嘲，慢条斯理地动了动唇角，“我爸怎么样了？” “现在知道关心了？早干嘛去了？” 贺斯聿自我调侃了一句，“你没骂我，看来是没什么事。” 他侧身从江妧身边走过，去客厅找陈姨要医药箱处理伤口。 江妧盯着地毯上的血迹，走了一下神。 出来时，陈姨正在给贺斯聿处理伤口，嘴里还碎碎念着，“怎么扎这么深？这血止不住怎么弄？还是去医院吧。” “没事，随便包扎一下就行。”贺斯聿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陈姨眼眶又红了，“这怎么行？得去医院的。” 她抬头求助的看向江妧。 江妧本想说别管他死活，反正是他自己作的。 可她又不忍心拒绝陈姨，最后只能点头，“行，我送他去医院。” 陈姨立马催促贺斯聿，“快，跟妧妧去医院处理伤口。” 贺斯聿这次到没拒绝，跟江妧走了。 去医院的路上，两人一路无言。 贺斯聿的注意力全程都在后视镜上挂着的平安符上。 好半晌他才开口问，“这东西真的有用吗？” “怎么？想给卢柏芝求一个？” 贺斯聿默了默，没接话。 把人送到医院后，江妧并没下车，而是让贺斯聿给卢柏芝打电话。 这种情况理应卢柏芝来照顾的，跟她这个外人无关。 她顺路把人送到医院，已经仁至义尽了。 贺斯聿垂着散漫的眸子，淡淡的道，“我不想让她担心。” 这话让江妧愣了一瞬。 太熟悉了。 曾经，她也说过这样的话。 那会她刚被抢救回来，苏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叮嘱陈今，别给贺斯聿打电话。 她不想让他担心。 那会陈今怎么说的来着？ 说她是为爱冲锋的勇士？ 江妧今天终于摘下了这个称谓，顺道传给了贺斯聿，“加油，为爱冲锋的勇士。” 贺斯聿顿了下脚步，“你不陪我进去？” 江妧给了他一眼你别想太多的表情后，驱车离开。 贺斯聿并没进医院，而是抬手看了看还在浸血的伤口，无声的笑了笑。 最后干脆找个花坛坐下，忍着倦意揉了揉眉心，从兜中拿出了烟盒，点了一支烟抽着。 他本是没什么烟瘾的。 只是，现在好像多了很多无处发泄的情绪，只能用抽烟来缓解。 薄唇吐出的烟雾将他的情绪笼罩住，看不清任何。 “你真的将他丢下了？” 江妧到家后，陈今就迫不及待的追问她情况。 江妧一五一十的说了。 听到她把贺斯聿扔医院门口，陈今笑得直拍大腿，“宝你成长了！觉醒了！” “这是个值得庆祝的时刻！走走走，我们出门吃大餐！” 江妧都依她。 只是两人刚出门，徐舟野就打来电话约江妧吃饭。 “我和我朋友一起的。” “没关系，叫上她一起。” 既然徐舟野都没问题，江妧自然也没问题。 但陈今很好奇，“这位又是？” “我师兄，以前跟你说过的。” 陈今对这个人有印象，江妧一提，她就想起来了，“就是那个跟你假扮过情侣的师兄？” “对。” “他现在单身吗？”陈今更好奇这一点。 “好像是。”江妧不太确定。 在陈今天马行空前，她及时打住她的念头，“他前任是卢柏芝。” 陈今瞬间下头，骂骂咧咧的，“怎么一个个的都跟卢三有关系啊？脏了脏了不能要了。不过我记得他家境好像挺好的。” “现任众华银行执行总裁。” 陈今更不爽了，“为什么这些优质男人都喜欢卢柏芝这样的？眼光真的很差！” 末了还说，“这么看来还是裴主任好，至少他跟卢三没关系。” 两人到了约定的餐厅后才发现，徐舟野也不是一个人来的。 第二百零一章 没打扰到你们吧？ “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江总拉椅子，倒茶啊。”徐舟野提醒徐太宇。 徐太宇难得的忍气吞声，起身给江妧拉开椅子邀她入座。 “谢了啊。”陈今很不客气的坐了上去。 开玩笑，这可是徐二公子亲自拉的椅子，她高低得坐坐，看看跟其他人拉的椅子有什么不同。 徐太宇脸黑了一下，刚想发作。 旋即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才通过徐舟野见到江妧，而陈今又是江妧的闺蜜，得罪她就等于得罪江妧，只能忍了。 并重新给江妧拉了椅子。 “谢谢。”江妧大大方方的入座。 徐太宇又马不停蹄的泡茶，斟茶。 刚要递给江妧，陈今伸手了。 他咬咬牙，再忍。 陈今喝了一口，很中肯的评价，“好茶呀！” 也不知道是真在评价茶，还是在阴阳别的什么。 就算是在阴阳他，他也只能装听不懂，老老实实的给江妧斟茶。 江妧没着急喝这杯茶，就那么搁着。 徐舟野便示意徐太宇开口。 徐太宇赶紧把众松想和华盈合作的需求说了。 江妧听后并未明确表态。 徐太宇有些急了，求助的看了徐舟野好几眼。 “众松的情况，你应该也有所耳闻，这两年发展受困，情况不太乐观。” “既然话说到这儿了，我就问小徐总一句，众松这种情况，华盈为什么要跟你合作？”江妧不疾不徐的问徐太宇。 徐太宇脸色一变。 大抵是没料到江妧会这么赤裸裸的把局面说出来。 偏偏还是他有求于人。 “江总这意思，是不愿意帮这个忙吗？” 这大概是徐太宇二十多年的人生里，第一次这么卑微的求人。 求的还是他以前看不起的江妧。 江妧不紧不慢挑起眼睫，睨了他一眼。 视线冷淡极了。 “小徐总可能没弄清楚，我们是在谈生意。我是个生意人，不是慈善家。” 江妧轻描淡写之间带着上位者的沉稳疏淡。 徐太宇心里一沉，表情闪过一瞬的难堪。 “那你要怎么样，才肯跟众松合作？”徐太宇说这话时，放在双膝上的手死死攥着。 既然谈到这了，江妧也就不藏着掖着，直接开出条件，“华盈入股众松，小徐总移交管理权。” “不可能！” 徐太宇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来拒绝江妧的提议，神色羞愤。 连徐舟野都没想到江妧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如若按照江妧提出的条件，那众松等于易主。 这和直接宣布破产有什么区别？ 徐太宇压根就接受不了，指控江妧，“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江妧眸色淡然，“条件我开了，选择权在你。” 徐太宇紧攥着手，指甲嵌入掌心，双眸极冷的盯着江妧那平静的脸，心里很窝火。 这顿饭不欢而散，徐太宇是冷着脸离开。 那杯茶，江妧始终没碰过。 “他性子就那样，需要时间接受现实。”徐舟野重新给江妧倒了茶，替徐太宇说了两句好话。 江妧哪里会放心上，只是说，“众松的管理架构有很大的问题，就算拉到资金，也未必能盘活。” 徐舟野自然也知道这里面的症结所在，只是他自己也分身乏术，顾不了其他。 当晚，徐太宇去医院看望徐松，和他提了今天见江妧的事。 原本躺着没什么生气的徐松听到后，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问徐太宇，“你是说江妧同意入股众松？” “是，但她狮子大开口，既要股权也要管理权。” “她要你就给她啊！你还考虑个屁啊！”徐松激动得直拍床沿，人也咳嗽得不行。 徐太宇又是递水又是顺气的，徐松才舒服了一点。 一把抓着徐太宇的手说，“走。” “去哪儿啊这么晚了？” “去见江妧啊！趁她改没改变主意，现在就去见她！带上我一起！” 徐太宇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很晚了，人家说不定已经睡下了。” “那就明天一早！一定要第一时间去见江妧！你知道她家住址吗？” 徐太宇摇头，“我哪知道。” “那你快去打听啊！” 徐太宇被催得无奈，只能去打听江妧的住所。 脑子里转了一圈，唯一想到的，可能知道江妧住所的人，就只有贺斯聿了。 电话拨过去没多久，贺斯聿就接起电话。 徐太宇小声的问，“没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怎么，有事？” “哪个……你现在说话方便吗？” 毕竟牵扯江妧，徐太宇怕卢柏芝知道会不高兴，从而影响到两人的关系，所以才小心谨慎的提前询问。 贺斯聿说，“方便。” 徐太宇这才问他，“你知道江妧的住址吗？” 贺斯聿顿了顿说，“知道。” “那你发我一下，我找她聊众松的事。” 贺斯聿挂了电话就把地址发了过来。 翌日一早，徐松和徐太宇就在江妧家楼下等着了。 江妧有些意外，没想到徐太宇竟能找到她家楼下来。 徐松态度比徐太宇要诚恳，到底是在商场上磨砺过，处事比徐太宇要圆滑。 江妧邀父子俩去附近的早茶店小坐。 徐松气色不太好，江妧给他要了一杯热牛奶。 徐松握着热牛奶，态度诚恳的和江妧聊起众松的情况。 还说，“你的条件我接受，我这边只有一个条件。” 江妧，“你说。” 徐松看了看徐太宇，最后才叹气说，“我没能力，教不了他东西，希望你以后能多带带他，至于他能走多远，就看他自己造化了。” 和江妧谈妥后，徐太宇送徐松回医院。 路上气氛有些凝重。 徐松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开口宽慰他，“不要觉得让华盈入股众松是件不好的事，相反，这反而是一件好事。你我都不是一个好的管理者，所以众松才会走到这个地步。” “有了江妧，众松就有了主心骨，以后你就跟她混，我也就放心了。” “爸，你为什么那么信任江妧？”徐太宇比较想知道这一点。 徐松想了想说，“前阵子我托律所准备遗嘱时，听到点风声，你贺叔叔遗嘱已经签订好了，继承人只有一个。” 第二百零二章 一见钟情 卢柏芝得知华盈即将控股众松的消息时，正在举办订婚前的派对。 徐太宇一改先前的活跃性子，全场都坐在角落里默默喝酒。 卢柏芝不太理解徐松为什么会如此信任江妧。 而且看徐太宇那样子，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决策。 “你不是不喜欢江妧吗？她入股众松后，你俩碰面的次数就多了，你不膈应吗？而且听你这意思，以后大决策都是她说了算，你基本没实权。”卢柏芝皱着眉，挺操心徐太宇的。 徐太宇欲言又止。 其实，他这都是小事儿。 他心里憋着更大的秘密呢。 但他不敢说，只能保持沉默。 中途又频频看向贺斯聿，似乎想从他那边看出什么端倪来。 可惜，他什么都没看出来。 甚至还中肯的说了一句，“江妧有能力，徐叔叔就是看中这一点，才将众松托付给她，以后你多听她的，对你没坏处。” 贺斯聿的这番褒奖，让卢柏芝心里沉了一下。 她下意识的看向他，似乎不太高兴他夸奖别的女人。 更何况还是江妧。 贺斯聿拿过果盘里的蜜桔剥着，态度很松泛，脸上神色没任何变化。 似乎只是作为一个局外人，非常客观的说出刚刚那番话，没其他任何用意。 并在剥好蜜桔后，递给卢柏芝，“这蜜桔很甜，你尝尝。” 他的态度，让卢柏芝又踏实下来。 吃着蜜桔时，心里也泛着甜。 她不该质疑贺斯聿的。 两千亿的上市公司他都能无偿赠送给自己。 又为了她，单扛所有股东的施压。 甚至不惜跟贺云海起冲突，也执意要跟她订婚。 一切的一切，都足以证明她在贺斯聿心中的位置有多重。 就算江妧从她手中抢走港口改造项目又怎么样呢？ 她在贺斯聿心中的重量，是江妧这辈子都望尘莫及的。 徐太宇倒是咕哝了一句，“贺哥，你怎么能当着柏芝姐的面夸被的女人呢？” 卢柏芝勾着唇，“阿聿只是客观评价，我也没那么小气，我对阿聿，从来都很信任。” 这种狗粮，徐太宇吃多了，都免疫了。 她还叹气说，“也怪我，最近忙着订婚的事，都没注意到你那边的情况，而我自己也因判断失误，深陷舆论，顾不上你，不然，哪能让某些人捡漏啊。” 她对江妧这种捡漏行为挺不屑的。 怎么说大家也相识一场，没必要这样狠，狮子大开口要走那么多股份。 一点人情味都没有，眼里只有利益！ 徐太宇反过来安慰她，“人都有失误的时候，谁能想到一个烟花活动会引起那么大的舆情呢，这个烟花但凡在别的地方燃放，必定是褒奖一片，毕竟是花重金请的烟花大师。” 云梦的背景是西川，所以烟花活动才会定在西川。 只能说差点运气。 卢柏芝较真的说，“这确实是我的问题，我会从中汲取教训的。吃一堑长一智，以后才能更全面的考虑问题，解决问题。” “柏芝姐你太谦虚了。”徐太宇真心佩服卢柏芝的格局。 “我只是想变得更强大，总不能一直站在阿聿身后让他替我遮风挡雨吧？我希望以后能和他并肩而战，强强联合，把荣亚和贺氏集团做得更大更强。” 徐太宇原本是想褒奖两句的，可一听大贺氏集团的名字，脸色又变得古怪起来。 卢柏芝倒是没留意到，而是看了看时间问，“宁州和阿野怎么还没来？” 徐太宇说打电话问问。 宁州回复说有事，来不了，已经托人送礼物来了。 徐舟野更绝，电话都没接，不知道在忙什么。 卢柏芝听到答案，脸上是有些不悦的。 他们连最基本的体面都不维持了吗？ 这两人多半是被江妧洗脑了，所以才不怎么跟她往来。 江妧似乎很爱从她身边抢人，并洗脑抹黑她，让他们跟自己关系变淡。 是因为抢不走贺斯聿，就来抢走其他人么？ 挺煞费苦心的。 “不来就不来，我们自己聚就行。”卢柏芝装得很不在意。 盛京发来消息，说自己刚落地江城，问她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 卢柏芝发了个定位过去并说，“你来得真巧，我在举办婚前排队呢，刚好没什么人，你来给我撑场子。” 听到她需要自己，盛京下意识的想答应。 但又想到这样的婚前排队，贺斯聿肯定在。 想了想，还是婉拒了。 顺道祝她玩得开心。 卢柏芝只回了一句，那好吧，便没了下文。 盛京心里却怅然若失。 他这次来江城，其实没公事。 就单纯的想见一见卢柏芝，毕竟她马上就要订婚了。 虽然他也知道这样的见面毫无意义，可还是来了。 过了半晌，盛京给裴砚打去电话，“有时间吗？一起喝一杯？” 裴砚说有。 没多会儿盛京发去定位。 看到会所名字时，裴砚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燥热的扯了扯领带。 他问盛京，“怎么选这个地方？” 盛京说，“随便选的，怎么了？” “没事，我一会到。” 其实并非随便选的地方，是有意选的这家会所。 因为卢柏芝在这开婚前排队。 他想，如果不能到场支持，离她近一点也好。 裴砚来得很快，盛京还问他，“不是有个喜欢的女生吗？怎么不带来见见？” “还没追到呢。”裴砚回答他。 这个答案让盛京十分震惊。 要知道，裴砚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不管是家世背景，还是人格魅力。 这么优秀的一个人都没追到的人，对方到底眼光有多高啊？ 他好奇得不行，“到底是谁啊？我是做什么的，我认识吗？” 裴砚并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出手机刷了一下朋友圈，先观看看江妧有没有发动态。 江妧不是个爱发朋友圈的人，但不管每次发什么，裴砚都会第一时间点赞。 江妧今天也没发，裴砚心里还挺空落的。 想了想，给江妧发了条消息，问她安全检查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找他。 江妧说一切顺利。 裴砚想了想回，“那有按时吃饭吗？你闺蜜说你胃不太好。” 消息发出去许久，江妧都没回。 看来等不到回复了，裴砚只能收起手机，和盛京喝酒。 “不理你啊？”盛京看出来了。 “嗯。” “那你还喜欢？怎么喜欢上的？” “一见钟情。” 第二百零三章 深情又纵容 这个答案让盛京很意外。 裴砚出了名的理性，所以家里才选择让他走仕途这条路。 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在盛京的认知里，是绝对不可能在裴砚身上发生的。 而且裴家对裴砚未来的另一半要求跟高，裴砚自身眼光也高。 所以盛京问了一句，“能让你一见钟情，应该是个很优秀的女生吧？” “她是。”裴砚说得笃定，“她很优秀。” 盛京就越发好奇了，“到底是谁啊？” 裴砚却以时机还不成熟为由，不肯说。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追到江妧，冒然的公开自己的喜欢，可能会对她造成困扰，所以他选择暂不公开。 如若有一天他真的追到江妧，一定会第一时间向全世界宣告她的身份。 盛京撬不开他的嘴，索性不问了，看了看手中的酒杯，最后拍了个照片发给卢柏芝，说是为她庆祝。 卢柏芝过了一会才回他消息，问他是不是在锦瑟会所。 盛京愣了一下问她是怎么知道的。 卢柏芝把照片角落里露出的锦瑟LOGO圈给他看，盛京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露馅了。 “既然都来了，要不过来坐坐？”卢柏芝邀请他。 盛京回她，“我和朋友一起来的，不太合适。” 卢柏芝便问他在哪个包间，说过来转转，打个招呼。 盛京几乎没有迟疑，立马把自己的包间号发了过去。 卢柏芝来得很快。 进去时，脸上是得体的笑容，却在看到裴砚后，怔了一瞬。 但很快又恢复从容，并主动跟裴砚打招呼，“裴先生，好久不见。” 盛京挺诧异的，“你俩认识？” “嗯，见过几面。”卢柏芝大大方方的落座，还和盛京说，“你早说是裴先生，就一块过去玩了，反正都认识。” 裴砚语气有些凉淡，“不太方便。” 卢柏芝莞尔一笑，“也是，你的身份的确不适合和经商者走太近，能理解。” 接过盛京倒的酒，敬了两人一杯，“这杯酒敬你们，玩得开心。” 盛京和她碰了杯，也祝她订婚愉快。 裴砚隔着一段距离，所以只浅浅的用杯子在桌上敲了敲一下，算是回应。 其实他完全可以起身过来碰一下杯的，毕竟包间宽敞，也没几个人。 但他还是那么做了。 卢柏芝虽觉得意外，但表现得还算从容，喝完杯子里的酒才起身说，“回头有机会再请你们吃饭。” 盛京说好。 裴砚没说话，甚至没看她，不冷不淡的。 这态度，让卢柏芝眉心蹙了蹙，心里十分的疑惑。 裴砚对她好像挺冷淡的。 是因为被她拒绝的缘故吗？ 应该是吧。 毕竟被人拒绝，还挺伤自尊心的。 所以她没放心上，礼貌道别后离开。 回包间后还不忘关照一下盛京，说跟服务员打过招呼了，账划在她名下。 盛京急忙说，“哪有让学姐付钱的道理，我自己来就行。” “你就让我尽一尽地主之谊吧，跟我那么见外做什么？” “那就谢了。” 卢柏芝又问了他一个问题，“对了，你和裴砚是怎么认识的？“ 她挺好奇的，毕竟两人也不是一个年龄段的。 而且身份上，也牵扯不到一块。 “他是我邻家大哥。” 原来只是邻居。 不过卢柏芝还是多了个心眼，多说了一句，“裴砚也算年少有为，像他这个年纪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人很少，家里帮衬了不少吧？” “他都是靠自己。”盛京只挑能说的说。 裴砚父亲那方的影响力太大，不便说也不能说。 看到这个回答，卢柏芝觉得自己多想了。 裴砚应该没什么背景。 而且相亲前李媛可托人去北城查了，没查到和裴姓有关的权力人士。 所以相亲时，她态度才那么冷淡。 也不知道介绍人当初是怎么理解的，跟李媛可说裴砚这人大有来头。 卢柏芝才背着贺斯聿去见了裴砚一面。 后来发现裴砚没什么家庭背景，第二次他约她时，她就主动和裴砚说没那个意思，认认真真的抓紧贺斯聿。 …… 江妧第二天要飞G城，关于众松的事，得等她从G城回来后再处理。 但她得通知徐太宇，让他提前把需要的资料准备好。 所以她忙完手头的工作，就给徐太宇打了个电话。 徐太宇那边挺吵的，江妧依稀听到有人在说祝贺卢柏芝幸福什么的。 随着徐太宇走出包间，吵闹声一并被隔绝。 “江……江总。” 徐太宇惯性的叫江妧全名，但话到嘴边又卡住，最后改成了江总。 怪别扭的。 而且他接电话的心态跟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对她不屑，所有趾高气昂的，像高人一等似得。 现在……现在有点像学生接教导主任的电话，下意识的敬小慎微。 江妧语气平静的通知他要准备的东西。 “我有点记不住，可以微信发我么？”徐太宇战战兢兢的说。 江妧皱了皱眉，觉得这些对徐太宇来说的确有些难，就同意了。 刚要挂电话，徐太宇又卑微开口，“江总，我还在你黑名单里。” “知道了。”江妧挂了电话，把徐太宇从微信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顺带把需要的资料类别都发给他。 徐太宇立马回复，“收到。” 江妧想了想又提醒了一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周密。” 徐太宇依旧是，“收到。” 规矩得很。 江妧退出和他的聊天框，点开朋友圈看了一下最近动态。 乔太太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很喜欢发朋友圈。 两人加上好友之后，江妧经常会给她朋友圈点赞，便养成了习惯，每天睡前都会看一看朋友圈。 刷新一下，乔太太果然发动态了。 是她去孤儿院看望孩子们的照片。 一群小朋友围着乔太太，她笑得很慈祥。 但江妧却觉得她好像又瘦了。 点了赞后，江妧往下拉了拉，看到徐太宇刚发不久的动态。 【祝贺哥和柏芝姐百年好合！幸福久久！】 配图也是两人。 贺斯聿轻揽着卢柏芝的肩，神情很松泛。 正侧头看卢柏芝，眼神深情又纵容。 第二百零四章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一个从来不爱拍照纪念的人，在遇到真爱后，也开始喜欢拍照记录彼此的点点滴滴。 爱的确是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 也是在这一刻江妧才意识到，曾经的自己为了得到贺斯聿的爱，接受了多少不尊重。 不拍照，不合影。 不过纪·念日。 也不公开。 可那个时候，她太想跟他有个结果。 所有的不公平她都可以接受。 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这份爱，她帮他作了那么多弊，他都不及格。 而卢柏芝，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 …… 翌日一早，江妧一行人抵达机场候机室飞G城。 这次出差，江妧带了周密。 同行的还有梁正源。 候机时，乔太太打来电话关心了两句，说已经安排好司机在机场接机。 江妧提醒周密去给梁正源接热水，他一会得吃药。 结果周密去了好一会都没回来，江妧觉得奇怪，就过去查看情况。 开水房前，周密正跟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在争论。 “我都说了，地上的水不是我弄的，你摔跤也跟我没关系，我甚至还扶了你，你怎么恩将仇报呢？” 周密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遇上这么不讲道理的人，气得不轻。 “你这小姑娘心思真歹毒，是你害我摔倒的，还反过来怪我？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中年女人趾高气昂的，“我劝你最好马上给我道歉认错，我侄女婿可是江城第一豪门！” 江妧皱眉。 能称得上江城第一豪门的，还真不多。 “怎么回事？”李媛可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外面的情况，皱眉问道。 中年女人立马指着周密说，“这个女的把水洒在地上，害我摔倒，你看我这裙子被霍霍成什么样了？这可是名牌！我昨天才买的！侄女婿都还没见上呢，就被她给毁了！” 周密气急反驳，“我说了不是我！跟我没关系！我还好心扶了你！” “你好心？我看你是心虚吧！你没做亏心事怎么敢扶我的？” 周密，“……” “周密。”江妧出声叫她，人也走了过去。 “妧姐。”周密看到她，怪委屈的。 李媛可看到江妧，脸色迅速冷了下去。 江妧视线冷淡的看向中年女人，气场有些强，“这里有监控，想要弄清楚地上的水是谁洒的很简单，如果真是我秘书洒的，我赔礼道歉，并赔偿你的损失，但如果跟她无关，你得给她道歉！” “查就查谁怕你啊？我告诉你，如果是她洒的，我要告她！”中年女人依旧不退让，“我侄女婿有江城最强法务！” 江妧皱了皱眉，“可以，但如果跟她无关，同样的，我们也会起诉你。” 中年女人没想到这两个看上去挺年轻的小女生，一点也不怯场。 一生气回头对李媛可说，“小姑子，你给侄女婿打个电话，让他出个面。” 李媛可不想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去叨扰贺斯聿，刚要开口说算了。 那边卢柏芝和贺斯聿到了。 “妈，舅妈，你们怎么在这站着？” 原来这个中年女人是卢柏芝的舅妈。 “柏芝你可算来了，你快来给舅妈做主，这女的害我摔倒了还不道歉，还指责我碰瓷，太不讲道理了！”女人立马给卢柏芝告状。 卢柏芝也没想到舅妈他们会跟江妧起冲突，眉头微微蹙起。 回头看向贺斯聿，似乎是在求助。 江妧也看向他，视线清冷疏离。 贺斯聿脸上并未有任何波澜，只轻慢地挑起眼睨了一眼江妧，表情淡漠又坦荡。 “查监控吧。”他像个局外人般，给出解决方案。 中年女人却觉得他是在给自己撑腰，顿时底气都足了，“知道他是谁吗？他可是荣亚总裁！荣亚有江城最强法务团，会告得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江妧淡笑来一下，“那就试试看，谁会吃不了兜着走。” 女人刚要发作，有清洁人员过来说，“几位旅客小心地上有水，别摔跤了，我刚打扫卫生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水，着急去找拖把来处理水渍，忘了放提示牌了。” 这番话，让现场气压突然降低。 特别是卢柏芝的舅妈，表情那叫一个精彩。 周密得到了清白，气汹汹的瞪她。 女人再度向卢柏芝求助。 卢柏芝正为难时，李媛可发话了，“看来是误会一场，赶快给人家小姑娘道个歉。” 女人不太情愿，“我这衣服刚买的呢……” “快道歉！”李媛可语气比较强势。 哪怕她是小姑子，女人也不得不听。 毕竟她在李家的地位很高，说话也很权威。 “对不起。”女人说得很不情愿，也没有诚意。 “只是道歉？”江妧眸底流露出几丝冷意。 女人本就不服，听到这话，下意识的反驳，“我都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连卢柏芝都皱起眉头来，觉得江妧是在有意刁难人。 是有意针对她吗？ “她扶了你，你没说谢谢，只是一句道歉就行了吗？还是说你想走诉讼流程，我们随时奉陪。”江妧的确不想退让。 既然对方无理占三分。 她有理，为什么要忍着？ “你别太过分了！” 李媛可拉了一把自家嫂子，“行了，给人家小姑娘说声谢谢，别耽误登机时间，开开心心的出席柏芝和阿聿的订婚宴才对，别被糟心事儿影响了好心情。” 她有意提及订婚宴，摆明是故意说给江妧听的。 女人这次听劝了，向周密说了谢谢。 江妧敛了锋芒，对周密说，“走吧，要登机了。” 两人转身没走两步，就听见卢柏芝在安抚自家舅妈，“别生气了舅妈，回头让阿聿再送你几套名牌衣服，开心一点，你可是我的观礼嘉宾呢。” 女人终于喜笑颜开。 路过早点店，卢柏芝说有些饿，早上走得太匆忙没顾上吃早餐。 便拉着李媛可和舅妈去买早餐，让贺斯聿先去候机厅等自己。 贺斯聿离开后，卢柏芝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真晦气！到哪都能碰到江妧！” 李媛可也这么觉得。 舅妈听自己女儿说过江妧，说她是卢柏芝和贺斯聿的小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她就是江妧？早知道刚刚就不那么轻易放过她了！小姑子你也是，拉着我做什么？我要知道她就是江妧，我不撕烂她的脸！” “阿聿在呢，总要维持体面的。”李媛可考虑颇多。 “那就这样忍了？” 李媛可眼神微冷，“暂时而已，她得意不了多久的。” 第二百零五章 她太嚣张了 等卢柏芝和贺斯聿结了婚，以老板娘的身份入驻荣亚，接管贺氏集团。 有的是机会教训江妧，让她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赵兰馨喝着咖啡问卢柏芝，“我听你妈说，外甥女婿那边没什么亲戚来？是什么情况？虽然只是订婚，但也应该重视的。” 赵兰馨这话，显然戳中了卢柏芝的痛处。 她介意，但表面上却十分淡定，“贺叔叔身体不好，不适合长途跋涉，所以就没劳烦他。” “那他有什么表示没有？订婚也是大事，作为长辈应该有点表示才对。”赵兰馨又问，十分好奇，“贺家那么有钱，出手肯定很大方吧？” 卢柏芝抿了抿唇，脸上表情淡淡的。 她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到现在为止，贺云海那边都没任何表示。 还是李媛可帮忙给她找台阶说，“阿聿已经够大方了，送了柏芝市值两千亿的上市公司，这份情意比得上任何礼数。” 这一点，赵兰馨也十分佩服，而且很羡慕。 觉得卢柏芝的命简直不要太好。 相比起来，自己的女儿李思怡，就有些不尽如人意了。 赵兰馨盘算着心里的小九九，跟卢柏芝和李媛可说，“等柏芝发展好了，可别忘了我家思怡啊，想办法也给她找个豪门。” 说起这个李媛可就生气，“柏芝本来有意帮衬她的，还不是你家思怡不争气！还好及时压了下来，没影响到柏芝，让思怡长点心吧！” 赵兰馨自知理亏，也不敢说话。 几人买了早餐去往候机厅走。 李媛可中途看到江妧在登记，她看了一眼航班信息，眼睛微微眯了眯。 随后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出去。 “我记得你在G城有人手，找人教训一下江妧，她太嚣张了。” …… 江妧落地港城，乔太太安排接机的人就已经在出站口等着了。 车子一路将几人送达乔太太在G城的住处。 明达山庄，G城最具代表性的豪宅区之一。 周密还是第一次来这种高大上的地方，完全符合港剧里描述的豪门景象。 繁华，奢靡。 管家带着几人进入庄园时，江妧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人。 是盛京。 他这次先江妧一步来拜访乔太太。 在此之前，他已经得知江妧今日会来找乔太太谈中博并购案的事。 所以他特地赶在江妧抵达G城之前，先了江妧一步。 江妧对于他的出现并不觉得意外，却没过多的关注。 很快就移开视线，跟着管家上楼。 倒是盛京冷着脸站在原地，眸色骤然冷下来，盯着江妧的目光掺杂了不明的寒意。 他一大早就登门拜访乔太太，拿出自认为非常有诚意的商业计划书找乔太太谈并购案的项目。 乔太太看是看了，但最后还是婉拒了他。 这个结果盛京显然无法接受，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乔太太，我心里其实很困惑，论学历，我是WT商学院金融学研究生，而江妧却只是一个国产本科生，完全没有可比性。” “论实力，盛世集团比华盈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乔太太宁愿选什么都不如我的江妧？” 乔太太当时正在吃药，听到盛京的质疑，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眸看他。 “所以盛总觉得学历比能力重要是吗？” 盛京皱眉，“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乔太太脸上表情有些冷淡，“学历的确是敲门砖，但能力才是一个人的续航力，一个项目不单单只是靠砸钱就能做好的，而是需要一个好的运作，江妧在这方面显然比你更擅长。” 乔太太眸中波澜不惊，凉淡的声音毫不避讳的撕破盛京的傲气。 “而且你喜欢带偏见看人。” 盛京想矢口否认的。 可乔太太没给他开口的机会，“你对江妧有成见，所以不管我说她有多优秀，你都不会认同，只会觉得是我判断有问题，还会试图来纠正我的观点。 “就像上次那样，哪怕我把证据摆在你面前，你也只会相信自己的臆测，而不相信亲眼所见的事实。” 江妧这次来做足了准备，乔太太看过项目书后也十分满意。 而且梁正源的才华有目共睹，所以乔太太很快就敲定了合作细节。 谈判的阶段，江妧有留意到乔太太频频的伸手揉胸部。 她中断了一下工作，担心的问乔太太，“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先看看医生？” “不用，老问题了。”乔太太示意梁正源继续。 江妧就找了个靠枕，塞在乔太太的腰部，希望这样能让她舒适一点。 几人一直聊到下午。 管家带了医生过来，乔太太才被迫终止工作。 “剩下的明天再聊，你们也回去休息吧。”乔太太让管家送客。 几人起身道别。 离开时，江妧看到医生正往桌上摆放药物，她扫了一眼，瞥见几个药名。 回到酒店后，江妧就查了一下那几个药物的作用。 越查，脸色越沉。 第二天再度拜访乔太太时，江妧有留意到她的气色比昨天要差。 才聊没一会，江妧就叫停了沟通，说后续细节没准备好，等准备好了再沟通。 乔太太蹙眉，“这不像你的作风。” 江妧解释说最近连轴转有些累，没休息好，所以影响到工作进度。 乔太太看了看江妧，似乎猜到了她的用意。 最后让管家带梁正源和周密去餐厅吃点心，留下江妧单独聊了一下。 “你是不是看出我身体出问题了？”乔太太问江妧。 事已至此，江妧也没隐瞒，点头承认，说昨天看到了医生带来的药，查了一下药物作用，推测到的。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我得了乳腺癌，晚期，所剩时间不多。所以想在有限的时间里，把并购案做完，了却我一桩心事。” 中博是乔太太的嫁妆，所以她才那么放心不下。 她拉着江妧的手，眼里有渴求，“江妧，我时间所剩不多了，希望你能理解我。” 那一刻，江妧心里很难受。 第二百零六章 一定很带劲 “你会帮我的对吗？” 江妧在乔太太希冀的眼神中，强忍着鼻尖的酸涩点了头，“好。” 有了她的答复，乔太太心里也有了底。 她拉着江妧说话，“你知道吗？阿辞和我提过很多次关于你的事，说你很聪明，有眼光有能力，说你有你这个年纪不该有的魄力，很佩服你。” 江妧也没想到乔辞会这么欣赏她。 “所以我一直想跟你见一面，想看看你是不是如阿辞说的那么优秀，现在看来，阿辞没看错人。” 乔太太是真心喜欢江妧，在她身上依稀看到几分自己的影子。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话。 乔先生回来了。 乔辞步履匆匆的上楼找乔太太，大概是知道她病了。 进来却发现江妧也在，就跟她点了个头。 江妧也颔首回应，并起身说，“我下楼去找梁先生他们。” 周密正在山庄里转悠长见识，江妧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拍一株价值不菲的兰草。 看到江妧来，非要拉着她拍照。 还说来这么高档的地方，不拍照是损失。 江妧也是无奈，只能配合的拍照。 另一边，管家正在婉拒盛京的拜访。 “盛先生，实在抱歉，我们太太身体抱恙，不见客人，您请回吧。” 盛京皱眉，看了看不远处的江妧和周密。 乔太太见了江妧，却不见他。 所谓的身体抱恙，大概也只是说辞而已。 看来这乔太太是铁了心，要选江妧了。 自知没了机会，盛京也不再为难管家，说了声知道了。 临走时，不屑的扫了一眼正在拍照的江妧。 嘴里冷嗤了一声。 就这样的人，乔太太还夸她有格局。 什么格局？ 没见过世面的格局。 乔太太留江妧一行人吃晚饭，并邀请她出席明天的慈善晚宴。 她是发起人，也是这个慈善晚会的会长。 江妧应邀出席。 乔太太还约了江妧一起做妆造，给她准备了十多套高定礼服和珠宝，让她挑选。 江妧习惯性选黑色。 乔太太说，“你怎么总喜欢选这些颜色偏深沉的礼服？年轻就应该穿得靓丽点，选这个。” 她给江妧选了一条香槟色的礼服，裙身镶嵌着黑金碎钻，偏鱼尾的造型。 这种造型挺挑人的，江妧却非常合适。 因为她的腰臀比非常好。 江妧穿好出来，乔太太直夸好看，还开玩笑说，“我要是个男的，一定会拜倒在你石榴裙下。” 江妧都被她夸得不好意思了。 乔太太自己选的则是纯白的礼服，说是这样比较能遮掩自己略显苍白憔悴的气色。 江妧心里挺难受的。 但当着乔太太的面，她依旧面带微笑。 只在乔太太看不见的地方，才忍不住红了眼。 乔辞来接的乔太太，她是晚宴发起人，得先过去。 江妧这边妆造还没做完，所以要晚一点过去。 走得时候，乔太太让乔辞安排司机来接江妧，乔辞说好。 江妧做完妆造出来，正要给乔太太发信息，一辆黑色卡宴停在她面前。 司机下车给她打开车门，说自己是乔先生派来接她的车。 江妧没多想，上了车。 车子一路行驶。 起初江妧低头用手机在处理一些工作文件，渐渐地，车子有些颠簸，她才抬头看了一下车外。 发现外面已不是繁华地段，就疑惑的问了一下司机，“还没到吗？” 司机解释说晚宴的地方在一处静雅的山庄，所以有些远。 江妧没说再说话，心里却起了疑惑。 她找乔太太要定位。 乔太太回的却是，司机没找到她，问她是不是已经叫车过来了。 江妧立马反应过来，这车并不是接应她的车。 她第一时间给乔太太发了个定位过去。 同时还要装作镇定，另一只手握住了车门把手。 判断着现在的车速，自己若是跳车，会有多大的风险。 车子正行驶在盘山公路，速度不算快。 所以江妧毫不犹豫的打开车门跳车！ 尽管如此，身体撞上地面的那一刻，还是疼得她眼冒金星。 司机紧急踩了刹车，下车时手里多了一根棒球棍。 嘴里骂骂咧咧的，“胆子不小啊，居然敢跳车！” 江妧从地上爬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脚扭伤了。 是很严重的扭伤。 刚用力，就剧痛得她再次跌倒。 司机人已走近，一双三白眼盯着江妧，露出了邪笑，“刚刚就觉得你很漂亮，近看更漂亮了。” 他心里起了歹意，一把揪着江妧的头发就往车里拽。 “放开！”江妧拼命挣扎过。 可她抵不过壮汉的力气，整个人几乎是被拖拽上车的。 “你放开我！” 男人没有耐心，抬手直接狠狠地敲在江妧的后脑勺。 一震闷痛之后，她失去意识。 再醒来，眼前是一片黑暗，被人蒙住了。 嘴上被缠了厚厚的胶布，身体被捆绑着，动弹不得。 “大哥，这妞醒了。” 有人留意到她动了身体，立马跟大哥汇报。 “醒了好啊，醒了玩才有意思。” 有脚步声走近。 随后有手摸上她的脸，不轻不重的，却激得江妧直犯恶心。 “这皮肤，真嫩啊，掐得出水来。” 男人一边摸一边感叹。 “这身礼服真他妈的衬她啊！” “谁说不是呢，蜜桃臀啊，一定很带劲！” “我摸摸看，带不带劲。” 江妧想要挣扎的，可她被捆得太紧了，完全动弹不得。 男人的手在她臀上流连了一下，嘴里还骂骂咧咧着，“你还挺聪明的，我们为你量身打造的杀猪盘，都被你识破了，胆子也大，居然敢跳车，还晓得发定位求助。” 江妧心里一沉。 看来他们换地方了。 她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但可以肯定的是，乔太太已经知道她被绑架了。 可找人需要时间。 男人已经被江妧勾起了邪火，一把将她从地上抱起说，“我先爽一爽，你们先喝着。” “那你快点啊大哥。” 被叫大哥的哈哈大笑，“我的战斗力你们不清楚吗？没个俩小时结束不了，慢慢等着吧。” 众人挺失望的，但毕竟是大哥，也只能顺从着。 江妧感觉到被男人带到了另一间屋子。 身子腾空了一下，便落在一张大床上。 男人随后扑了上来，“美人儿，让我爽一爽啊。” 第二百零七章 不要命的东西 男人扑了过去，直往江妧脸上凑。 因为脸上缠了胶带的原因，男人触碰不到江妧的皮肤觉得有些扫兴，又改了目标，把嘴往江妧脖子里凑。 江妧顿觉浑身泛起鸡皮疙瘩，恶心得直作呕。 可嘴又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感觉整个人快窒息掉了。 她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人生中最绝望的时刻。 男人的手已经顺着她的腰往上攀爬，并试图撕扯开她的衣服…… 外面忽地响起一阵混乱的打斗声。 有人在高声质问，“你谁啊？” 没有人应声。 混乱声伴随着阵阵惨叫，越来越逼近房间。 正在侵犯江妧的男人警觉到外面情况不对，高声喊了一句，“光子，你们他妈的什么情况？” “大哥，来人了！” 被叫光子的男人还没来得及细说，就惨烈的叫了一声，似乎被打得很惨。 男人一秒清醒，从江妧身上爬了起来。 重量减轻的那一刻，江妧终于汲取到新鲜的扬起，仿佛活了过来。 可还没呼吸两口，江妧便感觉到一个冰凉的，类似金属的东西抵在自己的太阳穴。 是枪！ 这伙人居然有枪！ 江妧刚意识到这一点，整个人就被男人蛮横的从床上拽起，拖着她头发走到门口。 外面打斗声渐渐平息。 男人高声喊话，“喂，你是来救这靓女的吧？我劝你还是冷静点，我这子弹可不长眼睛！” 他用枪狠狠地戳着江妧的太阳穴，江妧疼得闷哼了一声。 打斗声戛然而止。 光子骂骂咧咧的，“身手还挺好，我们几个全都被他放倒了。” “把手举起来！”男人用江妧要挟对方。 看到对方乖乖照做，光子解气了，操起一旁的棒球棍就过去报复。 一棍子狠狠砸在男人的腿上，同时嘴里骂道，“让你横！我让你横！” “小子，你胆子挺大啊，居然敢一个人来救人。” 看到对方被打得跪在地上，男人也嘲笑起来，“怎么？是这靓女的相好？这么拼？” 即使被殴打，被嘲笑，对方也一声不吭。 那把抵在江妧太阳穴的枪始终没挪开过。 江妧紧张得冷汗直流。 能在这么短时间找到她的，应该是乔太太的人。 但她不太理解，为什么会是一个人过来？ 虽然她看不清眼前的状况，但大概能猜到，这边人有七八个的样子。 而且还有枪。 救她的只有一人，显然不是对手。 江妧怕对方被自己连累，就努力摇头，提醒对方别硬钢。 光子抡了两棍，解气了，扔下棒球棍，问大哥，“怎么弄？” “吊起来。” 看到光子去绑人，男人松懈下来，拖着江妧准备继续刚刚的好事。 光子几人还开玩笑问他，“大哥，还硬得起来不？不行让我们先来。” “开什么玩笑？你大哥我可是港城第一钢枪，你们就慢慢等吧！” 随着几声嘲笑声响起，男人再度拖着江妧往屋内走。 没走两步，后面响起一阵大吼，“你干什么……” 下一瞬，江妧整个被人拽住。 随着一阵天旋地转后，枪声响起。 她听见一声痛苦的闷哼声，鼻息间瞬间充满浓烈的血腥味。 江妧猛地意识到，救他的人中枪了！ “我他妈打死你个不要命的东西！”光子气急败坏的轮着棍子过来。 又是一阵的天旋地转，她被人护在怀里翻滚躲避，依稀听到好几声闷棍，打在男人护着她的手臂上。 江妧只觉得后脑勺撞到什么东西，瞬间失去意识。 …… 江妧在头痛欲裂中惊醒过来，耳畔一直有哭泣声。 “妧姐怎么还没醒？她是不是醒不过来了？如果醒不过来我们怎么办？呜呜呜……” “就算妧姐成了植物人！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呜呜呜……” 江妧头更痛了，用尽全力动了动被周密攥着的手，提醒她自己醒了。 周密哭得太认真，完全没注意到，只顾着哭。 还是梁正源看到江妧醒了，及时提醒哭得不能自已的周密，“赶紧的，叫医生，江总醒了！” 周密的嚎啕声戛然而止，努力的抹掉眼里的眼泪，见江妧真醒了，赶紧按呼救铃。 一阵兵荒马乱后，医生进来给江妧做了个检查。 乔太太也在佣人的搀扶下进了江妧的病房，声音很虚，但却充满了担心，“医生，怎么样了？” “换着是中度脑震荡，需要卧床好好休息才行。” 还问江妧，“是不是觉得头很痛？” 江妧努力点头。 医生告诉她，“这是正常的，还会持续性头痛伴喷射性呕吐，头晕失衡、情绪波动、睡眠障碍等，一定得卧床好好休息才行，知道吗？有情况随时叫医生。” “谢谢医生。”乔太太谢过医生。 周密给她拉了椅子让她坐下，乔太太这才和江妧说话，“没事了妧妧，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要紧，其他的，阿辞在处理了，那些伤害你的人，我们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江妧难受得紧，整个人都处于天旋地转的状态中。 但还是强撑着问了乔太太一句，“救我的人还好吗？” “没事，都很好，别担心，你难受就别说话。” 听到人没事，江妧也安了心，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第二天中午才醒。 头还是很晕，但比昨天要好不少。 脑子终于开始重新运转。 周密正叽叽喳喳的和江妧说着情况。 说乔辞已经抓到了那伙人，并移交给警方，会严肃处理。 在这里，绑架是重罪，他们每一个都跑不掉。 又说乔太太那天得知她被绑架，情绪激动直接晕了过去。 这两天也在医院住院，就在江妧隔壁。 江妧昏迷这期间，乔太太时不时的就过来看她，很担心她。 “那你扶我起来，我去看看她。” 周密赶紧说，“那不行，医生说了，你必须得卧床休息，否则会呕吐难受，还会摔跤什么的。” “那除了乔太太，还有其他人住院吗？”江妧又问。 那天的情况虽然混乱，可她却记得有人为了救她，身中一枪。 第二百零八章 很熟悉 可周密却告诉她，没有其他人受伤。 江妧疑惑了。 她当时明明闻到了很浓烈的血腥味，还听到那人闷哼了一声。 想到那一声闷哼，她又开始迟疑。 很熟悉。 熟悉到，她不太敢信。 总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当时的情况太混乱了，兴许是她幻听了。 江妧试图抹掉脑海里那一丝奇怪的想法。 徐太宇发消息给江妧，说资料已准备妥当，跟她确认有没有遗漏。 江妧扫了一眼，确定没有遗漏，就回了个OK。 原本应该直接退出聊天界面的，但迟疑了一秒，想问他一个问题。 打出贺斯聿名字时，江妧猛然清醒，随后快速删除并退出对话框。 24小时前，徐太宇更新了朋友圈。 隔空祝福贺斯聿和卢柏芝订婚快乐。 照片上，卢柏芝笑得很幸福。 贺斯聿看她的眼神也很深情。 江妧退出微信，心里那点疑惑彻底消除。 果然是自己想多了。 居然会觉得救她的人是贺斯聿。 人还是不能太自作多情。 乔太太下午又来看江妧了，其实她气色更不好，满脸的憔悴。 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眼睛圆溜溜的，但眼神却是怯弱的。 跟着乔太太时，一直用手抓着乔太太的衣角，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察觉到江妧在看自己，又迅速的躲到乔太太身后去。 乔太太解释说，这是她救助的一个孤儿，有自闭症。 慈善晚宴那晚，她晕倒，把小姑娘吓坏了，就一直跟着她，不愿撒手。 说起晚宴，江妧挺遗憾的，没能去参加。 “没关系的，还有下次，下下次，每年都会举办，而且我会一直举办下去。” 乔太太爱怜的抚摸着小女孩的头，小女孩把脸埋进乔太太怀里。 看得出来，她很信任乔太太，所以才会这么黏着她。 乔太太身体虚，江妧催促她回去休息，她才离开。 小女孩走的时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江妧。 江妧冲她露出一个笑容。 她怔了一下，随后迅速扭开头，跟乔太太走了。 江妧一直被要求卧床休息，可连着躺了两天，躺得骨头缝都疼了。 实在难受，就趁周密这个小话痨不在，下床试着溜达了一下。 头其实还是很晕，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需要扶着墙才勉强能走。 过道很安静。 外面正在下雨，雨水时不时的敲打着过道的窗户。 江妧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蹲在角落里。 是那个有自闭症的小女孩。 她扶着墙走过去，学着小女孩一起蹲在角落里。 小女孩侧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江妧也没说话，冲她笑了笑，继续蹲着。 一大一小就那么蹲在角落里。 过了好一会儿，周密急匆匆找来，看到蹲在地上的江妧，终于松了口气，“妧姐，你怎么跑这来了？” “嘘。”江妧提醒她别说话。 周密更好奇了，很轻很轻的问，“你们在做什么？” 还学着两人的模样，也蹲了下来。 小女孩咬了咬唇，小声的说，“我们马上就要变成蘑菇了。” 周密，“……” 江妧歪着脑袋问小女孩，“那你是什么蘑菇啊？” “壮壮的蘑菇。” 江妧又问她，“那我呢？” 小女孩眨巴眨巴眼睛说，“漂亮的蘑菇。” “那你为什么是壮壮的蘑菇呢？”江妧问。 小女孩扁了扁嘴，“因为这样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江妧心里一抽，酸酸涩涩的有些难受。 她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小女孩的衣角。 怕她抗拒。 小女孩确实瑟缩了一下，但没抗拒。 江妧没再继续，而是问她，“那我可以当更壮的蘑菇吗？这样我就可以保护你了。” 小女孩盯着她看了许久，才点头，“那你做更壮的漂亮蘑菇。” 乔太太找来时，小女孩在江妧床上睡着了。 她挺惊讶的，问江妧是怎么做到的。 还说自己当初可是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获取了她的信任。 听江妧说之后，她才感叹，“还是你有办法。” 随后又严肃批评江妧，“医生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你听话一点。” 江妧一下就老实了。 周密还调侃她，“看来只有乔太太才能管住妧姐，我说什么都不听，你一说她就安分了，你以后多来啊。” 江妧，“……” 乔太太和小乔离开后，周密迫不及待的跟江妧分享八卦。 “妧姐妧姐，劲爆大消息！” 江妧不是很感兴趣，“你能有什么劲爆大消息？” “相信我！绝对大劲爆！”周密口若悬河的说道，“贺总和卢总监不是去海岛举办订婚典礼吗？结果你猜怎么着？” 江妧扫了她一眼。 眼神带了刀子。 周密咳嗽了一下赶紧告知结果， “订婚典礼当晚，卢总监被人绑架了！” 江妧原本是不感兴趣的，听她这么说，到是好奇了一下。 “绑架？” 这么巧的吗？ “然后呢？”江妧追问了一下，“贺斯聿是不是倾家荡产的去救她了？” 按照以往的剧情来看，应该是这个路数才对。 周密摇头，“没有，不过……” 她顿了顿，有些不想说了。 “不过什么？” 周密瘪瘪嘴，“听说贺总不顾自身危险，亲自去救的她，贺总好像还受伤了，枪伤。” 行吧。 这个剧情也没毛病。 对得起他那份深情。 江妧轻哂了一声，没再过问。 她又住了三天，彻底养好了身体。 出院那天，乔辞来接的她。 江妧总算有机会问出心中的疑惑，问他是不是有人为了救她受伤了。 乔辞解释说，“是有，不过好得差不多了，也给了一定的奖励，你不用担心。” “我想当面跟他说声感谢。” 毕竟人家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救的她，这是一份大恩。 “那有点不巧，他昨天回老家了，你也不用太记挂，他做的就是这份工作。” 江妧觉得有些遗憾。 不过她以后要经常往来G城，应该有机会当面跟对方说谢谢的，也就没再追问。 乔辞亲自把江妧一行人送到机场后才离开。 飞机落地江城时，已是深夜。 深夜的机场很安静。 江妧一行人步履匆匆的往外赶。 另一边的VIP通道也出来一群人，同样的步履匆匆。 “好像是贺总。”周密小声嘀咕了一句。 第二百零九章 他看你的眼神有光 江妧多看了一眼。 贺斯聿和卢柏芝一行人正匆匆往外走。 卢柏芝戴着帽子墨镜口罩，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一路都低着头。 贺斯聿手臂挂着臂吊带，看起来伤得还挺严重的。 即使如此，也会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护着卢柏芝。 大概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贺斯聿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两人视线相交了一瞬，就一瞬，很短暂，却又漠然得不像话。 江妧没什么波动的移开视线，和同行人往另一个出口离开。 第二天一早，江妧就赶往港口项目，准备迎接安全检查小组的莅临。 让她意外的是，裴砚竟然也来了。 江妧还没来得及开口跟他打招呼，裴砚却先一步开口问她，“怎么受伤了？严重吗？气色也不太好。” 顿了顿又说，“人也瘦了一圈。” 两人不过半月没见，他就细心的留意到她的变化。 “在G城受了点伤。”江妧解释说。 裴砚立马紧张起来，“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还好，已经休养得差不多了，多谢关心。” 裴砚暗暗的松了口气，“没事就好。” 两人没聊两句，安全检查小组的人就到了。 江妧匆忙前去迎接，却在看到为首负责人时，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居然是卢长林。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表情，和卢长林等人握手。 卢长林对她还算客气，也有留意到江妧脸上的擦伤，“江总这是受伤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谢谢卢部长关心。” 江妧客套回应。 毕竟是工作场合，卢长林只问了一句就没再提。 安全检查工作既顺利又不太顺利。 大原则上没发现任何问题，却总会挑出一些小纰漏。 颇有点鸡蛋里挑骨头的意思。 时间越久，江妧的表情就越来越严肃。 趁着中午吃饭的功夫，她又吩咐让项目组的人再进行更仔细的自纠自查。 周密给她送了安神汤来，她也没什么胃口。 吃个饭的功夫，打了不下十个电话吩咐工作。 裴砚来找江妧时，她还在打电话。 周密又给她换了一热的汤，让她先吃饱饭再工作，不然一会胃又要痛了。 江妧嘴上说好，电话却一直打个不停，没付诸行动。 看得周密直叹气。 裴砚难得不怎么绅士的插话，“江小姐，工作是做不完的，先吃饭要紧。” 江妧这才放下工作，认真的吃了几口饭。 裴砚本来是有事找她聊的，却坚持等到她吃完饭才开口。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裴砚问得很直接。 其实以他的工作性质，是不太合适说这类话的。 但他知道江妧很焦虑这件事，所以没想那么多。 裴砚的话让江妧迟疑了一下。 裴砚解释说，“我也经办过不少类似的检查，从没这么仔细过，所以我在想，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才会这么事无巨细。” 商场竞争残酷，无形中树敌是不可避免的事。 没有证据的猜测，江妧无法给出答案，但心里多少是有数的。 卢长林的出现，绝对不是巧合。 她也做了最坏的打算。 “是我的疏忽，出了点意外，在G城多待了几天，没来得及做完全的准备。”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裴砚并非客套，而是真心觉得江妧做得很很好。 随后又安慰她，“别太焦虑，小问题的话，会给机会整改的。” “谢谢。” “你先休息一下吧，气色确实不太好。”裴砚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江妧要注意休息。 他走之后，周密好奇的问江妧，“这个裴主任，是不是喜欢你呀？我感觉应该是，他看你的眼神有光。” 江妧翻着文件说，“他又不是奥特曼，怎么眼里还要有光？” “我算是看出来了，妧姐你就是个钢铁直女。” …… 下午出了太阳，江城的太阳是出了名的毒辣。 烈日下，江妧感觉有些力不从心。 本来就没痊愈，又是中度脑震荡，还是高强度工作，身体哪扛得住？ 在一阵强烈的眩晕之后，身体出现很强的失重感。 意识也偏离了片刻。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卢长林怀里。 卢长林满脸的担忧，“江总，你还好吧？” 旁边也围了一群人。 “还好卢部长反应快，及时抱住江总，不然得出大事。” “是啊是啊，这个高度摔下去可不是开玩笑的。” “人没事就好。”卢长林把江妧扶起来，吩咐自己的秘书，“赶紧准备车子，送江总去医院。” 医生做完检查，江妧的头晕都还没得到缓解。 强撑着身体要起身跟卢长林道谢。 卢长林及时阻止她，“你身体不舒服就别起来，养好身体更要紧。” 思忖了两秒后又说，“安全检查这边你也别太操心，问题不大。” “谢谢卢部长。”江妧在心里松了口气。 卢长林并未久留。 况且他也不适合久留。 就起身和江妧道别，叮嘱她一定要养好身体后才离开。 周密觉得奇怪，“这卢部长人好像还挺好的，很关心你。” “他是卢柏芝的父亲。” 周密，“……” 她想撤回刚刚说的那句话。 卢长林刚从江妧病房出来，李媛可就打来电话，问他在做什么？ “在工作。” “一天天就知道工作，柏芝都这样了你也不知道来看看她。”李媛可抱怨着。 卢长林语气很平淡，“我忙完就来看她。” “那你记得打个电话关心关心她。” “好。” 李媛可挂了电话，看了看蒙在被子里的卢柏芝，叹了口气。 “你爸爸公务在身，暂时来不了。” 卢柏芝没说话，就安安静静的躺着。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 过了一会儿，李媛可又问，“阿聿什么时候过来？” “耽误了这么多天，公司堆积了很多待处理的公事，他今晚要加班加点的处理。”卢柏芝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闷闷的。 “那他有说别的什么吗？”李媛可试探的问。 “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李媛可再次开口。 这次声音比刚刚要轻了很多，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她问，“那你到底有没有被……那个？” 第二百一十章 生病了？ 问题问出很久，李媛可都没得到答案。 贺斯聿是晚上来的。 李媛可想借机离开，给两人独处空间。 卢柏芝却一直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 李媛可无奈，只能让贺斯聿回去休息，自己留在医院照顾卢柏芝。 江妧挂完点滴，觉得有些闷，便出门转了转。 周密原本是要留在这边照顾她的，被江妧赶回去了。 她感觉还行，没严重到需要人照顾的地步。 而且之前因为她受伤在G城多停留了几日，周密的男友已经开始跟她闹情绪了。 周密虽然没说，但江妧有听到他俩隔着电话在吵架闹分手。 入了夜的医院很安静，难得有风，比屋内要凉爽许多。 江妧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用手机处理了一些公事。 又吩咐项目组的人再做整改，争取不让检查小组的人挑出任何问题来。 刚忙完，许长羡就发来消息，问她是不是病倒了。 江妧说没那么严重。 许长羡就一直追问她住在哪家医院，执意要过来看她。 猜到江妧不想说，就说给周密打电话，总能打听到。 江妧无奈，只能把医院地址发给他。 许长羡说一会和绵绵过来看她，说绵绵也很担心她，非要过来看了才安心。 江妧便起身往回走。 在门口时，碰到了从里往外走的贺斯聿。 他原本步履匆匆，却在看到江妧时，顿住了脚步。 江妧视线并没停留，很凉淡的平移开，直接往里走。 贺斯聿在两人即将擦身而过时开了口。 语气听不出情绪，很淡。 像随口一问。 “生病了？” 江妧直接忽视，摆明不想跟他有任何的牵扯。 心绪也没有任何的起伏。 只觉得有些可笑。 没分手前，他从未关注过她。 如今被记挂，她已不再有任何波澜。 也不需要了。 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都不需要了。 贺斯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直至江妧身影彻底消失，才独自离开。 江妧回病房没一会儿，许长羡兄妹俩就到了。 许绵绵担心得紧，抓着江妧问了好多的问题。 最后还是许长羡把她拦住，说江妧需要休息，许绵绵才有所收敛。 “那妧姐你早点休息，我们明早再过来看你。” 许绵绵走的时候还问江妧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明早给她带来。 江妧为了不辜负她的一片心意，就随口说想吃医院附近那家包子店的小笼包。 顺路就能买。 许长羡认真记下了。 两人刚走，值班医生和护士就敲门进来，问江妧是不是一个人，有没有人陪护。 得知江妧没人陪护，又让她有需求随时呼叫护士台，他们立马安排人过来。 还挺负责的。 第二天一早，许长羡一个人来的。 不仅带来了江妧点名的小笼包，还熬了安神补气的人参鸡汤。 “小火慢熬的，对身体好，你多喝点。”许长羡给她盛了汤。 小火慢熬。 也就意味着他很早就起床开始熬鸡汤了。 江妧为了不辜负他的一番心意，喝了两碗。 许长羡问她，今天是不是也要挂水？ 江妧说是。 他犹豫着开口，“你这边没看护，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吧，有个人照料着总是好的。” “真不用，只是挂水而已，我自己能应付，以前我也经常一个人挂水的。” 她不说还好。 一说，许长羡就更觉得心疼了，“那是以前，现在你其实可以不用那么坚强的。” 这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了。 但最后江妧还是让许长羡回去了，毕竟问心正在IPO筹备阶段，有很多事情要忙。 许长羡刚走，宁州就来了，带了一大束的向日葵。 江妧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自己住院的。 “刚落地，就得知你住院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赶过来，怎么弄得这么严重？”宁州皱眉问她。 “在G城出了点事故。”江妧没细说。 宁州听得出来她不愿多说，也就没追问，只叮嘱她要好好修养。 不管怎么说，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江妧以为他看望完就会离开，结果宁州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掏出手机在沙发里玩了起来。 病房里安静了一会儿，江妧才开口，“小宁总不忙吗？” 宁州说，“忙啊。” “那要不你先去忙？” “没事，工作是做不完的，我陪你挂水。” 江妧，“……” 难道是她表达得太委婉？ 其实宁州知道江妧的意思。 他就是假装听不懂而已。 追女生首先就得要厚脸皮。 得像狗皮膏药那样黏着她，这样才有机会。 太要面子是追不到女孩子的！ 这是他多年总结出来的经验。 “其实我自己能行，而且这边的医护人员都挺负责的，随叫随到，用不着人陪护。”江妧再次强调。 宁州笑了一下说，“我知道，但你是女人，不是铁人，哪有人生病不想有人陪着的？你要是觉得我在这你不自在的话，我去外面坐。” 江妧，“……” 她还真拿宁州这种性子的人没办法。 算了，由他去了。 江妧索性闭目养神。 只是没养一会儿，徐舟野又来了。 急匆匆的，敲门进来看到宁州，彼此都愣了一下。 两人的视线一交汇，瞬间明了。 宁州看徐舟野的眼神都淡了下去。 徐舟野也如此。 但他并没多关注宁州，而是担心的问起江妧的情况。 江妧的回答和之前回宁州的一样，只说是在G城受了点伤。 “以后出差，带个壮一点的男同事，或者保镖。”徐舟野建议她，“出门在外，安全第一。” 这个建议周密已经给她提过了，这会儿估计招聘启事都发出去了。 徐舟野也没有要走的意思，还给家里住家阿姨打去电话，让她熬点安神补气的鸡汤送到医院来。 江妧默默的摸了摸肚子里还没消化的两碗鸡汤，客气婉拒。 徐舟野刚要开口。 宁州插话了，“那喝点鱼头汤，我家阿姨熬得一手好鱼汤，我让她做好送来！” 江妧，“……” 她不想喝汤！ 徐舟野口吻淡淡的，带着莫名的优越，“妧妧不喜欢喝鱼汤。” 宁州，“……” 第二百一十一章 江妧不是那样的人 本来多一个宁州就够让江妧不自在的了。 现在好了，又多了个徐舟野。 而且这些人都不忙的吗？ 怎么说也是各家公司的总。 而且这两人好像较上劲了。 一个削水果，另一个立马给她端茶倒水。 她伸手想要拿什么，两人全都围过来，问她是不是需要帮忙。 稍微动一下，就会问她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 草木皆兵，生怕自己落后对方半步。 就在江妧感到头痛的时候，又来了一位探望的人。 她第一次，把徐太宇给看顺眼了！ 徐太宇是受父亲之命前来看望江妧的，没想到会在这碰到徐舟野和宁州。 他疑惑得很，问宁州，“你不是去参加什么峰会了吗？昨晚打电话约你，你分明说还要半个月才回来的。” 宁州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愧疚感，“有事提前回来了。” 徐太宇就更不理解了，“什么事能比行业峰会更重要？” 宁州开始已读不回。 徐太宇又看向一旁的徐舟野，“还有野哥，你怎么突然把季度会议给取消了？我都到众华了，才被告知取消的。” “临时有事就取消了。”徐舟野说得轻描淡写。 “什么事能比众华的季度会议更重要？” 徐舟野转移话题，问他，“你也是来开江总的？” 徐太宇似乎才反应过来，“啊对，我爸得知江总病了，特地吩咐我过来看望江总，希望江总能早日康复。” “替我谢谢徐总。”江妧客套回应。 徐太宇没久留，他面对江妧总有一种莫名的拘谨感，所以就找借口开溜。 好在江妧也没挽留。 但他走的时候，叫了徐舟野，说是有事和他说。 两人一出病房，徐太宇就说，“柏芝姐也在这住院，我俩一起过去看看她。” “我有事就不去了，回头你准备礼物的时候多准备一份。” 徐太宇皱着眉，“什么事能有去看柏芝姐重要啊？” 徐舟野没回答他，而是返回江妧的病房。 徐太宇无奈只能只身一人去看望卢柏芝，但礼物还是按照徐舟野的吩咐，准备了两份。 有人来看望自己，卢柏芝还是很高兴的。 李媛可还亲自给徐太宇倒茶。 “阿姨你别跟我客气，柏芝姐是我朋友，不用这么见外的，我带了一些营养品给柏芝姐补补，这些是我买的，这些是野哥买的。” 卢柏芝总算抬眸看了一眼，“他没来吗？” “哦，他有点忙过不来，让我代问你好。” 卢柏芝脸上表情淡了淡，没再说什么，也没再多看那些礼物一眼。 徐太宇倒是多留了一会儿。 “太宇，要不你带柏芝出去转转吧，她整天都闷在病房，我都担心她被闷坏了。”李媛可跟徐太宇说。 “行啊，正好天气不错。”徐太宇爽快应下。 今日天气的确不错，医院绿化区域里坐了不少人。 徐太宇推着卢柏芝在步行小道里穿梭着，她心情也渐渐轻盈起来，和徐太宇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也顺道问了一下众松的情况。 徐太宇说得比较委婉，“江妧的团队已经入住众松，正在封账化债阶段，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作为朋友，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江妧再怎么说也是个外人，你要多为自己盘算，别到最后被人算计得一无所有。” 徐太宇犹犹豫豫，“我感觉……江妧不是那样的人。” 他的解释，让卢柏芝眼神冷了冷。 尽管是很微妙的变化，但还是让她感觉有些不舒服。 随后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我也是出于朋友的身份提醒你一句，其他的，靠你自己判断了。” 昨晚李思怡才给她发消息，说江妧又重回江城女首之位。 而她的名字则屈居在她之下。 受烟花事件的影响，荣升的股价一跌再跌，身价资产也一再缩水，和江妧的差距越来越大。 科游那边也面临着一堆的官司和赔偿。 西川那边也提起了公诉…… 总之，一堆烂事。 网上都说她这辈子都无法超越江妧了。 卢柏芝胸腔聚集了一团火，绵绵不休的灼烧着她。 她只能安慰自己。 她还有贺斯聿，还没有输。 江妧在商业运作上面或许是有些能力，但也仅限于此。 她的出生，她的学历，就注定她到不了更高的地方。 所以，除了能力之外，她哪里都比不上自己。 这个话题聊完之后，两人陷入一段很长的沉默。 最后还是徐太宇打破沉默问她是不是累了，要不要回病房休息。 卢柏芝顺势说好。 他便推着她往回走。 步道的另一边是一小片的人工湖，那里十分的热闹。 卢柏芝路过时，往那边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看到了徐舟野。 他从湖边的草地上捡起一顶帽子，细心的拍掉上面沾染的杂草，才快步走向另一边。 卢柏芝的视线一路跟随着他。 最后，看到了一个她非常不想看到的人。 她眼底闪过了一抹讽刺。 随后便收回视线，督促徐太宇走快些。 在门口时，碰到了裴砚。 他手里也拎着东西，看样子也是来探望病人的。 卢柏芝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 裴砚出于礼貌点了个头。 卢柏芝还想说点什么。 裴砚看到了不远处的江妧，就立马向她走去。 导致卢柏芝想说的话，压根没机会说出口。 裴砚对她，依旧不太热情。 但她能理解，所以就没多想，很快就在徐太宇的帮助下返回病房。 裴砚既是来看望江妧的，也是来告诉她好消息的。 他告诉她，安全检查小组的工作已经结束，项目组没任何问题，让她不用再操心。 而他之所以现在才来看望江妧，就是在忙这事儿。 其实昨天裴砚就意识到这次的检查有问题，忍不住给自家老头打了个电话过去。 老头挺诧异的，“这还是你第一次打电话向我求助，我能问一下理由吗？” 裴砚打小就非常优秀，不管是学业还是事业，都是靠自己，从没靠过家里。 所以老头才会如此好奇。 裴砚想了想说，“因为喜欢她，所以想竭尽所能的帮她。” 第二百一十二章 像一对恋人 老头很效率，很快就给了他答复。 说已经有人打过招呼了，但没透露具体是谁。 好在问题解决了，裴砚这才马不停蹄的赶来探望江妧，告诉她接过好让她安心养病。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江妧谢过裴砚。 裴砚的视线却落在徐舟野身上，以男士的视角在打量他。 徐舟野感觉到他的视线，也向他看去。 二者的视线交汇，似有无声的战火被激发，然后迅速蔓延。 不过当着江妧的面，二人都没表现出来。 各自维持着该有的绅士风度。 一桩心事了却，江妧却开始烦恼另一件事。 一个宁州一个徐舟野就够她头痛的了，现在又多了个裴砚…… 她真有些应付不来。 正发愁时，主治医师敲门进来。 视线环视一圈后，开口，“患者需要静养，不宜有人在这叨扰，亲友探望完就赶紧离开。” 这下，三人都无话可说，老老实实的跟江妧道别离开。 江妧总算得了清净。 下午，陈姨来了，给江妧送了吃的来，营养又丰盛。 江妧问她是怎么知道自己住院的。 陈姨也没瞒着，实话实说，“阿聿跟我说的。” 江妧懒得去猜贺斯聿是什么用意，也没多问。 两人聊了一会儿，江妧就催促陈姨赶紧回去，毕竟她还得回去给贺云海做晚饭。 陈姨走的时候说明天再过来看她，问她有什么想吃的没有，明天给她做。 江妧知道她性子，便说了两道不麻烦的菜。 陈姨这才开开心心的离开。 徐太宇从餐厅打包食物回来时，碰到了匆匆离开的陈姨，见她手里拎着食盒，心里还犯了一下嘀咕。 贺哥既然都安排陈姨给柏芝姐送吃的了，怎么也不跟他说一声？ 害他白跑一趟去买吃的。 不过买都买了，徐太宇还是送去了卢柏芝病房，结果发现她并没吃饭。 徐太宇心里更疑惑了，那陈姨是给谁送饭呢？ 他难得聪明一回，没在卢柏芝面前说破这事儿。 而是和卢柏芝道别离开病房后，才给贺斯聿打去电话。 电话快挂断前，贺斯聿才接起。 “贺哥，你在哪儿呢？” “医院。” “我也在医院，怎么没看到你？” 贺斯聿解释说，“在医生这边。” 顿了顿，又道，“跟主治医生了解一下情况。” 徐太宇心下顿时了然。 贺哥对柏芝姐的事还是这么上心！ 白天忙了一天，下班就匆匆赶到医院找医生了解情况。 他白担心了。 徐太宇便没多说，匆匆挂了电话。 贺斯聿确实是在医生办公室，但却不是卢柏芝的主治医师。 医生正在给他看片子，“一切都正常，没有血块，也没有任何结构性的脑损伤。” “那为什么会突然晕倒？” “毕竟是中度脑震荡，对身体肯定是有影响的，初步诊断为自主神经功能失调，加上患者身体偏虚弱，免疫力低下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多做调养就能恢复到正常水平。” 贺斯聿刚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卢柏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他怎么还没到。 贺斯聿说快了。 挂了电话，却径直往江妧所在的病房走去。 江妧白天没能休息，这会儿到是在药物作用下睡着了。 病房里很安静，窗帘在夜风里轻轻摇曳着。 入了夜，外面开始下雨。 夏夜的雨总是很猛烈，很轻易就从窗户飘进屋内。 护士挨个挨个检查每间病房的窗户有没有关上。 等检查到江妧病房时，一道响雷将她惊醒。 “没事，就是打雷了，我来看看窗户有没有关上。”护士急忙解释说。 “没关，下午觉得闷，就打开透气的。”江妧说完便看向窗户。 随后一愣。 窗户居然是关上的。 护士也看见了，“大概是其他同事帮你关上了，没事，你继续睡吧。” 护士退出房间，病房再度恢复宁静。 江妧也以为是其他护士关的窗户，就没多想。 再度躺下时，有留意到空调的温度变成了26度。 是她最喜欢的温度。 下午她开窗透气，温度就调得低了些，睡觉的时候忘记调回来了。 估计是护士关窗户的时候，顺道帮她调了温度吧。 毕竟这家医院的医护人员还挺认真负责的。 江妧第二天一早有检查，所以周密来得很早，特地陪她去做检查。 “妧姐昨晚睡得还好吗？” “还行。” “那就好，我还担心昨晚的雷暴雨会影响你休息呢。” 尽管时间很早，医院的检验科还是排起了队。 “妧姐，你在这边坐着等，我去排队，到了我再叫你。”周密给她找了个座位。 江妧刚坐下，便看到排在队伍里的贺斯聿。 看样子应该来得很早，所以排在很前面。 江妧并未过多关注，很快就收回视线，打开手机文档处理工作。 才没处理两份，周密就打来电话说轮到她了。 这么快的吗？ 江妧没拖延，收起手机赶紧过去。 等一系列的检查做完，已经快中午了。 周密从包里掏出吃的给江妧，“还是热乎的，妧姐你饿坏了吧？赶紧吃点。” “你这包里怎么什么都有？”江妧都被她的操作惊呆了。 周密骄傲了一下，“跟你学的呀！” 两人从检验科往外走，准备返回住院部。 却在门口处碰见了温医生。 “江小姐，你生病了？”温医生关心的和她打招呼。 江妧驻足回答她，“出了点意外，脑部受了伤，过来做个复查的。” 见是其他问题，温医生就没多问，而是说道，“既然都来了，要不也去我那边做个复查？刚好我今天有空。” 江妧刚要点头，却在看到对面扶着卢柏芝走过来的贺斯聿时，改了想法。 “谢谢温医生的好意，下次吧，下次有空我再挂您的号专门做检查。” 温医生，“也行，那你好好养病。” 江妧刚和温医生道别，徐舟野就到了。 “检查结果怎么样？”徐舟野一过来就接替了周密的工作，主动扶江妧。 “要下午才出结果呢，你怎么比我还急？”江妧笑他。 两人就那么并肩走着，像一对恋人。 这和谐温馨的一幕，毫不避讳的落入后面两人的眼中。 江妧神色是惯有的温柔，笑吟吟仰头朝她身边的徐舟野不知在说些什么。 徐舟野似乎听不清，又低头凑近了些。 第二百一十三章 真可怜 第二天一早所有的检查结果出来后，江妧就可以出院了。 她谁都没说，就是怕他们全都来接自己出院。 江妧收拾好东西下楼，准备直接打车去公司。 门口处，贺斯聿正等人。 狭路相逢。 贺斯聿的视线落在江妧身上。 江妧则目不斜视的掠过他，直接往外走。 “阿聿，等很久了吗？” 卢柏芝和李媛可这会儿也出来了。 听到声音，贺斯聿收回视线，上前去接过李媛可手里的行李说，“没等很久，车子在那边，可以走过去吧？” “当然。” 卢柏芝心情挺好的，母女二人跟着贺斯聿走到车子前。 贺斯聿在后面放东西，李媛可看到了等在路边的江妧，就用手肘推了推卢柏芝，示意她看那边。 卢柏芝视线不冷不淡瞥了一眼江妧。 看到她一个人，连接她出院的人都没有，嘴角微不可查溢出一声冷笑。 李媛可也同样也轻笑了一声，低声说了句，“真可怜。” 卢柏芝也这么觉得。 昨天看到徐舟野那么体恤江妧，还以为对她的事有多上心呢。 结果连出院都没来接，看来也不过如此。 说到底，徐舟野心里有人，对江妧也就是玩玩而已，不会认真的。 她刚要收回视线，一辆劳斯莱斯突然停在江妧面前。 卢柏芝神色一顿，正疑惑。 就看到后排车门打开，一根拐杖先落地。 随后，二人看见贺云海从车里下来。 看到这一幕，母女二人的表情猛地骤变。 江妧看到贺云海也很意外，“贺叔叔，您怎么来了。” “你陈姨说你今天出院，就过来接你出院。” 开车的司机也下了车，主动上前接过江妧手里行李放后备箱。 昨天陈姨来给江妧送饭，闲聊的时候问过她什么时候出院。 江妧说大概率是今天。 但她没想到贺云海会亲自来接她出院。 “太麻烦您了。”江妧搀扶着贺云海坐回车里。 “恢复得怎么样了？”贺云海很关心她的身体情况。 “差不多了，不然医生也不会放我出院哑。” 贺云海这才满意点头，“是得养好身体才行，任何时候都要以身体为重。” 卢柏芝母女二人亲眼看到江妧被贺云海接走，脸色都不太好看。 看着车子远去，卢柏芝的眼神一寸寸染上寒凉。 回去的路上，李媛可旁敲侧击的问坐在副驾的贺斯聿，“阿聿，你和柏芝也算订婚了，是不是该安排双方父母碰个面，聊一聊你俩的婚事。” “我父亲这半年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在静养，婚事又很繁琐，就不想叨扰他，我全权做决策就行。” 李媛可皱眉，刚想说婚姻毕竟是大事，哪有父母不参与的道理。 又听贺斯聿补充了一句，“我没什么需求，一切以柏芝的需求为主。” 这话，将李媛可心里的那点不悦彻底抚平。 卢柏芝原本沉郁的神色也在听到这话后有所缓和。 “妈，我和阿聿刚订婚，你就催结婚，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显得我很恨嫁似得！”卢柏芝娇嗔着跟李媛可撒娇。 李媛可会意过来马上说道，“是妈着急了，我们柏芝这么优秀，多的是追求她的人，根本不存在恨嫁这种说法。” 末了还不忘提醒贺斯聿，“阿聿，你可要抓紧点，柏芝可是很抢手的，之前在国外就有好多欧洲贵族追求她呢。” “知道了。”贺斯聿认真回应。 李媛可又问了一下贺氏集团的事，其实就是大厅贺氏集团的情况。 “决定自己创业后，就再也没有涉足过贺氏集团，对集团的了解和你们差不多。”贺斯聿告诉她。 李媛可眉心皱了一下，“不管怎么说，你也是贺家唯一的继承人，还是应该多了解了解的，毕竟你父亲的年纪也上去了，你多承担一些，他就能轻松一些。” “集团现在交由专业的经理人在打理，他也不操什么心，我这边业务更多，属实分担不过来。” 贺斯聿这么一说，到是让李媛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不过这些话，她也只能点到即止，不能多说。 毕竟她只是个岳母。 卢柏芝用眼神提示她别再说了。 李媛可便没再提。 母女二人心里都有数。 不管怎么说，贺斯聿是贺云海唯一的儿子，自然也是贺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板上钉钉的事，跑不掉的，自然无需担心。 …… 贺云海亲自把江妧送到华盈。 江妧顺势邀请他去公司参观，贺云海没拒绝。 他也想看看江妧的公司发展得怎么样了。 贺云海的参观是临时决定的，原本他还担心江妧没有准备，又是新公司，多少会有些纰漏。 但让他意外的是，公司上下都有条不紊，整整齐齐。 哪怕老板这几天都在医院住院，也依旧保持着该有的秩序。 一圈下来，贺云海对江妧越发的赞许。 他在江妧办公室小坐了一会儿，喝了江妧泡的茶后，才开口和江妧说正事。 “江商总会即将举办年度大会，往年都是我亲自主持，今年我身体抱恙，实在疲于应付，就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代我出席大会。” 江妧心中一震，激动得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不怪她这么震惊。 那可是江商总会的年度大会，是多少企业家梦寐以求的机会。 就算现如今的江妧已经跻身江城女首富之列，也未必能达到商会门槛。 年度大会更是聚集了各个行业最优秀的企业家，是规模最大、规格最高、影响最广的江商盛会。 “贺叔叔，我怕我会做不好。” 她虽然陪贺斯聿参加过各种重要的大型会议，可那也只是以秘书的身份参加。 大场面经验几乎为零。 所以她没那个底气，不敢冒然接下这个重担。 贺云海抬手安抚她，“你只是代替我出席，具体事宜我已经委托商会其他人在打理，就当是去长长见识，不用有太大的心理压力。” “我只是怕辜负您的期望。” 单纯以她自己的名义去参加，她必然不会有这些顾虑。 可如果以贺云海的名义去，她必须考虑得更全面才行。 “如果你不敢的话，那就当我没提过这件事。”贺云海态度依旧温和。 第二百一十四章 贺总要求的 卢柏芝休假结束，开始陆续恢复工作。 只是人刚到公司，就被李阳堵在了公司门口。 其实李阳已经在荣亚楼下蹲了有小半月了，几乎每天都来。 没办法，谁叫卢柏芝不接他电话呢？ 烟花事件后，他被顶出来当了替死鬼，所有的讨伐都冲着他来，卢柏芝倒是美美隐身了。 游戏被下架，还有一堆官司和赔偿等着他。 把家里的家底全都掏空，也补不上这个窟窿。 他也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来找卢柏芝的。 “卢总监，你可算出现了，我跟你说，这次你必须得拉我一把，不然我真的完了。”李阳一把抓住了卢柏芝的西装，让她没办法躲开。 “你先放开。”卢柏芝冷了脸。 这会儿正直上班点，大门口来来往往都是人，非常影响形象。 “不行，你先给我个解决方案再说，我实在没办法了，你就帮个忙吧！反正对你来说，就是一笔钱的事！” 李阳也是人精，自然知道一旦放手，想要再见到卢柏芝，基本不可能。 所以打死也不肯松手。 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卢柏芝有些慌了。 她从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应付，只一个劲的让李阳松手。 “我不松！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你不给解决方案我是不会松手的！” “保安！保安！”卢柏芝急得大喊保安。 李阳表情都开始狰狞起来，“你想把我撇开是吧？出了事就想把自己摘出去？烟花是你策划的，方案是你提的，连烟花设计师都是你联系的，现在出了事又想把所有的锅甩给我？没门！”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开发布会，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记者！看到时候身败名裂的是你还是我！反正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咱们鱼死网破！” 李阳是真发了狠。 人在绝路的时候，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卢柏芝这会儿已经不是慌了，是开始害怕了。 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恐惧，平时几乎焊在脸上的端庄得体也全都消失不见。 已经有不少人拿出手机在拍照了。 卢柏芝急忙伸手挡住脸，急得六神无主。 关键时候，有人一把拎主李阳的后脖颈。 一件西装也顺势盖在了卢柏芝的头上。 李阳刚要发火，在看清来人时，气势一下就弱下去，“贺，贺总。” 卢柏芝瞬间踏实下来。 她死死抓住贺斯聿的袖扣，像抓住救命稻草。 “上去说。”贺斯聿只说了三个字，便带着卢柏芝离开。 李阳赶紧跟上。 保安也迅速入场，将那些围观的人全都劝离。 同时要求他们删除所有拍摄照片和视频，确保不会泄露出去。 江妧和周密，以及新招聘的助理司乘，也一同被要求配合检查。 周密不情不愿的，“谁乐意拍她啊？有什么好拍的？我们是来谈合作的，不是来看笑话的！” 保安陪着笑说，“贺总要求的，没办法，那可是我们荣亚的未来老板娘，你们多理解理解。” 周密还想说什么，被江妧拦住了。 她配合的拿出手机给保安检查，同时提醒周密和司乘也配合一下。 毕竟她还有公务在身，不想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保安检查完毕才给三人放行。 江妧是来找贺斯聿的。 公事。 烟花事件后，卢柏芝第一时间休假，荣升的公务都是贺斯聿在代为处理。 所以江妧才会出现在荣亚。 三人上去之后，秘书赵晴告知三人，说贺总在处理紧急事情，得劳烦他们等一会。 江妧抬手看了看时间，有半小时富余，就同意了。 赵晴请三人去了会客室，第一时间送上茶水。 隔壁会客室。 李阳正在跟贺斯聿哭诉自己的不幸，说自己这段时间过得有多艰难。 听他描述，确实挺惨的。 连周密都开始同情了。 老婆跑了，儿子的贵族学校也上不起了。 连老父亲病倒都没钱治病，现在还躺在医院里等死呢。 也难怪李阳会跑到荣亚门口来闹。 确实是走投无路了。 “这样吧，我以个人名义补偿你一部分金额，其他的，你可以通过变卖科游来解决。” 贺斯聿发话了。 看来是又打算自掏腰包为卢柏芝平事。 也不是第一次了，江妧都见怪不怪了。 毕竟在他心里，卢柏芝高于一切。 李阳不愿意接受这个方案，“贺总，你这么大的产业，随便扶持一把，都能把科游盘活，你就再帮我一把！可以吗？” 然而贺斯聿语气严厉，喜怒难辨，“如果你今天没来找卢总监闹，没让她颜面尽失，或许我还会考虑扶持科游一把。” “但现在，一切免谈。” “你不接受也可以，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你也可以去开发布会，看会不会有人来，又有哪家媒体敢报道这件事。” “你大可以试试看。” “看最后是鱼死，还是网破。” 那边的会议室安静了好一阵。 周密隔着玻璃都感觉到了冷意。 贺总……挺狠的。 也是，贺斯聿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绝不是靠运气。 他手段狠厉果决，从不给对方留后路。 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不留。 跟他做对手，绝不是明智的选择。 李阳瞬间被打压得喘不过气来，没有任何意外的屈服在贺斯聿的威严之下，同意他提出的方案。 赵晴敲门进会客室，“江总，贺总那边忙完了，你们可以过去了。” 江妧合上电脑，起身带着周密和司乘过去。 在过道与垂头丧气的李阳擦肩而过。 他脸色前所未有的灰败。 “贺总，江总到了。” 贺斯聿已调整好情绪，起身和江妧握手，“不好意思，让江总久等了。” “还好。”江妧公事公办，坐下后直接和贺斯聿聊公事，一句废话都没有。 在这方面，贺斯聿也挺配合的，是他以前的一贯作风。 只是聊到大半时，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 若是以往，贺斯聿会直接挂掉。 因为他最讨厌在谈公事的时候，被人打扰。 那次她酒精中毒流产时，周密被吓到给贺斯聿打去电话。 当时贺斯聿正在跟人聊子公司上市的事，直接掐了周密电话没接听。 最后还是江妧自己挣扎着签的手术同意书，没让周密再去打扰贺斯聿。 而现在。 他就那么直接拿起手机，接听了那通电话。 原本冷淡的语气也染上温和，“我这边快结束了。” 第二百一十五章 基操罢了 “晚饭？你决定就好，都依你。” “对，最多半小时就结束，你可以提前打电话预定，过去就能吃，不用再等。” “对了，帮我到保险柜里取一份文件，绿色标签那份，就放在最上面，一会吃完饭顺路送给郭总。” 江妧正在打字的动作停顿了半秒。 是在意外卢柏芝竟然连贺斯聿保险柜的密码都知道。 但随后又觉得自己在大惊小怪。 贺斯聿对卢柏芝，什么时候有过保留？ 基操罢了。 等贺斯聿讲完电话，江妧这边也修改好最后的方案，发给贺斯聿过目。 贺斯聿看完后没异议，就直接签了字。 结束的时候，贺斯聿出于礼貌的问了一句，“正好是饭点，江总要一起吃个饭吗？” 江妧也出于礼貌的回他，“不了，我对当电灯泡没兴趣，祝两位用餐愉快。” 一行人刚出会客室，卢柏芝就来了。 明显是来找贺斯聿的。 看到江妧，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随后步调高傲的直接进了会客室。 随后会客室就响起卢柏芝撒娇的声音。 “阿聿，我已经点好餐了，咱们一起过去吧。” “好。” 江妧一上车，第一时间给秦颂打去电话。 “在哪儿？” “马上回江城，有重要事和你说。” “是关于收购科游的事。” 李阳被逼到绝路，只能卖掉科游。 此时正是收购的绝佳时机，所以她才会第一时间给秦颂打电话。 原本就要给秦颂成立工作室。 与其大费周章的招人和购置，不如收购现成的，还能省一大笔开销。 何乐而不为？ 说起来还挺感谢卢柏芝的。 如果不是她闹出烟花事件，这笔钱可省不下来。 所以江妧决定，请全公司的人出去团建！ 上次团建去的温泉山庄，这次就改去度假山庄。 只是玩到一半，江妧接到乔行静电话，让她去一趟南山的高尔夫球场，说要介绍个朋友给她认识。 江妧路上才知道，乔行静要介绍的人，居然是有芯片教父之称的张阳荣先生。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人脉。 只是她没想到，贺斯聿和卢柏芝也闻讯而来了。 也是，这种消息，贺斯聿想知道并不难。 而且对他来说，这可是个托举卢柏芝的绝佳机会。 卢柏芝看到江妧依旧是下意识皱眉，显然不太待见她。 江妧没多看两人一眼，径直进入球馆。 三人前后脚到的。 彼时，乔行静和张阳荣聊得正愉快。 看到江妧，冲她笑了一下。 后面的贺斯聿正在给卢柏芝介绍人，“穿白色运动服的就是张先生，另外一位则是乔行静院士，你应该听说过。” “我当然知道！乔院士可是我的偶像！”卢柏芝十分欣喜。 她没想到今日来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不仅能结识芯片教父，还能见到乔院士。 乔行静看到江妧原本还挺开心的，却又在看到她身后的两人时，脸色·微微的冷了冷。 脸上是很直白的不悦。 在江妧走近后，更是冷哼了两声借此来表达自己心里的怨念和不满。 就是这个男人，害他错失了一位好徒儿！ 那么好的脑子，但凡拼一把，指不定现在在学术上已有所成就。 哪里还需要像现在这样，为了结识人脉，到处伏低做小。 她自己就能成为那个人脉！ 偏偏这个让她放弃大好前程的男人，不仅辜负了她的一番真心，甚至还大张旗鼓的跟别的女人订婚！ 白白浪费了她的青春和才华！ 江妧理亏，被乔行静抱怨也不敢吭声，难得的低眉顺眼。 而这一幕全都落入了卢柏芝眼中。 她有些讶异。 这位乔院士，似乎很不待见江妧。 甚至有些‘厌恶’。 也是，像江妧这种身无长物，脑袋空空的人，乔院士看不上很正常。 所以卢柏芝很自信的走过去，跟两人打招呼。 “张先生你好，我是荣升的执行总裁卢柏芝，很高兴认识你。” 张阳荣擦拭球杆的动作一顿，“荣升？” “是的。”卢柏芝自信满满。 毕竟荣升在业界，也算龙头企业，张阳荣不可能不知道。 谁知张阳荣在听完她的自我介绍后，脸色冷了几分。 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就继续专注的擦拭球杆。 这种冷淡，让卢柏芝竟不知该如何继续话题。 江妧趁这功夫，也和张阳荣打招呼，“张先生你好，我是华盈投资公司的江妧，很高兴认识你。” “华盈？是孵化问心的那个投资公司吗？”张阳荣显然是对江城的商业做过背调的，知道得不少。 “是的。” 张阳荣立马热络起来，“江总有眼光！问心现在的发展势如破竹啊！这段时间我出国参加各类会议时，被问得最多的就是问心了，你都不知道问心在国际上的影响力有多大！” “张先生过奖了。” “年轻人，别那么谦虚！二十多岁就能做出这样一番事业，我要是你，恨不得逢人就说！”张阳荣说完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十分的爽朗。 看得出来是个真性情的人。 他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让卢柏芝觉得被区别对待。 虽然心里有些不高兴，但还是很快收敛。 而是继续和乔行静说话，“乔院士您好，一直很崇拜您，今天终于见到您了！” 乔行静也是淡淡的点了个头。 卢柏芝只觉得他是不知道自己学历，所以才如此冷淡。 所以又自发的介绍起自己留学的经历，“我之前在WT商学院读博时，我的博导威廉姆教授就经常给我分析您发表的论文，我记忆最深的就是那篇《奥数教育与高等数学人才培养的协同路径研究》，当时我理解不到位，还是威廉姆教授给我详细分析，我才读懂！” “WT商学院？”乔行静明显诧异了一下。 卢柏芝底气更足，嘴角自信上扬，“是的，我毕业于WT商学院。” “那还挺厉害的。”乔行静客观评价。 只是说完这句，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江妧。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江妧也收到过这家商学院的offer。 第二百一十六章 她没道理忍着 所以乔行静又皱眉撇了一眼江妧。 江妧头垂得更低了。 看到乔院士的反应，卢柏芝无声一笑。 乔行静确实看中学历，得知卢柏芝是名校博士，就多聊了两句。 既然她提到了那篇论文，乔行静就顺势出了一道题，说是今年奥数比赛的题，让卢柏芝做做。 卢柏芝也虚心应下了，接过后很仔细的研究着。 是道很高阶的奥数题。 她迟迟没下笔，正努力思考着。 贺斯聿在一旁帮她看了看，“是不是太久没做有些生疏了？” 卢柏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被你发现了，我已经很久没做题了，对我来说是有些难。” “能理解。”乔行静说，“毕竟业精于勤荒于嬉，大部分人从事工作后，精力都被分散了，很难再专注的做题。” 张阳荣也好奇的看了一下，“这道题确实有难度。” 乔行静问他，“你也试试？” 张阳荣赶紧摆手拒绝，“乔院士你可别为难我了，我都多少年不碰这玩意儿了，思维早就跟不上了。” 看到没人能解出来，乔行静还挺失落的。 他正要收回那道题。 卢柏芝看了一眼一旁一直没说话也没发表任何看法的江妧。 这种时候，她倒是不参与了。 毕竟也参与不进来。 还挺聪明的。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了。 “江总要试试吗？”卢柏芝突兀的开口。 突然被点名的江妧眉头皱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不耐之色。 乔行静也看向她，“小江，试试？” 江妧还没作答。 卢柏芝倒是先开了口，“抱歉，这可能有点为难江总，还是还给乔院士吧。” 那优越感，整个高尔夫球场都快装不下了。 江妧本来没兴趣的。 可有人非要作妖，她没道理忍着。 所以她赶在乔行静收回那道题之前，截住了那张纸。 在场的人都是一愣。 “我试试。” 江妧在卢柏芝的怔愣中抽走了那张纸。 卢柏芝一顿，眼底极速闪过一抹嘲弄。 不自量力！ 真当奥数题是小学数学呢？ 不过她挺乐意看江妧自掘坟墓的。 但表面却装得很和善，“江总也别太为难自己，奥数题考验的是一个人的思维能力，任何的投机取巧都行不通。” 这话，内涵得很明显。 就差没明说江妧之前在事业上所做出的成就，都是靠投机取巧得来的。 连一旁的张阳荣都皱了一下眉，觉得她说话有些刻薄。 正想开口为江妧解释两句，却见江妧拿起笔飞速的在纸上写着什么。 手起笔落，行云流水。 整个过程，处变不惊。 张阳荣诧异了一下，忘了说话。 卢柏芝也看到了，心中嗤笑更盛。 装得还挺像的。 她算是发现了，江妧这人最喜欢佯装镇定了。 说难听点，就是脸皮够厚。 先把人唬住，好博取对方的关注。 就比如此刻，乔行静和张阳荣的注意力都在江妧身上了。 够心机。 希望一会打脸的时候，她可别落荒而逃。 卢柏芝回头想和贺斯聿说什么，缺发现他也在关注江妧。 尽管神情依旧凉淡，但却够专注。 连卢柏芝在看他都没发觉，眉梢亦微不可察轻扬着。 卢柏芝的心没来由的一沉，刚想开口叫他。 江妧收笔，从容的说了一声，“好了，乔院士您看看，对不对。” 张阳荣吃惊，“这么快？” 前后不过五分钟，江妧就写完了？ 连卢柏芝都惊愕了一下。 乔行静已接过写着答案的奥数题，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认真的看了起来。 看了江妧的解题思路，步骤和答案后。 乔行静有些惊喜的说，“对咯！非常正确！而且比今年的奥赛冠军的解题思路都要好！” 听到乔行静这么说，卢柏芝一双眼瞳都在震颤。 怎么可能？ 江妧怎么可能正确的解答出那道题！ 乔行静非常高兴，乐呵呵的和张阳荣聊着，“比赛结束后，官网公布了这道题，邀请全世界的网友来解答，其中有个网友的解答思路和小江的思路是一样的！” 原本还在震惊的卢柏芝，听到这句话之后，又恍然过来。 感情江妧的解题思路，是抄袭网友的啊！ 差点就让她装上了！ 不过卢柏芝没工夫拆穿她，毕竟她今天来这是有目的的。 她想结识张阳荣。 只是刚刚张阳荣对她有些冷淡，所以卢柏芝思忖着要找什么话题，好拉进和张阳荣的距离。 “听说张先生很喜欢打高尔夫球，我自认球技还不错，来两杆？” 旁边的贺斯聿替她开了口。 只要做过背调的人都知道，张阳荣很痴迷高尔夫球。 所以贺斯聿才从这里下手。 “好啊，你们没来的时候我还和乔院士抱怨呢，觉得就那天打球会打得不尽兴，因为乔院士这两天腰不太好。” 江妧立马问道，“腰椎又痛了？是不是又久坐了？” “没有的事。”乔行静矢口否认。 “我知道一个很不错的老中医，他对治疗腰椎很有一手，回头带您去看看。” 卢柏芝给贺斯聿取球杆的时候听到江妧在和乔行静说话。 她眼皮微挑，无声地撂下些许轻蔑。 真会讨好人。 乔行静最怕看医生了，听到江妧这么说，脸色都变了。 “你不要多管闲事！” 江妧无奈。 这小倔老头，怎么还是那么怕看医生呢？ 卢柏芝听到乔行静的回答，差点没笑出声。 不是说江妧很会察言观色吗？ 怎么就没看出人家乔院士很厌恶她呢？ 是装没看见吧！ 果然脸皮够厚！ 她挺不屑的！ “阿聿，用这根球杆吧，我给你擦过了。”卢柏芝心情愉悦的把球杆递给贺斯聿。 同时还给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说，“加油！” 张阳荣回头看了看坐在乔行静旁边的江妧，“江总不打吗？” “我打球一般，怕张先生见笑。” “这有什么的，一起打，咱们组队吧，二对二。” 卢柏芝眼皮一撩，唇边渗透几分嘲意。 江妧会打高尔夫球么？ 这可不是什么便宜的运动，以江妧的家庭水平，根本学不起。 打球一般……怕只是说辞。 真相可能是根本不会打！ 第二百一十七章 我和你比 她以为江妧会退怯的。 “你就去玩一下吧，我想清静清静。”乔行静劝她。 “行吧，那我去了。”江妧也想和张阳荣拉近关系，就没推辞。 卢柏芝心念一动，突然提议，“为了公平起见，咱们合理分配一下吧，我和张先生一组，江总和阿聿一组，咱们来个小小的比赛。” 她这么做，是为了快速和张阳荣建立关系。 当然，也是对她和贺斯聿感情足够自信，才会如此分配。 所以她并不介意贺斯聿和江妧一组。 末了还不忘补充一下自己这么分配的原因，“阿聿高尔夫球出了名的好，我担心张先生会吃亏，所以平衡一下双方的实力。“ 言外之意，江妧是很差的那个。 张阳荣倒是没说什么。 又是卢柏芝的安排，贺斯聿自然没意见。 江妧看穿了卢柏芝的小心思，轻哂一笑，“这样似乎也不公平。” “那江总想怎么打？”卢柏芝自信挑眉。 “张先生和贺总比。”江妧点明，“我和你比。” 听到江妧的要求，卢柏芝都愣了一下。 她这么不自量力的吗？ 要知道她之前在国外银行任职时，打得最多的就是高尔夫球，球技水平很高。 江妧居然敢跟她下战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是时候挫一下她的锐气了，免得她太自以为是。 “好啊，比就比。”卢柏芝的胜负欲一下就上来了。 而且她有足够的把握赢江妧。 连张阳荣都关注到了这场对弈，“有意思有意思，那这样，咱们抽签来决定那一队先比。” 贺斯聿，“可以。” 抽签结果是男士先比。 张阳荣说，“正好给女士们打个样。” 其实两人球技都不错。 张阳荣是资深高尔夫球球迷，一有空闲就会打几杆。 奈何遇上贺斯聿这种天赋型选手，不管是力量还是技术都更胜一筹。 所以最后的结果是，贺斯聿胜出。 三竿进洞，老鹰球！ 是相当厉害的成绩！ 所以张阳荣即使输了，也是心服口服，还主动和贺斯聿约球，关系也近了。 等到两位女士商场时，连乔行静都过来围观了。 贺斯聿把自己的球杆递给了卢柏芝，“用我的，沾沾运气。” 卢柏芝抬头看他，眼底浮现几分幸福，“好。” 同时扫了一眼江妧那边，嘴角有嘲意。 换做别人，她可能还会放个水，给对方留个体面。 但若对手是江妧，她不会手下留情！ “江总，请。” 江妧也没客气，先行挥杆。 和她刚刚做题一样，动作干脆又利落。 卢柏芝诧异了一下，她没想到江妧的姿势这么标准，而且打得也很准。 连张阳荣都开始鼓掌，“江总！好球！” 第二杆球落地时，卢柏芝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了。 “好球啊江总！”张阳荣已经开始喝彩。 连乔行静都开始鼓掌。 贺斯聿虽然没说话，但深眸却一直凝视着江妧的动静。 第三杆，球进洞了！ “又是老鹰球！太厉害了！”张阳荣今天算是长见识了！ 江妧收杆回头，对卢柏芝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卢总，承让。” 卢柏芝紧抿着唇，脸上表情称不上好看。 完全没有了刚刚的自信。 贺斯聿低头看了一眼卢柏芝，轻声安慰，“输赢不重要，张先生已经答应和我约球了。” 是啊，这才是他们这次的目的。 卢柏芝复杂地点了一下头。 最后还是上场了。 尽管用的还是贺斯聿的球杆，但标准杆为5杆的球洞，她打了五次也没进。 成绩很差强人意。 这并不是她平时的水平。 主要是心境受到了影响，所以没发挥好。 如果是她先上场，兴许也能打出一个老鹰球。 因结果很一般，结束时，大家的注意力都不在她那边。 张阳荣正和江妧聊着天，说她刚刚的打球技术非常好。 还说感觉她的打球路数和贺斯聿有点像，问她和贺斯聿是不是同一个教练教的。 江妧默了默说，“不是。” 因为是贺斯聿教的。 一旁的贺斯聿听到这个回答时，嘴角隐约勾着极淡的笑痕。 江妧并未有任何情绪起伏，一语带过。 一场比赛，确实拉进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张阳荣对卢柏芝都没有刚刚那么冷淡了。 当然，是贺斯聿在其中发挥了大作用。 有贺斯聿在，没人会轻视卢柏芝。 只是乔行静那边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哪怕卢柏芝主动和他说话，他也不怎么回应。 态度冷淡极了。 不管卢柏芝怎么试探，他都没好脸色。 这让她还挺泄气的。 贺斯聿似乎看出了她的沮丧，安慰她，“乔院士性格孤傲慢热，不是针对你，慢慢来，不急于这一时。” 卢柏芝点了一下头，“知道了。” 她确实心急了。 学术圈很大，门槛很高，想要融入进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是得慢慢来才行。 再说了，她的学历就摆在那儿，总有机会的。 不像有的人，连入场券都没有。 这点不愉快很快就烟消云散。 晚上卢柏芝刚回到家，发现李媛可正在发脾气骂家里的阿姨。 “火气怎么这么大？” 李媛可憋着一肚子的火，总算有地方倾诉了，“还不是那个宁太太，处处针对我！我都不知道我哪里得罪她了！” “怎么回事？” 李媛可这才说了一下缘由。 今天是太太圈一月一次聚会的日子，是李媛可操持的。 她本以为有贺斯聿这个科技新贵准女婿之后，自己在太太圈的地位会水涨船高。 结果到点了，只稀稀拉拉的来了几个太太。 以宁太太为首的那几位太太圈都没来。 打电话问就说是有事。 可转头和太太们去做SPA时，又碰到那几位也在美容院做SPA。 很显然，她们就是故意不出席聚会的。 被碰见之后，宁太太也没避讳，直说怕家里公司受牵连。 至于什么牵连，李媛可不明说卢柏芝也知道。 指的是烟花事件。 李媛可努力了那么久才搞好的关系，因这个事件一下就破灭。 “妈，别生气，我会让她们重新高看我的。”卢柏芝跟李媛可保证。 第二百一十八章 不详 听她这么说，李媛可总算得到了些许安慰。 “我相信你能把这些荣誉都挣回来的！” 话虽如此，可第二天卢柏芝去见一个合作方聊新项目时，还是碰了壁。 这个合作是一个月前就聊了一半的，剩下的双方约好了今天聊。 结果她过去之后，对方的秘书却告诉她，负责人出差了。 理由烂到演都不演了。 这是她回国以来，第一次吃闭门羹。 但表面上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提醒对方秘书，如果陆总回来，记得第一时间联系她。 秘书说好的。 她刚离开，秘书就给陆总办公室打去电话，“陆总，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把卢总打发走了。” 前台过来跟秘书吃瓜，“你别说，这个卢柏芝的心态还挺好的，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居然还能如此镇定从容的来谈合作，难道她不知道外面都在怎么传她吗？” 秘书也这么觉得，“谁说不是呢？陆总也是怕沾上扫把星倒霉，又不敢得罪她背后的贺斯聿，就只能找蹩脚借口躲着，就是不知道能躲到什么时候。” “她也真是，那么高的起点，那么高的学历，又有贺斯聿全力托举，怎么还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啊？真怀疑她的学历真实性。” “好了，别八卦了，我忙去了。” 门外，卢柏芝将二人的对话尽数收入耳中。 脸色一寸一寸的难看。 刚出大厦，李媛可就打来电话，问她传言是怎么回事？ “什么传言？” “你还不知道？”李媛可皱眉，把自己刚知道的消息转达给卢柏芝，“刚和陈太太吃下午茶，她跟我说外面都在传，说你不详。” 卢柏芝刚吃完闭门羹，本来就烦，听到这传言，心情更不好了。 “谁传的？” “真要知道是谁传的就好了，反正传得听难听的，说只要和你合作就准没好事，还说你自带霉运，入职荣亚后，做的每一个项目都出了问题。” “这种传言可不是什么好现象，你知道的，上流社会挺迷这些的。” 所以李媛可才会第一时间给卢柏芝打电话确认。 “我花那么大代价把你打造的人设，可不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传言给毁了！” “我知道了。”卢柏芝心里逐渐凝重。 结束通话，她深吸一口气，调整着情绪。 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能慌不能乱。 她会用实力让他们改变对自己的看法。 贺斯聿打来电话，问她在哪儿。 卢柏芝说了地址。 贺斯聿让她等着，他开车过来接她去球场。 卢柏芝眼睛一亮，“是和张阳荣先生打球？” “嗯。” “好，我等你。” 卢柏芝这边刚挂完电话，那头就把消息告诉了李媛可。 “这位张先生在芯片行业很有名气，可以说是领军人物的存在，我想借着他的名气，扭转荣升的形象。” 李媛可觉得这个办法可行，“顺便把那些传言也扭转一下。” “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知道怎么操作了，你把地址发我，我找记者去拍。” 李媛可已经轻车熟路了。 …… 江妧特地空出半天时间陪乔行静去看中医。 倔老头一路都在碎碎念，但还是拗不过江妧的坚持。 针灸的时候，江妧特地躲远了些。 即使如此，她也能听到乔行静哭天喊地的声音。 “江总。” 徐太宇来中医院给徐松取药，看到江妧还挺诧异的，“你生病了？” “没有，陪长辈来的。” “哦。”徐太宇面对江妧一向拘谨，能过来打招呼已经是极限了。 江妧也没有要多聊的样子。 两人打了个招呼后就各忙各的去了。 徐太宇取了药赶回徐松病房，把碰到江妧的事和徐松说了。 “那你怎么不顺便请江总吃个饭？” “她不是陪长辈看病吗？” “那你打听了吗？是她的哪个长辈？是不是该去看望看望？” 徐太宇不太情愿，“爸，你就别操心这些事了，养好身体要紧。” 徐松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教都教不会！你以后还指望着人家吃饭呢，能不能机灵点？” “知道啦知道啦。”他敷衍了两句，往沙发里一躺就开始玩手机。 看到卢柏芝发了朋友圈动态就点进去看了一下，发现她和贺斯聿在打高尔夫球。 就在群里发消息艾特卢柏芝和贺斯聿，“你俩打球怎么不叫我？我在医院呆得都快发霉了。” 卢柏芝回了他，“你现在过来也来得及，我们刚开始。” “行！” 徐太宇收起手机就和徐松交代了一下，“爸，我去跟柏芝姐和贺哥打高尔夫球，晚点回来陪你。” 他边说边走，人都到门口了，被徐松给叫住了。 “不许去！” “干嘛啊？” “我说不许就不许！我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和那个卢柏芝保持距离！你没长耳朵是不是？” 徐松情绪一激动就开始咳嗽，咳得都快喘不过气了。 徐太宇赶紧过去给他顺气，“柏芝姐怎么说也是我朋友，我也是日常交际啊。” “你也不想想，你跟着她投的项目亏了多少钱！还跟她交际！再交际下去，你裤衩子都要亏没了！” “爸……” “反正不许去！你今天要是敢去，我跟你断绝关系！” 徐太宇拗不过老父亲，最后只能给卢柏芝发消息说自己有事去不了。 卢柏芝到是没当回事，说有时间改天再约。 江妧陪乔行静针灸完才回公司，和秦颂一起去科游谈收购的事宜。 经此一事，李阳彻底没了心气儿，整个人颓废得很。 看到秦颂，不自觉的别开了脸。 仿佛没脸见他。 看到科游变成如今这样，秦颂也很唏嘘。 不过大家都没时间感伤，江妧公事公办的和李阳谈收购。 给出的价格也很合理，李阳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签了字。 交出钥匙的那一刻，李阳还是红了眼。 学校打电话来说他孩子上体育课摔伤了，李阳急急忙忙叫车去学校。 “我送你吧，比你叫车要快一点。”秦颂开了口。 李阳一怔。 最后无声的点了头。 江妧忙完收购事宜后刚回到办公室，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名字，她下意识拧眉。 第二百一十九章 准没好事 贺斯聿给她打电话做什么？ 准没好事。 江妧没接，直接晾一边。 电话自动挂断后，贺斯聿就没再打。 但乔行静却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张阳荣打球把脚扭伤了。 问她能不能联系一下徐医生，去酒店给张阳荣扎一下针。 江妧看了看时间，徐医生已经下班了。 他是个作息非常规律的人，下了班就关机，绝对不接工作电话。 但，江妧知道他家地址！ 这也是她以前四处打听才问到的，就为了给一位客户的太太拿药。 江妧第一时间赶到徐医生家，接他去张阳荣入住的酒店出诊。 到那边才发现贺斯聿竟然也在。 看到她来，贺斯聿视线在她身上落了一瞬。 但很快就移开，并未停留。 江妧的注意力并不在他身上，而是关注着张阳荣脚上的扭伤。 看上去还挺严重的，整个脚踝肿胀得变了形。 徐医生立刻给他做了检查。 他经验丰富，只用手就能判断伤处的轻重缓急。 “还好，没伤到骨头，只是软组织损伤，我先给你冰敷消肿，配两贴膏药，等急性期过后再给你针灸治疗，三五天就能痊愈。”徐医生下了结论。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江妧第一时间找服务员要了冰块和毛巾，哪怕徐医生还没吩咐。 徐医生就喜欢江妧的机灵劲，一边给张阳荣冰敷一边问江妧，“我记得你好像跟前男友分手了是吧？” 江妧被这冷不丁的问题问懵了。 更何况还是当着贺斯聿的面问的这个问题。 她有些不太自在的回答徐医生的问题，“嗯。” “现在还单身么？” “嗯，单身。” “那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啊！我们医院刚从国外聘请了一位医学博士，年轻帅气，我觉得跟你挺般配的，要不要见一面？” 长辈们似乎都喜欢给晚辈介绍对象。 “我工作比较忙，没多余的精力去经营感情，就不耽误别人了。”江妧也是实话实说。 她手里有好几个重要项目再推进，又在准备问心的IPO，完全腾不出时间去谈对象。 “经营感情是男人的事，女孩子只需要被爱就行，不操心的。” 徐医生是真想促成一段良缘，很来劲的推销着他口中的那位优秀男士。 “这样吧，我把他微信推你，你们先网上聊聊，觉得合适再见面也行，这样不尴尬，好像现在都流行这样。” “徐医生，什么时候针灸呢？”贺斯聿很突兀的问了一句。 徐医生都卡了一下才说，“一般是30小时之后，如果伤处还不消肿的话，就得考虑针灸治疗了。” “那到时候是去医院还是？”贺斯聿问得很仔细，似乎很关心张阳荣的伤情。 徐医生说，“都行，我本来是不出诊的，不过你们是小江的朋友，我可以出诊。” “那可能要麻烦你跑一趟了。” “没事。”徐医生也挺爽快的。 只是被贺斯聿这么一打岔，他忘了要给江妧推微信的事。 江妧暗暗松了口气。 冰敷结束后，徐医生又开了两贴药膏。 “我送你。” “不用，我这顺路打车就回去了，你来回跑多麻烦。”徐医生把膏药递给江妧，“这个你之前贴过的，知道怎么贴，你教一下他。” 江妧说好。 只是在接过膏药的时候，徐医生碰到了江妧的手，感觉有些冰凉，就关心的问了一句，“你身体调养得怎么样了？” “还行。” “来都来了，我顺便给你把个脉吧。”徐医生不太放心，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 他顺势就抓住了江妧的手，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她。 他一边把脉一边说着结论，“看来最近有在好好养身体，气血确实比之前要足。” “不过光靠食疗作用不大，你上次亏损得太严重，还是需要中药调一调才行。” 江妧心瞬间漏跳一拍。 她差点忘了，徐医生知道她流过产！ 她身体瞬间紧绷，眼神下意识的往贺斯聿看了一眼。 他正在低头看手机，似乎没留意到她这边的情况。 或者说，他从不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这倒是让江妧松了口气。 徐医生估计也知道场合不对，没有明说，毕竟事关一个女孩子的清誉。 “你哪天有空来我办公室，我再给你仔细诊脉开药。” 末了又语气凝重的提醒她，“别再不当回事了！” “……好。” 江妧应下了。 她正准备送徐医生下楼，贺斯聿说他送。 让江妧留在这教张阳荣怎么使用徐医生开的膏药。 江妧把使用办法告知给张阳荣。 因为是黑膏药，需要用热水软化再贴。 张阳荣脚扭伤不方便，江妧让他坐着别动，她来操作。 “给你添麻烦了。” “张先生客气了，出门在外靠的不就是朋友么？” 张阳荣原本就挺喜欢江妧的，这会儿觉得更顺眼了。 还和她闲聊了两句，得知她和梁正源正在推进新一代算力芯片的项目，还挺激动的。 “梁正源很有能力，江总眼光不错，这是个好项目，科技兴国，以后科技的发展就靠你们这些有眼光的商人和有能力的人才了。” 江妧并不揽功，“应该是靠梁总才对。” 但张阳荣并不这么认为。 “千里马常有，但伯乐不常有。就像问心，如果不是江总慧眼识珠，或许到现在都还没问世，甚至可能落后于别的国家。” “江总就别谦虚啦，好的人才固然重要，但也要有慧眼发现才行，否则也只是明珠蒙尘，难逃被埋没的命运。” “既然都聊到这了，我有个冒昧的请求，希望张先生能考虑考虑。” 原本江妧没打算现在就说的，只是聊到兴致处，她觉得时机到了，就和张阳荣提了。 江妧很郑重的开口，“我想聘请张先生做我们的技术顾问，希望张先生能给这个机会。” …… 贺斯聿去得挺久的，回来时，江妧已经给张阳荣贴好了膏药，准备告辞离开。 贺斯聿便顺道和张阳荣道别。 出来时，江妧正在等电梯。 他也要下楼，自然是和江妧一道的。 电梯很快就到了，有装修工人东西到这个楼层。 两人让到一边，等着装修工人从电梯里搬运货物。 货物抵着电梯门滑出来，失去支撑力后，往两人所站的方向塌了一下。 “小心！” 贺斯聿眼疾手快的拉了江妧一把。 又在她失重后腿时，伸手揽住她的腰。 江妧晃悠了一下才站稳。 下一秒直接从贺斯聿怀里抽身，退开，和他保持距离。 指尖残留的温度，让贺斯聿喉结莫名滑了下。 第二百二十章 觊觎别人的未婚夫 “瘦了，没好好吃饭？” 他语气很淡，听不出多少关心来。 像出于礼貌而随口问的一句。 所以江妧没回答他莫名其妙的问题，也懒得回答。 在电梯门合上前，径直走了进去。 贺斯聿也随即跟上。 电梯一路下行，两人再无交谈。 贺斯聿手机震了几下，应该是有人发消息给他。 所以他低头看了起来，看得还挺认真的。 江妧第一次嫌弃电梯运行慢，抬头扫了一眼楼层数字。 亮如镜面的电梯壁上，清晰的映射出两人的影子。 以及，贺斯聿的手机屏幕。 尽管只是余光一扫，也扫一个熟悉的头像。 不是卢柏芝又是谁？ 电梯抵达一楼，江妧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两人前后脚离开酒店。 盛京的车子也抵达酒店。 他是冲张阳荣来的。 却没想到刚下车，就看到一前一后离开酒店的江妧和贺斯聿。 这奇怪的一幕，让盛京脚步顿了一下，眉头瞬间紧锁。 酒店这种地方太微妙了，他很难不多想。 迟疑几秒后，盛京给卢柏芝拨去一个电话。 待她接起时，盛京问她，“学姐，你在哪儿？” 卢柏芝说在家。 盛京顿了顿，到底是没说什么，只问她什么时候有空，他到江城了，可以一起吃个饭。 “明天就有空，到时候约？” “好。” 盛京还有要事在身，就没多聊。 挂完电话后，又往江妧离开的方向看了看，泛着冷意的眉眼闪过一抹轻嘲。 以前那些巧合都可以是误会，是误判。 那这次呢？ 江妧就是在觊觎别人的未婚夫！ 而且是他亲眼所见的事实！ 说好听点是觊觎。 说难听点，是明目张胆的勾引！ 第二天江妧刚到公司，梁正源就打来电话让她看最新的财经新闻。 江妧刚打开电脑，右下角就弹窗。 【荣升科技牵手芯片教父？】 江妧眉头一皱，迅速点开弹窗，进入财经新闻首页。 加粗加大的标题之下，是一张高清照片。 照片上，卢柏芝正和张阳荣在打高尔夫球。 贺斯聿站在边上，视线专注的看着正在挥杆的卢柏芝。 几人脸上都洋溢着愉悦的笑容，画面十分和谐。 新闻稿通篇都是看图说话，直指荣升即将和芯片教父张阳荣达成合作的主题。 梁正源在电话那头担忧的问，“张先生真的决定和荣升合作了吗？” “如果真达成合作，以后咱们还怎么跟荣升竞争？” 江妧知道梁正源在担心什么。 荣升在国内芯片市场的市占率本来就一直居高不下，虽然受烟花事件影响，口碑和股价遭到了冲击。 但如果真如新闻所说，能和芯片教父张阳荣达成合作，完全可以扭转口碑。 江妧思忖片刻后安抚梁正源，“尘埃还没落定之前，别被一篇猜测性报道影响，很有可能是商业对手放出的烟雾弹，先专注自己手头上的事。” “好。” 有江妧这番话，梁正源心里稍微踏实了一点。 江妧又给徐医生打去电话，问他今天几点去给张阳荣复诊。 她打算和徐医生一同过去看看。 昨天和张阳荣提出合作之后，他没明确回复，只说会考虑她的建议。 所以她得再次出击，看能不能说服张阳荣。 然而还没等江妧出击，张阳荣打来电话。 江妧立马接起。 …… 卢柏芝今日心情大好。 那篇报道一出，局面立马发生扭转。 荣升的股价在连续的跌落之后，开始出现一波幅度很大的上涨。 而且还有继续攀升的趋势。 先前那些对她颇有成见的股东们，这会儿也不再有异议。 就连昨天放了她鸽子的陆总，也打来电话约她见面。 语气还挺客气的，说自己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得知她昨天去过公司，就第一时间联系她。 还一个劲的说抱歉。 卢柏芝自然知道这里面的门门道道，但她没有计较，而是落落大方的请对方吃饭。 陆总一口答应。 她想了想，又顺道约盛京吃饭，毕竟昨天答应了他。 那个陆总之前不是看不起她吗？ 那她就让他知道，自己这边多的是人脉和资源。 就连李媛可也接到好几位昨天放她鸽子太太的邀约。 当然，宁太太并不在其中。 李媛可也不在意，开开心心的打扮准备出门赴约。 刚要出门，卢长林就回来了。 “不是明天才回来吗？”李媛可挺意外的。 “提前结束工作就回来了。”卢长林腋下夹杂两本财经杂志，打量了一下她问，“有聚会？” “是啊，约了陈太太她们喝下午茶。”李媛可还理了理头发。 “那你去吧。”卢长林换了鞋进屋，直接上楼。 “回头让张姐给你弄晚饭。” “知道了。” 卢长林回到书房，把带回来的两本杂志放在书桌上。 封面人物正是江妧。 他先翻看了一遍。 只看和江妧有关的那部分采访。 最后又合上杂志，把杂志理得平平整整后，起身挪开书架其中一层的书，将新买的两本杂志放到最里面。 那里，还有另外基本杂志。 无一例外，封面都是江妧。 随后又将那些厚重的书放回书架内，将里面的杂志遮挡得严严实实，确保看不出任何端倪后，才放心离开书房。 卢柏芝的饭局约在下午两点。 东方怡园，大手笔。 盛京比她先到，提前在约见的地点候着。 他有一段时间没见卢柏芝了，心情既雀跃又沉重。 毕竟她和贺斯聿已经订婚了。 即使已经做好这辈子只能当个旁观者的准备，但心里还是挺失落的。 但在看到卢柏芝之后，将心里的失落彻底隐藏，起身迎她，为她拉开椅子，邀她落座。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卢柏芝歉意的道。 “没有，是我先到了。” 盛京在她落座后，把自己早早就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送你的订婚礼物。” “谢谢。”卢柏芝接过，出于礼貌没有当场打开。 但她不用看也知道，必定价值不菲。 “我还约了飞达的陆总，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 卢柏芝抬手看了看时间，“应该快到了。” 她到之前刚和陆总通过电话，那会陆总说人已经到外面街道了。 可两人喝了两盏茶，十多分钟过去了，陆总也没出现。 卢柏芝不得不再次给陆总打去电话。 然而却始终没人接听。 “奇怪，难道是出什么事了？”卢柏芝正疑惑着。 李媛可打来电话。 她刚接起，就听李媛可语气激动的说道，“你看到新闻发布会了吗！” 卢柏芝皱眉问道，“什么新闻发布会？” 第二百二十一章 耐克贺狗 卢柏芝在李媛可的提示下，打开国内最大的媒体平台，一眼就看到了她在电话里提到的那个新闻发布会。 点进去听到的第一句，就是张阳荣的公开澄清。 “早上的是假新闻，我并没有要跟荣升合作。当然，荣升也很优秀，有足够成熟的技术和市场，是业界标杆。” 这个澄清，无疑于打了卢柏芝的脸。 但凡懂点门道的人，都能看出早上的新闻是一场商业炒作。 她之所以敢那样操作，是因为她自信的认为，在业内没有比荣升更好的选择。 放出新闻，等于是对张阳荣抛出橄榄枝。 张阳荣不可能会拒绝。 没曾想，上午才放出新闻，张阳荣下午就开新闻发布会澄清那是假新闻。 这不是打卢柏芝的脸是什么？ 她不用看都知道网上会如何评价她。 卢柏芝的脸色迅速难看。 盛京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担心的问，“学姐，怎么了？” 卢柏芝不知道该怎么说，表情霎时冷沉，有些抱歉的开口，“这顿饭可能要改天了。” “没事，你有事的话先去忙。”盛京体贴的道，“我来结账。” 卢柏芝跟他点了个头后就匆匆离开。 盛京看着她背影，眼里全是担忧。 很想问她发生了什么？ 卢柏芝和李媛可几乎是同一时间回的家。 她的饭局提前结束。 李媛可那边的聚会也不欢而散。 卢长林刚准备吃晚饭，看到提前回来的母女俩，疑惑的问，“不是说不回来吃晚饭？张姐只准备了我一个人的晚饭。” 李媛可把手里的名牌包一扔，语气很冲的道，“气都气饱了还吃！就你吃得下！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柏芝。” “发生什么事了？”卢长林皱着眉问。 卢柏芝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还把陆总已经不接她电话的事情也说了。 李媛可埋怨他，“你也不知道帮女儿一把！” 卢长林十分无奈，“我刚调到江城，脚都还没站稳，怎么帮？” 这也是实话。 可李媛可还是很气愤，“那上次你去给江妧的港口项目做安全检查，怎么就不知道挑点问题出来？给她添点堵？” 说起这个，卢长林就更无奈了，“我已经很挑剔了，连小毛病都没放过，是上面又改了主意，不查了。” 李媛可越发气结，“她是不是上面有人？” 这卢长林就不得而知了。 卢柏芝却不这么认为，“应该只是巧合，跟江妧没关系，她没那么大能耐。” 她查过江妧。 出生不好，单亲家庭长大，更别谈背景了。 眼下也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李媛可迫切的想要挽回卢柏芝的形象，“得立刻想办法扭转这糟糕的局面才行。” 再这么下去，就真的坐实卢柏芝不祥的传闻。 到时候别说贺家这种顶级豪门。 就是其他低个几等的权贵门楣，都会对她避之不及！ 况且她和贺斯聿，也才到订婚这一步，没有彻底套牢，随时都有分崩离析的可能！ 正发愁时，卢柏芝收到一条消息。 【亲爱的，我下周飞江城，受邀参加你们江城大学的毕业典礼，到时候见一面。】 卢柏芝骤然收紧指尖。 片刻后，她开口，“妈，我想到解决办法了。” …… 江商年度大会举办的前三天，贺云海的秘书把参加大会的受邀名单送到华盈给江妧过目。 在看到名单里那个熟悉的名字时，她没多做停留，继续将单子扫到了底。 秘书告诉江妧，“这是受邀名单，还有一份携带伴侣的名单要晚一点才能送达。” 同时，贺斯聿这边已经把要参加商会年度大会的消息告知了卢柏芝。 卢柏芝很感兴趣。 她看了那份名单，受邀出席的全是商业大佬。 也就意味着，里面有数不尽的资源和机会。 她正犹豫要如何跟贺斯聿开口。 贺斯聿告诉她，“下午去万美吧，给自己选一条漂亮礼服。” 卢柏芝心念一动，看向贺斯聿的眼神瞬间柔情万种。 不管怎么样，不管发生什么，不管外界如何传言。 这个男人，始终坚定的站在她这边。 连日来的压力，在贺斯聿的坚定面前，彻底烟消云散。 这份偏爱，是江妧努力七年也未曾得到的。 所以，江妧早就输了。 她压根不用把江妧放在眼里。 在卢柏芝喜不胜收的去万美挑选礼服时，江妧收到了第二份名单。 看到卢柏芝名字出现在名单上时，她一点都不意外。 确认完毕，就给陈今拨去视频电话，找她帮忙选礼服。 陈今听说她要出席重要大会，拍着胸脯跟她保证说一定会帮她选一件惊艳全场的礼服！ “倒也不用那么夸张，我毕竟是代贺叔叔出席大会，不宜太张扬。” “那就走低调路线。” 陈今审美好，江妧完全不担心。 反倒是陈今，担心起另外一件事来。 “这种大会……是不是会遇到贺狗啊？” “你说呢？”江妧给她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陈今都有点烦了，“贺狗怎么还没破产啊？那卢三不是不祥吗？怎么还没把贺狗克破产啊！” “可能他比较耐克。” 陈今见她语气轻松，真挺为她高兴的。 “看来你是真的放下了。” “能困住我的只有贫穷。” 陈今大写的服。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才结束通话。 陈今刚准备刷剧，来了个电话。 看到来电，她好看的眉头皱起。 原本是不想接的，奈何对方一直打，她不是很情愿的接起，语气里都是不耐烦，“干什么？” “我没空！你那么多女人，随便找一个陪你去不就好了？” “放心，我不会说什么的。” “挂了。” 三言两语就结束通话。 绝不多说一句，这就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方式。 商业联姻而已，没必要牵扯太多。 …… 大会当日，卢柏芝打扮得非常高调，亲昵的挽着贺斯聿一同出席江商大会。 两人同时出现，也是在告知外界，两人感情并没收到任何影响。 她依旧是贺斯聿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女人。 第二百二十二章 一般人进不来 任外界风风雨雨，也影响不到两人的感情。 贺斯聿对她的在意程度，能让所有人都高看她一眼。 也能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宁州和徐太宇也在大会受邀之列。 贺斯聿和卢柏芝到的时候，徐太宇跟他们挥了个手打招呼。 旁边的宁州只淡淡的点了头，随后便和徐太宇聊天。 最近宁汽集团的发展势如破竹，宁州也凭借无人驾驶汽车的上市，成功进入集团董事会。 很春风得意。 卢柏芝便决定过去和宁州打招呼，拉拢拉拢关系。 两人刚过去，就听见宁州在问徐太宇，“江妧来不来？” 他本来在外地工厂督促生产的事宜，听说要开商会大会，特地从外地赶回来的。 很显然，是冲着江妧来的。 就想见上一面。 哪怕没有交集也没关系，见一面就行。 徐太宇摇头，“我哪里知道。” 宁州皱眉看他，“她现在不是你领导吗？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你领导？” 徐太宇默了默，“我觉得她更像教导主任，没有学生愿意见到自己的教导主任的。” 宁州，“……” 倒也在理。 徐太宇没说，他躲江妧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去关心她啊。 江妧太严格了，自从她进入众松董事会之后，对公司上下进行了全方位的整顿。 这可为难他这个混子了。 每次提交上去的工作，或是报表，都被江妧打回来各种修改。 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错！ 导致他现在一想到要上班就开始头疼。 卢柏芝本来要寒暄的，听到两人一直在聊江妧的事，眼底不由自主浮现一抹冷色。 最后淡淡开口，“之前阿聿给我看过宾客名单，没有江妧。” 顿了顿，她又强调，“这种大会门槛太高了，一般人进不来。” 虽没点名道姓，但却能清晰的让两人知道。 江妧就在一般人之列。 宁州眼神冷了几分，没说话。 徐太宇倒是反应过来说，“是哦，江妧今年的发展是不错，但她还没正式入会呢，是来不了这个大会的。” 宁州顿觉没意思，问贺斯聿，“贺叔叔什么时候到？我一会跟他打个招呼就走，没睡好回去补个觉。” “不太清楚。”贺斯聿说。 其他人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父子俩人的关系一直都不太好。 贺云海甚至连贺斯聿的订婚典礼都没去。 宁州说，“那我再等等吧。” 主要离开得太早，显得不太礼貌，总要走个过场的。 得知贺云海要出席大会，卢柏芝又动了心思。 “阿聿，一会我还是去跟贺叔叔打个招呼吧。” 并解释说，“现场来了不少媒体，万一他们说三道四不太好。” 贺斯聿应了一声，“嗯。” 算是同意了。 卢柏芝越发觉得这个大会来对了。 不仅洗涮了之前对她不利的传言，还能跟贺云海拉近关系。 重点是，能结交更多人脉和资源。 全都是好处。 这让她不由得搂紧贺斯聿的胳膊，扬着最得体自信的笑，和他一起去跟前来参加大会的商业人士应酬。 以贺斯聿现如今在江城商界的地位，大多是旁人主动过来和他攀谈。 卢柏芝跟在他身边，自然而然的结实了不少人。 而且都是江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她正聊得热络之时，门口处起了动静。 人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是张阳荣先生。” “咦，他旁边那位，华盈的江妧，这两人怎么会一道来宴会？” 卢柏芝脸上得体的笑顷刻间僵硬。 那些原本还在和她热聊的人，突然之间全都转了方向，往张阳荣和江妧的方向迎了过去。 不消片刻，就只剩寥寥几人。 卢柏芝紧抿唇瓣，看向被人群围着的江妧。 她正挽着张阳荣的胳膊，笑意盈盈的和众人打招呼。 徐太宇摸索着过来，也在看江妧，嘴里嘀咕着，“他俩怎么会一起来？谁是受邀？谁是携带人员？” 卢柏芝脸色冷淡，挺不屑的说了一句，“你说呢？” 简单的三个字，却内涵颇深。 “那肯定是张先生为受邀者，影响力就摆在那儿呢。” 这一点，徐太宇还是有判断的。 毕竟人家是芯片教父，是科技界的领军人物。 所以，江妧是作为张阳荣的伴侣出席这个大会的？ “那江妧是怎么搭上张先生的？”徐太宇更好奇这一点。 卢柏芝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你认识她那么久，还不知道她是什么人？” 徐太宇顿时无话可说。 他们以前之所以那么讨厌江妧，不就是因为那件事吗？ 一直没说话的贺斯聿，突然提了一句，“我记得名单里没有张阳荣先生。” 他这么一说，卢柏芝也想起来了。 那份名单她也看过，上面确实没有张阳荣。 “可能是后来加上的，芯片教父呢，多大的面儿！”徐太宇提了一嘴。 卢柏芝也是这么想的。 江妧那边忙着应酬，压根不知道这几人的心思。 她压根没工夫关注。 张阳荣是她邀请来的，加上他脚部扭伤还未痊愈，所以全程陪同，一直挽着张阳荣的胳膊。 “江小姐，要不我找个地方坐坐吧，免得你一直扶着我。” 张阳荣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江妧并不在意。 那边的贺斯聿也决定过来和张阳荣打声招呼，毕竟他的脚扭伤是因为和他约球，于情于理都应该出面关心一下。 虽然卢柏芝不想跟江妧有接触，但她还是决定和贺斯聿一道过去，就当是看在张先生的面子上。 却又眼尖看到一个熟人，便松开贺斯聿的胳膊说，“阿聿你去吧，我碰到朋友了，去打个招呼。” “好。”贺斯聿便往张阳荣走去。 卢柏芝则笑意盈盈的和盛京打招呼，“盛总，你也来了？” “学……”盛京想了想，又改了称呼，“卢总。” 毕竟是公开场合，称卢总更妥当一些。 他解释说，“家父是商会成员，所以我是代他来出席这个大会的。” 两人闲聊时，卢柏芝一直有留意贺斯聿那边的情况。 当然更多是在防着江妧。 怕她生别的心思。 盛京自然也留意到江妧，但脸上却满是不屑。 他告诉卢柏芝一件事。 第二百二十三章 真荒唐 “今天上午，我去酒店找过张先生，看到江妧拎着一些礼盒去敲张先生的房门。” 顿了顿，他又道，“两人下午才从酒店一同离开。” 卢柏芝唇瓣一扯，露出果然的表情。 江妧还真是不断在刷新下限。 为了能出席这次的大会，居然送上门…… 盛京也觉得讽刺。 前后两天，接连看到江妧和不同的男人从酒店离开。 而且跨度很大。 张阳荣年龄都比她大两轮了，她也下得去手。 真荒唐！ 他越发瞧不上江妧。 另一方面更觉得像学姐这样，靠自己实力一步一个脚印做事的人，更难能可贵。 盛京在贺斯聿回来前，绅士的找借口离开。 他怕自己打搅到学姐的幸福。 贺斯聿回来得挺快的，而且卢柏芝有留意到，贺斯聿过去之后，并没和江妧产生交集。 连视线上的交集都没有。 贺斯聿把江妧忽视得很彻底！ 这个发现让她心情十分愉悦。 在贺斯聿过来后，再次主动挽住他的手臂问，“贺叔叔什么时候到？” “我问问。” 贺斯聿对她的事情上心，所以亲自打电话给贺云海。 只是电话没人接听。 “我听说一会贺叔叔会作为会议的发言人上去讲话，不着急，咱们等他讲完话再去跟他打招呼吧。” 那个时候所有人的焦点都在贺云海身上，她适时出现，就能打破外界说她不得贺云海认可的传言。 贺斯聿说好。 然后带着卢柏芝，继续交际应酬，为她介绍人脉。 盛京全都看在眼里，心里说不出来的失落。 贺斯聿对卢柏芝，确实比他要用心。 外面的传言他也听说了，包括卢柏芝回国后接连投资失利，也让盛京为她捏了把冷汗。 凭心而论，如果他是贺斯聿，根本做不到像他这样。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不打扰学姐的幸福。 盛京强迫自己把视线从卢柏芝身上收回，调整情绪，往张阳荣走去。 他想再试试。 既然张阳荣公开宣布不跟荣升合作，也就意味着，其他人都有机会。 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虽然张阳荣身边跟着个他很不喜欢的江妧，为了合作，盛京忍了。 只是过去打招呼的时候，他直接忽略江妧，只和张阳荣说话。 “张先生，又见面了。” “小盛总。”张阳荣客气的点了个头。 “方便聊聊吗？”盛京想单独和张阳荣聊。 江妧听出那意思，主动避嫌的问张阳荣，“要不我扶您去那边坐，你们聊？” 张阳荣却摇头，“不用，小盛总，我知道你想和我聊什么，我就不瞒着你了，我已经有更好的选择了。” 盛京心念一动，忍不住追问，“我能问一下，张先生选了谁吗？” “一会我会公布的。” 盛京心中尤为失落，“如果可以的话，请张先生再慎重考虑一下，盛世集团会拿出最大的诚意与您合作。” “好。” 盛京回国后，也在商场上浮沉数月，自然听得出张阳荣这声好只是场面上的客套话。 盛世集团在张阳荣心里，已经被判出局。 盛京觉得遗憾。 但遗憾的同时，他更好奇张阳荣最后选了谁？ 又是哪家公司，能让他甘云放弃与行业佼佼者荣升，以及国内最大现金流公司盛世集团合作。 “江小姐。” 裴砚姗姗来迟。 他是代表ZF出席这个大会的。 一进来，视线就聚焦在江妧身上，再没移开过。 等她这边前来寒暄的人少了些，才过来和她打招呼。 同时，也跟盛京点了个头。 “裴主任。”江妧跟裴砚点头。 “你头还痛吗？”裴砚关注的点显然跟其他人不一样。 江妧笑着摇头，“已经好了，多谢关心。” “那就好。” 盛京听着这语气有些不对。 他认识裴砚那么多年，从没见过他对谁那么关心过。 而且他看江妧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盛京眉头紧蹙，突然想起裴砚之前说他在江城遇到了一个心仪的女人，心里顿时有股不太好的预感。 裴砚原本还想和江妧寒暄几句的，有人来找江妧，说什么发言稿的事情。 她安顿好张阳荣后，就跟那人匆匆离开了。 裴砚也只能作罢。 盛京因为那个猜测而郁闷，忍不住问裴砚，“你和江妧很熟？” “还行。”裴砚回答的模棱两可。 因为说熟，好像也有些距离。 不熟，又不足以形容他对江妧的感觉。 可盛京却听懂了这两个字。 因为以他知道裴砚在社交关系上一向分得很清，毕竟他工作性质不一样。 这个‘还行’，反而坐实了他刚刚的猜测。 这对盛京来说，是很不可思议，也很难理解的一件事。 他实在想不明白，裴砚到底看上江妧什么了？ 或者说，江妧这女人，钓男人的手段到底有多高明？能让裴砚这样玉树兰芝的男人也为她动心。 说到底，还是裴砚的感情史太空白了，才会着了江妧的道。 作为朋友，盛京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裴砚一下。 “这个江妧并不简单，你和她还是保持距离吧。” 裴砚并不喜欢他这么说江妧，听到这话直皱眉头，“你对她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盛京矢口否认，“没有，总之，你离他远一点，别到时候被人耍了都不知道。” …… 另一边，宁州一直没机会跟江妧说上话。 不过他也不急，就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时不时的看看她，竟也觉得惬意。 倒是徐太宇有些坐不住，找宁州说，“要不我们找个机会开溜吧？去会所喝酒也比待在这强啊。” “要去你去，我不去。”宁州拒绝得干干脆脆。 徐太宇狐疑他，“你刚不还说无聊吗？说等贺叔叔来了你打个招呼就走的。” 他记得很清楚好吧！ 宁州矢口否认，“我有说过吗？没有啊，我觉得挺有趣的。” 徐太宇，“……” 是他喝多了记忆错乱了？ 正想跟他争辩两句时，现场灯光大亮，有人上台说话，“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欢迎来到江商总会的年度大会……” 徐太宇用胳膊肘捅了捅宁州，“贺叔叔要讲话了。” 在场的人注意力也都看了过去。 卢柏芝也在其中。 她比所有人都期待。 甚至已经开始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争取一会儿给贺云海留个好印象。 第二百二十四章 她非任何人的附属品 主持人说完，现场以最热烈的掌声，邀请本次大会的发起人上台致辞。 江妧在万众瞩目中走上发言台。 卢柏芝原本期待的眼神瞬间凝固，满脸的不敢置信。 离她不远的徐太宇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手无意识的扒拉一旁的宁州，“我眼花了对吗？” 宁州满脸嫌弃的拨开他的手，生怕他弄乱自己的西服。 毕竟他还没跟江妧打照面了，得保持形象。 偏偏徐太宇没眼力见，被推开了也继续扒拉，“我一定是眼花了！江妧怎么会出现在那儿！” 她出现在大会上，他不觉得奇怪。 但以大会发起人身份出现在大会上，并上台致辞，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了。 在场的其他人也议论纷纷。 盛京皱着眉问裴砚，“是不是搞错了？她？大会发起人？” 裴砚注意力全在江妧身上，压根没听到盛京的问题。 等盛京没得到回答，侧头去看他时，发现他眼底全是藏不住的欣赏。 当然，全场最错愕的，当属卢柏芝。 她甚至还给江妧鼓了掌。 掌心轻微的刺痛感，像一记无形的耳光，打得她措手不及。 江妧自信且从容，丝毫没因为是第一次主持这么大规模的大会而怯场。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从不疾不徐开口，“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合作伙伴，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我是本次大会的代理发起人江妧——” 原来是代理人。 可尽管如此，也足够叫人震撼！ 这其中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心照不宣。 贺云海看中江妧，信任江妧，并不遗余力的在培养江妧。 这份重视，足以让整个商界都为之一震。 在场的人，哪一个不是人精？ 他们都在此刻意识到，宁汽集团和众松这是得到了高人的指点，才会早早和华盈达成合作，提前分到第一杯美羹。 估计一会江妧那边，各种人脉资源都会蜂拥而至。 卢柏芝自然也看明白了这一点，脸色猛地一变。 贺云海越重视江妧，就越是在证明外面的传言是真的。 她得不到贺云海的认可。 即使在场所有人都在关注江妧，可她却觉得他们都在心里嘲讽她。 但凡谁看她一眼，都让她觉得不自在。 毕竟贺云海宁愿扶持一个外人，也不认可她！ 偏偏旁边的宁州和徐太宇，还在热烈讨论江妧的事。 宁州说，“看到没？江妧根本不是作为谁的伴侣出席这次大会的，她是发起人！也就是说，这次大会的名单都得她过目确认，她要是不想让谁出现在这个大会上，一句话的事！” 徐太宇也是唏嘘的，“这倒是。” 宁州看着台上的江妧，双眸漆黑浓郁，语气里都是难掩的欣赏，“她就是她，而非任何人的附属品。” 而作为贺斯聿‘附属品’出现在大会上的卢柏芝，脸色顿时煞白，只觉得有股凉气直往心里冒。 身子有些摇晃，像站不住似的。 仿佛有什么东西，铺天盖地的，要将她吞噬，让她感到窒息。 “阿聿。”她声音都在发颤，像浮沉在大海，继续一根救命浮木。 贺斯聿显然就是这根浮木。 所以她在向他求救。 偏偏这一刻，贺斯聿也在关注着台上的江妧，清隽的侧脸看不出多少情绪。 但却听得认真。 认真到没听到她的声音。 这一幕，让卢柏芝无意识的攥紧双手，提高声音，“阿聿，我有些不舒服。” 贺斯聿这才回神，眼神清清冷冷的，在她的视线里渐渐回温，“怎么了？” “我不舒服。” “我陪你去医院。”贺斯聿当机立断。 看到两人要离开，宁州问了一句，“大会才刚开始就走？” 贺斯聿解释说，“柏芝不舒服，我陪她去医院，你们聊。” 说罢也不等宁州说话，直接带着卢柏芝离席。 江妧站在台上视野开阔，可纵观全会场，自然能看到谁留谁走。 但她并未过多关注，而是在发表完致辞后，邀请张阳荣先生上台讲话。 由于张阳荣脚部扭伤行动不便，江妧亲自过去搀扶。 裴砚有留意到这个细节，皱眉问盛京，“张先生受伤了？” 盛京心思全在中途离席的卢柏芝那边，压根没注意到，很敷衍的问了一句，“有吗？” “你没发现他走路的姿势不太正常？” 经裴砚这么一提醒，盛京多看了两眼，确实有问题。 “难怪江妧一直跟在张先生身边，都没顾上跟其他宾客打招呼，原来是为了照应张先生。”裴砚突然明白过来。 盛京迟疑了一下。 想起他去酒店拜访张阳荣时，确实有闻到很明显的中药味。 所以，两人离开酒店时走得那么近，是因为张阳荣行动不便？ 而非别的？ 有那么一瞬间，盛京脑海里一闪而过乔太太说的那些话。 薄唇忍不住紧抿，表情也变得有些严峻。 此刻，张阳荣拿到话筒后开始讲话。 他率先感谢江妧邀请他出席大会，又感谢江妧对他的照顾。 一一佐证了裴砚刚刚的说法。 盛京还没来得及细想。 张阳荣言归正传，提到了近期的新闻报道。 “我知道大家都很好奇，我最后会选择跟哪家公司合作。” 确实，这是近段时间科技圈最备受关注的事。 盛京也是关注者之一。 “本来没打算这么早公布的，可近期有人借我名头炒作，为了降低影响，所以提前公布这个消息。” 明明他谁的名字都没提，可大家都心知肚明他说的是谁。 盛京眼眸乌沉，心中起了波澜。 张阳荣说，“经过慎重考虑，我决定和华盈合作，共同研发新一代算力芯片！” 这是今晚第二件重磅消息！ 第一件自然是江妧以大会发起人的身份。 然而，两件重磅消息都跟江妧有关！ 盛京也是第一次正眼看江妧。 心中有种难以忽视的微妙感觉在蔓延。 他想不明白，张阳荣为什么会选择华盈。 不管是荣升，或者盛世集团，都比华盈要强。 张阳荣这个年纪，不可能不懂良禽择木而栖这个道理。 但很快，盛京就得到了答案。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输得不冤 江妧在张阳荣说完后，又多说了两句。 “我相信中博有张先生的加入，势必会走得更远。” 消息是流通的，很快两人就听到了最新版本。 关于江妧是如何打动张阳荣的。 她并非聘请，而是邀请张阳荣成为中博新的合伙人。 裴砚中肯评价，“以利聚人，确实能给人足够的价值感，张先生跟前公司提前结束合作就是因为这个。” 大概因工作关系，裴砚喜欢研究人心，所以在这上面有更多的见解。 “利益是维系组织的底层逻辑，而给予人才明确的价值认同，则是笼络的第一步。” “江妧完全是在‘对症下药’，难怪能打动张先生。” 末了又拍拍盛京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在这方面，你应该跟江妧多学学，高明的领导者深明 “攻心为上” 的驭人真谛。” “你输得不冤。” …… 病房外。 两个值夜班的护士互相推诿，谁都不愿进802病房。 “要不咱俩石头剪刀布，谁输了谁去。” “行。” 一番猜划之下，其中一人输了。 输的顿时懊恼叹气，“我怎么那么倒霉啊？” 赢的那个对她表示同情，“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早去早超生。” “你都不知道她有多难伺候！比慈禧还难伺候！我只是个工作的，又不是她奴隶，狗眼看人低！以为自己有钱就高人一等似得！” 输的那个一边配药一边碎碎念。 走廊尽头有人过来，同事赶紧提醒她看，“有人来了，别说了。” 盛京抱着花和营养品来看望卢柏芝，但他不知道她在哪间病房，就到护士站打听。 “你好，麻烦问一下，卢柏芝住在哪间病房？” “802。” “谢谢。” 他径直往卢柏芝病房走去。 两人小声八卦，“怎么又来一男的？一个个的长得都不错，就是眼神不太好！” 居然会喜欢那种女人，不是眼神不好是什么？ 卢柏芝正觉得口渴，准备按呼叫铃让护士给自己倒水，盛京就敲门了。 看到他，卢柏芝立马换上温和表情，“你怎么来了？” “你一个人？”盛京来的时候做好心理准备的，以为会碰到贺斯聿。 没想到病房里就她一人。 这个境况让他拧起眉头，语气颇有些责备的意思，“贺斯聿都不管你吗？” 卢柏芝立马提贺斯聿解释，“他父亲身体有些不舒服，我让他回去看看，反正我这边也没什么事，就是之前伤到头部有些晕，现在已经好多了。” “你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盛京还不知道这件事。 “小伤，不碍事的。”卢柏芝不愿多提。 盛京想关心的，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你走之后，张阳荣宣布和华盈达成合作。”盛京把她离开后的消息告知了卢柏芝。 其实她早就知道了，还因此在病房里发了通脾气，把一个照顾她的护士都骂哭了。 情绪发泄之后，这会儿倒是显得很平静。 “没关系的，每个人都有自主选择的权利，我尊重张先生的选择。” 盛京听她这么说，心中十分欣赏。 学姐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慧大气。 有时会他挺羡慕贺斯聿的。 “对了学姐，之前那个新闻是什么情况？”盛京心里还有所存疑，便直接问了。 卢柏芝知道他在问什么，很无奈的解释，“自从和阿聿在一起之后，我就一直是媒体关注的对象，张先生是被牵连的。我只是奇怪，平时我就上上娱乐新闻，怎么那次上的却是财经新闻？总觉得有人在后面推动舆论发酵，才让张先生对我有了误会。” 她这么一说，盛京立马联想到江妧。 她是这件事情的得利者，所以，那些舆论是她故意制造的？ 如果真是这样，那手段可谓相当的脏了！ …… 大会圆满结束。 江妧去贺家给贺云海汇报工作，一进去就看到正在餐桌前吃饭的贺斯聿。 她脚下步伐一顿，心中有些疑惑。 徐太宇不是说卢柏芝不舒服，贺斯聿陪她去医院了吗？ 怎么没在医院照顾他的心头好？ 要知道他今晚也在，她就改天再来跟贺云海汇报工作了。 不过来都来了，没道理退缩。 江妧索性大大方方的走进去。 陈姨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呢，听到动静，探头出来一看，顿时喜上眉梢，“妧妧，你怎么来了？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吃一点。” 江妧想说自己吃过了。 贺斯聿替她回答了，“一看就是结束后直接从大会过来的，吃了才怪。” “那我给你拿碗筷，你洗洗手就过来吃饭，趁热。”陈姨乐呵呵的去给江妧拿碗筷，盛汤。 忙了一天了，江妧确实有些饿。 而且陈姨厨艺很好。 人在饥饿的时候，只会想到吃的，不会留意到别的，自然也不会把贺斯聿放在眼里。 她洗完手回来，陈姨端着汤从厨房出来，“还有些烫。” 贺斯聿的位置离厨房更近，便起身顺手接过，递给江妧。 她接过时，沾染着湿气的手从贺斯聿手背上划过，留下一抹滑腻。 他坐回位置后，下意识的捻了捻手指。 江妧没看他，语气极淡的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坐下认真吃饭。 把对面的人忽视得很彻底，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他。 贺斯聿先用餐，按理说应该先吃完才对。 结果他硬生生吃到最后，江妧吃完了他都还在吃。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能吃？ 害得她想收碗筷都不合适。 还是陈姨督促她，“你是来找贺先生的吧？他在书房等你呢，你直接进去就行。” “好。” 江妧便起身去了书房。 其实大致情况秘书已经跟贺云海做过汇报，江妧也没什么要说的。 但她还是多停留了一会儿，就当是陪贺云海说说话了。 外面一直很安静，她估摸着贺斯聿已经走了。 见时间差不多，才起身和贺云海道别。 谁知出来时，贺斯聿竟还没走，就坐在沙发里，上半身裸了一半。 两人在一起七年，彼此什么模样没见过？ 可这会儿，江妧竟觉得有些不自在，视线也飘开，不看他。 第二百二十六章 我送你 陈姨取了医药箱过来，脸上戴着老花眼镜，打算给贺斯聿处理胳膊上的伤。 江妧这才想起，贺斯聿为救卢柏芝，胳膊受过伤。 当时也只是听说，并不知道伤得严不严重。 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伤口还未痊愈。 看来伤得挺严重的。 为救卢柏芝，他连自己的性命都能豁出去。 陈姨眼神不太好，生怕弄疼贺斯聿，想叫江妧帮忙，又考虑到两人现在的关系，只能自己上。 “要是弄疼了你忍着点。”陈姨叮嘱着，一边又碎碎念，“怎么会把伤口撕裂呢？” 江妧没过多关注那边，临走之前也只是跟陈姨打了声招呼，“陈姨，我走了。” “啊，东西记得带上。”陈姨又给江妧准备了一些吃的，见她离开，要起身去给她取。 “你忙你的，我自己拿，也不用送我。” 江妧劝住陈姨，自发去餐厅那边取了桌上的东西后往门口走。 陈姨便没送，继续给贺斯聿处理伤口。 不知道是不是戳到了伤口，贺斯聿吃痛的闷哼一声。 这一声闷哼，让正要离开的江妧猛地顿住脚步。 她回头看向贺斯聿。 巧合似的。 男人也抬头看向她的方向。 两人的视线就这么毫无征兆的交错。 江妧眼底有困惑，迟疑，以及说不清道不明的震颤。 江妧心脏长了草似的。 在她的注视下，贺斯聿视线一寸寸变得散漫，凉淡，随后轻飘飘的移开视线。 心口有根羽毛轻轻搔了一下。 她很久没有用这种目光看他。 片刻后，江妧离开。 房间内再度恢复安静。 陈姨轻叹了一声，但什么也没说。 说什么呢？ 说什么都没用了。 待陈姨给他处理完伤口，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他去书房跟贺云海道了个别后才从贺家离开。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细蒙蒙的，像水雾似的，消除了些许白日里的暑热。 但依旧让人觉得发闷，喘不过气似得。 江城的夏天总是很漫长。 贺斯聿信步往停车区走去，却在看清路灯下站着的人影时，顿住脚步。 江妧从贺家出来后，并没离开。 她心中有疑问，强烈的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所以就在这等了半个多小时。 雨应该是刚下不久，她只有头发微湿。 身上还是白日里参加大会时的穿着，很有质感的缎面衬衫和包臀裙。 职业干练，又显气质。 只是白日里用玉簪挽着的头发，此刻放了下来，很随意的散落在肩上。 在朦胧的路灯下，平添了几丝韵味。 她穿什么都好看。 像天生的衣服架子。 江妧先开口，嗓音像细雨，夹杂了湿气，“你受伤了，开车不方便，我送你。” 贺斯聿没拒绝。 上车后，她问他住哪儿。 “上次那家酒店。” 江妧没多问，也不关注他为什么住酒店。 她心里只有一个疑惑。 车子行驶十多分钟后，在一处红绿灯前停下。 六十秒的红灯，江妧盯着看了将近十秒，才开口打破车内的沉寂。 她问，“你的伤怎么还没好？” “有点严重，所以恢复时间比较长，但也好得差不多了。”贺斯聿回答她。 “5月20号你在哪儿？”江妧又问。 贺斯聿脱口而出，像镌刻在心里的答案，“在订婚。” 江妧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一下。 是了。 5月20号是他和卢柏芝订婚的日子，他作为这场订婚宴的男主角，不可能离场。 所以，一切都只是她多想了。 绿灯亮起后，江妧短暂起了波澜的心又恢复平静。 此后一路沉默，再没开口。 把贺斯聿送达酒店后，江妧便迅速驱车离开，车子很快消失在逐渐模糊的雨幕里。 贺斯聿缄默地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素来凉薄的脸上多了一丝落寞。 但很快就收敛情绪，往酒店内走去。 大堂一角。 盛京没想到会碰见这么一幕。 他看望完卢柏芝回到酒店，心情前所未有的闷，就下楼打算透个气。 没想到下雨了，便索性在大堂的咖啡厅找了个靠窗位置落座喝咖啡。 时机就是这么巧，巧到他想不注意都难。 江妧居然亲自送贺斯聿到酒店。 卢柏芝不是说贺斯聿父亲身体不舒服，才没在医院陪她，回家了吗？ 这就是他口中的‘回家’？ 真讽刺！ 还有江妧，她明知道贺斯聿和卢柏芝订了婚，是公开的未婚夫妻关系，却偏偏要参和到两人中间去。 这不就是小三吗？ 没有底线！ 一想到裴砚还倾慕江妧，他心里就更难以接受了。 最后他给裴砚拨去电话，约他喝酒。 等裴砚到的时候，盛京已经喝上了。 他心情不好，一方面为卢柏芝感到不值，一方面又十分不齿江妧没底线的行为。 裴砚到之后，他亲自给他倒酒，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你为什么会喜欢江妧？” 那语气，带着浓浓的不屑和轻蔑。 裴砚眉头皱起，不太喜欢他用这种语气说江妧。 但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他提出的问题，“因为她值得。” “哪里值得？外貌吗？”盛京讽刺开口，“我承认，她是长得很漂亮，但内里却丑陋无比！根本不值得你喜欢！” “你若是再这样说她，那这酒我就不喝了。” 一向好脾气的裴砚也变了脸，略沉眉眼，态度冷冷的。 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跟他翻脸！ 裴砚有些愕然。 为了一个心术如此不正的女人，裴砚竟罔顾多年情意。 这是陷得有多深？ 他深呼吸几口后，压下心中的烦闷，尽量用缓和的语气开导裴砚，“人家都不接受你，你喜欢有什么用？” 说到底，江妧只是在欲擒故纵拿捏裴砚而已。 偏偏裴砚看不清这一点！ 裴砚却说，“她是因为受了很重的情伤，心脉受损，所以一时半会儿没办法进入新的感情，接受新的人。” 盛京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兴许只是她吊男人的一种手段罢了！” “看来这酒，今天喝不成了。”裴砚眉眼冷厉的起身，“你也少喝些，免得在背后嚼人舌根！” …… 江妧刚洗完澡，心里那点思绪彻底被清空，正抱着电脑准备处理一些公事。 门铃响了。 第二百二十七章 谈个前科你就老实了 这么晚，谁会来？ 江妧迟疑着，走到门前一看，眼眸顿时染上欣喜，迫不及待的打开大门，“宝，你怎么来了？！” 陈今带着一身湿气进屋，都顾不上门口的箱子，一把搂住江妧，“我来你这充电了！” 她楼得很紧，头埋在江妧脖颈里，不撒手。 江妧立马感觉到她情绪不对，便拥着她，身体不由自主的左右晃动，“吃饭了吗？” “没呢，饿死了！” “那去撸串不？” “行！” 陈今还说，“再喝点小酒。” “没问题！”江妧用脚把她的行李箱勾进屋，“就去我们常去的那家。” “好嘞。” “那我可以去换衣服了吗？” 陈今依旧不撒手，“你浑身上下我哪没见过？别那么见外。”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距离江城大学不到两百米的炸串店撸串。 老板还是原来的老板，味道也还是熟悉的味道。 只是两人都褪去了大学生才有的那种稚嫩感。 两人酒量都不差，啤酒喝着没劲，陈今直接让老板来点白的。 江妧说，“也给我来白的。” 在陈今疑惑的眼神下，江妧开口，“明天周末，不用早起上班。” 其实陈今知道，江妧这个工作狂根本就没有周末这种概念。 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陪她而已。 两人一边吃着下酒菜，一边聊着大学时候的趣事。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那会儿有多忙，有课就上课，没课就去贺斯聿那帮忙，跟个永动机似的，都不知道疲惫，开学两个月，哪怕我俩住同一个寝室，都没说上十句话。” 陈今打趣说，“大二有一晚，你没回来，我就知道你上贼床了！你都不知道，我当时觉得我被偷家了！” “第二天你回来时，脸色很惨白，躺在床上疼得浑身发抖，我意识到你情况不对，赶紧送你去医院，医生说你黄体破裂的时候，我当时就想去噶了贺狗！” “好了，不要再说了，再说就不礼貌了。”江妧不太愿意回忆这段往事。 损友就这样，就算你不愿面对，她也会嘲笑你。 “我那时候怎么说的来着？让你谈，谈个前科你就老实了。” 确实是前科！ 江妧认了。 “虽然贺斯聿在你这翻篇了，但我还是心疼你。” 因为她见过江妧受过的委屈，所以永远也无法原谅贺斯聿对江妧的辜负。 “好了，不说我了，说说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江妧给她倒酒，终于把心里的担忧问出口。 陈今脸上的笑容一滞，随后叹气，“我演技这么炉火纯青，还是被你看穿了。” 她以为自己演得很好的。 看来她离影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知道我们那个圈子，比较乱。”陈今挺怅然的。 江妧蹙眉，“遇上潜规则了？” “嗯。”陈今很无奈的表示，“你说要是长得帅我也就认了，长那么丑，怎么好意思出来潜规则人的？还一副自己有钱就了不起的样子，我当时就泼那肥猪一脸，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恶心！” 她刚吐槽完，手机就响了。 是经纪人打来的电话，陈今不接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她想关机，江妧替她接了。 刚接起那边的人就骂骂咧咧，“陈今你在哪？你赶紧过来给曾总道歉！我好不容易给你撕来的资源，你就是这么对资方的？” “人家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居然还泼人家一脸的酒，骂人家死肥猪！有你这样的艺人吗？” “我告诉你，你必须马上去给曾总道歉！获得他的原谅，否则公司就把你开除！” 江妧耐心用尽，直接对电话那头叫嚣的经纪人说道，“那你开除吧！” “你谁啊？”经纪人听出不是陈今的声音，立马质问。 “你不用管我是谁，但我要提醒你一句，逼迫艺人去陪酒潜规则是违法行为，我们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听到这话，经纪人大笑起来，“你有证据说我们逼艺人陪酒潜规则吗？我告诉你，陈今可是签了十年约的，她若是不配合公司安排，算违约行为，我们会要求她赔付违约金的！” 江妧表情都没变一下，“违约金我付，但我也会追究你们的法律责任，你打这通电话不就是证据吗？” 对方以为江妧录音了，立马做贼心虚的挂了电话。 陈今咬着串签说，“冲动了妧妧，违约金很高的！” “能用钱解决的事叫事吗？”江妧抽走她手里的竹签。 陈今眼睛一亮，“金主爸爸！求包养！” “别被这种小事影响心情，回头我找律师去给你谈解约的事，另外，再给你开家公司，只签你一个艺人。” “我要抱紧你大腿！绝不松手！” 有江妧撑腰，陈今的烦恼立马一扫而空，两人喝得尽了兴，才打道回府。 第二天江妧出门前，跟陈今说是去公司，实际一到公司，就让法务联系了陈今的经纪公司。 对方是业界老牌经纪公司，处理这类业务轻车熟路，完全没把江妧放眼里，态度十分的傲慢。 江妧也没绕圈子，直接开门见山，“说吧，违约金多少？” 对方跟她打太极，“不好意思江小姐，陈今是我们公司花费很多人力财力物力才培养起来的艺人，我们是不会轻易解约的。” “一千万” 陈今给她说过，大约是这个数。 “不是钱的事。” “两千万。” 江妧不想陈今为这破公司多烦恼一秒，直接砸钱。 对方沉默半晌，“这真不是钱的事。” “三千万，劝你们见好就收。”她耐心用尽。 二十分钟后，江妧给陈今打去电话，“宝，新公司的名字想好了吗？” “韭黄炒蛋怎么样？” 江妧皱眉，“确定要叫这个名字？” “啊？我问你晚饭吃不吃韭黄炒蛋，我在超市买菜呢。”陈今云里雾里的。 江妧，“……行，你做什么我都吃！” 陈今顺手拿了一把韭黄，付了钱往外走。 没走两步，碰见两个人，脚下步伐猛地一顿。 她匆匆拍下一张照片，然后兴奋的给江妧打去电话。 江妧以为她想好了新公司的名字，刚想问。 就听那头的陈今兴奋无比的说道，“宝！你猜我拍到什么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物以类聚狗以群分 江妧正忙着安排明天的工作。 马上毕业季，公司招新在即，有很多事要忙。 但她还是捧场的回应陈今，“能让你这么兴奋，除了一夜暴富，就只有贺狗破产了。” 陈今哈哈大笑，“比贺狗破产还要精彩！” 她这么一说，江妧都忍不住好奇了，“赶紧说，别吊胃口了。” “贺狗被绿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今嘲笑够了，才挂了电话。 回头一想又觉得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不分享多可惜。 随后打开微信，从电话簿里找到贺斯聿的电话号码，深情添加好友。 当初江妧住院，她一时着急上火，就找周密要了贺斯聿的电话。 结果没打通，关机。 后来江妧和贺斯聿分道扬镳，她也想过要删掉贺斯聿电话的。 但下手的时候，又留了个心眼子，总觉得能派上用场！ 这不就用上了吗！ 贺斯聿通过得还挺快的，也不问问她是谁。 霸总的微信不是都比较难加吗？ 不过不重要！ 好友一通过，陈今就给贺斯聿发去微信里一个叫悠闲的表情包。 倒不是说她有多悠闲，而是因为这个表情包头上戴着绿帽子。 超级应景！ 片刻后，贺斯聿回了个问号。 陈今也不回，回头又在朋友圈发了二十个戴绿帽的小表情。 刚发出去没一会儿，一个备注名为秦狗的在下面评论。 “？” 物以类聚狗以群分。 连回消息都一模一样！ 呸！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远在北城的秦狗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 …… 趁着陈今休假，江妧拉她去江城大学参与华盈的招新工作。 用江妧的话来说，“怎么说你也是华盈的小老板，总不能一直躺平吧？” 陈今当然知道江妧是怕她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才给她找点事情做。 去的又是两人的母校，她自然没意见。 两人刚到那边，就看到校门口拉着欢迎的横幅。 上面写着——热烈欢迎威廉姆教授莅临我校参观交流！ 陈今说，“看这架势，是个大腕呢。” 学校甚至安排了校礼仪队在门口迎接。 江妧关注点不在这上面，她给乔行静打了个电话，问他今天会不会来江城大学参加典礼。 “不去，年年都去，累了，今年给自己放个假。” 江妧说，“也是，那就好好休息，等我有时间，再陪你去找徐医生针灸推拿。” 乔行静已读不回，直接挂电话。 这会儿盛京正在陪乔行静下棋，看他义愤填膺的，就关心的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什么，你专心点。”乔行静嫌弃的道，“下个棋三心二意的，能下好吗？” 盛京的思绪确实有些飘忽，完全不在棋局上。 脑子里都是卢柏芝的影子。 五分钟后，卢柏芝发来消息，说威廉姆教授来江城大学参观交流了，问盛京有没有时间，去那边转转。 盛京瞬间坐不住了，落下的棋子都是乱的。 气得乔行静把棋子一扔，“不下了不下了！跟你下棋最没劲了！” “师父，我有点事要去忙，改天再好好陪你下几盘棋。”盛京歉意的道。 乔行静懒得多看他一眼，直接转身回书房了。 盛京马不停蹄的赶到江城大学，正要给卢柏芝打电话问她在哪儿，就在人群中一眼看到了她。 他收起手机，立马往卢柏芝走去。 毕业季即是招新季，学校特地腾出一块空地让各家企业在这支摊招新。 江妧为了抢个好位置，和陈今特地起了个大早。 也确实选了个很不错的位置，很显眼，是通往大堂的必经之路。 此刻江妧和陈今正吩咐员工支摊。 卢柏芝从校门口进来，一眼就看到了江妧。 她表情霎时间沉下来。 看清楚江妧在忙活什么之后，唇瓣不屑一勾，快步跟上威廉姆教授。 校长就跟在威廉姆身边，正和他热络的聊着。 因得知卢柏芝是威廉姆教授的学生，对她也十分客气。 卢柏芝就顺势提了一嘴，“曲校长，我们公司也有招新的计划，能否行个方便，安排个好位置。” 曲校长一口应承，“小事情，我这就让人安排。” “那就谢谢曲校长了。”卢柏芝跟曲校长道谢之后，就给荣升的HR打去电话。 荣升今天确实在学校有招新工作的安排，只是来得晚了点，没抢到好位置。 正发愁呢，卢柏芝打来电话，说给安排了一个很好的位置，让几人立刻来找自己。 随后卢柏芝便带着人去了江妧所在的摊位。 她们刚把摊位布置好，正准备招揽人才时，卢柏芝带着人到了。 她什么也没说，曲校长安排的人便会意过来，立刻上前和江妧交涉。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这个位置们提前预定给别的公司了，麻烦你们挪到那边一下，谢谢。” 陈今刚坐下喘口气呢，听到校方的人这么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还有提前预定这种说法？那我们刚才忙前忙活支摊的时候，你们怎么不说？” 江妧也提出质疑，“如果是提前预定的话，是不是应该在这个位置立个标志什么的？” 校方的人依旧是公事公办的语气，“抱歉，这是学校的安排，麻烦你们配合一下。” “你这人……” 江妧拉住陈今，“你别冲动，我打电话问问。” 说罢便去一旁打电话。 陈今就杵在摊前不让步，“你说了不算，得你们领导说了才行。” 卢柏芝直接带着工作人员过来，吩咐他们，“就支这，我已经跟曲校长打过招呼了。” 陈今一瞅，这不卢三吗？ 这么冤家路窄！ 陈今也有眼力见，一看这情况，顿时明白眼前的情况。 行啊，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入是吧？ 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哟，放着这么多新位置不选，非要抢二手的？” “那么喜欢抢人家用过的东西，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你这癖好还挺有意思的哈。” “对了，你袜子露出来了。” 卢柏芝不认识陈今，但估摸着应该是江妧的同事或朋友，所以说话夹枪带棒的。 她口条好，语速快口齿清晰，让在场围观的人都听了个真儿。 卢柏芝也因此变了脸，完全没插话的机会。 直到陈今说她袜子露出来时，她下意识的低头去看。 连她旁边的HR都低头给她检查，“没有啊，什么意思？” 人群里有人憋不出笑出声，“骂她破鞋呢。” 第二百二十九章 谁是小三？ 周围的嘲笑和议论声，让她很不舒服。 她强忍着愠怒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素质？” 她刚说完这话，陈今就笑了。 “你这么有素质，怎么还当人小三呢？” 人群的议论声更大了。 “这人长得人模人样的，居然是小三？” “真恶心！我最瞧不起当小三的！” “咱们还是避雷她这家公司吧，别去她那应聘。” 卢柏芝原本还算镇定的脸色，在一片议论声中被撕碎。 在失去体面前，有人过来出声维护，“小三？我看这里当别人小三的另有其人才对！” 说话的，正是盛京。 他没想到自己刚到学校，就撞上这么一幕。 看到卢柏芝被人非议，为难，他毫不犹豫的挺身而出。 此时，江妧刚好打完电话回来，就听见这么掷地有声的一幕。 她直视过去，和盛京带着指责和不屑的视线对上。 江妧顿了顿，心有疑惑。 盛京这是在……说她是小三？ 倒反天罡？！ 陈今也听出了盛京的弦外之音，不敢置信的瞪大双眼。 怎么有人能脑残到这个地步？ “你把话说清楚！谁是小三？”陈今不服的质问盛京。 卢柏芝皱眉，眼底有冷意，但却装作大度体面的劝盛京，“算了，这里人多，影响不好，不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她越是大度不计较，盛京就越替感到她不值。 他视线冷厉的扫向陈今，“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江小姐才对。” 江妧这下很确定，盛京说的是她了。 “是卢小姐这么告诉盛总的？”江妧不疾不徐的，并没因为盛京的指责而恼怒。 中途扫了一眼被他护在身后的卢柏芝。 那一眼，却充满锋芒。 她从没计较过卢柏芝的插足。 毕竟变心的是贺斯聿，没有卢柏芝，也会有其他的女人。 可这并不代表卢柏芝就能随意在背后颠倒黑白抹黑她！ 卢柏芝本就心虚，被江妧这么一扫，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盛京立马出声维护，“跟她没关系！学姐从不是那种嚼舌根的人！” 并继续指责江妧，“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自己做了什自己心里清楚，不用在这装无辜。” 明知道贺斯聿是学姐的未婚夫，还一个劲的往上贴。 不是小三行为是什么？ 江妧看向他，眼瞳淡漠，“我确实比较困惑，所以得向卢小姐求证一下，到底谁是小三？” 卢柏芝瞬间神色凝固。 陈今火上浇油，“是啊，卢小姐说说看，到底谁才是小三？我也挺好奇的。” 两人的咄咄逼人，让盛京眉头紧皱。 江妧人品不行，连朋友都一样。 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正要继续维护，侧后方的卢柏芝却突然突然开口，“阿聿，你怎么来了？” 她几乎是瞬间就离开盛京，过去挽贺斯聿的臂弯，声音也染了温和，“你不是说今天有事来不了吗？” 江妧的视线也看向贺斯聿。 没人知道他来了多久，但看那表情，应该来挺久的。 甚至可能听完全程。 只在卢柏芝被逼到没退路时，才巧妙的出现。 其余时候，一直事不关己的当个旁观者。 哪怕江妧被人指责是小三，也从没出面为她澄清过。 贺斯聿先回答了卢柏芝的问题，说不放心她，忙完后就顺道过来看看。 陈今看到这一幕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凭什么这么对江妧啊！ 从出现到现在，他视线只淡漠的从江妧身上掠过，并未停留。 好像并不认识江妧似的！ 七年青春就这样喂了狗！ “贺总，你来得正好，你来说说看，她俩到底谁才是小三？” 想置身事外？ 门都没有！ 陈今就是要把贺斯聿也拉入这趟浑水里！ 他要是敢否认，她就敢把江妧过去七年为他付出的点点滴滴全都抖出来！ 贺斯聿眸色·微冷的看向陈今。 像在警告。 陈今并没因此而畏惧，与他直视。 贺斯聿视线掠过陈今，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江妧，才用偏冷到没什么情绪的语气开口，“陈小姐没听说过吗？感情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 …… “妧妧，你当时就不应该拉着我！我就应该撕烂那对渣男贱女的嘴！” 陈今咕噜咕噜灌了一瓶冰水，也没能熄灭心里的怒火。 她怎么都想不到，贺斯聿会说出那么没良心的话来！ 一句话，就否掉江妧过去七年的付出！ 真他妈没人性啊！ “再来一瓶！” 她感觉自己快气到爆炸了，急需冰水降火。 “少喝点冰水。”江妧递了瓶常温的水过去，情绪很淡。 贺斯聿回答的时候，她心里也是沉了一瞬的。 大夏天的，心里掠过一抹寒意。 到现在才慢慢缓过来，心绪也渐渐平息，再无波澜。 曲校长亲自过来找江妧，一个劲的跟她道歉，说是下面的人不懂事，才会弄出那样的误会。 还明确表态，这里的位置随江妧挑。 连刚刚那位工作人员也被拉来给江妧道歉。 末了，曲校长又热情邀请江妧去参加毕业典礼。 盛情难却，江妧只能应下。 这次校方请了不少的嘉宾，江妧到的时候，前排已经坐了不少的人。 贺斯聿与卢柏芝赫然在列。 曲校长把江妧安排在自己右边的位置，基本算是副C位了。 毕竟这是曲校长的主场，主C必定是他的。 而他的右边，则是威廉姆教授。 江妧过去的时候，看到威廉姆的脸，诧异了一瞬。 这不是陈今拍到和卢柏芝在一起的那个外国男人吗？ 他就是威廉姆教授？ 大概是感觉到她才看自己，威廉姆冲江妧露了个很明媚的笑。 卢柏芝本来在和贺斯聿说话的，看到江妧出现，表情淡了一瞬。 又在看到她坐在曲校长旁边时，眉头忍不住皱了皱。 不太理解曲校长为什么对江妧那么重视。 刚这么想着，曲校长就过来和她说话。 “抱歉卢小姐，我另外给你安排了展位，位置也挺好的，以后贵公司若有需要，随时和我说，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位置。” 尽管卢柏芝心有不满，但明面上还是很体面的，“让曲校长费心了。” 典礼正式开始前，曲校长邀请的最后一位嘉宾也到了。 江妧正低头给陈今发消息，安抚她的小情绪。 旁边有人落座。 并在她抬头前开口提醒，“典礼要开始了，别玩手机了，专心点。” 江妧抬头，眼眸里顿时染上欣喜之色，“师兄。” 第二百三十章 你爱过徐舟野吗 “嘘。” 徐舟野食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提醒她典礼已经开始了。 下一瞬又笑意盎然，看她的眼神全是宠溺之色，并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像从前一样。 卢柏芝看到这一幕，唇瓣一紧。 “怎么了？”贺斯聿见她表情不对，关切的问了一句。 “阿野来了。”卢柏芝口吻淡淡的说。 贺斯聿便顺着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徐舟野抬手揉江妧头顶。 他顿了顿，没说话。 神色里也没任何波澜，显得冷漠又毫不关心。 视线也只停顿须臾，便收回，不再关注。 可卢柏芝的心思，却总往那边飘。 因为她发现，徐舟野看江妧的眼神，不一样。 她撞见过很多次，又联想起徐舟野对江妧不一样的关注和行为。 卢柏芝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猜测，让她心惊肉跳。 心里有密密麻麻的寒意在蹿升，怎么都压不住。 她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所以中途徐舟野离席时，她也找了个借口离席。 徐舟野就外礼堂外的树荫下打电话。 卢柏芝直接走过去，没有丝毫避讳的问他，“你心里的那个人是江妧对吗？” 徐舟野神色一顿，看她的眼神很凉薄。 卢柏芝却一味的想要个真相，重复刚刚的问题，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急切。 “你藏在心里七年的女人是江妧对吗？” “我这边有事，回头再说。” 徐舟野挂了电话后微微侧目，看向卢柏芝的眼神过分的冷淡，“跟你有关系吗？”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卢柏芝无法接受。 卢柏芝情绪过激，连声音都在发颤，“你回答我啊！是不是她？” 徐舟野眼神锋锐地看着她。 半晌后，掷地有声的回道，“是。” 没有避讳，没有隐瞒。 坦诚而坚定。 “一直都是她。” 那一刻，卢柏芝再也绷不住，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无比。 她也付出了六年啊! 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冷漠的男人，卢柏芝好半晌都缓不过劲来。 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坍塌。 她嘴唇紧绷着，在大夏天里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气在滋生。 徐舟野没再给她半点眼神，直接离开。 卢柏芝的脸色一寸寸苍白。 另一边，徐太宇盯着手里被挂断的电话，满脸的震惊，不敢置信。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野哥，喜欢江妧？？？ 而且喜欢了好多年？？ 天啦撸！ 他是不是得收拾收拾连夜坐飞机逃离江城啊？ 不然野哥找人暗杀他怎么办？ …… 卢柏芝在外面缓了好一会儿，才调整好情绪返回典礼现场。 贺斯聿这会儿却不在位置上了。 她也没在意，心里乱得很。 威廉姆冲她招招手，卢柏芝便打起精神坐了过去。 有记者过来采访威廉姆，他表示自己中文不太好，怕表达得不够清晰，就让卢柏芝代替自己回答记者的问题。 记者便好奇的问了一下两人的关系。 威廉姆回答说，“Moli是我在WT商学院任教时带的博士。” 记者惊叹，“卢小姐竟然是威廉姆教授的学生，太意外了。” 威廉姆不遗余力的称赞卢柏芝，“Moli非常优秀，能力也非常强，她是我的骄傲。” 这个身份，让其他的记者也纷纷过来采访卢柏芝。 其中有一些熟面孔。 是李思怡安排的人。 准确的说，是她和李思怡的计划。 接到威廉姆电话的那一次，卢柏芝就想好要如何给自己洗白了。 豪门选儿媳妇，基本有两个标准。 门当户对，或是德才兼备。 门当户对这个条件她是达不到了。 毕竟能和贺家门当户对的，全国都没有几个。 所以她只能从德才兼备上做文章。 当年李媛可就是意识到这一点，才会花重金培养卢柏芝，给她立高学历人设。 因为在豪门眼中，高学历高智商属于优秀基因，适合孕育下一代。 这也是她最自信的一点。 江妧没有资格做她的对手！ 卢柏芝自信的看向江妧所在的方向。 她似乎没关注这边，在和徐舟野聊着什么。 也不知道是真不在乎，还是装不在乎。 或许只是靠这种满不在乎的态度，来维护自己的体面罢了。 “Moli，看这里。”有记者叫卢柏芝的英文名。 威廉姆教授刚刚就是这么介绍卢柏芝的。 卢柏芝笑意盈盈的看向记者，配合她拍照。 那边和徐舟野聊天的江妧也看了过来。 Moli？ 卢柏芝的英文名么？ 这么巧？ 也叫Moli。 当年她申请WT商学院offer时，用的就是这个英文名。 不过后来她放弃留学机会，这个英文名也就再没用过。 要不是记者喊那一声，她都想不起这件事来。 江妧只短暂的关注了一下，就收回视线。 陈今在此刻给江妧发来求助信息，说自己突然大姨妈造访，没带卫生巾，让江妧江湖救急。 江妧有携带卫生巾的习惯，问清楚她在哪儿后，便离席去找陈今。 盛夏的风是滚烫的，席卷过长廊，带着炙人的温度。 江妧在长廊的尽头，看到熟悉的身影。 她不想跟贺斯聿有任何交集，可这是通往陈今所在卫生间的唯一通道。 而陈今又等着她救急，所以她只能从这过去。 贺斯聿就在那头静静地看着她，眼眸很沉，瞧不出任何情绪。 在他的注视下，江妧不由得加快脚步。 在跟他擦肩而过时，贺斯聿竟突然伸手拉住了她。 江妧脸色一变，抬手就要甩开贺斯聿的手。 贺斯聿却像较劲似的，抓着不放。 力道有些重，让江妧吃痛。 她眸色冷漠地看他，讽刺道，“贺总，你又精神分裂了？” 她受够了这个反反复复的男人！ 前一秒还在跟人说，不被爱的那个才是第三者。 后一秒又抓着她不放。 有精神病就去看医生不行吗？ 贺斯聿微微低头，冷而冽的双眸一眨不眨的看着江妧，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声音也没什么温度，冷倦倦的，“当年，你爱过徐舟野吗？” 贺斯聿这话就像一道惊雷似的，砸在江妧脑袋里。 第二百三十一章 当然 江妧因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而怔住。 贺斯聿依旧抓着她小臂，声音不似生活中的散漫，带着上位者的冷漠，“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那晚，我记得你说过，你心里有人，让我不要有负担。” 他顿了顿，声音疏冷，“那个人，是徐舟野对不对？” 江妧脸上的表情有几分僵硬。 她没想到，贺斯聿竟还记得那晚她说的话。 他们的第一次，是意外。 当年江妧为感谢贺斯聿，主动示好过，但被贺斯聿拒绝了。 那时候她天真的觉得，贺斯聿跟其他男人是不一样的。 不为美色所诱，也不趁人之危。 所以她才心甘情愿的放弃出国留学的机会，留在他身边陪他创业。 最开始那一年，他们一起并肩作战，有辛苦也有收获。 江妧在日积月累的相处中，为他心动。 但她从未挑明，谨守本分，做好分内的事。 从没有过半点越界行为。 她甚至做好藏匿一辈子真心的准备。 只有在无人知晓的深夜里，她才允许自己将那颗真心拿出来。 借着月光看一看，抚摸一下上面因贺斯聿而生的刻痕。 然后再在天亮之前，妥帖地，用力地藏回去。 可这份孤独的心动，因那场意外而打破。 荣亚在创立一年后，迎来了蓬勃腾飞的阶段。 贺斯聿为了提升荣亚的社会声誉和品牌形象，资助了一批成绩优异的贫困生。 校方便以贫困生的名义，举办了一场感恩宴。 那天江妧本来是要陪贺斯聿去应酬的。 临时接到医院电话，说她妈妈的复查结果有点问题，需要她亲自跑一趟。 贺斯聿便让她去医院处理江若初的事，他只身一人去赴宴。 结果当晚贺斯聿就出事了。 有人在感恩宴上给贺斯聿下药，妄图给贺斯聿制造假借资助贫困生的名义，实则是为了便利自己睡女大学生的丑闻。 当时荣亚正处于第一个重点项目的IPO阶段，正在经历一场关于企业透明度的考试。 千万双眼睛盯着，不能出半点纰漏。 否则上市计划就会流产。 幸好这个资助是江妧经办的，每一个被资助的贫困生，都是江妧精挑细选出来的。 他们都很感激江妧，看着情况不对，就偷偷联系了江妧。 江妧这才火急火燎的赶到答谢宴，在贺斯聿被构陷前，带走了他。 那是江妧的第一次。 贺斯聿又中了药，下手没轻重。 野蛮又狂浪。 江妧在极度的疯狂中发颤。 她不知道别人中了药是什么样的。 但那晚的贺斯聿，无休止般不停索取。 吻得凶狠又暴戾，如同一只挣脱了牢笼的野兽。 江妧都记不清是第几次了。 只记得在昏迷的前一刻，他用嘶哑得不像话的声音问她，“妧妧，你会后悔吗？” 江妧没力气回答，在一片颤栗中陷入黑暗。 再醒来时，贺斯聿已穿戴整齐，背对着她站在窗前。 房间的光线很暗，将他的背影衬得深邃又冷淡。 听见身后的动静，贺斯聿转过身，用依旧嘶哑，却无比淡漠的语气说，“我会负责的。” 江妧心里一跳，知道他是出于责任感才说出那句话。 那不是她的初衷。 她从没想过借着昨晚的事情向他索取什么。 所以她很快调整好情绪，用无比平静的语气告诉他。 “昨晚就是个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更不用负什么责。” 贺斯聿沉默了几秒。 江妧僵硬的别开脸，装作若无其事的拂了一把落下肩头的长发。 “而且，我有喜欢的人。” 她声音很淡，只是牵连着神经的下眼睑在微微跳动。 是了。 她是说过这句话。 试图用一句谎言，来维持两人的体面。 只是她没想到，贺斯聿竟然还记得，并在多年后的此刻重新提及。 江妧的心乱了一瞬。 但也只有一瞬。 脑海里另一个声音让她保持着清醒。 【感情里不被爱的那个人才是第三者。】 所以江妧神情平静，语调缓缓的，毫无情绪的回答他刚刚的那个问题。 【当年，你爱过徐舟野吗？】 她说，“当然。” 贺斯聿心脏毫无征兆地一抽搐。 她像从前那样，装作若无其事的拂了一把落下肩头的长发，“都过去那么久了，贺总还重提旧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贺总放不下呢。” 贺斯聿眯眼，有焦灼在心底膨胀，“那后来呢？后来的几年，你可曾……” “贺总！”江妧打断他，“你现在问这种问题还有意义吗？还是说你想继续让人误会我是你和卢小姐之间的第三者？” 贺斯聿喉头一紧。 江妧伺机甩开他的手，脸色泛冷的看向另一侧，“盛总，这次听清楚了吗？谁才是第三者。” 盛京应该也是路过。 看到又在纠缠的两人时，下意识的顿住脚步。 他以为没人发现。 殊不知他刚出现，江妧就看到了。 她的那声盛总，让盛京脸色骤变。 抬眼看过去时，正好和江妧平淡如水的眼神相撞。 心脏像有一根尖针扎进，情绪很复杂。 盛京在江妧直视而坦荡的眼神里，僵硬的别开视线，转身离开。 …… “你真这么说的？” 见江妧点头承认，陈今忍不住哈哈大笑。 “干得漂亮江小妧！” “咱们扳回一城！” 江妧口吻淡淡的，“我只是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瓜葛，把话说得绝一点，对大家都好。” 陈今用肩膀撞她的肩膀，调侃她，“你还是那样，一生要强！” “这就要强了？更狠的我还没说呢。”江妧理了一下微乱的头发。 陈今好奇了，“什么是更狠的？” “跟你在一起我从未舒服过，都是我演的。” 陈今，“……” 她只能竖大拇指。 徐舟野打电话来问她还回不回礼堂。 江妧说不回了。 腾地方给卢柏芝显摆。 “你在哪，我过来找你。” 两人许久没见，江妧就想着趁机给他汇报一下项目进度，便约他在校门口碰面。 她和陈今在校门口等了约莫有五分钟。 曲校长领着一群人出来了。 左边是威廉姆教授。 右边则是贺斯聿和卢柏芝。 曲校长先看见江妧，立马挥手和她打招呼，“江总，徐总不是说你有事先走了吗？” 江妧笑笑说，“是有点事，都没来得及跟你打个招呼。” “刚刚太忙了，都没来得及跟你介绍，这位是WT商学院的威廉姆教授，我记得你当年也拿到过这所学校的offer的。”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有些惊讶。 最惊愕的，当属卢柏芝。 第二百三十二章 像条狗一样，谁牵跟谁走 她一直觉得，江妧是个没学历也没头脑，出身还非常一般的人。 这种人，甚至没资格成为她的对手！ 所以她一直瞧不起江妧。 李媛可当初提醒她，说一个女人能留在男人身边七年，不容轻视。 她也不以为意。 依旧认为江妧能留在贺斯聿身边七年，不过是靠那些自我感动式的付出而已。 太廉价了。 男人根本不吃这一套。 他们只喜欢漂亮有内涵，出身好。 能在事业上给予帮助，带出去又有面子的女人。 而不是江妧这种，空有皮囊而毫无内在的花瓶。 没曾想……江妧居然也拿到过WT商学院的offer。 卢柏芝怎么能不震惊！ 同样震惊的，还有盛京。 盛京也是跟几人一道出来的。 曲校长宴请威廉姆教授，他也在受邀之列。 也是他最先看到江妧。 但他下意识的回避了。 像在心虚。 没曾想曲校长有意停留和江妧打招呼，闲聊了两句却道出江妧这段让人震惊的过往。 在此之前，盛京和卢柏芝想法一致。 都认为江妧只是个身无长物的女人。 之所以能取得现有的成功，靠的不过是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可今天，江妧却接连颠覆了他的认知。 当初他以旁观者视角，判断江妧是个插足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今天又以旁观者的身份，甚至被江妧直接点名，得知她并非第三者。 甚至是上段感情里的受害者角色。 被江妧点名道姓的那一刻，心口处好似被回旋镖扎了一下。 偏偏在一个小时前，他还极尽讽刺的指责江妧是小三。 这打脸的速度，实在是有点快。 盛京心情情绪复杂。 现在又意外得知，江妧当年也拿到了商学院的offer。 所有的认知都在这一刻被颠覆。 他甚至连看江妧的勇气都没有。 这两人是怎么想的江妧并不知情，也没关注。 只是在曲校长提到这件事的时候，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是有这么回事。” 曲校长尤为惋惜，“太可惜了！那么好的offer，如果你没放弃的话，说不定现在也是金融博士了，兴许也会成为威廉姆教授的学生，和卢小姐成为同门。” 那还挺……晦气的。 江妧只是淡笑了一下。 “算算时间，江小姐跟卢小姐好像是同一年拿到商学院offer的。”曲校长是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他再度惋惜，“现在的结果却大相径庭。” “对了，你跟你男朋友，结婚了吗？”曲校长又冷不丁的想到江妧当初放弃留学的原因，“在一起这么多年，应该差不多了吧？” 江妧刚要作答。 陈今快言快语，“没呢，遇到负心汉了，赌上前途白白浪费了七年青春。” 曲校长当时就沉了脸，义愤填膺的骂道，“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陈今看着贺斯聿泛着冷意的脸，心情大好，“可不是吗！像条狗一样，谁牵跟谁走。” 卢柏芝原本挽着贺斯聿的手臂，听到这话，莫名的松开了手。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后，面色一变。 心里升起一股恼意，觉得江妧这闺蜜说话太过难听。 曲校长也是男人，但却对渣男这种行为很是不齿。 同时也不忘安慰江妧，“没事，婚前分手是福报。” 江妧静静的，依旧没什么过多的情绪，“怪我太年轻，是人是狗看不清。” 她一字一顿的。 声音冷静到简直可以用淡如水来形容。 卢柏芝紧张的看向贺斯聿，发现他在看江妧。 眸色·微凛。 她表情瞬间沉了下，心中有些不悦。 徐舟野姗姗来迟，“妧妧，等很久了吧？遇到个熟人，多聊了两句。” “没有。”江妧冲他笑了笑，和曲校长道别，“曲校长，我就先走了，谢谢你今天的照顾，回头请你吃饭。” “行。”曲校长一口应下。 徐舟野也跟几人点了个头，便和江妧并肩往外走。 “想吃什么？” “都行啊。” “我记得你以前最喜欢吃陈记的竹笋炖鸡，不知道那家店还开着没？” 江妧挺诧异的，“你居然还记得？” “当然，你的喜好我一直都记得。” 徐舟野说这话的时候，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极尽宠溺。 像一对相恋多年的恋人。 曲校长目送了一会儿就对威廉姆等人说，“走吧，我们也去吃饭。” 卢柏芝小心的叫了一声，“阿聿。” 贺斯聿视线微顿了一瞬，便淡淡的挪开，回应了卢柏芝。 “走吧。” 卢柏芝这才松了口气。 还好，贺斯聿并没被江妧吸引。 她能拿到商学院offer确实挺让人意外的。 但未必能得到贺斯聿的在意。 或者说不管她做什么，获得过什么成就，贺斯聿都不会在意。 因为他压根就不在乎江妧这个人。 这个发现，让卢柏芝心情好了不少。 手也再度挽上贺斯聿的手臂，和他聊着今天的收获。 …… 让人惊喜的是，江妧喜欢吃的那家竹笋炖鸡还开着。 “没想到这家店居然开了这么久。”江妧都有些感叹。 “说明这老板是个执着的人。”徐舟野中肯评价。 江妧也这么认为。 能坚持七年，确实很执着。 陈今双手托着下巴，眼睛在两人脸上来回打转。 半晌后，她确定了一件事。 徐舟野看江妧的眼神，不清白。 绝对有男女之情！ 虽然他各方面条件都挺好的，人品也不错。 但还是有污点。 跟卢柏芝谈过。 这就是他的污点！ 而且很难洗！ 她默默在心里为徐舟野同情了一把。 江妧趁着吃饭的功夫，和徐舟野汇报了一下工作近况。 问心已经在准备IPO了，如果成功，将会是江城商界有史以来最快上市的项目。 徐舟野很支持，并表示会全力配合江妧的工作。 中途徐太宇打来电话，问徐舟野在哪儿？ 徐舟野说在吃饭。 “怎能不叫我？算了，你把定位发我，我直接过来。” 知道秘密的这一个下午，他煎熬得不行，还是决定找徐舟野聊聊。 打听打听情况。 徐舟野并没马上回应，而是问他，“你确定要过来？” “当然！” “我和江妧在一起。” 徐太宇，“……” “那还是算了，你们吃吧。” 他蔫了。 第二百三十三章 想跟谁好跟谁好 江妧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工作狂，整个饭局都在聊工作的事。 结束后，徐舟野亲自把两人送上车。 车子驶出一段距离，他还站在原地，一直看着车子离开的方向，一动未动。 陈今一直盯着后视镜，直至再也看不见徐舟野的身影，才出声喟叹，“真够痴情的。” “什么？”江妧好像是懵的。 陈今哂她，“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徐舟野对你有意思。” 对陈今，江妧一向没有保留。 所以她承认，自己能感觉得到。 “那你是怎么想的？”陈今很好奇她心里真实的想法。 “没什么想法。” 陈今都替她急，“你真是七情六欲就只剩下搞钱的欲望了吗？不是所有男人都像贺斯聿的，你不能因为被他伤害之后，就只想着远离所有男人。” “倒也没有你说的那么绝对，只是目前为止，还没遇到能让我有多余想法的人罢了。” 她又不是什么老古董，更没有为谁‘守身如玉’的想法。 只是在结束一段长达七年感情之后，累了，想休息休息。 先把自己当成植物，喝水，吃饭，晒太阳。 不带任何人类情感，只顾吸收阳光。 不想开花结果，也不怕落叶枯萎，专注的扎根，才能更好的生长。 而且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后，她发现一个真理。 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自己的伞，可胜过任何人的屋檐。 江妧对男人确实是失望的，“男人什么德性，你又不是不清楚。” 这话陈今可反驳不了。 因为……她也没见过好男人。 身边全是狗男人！ 本来是她要劝江妧的，最后反而被江妧策反了。 “确实，男人都很现实，小时候需要妈妈就爱妈妈，长大后需要爸爸就爱爸爸，结婚需要老婆就爱老婆，老了需要孩子就爱孩子，如果晚年老婆先没了，是保姆照顾他，他还会爱上保姆。” “这样一想，确实没啥意思。” 所以，陈今得出结论。 “那还是单身好，想跟谁好跟谁好。” 江妧被她逗笑，“你这想法，跟我妈还挺合拍的。” “是吧，阿姨怎么说的？” “她说，感情中最美好的事，是他，他，他，他，都爱你，而你只爱自己。” 陈今被深深折服，“还是阿姨的思想先进！” 车子快到住处时，陈今的手机震了一下。 有消息进来。 她解锁一看。 好心情顿时受影响。 男人果然不是好东西，扫人兴致。 消息是备注名字为秦狗的人发的，说明天到江城，约她见面。 她下意识的要回没空。 秦狗提前预判了她的预判，第二条消息随即发了过来。 “奶奶也来了。” 陈今，“……” 不愧是奸商，最懂如何拿捏人！ 那边徐舟野刚回到住处，就看到躺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的徐太宇。 听到动静，徐太宇视线从屏幕上抽离了几秒说，“你怎么才回来啊？等你半天了。” “有事？” 徐太宇直接关掉手机，也不介意被队友喷，只一心求个答案，“中午那通电话，柏芝姐说的那些话，真的假的？” 他好奇得要死。 实在按捺不住，所以才跑来徐舟野家，想要个答案。 当然这段时间他也做过推测。 思来想去，最后得出一个结果。 徐舟野是为了故意气卢柏芝，才那么说的。 没别的原因，还是那个解释。 男人都会对自己的前女友有占有欲。 因为男人会在跟前任分手后产生‘被剥夺感’，所以会口是心非的说气话来刺激前任。 “假的吧，为了刺激柏芝姐故意那么说的吧，你怎么可能喜欢江妧。”徐太宇为自己的结论长长的舒了口气。 “谁跟你说是假的？”徐舟野喝了半杯水后，才一字一顿，不疾不徐的回答徐太宇的问题。 他语气比平时要缓，却透着前所未有的笃定。 徐太宇脑子空了一瞬，随后便被无数的嗡鸣声淹没。 脑子像要炸掉似的，表情无比震惊。 电话里听远不及当面听他亲口说出要来得叫人震撼！ 他张着嘴巴，好半晌都发不出声音来。 “那柏芝姐呢？” 徐太宇找回声音，率先想到的还是卢柏芝。 “她可是陪你了六年啊！人生能有几个六年？” 徐舟野声音沉冽缓淡，连表情都是冷漠的，“她说什么你都信？” “可是……”徐太宇努力想证明什么，偏偏在这一刻却什么都表达不出来。 倒是徐舟野先开口。 “你想说，她为了追随我去了国外，在国外陪了我六年，用情至深是吗？” 徐舟野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透着冷意，语气渗透出浓郁的嘲讽，“可我在X洲，她在B洲，一年都难见几次面，确定是为了追随我吗？” “我六年都没回来，国内却一直有我俩恋爱的消息在散播，你就不想想这消息是怎么传出来的？” “为什么又在六年之后，在众华出现问题的时候，又传出我俩感情生变的消息？” “我从未澄清是因为觉得没必要，但未必就是真的。” 徐太宇像结巴了一样，“你，你是说，那些消息是有心之人故意散播的？实际上你和柏芝姐，压根就没在一起过？” 徐舟野非常明确的回答他，“可以这么说。” 徐太宇内心再次被震撼。 一个晚上，接连被震撼两次，他人都麻了。 他以为的真的，结果是假的。 他认为的假的，结果是真的。 所以到底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 徐太宇感觉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偏偏这个时候徐舟野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安慰的口吻提醒他，“知道你脑子不好使，但还是要提醒你一句，别什么人都相信，小心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徐太宇想说柏芝姐不是那种人，但就是说不出口。 他已经出现认知混乱了。 “还有，二伯父给众华找了个好归宿，你多跟江妧学习学习，别把心思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总不能一直让二伯父失望吧？” 徐太宇心里闷闷的。 第二百三十四章 暧昧红痕 卢柏芝很晚才回家，没曾想李媛可还没睡。 她刚进家门，李媛可就抬眼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 凌晨三点。 李媛可脸色冷郁，语气里都是警告，“这里不是国外，你能不能收敛点？” 卢柏芝像是被扫了兴致般，把包往沙发里一扔，懒懒的往沙发里一趟。 极其敷衍的回应李媛可的警告，“知道了。” 李媛可眼尖瞥见她脖子领口处若隐若现的红痕，眉头皱得死紧，却也只能提醒她，“明天记得穿高领的衣服，别让阿聿看到了。” 她说完后，卢柏芝才后知后觉的摸了一下脖颈处。 “还有，说你不祥的传言并没完全消除，你得赶紧想办法扭转这个局面才行，免得以讹传讹，因小失大。” 李媛可失眠就是因为头疼这件事。 这阵子她一直被太太圈的人排挤，特别是以宁太太为首的那几位。 无论她做什么，怎么低声下四的讨好都没用。 偏偏她还没在太太圈站稳脚跟，仅靠贺斯聿未来丈母娘这个头衔，暂时还直不起腰来做人。 今天还有太太阴阳怪气的说，只是订婚而已，又不是结婚，能不能跨进贺家的门槛还两说呢。 权贵圈多的是订婚了最后又黄了的例子。 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下结论。 “新闻明天就出来了，应该能覆盖不好的传言。”卢柏芝并没懈怠。 李媛可稍稍松了口气，但还是语重心长的提醒卢柏芝，“你得两头抓，阿聿那边，有进展没？” 卢柏芝有些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知女莫若母，李媛可一下就懂了，替她着急，“怎么还没进展？我是怎么跟你说的？实在不行，你想办法住进阿聿家！反正你俩已经订婚了，住一起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也不知道那句话戳到了卢柏芝的痛处，她开始不耐烦，“我俩的事你就别操心了，总之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阿聿他很爱我！” 在经历那件事之后，她彻彻底底的看清贺斯聿对她的在意。 所以她很自信，贺斯聿的心都在她身上，不容置喙。 “我的意思是……” “好了，我累了，回房休息了，你也早点休息。”卢柏芝耐心用尽，直接起身离开。 第二天新闻正如卢柏芝母女所预料的那样，传遍全城。 国际知名商学院的金融博士这个头衔，足够让卢柏芝再度风光。 在这个学历崇拜比较普遍的国家，高学历人设自然很受追捧。 荣升一直低迷的股价，也因此回暖。 原本对卢柏芝颇有微词的股东们，态度也有了转变。 加上贺斯聿的力挺，剩下的那点意见也都能忍。 荣升季度会议开得还算顺利，结束后，副总敲门进来说华盈的江总来访。 贺斯聿视线依旧在文件上，头也不抬的吩咐副总，“把人请进来。” 卢柏芝原本是要离开的，听到江妧来访，又重新坐了下来。 虽然她很自信贺斯聿对她的感情，但不代表她对别的女人也放心。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江妧。 在江妧进来前，贺斯聿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抬眸看到卢柏芝在整理自己的领口，便关心的问了一句，“很热？” “有点。” 她为了遮脖子深处的吻痕，特地穿了一件高领黑色蕾丝打底。 其实会议室里冷气很足，只是她穿得有点多，所以体感上有些热，不自在。 贺斯聿便让秘书赵晴把温度再次调低。 江妧刚从外面进来，被会议室内扑面而来的冷气激得打了个寒颤。 不巧的是，赵晴给江妧安排的位置，就处于空调下方。 充足的冷气一个劲的往江妧脖子里钻。 她感觉整个后背都在发麻。 江妧才坐了五分钟，就忍不住开始吸鼻子，不由得加快工作上的沟通。 好在贺斯聿的工作效率够高，不到二十分钟，双方就沟通得差不多了。 贺斯聿合上文件，聊了些题外话，“听说问心在准备首个IPO？” “是的。” 这种内幕消息，就算江妧不公开，消息也会传开。 “内部团队组建得怎么样了？”贺斯聿又问。 好似很关心。 连卢柏芝都多看了贺斯聿一眼。 江妧也觉得贺斯聿问得有点多，眉头微蹙着说，“这就不劳贺总费心了。” 贺斯聿倒是坦诚，“毕竟是你的首个IPO，作为你前上司，还是希望你能一次成功，在这方面我比你有经验，若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 “贺总的好意我心领了。”江妧言简意赅。 言外之意，摆明不想跟贺斯聿有任何的牵扯，更不可能向他请教。 然后贺斯聿像是听不懂她的拒绝似的，依旧继续着这个话题。 “如果问心成功上市，将会打破我之前保持的最快上市记录。”他顿了顿，目光微凝的看向江妧。 “你做到了，恭喜你，同时也为我之前对你的否定深感抱歉。” 江妧狐疑的看向贺斯聿，总觉得他今天像吃错药似的。 当着卢柏芝的面，又是帮忙，又是道歉的。 唱的是哪出？ 她还在思忖，赵晴又敲门进来，身后跟着领航的孙总。 “呀，你们都聊完了？我是不是来晚了？”孙宏为自己的迟到而道歉。 贺斯聿，“已经沟通得差不多了。” 孙宏挺诧异的，“这么快？” 他也就迟到了二十分钟，两人就沟通完了。 贺斯聿解释说，“江总对我的工作习惯比较了解，沟通起来就比较顺利。” 这一点孙宏也是认同的，“人家江总毕竟在你手底下做了七年，何止是工作习惯上的了解啊。” 卢柏芝轻咳一声。 孙宏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尴尬的笑笑，“你们沟通好就行，我这边都没问题的。” 贺斯聿抬手看了看时间说，“差不多饭点了，孙总，一起吃个饭吧。” 孙宏一口应下，顿了顿，却发现贺斯聿没有要邀请江妧的意思。 不是说聊得很愉快吗？ 扭头看到卢柏芝，孙宏又才意识到。 贺斯聿之所以没开这个口，还是因为在意卢柏芝，怕卢柏芝多想。 当然，江妧也不在意这种事情。 就算贺斯聿邀请了，她也会拒绝。 所以她权当没听到几人的说话，收拾完东西便冲孙宏微微点了个头后离开。 刚出办公室，江妧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都快冷死了！ 离开前她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时看到卢柏芝正对着洗手间的镜子在补妆。 先前穿得严严实实的衣服，这会儿微微解开，恰到好处的露出脖颈处的暧昧红痕。 第二百三十五章 背着我有狗了？ 女人的那点小心机，江妧怎么会看不懂。 只是觉得卢柏芝这演技有点拙劣罢了。 毕竟她的闺蜜陈今可是影后预备役，演技比她自然多了。 江妧视线在只在卢柏芝身上仅停留了数秒就挪开了。 对于跟她无关的事，她向来不感兴趣。 江妧刚回公司，就感觉头有些发晕，于是让周密给自己冲了包感冒冲剂。 “早上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去一趟荣升回来就感冒了？”周密满脸的担心。 “荣升的冷气跟不要钱似的，开的最低温度，我又坐在空调口，吹了有二十分钟，幸好沟通很顺利，没耽误太久，不然我可能当场晕在荣升。” 江妧没开玩笑。 她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冷风刺骨。 周密听到荣升两个字心情就不美丽了，“是不是卢三又作妖了？” 江妧被她的形容逗笑，“你跟陈今学坏了。” 卢三这外号，是陈今取的。 周密跟陈今接触了几天，就近墨者黑，也一口一个卢三的叫着。 “你还笑呢！”周密恼她。 江妧确实心情不错，完全没受旁人影响。 不管是卢柏芝，还是贺斯聿，都影响不到她。 所以她笑得出来。 只有周密心情不美丽，“早上的新闻你看了吗？卢三又在炒作自己高学历人设了，连荣升的股价都回暖了，她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你以为光凭几个新闻和高学历人设，就能让她翻身啊？”江妧早看透了。 周密一顿，“你是说，这后面有贺狗在推波助澜？” 江妧没回答，只是笑着把杯子里的感冒冲剂喝完。 再怎么说，卢柏芝也是贺斯聿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他不可能看着她出事还无动于衷的。 只要有贺斯聿在，卢柏芝哪怕跌到深渊里，也能被贺斯聿捞起来，继续风光无限。 事情正如江妧所判断的那样。 贺斯聿又一次在卢柏芝身上砸下重磅资源。 江妧是在几个金融群里看到的消息。 说贺斯聿做东，宴请了不少商业大佬和金融巨鳄吃饭，并把这些人引荐给卢柏芝。 并亲自承头为卢柏芝开了个新项目，首笔资金就投了一百个亿，手笔之大，堪称业界之最。 尽管还没正式公开，但消息已经在业界传疯了。 好多人都在打听内幕消息，生怕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 连一向不问世事的许长羡都听说了此事，打电话来跟江妧求证。 “听说是做高温超导有关的项目，如果这消息保真，那贺斯聿的市场前瞻性非常高，这是能影响未来科技市场的重点项目，属于战略性高科技企业。” “非同凡响啊。” “确实。”江妧也承认这一点。 不褒不贬，贺斯聿的商业眼光一直都很好。 每一步，都能精准踩中时代的风口。 这么好的项目，他以卢柏芝的名义来做，无非是想给她‘升咖’。 洗刷之前那些对卢柏芝不利的传言，提升她在业界的地位。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让卢柏芝有足够的份量与他并肩而站。 然后，好获得贺云海的认可，从而同意两人的婚事。 贺斯聿这步棋啊，大概下了很久了。 因为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成的事，少说需要半年的尽调和运作。 也就是说，从卢柏芝回国那天开始，他就在为这一刻做准备了。 他为了能娶卢柏芝，当真是费尽心思。 各个金融群都在热切讨论这件事。 有人羡慕也有人嫉妒。 “卢柏芝命怎么这么好？我们这些人做个项目，腿跑断了，人也喝废了，到头来还不如人家九牛一毛，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啊？” “谁叫你没投个好胎呢？你要是会投胎，有个当官的爸，还有高学历，再遇到个像贺总这样痴情的男人，你也行。” “投胎可是个技术活儿，咱还是老老实实当牛马吧。” 江妧八卦了一会儿，才放下手机专心处理手头上的事。 下班前，陈姨发来消息，说家里空运了一批海鲜，让她回家吃。 末了还特别跟她强调说只叫了她，没通知其他人。 这个其他人，显然是贺斯聿。 江妧没有马上回答，先给陈今打了个电话，问她晚饭的事。 陈今说有约了，让她自行解决。 江妧挺好奇的，“你在江城还有别的朋友？背着我有狗了？” “哎呀，是个GAY，放心吧，偷不了家的。” “行吧。” 江妧下班便直接去贺家。 从华盈到贺家，中间是要路过贺斯聿家的。 大概是下班点，有些堵车。 江妧百无聊赖的看了一下外面，竟发现有施工队正在拆除贺斯聿的房子。 她怔了一下。 这房子，刚买不到五年。 中间又花时间装修了三年，真正入住时间不超过两年。 而且贺斯聿大部分时间都在出差，住在家里的次数屈指可数。 房子等于是全新状态。 居然就这么拆了？ 为什么？ 有钱没处使？ 江妧挺不理解的。 这个困惑在她快到贺家前，被宁州解开了。 宁州刚从外地回来，飞机一落地就给江妧打电话，约她吃饭。 “下次吧，陈姨叫我去家里吃饭，我已经答应她了。”江妧语气淡淡的，跟宁州的热切形成很明显的反差。 其实宁州能感觉得出来，江妧对他听冷淡的。 平时就有意在和他保持距离，划清界限。 他心里挺挫败的，却也知道这事儿急不得，也急不来。 所以不强求，而是说，“那你代我向贺叔叔问声好。” “行。” “对了，阿聿最近是不是回家住啊？”宁州猛地想起这事儿，就问她。 他就是想打听消息，看江妧去贺家吃饭，贺斯聿会不会也去。 “不清楚，应该没有。” “那他住哪？他家都拆了，听说是要重新盖婚房。” 江妧还是那句话，“不清楚。” 宁州听出她没有要闲聊的意思，便礼貌结束通话。 原来是要重新盖婚房。 是觉得那里面的装修都是按照她要求来的，所以觉得膈应吗？ 那这钱花得值得！ 因为她也觉得膈应！ 第二百三十六章 最后的风光 这顿饭确实吃得清净，和谐。 因为贺斯聿从头到尾都没出现。 江妧食欲不错，多吃了一碗饭。 回到家，见陈今还没回来，江妧就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 陈今还在外面，接电话的背景音里有些嘈杂。 “宝，我这边饭局还没结束，可能要很晚才回来，你别等我早点睡。”陈今捂着话筒猫在角落里接江妧的电话。 江妧多问了一句，“没喝酒吧？” “没呢，有长辈在，放心吧。” 听她这么说江妧放心了，刚要挂电话，就听那头的陈今突然叫了一句，“卧槽！” “怎么了？”江妧皱眉。 “我看到卢三了。” 江妧，“……” 早知道挂电话了。 “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白日宣淫。” 江妧，“你语文学挺好啊。” “不是，我看到卢三从小花园回来时，一边走一遍整理衣服，口红都花了，这是有多急切啊。” 江妧也是无奈，“你是去吃饭的，还是去看现场是直播的？” “吃饭的功夫顺便看了场现场直播，可惜不是限制级的。” 她还一副很惋惜的语气。 “那你看热闹吧，我洗澡去了。” 她对这些无关紧要的人并不感兴趣。 挂了电话就直接去洗澡了，出来时，发现陈今又给她发来好几条微信消息。 “卧槽！卢三刚进去不久，贺狗也从小花园回来，两人这么猴急的吗？” “天为被地为床随时随地大小做？” 江妧，“……” “专心吃饭。” 这次陈今没回，大概率是在专心吃饭。 江妧便放下手机，处理了一些邮件。 晚上十点，乔太太打来电话，问中博和张阳荣以及梁正源的战略合作签约仪式定在什么时候。 中博刚进行到审批交割阶段，加上整合实施，最快也得一个月。 乔太太听后语气凝重了些，“还能再快一点吗？” 江妧心里一沉。 乔太太说，“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 …… 卢柏芝又一次晚归。 不过这次到家，李媛可并没责备，而是笑脸相迎，“回来了？” “嗯。”卢柏芝喝了酒，整个人懒洋洋的，连步子都是飘的。 李媛可让保姆给她倒了杯蜂蜜水。 “高温超导项目的事我听说了，阿聿对你确实没有保留。” 之前卢柏芝接连失利，李媛可担忧得睡不着觉，这下心里踏实了。 卢柏芝慵懒的靠在沙发里，“我都说了，阿聿他很在乎我，你还不信。”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顿了顿，李媛可又问，“你怎么又回来了？没跟阿聿提住一起的事？” 卢柏芝整个人都很松泛，“正要跟你说这事儿呢，阿聿把他的房子拆了准备重建，所以他现在暂时住公司，不方便。” “把房子拆了？”李媛可明显困惑。 “嗯，因为那房子是江妧装修的，阿聿怕我觉得膈应，就主动拆掉重建，说这次会完全按照我的喜好来修建。” 李媛可听后也松懈下来，“看得出来阿聿对你很用心，考虑得也很全面，是我多虑了。” 卢柏芝到是能理解，因为她之前也多虑过。 就在江妧去荣升做工作沟通时，贺斯聿那么夸她，让卢柏芝第一次有了危机感。 之前她是瞧不起江妧，觉得江妧学历低，出身也不好。 可接连的几次博弈，她都输给了江妧，难免丧气。 又意外得知江妧也曾拿到过WT商学院的offer，心里跟着慌了一瞬。 特别是在得知江妧正在准备问心的上市计划后，卢柏芝才意识到江妧能走到今天，靠的或许不是运气。 而是她真的有能力！ 所以她有了危机感，担心贺斯聿会再度被江妧吸引。 因为他已经好几次当着自己的面，用欣赏的目光看江妧。 没想到当天下午，贺斯聿就带她去参加饭局。 为她引荐商业大佬和金融巨鳄，还为她开了个规模更大，前景更好的新项目。 她才意识到，贺斯聿对她在意的程度，比她想的还要更深，更浓烈。 徐太宇说过，贺斯聿爱了她七年。 她原来是不信的。 因为以前贺斯聿对她，并没有很热情。 看她的眼神也比较冷漠。 只是在一年多之前，他才开始主动。 可算算时间，正好是传出她和徐舟野情变的时机。 所以，之前贺斯聿对她冷漠，是因为她和徐舟野在一起。 在传出她和徐舟野感情破灭时，他便第一时间出现。 正好应了那句，他等了她六年。 所以在贺斯聿心里，她是最特别的存在。 至于贺斯聿对江妧。 应该只是单纯的欣赏，而非其他。 他若爱江妧，过去七年有的是时间，根本不用等到现在。 关于问心即将上市的消息，李媛可也从太太圈里听说了。 她心里还是很芥蒂的，就提醒卢柏芝，“既然阿聿给了你这么好的项目，这次不能再出差错了，不然，你就要被那个叫江妧的压一头了。” 卢柏芝淡淡一笑，“放心吧，她没这个机会了，就让她享受一下最后的风光吧。” 之后两人就没再提江妧，而是聊起装修的事。 仿佛江妧的事情已经不值得她们上心，更无须放在眼里。 …… 翌日一早，江妧起床才发现陈今居然一夜未归。 给她打电话也没人接，不知道在忙什么。 中午她要去一趟ZF，找裴砚跟进中博并购的事。 到了那边才得知裴砚有个会议要开。 据他的下属小陈说，是关于高温超导项目的会。 毕竟是高科技项目，ZF这边会大力扶持。 昨天才开始传消息，今天就已经在ZF开会了。 看来贺斯聿的确准备得很充分。 既然裴砚有事，江妧决定下午再来。 刚准备离开，外面走进来一行人。 裴砚为首，旁边跟着的正是贺斯聿和卢柏芝。 另外还有七八个人，一行人浩浩汤汤，簇拥着几人正往里走。 看到江妧，贺斯聿视线微落了一瞬，便淡淡挪开。 一旁挽着他手臂的卢柏芝也冷淡地睨了她一眼。 只有裴砚停下脚， 第二百三十七章 裴砚对江妧有意思？ 只有裴砚停下脚步，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刚到，小陈说你有会议要开，等你忙完我再来找你。”江妧回他。 她就站在几人的对面，视线难免扫到卢柏芝。 卢柏芝妆容挺精致的，就是有些盖不住脸上的疲惫。 那种疲惫不是劳累的疲惫，倒像是纵欲过度的疲惫。 “你应该提前跟我说一声的，这样就不用白跑一趟。” 裴砚顿了顿，用挺无奈的语气问江妧，“是没留我电话还是没有我微信啊？” “下次一定。”江妧淡淡笑了笑，“你先忙吧，不用管我。” 裴砚顿了顿问她，“要不你也一起来听听？了解了解政策也好。” 这种会议一般是下达上面的意思，让企业家们更多的了解政策和国情。 江妧手头上还有事要忙，问心上市在即，中年中博并购案也得推进，实在抽不出时间，就婉拒了裴砚的好意。 卢柏芝嘴角轻勾了一下，觉得江妧挺会找借口的。 就是有点没说服力。 在场的谁手里没个几家公司？ 谁不忙？ 她只是不敢留下来而已。 毕竟高温超导这种大规模项目，是她根本接触不到的资源。 挺识趣的，知道是她融不进的圈子，就不硬挤。 江妧和裴砚聊了两句，就匆匆走了。 直到江妧进了电梯，裴砚才收回视线，招呼众人去往会议室。 卢柏芝一直在关注江妧，自然有留意到裴砚的小举动。 她表情凝固了下，有些不敢置信。 裴砚对江妧？ 有意思？ 卢柏芝非常不理解。 裴砚的眼光，这么差？ 去会议室中途，裴砚碰到来上面派来江城视察的领导。 他驻足和对方打招呼，“周部，您怎么来了。” “过来视察工作的，做得不错啊小裴。”周部对裴砚赞赏有加。 两人都有公务在身，就没闲聊。 但周部拉着裴砚的手说了一句，“听说你爸病了？怎么样？好点了吗？” “老·毛病了，没大碍。” “等忙完这段，我再登门拜访。” 其他人都被小陈招呼进会议室了。 只有卢柏芝多停留了一会儿。 因为她认得周部。 北城身居高位的大领导。 之前她去接卢长林时，有见过周部。 当时他被很多大领导簇拥着，卢柏芝便好奇的问了卢长林，才得知周部的身份。 没曾想裴砚竟认识这周部。 而且听两人聊天的内容，关系应该挺熟的。 能让周部用登门拜访来形容的家庭，绝对不简单。 卢柏芝心念动了动，多看了裴砚一眼。 裴砚对她和对其他人没什么区别，“卢总里面请。” “好。”卢柏芝顺势进入会议室。 中午会议一结束，卢柏芝就顺势邀请所有人去餐厅吃饭。 包括裴砚。 但裴砚婉拒了，说还有事。 卢柏芝还笑着说，“裴主任再忙也得吃饭不是？你为了我们忙活了一上午，请你吃个饭就当是感谢了。” “卢总言重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不存在为了谁。”裴砚微微颔首后就匆匆离开。 卢柏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神闪了闪。 趁着吃饭的功夫，卢柏芝给卢长林拨了个电话过去，问起周部和裴砚之间的关系。 卢长林也疑惑，“我没听说这两人有关系啊？” 这个答案让卢柏芝心中疑云又浓了些。 之前相亲的时候，李媛可也调查过裴砚的身份。 确实没查出什么来。 可介绍人的身份也不简单，是卢长林上一次任职地级市的一把手太太。 当时卢柏芝还觉得奇怪。 一个地级市的一把手太太，为什么会认识另一个市的副处级职员？ 她太想知道真相了，于是给盛京发了条消息。 “你在江城吗？” 以往盛京只要看到消息，都会秒回。 这次却许久都没回复。 卢柏芝也没多想，只以为他在忙，等他答复就行了。 实际上她消息刚发过去，盛京就看到了。 他盯着那消息看了许久，内心却没有以往的那种雀跃感觉。 去了一趟江城大学，得知卢柏芝插足江妧和贺斯聿的感情之后，对卢柏芝，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对了，我听朋友说，中博并购案已经进展到最后阶段了，盛世集团这是彻底没机会了？” 正在处理公务的盛怀恩突然想起这件事，就问了一下盛京。 盛京抿唇，最后点了个头，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盛怀恩也觉得遗憾，“科技行业属于朝阳产业，如果能进入分一杯美羹，对盛世集团的发展十分有利。就拿江城华盈投的那个问心来举例，问世不到四个月就在准备首个IPO了，有很多值得你学习的地方。” 一席话，把盛京说沉默了。 盛怀恩没等到回应，从文件中抬头，疑惑的看向盛京，“怎么不说话？” 盛京不太自然的开口，“我知道这个项目。” 当初裴砚和周松都想给他牵线，但都被他拒绝了。 没曾想，问心的发展居然会这么好。 他心里还是挺失落的，从回国到现在，他竟然没做成一件事。 盛京顿了顿，又才说道，“中博的并购案，也是华盈在主导。” 这下连盛怀恩都惊讶了，“华盈的老板叫什么？能力这么强？” “江妧。” 盛怀恩蹙眉，“这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他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是你师兄徐舟野的那个朋友。” 他见过一面的，小姑娘长得盘靓条顺的，没想到这么有能力。 “既然你经常去江城，回头多跟人家学习学习，裴砚不是也在江城吗？他那边消息多，多走动走动对你有好处。”盛怀恩提醒他。 盛京闷闷的应了一声，“知道了。” “对了，你记得多去看望你师父，他人脉广，能帮你忙。”盛怀恩又提了一嘴，“还有，想办法从你师父口中打听打听，你的那位小师姐，我们盛家还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呢！” 原本心中郁沉的盛京，听到这话后，又豁然了一些。 是啊，不管怎么说，盛家还欠学姐一个大人情。 所以盛京拿出手机，给卢柏芝回去消息，“我在北城。” 第二百三十八章 她不在受邀之列 卢柏芝洗完澡出来才看到盛京的回复。 挺久的。 整整八个小时。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久。 但她并没多想，只以为他在忙。 毕竟盛京有多迷恋她，她比谁都清楚。 卢柏芝并没马上回消息，而是不紧不慢的吹干头发后，才回他。 对付这种感情经历几乎为零，家境优渥性格又比较孤傲的男人。 不能太热情，但也不能太冷漠。 要若即若离，欲擒故纵。 “最近很忙吗？” 她并不着急直奔主题，而是先来一波关心。 盛京这次是秒回了。 “还行，怎么了？” 卢柏芝，“想说请你吃个饭的，之前一直答应请你吃饭，一直没时间。” 盛京，“那下次来江城的时候，一起吃个饭。” 这次卢柏芝很爽快，一口应下，然后顺道提了今天在ZF碰到裴砚的事，开始进入正题。 “我记得你和裴砚挺熟的，好像从小就认识？” “嗯，以前是邻居。” 看来找对人了。 卢柏芝便顺势问他，“裴砚的家庭背景应该挺不错的吧？他才三十来岁，居然就升到正处级，如果没有家庭的助力，应该没这么快的。” 盛京思忖了几秒才回答她，“他没靠家里，一路走来都是靠的自己。” 裴砚的家庭背景是不能提的，所以他只挑能说的说。 卢柏芝也是个聪明人，一听这话就知道自己猜测得八九不离十。 心里多少有些惋惜。 当初就不应该跟裴砚断得那么直接，把关系弄僵了，导致现在裴砚对她挺冷淡的。 男人在这方面还挺介意的，不太好修复关系。 但眼下更让她介意的是，江妧也盯上裴砚了。 江妧甚至大概率知道裴砚有背景，所以有意和他走得很近。 要不然怎么总往ZF跑？ 是她小看了江妧。 不过也不打紧。 裴砚对江妧，大概率只是一时兴起。 像他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看得上江妧的出身？ 但她在跟盛京聊天时，却有意无意的透露了一些关键信息。 “今天我去ZF开会，看到裴砚跟江妧的关系挺近的，他俩不会是在一起了吧？” 为了配合语气，她还特地发了个惊讶的表情包。 盛京不由得蹙眉。 他都已经提醒过裴砚了，怎么还是没放心上，依旧和江妧来往密切？ 但这毕竟是裴砚的事，他也不便多说，只回了一句，“不太清楚。” 顿了顿，又说，“应该不可能。” 裴砚跟他说过，江妧因为在上一段感情里受到伤害，所以对感情很抗拒，并未接受他的告白。 卢柏芝却以为盛京这句话是在说江妧和裴砚差距太大，两人之间没有可能。 所以她轻哂一笑，“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大概是卢柏芝提到了江妧，盛京自然而然的联想到江城大学的事。 这件事已经困扰他许久，思来想去之后，他还是决定求个真相。 “学姐，其实我一直有件事想问你，你到底是不是贺斯聿和江妧之间的第三者？” 这句话，盛京是鼓足勇气发出去的。 在他心里，卢柏芝一直是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绝不可能是破坏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所以江妧揭穿真相之后，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去消化这个消息。 但心里的天平还是更偏向卢柏芝这边。 过了许久，卢柏芝才回复他。 “不是。” “她和阿聿确实有过一段不清不楚的关系，那是因为她用了比较肮脏的手段爬了阿聿的床，这件事知道的人没几个，只有跟阿聿比较亲近的人才知道真相。” “你也知道，阿聿的真实身份是贺氏集团继承人，也是江妧这辈子唯一能接触到的天花板人物了，所以她纠缠阿聿长达七年，这期间阿聿从未对外承认过她的身份，一直是她单方面在死缠烂打而已。” 原来如此。 盛京反反复复看着这段话，心里长长的松了口气。 看来，是他误会学姐了。 …… 江妧和裴砚约了第二天谈中博并购案审核的事，她向裴砚表达了自己的述求。 希望能缩减程序，在最短的事件内完成并购案。 裴砚说会帮她催着点。 两人聊完，差不多也到饭点了。 江妧便顺势提出请裴砚吃饭。 裴砚应允，和小陈打了个招呼就和江妧一同往外走。 出来时碰到正准备去赴宴的孙宏，领航科技的老板。 他也是来ZF办点事的，看到江妧，笑着和她打招呼，“江总，好久不见啊，来这边办事？” “嗯。” 既然碰上了，江妧也顺势邀请孙宏，“我和裴主任正准备去吃饭，孙总要不要一起？” 孙宏连连摆手，“不了不了，我中午有约，贺总和卢总请客，聊高温超导项目的事。” 说到这，孙宏都顿了顿，“咦，江总不去吗？” 大家都是一个圈子的，有好的项目都会互相通气。 特别是这种大体量项目，更需要多家合作，互相托举。 才能实现资源互补和共享、风险共担和协同效应最大化。 所以孙宏才理所当然的以为，江妧也在受邀之列。 江妧只是淡淡的笑笑，“不了，我这边比较忙。” 孙宏也知道问心在准备上市的事，理解的点头，同时也惋惜。 “本来还以为能和江总再度合作呢，看来只能下次了。” 几人一同往外走着。 看得出来孙宏很看好高温超导这个项目，一直很热络的聊着这个话题，还向裴砚打听ZF这边的态度。 “贺总很重视这个项目，几乎倾尽荣亚所有资源。” 裴砚却说，“但项目总负责人，好像是卢总。” 孙宏笑了，“他俩谁是总负责人有区别吗？” 这话倒是不假。 圈子里谁不知道贺斯聿对卢柏芝有多在意？ 连孙宏都感叹，“贺总对卢总还真是没话说，所谓用情至深，大抵如此吧。” 三人道别后，孙宏才赶往宴会地点。 他几乎是最晚到的，大家开玩笑让他自罚三杯。 孙宏连连摆手，“最近肝不太好，这酒就先欠着，我来晚是因为在ZF那边碰到华盈的江总了，多聊了两句。” 有人就问，“对啊，江总怎么没来？” 卢柏芝轻描淡写的回道，“她不在受邀之列。” 她这话说得很直白。 言外之意，她就没打算带江妧玩儿。 第二百三十九章 金芝聿叶 这席话倒是让孙宏尴尬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江妧当时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淡。 在场的人听了这话，也是心思各异。 但不管怎么说，他们还是很捧卢柏芝场的。 哪怕她之前弄出不少负面影响，接连几个项目也都出了问题。 但只要贺斯聿还愿意为她兜底，他们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连先前两次跑路的陆总，这次也到场了。 所以孙宏才会那样感叹，说贺斯聿对卢柏芝，好得没话说。 也确实是没话说。 这番信任和支持，在场的各位总们都未必能做到。 卢柏芝并没计较陆总爽约的事，甚至很大方的邀请他。 她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只要有贺斯聿在，她卢柏芝就不可能倒下！ 卢柏芝主动举杯，以女主人的姿态，欢迎各位到场。 这里几乎聚集了整个江城商圈的人脉，消息很快传开。 没多会儿，江妧就在某位总的朋友圈看到这场饭局的照片。 他们还给饭局取了个名字。 叫金芝聿叶局。 卢柏芝的芝。 贺斯聿的聿。 整得挺有文化的，都取上CP名了，谁见了不得磕一下？ 江妧退出微信前，看到贺斯聿在下面点了个赞。 看来对这个CP名挺满意的。 还好后来有事加了微信后没删好友，不然哪能吃到这么新鲜的瓜？ 她无声的笑了笑，心情很愉悦的样子。 被裴砚看到，还好奇的问了一下，“什么事这么开心？” “没什么。” 她总不好说，自己在磕前任和现任的CP吧？ 裴砚绅士，自然不会追问，而是和江妧聊起自己上周去基层视察时遇到的趣事。 他讲的绘声绘色，幽默风趣，江妧再度被逗笑。 一顿饭吃得非常愉悦。 宁太太过来餐厅例行视察，看到江妧，原本想过去打个招呼的。 但又在留意到她对面是个年轻的男士时，顿住脚步。 她第一时间给宁州拨去电话。 宁州正开会呢，接起言简意赅的说了句，“妈，我在忙，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宁太太冷哼，“晚点你就等着吃江妧的喜酒吧！” 宁州，“？？？” 他从车间退了出来，找个安静的地方问宁太太，“什么意思？什么喜酒？江妧要结婚了？” “你再不抓紧点，就能喝上江妧的喜酒了。” 宁州顿时松了口气，“妈，你吓死我了！到底什么情况？” “我给你发微信了，你自己看吧。” 宁太太人狠话也多的挂了电话。 宁州赶紧打开微信，一下就看到宁太太发来的照片。 不得不说，画面拍得挺好的，极具偶像剧的氛围感。 别说宁太太了，就连他都觉得这两人像在谈恋爱。 宁州琢磨了一阵，最后在只有他们几个人的群里发消息，并单独艾特了贺斯聿。 “江妧和裴砚谈上了？” 没想到先回复他的，竟然是长期潜水不冒泡的徐舟野。 徐舟野，“应该只是谈公事。” 随后徐太宇也冒泡，“看上去好像不只是谈公事那么简单啊，就算谈了也正常，毕竟大家都是单身。” 贺斯聿是最后回的，“嗯，正常。” 这态度，让群里其他几人都有些唏嘘。 贺斯聿……是真的很不在意江妧啊。 就好像他们之间，从没有过曾经一样。 一直没发话的卢柏芝在贺斯聿冒泡后，才漫不经心的发了个消息，“我们也好久没聚了，回江城了聚一聚啊。” 徐太宇第一时间响应她的号召，“行！反正我随时有空！” 至于宁州和徐舟野，迫于情面，还是回了个好。 随后卢柏芝单独给徐太宇发消息，问他要不要投高温超导项目。 以往总会无脑跟投的徐太宇这次却支支吾吾的。 “柏芝姐，其实我很想投的，可你也知道，我在众松没话语权的，我做不了主。” 卢柏芝眼神暗了暗，用朋友的身份好心提醒他，“别忘了，众松姓徐，不姓江。” …… 并购案稍有进展，江妧就第一时间向乔太太汇报工作。 然而这次接电话的，却是乔辞。 乔辞告诉江妧，乔太太住院了。 江妧心情瞬间沉重。 “她的情况，你应该知道一些吧。”乔辞问她。 江妧声音沉闷，“她说是乳腺癌。” “不全是，她有很严重的心脏病，做不了手术。” 江妧大闹空白了一下。 难怪，难怪乔太太说她时间不多了。 她想说些什么的，比如安慰，或者鼓励…… 可最后全都堵在了喉咙里，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中博是她最后的惦念了，拜托你了，江妧。”乔辞向她郑重请求。 江妧哽着回他，“好。” 她受这通电话影响，好一会儿都没缓过劲来。 直到陈今回来。 她已经三天没回家了！ 陈今自己也心虚，进门的时候都蹑手蹑脚的。 江妧一个人坐在阳台吹风，所以没开灯。 陈今便以为她睡下了，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刚准备回屋呢，江妧的声音突然响起，“老实交代，去哪儿鬼混了？” “妈呀，你吓死我了！”陈今真的被吓了一大跳。 她本来就心虚，神经高度紧绷状态，江妧突然这么一出声，她被吓个半死。 江妧直接开了灯，一双眼睛犀利的盯着她。 压迫感十足。 她越看，陈今越心虚。 头都快缩进脖子里了，但嘴上却没松口，“没鬼混，陪我奶奶去南山的寺庙祈福去了。” “奶奶？以前怎么没听说你还有个奶奶。”江妧心存质疑。 “领居奶奶。” 她可没撒谎，以前真是邻居。 为了证明自己没撒谎，她还把自己求来的平安符掏出来给江妧看，“诺，给你也求了一个。” 那平安符很眼熟，她车里也有一个。 陈今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为了求这个平安符，我膝盖都跪秃噜皮了，你都不知道心疼人家，还审问我！” 江妧没回答，转身往另一边走去。 “你去哪儿？你不管我了？” “那医药箱啊！” “哦。”陈今又美起来，最快速度往沙发里一躺，等着江妧给她处理伤口。 江妧给她擦着膝盖的伤口，她一边斯哈斯哈的叫着，“轻点！好疼的！” “你说你求这个做什么？这个季节去跪99级台阶去平安符，膝盖不要了？” 陈今咦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是99级台阶？” 江妧沉默了。 陈今反应过来骂骂咧咧，“贺狗真不是个东西！” 江妧让她换一只腿，却瞧见她腿根处有可疑痕迹，“你腿根怎么有红痕？” 第二百四十章 对你有感觉呗 陈今立马并紧双腿，“当然是磕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南山寺庙那台阶有多陡峭。” 她这话倒是不假。 南山的凤凰寺年代很久远，九十九级台阶更是陡峭到逼近四十五度。 台阶的石头也是就地取材，没有经过精心打磨，石面有不少的棱角，所以才很容易磕破祈福着的膝盖。 所以陈今的这个说法，说得过去。 江妧便没起疑心，专心的给她处理另一只膝盖上的伤口。 见此情形，陈今暗暗在心里松了口气。 同时也不忘在心里把某些变态骂了个狗血淋头。 亲哪儿不好，非要亲那儿，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玩得花，烂嘴巴！ 某些画面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脸颊莫名发烫。 狗男人在床上的真的狠！ 最激烈的那次是在浴室…… 当然也有可能是奶奶那汤的作用。 反正，她双腿到现在都还在发颤。 “一会洗澡的时候，用保鲜膜裹一下膝盖，别沾水。”江妧给她处理好伤口后提醒她，抬头却看到她脸颊飞霞。 她疑惑的问，“你在脸红什么？” 陈今口无遮拦，“对你有感觉呗。” 幸好江妧早已习惯她这满嘴跑火车的性格，没多想，只提醒她，“记得伤口别沾水。” “那晚上一起睡吗？” “婉拒了哈。” 陈今捧着破碎的心，“江小妧，你真绝情。” 江妧的回应是，绝情的关上卧室门。 陈今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长长的吐了口气。 还好糊弄过去了，没被发现端倪。 第二天虽然是周末，但江妧还是起了个大早。 因为她今天要陪江若初去医院，做术后半年一次的复查。 原本陈今说要陪她一块儿去的，结果早上她去敲门也没个回应。 估计是前两天玩得太累，起不来。 江妧就没叫她，开车接了江若初就直奔医院。 江若初还说她呢，“其实复查我自己来就行，你好不容易有点空闲，就应该在家好好休息休息，最近都累瘦了。” “我不累。” 就算是，也是累并快乐着。 江若初一直有在留意江妧的反应。 见她是真的很享受这种忙碌，这才松了口气。 她其实很担心江妧会走不出来。 所以才想着给江妧张罗相亲的事。 毕竟有的人走出来，靠时间。 而有的人走出来，靠新欢。 当然后来她也听说那个相亲的人有多不靠谱，气得她把那介绍人说了一顿。 其实江若初不说，江妧也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我现在虽然很忙，但也很充实。” “而且不是每一种失去，都叫损失。” 听她这么说，江若初终于踏实了。 两人抵达医院后，江妧给江若初找了个位置坐着，自己则去排队挂号。 因为复查的项目很多，需要在医院住院。 江妧刚取了号，就有护士过来找她，“江小姐，贺先生给您安排了VIP病房，您这边直接带江女士上楼入住即可，不需要来这边挂号的。” 江妧眉心一跳。 “贺先生？” 护士冲她微笑，“是的，贺云海先生。” 江妧瞬间松懈下来，“谢谢。” 刚刚那一瞬，她脑海里有一张清晰的脸。 这种感觉让江妧很不舒服。 但好在她很快就把这一瞬的奇怪念头甩出脑海，步伐轻快的往江若初走去。 得知病房是贺云海安排的，江若初提醒江妧，应该当面跟人家说声谢谢。 这是礼貌。 但在她去之前，江若初也问过她。 “你和贺斯聿分手后，却还和贺云海保持着联系，就不担心旁人说你闲话？” 江妧反问，“说我什么闲话？说我拎不清？还是说我欲拒还迎分手了还纠缠贺斯聿？” 江妧对此不置可否。 “如果他跟所有人都有关系，我就要跟所有人都保持距离吗？” “凭什么呢？” 江妧刚说完，外面就响起贺云海的声音。 “说得好。” 母女俩同时看向门口处。 陈姨推着贺云海从外面进来，两人脸上都是笑意。 贺云海对江妧更是毫不掩饰的赞赏，“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要讲究课题分离。” “他是他，我是我。” 江妧起身，“贺叔叔，你怎么在医院？是身体不舒服？” “只是例行体检。”贺云海回答她。 陈姨解释说，“我刚下楼去拿体检结果，看到你在排队，就和贺先生提了一嘴。” 所以贺云海就顺道给江若初安排好了病房，还是专属病房。 贺云海也说了，“我跟医院打过招呼，这边的服务更全面，你也能安心忙工作。” “谢谢贺叔叔。” 江若初也说，“给你添麻烦了。” 江妧送贺云海回病房，贺云海顺道问了一些关于问心上市的事。 也给她提了不少建议，比如要规避什么，要准备什么。 全都是过来人的建议，对江妧来说十分受用。 等她返回准备带江若初去体检时，被导诊台方向的喧嚣声吸引。 她驻足留意了一下。 发现在导诊台吵闹的人，竟然是卢柏芝的母亲，李媛可。 此时的李媛可正在和导诊台的护士吵架。 “什么叫没有病房了？之前我女儿来这边住院的时候，都是随时有病房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 护士哪里知道她是谁，一脸的为难，“抱歉女士，真的没空位了，而且我们这边都需要提前预约的。” 李媛可冷笑，“你这护士真没眼力见，希望你能为刚刚的话负责。” 说罢便拿出手机给卢柏芝拨去电话。 “柏芝，我现在在医院，这边的护士拒绝我入住VIP病房，你跟阿聿过来一趟。” 贺斯聿跟卢柏芝来得够快。 快到江妧都还没来得及带江若初去检验科抽血。 前后不过十分钟的样子。 看得出来，贺斯聿对准丈母娘的事挺上心的。 VIP病房的好不仅仅体现在全方位的服务上，连布局都跟寻常的病房不同。 过道足够的宽敞。 专属护士亲自带路，和江妧一起陪同江若初去检验科体检，需从导诊台前经过。 卢柏芝母女俩一眼就看到了江妧。 两人的眼神几乎同时冰冷，目光在江妧身上停留，又相继冷嗤出声。 在江妧路过时，李媛可刻意大声和贺斯聿说话，“不好意思啊阿聿，你那么忙，还特地为了我的事跑一趟。” 贺斯聿态度挺谦卑的，“应该的。” 第二百四十一章 赶一个试试 卢柏芝在一旁说，“妈，你跟阿聿那么客气做什么？怪见外的。” 虽然江妧没关注那边，但她知道，母女俩在给她唱双簧呢。 这些话，显然是有意说给她听的。 这下，她知道卢柏芝随谁了。 但她懒得关注，直接和江若初去了检验科。 “病房是怎么回事？”贺斯聿正在跟护士了解情况。 贺家在这边留着两间专属病房。 前几次卢柏芝住院，就是安排在专属病房的。 所以这次李媛可做术后复查，就自然而然的来VIP病房入住，没想到被告知病房已经有人使用了。 护士明显有些怵贺斯聿，毕竟他是医院的大老板。 “就……有人住了。” “没有阿聿的许可，谁敢住这间病房？”李媛可皱着眉质问护士，“别不是你们医院有人徇私吧？” 护士被吓得脸色都白了，“我们哪敢啊。” “那你倒是说说，住进这间病房的人叫什么名字？”李媛可逼得很紧。 护士只好拿出名册给她看。 “江若初？这是谁？”李媛可疑惑的问贺斯聿，“阿聿你认识吗？” 贺斯聿倒是没隐瞒，“认识。” 卢柏芝也认识。 她在荣亚查过江妧的档案，江若初是她的母亲。 所以在看到这个名字时，她脸色一顿，眼底极速闪过一抹不悦。 “你准许的？”卢柏芝还是问了贺斯聿。 见贺斯聿矢口否认，她神色才有所缓和。 随后断定，“那就是江妧利用以前给你做秘书时的职务之便，给自己母亲安排到这间病房的。” 很不入流的手段！ “赶出去吧，别被某些人坏了规矩。”李媛可轻描淡写的下结论。 卢柏芝也是赞同这个做法的，所以压力给到贺斯聿这边。 气氛霎时微妙。 随后，被一个中气十足的男声打破。 “你们赶一个试试！” 陈姨推着贺云海往导诊台走来。 轮椅里的贺云海脸色很冷肃，眼神里有很明显的杀气。 李媛可虽然没见过贺云海本人，但有看过他的采访和报道。 刚刚还嚣张的气焰瞬间收敛，变得谦卑又端庄得体，“贺先生，你好，我是柏芝的妈妈。” 贺云海看都没看她一眼，冷厉的视线直接落在贺斯聿脸上，“怎么？我现在连个病房都做不了主了？” 他人坐在轮椅里，明明是仰着头说话，给人一种气势磅礴的威压。 “人是我安排的，谁敢有意见？” 贺云海冷冷扫过贺斯聿之后，又冷睨了一眼一旁的噤若寒蝉的母女俩。 卢柏芝薄唇紧抿，完全不敢吭声，脸色也僵硬了几分。 李媛可到底比她见过的世面要多，反应也自然一些，“贺先生误会了，我们不是那个意思。” “既然人是你安排的，那就由你说了算。” 然后扭头对卢柏芝说，“没关系，我住普通病房也一样，本来也是阿聿的一片好心，心意我领了就行。” 贺云海没回应任何，也不屑回应。 他直接吩咐陈姨，“推我去花园透透气，医院里乌烟瘴气的。” 卢柏芝脸色越发的难看。 贺云海走之后，贺斯聿才安排李媛可入住普通病房。 母女俩被贺云海下了面子，表情都不太好看。 这事儿江妧并不知情。 还是下午陈今睡醒后，跑来医院找她，从护士那八卦来的。 “这么一出大戏你居然错过了？”陈今惋惜得直拍大腿。 江妧听她绘声绘色的讲完后，也觉得惋惜。 不过陈今又说了，“看来这贺狗对卢三，是真爱啊，爱到不行的那种。” “怎么说？”江妧吃着西瓜，问她。 “网上不是说了吗？男人爱人的方式有两种。” “第一，给你花钱。第二，帮你解决问题。” “其他的全是表演！” 江妧也非常认可这个说法。 陈今啃了一口西瓜，砸吧着嘴巴说，“你说，贺狗到底什么时候破产啊？” …… 相较于江若初病房里的轻松惬意，李媛可那边就没那么好了。 贺斯聿安顿好李媛可之后，又赶回公司了。 卢柏芝倒是留了下来。 但母女俩的情绪都不太高。 特别是想到贺云海对江妧的态度，和对卢柏芝的态度是天壤之别后，心里都很不舒服。 卢柏芝回国到现在，只见过几次贺云海。 可他每次都没正眼看过她，对外也从未承认过她的身份。 李媛可就更别提了。 她之前好几次提出想见贺云海一面，结果压根没见上。 这次倒是见上了，但贺云海并不待见她。 “这个贺云海，真是老糊涂了！”李媛可越想越气，“分不清谁亲谁疏。” “现在你知道我之前在贺云海那受了多少气了吧？”卢柏芝的气恼并不比李媛可少。 “可不管怎么说，他也是阿聿的父亲。” 气归气，李媛可还是有理智的，“毕竟他手里还有个贺氏集团呢，那才是大头。” 说起贺氏集团，李媛可又想到前一阵在太太圈听到的传言。 说贺云海之前找律师立过遗嘱。 “你想办法从阿聿那边探探口风，打听打听贺云海遗嘱的内容。” 这事儿卢柏芝倒不是很看中。 毕竟贺云海就贺斯聿这么一个儿子。 贺氏集团不给他能给谁？ 她比较在意的是，贺云海为什么那么看重江妧！ 她也把这个疑虑跟李媛可说了。 “要么是江妧手段高，懂拿捏人心。要么就是贺云海觉得江妧能力不错，欣赏她。” 这是李媛可的猜测。 母女俩都比较倾向于后者。 “从回国到现在，你做的每一个项目，最后都出事了，所以贺云海才不看重你。反观江妧，从问心开始，就一路高歌猛进，不仅拿下了港口改造这个千亿级项目，又牵头完成了中博科技的并购案，听说已经在准备问心的上市计划了，你落后人家一大截！你让贺云海怎么看重你？” 李媛可得数落，让卢柏芝心里烦郁更盛。 “自怨自艾没有用，眼下只有一个解决办法。”李媛可眼底划过一抹阴沉。 “想办法阻止问心上市。” 第二百四十二章 最漂亮的翻身仗 这个念头，卢柏芝早就有过。 特别是在江妧去荣升对接合作时，发觉贺斯聿有在关注江妧的发展。 甚至还愿意为问心的上市提供帮助。 如今李媛可一提，母女俩便想到一块去了。 卢柏芝问李媛可，“爸爸什么时候回江城？” “下周。” “我记得爸爸跟市监局的孟叔叔关系挺好的，你让他跟孟叔叔打个招呼。”卢柏芝说。 李媛可也想到了这一点，“放心，这些我都会安排的，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现在所有人都在讨论，江妧会不会打破贺斯聿当初创下的最快上市记录。如果你在这个时候，比江妧更早打破，那么所有人都会对你刮目相看，包括贺云海。” “如果你做到了，将会弯道超车，打一场最漂亮的翻身仗。” 周末两天，江妧都留在医院陪江若初复查。 复查的项目很多，其中就包括无痛肠胃镜检查。 这项检查需要提前预约，早在一个月之前，江妧就吩咐周密做了预约。 不过VIP病房的护士说了，就算她们没预约，也能做无痛。 毕竟是特例病房，各项检查都可以走专属通道。 确实挺便利的，让江妧都萌生在医院开个VIP病房的想法。 毕竟江若初的身体一直不大好，有这方面的需求。 肠胃镜检查结束，江妧推着江若初准备返回病房，被通道处排队的一群人挡住了路。 护士上前打探了一下回来告诉江妧，“是有患者在闹事，好像是因为插队的问题，医院已经安排人过来疏导了，咱们得等两分钟才行。” 反正检查都做完了，江妧也不介意等几分钟。 医院处理事情的效率还是挺高的，不到两分钟，那些围观的人都被疏散。 江妧在人群中看到满脸恼怒的卢柏芝母女俩。 两人一改先前端庄优雅的形象，不仅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名牌衣服也被扯得七零八落的。 特别是卢柏芝。 裙摆被扯破，裂到腿根处。 幸好她用包包挡着，否则都要走光了。 李媛可正在跟医院的负责人掰扯，说是对方先动的手。 先动手那方不服气的说，“是你们没素质插队好吧？我们一大早就在这排队，你们一来就说自己女婿是医院老板，要求先给你们做检查，凭什么啊？” 旁边那些人也跟着附和，指责李媛可得插队行为。 负责人不禁头疼，好不容易压住众人的怒火向李媛可解释，“这边是需要排队的，如果是插队的话，确实容易引起矛盾。” 李媛可还想跟对方理论，卢柏芝看到江妧了。 她眉眼瞬间冷下来，想起此刻自己的狼狈，脸部表情隐约有些僵硬。 她拉着李媛可就走，不想让江妧看到这样的自己，“妈，我们先回去。” 李媛可这会儿也发现江妧了，表情有些恼火。 但也没再争论，顺势跟着卢柏芝回了病房。 刚回去，赵兰馨就来了。 看到母女俩这情况，愣住了，“怎么回事？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碰到几个没素质的人。”李媛可都不愿多说。 赵兰馨也感觉出来了，就没敢多问。 到病房里转了一圈后皱着眉说，“怎么住的普通病房？外甥女婿没给安排VIP病房吗？” 她这一句，直接戳到了母女俩的痛处。 两人表情都不太好。 护士过来敲门问肠胃镜检查了没。 卢柏芝说还没有。 护士就催促，“赶紧去做了，医生那边需要这个检查单。” 李媛可问护士，“就不能给我开无痛的吗？” 她对肠胃镜检查有心理阴影。 护士很为难，“无痛需要提前预约，你们没有预约，只能做普通的。” 赵兰馨就问卢柏芝，“你没预约吗？” 卢柏芝表情僵了僵，最后摇头，说没有。 她哪里想得到这么多？ 之前不管是李媛可住院，还是她住院，都是贺斯聿在安排。 而且住的又是VIP病房，全程特殊照顾，根本不需要预约。 赵兰馨皱眉说，“如果不是无痛，那确实很遭罪，要不你给外甥女婿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安排一下，反正他有投资这家医院，一句话的事。” 李媛可也说，“是啊，你给阿聿打个电话说说，我真不想做普通肠胃镜。” 卢柏芝无奈，只能给贺斯聿打去电话。 然而电话却没人接听。 “应该是在忙。”卢柏芝跟两人说。 这话她们都没怀疑，毕竟都知道贺斯聿不可能不接卢柏芝的电话。 除非是在忙，没看手机。 卢柏芝也是这么认为的。 “那怎么办？要不等阿聿忙完再说？”赵兰馨犹豫的问。 “算了，还是直接做了吧，别什么事都麻烦阿聿。”李媛可从大局考虑，还是决定硬扛。 “毕竟他们还没正式结婚，柏芝这边又不顺利，如果还在这种小事上麻烦阿聿，容易留不好的印象。” 况且，贺云海还在这家医院住着呢。 万一传到他耳朵里，卢柏芝就更没办法拉进距离了。 卢柏芝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没继续给贺斯聿打电话，换了身衣服重新带李媛可去做肠胃镜检查。 队伍很长，她们排了很久。 等做完出来，江妧都过来拿江若初的检查结果了。 当时李媛可就趴在垃圾桶旁不停地呕吐，脸色惨白得不像话。 卢柏芝给她拍背顺气，赵兰馨在一旁递纸巾。 陈今来找江妧吃饭，看到她身影，就挥手叫她，“妧妧，这里。” 声音引起卢柏芝和赵兰馨的注意。 赵兰馨见过江妧，刚刚又听李媛可说了VIP病房的事，对江妧意见很大。 看到自家小姑子这幅凄惨状态，赵兰馨便想着为她打抱不平。 于是故意大声说话，嘲讽江妧，“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都被人甩了，还死巴结着贺云海不放，故意往贺家人面前凑，意图不要太明显！” 江妧注意力都在检查单上，压根没留意到赵兰馨的阴阳怪气。 但陈今听到了！ 她决不允许任何人在她面前说江妧半句不是！ 任何人！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一群菜鸡 陈今比赵兰馨的声音还大，“既然被看出来了，那摊牌了，不装了，叫妈吧！” “最好是磕一个！毕竟想进门还得后妈同意不是？” 论打嘴仗，她陈今就没输过！ 这话一出，那边的三人脸色全变了。 李媛可像是被刺激到，吐得更厉害了。 卢柏芝慌忙关照。 只有赵兰馨不服气的与陈今争论，“这话你怎么说出口的？小姑娘年纪轻轻不学好，居然想着给人当后妈！人家贺先生比她大那么多，她怎么下得去手的？” 陈今不怒反笑，“瞧你这话说的，也就是你没这个机会，真要有这个机会，你恨不得把你女儿也塞床上吧？” 装什么清高！ “还有啊，想知道年纪差距那么大怎么下手，问卢小姐啊，她应该清楚。”陈今顽劣的看向卢柏芝。 卢柏芝扶着李媛可的手不禁一紧。 赵兰馨还想说什么。 李媛可呵斥了一声，“好了！我不舒服，扶我回病房。” 尽管赵兰馨不情不愿，但也没敢再吭声。 三人迅速离开。 陈今潇洒的一撩头发，“一群菜鸡！” 看她那得意的小样，江妧也只能无奈笑笑，“爽了？” 陈今，“爽了！” “爽了就行。” 陈今问她，“我以为你会怪我呢。” 江妧笑容恬淡，“怪你什么？我要是怕别人泼我脏水，就不会和贺叔叔走得近了。” “就是，只要我们没有道德，道德就绑架不了我们！” 陈今的精神状态从大学时期就一直遥遥领先，谁也追不上。 江妧跟她在一起久了，还真学到一点皮毛。 陈今爽完，这才留意到江妧手上的检查结果，“阿姨的检查结果如何？” “各项指标都还行，但还有另外几项结果要明天才出来。” “放心吧，肯定没事儿！”陈今乐观的安慰她。 另一边。 卢柏芝三人回到病房，脸色都很不好。 赵兰馨还在不服气，“你们就不应该拦着我！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李媛可喝了口水，顺了气，用被胃管捅得有些沙哑的嗓子说，“胡闹什么？怎么跟你说的，别闹出动静，贺云海还住这家医院呢。” 赵兰馨被训得一脸讪讪，“我这也是为柏芝鸣不平。” “和江妧做朋友的能是什么好人？你跟她争论等于自降身份！” 赵兰馨不吭声了。 “好了，我饿了，你去给我买点吃的。”李媛可吩咐她。 尽管不是饭点，但赵兰馨还是照做，出门去给她买吃的了。 这些年，她早习惯被李媛可支配，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赵兰馨刚离开，李媛可的脸色就阴沉下去，“江妧那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卢柏芝攥紧手指，脸色不太好看，“应该没有，如果有，她肯定早告诉阿聿了，不至于藏着掖着。” 毕竟她还惦记着贺斯聿呢，又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李媛可也这么认为，所以松了口气。 但还是不忘提醒卢柏芝，“我都跟你说了，这里不是国外，收敛点。” “知道了。” 刚刚那一瞬，她也是心惊肉跳。 回来琢磨了一路后，才慢慢平复。 陈今和江妧在医院附近的餐厅吃饭。 想到刚刚卢柏芝那做贼心虚的样子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原本我还想把照片发给贺斯聿，恶心他一下的，现在觉得没那个必要，就得让他天天吃着一坨屎而不自知。” “咦，吃饭呢，恶不恶心？”江妧嫌弃的皱眉。 陈今更乐了，“贺斯聿天天吃都没觉得恶心，你听一下就恶心了？” “别说了！” 陈今见她要扔筷子，这才赶紧投降，“好好好不说了，反正这绿帽子，让他多戴戴挺好的。” 江妧也这么觉得。 吃完饭，江妧叫的跑腿到了。 是贺云海喜欢吃的那家荷花酥。 病房的事多亏了贺云海，理应表达一下感谢。 她敲门进去时才发现贺斯聿也在。 见是她，贺斯聿微微侧身，深眸微抬的看了她一眼。 依旧是淡漠的，没什么情绪。 江妧把东西递给陈姨，本来想打个招呼就走的。 贺云海却和她聊起保荐机构的事。 江妧有联系过几家保荐机构，也一直在沟通，但总觉得给出的方案差点意思。 “我这边倒是有两家不错的保荐机构可以推荐给你。”贺云海把早早就准备好的资料递给江妧。 江妧接过一看，竟是国内最好的两家保荐机构。 按理说像问心这样的项目和体量，是暂时达不到合作门槛的。 毕竟人家合作的企业都是千亿级。 所以江妧从没想过找这两家保荐机构合作。 贺云海也看出了江妧的犹豫，“我做引荐人，他们会考虑的。” 江妧有些动容。 创业这条路，并不容易。 但好在她遇到了很多贵人，让这条路变得不那么艰难。 “我觉得中森更适合问心，他们有过这方面的经验，曾主导过S市的合众科技上市项目，从受理到过会，仅用了88天。” 贺斯聿也参与进两人的话题。 江妧心里也是偏向中森的。 因为中森在科创板上经验更为丰富。 所以江妧中肯表态，“我也觉得中森更合适。” 陈姨听不懂他们所聊的内容，听到两人都这么说，就乐呵的说了一句，“你们俩还是这么有默契。” 一旁的贺斯聿川眼睫微动。 只有江妧语气很淡，“就事论事罢了。” 闻言，贺斯聿微动了下眉梢。 贺云海又提醒江妧要提前把需要的资料准备好，找可靠的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等中介机构。 对资产，业务，股权等进行梳理。 连贺斯聿都说，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随时跟他请教。 江妧也没客气，问了几个遇到的问题。 贺斯聿也是知无不言，认真解答。 气氛难得和谐。 陈姨正想说，一会大家一起吃个饭，她去订餐厅。 结果贺斯聿的手机响了。 贺斯聿毫不避讳的接了起来，“怎么了？” 他电话一响，病房里其他人都安静了。 即使他没开免提，也依稀能听得出对面是卢柏芝的声音。 江妧神色未动，似乎早已习惯。 倒是贺斯聿脸色·微微变了变，“我马上过来。” 随后挂了电话起身说，“爸，陈姨，我有急事先走，你们聊。” 他没和江妧说。 江妧也省了客气环节，专注的看着手里的文件。 只有陈姨皱着眉不满的嘀咕，“怎么走得这么急？” 第二百四十四章 相安无事 还能怎么？ 事关卢柏芝，他能不急吗？ 江妧注意力不在这上面，又向贺云海咨询了一些问题，离开时，天都黑了。 因为明早有重要会议要开，江妧回病房跟江若初说了一声。 又去导诊台和值班护士打招呼，顺便咨询剩下的几项检查结果出来的具体时间，她好过来取。 那边，卢柏芝和贺斯聿走了过来。 卢柏芝正和贺斯聿说话，“阿聿，我妈妈的事，给你添麻烦了。” 贺斯聿语气是难得一见的温和，“不麻烦，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的，阿姨就不用受苦了。” 卢柏芝心里一暖，不由得挽住贺斯聿的手臂，“我怕打扰你工作，就没再继续打你电话。” “以后不要有这么多顾虑，有事直接和我说。” VIP病房区域过于安静，以至于两人的对话一字不差的进了江妧的耳朵。 她心下没任何起伏，而是把护士给出的时间仔细的记录在备忘录中。 护士好心的告诉她，“我们这边都会帮病人取检查结果的，江小姐你工作忙的话，晚点过来也行，不用掐时间的。” 护士的话，引得两人看了过来。 见是江妧，卢柏芝眼神不冷不淡的收回，身体却更靠近旁边的贺斯聿。 贺斯聿也看了江妧，但眼神是漠然的。 两人很快离开。 另一个护士巡房回来，和同事抱怨，“不是没空位了吗？怎么还是住进来了？” “听说是贺总托人调的。” 大概是有江妧在，两人没有多聊，但看得出来，都不太高兴的样子。 江妧这会才反应过来。 贺斯聿刚刚匆忙离开，是为了给卢柏芝的母亲安排VIP病房。 对未来丈母娘，是挺上心的。 次日，江妧忙得晕头转向的，开了好几个会。 原本打算下班去医院看江若初，结果临下班接到电话，说是港口工地出了点小事故。 江妧又匆忙赶过去处理。 等结束，已经是晚上了。 她正准备去医院，江若初给她打来电话。 让她不用再跑医院，还说检查结果一切都好。 闻言，江妧也松了口气，“那我忙完再来看你。” “看什么看？我明天就出院了，你忙完了回家就行。” “好。” 只是对现阶段的江妧来说，压根没有忙完的时候。 连陈今飞北城去处理解约的事，她都没时间去送机。 一直到周五，她才去医院接贺云海和中森的老总吃饭。 知道江妧要来接自己，贺云海早早在医院门口等着。 没多会儿，卢柏芝和李媛可从里面出来。 “医生说了，一切都好，我心里也踏实了。” 李媛可也轻松不少，“多亏了阿聿帮忙，回头等你爸回来了，一家人聚一聚吃个饭。” “好，我和他说。” 两人正聊着呢，就看到门口处的贺云海。 母女俩步伐同时一顿。 李媛可想了想，还是主动上前和贺云海攀谈，“贺先生，你也今天出院吗？” 这几天在医院，她一直都在找机会去接近贺云海。 可总是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眼下这么好的机会，她哪里肯放过。 贺云海依旧坐在轮椅里，在李媛可说完话之后，撩眼皮扫了她一眼。 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却没来由的让李媛可想打退堂鼓。 卢柏芝也扮乖的叫了一声，“贺叔叔。” 贺云海没正眼看她，眉眼疏淡。 但卢柏芝没退缩，自顾自的说道，“阿聿一会就到，要不让他先送您回去吧。” 一旁的陈姨眼神清冷冷的看向她，“不用了，贺先生有人接。” 话音刚落，江妧就到了。 她将车稳稳的停在贺云海面前，随后下车向贺云海走来。 贺云海在陈姨搀扶下起身。 刚刚还冷淡疏离的神色，在看向江妧时温和不少，“来啦。” “我来扶吧。”江妧扶着贺云海往车子走去。 陈姨也快速跟上。 留下卢柏芝母女俩站在原地，表情一寸寸凝固。 卢柏芝气得发抖。 李媛可同样也气，可她比卢柏芝要稍微沉得住气。 “阿聿马上就到了，调整好情绪。” 同时眼神阴冷的看向江妧车子离开的方向，“她得意不了多久的。” 有贺云海的引荐，江妧和中森的高总谈得很顺利。 高总也非常看好问心，对江妧也是赞赏有加。 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将问心推上市。 有高总这话，江妧心里踏实不少。 周末两天她也没休息，留在公司加班加点的准备中森需要的材料。 等周一她去赴约见高总提交资料时，却发现贺斯聿和卢柏芝也在。 高总不知三人认识，还笑意盈盈的和江妧介绍，“江总，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荣升贺总，另外一位是柏斯科技的卢总。” 柏斯科技？ 哦，江妧想起来了。 是贺斯聿给卢柏芝新收的壳公司更名后的名字，做高温超导项目的。 这阵子她虽然忙，但还是有关注圈内的动向。 目前动静最大的，就当属这柏斯科技了。 贺斯聿几乎动用荣亚所有的资源，为柏斯科技保驾护航。 当初她也疑惑过，为什么要收购一个壳公司而不是新注册一家公司。 但这一刻，她看明白了。 贺斯聿是准备让柏斯科技借壳上市！ 借壳上市的优势在于可以绕过繁琐的IPO流程，快速获得上市资格。 还真是极尽所能的为卢柏芝铺路。 “我们认识。”江妧简单一句直接跳过握手的步骤。 当然，另外两位也未必想跟她握手。 这样就好，大家也能相安无事。 高总跟贺斯聿解释，“贺总，这位就是我说的江总，我之前已经答应过她，接她手里的项目，你来晚了一步。” 卢柏芝不紧不慢开口，语气从容又自信，“高总不用马上给答复，只要还没签约，都有的谈，你愿意见我们，就说明对我们这个项目很看好。” 这一点，高总没否认，“高温超导项目整体来看是一个具有很高潜力和发展前景的项目，从多个维度都显示出其战略价值和发展动能，而且国家也非常支持这类产业。” 可他话锋一转，又道，“但我已经答应过江总了……” 一旁一直没发话的贺斯聿，在关键时刻开了口，“江总，我们谈谈？” 第二百四十五章 爱情价更高 江妧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回绝了贺斯聿的请求，“抱歉，这件事没得谈。” 贺斯聿也不恼，甚至很闲适的往后靠了靠，口吻冷淡平缓，“或许你可以听完我给出的条件后再做答复，万一是你无法拒绝的呢？ 江妧盯着贺斯聿看了两秒，随后眉头一松，“行，我跟你谈。” 闻言，贺斯聿轻哂了一声。 像是在嘲笑。 连旁边的卢柏芝都不屑的勾起红唇。 江妧并不在意这些。 她只想知道，这一次，贺斯聿又能为卢柏芝做出多大牺牲，给出什么优渥条件？ 这种洽谈自然是要单独谈的。 贺斯聿起身时，拍了拍卢柏芝的肩膀。 很明显的安抚，“我去去就来。” 卢柏芝表现得很大度，似对自己和贺斯聿的感情很自信，“你安心谈。” 但却在江妧离开时，很蔑视的看了她一眼。 就算贺云海喜欢她又怎样？ 在贺斯聿这里，她江妧什么也不是！ 贺斯聿在意的只有自己。 她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想打破他的记录，成为江城最快达成公司上市的人，贺斯聿就开始为她张罗。 亲自联系中森的高总，赶在江妧和中森签约之前，赶来截胡。 贺斯聿带着江妧进了另外一个包间，里面已经有服务员烹好了茶。 茶桌上摆着几盘精致的茶点。 有前些年大火的网红点心，昙花糕，火的时候很难买。 江妧为了犒劳那段时间为子公司上市而连轴转加班的荣亚员工，半夜跑去点心店排队购买。 但点心是限量的，江妧就没给自己留。 最后还是赵晴看不过去，分了江妧半盒。 江妧尝了觉得确实好吃，就和贺斯聿分享了这件事。 他当时在忙，并没回复这条消息。 后来江妧也忘了这事，也再没吃过昙花糕。 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却在这儿见到了。 这种点心，饭店不会有，只有外面才买得到。 由此可见，贺斯聿今日是早有准备的。 他对卢柏芝的上心程度，江妧不是第一次见识了。 但还是一次又一次被刷新认知。 卢柏芝有任何需求，他都会第一时间满足她。 即使清楚的知道，那是江妧努力想得到的东西。 “尝尝这些点心。”贺斯聿在她落座后发出邀请。 江妧微风不动，“这些场面程序就免了吧。” 闻言，贺斯聿眉尾轻扬，衬得眼睛明亮幽邃，声音似有淡淡笑痕。 “你已经有资本家的觉悟了。” 冷静，理智。 只要是利好的一面，都可接受。 江妧淡笑，“谢谢贺总夸奖。” 随后，贺斯聿言归正传，“条件你来开，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都会考虑。” 很公事公办的口吻，都不愿浪费时间。 江妧也不啰嗦，“荣升的一切资源与中博共享。” 贺斯聿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后轻笑了一声，“你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江妧淡笑，“这可是贺总向卢总表明爱意的大好机会，机不可失。” “你是上次尝到了甜头，这次就一点都不避讳的狮子大开口了？”贺斯聿脸上依旧有笑，但分辨不出是真笑还是假笑。 当然，江妧并不在意。 她拿出专业的谈判态度好心提醒贺斯聿，“毕竟爱情价更高，是贺总赚到了。” 或许是这句话打动了贺斯聿，最终他同意了。 江妧已经不意外了。 既然谈妥，她利落起身，“那就祝贺总和卢总长长久久。” 贺斯聿眼尾轻撩，语调有些漫不经心，“谢谢。” 两人返回包间时，卢柏芝和高总聊得正热络。 “没想到我们居然是校友，那更应该喝一杯了。” 高总也笑呵呵的，“确实得喝一杯。” 贺斯聿顺势坐下后问，“聊什么这么开心？” 卢柏芝立马和他分享，“高总也在WT商学院进修过，我们算是校友，阿聿，你说巧不巧？” “那确实挺巧的。”贺斯聿附和着，但却不忘提醒她，“酒就别喝了，这两天不是不舒服？” 高总忍不住感叹，“早就听闻两位感情很好，今天可算是见着了。” 卢柏芝娇俏一笑，“让高总见笑了。” “哪里哪里，这是好事。” 高总有看向江妧，想知道两人谈判的结果。 江妧直截了当开口，“高总，有机会再合作。” 高总顿时明白，“行！这次就当交个朋友。” 见江妧要走，他主动留客，“江总，来都来了，顺道一起吃个饭吧。” “不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祝高总用餐愉快。” 卢柏芝得意的扬起红唇。 或许贺斯聿之前对江妧是有几分欣赏，但也仅仅只是欣赏。 贺斯聿在意的，永远只有自己。 江妧的存在根本威胁不到她半分。 …… 裴砚不知从哪儿得知江妧暂停问心上市的计划，急匆匆的跑来华盈找江妧打听情况。 江妧也很诧异。 昨天才跟贺斯聿谈妥，裴砚今天就知道了，消息是不是灵通了点？ 她也这么问了。 裴砚皱着眉告诉她，“还用大厅吗？消息都传开了。” “怎么传的？”江妧忙着中博的事，没来得及关注。 裴砚无奈告诉她，“大家都在议论高温超导这个项目，卢总这阵子在圈子里也是风头无俩，贺总给他推介了大量的人脉，带着她出席各种饭局。” “昨晚我就碰到了，卢总在饭局上提了一嘴，说中森放弃问心，选择了柏斯科技。” 这句话信息量非常高。 饭局上的人都能听出端倪来。 会自发的认为中森放弃问心，是问心有问题。 难怪裴砚会急匆匆的来找她。 感情是卢柏芝在背地里踩了问心一脚，还借此来太高柏斯的地位。 心机够深的。 “贺总当时也在？”江妧只好奇这一点。 裴砚点头，“是的，他也在。” 知道真相的就他们几人，卢柏芝这么说，贺斯聿却没发表任何看法。 想来是有意纵容。 “问心没有暂停上市计划，只是放弃了和中森的合作。”江妧明确告知裴砚。 听她这么一说，裴砚松了口气，“所以，不是问心出问题？” “不是，问心一切都好。” “那就好。”裴砚又松了一口气。 这次是替江妧松的。 江妧第二天飞了G城，把中博并购案顺利推进的消息告知给乔太太。 彼时乔太太就躺在病床上，瘦弱枯槁。 她捏着那份协议，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辛苦你了。” “不辛苦，你好好养病，中博上市的时候，你还得去敲钟呢。” 乔太太只是笑笑没回答。 第二天江妧刚落地江城，乔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声音说不清的凄凉，“阿婉走了。” 江妧心头狠狠一坠。 第二百四十六章 摆明欺负人 乔辞按照乔太太的遗愿，没有举办追悼会。 而是亲手将她的骨灰，洒在了他们第一次相逢的公海里。 江妧唯一庆幸的是，自己用放弃与中森合作的条件，置换回中博顺利并购的机会。 让乔太太少了一桩遗憾。 江妧在G城多停留了两天。 辞别前，乔辞见了江妧一面。 他告诉江妧，中博是乔太太的心血，让她一定要好好经营。 其实他知道，就算他不拜托她，江妧也不会辜负乔太太的信任。 但江妧还是再次向他承诺，一定会把中博做大做强。 乔辞看着江妧，眼神有些空，像在隔着她看另外的人。 临行前，江妧想到那个不顾生命危险救她的人，再次向乔辞打听。 “不巧，他出差了。” 江妧有些失落，只能寄希望于下次。 她和司乘连夜返回江城，落地时已是周一凌晨时分。 周密来接的机，小脸丧丧的，连话都比平时少。 江妧不禁疑惑问她，“怎么了？跟男朋友吵架了？” “才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 “妧姐，咱们之前谈得差不多的会计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都突然改了注意，决定不跟咱们合作了。” 为了不打扰江妧送别乔太太，周密一直压着这件事。 江妧迟疑了几秒才开口，“柏斯科技接触他们了？” 周密沉默着点了点头。 遂又义愤填膺的控诉，“荣亚有专门的会计团队和法务团队，卢三放着自家公司的人不用，非要来跟咱们抢，完全是故意的！” 摆明欺负人！ 江妧捏了捏眉心。 她也没预料到卢柏芝能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 是她高估了卢柏芝的道德感。 “天一亮你就帮我约一下永安的安总，我当面和他谈谈。” 江妧想再试一试，毕竟之前为了跟永安和华盛对接，浪费了不少时间。 现在放弃，实在有些可惜。 周密并没抱多大希望，“我尽量吧。” 江妧又吩咐开车的司乘，“不回家了，直接去公司。” 周密一听急了，“你不回家休息的吗？虽然也休息不了几个小时，但能睡一会是一会啊！你知不知道你眼睛现在有多红？！” “我得重新修改方案，看能不能说服安总。” “你真是……”周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知道自己是劝不动的，只能在心里替江妧委屈。 到底要多强大才能不被欺负啊？ 第二天一早，周密告知江妧，没打通安总的电话。 “算了，我直接过去找他。” 这事儿等不得。 江妧赶到永安，却被告知安总不在公司。 江妧问安总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她可以等。 秘书直接说不知道，态度很明显了。 但江妧还是等了一会，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卢柏芝。 卢柏芝是和安总一起来的，两人有说有笑的，聊得很愉快。 看到江妧，安总小小的心虚了一下。 但到底久经商场的老手，很快就恢复从容，笑意盈盈的跟江妧打招呼，“江总，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江妧还是给安总留了面子，“来得匆忙，忘了提前知会，打扰到安总了。” “江总言重了，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关于咱们之间的合作……” “我来就是想跟安总说声抱歉，合作的事，可能要下次了。” 她说得毫不拖泥带水，倒是让安总怔愣了一下。 随后只能尴尬的笑笑，“那就有机会再合作。” 江妧视线又落在卢柏芝脸上，从她眼底看到了几分小人得志的意味。 在跟卢柏芝擦肩而过时，江妧微微停顿。 用很玩味的口吻说道，“卢总这么喜欢抢别人东西，是因为自我价值感不足么？” 卢柏芝脸色一僵，嘴角的笑意骤消。 安总听得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江妧淡淡一笑，“没什么，安总再会。” 她没有太为难卢柏芝。 毕竟人家是贺斯聿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不给卢柏芝面子就是不给贺斯聿面子。 他那么护着卢柏芝，万一因此翻脸就不好弄了。 毕竟荣升共享给中博的资源和渠道，她还没有完全掌握，得留一线。 江妧下楼正准备给司乘打电话，徐舟野的电话率先打了进来。 她刚接起，徐舟野就问她，“你在永安？” “你怎么知道？”江妧有些讶异。 “我也在这边，看到你车了。” 他在电话里说，“见一面吧，我有事和你说。” 徐舟野的车就停在楼下，江妧一出大厦就看到了。 但同时看到的，还有贺斯聿。 他也是来接人的。 和徐舟野打了个照面，聊了两句。 徐舟野看到江妧从里面出来，便和贺斯聿说，“我接的人来了。” 贺斯聿视线落在江妧脸上，视线很凉淡。 江妧直接掠过他，笑意盈盈的走向徐舟野。 “等很久了吧？” “也没有。”徐舟野习惯性伸手揉她的头。 旁边的贺斯聿从兜里摸出烟点上，神色是肉眼可见的冷淡。 “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徐舟野提出建议。 江妧一口应下，“行。” 徐舟野给她打开车门，江妧上车系安全带时，卢柏芝也出来了。 “阿聿，你来接我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她脸上原本有笑容的，却在看到江妧和徐舟野后，表情瞬间淡了下来。 在贺斯聿给她打开车门后，脸上表情才有所缓和。 她讽刺的扫了一眼江妧后才上车，在贺斯聿上车后才问他，“怎么又抽烟了？” “没什么，和安总聊得怎么样？” 卢柏芝顿时被转移注意力，像在炫耀似的，“安总对柏斯科技很感兴趣，决定和我们合作。” “嗯。”贺斯聿似在赞许。 “阿聿。”卢柏芝又叫他。 “嗯？” “如果柏斯科技成功上市，你能带我去见贺叔叔吗？” 贺斯聿回答得很干脆，“好。” 卢柏芝心里顿时底气十足。 只要贺斯聿站在她这边，她会用自己的能力，去活得贺云海的认可的。 茶舍。 徐舟野刚落座，就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江妧最近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江妧也无奈，“还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我不是跟你说了，遇到问题可以找我，或许我能帮上忙，就算帮不上，也能给你一些参考意见。” 对于这事，江妧有自己的想法，“总不能一遇到问题，就去找别人帮忙吧。”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别人没义务帮你。】 江妧说完那句话，脑海里突然想起这句话。 第二百四十七章 最强外援 事情明明过去那么久，她都还清楚的记得，贺斯聿说这话时，脸上的表情有多冷漠。 那是江妧第一次遇到职场性骚扰。 对方又是比较重要的客户，不能得罪。 她很害怕，就红着眼找贺斯聿求助。 贺斯聿当时就是这么回答她的。 以至于那之后，她遇到任何问题，都习惯性靠自己去解决。 或许是当时太难过，所以才会印象深刻。 才会连贺斯聿说这话时的表情她都记得很清楚。 如果遇到这种情况的是卢柏芝，贺斯聿必定不会是这种反应。 还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徐舟野听她这么说，却是满脸的心疼，“妧妧，总是自己硬撑的话，会累的。” 江妧当然知道会累。 可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谁又能真正靠得住呢？ 徐舟野提醒她，“你是不是忘了，你还有个最强外援？或许他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 江妧心念一动，“你是说……” 见她一秒会意，徐舟野眼底盛满笑意，“是的，就是他。” 第二天江妧就带着何医生上门了。 乔行静不知道从哪儿得到的消息，提前开溜，让江妧扑了个空。 给他打电话也不接，江妧也很无奈。 怎么一把年纪了，还那么怕看医生呢？ 此时乔行静就在饭局上。 是他平时完全不会出席的饭局。 但今天为了躲江妧，他就随便来了一个。 没想到居然是贺斯聿组的饭局。 永安的安总见到乔行静，立马变得恭恭敬敬，“乔院士，好久不见。” 同时在心里惊叹于卢柏芝的人脉。 居然连乔院士都能请来。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这么想的。 要知道乔院士已退隐多年，潜心研究数学，已经很久不涉足金融圈了。 可他当初创造的神话，依旧在圈子里广为流传。 当年他通过数学模型和量化投资策略，在金融领域取得了巨大成功。 之后便创立了业界赫赫有名的远航基金。 完全依靠数学模型和统计分析来进行投资决策，摒弃了传统金融分析的基本面方法。 到现在，远航基金也是业界龙头公司，地位超然。 卢柏芝感受到那些人对她的惊叹，心里很感动。 因为她感受到贺斯聿对她的在意程度。 居然为了她，请动了乔院士。 贺斯聿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在意她。 整场饭局，乔行静俨然成为了在场各位的中心人物。 安总更是说当初挤破脑袋想要成为乔院士的研究生，结果考了三年都没考上，最后无奈放弃。 中森的高总安慰他，“乔院士的研究生出了名的难考，我当年也是落选者之一。” 卢柏芝伺机开口，“如果当初我没出国留学的话，兴许也有这个机会成为乔院士的学生。” 高总立马赞同，“确实有这个可能，毕竟金融也和数学学科紧密相关，江城大学又设有交叉专业。” 安总听后也说，“现在考也不晚啊，我们这几个都毕业太久了，专业都忘记得差不多了，卢总不一样，博士毕业才两年，还有机会的。”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乔行静终于开口，“我的学生可不是那么好考的。” 卢柏芝非常自信，“我还挺想试试的。” 如果能成为乔行静的学生，就意味着她彻底跻身资本圈。 等她在资本圈站稳脚跟，成为真正的资本，想要什么还不是手到擒来。 乔行静饭吃了一半，就提前找借口走了。 觉得无趣。 谁曾想回家时，江妧还没走！ 他脸当时就黑了，“你怎么还没走？” “当然是等你。”江妧给保姆使了个眼色。 保姆立马将熬好的药给乔行静端了上来。 乔行静这人吧，既怕打针也怕吃药。 更何况还是中药！ 起身就要开溜。 谁知江妧预判了他的预判，提前拦住他，“何医生等了很久才等到其中几味很难寻的中药，别浪费了。” “必须喝吗？”乔行静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必须。” 最后乔行静没拗过江妧。 因为他知道江妧这丫头有多难缠！ 等他喝了药，江妧才提了一嘴想找他帮忙的事。 乔行静冷哼一声，“我以为你不肯跟我开口呢！” 圈内的消息，他自然有所耳闻。 他就是在观望，想看看江妧能走到哪一步。 对于江妧，他就像个严格的长辈，看着她跌跌撞撞往前走。 即使摔倒，他也不会伸手去扶，鼓励她自己爬起来。 除非是摔得很严重，开口求助的时候，他才会伸出援手。 这是江妧自己创业以来，第一次向他开口。 “所以你是因为有求于我，才给我送药的？” 小老头斤斤计较的。 江妧无奈，“这药何医生等了很久才凑齐，只是刚好卡在这个节骨眼，本来想让他给你把把脉的，结果你开溜了。” 乔行静勉强被哄好，“想要我帮你也不是不行，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 翌日一早，江妧去见另一家会计事务所的人，就把去ZF开会的事宜，委托给了许长羡。 裴砚还亲自给江妧打了电话，问她今天什么时候到。 当江妧说自己今天有事去不了时，裴砚有些失落。 刚挂断电话，盛京就到了。 看到他满脸失落，就多问了一句，“怎么了？” “江妧有事来不了。” 盛京，“……” 他眉头皱起，开始担忧起裴砚来，觉得他似乎陷得很深。 盛京刚想提醒裴砚两句，许长羡到了。 裴砚立马迎了过去，“许总，好久不见。” “是挺久不见了。” 裴砚顺势给盛京介绍了许长羡的身份。 得知他就是研发问心的工程师，盛京对他也挺客气的。 陆陆续续又有人来，裴砚便去招呼了。 盛京便和许长羡多聊了几句。 “说起来，问心当初如果是由荣亚来运作的话，或许早已经上市了。” 卢柏芝跟他说过，问心这个项目是江妧从她手里抢走的。 他这么说，并不是为了挽回什么。 就单纯想为卢柏芝打抱不平一下。 许长羡淡笑道，“现在也挺好的，江总对问心很上心，可以说没有江总，就没有今日的问心。” 盛京眉心更紧，觉得这许长羡很拎不清。 第二百四十八章 忙着谈恋爱 就在盛京还想提醒得再明显一点时，许长羡的手机响了。 他冲盛京抱歉的点了个头，就去旁边接起电话。 得知是工作上的事，许长羡表情立马变得严肃，“我马上回来。” 离开前，他匆忙跟裴砚打了个招呼。 裴砚能理解，“工作重要，回头我会让小陈整理一份会议记录发给你们江总的。” 卢柏芝是最后到的。 会议厅里原本在聊天的人，看到她之后，也都纷纷过去和她打招呼。 盛京原本也想过去的，但见人太多，就打消了念头，找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坐下后，视线便有意无意的往卢柏芝那边看。 她今天是一个人过来的，贺斯聿没跟着。 所以盛京视线也就更明目张胆一些。 他旁边的，就是宁州。 宁州倒是没关注卢柏芝，而是一直往门口的方向看。 直至裴砚进入会议室，宣布会议正式开始。 宁州才蹙眉，问一旁的沈赟，“江总不来么？” 沈赟说，“不知道啊，我也找她呢。” 沈赟的另一边就是卢柏芝，很凑巧的听见了宁州的问题，脸上表情冷了一下。 随后不屑勾唇。 江妧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吧？ 会计事务所，律师事务所，甚至连保荐机构，都被她撬走。 问心的上市计划，估计要搁浅了。 说实话，她还挺想见一见江妧的。 想看看她在这么焦头烂额的局面前，还如何佯装镇定。 等裴砚正式讲话，宁州便确定江妧不会出席这次会议。 他挺失落的。 因为这一次，他又是奔着江妧才出席这次会议的。 没想到又扑了个空。 算起来，他已经好久没见到江妧了。 偏生他又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见她。 会议开了将近一天，结束后，裴砚代表ZF请在座的各位企业家们吃饭。 若是以往，卢柏芝肯定不会去。 但自从猜到裴砚的身份后，她便改了主意，推了另一个饭局。 盛京原本也有另外的打算，但见卢柏芝去了，便也跟着去了。 只有宁州不太感兴趣，婉了裴砚的好意提前走了。 饭局结束，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盛京今天心情很好，因为在饭局上和卢柏芝聊得挺久的。 是从他回国之后，第一次聊得这么热切。 结束后，他正要提出送她回家。 却听卢柏芝说，“阿聿一会来接我，今天挺高兴的，很久没跟你聊这么尽兴了，回头有时间，请你和裴主任吃饭。” 盛京心里失落了一瞬，但还是答应了她的邀约，“行，那注意安全。” 他陪着她等了没两分钟，贺斯聿的车就到了。 他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卢柏芝上车，看着车子离开。 这么晚了，贺斯聿来接她……是一起回家吧？ 说明他们已经住一起了。 订了婚住在一起，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可盛京心里还是酸酸涩涩的，说不出来的感受。 卢柏芝今天心情很好，和贺斯聿说了今日的收获。 看到路线驶入通往卢家的道路，她语气顿了顿。 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 是徐太宇在群里发微信，艾特大家明天去参加他的生日派对。 大家也都捧场，答应赴约。 卢柏芝闲聊两句后，车子停在卢家门口。 她只得和贺斯聿道别下车。 第二天卢柏芝和贺斯聿去赴约。 刚进会所，卢柏芝瞥见一对熟悉的身影。 她脚步猛的一顿。 贺斯聿往前走了两步，见她没跟上来，才回头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卢柏芝收回视线，脸色有些不太好。 因为她刚刚看到江妧和徐舟野了。 一看到这两人，就让她想起徐舟野那日在江城大学说的那番话。 他明确的告诉她，那个藏在他心里七年的人，是江妧。 这件事让卢柏芝耿耿于怀。 两人进入包间，宁州已经到了。 另外还有几位徐太宇的狐朋狗友。 卢柏芝视线在包间内巡视一圈后问，“阿野呢？还没到？” “说有点事，要晚点过来。”徐太宇告诉她。 卢柏芝在心里冷笑。 他所谓的有点事，就是和江妧在一起？ 徐舟野的这个晚点，确实挺晚的。 派对开始一个小时了，他人还没出现。 卢柏芝找借口出去了一趟，故意在VIP包厢区域多流连了一会儿。 果然在其中一个包间看到了徐舟野的身影。 他的旁边就坐着江妧。 两人笑意盈盈的，正跟对面的人愉快的聊着天。 期间，徐舟野一直侧着脸跟江妧说话，还时不时的给她夹菜，剥虾。 体贴又入微。 这一幕灼了卢柏芝的眼，像一根刺，狠狠的扎在她的心理。 极其不舒服。 这时有服务员送菜过来，包间门被推得稍开了一些。 卢柏芝看清了坐在两人对面的人。 竟是乔行静！ 前两天她刚跟乔行静吃过饭，对方一直都冷冷的，不怎么说话。 可这会儿的乔行静，却是满脸的笑容。 这个发现让卢柏芝皱起眉头。 徐舟野竟然给江妧介绍乔行静这样的人脉！ 以江妧的学历和能力，压根没机会接触乔行静这样阶层的人。 上次在高尔夫球场，乔行静就很不待见江妧，她却还一个劲的往上贴。 真够心机的！ 卢柏芝冷着脸转身离开。 回到包间后，徐太宇问她怎么去那么久？ 卢柏芝说在外面透了透气，随后故意问了一句，“阿野还没来？” “是啊，消息也不回，不知道在忙什么，不管他，我们自己玩。” 卢柏芝嘲讽的说了一句，“忙着谈恋爱呢吧？” 徐太宇下意识的反驳，“他能和谁谈……啊？” 最后那个字，突然就没了底气。 只能心虚的转移了话题。 这边，徐舟野在得知江妧准备考乔行静的研究生后，十分惊讶。 “应付得过来吗？”徐舟野担心的问她。 毕竟她现在手头上有好几个项目在推进，又要准备问心上市的相关事宜。 关键是，乔行静的研究生是出了名的难考！ 乔行静傲娇的冷哼，“考不上就是她能力不足！” “可她毕竟好多年没接触这些了，你总得给她点时间做准备。”徐舟野还试图为江妧说好话。 “不是还有三个月吗？这还不够？” 徐舟野，“……” 他竟无力反驳。 正如卢柏芝所料，徐舟野最后还是放了鸽子，并未出现在徐太宇的生日派对上。 饭局结束后，徐舟野送江妧回住所。 在江妧下车前，他突然开了口。 第二百四十九章 愿意理我了？ “妧妧，等问心上市，我们好好吃一顿饭吧。” 那应该是一个好时机。 江妧考虑了一下，点头说好。 徐舟野心情松泛愉悦，“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不见不散！” 送走徐舟野，江妧回家洗了个澡。 两天的奔波，终于有了收获，她也能缓口气了。 周密发消息来提醒江妧要注意关闭门窗，说今晚有雷暴雨。 江妧这才合上电脑，起身去关窗户。 外面已经开始刮风了。 江妧住的小高层顶复，七楼。 视线正好能看到楼下的树冠，被风吹得胡乱摇晃。 依稀能看见其中一颗树下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这种天气敢把车子停树下的人都是勇士。 江妧并未过多关注，拉上窗帘后直接回房睡觉。 …… 就在永安和柏斯科技签约的当天，江妧和瑞成会计事务所也达成合作。 在这个圈子，消息是互通的。 很快卢柏芝那边就得到了消息。 当时她正和李媛可在做美容。 看到消息的那一刻，卢柏芝直接从美容床上坐了起来，盯着群里的消息，满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会？” 不怪卢柏芝如此震惊。 因为和江妧达成合作的瑞成，是业内最顶尖的会计事务所。 是永安也望尘莫及的行业翘楚。 连卢柏芝都不敢肖想，却被江妧拿下了！ 她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媛可，李媛可也十分震惊。 “江妧是怎么接触到瑞成的？”她很疑惑这一点。 卢柏芝立马想到了乔行静。 瑞成是乔行静其中一个徒弟开的，所以江妧是通过乔行静接触到瑞成的。 说到底，是徐舟野帮了江妧。 他为了江妧，已经色令智昏到这个地步了？ 李媛可说，“没事，我有办法让江妧功亏一篑。” 江妧给乔行静送第二服中药，以及新的理疗仪。 停车时，没留意到对面车子里坐着盛京。 她拎着大包小包进了乔家。 盛京在车里全程冷眼旁观。 江妧和瑞成合作的事，盛京也知道了，所以才特地跑来乔行静这里打听情况。 可乔行静什么都不透露，让盛京无功而返。 没想到离开前，还能碰上这一幕。 所以，江妧就是靠这种阿谀奉承的手段，让乔行静为她牵线瑞成的？ 依旧是个喜欢走捷径的人！ 盛京很不屑。 江妧并不知道盛京也来过，进去之后看到棋局，客观的评价一句，“和你对弈的人，似乎心思有些杂乱。” “毛头小子沉不住气。”乔行静说，“我们来一盘？” “行啊。”她今天难得有点空闲，便和乔行静对弈起来。 走了几个来回，乔行静脸色逐渐愉悦，“看来这些年没落下。” “那是因为前段时间，问心和一个研究AI围棋程序的公司合作，我被拉去当试验品，没事就和这个AI机器人下两局，被训练出来了。” “听上去有点意思，你推给我，我也试试。”乔行静挺感兴趣的。 江妧答应推了，但也友情提醒他，“试试可以，但要有心理准备。这东西通过量化训练后，具有超越人类的推理能力和前瞻性，想赢基本不可能。” 两人的话题又从棋局延伸到AI的发展上。 乔行静听完她的见解后，赞许的点头，“所以你当初一眼就相中了问心这个项目，说明你在商业判断上非常具有前瞻性。” 全靠经验累积罢了，就像训练AI一样。 毕竟之前在荣亚，能接触到大量项目，刷够了经验值。 所以，之前在荣亚也不是一无所获。 江妧刚从乔行静家出来，贺斯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她没打算接。 贺斯聿像预判似的，不等电话自动挂断，就掐了电话给她发来消息。 “不是想要荣升的资源和渠道？” 江妧旋即回拨电话。 贺斯聿很快接起，声音透着几分诡异的愉悦，“愿意理我了？” “你在哪儿？”江妧毫不拖泥带水。 “东方怡园。” 一得到明确地址，江妧便挂了电话，一个字也没多说。 半小时后，江妧抵达东方怡园。 饭局是贺斯聿攒的，来的都是荣升的合作方。 江妧进去时，里面聊得正热闹。 贺斯聿背对着门口，没第一时间看到她。 倒是坐在他对面的人先看到江妧，眼睛顿时一亮，揶揄开口，“贺总，你女朋友到了。” 旁边的人也在打量江妧，“早就听闻贺总的女朋友长得漂亮有气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江妧以前并没接触过荣亚的合作方，所以大家相互不认识。 被认错也是情有可原。 江妧正欲开口解释。 贺斯聿主动澄清，“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华盈的江总，也是中博现任执行总裁。” 看样子，也怕被误会。 经贺斯聿这么一解释，众人这才意识到认错了人，纷纷向江妧表达歉意。 江妧并不介意，落落大方的跟在场的各位握手。 贺斯聿在这方面还是言出必行的，把承诺都兑现了。 既然是饭局，便少不了要喝酒。 江妧刚拿起醒酒瓶，一旁的贺斯聿就开口，“各位，我一会还得去接我未婚妻，不太方便喝酒，咱们今天就以茶代酒吧，改天有机会再陪各位好好把酒言欢。” 最先把江妧认错成贺斯聿女朋友的朱总，立马调侃说，“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也不拆一桩婚，能理解的，爱情至上嘛！当然是女朋友更重要！” 贺斯聿淡笑，“朱总说笑了。” 公事聊完，大家便开始打听起贺斯聿的私事了。 江妧不太感兴趣，就出去放个风，顺道给江若初打了个电话，问她最近有没有按时吃药，好好吃饭。 母女俩闲聊了几句，江妧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正打算返回包间时。 翠竹屏风后面来了两人。 江妧所处的位置比较隐蔽，两人并未发现她。 其中一个说，“我刚看到贺斯聿了，今天的交易先取消，回头再联系。” 另一个神经明显紧绷，“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应该不是，估计就是来应酬的。” 言毕又安抚对方，“你那么紧张稍做什么？就算被发现也没事，我表妹是贺总的未婚妻，他爱得要死，就算东窗事发，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所以，这是卢柏芝的表哥？ 江妧好奇的探头，想看看对方长什么样。 手突然被人攥住。 她吓得不轻，但惊呼声被来人的另外一只手捂住。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木质调冷香。 第二百五十章 他爱得要死 熟悉到，江妧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但又陌生到快要遗忘。 翠竹屏风后的两人还在说着，透露的信息量也越来越多。 李思鹏得意洋洋的，“所以你选择跟我合作，是最明智的决定！” “是是是，还请李总多多照应。” “照应肯定是要照应的，但我们之间的分成比例，是不是该调整一下？” 对方一听他这么说，有些着急，“可我给你的回扣，已经是最大限度的了，再多，我就没得赚了。” 李思鹏却不以为意，“你知道的，我的选择有很多，而你的选择，只有我。” 一阵沉默后，对方终于不甘松口，“成！我们五五分！李总，这已经是我能给出的极限了。” 李思鹏终于满意，“那就这么说定了。” 两人谈妥后离开。 确定不会惊扰到那两人后，江妧直接扒开贺斯聿的手，转身退了两步与他拉开距离。 大概是她的抽离得太快，贺斯聿表情有几分怔忪。 高挺的眉骨恰到好处的遮挡住眼窝，叫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倒是江妧，站在光影里，丝毫不掩饰眼底的冷漠。 她没有情绪的问贺斯聿，“这明显的老鼠行为，你也不管？” 连梁正源这个外人都能发现的问题，贺斯聿不可能不知道。 或者说他一直都知道，只是装不知道。 江妧非常不能理解。 以前的贺斯聿是那么吹毛求疵的一个人，现在却什么都能容忍。 为了卢柏芝，他当真连原则都不要了。 贺斯聿一脸的闲适，显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怎么说也是自家人，得留几分薄面的。” 果然是应了李思鹏的那句。 【我表妹是贺总的未婚妻，他爱得要死，就算东窗事发，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她就不该多问那么一句。 显得她有点多管闲事。 江妧收敛本就淡漠的情绪，转身离开。 贺斯聿站在原地未动。 瞳眸里映着她的背影，旁的什么都没落进去。 饭局结束后，江妧和贺斯聿一道送各位总离开。 那些人在了解到江妧的履历后，都是赞赏有加，并十分希望能达成合作。 朱总更是毫不吝啬的称赞江妧，“早就听说过江总，却一直没机会，今天总算是见到了。比传言更漂亮，也更有能力！一看就是做大事的人！你一定会成功的！” “那就借朱总吉言了。”江妧礼貌道谢。 朱总揶揄说，“我这嘴可是开过光的，当初荣亚刚创立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但我却觉得贺总有魄力，眼光好，执意跟他合作，所以你看，贺总现在多成功！” “说起来，我觉得你们俩某些方面还挺像的。”朱总多说了一嘴。 他原本还想多说两句的，贺斯聿提醒他，司机到了。 朱总只能作罢，跟两人挥手道别后离开。 江妧脸上的笑容迅速淡去，正准备贺斯聿客套的打个招呼后离开。 贺斯聿先一步开口，“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有车。” 江妧可没忘贺斯聿刚刚在饭桌上说的话。 要去接卢柏芝，所以把酒水换成了茶水。 而且贺斯聿也不是真心想送她，只是出于礼貌和教养，随便一问，当真就输了。 贺斯聿果然没再多问，而是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微信。 江妧转身离开时，身后响起手机公放。 应该是卢柏芝给贺斯聿发的语音消息，他直接点开了。 “阿聿，你什么时候结束啊？” 贺斯聿回了语音，先前还冷淡的语气染上温和，“已经结束了，马上过去找你。” 依旧如胶似漆。 两人前后脚刚走，李思鹏才从里面出来。 他第一时间给卢柏芝发去消息，“表妹，我刚看到贺总和那个江妧在一起，他们俩不会有什么情况吧？” 李思鹏在荣升见过江妧，也从母亲赵兰馨口中了解到，江妧和贺斯聿有过一段。 看到两人在一起，下意识的担心是旧情复燃，所以才担心的给卢柏芝发去消息，就当是提醒她。 没多会儿卢柏芝回复他，“你想多了，只是正常的应酬而已，阿聿跟我说过的。” 李思鹏松了口气，“跟你打过招呼就好。” 卢柏芝想到了什么，就多说了一句，“最近柏斯科技正在为上市做准备，荣升那边你多费点心。” 李思鹏答应得非常爽快，“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包在我身上！” 贺斯聿到的时候，卢柏芝还在柏斯科技加班。 “等我一下，还有一点文件没处理完。”卢柏芝埋首在电脑前，和进门的贺斯聿说了一句。 “你忙。”贺斯聿进来时，看到桌上的书，就拿起来翻了翻。 “还真准备考研？”贺斯聿问她。 卢柏芝胸有成竹，“当然，乔院士在金融界的影响力很大，如果能成为他的学生，对我以后的发展大有帮助。” 她盯上的，可不是研究生头衔，而是乔行静背后的资源链。 “这么努力？” 卢柏芝扬眉，“因为我要做那个能与你并肩而战的人。” 而不是像江妧那样，任劳任怨的给贺斯聿做七年秘书。 随后仰着头问他，“怎么？你不支持我？” “怎么会？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 贺斯聿一向说到做到，第二天就带着卢柏芝亲自登门拜访乔行静。 卢柏芝自信满满，谁知进去后却发现江妧和徐舟野也在。 两人正在聊天。 徐舟野偏着头跟江妧讲话，即使贺斯聿和卢柏芝到访，他也只是淡淡的点了个头，随后又专注的和江妧说话。 而江妧连打招呼的环节都省了。 觉得没那个必要。 卢柏芝也有意忽略江妧，但还是和徐舟野搭了句话，“阿野，好久不见。” “嗯。”徐舟野回应得很冷淡。 乔行静说，“奇了怪了，今天怎么都到我这来了？“ “是这样的。”卢柏芝态度是一百二十分的诚恳，“之前在饭局上，没机会跟您详聊，所以特地来拜访您，想请乔院士给个机会，让我继续跟您学习。” 乔行静慢条斯理的，“机会嘛人人都有，卢总直接去官网报名就行。” 卢柏芝显然不想走那么长的流程，就希冀的看向贺斯聿。 贺斯聿接着她的话茬顺势开口，“她工作比较忙，没做万全的准备，希望乔院士能给个机会。” 这话说得倒是好听。 贺斯聿实际上就是想为卢柏芝要一个内定的名额！ 这次，连江妧做不到事不关己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真甜啊 江妧终于抬眼看向两人。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乔行静欠贺家一个人情。 所以贺斯聿是打算用这个人情，为卢柏芝铺路？ 真够用心的！ 乔行静也猜到了贺斯聿的用意，但他并没留面子，而是直截了当的问，“所以贺总这是打算走后门？” 卢柏芝脸色当场就变了。 她没想到乔行静会说得这么直白。 随后急忙解释，“乔院士误会了，阿聿的意思是，我之前已经在国外拿过WT商学院的博士学位，是不是能跳过那些繁杂步骤，删繁就简一点。” 乔行静就更不能理解了，“既然卢小姐已经有博士学位了，又何必来念我这个没什么含金量的研究生呢？” “院士谦虚了，我学的一直是国外的金融模式，对国内经济体系了解得还是太少，以至于回国后在这上面吃了不少闷亏，就想着从头学起，毕竟学无止境嘛，希望院士能给我这个机会。” 卢柏芝在态度上还是很谦逊的，仿佛真是为了学习而来的。 所以乔行静态度有所缓和，“愿意学是好事，这但得凭真材实料。” 话说到这份上了，卢柏芝也只能顺水推舟的说，“这是自然，我也愿意凭实力说话。” 江妧扬了扬眉，没说话。 徐舟野递给她一块剥好的栗子。 她接过时，余光扫到贺斯聿，发现他在看自己。 但随后又无关紧要的挪开，重新落在卢柏芝身上。 卢柏芝也在此刻回眸和贺斯聿对望，眼神都快拉丝了。 “是阿聿他怕我累着，才那样说的，关心则乱嘛，希望乔院士多多理解。” 江妧咬了一口栗子，感叹了一句，“真甜啊。” 这话换来所有人的注目，包括贺斯聿和卢柏芝。 卢柏芝甚至有些错愕。 江妧倏地一笑，解释道，“我说这栗子，真甜。” 卢柏芝脸色闪过一瞬愠色，但很快就收敛，依旧端着那副自我清高的架势。 倒是一旁的贺斯聿神色有些玩味，甚至还接了一句话茬，“那就多吃点。” 徐舟野立马撸·起袖子，“我给你剥。” “谢谢师兄。” 两人有来有回的，让卢柏芝的眸色不自觉的暗沉，指甲紧抠着掌心。 贺斯聿和乔行静聊了一下当下的经济发展趋势，卢柏芝时不时的插一嘴，很努力的在表现自己。 徐舟野一直埋头剥栗子。 江妧全程没说话。 挺识趣的，知道自己插不上话就借口吃东西来做掩饰。 毕竟这些东西都太深奥了，估计她根本听不懂。 等江妧把那一小盘的栗子吃完，她才拍拍手说，“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不叨扰了。” 她起身时，徐舟野也起身，“我送你。” “不用，我自己开车来的，你陪师父多坐一会儿吧。” 毕竟留守老人一个。 卢柏芝无声轻嘲。 叫得真顺口，也是真心机。 明明是跟着徐舟野叫的，却让人以为她也是乔院士的徒弟。 说实话。 她配吗？ 果然，下一秒就听乔行静冷哼一声，“你是我徒弟吗就叫我师父？” 忘了他们之间的约法三章了？ 如果江妧能考上他的研究生，他才同意恢复她徒弟的身份。 江妧也不跟他争辩，老人家最近吃中药吃得气性很大，说话都夹枪带棒的。 一旁的卢柏芝差点没笑出声。 见江妧并没因此而觉得难堪，只轻蔑的觉得她脸皮是真的厚。 江妧收好包，又跟乔行静说了两句，“你的中药吃得差不多了吧？明天我再给你送。” “赶紧走吧！”乔行静一秒变脸，甚至很不客气的开始赶人。 聊好好的，怎么又扯到哪乌漆嘛黑的东西？ 扫兴的丫头！ 看到乔行静的态度，卢柏芝勾了勾唇角，眼底都是讥诮之色。 看来江妧又在用这种讨好人的手段去收买人心。 只可惜，人家乔院士不吃这一套！ 江妧才没管卢柏芝怎么看怎么想，走的时候甚至都没再看两人一眼。 徐舟野亲自送她出去的，好一会儿都没回来。 贺斯聿这时起身和乔行静道别。 卢柏芝听诧异的，她还想多跟乔院士聊一会儿呢。 可贺斯聿都说要走了，她自然没有再留下的道理，只能跟着起身和乔行静道别。 两人出来时，看到徐舟野站在院子里打电话。 见两人要离开，徐舟野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了，随后继续讲电话。 出了乔家大门，卢柏芝才问贺斯聿，“阿野是不是和江妧在谈恋爱啊？” 贺斯聿脚步顿了一下，随后淡淡的道，“不清楚。” 卢柏芝只觉得他是不关注江妧，更不在乎江妧谈没谈。 心里还是很踏实的。 唯一觉得不舒服的是，徐舟野喜欢的竟然是江妧。 他喜欢谁不好？ 为什么偏要是江妧？ …… 问心团队组建完成后，正式进入上市的核心流程。 江妧暂时松了口气，趁着空挡，去医院给乔行静取药。 没曾想返程途中，遇到一辆横冲直撞的车子，越过红灯，直直的往江妧的车撞了过来。 幸好当时开车的是司乘，他反应快，猛地把方向盘打死，直接撞上一旁的路基，这才避免一场可能会很惨烈的车祸。 江妧当时就在后座用平板处理邮件，车身猛地一晃荡，她也连着撞了好几下。 随后被后排的侧气囊直接顶住，这才停止了碰撞。 车子停稳后，司乘立马询问江妧的情况，“江总，没事吧？” “没事。” 司乘这才松了口气。 两人下车时，看到那辆中卡撞到后面的高台，整个车子都散了架。 已经有路过的车主停车去查看中卡的情况。 司乘也去看了。 回来后告诉江妧，说中卡死机当场毙命！ 江妧听后也是心有余悸，双腿发软的坐在路基上。 脑子有片刻的宕机。 她无法想象，如果不是司乘，当场毙命的估计不只是中卡的司机。 司乘给周密打了电话，让她过来带江妧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留在这边配合交警调查事故。 周密来的时候，现场已经处理了，但得知有司机当场毙命，也是吓得脸色发白，“幸亏司乘是专业赛车手出身，不然今天真有可能要出事。” 司乘是周密招的，G城绑架事故后，周密执意要给江妧请个保镖，跑人才市场好几趟，才选到了司乘。 第二百五十二章 真是好手段 当时周密夸得天花乱坠的，说司乘学过拳击，身手好。 之前还是职业赛车手，车技好。 周密还测过他的酒量，说以后遇到酒局，顶不住可以叫他上。 总之，很全能。 没想到还真就让周密预测到了。 司乘的技能，真的保了她一命。 医生给江妧做了检查，没什么大碍，周密也松了口气。 没多会儿司乘也打车到了医院。 江妧问了一下情况。 司乘告诉她，“我去了交通警察支队，反复查看过事发当时的监控，可以确定一点，那辆车是故意冲着我们来的！” 江妧心顿时一沉，“你是说，有人要置我于死地？” 司乘笃定点头。 江妧汲气，心头震荡得厉害，好半晌都没缓过劲来。 “交警那边怎么说？” “在查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 江妧这才松了口气，“以后小心些。” 明枪易躲，可暗箭难防。 赵兰馨神色匆匆的赶往卢家。 进去后发现卢长林也在，就假装是来串门的，什么也没说。 但脸色明显不自然。 李媛可看出端倪后，就找借口叫她到房间去帮自己选酒会的礼服。 一进房间，李媛可就迅速关上门，压低声音问，“成了吗？” 赵兰馨满脸愁容的摇头，“没有。” “怎么会？”李媛可错愕。 “那贱人命太大了！我们找的人反而死了。” 所以赵兰馨才急急忙忙跑来找李媛可。 得知江妧躲过一劫，李媛可也十分气恼。 可气归气，失手就是失手，气也没用。 赵兰馨担忧的问李媛可，“你说这事儿会不会查到我们头上来？” 李媛可白了她一眼，“你别想太多！他们是专业做这个的，自然不会留下任何证据！死的那个司机也是绝症患者，他这么一死，能拿两分钱，家里人不会多说的。” 赵兰馨这才踏实下来，“那就好。” “能躲过一劫的确是她命大，但我就不信她次次都能命大！”李媛可眯起眼睛。 “你还要出手？”赵兰馨有些不敢置信。 都出人命了！ 李媛可瞪了她一眼，“小声点！” 赵兰馨急忙捂住嘴巴，生怕被外面的人听到。 李媛可不紧不慢的道，“她是柏芝成功路上的绊脚石，必须得除掉！” …… 乔行静周三在江城大学有个讲座。 江妧特地空出时间去听，毕竟要考研了，得抓紧时间学习。 司乘送江妧去的学校。 自打车祸事故后，司乘几乎二十四小时跟着江妧，贴身保护。 因为是结束股东会议才过来的，到得比较晚，没有好位置。 乔行静年中才被评为院士，名气很大，他的讲座几乎是座无虚席。 江妧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看到一个空位，却发现空位旁边坐着的人是盛京。 但她没有因此而犹豫，还是过去大大方方的坐下。 盛京最初的注意力都在最前排的卢柏芝身上，等会过神时才发现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竟是江妧。 他眼神顿时一冷，身体不由自主的往旁边倾了倾，有意和江妧保持距离。 江妧没心思关注他，自然也不知道他的这些小动作。 讲座很快就开始，江妧很认真的听着，不时拿笔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要不是场地不合适，盛京真想嘲讽两句。 这么高深的讲座，她听得懂吗？笔记记得明白吗？ 装得倒是挺认真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多求学好问呢！ 估计就是来这做做样子，给自己镀镀金，以后去外面也好吹嘘，说自己听过某知名院士的讲座。 商场上惯用的伎俩罢了！ 江妧听得很认真，早把旁边的盛京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徐舟野到这边时，讲座已接近尾声，是助教在上面做总结。 一些人提前离席，江妧旁边的位置也空了下来。 由于江妧太过专注，都没留意到旁边换了一人。 等她做好最后一行笔记，收起笔的时候，徐舟野才出声，“看来收获颇丰啊。” “你怎么来了？”江妧有些讶异。 徐舟野，“猜到你会来，忙完就过来看看，怎么样？学起来吃力吗？乔院士的研究生可不好考。” “硬着头皮也得上啊，毕竟都答应了。” “加油，我相信你。”徐舟野鼓励她。 盛京和徐舟野虽是师兄弟，但却有时间差。 盛京被收为徒弟的时候，徐舟野已经出国了，这两人的交集很少很少。 加上徐舟野和卢柏芝有过一段，盛京对这位师兄，其实是不太感冒的。 平时见了面，大多是点个头，便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次因为徐舟野和江妧热络聊天，盛京更是把打招呼的环节都省了。 直接起身去前面找卢柏芝。 卢柏芝也写满满几页的笔记。 看到盛京，很惊讶，“你怎么来了？” “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刚好在江城，就过来了。”盛京问她，“你真打算考乔院士的研究生？” “当然，乔院士是行业翘楚，能成为他的学生是我的荣幸。” 她说这话的时候，盛京总感觉她在发光。 求学好问，这才是他崇拜的学姐。 不像有的人…… 盛京想到江妧也要考乔行静研究生的事，就和卢柏芝说了。 卢柏芝听后挺无语的。 “她这又是在学我呢？” “怎么说？” 卢柏芝说，“上周阿聿带我去拜访乔院士，江妧也在，徐舟野带她去的，估计她当时听说我要乔院士的考研究生，就生了心思要跟我一较高下，也来考，挺无语的。” 盛京也觉得无语。 “她以为乔院士的研究生没门槛的吗？她说考就考？” 卢柏芝冷笑了下，并没把江妧放在眼里。 盛京总结，“自取其辱。” “谁知道是不是噱头，没准以后就拿这个事炒作自己呢。” 盛京一顿，还真有这个可能。 问心上市的话，江妧肯定是要路演的。 到时候随口一提自己在考乔院士的研究生，可不得吸引一波关注吗？ 业界那么多人都是乔院士的学生，自然就会关注到问心。 真是好手段！ 盛京更不能理解的是，徐舟野为什么那么帮江妧？ 第二百五十三章 守得云开见月明 这个疑惑，在他和卢柏芝出了阶梯教室后，得到了答案。 下午的太阳正烈，徐舟野主动走在外侧，为她遮挡烈日。 一路往前走时，脸始终是朝江妧那边的。 看她的眼神分外专注。 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很明目张胆。 这一幕，让卢柏芝脸上的表情彻底失去温度。 她盯着两人看了会儿，汲气调整情绪。 片刻后，眼底那点冷意散得一干二净。 盛京也看见了。 他也是男人，知道男人看喜欢的女人是什么样子。 惊愕的同时，又忍不住皱眉。 没想到徐舟野竟是个恋爱脑，所以才处心积虑的给江妧牵桥搭线。 问题是，就算他煞费苦心，也得江妧有能力才行啊。 江妧和徐舟野一道走出校门，看到了等在门口的贺斯聿。 应该是来接卢柏芝的。 看到两人并肩走出来，贺斯聿的瞳眸微顿了一瞬。 江妧并未看他，也不关注他。 而是扭头问身侧的徐舟野，“自己开车来的还是坐车来的？” 徐舟野迟疑半秒说，“坐车来的。” 江妧也没怀疑，直接说，“那我送你。” “好。”徐舟野等的就是这句。 其实他是开车来的，但为了能和江妧多相处一会，便说是坐车来的。 只是上车才发现，是司机开车。 虽然不是单独相处，但他还是挺满足的。 上车后，徐舟野抬眸，隔着防窥膜看了一眼车外的贺斯聿。 他已经敛了视线，往卢柏芝迎了过去。 徐舟野又看了一眼江妧。 发现江妧正专注的处理手机上的工作消息，一副对贺斯聿早已无感的模样。 徐舟野心口顿时一松。 没人知道他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他深知江妧的性子，如果没有彻底放下，是不会接受新感情的。 就算之前他开了口，也只会被拒绝。 而眼下，他终于等到了合适是时机。 如果不是问心在准备上市，江妧又要分心考研，他一定现在就开口。 徐舟野在心里告诫自己，再等等。 反正他们已经约好了，马上就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校门口。 盛京和卢柏芝是一道出来的。 他原本想借机请卢柏芝吃饭的。 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卢柏芝欣喜的叫了一声，“阿聿，你怎么来了？不是有重要会议要开？” “取消了，来接你。”贺斯聿说。 得知贺斯聿特地取消重要会议来接自己，卢柏芝刚刚的那点郁闷也一扫而空，开心的过去挽住他的手臂，回头笑吟吟的问盛京，“盛京，一起吃个饭吧。” 如果没有贺斯聿，盛京一定会欣然应允，甚至不需要卢柏芝来开这个口，他就会主动邀约。 可有贺斯聿在，他便没了那个兴致，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婉拒了。 卢柏芝听他这么说，回说那就下次再约。 随后侧眸看向贺斯聿，语气轻快的问，“赵晴不是说下午的会议很重要吗？怎么取消了？不会是为了来接我才特地取消的吧？” “被你看出来了。”贺斯聿的语气很宠你。 卢柏芝确认真相后更是满心的欢喜，“哎呀，你这样会让公司的股东们说闲话的。” “有我在，谁敢说你闲话？” 两人有说有笑的上了车。 卢柏芝太过专注的和贺斯聿说话，甚至都忘了跟盛京挥手道别。 盛京就一直站在原地，亲耳听着他们的对话，又亲眼看到两人有说有笑的上车离开。 两人的感情，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徒留他站在原地，眼眸晦涩。 …… 晚上，周密给江妧打来电话，问她明早想吃什么。 江妧满脑子都是考研的资料，实在想不起来。 “看来我得做个菜单，到时候你按照菜单来点就行。” “行啊，知道提升工作效率了。” 两人又闲聊了两句，才挂断电话。 江妧又看了一会儿书，等留意到时间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该休息了，毕竟明天还有好几个重要会议要开。 江妧收起资料，进卧室前看到阳台门没关，就过去顺手关门。 楼下隐约有铃声响起。 虽然很短暂也很模糊，但江妧还是听到了。 她关门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从阳台探头往楼下看去。 除了路灯和树冠，其他都很静谧。 就好像幻觉了一下。 江妧迟疑着回到屋内，躺下后翻来覆去片刻，又立马起身下楼。 夜晚的街道很安静，一丝风都没有。 暖黄的路灯将整条道路照耀得很空旷。 没有车，也没有人。 看来真是自己幻听了。 江妧掉头往回走，看到从便利店买烟和水回来的司乘。 司乘见到她，也很诧异，“江总怎么还没睡？” “就要睡了。”江妧看了看他手里拎着的醒神饮料，顿了顿说，“我在家很安全，你回去吧，不用守在这里。” 司乘表情很淡，但语气却很笃定，“我在车里也能睡觉，不用担心我休息不好。” 末了又劝江妧，“江总快回去休息吧。” 江妧也劝不动，只能放弃，叮嘱了两句后上楼睡觉。 翌日，江妧开了一上午的会，下午要去朱总的工厂考察。 工厂在郊外，路程挺远的。 江妧便利用这个碎片时间，翻看昨天的笔记。 中途司乘的手机响了。 惊扰到一直埋首苦读的江妧。 他急忙摁掉，有些歉意的说，“是不是打扰到江总学习了？” “没有。”江妧问他，“什么时候换手机铃声了？” 司乘说，“昨晚换的。” 又疑惑的问，“怎么了？” 江妧摇头，“没什么，挺好听的。” 周密还调侃司乘，“你品味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居然是小提琴曲。” 司乘淡笑，“我哪有什么品味，网上随便找的一首。” 江妧也无声笑了笑，继续专注的看资料。 一行人抵达工厂时，朱总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但让江妧意外的是，贺斯聿竟然也在。 周密嘟囔，“不会卢三也在吧？” 江妧咳了一声，提醒她别乱说话。 周密赶紧闭嘴。 出于礼貌，江妧在跟朱总打完招呼后，也客气的问了一句，“贺总也在？” 第二百五十四章 贺狗升级成贺总 “嗯，过来看看新材料。”贺斯聿声音有些沙哑，透着几分倦意。 朱总笑着说，“贺总啊这是心疼卢总呢，车程太远，怕卢总舟车劳顿，就代卢总过来工厂看新材料的，真是恩爱啊。” 江妧淡笑了一下，对两人的恩爱戏码并不感兴趣。 “江总，坐车很累吧？要不先去我办公室坐坐？”朱总问她。 江妧摇头，“不用，时间紧迫，先去工厂转转吧。” “行！这边请。”朱总亲自带路。 回头又邀请贺斯聿与其秘书赵晴一道同行，“贺总也请。” 朱总公司生产的是芯片最核心也是最贵的材料，硅片。 江妧之前恶补过这方面的知识，但也仅限于纸上谈兵。 奈何这两天梁正源身体不舒服住院了，只能江妧代他过来考察。 梁正源也说了，反正是初期考察，看看工厂是否规范化生产就行。 具体技术沟通，他会带着专门的研发团队过去做了解。 朱总的工厂比江妧想象的还要整洁规范，她大方称赞。 朱总笑得无奈，“这还不是被贺总逼出来的，当年为了能和荣升达成合作，不断地做出调整，你是不知道贺总这个人要求有多高，那段时间我都被折磨得患上了焦虑症，还好最后通过了贺总的考核……” 这一点，江妧也认同。 贺斯聿的严格，针对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只有卢柏芝除外。 或许是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才会舍不得卢柏芝吃他吃过的苦吧。 产品经理拿来新材料给贺斯聿过目。 他非常专业的检验着。 江妧就在一旁专注的看着。 朱总紧张得直咽口水。 在一通专业的检验后，贺斯聿说了一句还行。 朱总才松了口气。 江妧微微仰头张望贺斯聿手里的那张检测报告。 贺斯聿看了她一眼，随后把检测报告递给她。 “谢谢。”江妧赶紧接过。 贺斯聿还好心的给她讲了检测报告上的数据，哪些比较重要，哪些数据偏低需要调整等。 江妧全程安静的听着，记着。 两人之间的气氛难得的和谐。 连朱总都没忍心打断两人的对话。 贺斯聿说得挺多的。 中途还停顿了一下，问她，“记得住吗？” 江妧点头，“可以。” 贺斯聿这才继续往下说。 赵晴和周密面面相觑，有点弄不懂眼前这境况。 自从江妧从荣亚离职后，和贺斯聿见面即使不是针尖对麦芒，却也没好到哪里去。 今天这和谐的一幕，真是难得一见。 赵晴还发现贺斯聿眼底隐隐有笑痕…… 想确认时，被贺斯聿冷眼一扫，又赶紧低头，没敢再看。 最怔愣的，莫过于朱总了。 他心里有大大的疑惑，总觉得贺斯聿对江妧的态度有点不一样。 江妧以前对硅片的了解仅限于皮毛，但在贺斯聿的一番介绍之后，了解得也更深入了一些。 这一聊还挺久的。 等结束时，朱总在一旁感叹，“贺总已经比我这个老板更专业了，江总，我都不用再跟你介绍了。” 对此，江妧专门向贺斯聿表达了感谢。 贺斯聿淡淡的点了个头。 之后两人就再无交集。 连个相互的眼神都没有。 江妧倒是又找朱总了解了一些材料之外的信息。 这时贺斯聿的手机响了，铃声是系统自带的那种。 正在说话的江妧停顿了一下。 随后又继续跟朱总说话。 贺斯聿那边也接起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卢柏芝询问的声音，“阿聿，你忙完了吗？” “还没呢，可能有点晚，你别等我吃晚饭。” 闻言，朱总悄然一笑，啧了一声。 虽然什么都没说，但大家都懂。 他在调侃两人感情好呢。 赵晴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刚刚多想了。 贺总在意的人，只有卢总。 参观结束时，已经是傍晚了。 朱总订好了餐厅请几人吃饭。 赵晴本以为贺总会婉拒邀约，赶回江城去陪卢总的。 谁知他却一口应下了。 朱总这人还是很务实的，知道江妧他们还要赶路回去，就没要酒。 吃晚饭，江妧和朱总告别后乘车离开。 贺斯聿比她们稍晚一点。 周密还嘀咕呢，“今天的贺总有点人样了。” 所以她的称呼都从贺狗升级成贺总了。 “少关注别人。”江妧敲了一下她的头。 “知道啦。” 江妧一路上都在做笔记，把贺斯聿刚刚讲的那些都记录下来。 中途服务区时，周密和司乘换了一下，怕他疲劳驾驶。 返回市区时，司乘让周密直接把车开去她家，回头他再送江妧回去，免得她又去打车，耽搁时间。 反正顺路，周密就直接往回开。 快抵达住处时，车子突然一阵剧烈晃动，随后失控的往前冲。 副驾的司乘反应迅速，一把抓住方向盘，控制失控的车子。 后面再次传来一声巨响，车子摇摇晃晃的停下。 江妧从惊愕中回过神，迅速回头看向后面。 后方，一黑一白两辆车撞在了一起。 司乘解开安全带，“先下车。” 三人下了车才发现，他们的车子被追尾了。 追尾的正是那辆白色长安。 另一辆……是贺斯聿的车。 她刚判断出来，就看到贺斯聿从驾驶位下车。 原本挺拔的身姿有些晃动，正抬手擦拭着额头的血。 “叫救护车！”江妧吩咐已经被惊吓过度的周密。 自己则快步走向贺斯聿。 司乘也跟着过来，把副驾被卡主的赵晴从车里拉了出来。 两人都受了伤。 但贺斯聿似乎更严重一些。 额头处的伤口正在涓涓往外冒血。 江妧返回车里，一把扯下包上配的丝巾，叠了几下后，重重按在贺斯聿的伤口上。 贺斯聿吃痛的皱了一下眉。 赵晴人都吓傻了，被司乘救出来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贺总，你……你没事吧？” 刚刚……贺总像失控了一样，突然猛踩油门，直接撞上追尾江妧车子的白色长安。 准确的说是逼停。 江妧显然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才赶紧过来查看贺斯聿的情况。 毕竟，是贺斯聿救了他们。 第二百五十五章 希望你不会输 医院。 给贺斯聿缝针的，还是上次那个医生。 看到伤口后皱着眉问，“怎么又是这个位置？上次伤口浅，恢复后疤痕不明显，但这次伤得比上次要深，肯定要留疤了。” 江妧记得他上次受伤的事。 听说是去跟卢柏芝约会的时候出的车祸，但不严重。 以至于后续，不仔细看，压根不会发现那道伤疤。 巧的是，这几个月，江妧还真没仔细看过贺斯聿。 如果不是医生提起，江妧还真记不得这事儿了。 江妧正偏着头看他额头上的伤口，好看的眉头微微蹙着。 表情比较复杂，有几分担忧。 但更多的是郁结。 贺斯聿能猜到她此刻的想法，便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现在祛疤技术很发达，不用担心。” 江妧，“……” 她到没担心，只是觉得又欠了贺斯聿一个人情，有点烦而已。 医生给贺斯聿清洗好伤口后，准备为伤口缝合。 “让你女朋友出去等吧，缝合伤口看起来会比较残忍，会吓着小姑娘的。”医生手术前对贺斯聿说。 贺斯聿刚要开口。 江妧先一步澄清，“我不是她女朋友。” 贺斯聿漫不经心掀眸，看了江妧一眼。 最后江妧还是出去了。 直至医生完全处理好伤口，她都没再回来过。 医生只能把注意事项都告知贺斯聿，并给他安排了一组消炎点滴。 贺斯聿走出医疗室时，视线下意识的在外面寻了一圈。 依旧没看到江妧的身影。 他垂眸盯着手里的诊疗单淡淡的扯了个唇，随后准备前往输液室找护士挂水。 刚走没两步，后面传来江妧的声音。 “贺斯聿。” 他顿住脚步，回头看江妧的眼神有些微闪。 江妧应该是出去买东西了，回来时手里拎着个购物袋。 待江妧快走近后，贺斯聿才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还以为你会把我扔这不管。” 江妧看了他一眼，眼神是凉淡的，“我没那么无情。” 毕竟是因为她受的伤，她不可能不管不顾。 这是责任感，与其他无关。 贺斯聿刚想说什么，江妧告诉他，“我给你找了护工，应该快到了，你有什么事找他就行，这些是我买的一些水和吃的，如果你饿了，可以填一下肚子，另外我把司乘留在这，你挂完点滴，他送你回去。” 一切都很面面俱到。 但也很有分寸。 摆明是不想跟他有任何责任感之外的纠缠。 泾渭分明。 对此，贺斯聿也没意见，只说了一句，“那个什么司乘就不用留下了，有人来接我。” 虽然他没说名字，但江妧默认这个人是卢柏芝。 卢柏芝见过司乘，知道司乘是江妧的人。 贺斯聿这么安排，应该是怕卢柏芝误会。 所以江妧也就没强求。 这会她找的护工也到了，江妧把人交给对方，并留了自己的电话。 让护工有事直接给她打电话。 交代好一切后，江妧才匆匆离开。 赵晴从交警队赶到医院时，只看到贺斯聿一人和一个照顾他的护工。 她下意识的问，“江总呢？” 贺斯聿神色淡淡的，“走了。” 赵晴有些不敢置信，“走了？” 这……怎么可能？ 以前江妧在荣亚的时候，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在贺总身边。 别说是这种车祸事故了，哪怕是个头痛脑热，江妧也会亲力亲为的照顾，绝不假他人之手！ 因为见过江妧对贺斯聿无比用心的样子，所以赵晴才会这么惊讶。 贺斯聿似乎并不在意，指了指一旁的护工，“不是有护工照顾我吗？” 赵晴有些不理解，“那也不应该扔下你就走吧，好歹你是为了救她才受的伤。” “这话，我不想再听到。”贺斯聿突然冷声提醒赵晴。 赵晴心里一惊。 觉得自己是越界了。 毕竟贺总现在有未婚妻，而且还很爱自己的未婚妻。 如果让卢总知道贺总是为了救江妧受的伤，肯定要多想。 赵晴赶紧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江总跟以前不一样了，好像……少了点人情味。” 贺斯聿靠着椅子，半阖双眼，嗓音有些嘶哑，“这样才对，这样才适合在商海里厮杀。”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听起来有些冷，“她并不欠我什么。” 不管是感情方面，还是其他的。 赵晴挺困惑的，总觉得贺总这话说得有些深奥，她理解不了。 怎么说也是救江妧受的伤，怎么就不欠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问，贺斯聿就转移了话题，问她车祸事故的事。 赵晴如实汇报，“长安车司机已经被控制了，据说是酒驾。” 刹那间，贺斯聿睁眼，眼底有冷意在拢聚。 酒驾是吗？ …… 第二天一早，江妧就给贺斯聿打了通电话，想了解一下他伤口的情况。 贺斯聿接了，语气氤氲着几分冷淡，“没什么大碍，江总不必挂心。” 江妧说了一句，“那就好。” 她正要挂电话，那边响起卢柏芝询问的声音。 软软的，像刚睡醒的样子。 “这么早，谁的电话啊？” 江妧不知道贺斯聿是怎么回答的，反正她把电话挂了。 毕竟她也只是出于亏欠打的这通电话，知道他没什么事，就算尽到了义务。 别的，都与她无关。 接下来几天，江妧一直在工作和学习中反复横跳，忙得不可开交。 这事儿也被她抛之脑后。 中途倒是惦记车祸的事，询问过司乘。 司乘说交警出具的调查结果是酒驾，已经予以严厉处罚。 既然交警有了定论，江妧就没再关注。 一切依法处置就行。 因为还有一堆公事要处理，江妧又加班加点了。 她让周密给自己送杯咖啡过来。 咖啡很快就送来，递过来的时候，江妧有留意到周密的手上贴着三四个创口贴。 她皱眉问，“怎么弄得满手伤？” 周密赶紧把手藏在身后，眼神闪烁，“这不是我对象快生日了嘛，就想着弄个特别点的生日礼物，就去跟人学木雕，被雕刻刀划的，不要紧都是小伤。” 江妧一阵沉默后，才说了一句，“希望你不会输！” 第二百五十六章 彻底祛魅了 说完这句，江妧自己都沉默了。 因为她想起很久之前，陈今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没想到时过境迁之后，她也开始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劝导别人。 周密并不知道江妧心里在想什么，自顾自的说，“他不会让我输的。” 嗯，她当时也是这么回答的。 爱情果然使人盲目。 所以，她真不想要了。 谁给的都不想要！ 彻底祛魅了！ 这东西，只存在于小说和电视里。 回头看看自己身边的人，好像没几个是因为爱情而幸福的。 “今晚是不是要加很久啊？”周密看到她桌上厚厚一叠文件，皱着眉问。 “嗯。”她得把这些都处理完，然后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上市路演里。 “那我陪你。” 周密说完，自发的帮江妧整理桌面上的文件。 江妧又继续忙碌去了。 周密收拾好后，就坐一旁查看江妧未来几天的行程。 看看有没有能调整的地方，能挤出一些时间来让江妧喘口气。 她太累了，周密看得都心疼了。 可弄了半天，发现硬是挤不出一点时间来。 周密懊恼的抱怨，“这人比人真能气死人！妧姐你忙得天昏地暗的，有的人却还有时间去度假潇洒。” 她刚说完，就后悔了。 懊恼自己嘴比脑子快这个毛病总是改不了。 最后气愤的扇自己嘴巴子。 江妧也是无奈，“你是在说卢柏芝去度假的事吗？我早就知道了。” 毕竟，她还有贺斯聿微信呢。 三天前，贺斯聿发了一条动态。 一切都好。 配图是一张海景照，一看就是在度假。 他又是个万年不发一次动态的人，偶尔发一次，下面总能跟一长串的评论，想不发现都难。 怪就怪，两人都是混金融圈的，共同好友太多了。 特别是徐太宇！ 在下面嗷嗷叫的留了好几条。 怪贺斯聿去潇洒不带上他！ 贺斯聿唯一回复的就是徐太宇，“那么喜欢当电灯泡？” 侧面说明，他是和卢柏芝一起去度假的。 江妧关注的重点并不在这上面。 她看到这条动态，脑子里第一个念头是。 看来恢复得很好。 江妧心里最后的那点亏欠感都没了。 她满脑子都是第一场上市路演的事。 这是问心上市计划中最重要的环节，必须严阵以待。 江妧每一个细节都亲自沟通，从时间到场地，从嘉宾到媒体，都会亲自去确认。 一切都准备就绪后，江妧终于松了半口气。 许长羡看着她近期因忙碌而显得有些憔悴的气色，挺心疼的。 “辛苦了。” “你也是。”江妧还提醒他，“这次的路演对问心上市十分重要，演讲稿一定要背熟了，也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这样吧，你把整个会议室想象成明天路演的会场，整个会场里都是人和各家媒体，咱们来模拟一次脱稿演讲。” 她知道许长羡面对大场面时很容易紧张，所以给他做脱敏训练。 许长羡郑重的上台，开始模拟。 江妧则拿出手机，充当临时的媒体，给许长羡拍照。 两人就这么来来回1回试了好几次，以确保万无一失。 “刚刚这一遍状态非常好！明天就按照这个状态来！” 许长羡看江妧的眼神有感激，也有别的情愫在里面泛滥。 他拼命压抑，尽可能用还算平静的语气开口叫她，“江妧，如果问心能成功上市，你能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话吗？” 他说的是向她表白的那些话。 江妧还在看刚刚录制的视频，听到这话茫然的问，“什么？” “没什么。”许长羡那点勇气，又消散了。 他想，或许现在还不是时候。 等问心真的上市，他在开口也不迟。 免得江妧以为他分心在想别的事情。 当下的重中之重，是问心上市！ 江妧的注意力也全在这上面，完全无暇去想别的事情。 就在她确认好每一个环节后，在路演前一晚十点，临时接到通知说路演场地有点问题。 他们选的那个大场地，已经租借出去了，只剩旁边那个小的会场可以租借。 周密一听这事就急了，“什么叫已经借出去了？我们可是半个月前就沟通过的，当时怎么没说？明天就要正式使用了才跟我说已经借出去了？这合理吗？” 负责对接的人态度很冷漠，“是沟通上出了纰漏，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一句没办法就能解决问题了？知不知道我们连邀请函都发出去了！” “问题已经发生了，我们这边的解决方案是，把小的场地免费租借给你们，反正就在旁边，你们跟受邀的人说一声就行。” “你……” 周密刚要发火，对方直接挂了电话。 江妧皱眉问她，“怎么了？” 其实她已经从对话里了解了大概，但还是问了一下。 听完周密的转述，江妧立马起身说，“我过去一趟，你们做好两手准备。” “都快十一点了，你去哪儿啊？” 周密焦虑得不行。 江妧头也不回的出了华盈，让司乘直接送自己去江城大学。 她之所以把路演选在这里，是因为大学生更有利于推广AI，还能吸引高校人才，他们在互联网声量大，有助于口碑发酵与垂直宣传。 大学生闲且集中，分享欲强，是社交媒体冲浪主力军，利于免费宣发与品牌扩散。 所以这是个很好的场地，她不能放弃，想再争取争取。 到那边时，已经快夜里十二点了。 江妧用临时通行证进入学校，第一时间奔向A馆。 到那边才发现，华盈定做的指路牌被扔到了垃圾桶里。 取而代之的，是柏斯科技的路演指路牌！ 江妧脚步一顿，站在之路牌前紧盯着那四个字。 “让一让。” 有搬运工在搬东西。 司乘把江妧往旁边带了带，避免被撞到。 几人一边搬东西一边吐槽。 “大半夜的把我们叫来加班，也没给个好脸色，还颐指气使的，明明是他们临时更换了路演场地，怎么还给我们甩脸子？” 另一个也很郁闷，“钱难挣，屎难吃。” 司乘过去给其中一个人递烟，套近1乎，“兄弟，你们原来不是这个会场吗？” “不是，原来在五星级酒店呢，晚上临时通知说换到这里了，你说气不气？” “那是挺气的。”司乘在附和。 江妧听了个真，当即明白，卢柏芝又来抢东西了！ 第二百五十七章 思绪空了几瞬 江妧压住心中窜起的怒火，拿出手机准备给曲校长打电话。 只是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去，便听到了曲校长的声音。 由远而近。 最先是卢柏芝说，“曲校长，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卢总客气了，其实就是一个电话的事，你和贺总还特地跑一趟。”曲校长挺客气的。 还跟卢柏芝说，“你这边如果忙不过来，打个招呼，我可以帮你调度学校这边的人。” “那就麻烦曲校长了。” 有工人搬东西路过，贺斯聿应该担心卢柏芝被撞到，贴心的捏着她手臂往自己所在的方向带。 下一瞬，卢柏芝便被他紧紧的护在了怀里。 卢柏芝仰头冲他甜甜的笑了笑。 “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事你们直接打电话给我就行。”曲校长见现场一切都有秩有序，便回头和两人说话。 “好的，麻烦你了曲校长，回头请你吃饭。” 这次是贺斯聿说的。 曲校长摆摆手，“贺总客气了。” 曲校长走后，贺斯聿和卢柏芝进了会场。 江妧深吸一口气后，才勉强压下心中窜起来的火。 她还是拨通了曲校长的电话。 曲校长接了，一开口就是道歉，“江总，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实在不好意思，学校这边出了点问题，之前租借给你的会场需要做一下调整。” “可是曲校长……” “江总，这事是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需要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开口，我绝不推脱！” 曲校长并没等江妧把话说完。 也就是说，这事儿已成定局，无法更改。 也是，贺斯聿都出面了，曲校长这边是没办法拒绝的。 毕竟他能坐上现在这个位置，少不了贺斯聿这些年的推波助澜。 荣亚集团给江城大学提供实习与就业通道，帮助解决大学生就业问题。 还出资两个亿捐赠了一栋科技楼。 可笑的是。 这些，都是江妧在荣亚任职时，给贺斯聿的提案。 后续的对接和推进，也是江妧亲力亲为。 当初她做这个提案的初衷，就是想给贺斯聿铺建人脉关系网，希望有一天能让这个人情为他所用。 现在，贺斯聿的确是用上了。 但却是为了卢柏芝。 江妧手掌慢慢收紧，思绪也空了几瞬。 片刻后才开口，“知道了。” 曲校长也自知理亏，主动示好，“B馆虽然比A馆要小一点，但也能使用的，另外，我会在学校官网和论坛以及小程序上，全免费为问心做宣传。” “谢谢曲校长。” 挂断电话前，曲校长再次表达了他的歉意。 每个人身处的位置都不同，也各有各的难处。 江妧能理解。 毕竟这就是个人情社会。 眼下她也没时间去计较这些，得赶紧调度人手过来重新布置会场。 等她安排完回来，看到司乘已经把刚刚被扔到垃圾桶的指路牌捡起来，重新擦洗干净。 等江妧过来，便用眼神询问她。 江妧说，“搬去B馆。” 司乘便知道了结果。 他没多问，只默默做事。 等华盈那边安排的人手过来时，江妧和司乘已经在打扫会场了。 多了帮手之后，进度也快了些。 等忙得差不多时，已经凌晨三点了。 江妧想着大晚上把人叫过来这边加班，实在不好意思，就想买些吃的喝的慰劳一下大家。 她拿出手机刚要点餐，有跑腿的过来送东西。 也是一些吃的喝的。 他站在门口冲里面的人喊话，“请问卢柏芝小姐在吗？” “我就是。”卢柏芝从椅子里起身往门口走来。 跑腿的说，“这是贺总为您准备的咖啡和点心，麻烦您签收一下。” “好。”卢柏芝签收之后就给贺斯聿拨去电话，声音很甜，是掩不住的喜悦，“阿聿，你点的咖啡和点心我收到了，还以为你已经睡了呢。” “我不累，就坐着指挥一下，怎么会累？” “这两天太忙了，都没能好好陪你，等柏斯科技成功上市，我们再好好去度假。” 卢柏芝就这么旁若无人的煲起了电话粥。 江妧在外卖平台上看了一下，发现最快的也要一个小时后才能送达，便想着直接开车过去买。 还没走两步，周密一行人就到了。 每人手里都拎着袋子，袋子里装的都是吃的。 看到江妧，周密笑吟吟的叫她，“妧姐，我买了些咖啡糖水和点心，给大家解解乏，提提神。” 江妧松了一口气，觉得周密这个秘书，越来越万能了。 偶尔也能让她喘口气，短暂的休息一下。 …… 早七点。 卢柏芝正在万美作妆发。 李思怡在一旁给她挑选合适的首饰。 因为可选择性太多，李思怡都挑花眼了。 忍不住再次感叹，贺斯聿对卢柏芝太好了。 好到叫她羡慕。 卢柏芝正眯着眼睛养神时，李媛可打来电话告诉她，说今天会邀请太太圈的人过去支持她的上市路演。 “这次太太圈不少人都来了，你可得好好表现，她们背后可都是各家关系和人脉，以后说不定会跟投你的项目，或者购买柏斯科技的股份，对你的事业大有帮助。” 她那么努力的进入太太圈，为的就是给卢柏芝铺路。 卢柏芝问了一句，“宁太太来吗？” 李媛可，“她不来，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被江妧洗脑了。” 卢柏芝不屑的扯唇，“肯定是江妧在他们母子面前说了我什么坏话，否则宁太太对我的偏见不会这么大。” 特别是宁州。 怎么说也那么多年的朋友，却被江妧三言两语就洗脑。 开始对她冷淡，和她保持距离。 以前在群里那么活跃的一个人，现在都很少冒泡了。 这次路演，她在群里发了邀请的。 宁州也没回应。 摆明是装做没看到。 李媛可这阵子也没少在宁太太哪儿吃瘪，提起她心情就不美丽。 “不提她了，反正这次太太圈的人大部分都来了，你好好表现就是，别给我丢脸。” “好。” “还有，你让思怡别去，她那件事虽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但万一有人还记得，被认出来，会影响你的。”李媛可又提醒她。 卢柏芝说知道了。 两人的对话，李思怡都听见了。 见姑姑不让自己出席活动，心里挺闷的。 她还想借此机会去见宁州呢。 卢柏芝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就安慰她。 第二百五十八章 一个很重要的人 “我妈也是为你好，你放心，等我在江城的资本圈站稳脚跟，你的那点黑料根本不是事。” 道理李思怡都懂，但心情还是闷闷的，“知道了。” 卢柏芝就顺势送了她一条项链。 李思怡才喜笑颜开，对着镜子照着脖子上的项链，满心欢喜的和卢柏芝聊天。 “之前你被绑架的时候，我还为你捏了把冷汗，担心姐夫会跟你分手，看到你俩感情还一如既往的好，我也就安心了。” 卢柏芝表情微变，随后冷脸警告李思怡，“这事不要再提了！特别是在阿聿面前！” 李思怡被她冷厉的表情吓到，最后点头，“知道了。” …… 今日的江城大学十分热闹，整个江城的主流媒体都在这里齐聚。 一部分是冲着柏斯科技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冲着问心来的。 卢柏芝来的时候，看到路口并排放在一起的指路牌，嘴角笑淡去。 随后吩咐助理，“换个更大的指路牌。” 助理会意，立马去办。 刚到会场，盛京就打来电话，说自己在来的路上了，一会就到。 卢柏芝自然是开心的。 毕竟盛京背后是整个盛世集团，如若能得到盛世集团的支持，对柏斯科技有百利而无一害。 没多会儿，李媛可一行人也到了。 这次确实来了不少的人。 看来都很看好高温超导这个项目。 李媛可亲自给卢柏芝引荐。 这些人基本都是商界名流的家属，手握海量人脉与资源，对卢柏芝的事业发展有很大的帮助。 而且不少大佬最初都是靠太太圈二发展起来的，可见太太圈的作用有多重要。 卢柏芝安顿好太太圈的人之后，才出去等贺斯聿。 刚出A馆，就看到徐舟野捧着一束向日葵，步履匆匆往B馆走去。 卢柏芝眸色1微凛，随后不着痕迹嘲弄一笑。 总有一天，徐舟野会后悔这一刻的选择。 走着瞧好了。 她还没等到贺斯聿，倒是见到了盛京。 卢柏芝知道他是特地为了这场路演飞来江城支持她的，所以很高兴。 卢柏芝请他进去坐。 盛京却说自己要等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卢柏芝刚想问，贺斯聿就到了。 她雀跃的迎了两步，像抱怨淡更像在撒娇，“你怎么才来？” 贺斯聿跟她解释，“有点事耽误了。” 当然卢柏芝也不是真生气，反正路演还没正式开始，贺斯聿并没迟到。 她只是想早点见到他而已。 “准备得怎么样了？”贺斯聿还是很关心这边情况的。 “都很好，不过还是需要你进去帮忙参考参考，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毕竟你有这方面的经验。” “好。” 卢柏芝便挽着贺斯聿的手臂进了会场。 看着这一幕，盛京眼里的光散了一些。 但很快就平复，拿出手机给乔行静拨去电话，“师父，你到哪儿了？” 昨天他陪乔行静下棋的时候，得知乔行静今日要来江城大学观看上市路演。 盛京第一时间就联想到柏斯科技的上市路演，觉得乔行静是来支持卢柏芝的。 还给他推荐了下棋机器人，让他没事多跟AI下棋，体验一下AI的强大之处。 盛京就好奇的问他怎么突然研究起AI来了。 一旁的保姆替他答了，“因为你是他爱徒推荐的啊。” 乔行静傲娇开口，“什么爱徒不爱徒的，我可还没承认，等她考上我的研究生再说。” 保姆笑他是嘴硬心软。 明明心里在意得要死，天天看人家的新闻，关注人家公司最近动态，还背地里偷偷打电话给一些商场上的老朋友，让他们多关照关照。 乔行静在电话里说自己快到了，盛京就继续在外面等着。 江妧和许长羡从B馆出来接人，接的是侯玉良，许长羡的导师。 现任人工智能协会副理事长。 侯玉良是带着整个团队来的，既是支持，也是学习。 问心的上市，对国内整个人工智能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所以侯玉良才会亲自到场支持。 许长羡见到侯玉良，规规矩矩的和他汇报着情况。 江妧就特地走在最后，好让师徒二人多多沟通。 盛京就站在会场外，很显眼的位置，江妧自然看到了。 但她并没多关注，只一味的无视。 盛京轻哂一声，扯了扯唇，十分不屑的嘲了一句，“走别人修好的路，的确是成功的捷径。” 他并未指名道姓。 但在场的人，盛京并不认识，所以江妧很肯定这话是说给她听的！ 她知道盛京对她有偏见，平时是她懒得理会，但不代表她要无底线的容忍。 所以江妧停下脚步，与之对视，眼神里渗透着寒意。 盛京不着痕迹冷笑了下，“你就不怕捷径走多了，有朝一日变成绝路吗？” “盛总这么喜欢说教人，怎么不去考教资？”江妧平时是挺有素质的。 但素质这东西，一向因人而异。 “还有你这么爱操心别人，是因为闲得慌吗？” 盛京果然变了脸。 他回国后一直没做成项目，心里挺芥蒂这事儿的，集团股东们对他也颇有微词，觉得他一直在无所事事。 江妧这一句，直接戳中了他的痛处。 看他脸色难看，江妧淡淡收回视线后离开。 她才没工夫跟他闲扯，毕竟她很忙，没他那么闲！ 盛京脸色难看了好一会儿，直至见到乔行静之后，才有所缓和。 “师父。”盛京迎了过去，“我们进去吧。” 乔行静点头，“走。” 两人一并走入A馆。 卢柏芝当时正在跟几个跟投了柏斯科技的老总说话，余光看到乔行静，眼睛立马一亮。 匆匆跟几位老总打了个招呼，就径直往乔行静走了过去。 “乔院士，您来啦。”卢柏芝声音不算低。 至少让在场的人都听到了。 之前一起吃过饭的人见状，再次感叹于卢柏芝的人脉。 不仅吃饭能请到乔院士，连路演都能请来乔院士到场支持！ 看来这个项目，非常有前景！ 乔行静的表情与卢柏芝的热情成鲜明对比。 他皱着眉，表情有些疏淡，“这是A馆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梅开二度 卢柏芝和盛京几乎是异口同声，抢着回答乔行静的问题。 “是的。” “是A馆。” 乔行静听后眉心骤然一紧，思忖两秒后问，“这里还有别的场馆在举办上市路演吗？” 卢柏芝眸色顿了一下。 盛京却是茫然的。 难道乔行静不是来参加柏斯科技上市路演的？ 两人都有些沉默，似乎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算了，我打电话问问。”乔行静似乎没有足够的耐心，拿出手机给徐舟野打去电话。 他之所以没打江妧的，是怕江妧这会儿在忙。 徐舟野接到电话后，很快就赶过来接乔行静。 两个场馆之间的距离并不远，所以徐舟野来得很快。 卢柏芝甚至连表情管理都还没做好，他就到了。 看到两人，徐舟野还是礼貌的点了个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随后问乔行静，“会场临时改到了B馆，我忘记跟您说了。” 乔行静冷哼，“那怎么你弄个指路牌什么的？万一有其他嘉宾也像我一样走错了呢？” 徐舟野说，“弄了的，发邀请函的人也都一并通知了的。” “我刚在外面没看到啊。” “那一会让人过去看看。” 乔行静人都走到门口了，才想起来盛京还在，就回头问他，“你不走？” 盛京默了默说，“我是来支持朋友的。” 乔行静便没再问。 两人就这样当着卢柏芝和盛京，以及全A馆此刻关注着乔行静的人的面离开。 卢柏芝的脸色自然是不好看的。 当然，盛京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看着两人的背影，这眸色逐渐冷厉。 以为乔行静是徐舟野叫来给江妧撑场面的。 徐舟野到底明不明白，江妧这种空有皮囊而毫无真才实学的人，即使硬抬上去，也只会摔得更惨。 跟着了魔似的。 江妧有这么大魅力吗？ 大概是有太太看出情况不对，就向李媛可打听情况。 李媛可便过来问卢柏芝，声音有刻意压低，但脸上的表情却还是洋溢着笑。 “怎么回事？乔院士怎么突然走了？” 碍于有盛京在身侧，卢柏芝的回答很官方，“他走错了。” “我并未邀请乔院士，怕别人觉得我是在蹭乔院士的名气，毕竟我还没考上他的研究生。” 李媛可点了点头说，“你这样做才是对的，任何时候都要用实力说话。” 说罢，李媛可又回到太太圈去了。 难怪卢柏芝那么优秀，原来是有个三观很正的母亲。 盛京十分欣赏，还安慰卢柏芝说，“我很赞同学姐的做法，你有能力有眼光，总有一天会获得所有人认可的。” “至于那些靠左捷径的人，路只会越走越窄。” 李媛可也给太太圈的人解释了缘由。 但末了又故意提到卢柏芝准备考乔院士研究生一事。 太太们听了十分佩服。 “乔院士我知道的呀，他的学生可难考了！要求很高的!也只有像卢小姐这么优秀的人，才有资格考的！我家那个废材，边都摸不着的！” 其他太太也跟着附和，还向李媛可请教，问她到底是怎么把女儿教得这么优秀出色的。 李媛可正谦虚着，说卢柏芝从小就乖，聪明之类的。 其中一个太太忽然惊呼了一声，“是贺先生！贺先生居然来了！” 李媛可一怔，随后顺着视线看去，果然看到了贺云海。 贺云海的出现，让在场的人都噤了声。 连贺斯聿都丢下宾客赶了过来，“爸，你怎么来了？” 贺云海视线凌厉的在会场扫了一圈，最后才落在贺斯聿脸上。 清冷冷的，没什么温度。 两人之间，不像父子，反到是像陌生人。 卢柏芝也跟着过来，压抑着心里的激动，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声，“贺叔叔。” 李媛可身边的那些太太们，也是按捺不住的好奇。 压低声音问李媛可，“贺先生是来支持卢小姐的？那是不是说明，他接受卢小姐了？” “这还用说吗？都到场支持了啊！” “怎么说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哪有父母不疼自己儿子的？天底下就没有父母拧得过子女。” 李媛可也下意识的这么以为。 然而，贺云海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打了在场所有人的脸。 他很轻描淡写一句，“我走错了。” 随后便收回视线，转身拄着拐杖离开。 卢柏芝表情彻底僵住。 会场再次噤声。 只是这一次的噤声，显然跟刚刚不太一样。 连李媛可这种长袖善舞善于交际的人，此刻都失去了表情管理和组织语言的能力。 有太太小声嘀咕，“我还以为贺先生终于接受卢小姐了呢。” 之前，大家听的都是传言，没曾想今天亲眼得到了证实。 大家的表情都有些微澜，心思各异。 就连盛京都没想到会这么……梅开二度。 乔行静走错了地方也就算了，连贺云海也走错了地方。 难不成贺云海也是来支持江妧的？ 他正疑惑，便听到贺斯聿在安慰卢柏芝，“他就这样，别放在心上。” 卢柏芝心里虽然憋屈，但表面上还是要装一装的，“没关系的，总有一天，我会靠我的能力得到贺叔叔认可的！” 盛京立马意识到，贺云海支持江妧是因为对卢柏芝颇有微词。 而并非出自真心的欣赏江妧。 说不定贺云海不喜欢卢柏芝，是江妧在从中作祟。 毕竟她的卑劣，盛京早就见识过了。 就在卢柏芝有些下不来台时，贺斯聿主动走上主讲台，提前致辞。 说是致辞，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他是在给卢柏芝撑腰。 明确向众人表明他的态度。 只要有他贺斯聿在，就没人敢轻视卢柏芝。 正如江妧所说的那样。 不管卢柏芝跌倒多少次，跌得有多惨，贺斯聿都能将她捞起来。 这是他给她的底气。 所以那些想看笑话的人，也都敛了表情，直继续与之虚与委蛇。 哪怕明确的清楚贺斯聿在意她，爱她。 可这一刻的卢柏芝，还是为他这种举动而怦然心动。 第二百六十章 献祭流？ A馆的发生的事，江妧一无所知。 还是徐舟野告诉她，说师父来的时候，买看到指示牌。 江妧出去后才发现问心的指示牌被柏斯科技挡住了，他们故意做了一个更大，更显眼的指示牌。 手段可谓是十分下作了。 为了不让后续的宾客走错，江妧把指示牌往前挪了五十米。 不想沾染晦气。 正准备返回，有警察过来找她问路，“你好，请问你知道柏斯科技的路演发布会怎么走吗？” 江妧都迟疑了一下，还是给警察指了路。 回B馆时，心里还琢磨着，柏斯科技请警方的人来做什么？ 贺斯聿铺路已经铺到警方去了？ 至于答案什么，江妧自然不得而知。 她返回会场后，也把这事儿抛之脑后了。 毕竟她是真的忙。 这场路演对问心的上市至关重要，她不能有半点失误。 许长羡上台时，她就站在下面看着他，给他加油打气。 不得不说，之前的排练还是很有用的。 许长羡明显没那么紧张了，脱稿演讲和展示都很流利， 演讲稿里涉及的各类数据，也是倒背如流。 江妧暗暗的松了口气，随后问周密直播间的数据如何。 周密表情怪怪的。 “怎么了？”江妧心里沉了一下。 周密说，“咱们直播间的热度还不错，但……没有柏斯科技的高。” 江妧也挺诧异的。 柏斯科技并没成立多久，群众基础不算高。 而且他们面向的群体是行业投资人。 所以卢柏芝把路演定在大学，她还挺不能理解的。 想不起来，问心上线之后，有用户群体，也有客户群体。 还曾掀起过AI浪潮。 怎么着，也不应该比柏斯科技要低才对。 当然，也不排除柏斯科技使用钞能力。 毕竟这个社会，钱能解决很多事情。 她刚想说不用去关注别的，好好专注自己。 周密又有些兴奋的道，“他们不止上了科技榜，还上了法治榜！” “什么意思？”江妧都糊涂了。 江妧赶紧分享柏斯科技直播间的高光切片。 因为剪辑得有点长，一打开，就是贺斯聿在主讲台上为卢柏芝兜底的一番深情演讲。 江妧无语的看了周密一眼。 周密嘿嘿一笑，“往后看，往后看。” 江妧又快进到后面。 贺斯聿深情演讲结束之后，卢柏芝才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浓重登场。 她先来了一段官方开场白，随后准备正式介绍柏斯科技的核心商业理念。 PPT已经展开了。 关键时候，警方人员抵达现场。 卢柏芝卡壳了一下。 随后眼睁睁看着警方其中一人走上主讲台，借用她的话筒喊话，“请问赵兰馨女士在哪里？请你起身。” 赵兰馨是和李媛可一起来的。 她原本是想来太太圈刷个脸，看看以后有没有机会挤进这个圈子，好为自己女儿李思怡谋个好姻缘。 太太们看在李媛可的面子上，对她还是挺客气的。 她正沾沾自喜着，觉得今天来对了时，被突然闯入的警方点名，吓得脸色都白了。 偏偏警方加大了音量喊话，“赵兰馨在哪里？” 李媛可推了一把赵兰馨。 她才猛地出列，磕磕巴巴的开口，“在，在这。” 两名女警员立马向她走了过来，向她出示证件后冰冷开口，“ “我们怀疑你跟两起车祸事故有关，将依法对你执行传唤调查，请你配合。” 赵兰馨立马就慌了，“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可能跟车祸事故有关？你们肯定弄错了……” “赵兰馨！请你配合！”女警员高声警示。 “你先跟他们去。” 李媛可知道赵兰馨的性子，担心她会在惊吓中说错话，立马出声提醒她，“等这边结束，我就过去。” 她用眼神提醒赵兰馨，让她别乱说话。 之后，赵兰馨脸色惨白的被警方的人带走。 视频也到此结束。 还真是……法治榜！ 不过她有些疑惑，“这种情况，为什么不中断直播？” 这种大事故传出去，影响非常的大。 柏斯科技那边却没有紧急叫停直播，任由负面消息就这样流传出去。 这对柏斯科技来说，绝对是个致命的危机。 按理说，贺斯聿不可能这么被动才对。 江妧又回头看了一下视频，这才发现贺斯聿全程都在关注卢柏芝…… 好家伙，恋爱脑上头，忘了终止直播了。 就说爱情不是个好玩意，害人不浅！ 周密也说了，“虽然出了意外事故，但他们直播间的人气却居高不下，有时候真的怀疑，这是不是他们的特殊宣传手段。” 江妧，“……” 献祭流？ 那还真挺特殊的！ 虽然问心的直播间人气没有柏斯科技高，但问心的路演还是得到了大范围的关注。 许长羡还没讲完，宁州和宁太太就过来找江妧了。 “妧妧，等问心上市，我一定第一个申购问心的股份！”宁太太情绪非常激昂，“我要把我所有的嫁妆都投进去！” 宁州都被她逗笑了，“全都投了，就不给我留点娶媳妇儿的钱？” “是你娶媳妇儿又不是我娶媳妇儿，为什么要我出钱？” 宁太太才不搭理他，拉着江妧说今天的路演太好了。 说许长羡讲得非常好，她被彻底打动了！ 宁州也跟江妧握手，非常真诚的说了一句，“江妧，恭喜你，你做到了！问心一定会越来越好！” 江妧，“谢谢。” 徐舟野这会儿也过来找江妧，给她送了花。 当然也少不了祝贺的话。 母子俩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 宁太太用手肘肘击宁州，用眼神瞪他的不争气！ 别人都知道送花，他就不知道送？ 就他这个鬼样子，能追到女孩子才怪了！ 宁州也挺无辜的。 他是连夜从外地赶回来的，匆忙得很，哪有时间去准备啊？ 但看到徐舟野送的话，他还是觉得自己失算了，感觉慢了人家一步。 徐舟野还想跟江妧多说两句的，她手机响了。 是裴砚打来的。 江妧跟几人颔首之后，找了个角落接起。 裴砚在电话里说，“恭喜你啊江妧，我看了直播，讲得很好。” 同时又说，“抱歉今天没能到场支持。” “没关系，你的祝贺我已经收到了。” 裴砚知道她此刻一定很忙，所以只简短的表达了自己的祝贺后，就挂了电话。 与此同时，会场门口突然来了不少的人。 第二百六十一章 场面十分热闹 宁太太在里面看到不少熟面孔，是太太圈的那些人。 另外还有一些投资机构的人。 周密过去交涉后回来告诉江妧，“是柏斯科技那边的宾客，因为那边提前结束了路演，所以他们就过来这边看看，让我们不用特地安排位置。” 说是这么说，江妧还是让周密做了调度。 奈何场馆太小了，新加入的人又太多。 没多会儿，整个会场都挤满了人，大门口都被围得水泄不通，许多人在外面进不来。 火爆程度，让人咋舌。 周密没见过这种场面，连问江妧要怎么办。 为了更好展示，江妧当即联系曲校长，找他借用操场，来一场临时且即兴的路演。 曲校长本就欠江妧一个人情，当即就一口答应，还让校方协助江妧。 卢柏芝一行人从A馆出来时，就看到乌泱泱一群人往操场赶去。 其中还有不少柏斯科技邀请的嘉宾。 “让一下让一下。” 有人被他们挡住去路，急得直叫。 李媛可更是避让不急，被人撞了一下。 卢柏芝赶紧拉住李媛可，才避免被撞到。 撞到她的人赶紧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陈太太？”李媛可认出对方，是她邀请来参加柏斯科技路演嘉宾之一。 刚刚路演尚未结束，陈太太就说家里养的爱犬跑不见了，着急回去找狗儿子。 李媛可真以为是她的狗不见了，还叮嘱她别着急。 谁知道……竟跑去看问心的路演活动了。 被撞了个现行的陈太太也尴尬得不行。 怎么就那么不巧，撞到李媛可了呢？ 李媛可脸色迅速冷沉，很不好看。 眼看其他人都赶着去·操场找好位置，陈太太也顾不上体面了，最后说了声对不起，转身就跑，根本不管李媛可的脸色好看还是不好看。 卢柏芝脸色沉郁，双眼氤氲着寒意，拉着李媛可小臂的手不自觉攥紧。 “还杵这做什么！走了！” 李媛可呵斥了一句，情绪很不好。 她本来还指望今天能在太太圈扬眉吐气一回的，没想到还是被搞砸了。 以后她还如何在太太圈立足？ 卢柏芝心情也很低落。 特别是在经过操场时，看到问心路演的热闹景象，心中越发不是滋味。 早知道她就不把路演场地选在江城大学了！ 原本是想对标，打压江妧的。 没想到最后反而便宜了江妧！ “别看了，先回去吧。” 贺斯聿大约是怕卢柏芝难受，开口劝她。 “一会我去警方那边打听打听情况。” 李媛可说，“给你添麻烦了。” 贺斯聿，“应该的。” 看到贺斯聿依然在为卢柏芝着想，李媛可心里才好受了一些。 但同时又在心里疑惑，为什么警方会查到赵兰馨头上？ 她现在只希望赵兰馨能稳住，什么都别说。 盛京看到卢柏芝遇到困难，就第一时间给裴砚打去电话，问他在警方那边有没有人，帮忙打听打听是什么情况。 裴砚当时还在基层视察，接到电话后，皱着眉头提醒盛京，“这种情况你最好不要插手，如果没问题，警方自然会无罪释放，如果有问题，那就应该接受法律的制裁！” 盛京也知道裴砚一向为人正直。 他不愿意帮忙的事，他多说也无用，最后只能挂了电话。 最后思来想去，给家里老头打去电话。 老头那边的人脉比他要广，毕竟盛家以前也是大院的。 起初盛怀恩是不赞成的。 但盛京告诉他，说对方大概率是曾经帮助过盛家的那位恩人。 盛怀恩立马表态说马上打电话了解情况。 盛京就焦灼的等着盛怀恩的消息。 他原本是打算离开的，却在经过操场时，看到了问心的路演。 场面……十分热闹。 盛京下意识驻足，遥遥的看着。 许长羡脱稿演讲结束后，现场的人依旧意犹未尽，纷纷追问他问心是如何诞生的。 许长羡便讲起问心是如何诞生的。 他向众人展示了自己最开始做的一个PPT。 然后问在场的众多资方，“各位看到这个PPT，有什么感想？” 立马有人质疑说，“这个有点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做的，很粗糙，没开玩笑，还不如我公司实习生做的好。” 这个说法，其他人也十分赞同。 同时都十分质疑，许长羡为什么会发这么一份PPT出来。 许长羡并没着急回答大家的疑问，而是问在座的各位资方，“各位老板看到这样的PPT，会有投资的欲望吗？” “说实话，没有。” 许长羡也点头，“换做是现在的我，如果有人拿着这么一份PPT来找我投资，我也不会搭理，甚至觉得对方是在跟我开玩笑。” 许长羡在众人的笑声中继续讲述着，“当年我刚从大学毕业，没有任何经验，全靠着一腔孤勇，拿着这么一份简略又粗糙得PPT，四处去找人投资。” “大家可想而知，我当初被拒绝得有多难看。” “我当时几乎跑遍了整个江城，找了所有能找的人，当然也包括在座各位的公司，不过那会我连老板都没见上就被刷掉了，所以你们没印象很正常。” 许长羡隔着一段距离，看向台下支持他的江妧。 语气也在这个时候发生了转折。 “就在我觉得创业没希望，打算随便找个公司老老实实上班的时候，我接到了江总的电话，当时她还是荣亚的首席秘书，她从许多上亿的项目里，选中了我这个十几万的小项目，约我面谈。” “我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很局促，手心都在冒汗，因为我知道，那可能是我最后的希望了。” “因为紧张，当时我的表达……真的很一般，我以为我没希望了，江总让我把过往的履历拿出来给她看，同时又询问我做这个产品的出发点和目标是什么？” “当时的理想，是很丰满的，现在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是在画饼，但江总多方考量之后，告诉我说，决定投我的项目。” “那之后，她经常辅佐我，帮我提供国内外各种的案例，帮我明确市场方向……” “总之，给了我很多建议！” “可以说，没有江总，就没有今日的问心！更没有今日的许长羡！” 听到这里的盛京，眸色顿时变得幽暗。 问心……不是江妧从学姐手里抢走的项目吗？ 第二百六十二章 求江妧 问心的路演获得了空前的成功。 许长羡的创业故事，更是感动了在场的许多投资人。 毕竟，资本市场相信故事，但更相信讲故事的人。 江妧也终于松了口气。 路演还没彻底结束，手机就被打爆了，全是各大投资方打来的。 其中不乏一些原本已经投了柏斯科技的人。 等江妧挨个挨个应付完，路演这边已经结束了。 周密正有条不紊的安排人手在清理现场。 江妧正要去找许长羡时，便看到盛京径直往许长羡走去。 她疑惑蹙眉，有些猜不透盛京的举动。 恰好这时徐舟野过来找她，江妧便收回了视线。 另一边。 许长羡对盛京还是挺客气的，“盛总，有事吗？” 盛京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但心中的疑惑太大了，他依旧想要个答案，最后便问出了口。 “你刚刚在台上说，问心这个项目，是江妧发掘的，是在编故事吧？” 他知道很多公司上市路演时，都会编造一些有趣，或者是感人的故事来打动投资者和股民。 许长羡觉得他问得有点奇怪，“盛总为什么会认为我是在编故事？” “难道不是吗？这个项目最开始是荣亚在做，而荣亚的投资总监是卢总监，按理说这个项目应该是她的才对，江妧……是从卢总监手里撬走这个项目的吧？” 原本还算礼貌的许长羡听到这里，脸色不自觉的沉了。 “我不知道盛总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这个说法，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问心是江总发掘的，也是她一路扶持，才渐渐有了雏形。后来江总从荣亚辞职，卢总监接手后，直接否了我的项目。” “最后也是江总重新捡起问心，才有了今天的问心。所以我不懂盛总为什么会觉得是江总抢了卢总的项目？明明是卢总先否决问心的。” “你若是不信，完全可以打探一下，当初江总为了给问心拉投资，求了多少人。” 这个答案对盛京来说，是震撼的，也是颠覆的。 他有些难以消化。 许长羡对他也没了往日的客气，眼底骤起片片冷意。 他见不得任何人诋毁江妧！ 所以直接转身离开。 柏斯科技路演的潦草收场，让卢柏芝心情凝重。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她刚从江城大学离开，就接到各路投资方打来的电话，或是发来的消息。 有的直接，也有的委婉。 但表达的意思就只有一个。 他们要撤资！ 卢柏芝接了不下十通电话，最后气得砸了手机。 “这些人太过分了！这个时候撤资，会让柏斯科技的资金链直接断裂的！上市计划也会受到影响！” “妈，你也是，为什么要让舅妈也跟着去路演现场呢？不带她就没有今天这个局面了！” 李媛可内心同样焦灼难安，“我哪里知道警方会查到她头上去！” “现在怎么办？如果影响到柏斯科技上市，我以后还怎么在江城立足？” 卢柏芝浮躁的心绪与压抑的怒火在交织，仿佛随时会炸开。 李媛可也在思考对策。 贺斯聿打来电话，李媛可赶紧接起，“阿聿，怎么样了？” “了解过了，情况不太乐观，主要是画面播出去了，影响比较大，传播得也很广，想悄悄捞人是不可能的，上面已经关注到了。” 李媛可重重跌回沙发里，“警方那边……怎么说？” “我还没见到人，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知道了。” 李媛可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一趟警局。 她得先把赵兰馨安抚好。 至少，让她在里面别乱说话。 赵兰馨这会儿慌得一批，完全不知所措。 毕竟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进局子。 李媛可找了卢长林，卢长林打点了一下，很快就见到赵兰馨了。 看到李媛可，赵兰馨像是看到了希望，赶紧求她把自己捞出去。 李媛可说，“情况有点复杂，你可能得在里面待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我一定想办法捞你出来。” 赵兰馨脸色都白了，“我会不会坐牢啊？” “不会，相信我，我会捞你出来的。”李媛可盯着她眼睛，“但前提是，你不能认罪，否则，我想捞你都没办法。” 赵兰馨本来就六神无主，李媛可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因为她知道，李媛可一定有办法把她捞出去。 “我知道了。”赵兰馨答应了她。 从警局出来，李媛可联系了安排车祸事故的人，质问对方，“你们怎么做事的？为什么会被查到？还连累了我这边的人。” “我们也很奇怪，谁知道那小子怎么突然就招了，对接人是赵兰馨，警方就查到赵兰馨头上了。” 对方也气得咬牙切齿。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这种情况，有能力就捞人，没能力……就只能求人了，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所谓求人，指的是求受害者那边。 获取受害者的原谅，把事故定性为意外，才不会被追责。 这事儿若换做别人倒是好说。 可求江妧…… 李媛可不由得咬紧牙关。 …… 事情发酵得很快，连北城那边都听到了传闻。 盛怀恩在一番打探后，把结果告知给盛京。 “不好办，上面已经关注到这件事了，只能按规矩办事。” 言外之意，不好捞人。 盛京这会儿正心烦意乱，听到结果也没说什么。 倒是盛怀恩多问了一句，“你确定对方是帮过我们盛家的恩人？” 盛京沉默良久后才说，“不确定。” 毕竟一切，都是他的猜测。 盛京这边心绪还没平复，卢柏芝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迟疑了几秒才接起。 卢柏芝说晚上有庆功宴，邀请他出席。 其实这个庆功宴，是早早就订好的，原本是想庆祝柏斯科技路演大货成功的…… 没想到事情急转直下，出现了危机。 可越是这个时候，卢柏芝越得保持冷静。 庆功宴该办还是得办，不然容易让外界以为柏斯科技真出了什么事。 就当是稳定军心。 这是盛京第一次，婉拒了卢柏芝的邀约。 他说，“我回北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