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途同归》 第1章 下山 玄途同归 第一章下山 高考之后的假期宁静而悠闲,杨小阳躺在道馆门口的躺椅上做着美梦。梦里他正啃着山下小卖部买的酱肘子,刚咬下一大口,脚下忽然一空,整个人直直坠进冰凉的湖里。窒息感顺着喉咙往上涌,他手脚乱蹬着扑腾,猛地睁开了眼睛。 “咳咳……”杨小阳呛了两声,抹了把额角的汗,才发现是观里的师侄拿着洒水壶,不小心把水洒在了他脸上。那半大孩子吓得一缩手,结结巴巴道:“小阳师叔,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杨小阳坐起身,顺手揉了揉师侄的脑袋,没半点脾气,反而笑着打趣:“你这洒水壶要是再重点,师叔真得被你浇回梦里的湖里去。”他伸了个懒腰,瞥见道观正殿的方向站着个熟悉的身影,立马收敛了嬉皮笑脸,起身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尘走过去。 “师父。”杨小阳垂手站定,语气恭敬,方才的跳脱劲儿收得干干净净。 青云观观主玄尘道长背着双手,目光落在他身上,手里还捏着一枚古朴的罗盘:“睡够了?” “够了够了,这假期睡得我骨头都松了。”杨小阳嘿嘿一笑,又敏锐地察觉到师父神色不对,“师父,您找我有事?” 玄尘道长点点头,将罗盘递给他,又递过一个缝补得整齐的旧布包:“这里面是符纸、桃木剑和几本驱邪的典籍,你拿着。” 杨小阳接过布包掂了掂,心里犯嘀咕:“师父,这是要我下山买东西?我记得香油钱还够啊。” “不是买东西。”玄尘道长的语气沉了几分,“三年前,观里失窃的镇邪玉印,有线索了。” 杨小阳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他当然记得那枚玉印,那是青云观的镇观之宝,能压制怨气、净化邪祟,三年前不知被谁偷了去,观里追查至今毫无头绪。他收起玩笑态,认真问道:“线索在哪?” “在城南的临州市。”玄尘道长缓缓道,“昨日山下的王老汉来上香,说他在临州打工的儿子,遇上了怪事,雇主家里闹邪,手法诡异,我算过一卦,那股气息与当年偷玉印的人同源。” 杨小阳眼睛一亮,摩拳擦掌道:“师父,您是让我下山追查?放心,保证把玉印找回来!” “别急。”玄尘道长按住他的肩,“你此次下山,一是追查玉印下落,二是历练一番。你术法学得扎实,但心性尚需打磨,记住,遇事不可冲动,要懂分寸,莫要轻易暴露身份,也莫要多管无干的闲事。” “知道啦师父!”杨小阳乖巧应下,又忍不住咧嘴,“您放心,我杨小阳办事,靠谱着呢!再说了,我高考都考完了,正好趁这功夫下山转转,说不定还能顺便看看临州的风景。” 玄尘道长无奈地瞪了他一眼,又递过一张纸条:“这是王老汉儿子的联系方式和地址,你先去那边看看。钱我给你打在了卡里,省着点用。” “收到!”杨小阳把纸条揣进兜里,背上布包,又抓起躺椅上的遮阳帽扣在头上,冲玄尘道长挥挥手,“师父,我走啦!等我找着玉印,给您带临州的特产回来!” 说着,他就蹦蹦跳跳地往道观门口跑,脚步轻快得像阵风。刚到山门,他又停下脚步,转过身对着玄尘道长深深鞠了一躬,声音清晰而郑重:“师父保重,我一定不负所托。” 玄尘道长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一路平安。” 杨小阳沿着蜿蜒的山路往下走,嘴里哼着自编的小调,手里转着师父给的罗盘。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他身上,洗得发白的粗布道袍泛着浅淡的光。他摸了摸布包里的符纸,眼神亮了起来——临州,玉印,还有那个神秘的偷印人,这次下山,看来不会无聊了。 走到山脚下的车站,杨小阳买了前往临州的车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车开动后,他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风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却没了睡意。他拿出罗盘,指针安安静静地指着南方,没什么异常。 “不急,慢慢来。”杨小阳嘀咕着,把罗盘收起来,顺手从布包里摸出一块芝麻糕啃了起来。他没注意到,罗盘的指针在他低头的瞬间,微微颤了颤,指向了临州市区的某个方向,又很快恢复了平静。 两个小时后,汽车抵达临州车站。杨小阳背着布包走出车站,看着眼前车水马龙、高楼林立的景象,眼睛瞪得溜圆。比起山里的清净,这儿可热闹太多了。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王老汉儿子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了起来,那边传来嘈杂的声音。 “喂?谁啊?” “是王哥吗?我是青云观的杨小阳,我师父让我来找你,关于你雇主家闹邪的事。”杨小阳的声音清亮,穿过嘈杂的背景清晰地传了过去。 那边顿了顿,随即传来惊喜又急切的声音:“小阳师傅?你可来了!我在车站出口等你,穿蓝色工装的就是我!” 杨小阳挂了电话,往出口走去,很快就看到了穿蓝色工装的男人。男人脸上带着疲惫,还有些焦虑,看到杨小阳,立马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这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的小子,真的是道长? 杨小阳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没点破,只是笑着伸出手:“王哥,我是杨小阳。” “哎,小阳师傅,快跟我走!”王哥压下疑虑,引着杨小阳往路边走,“我雇主家是凌家,就在城郊的别墅区,最近怪事越来越多,连医生都查不出来原因,再这样下去,我这份工作恐怕都保不住了……” 杨小阳一边听着,一边跟着他往停车的地方走,脚步轻快。他没注意到,不远处的马路边,一辆黑色的豪车缓缓停下,后座的男人透过车窗,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男人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面容清冷,正是凌家二公子,凌如墨。 第2章 凌家 玄途同归 第二章凌家 王浩的面包车刚停在凌家别墅朱红大门外,杨小阳就蹦了下来,背上的旧布包晃了晃,里面的符纸和罗盘轻轻碰撞出细碎声响。他抬眼扫过门前的石狮子,鼻尖动了动——一股淡淡的阴冷气裹在风里,钻得人后颈发凉。 “小阳师傅,快些,二公子等着呢!”王浩急着往里引,刚按门铃,管家张诚就快步迎了出来。看清杨小阳的模样,张诚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王浩,你胡闹什么?这孩子看着还没成年,怎么能解决家里的事?” “张管家,我都二十了!”杨小阳挠挠头笑,晃了晃手里的罗盘,“本事不是看年纪的,先让我进去看看再说,凌老爷子的事耽误不得。” “让他进来。”客厅里传来清冷的声音,凌如墨穿着深灰西装从沙发上起身,目光落在杨小阳洗得发白的粗布道袍上,语气带着疏离的审视,“你能解决怪事?” “试过就知道。”杨小阳没接他的话,径直走进客厅,罗盘指针“嗡嗡”转起来,直直指向后院,“怨气在后面,先去后院,再去老爷子的书房。” 凌如墨虽有疑虑,但爷爷昏迷三天、医院束手无策,只能点头:“我带你去。” 后院草坪中央的枯井格外扎眼,井口盖着腐朽的木板,周围杂草全是枯黄的。杨小阳掀开木板一角,腥冷的风扑面而来,他摸出黄符和朱砂,指尖翻飞间画好镇邪符:“都退后点!”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镇!”黄符燃着金辉落进井中,井里立刻传来尖锐嘶鸣,阴冷感淡了大半。凌如墨的眼神微变,之前来的“大师”连靠近枯井都不敢,这小子倒真有几分门道。 “是人为养的煞,有人把怨气锁在井里了。”杨小阳撒下糯米,见米粒瞬间发黑,又道,“去书房看看,老爷子撞见黑影的地方,肯定有引煞的口子。” 二楼书房里,书桌腿内侧的朱砂印记格外显眼。杨小阳指尖蹭过印记:“就是这引的煞,手法糙得很,像野路子邪修弄的。”他拿出两张符纸,一张递给张诚,“这安神符烧了兑水给老爷子喝,半个时辰准醒。另一张贴在这,清了残留的咒气。” 张诚刚走,凌如墨就开口:“井里的煞怎么除根?” “得选吉日做场法事。”杨小阳收拾着东西,笑了笑,“而且放咒的人没抓到,说不定还来捣乱。我想在这儿暂住几天盯着,成不?” 凌如墨沉吟片刻点头:“张叔会给你安排房间,别乱碰东西。” 这时,张诚兴冲冲跑上来:“二公子,小阳师傅!老爷子醒了!” 凌如墨立刻往卧室去,杨小阳跟在后面,刚拐过走廊,就见两个穿工装的男人扛着工具箱走过,胸前的牌子画着他不认识的图案。两人低着头,脚步匆匆,路过卧室门口时还刻意瞥了一眼。 杨小阳顿住脚,扯了扯旁边张诚的袖子:“张管家,那两个人是谁啊?” 张诚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以为意道:“是来修电路的,前几天家里电路坏了,后勤联系的。” “修电路的?”杨小阳摸了摸下巴,“他们看着怪怪的,怎么不抬头走路?而且这衣服上的牌子,是哪家铺子的啊?” “就是外面找的维修队,具体哪家我没细问,报价便宜就用了。”张诚没放在心上,“估计是干活急,快走吧,老爷子还等着呢。” 杨小阳没再多问,但心里留了个心眼。那两人的眼神太慌了,不像是普通修电路的,倒像是在偷着看什么。他摸出罗盘扫了扫,指针只微微颤了颤,没什么强烈反应,看来不是邪修本人。可引煞的人能精准找到老爷子的书房,肯定是对凌家情况熟的,要么是内部人,要么是有人帮着递了消息。 卧室里,杨小阳给凌老爷子把完脉,确定只是心神受扰,转头对张诚说:“张管家,以后家里来外人干活,可得多盯着点。尤其是刚才那修电路的,最好问问他们是哪家队的,再核对核对身份。” 张诚愣了愣,见杨小阳说得认真,便应下:“好,我等会儿就让后勤去查。” 凌如墨坐在床边,闻言看向杨小阳:“你觉得他们有问题?” “说不好,就是看着不对劲。”杨小阳耸耸肩,“防着点总没错,毕竟煞是人为放的,保不齐是有人故意安排人来打探情况。” 凌如墨的脸色沉了沉,拿出手机给助理发了消息,让查那支维修队的底细。 等杨小阳跟着张诚去客房时,那两个维修工刚走出凌家大门。其中一个摸出手机发信息:“凌家找了个小道士,稳住了老爷子,怎么办?” 片刻后收到回复:“慌什么?一个毛头小子而已。三天后按原计划来,务必让凌家乱套。” 维修工删掉信息,钻进停在路边的面包车,车子很快汇入车流。 客房里,杨小阳把布包放在桌上,拿出罗盘摆弄着。指针安安静静的,可他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刚才那两个维修工的慌张模样,还有书房里那道糙却精准的咒痕,都透着古怪。 “不管是谁搞的鬼,抓到就知道了。”他嘀咕着,把罗盘收好,靠在窗边打量着凌家的院子。阳光洒在草坪上,却照不进那口枯井的阴影里,就像这看似平静的别墅里,藏着还没浮出水面的阴谋。而他不知道的是,这场由商业算计引发的灵异麻烦背后,还有个更隐秘的身影,正隔着遥远的距离,盯着青云观弟子的动向。 第3章 偶遇老友 玄途同归 第三章偶遇故友 杨小阳在凌家住得倒也自在,每日清晨绕着别墅转一圈,用罗盘确认怨气没反弹,再给凌老爷子换张安神符,余下时间便揣着零钱在别墅区附近晃悠。城里的一切都让他新奇,连路边自动售卖机掉出饮料的声音,都能让他驻足笑半天。 这日上午,凌如墨要去市区的旧楼查看情况——那是凌氏待开发的地块,最近工人频频反映夜里听到哭声,工期都耽搁了。杨小阳听说要去市区,立马凑过来:“凌公子,带我一起呗!我帮你看看是不是有邪祟,总比你带些不懂行的人强。” 凌如墨瞥了眼他背上鼓鼓的布包,想起这两天他确实把家里的阴冷气息压得稳稳的,便点头:“跟上,别乱跑,也别乱说话。” “放心!我保证当你的‘贴身保镖’!”杨小阳乐呵呵地跟上,脚步轻快得像阵风。 车子抵达旧楼区,这里墙皮剥落,堆着废弃建材,远远望去透着萧条。杨小阳刚摸出罗盘,指针刚颤了颤,就听到身后有人喊:“小阳?真的是你!” 杨小阳猛地回头,只见一个穿着浅灰色衬衫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手里拎着文件袋,眉眼熟悉得很。他愣了两秒,突然蹦过去:“陈溪?你怎么在这儿!” 是陈溪。比起小时候在山村时的黝黑瘦小,他如今身形挺拔,衬衫熨得平整,看着像刚下班的上班族,斯文又干练。陈溪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满是欣喜:“我在附近的设计公司上班,过来测地块尺寸的。你不是在青云观吗?怎么下山了?” “师父让我下山历练历练。”杨小阳挠挠头,晃了晃手里的罗盘,“你呢?当年突然走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去哪了呢。” “别提了,家里出了点事,辗转了几个地方,最后在这儿稳定下来。”陈溪叹了口气,目光落到杨小阳身后的凌如墨身上,礼貌询问,“这位是?” “这是凌如墨,我现在在他家帮忙。”杨小阳又转向凌如墨,语气轻快,“凌公子,这是陈溪,我发小,从小一起在观山下长大的,特仗义!” 凌如墨微微颔首,伸出手:“你好。”语气依旧清冷,目光在陈溪身上短暂扫过,没发现异常。 陈溪连忙握住他的手,笑容谦和:“凌先生好。既然这么巧碰到,小阳,今晚我请你吃饭吧?好久没见,得好好聊聊山里的事。” 杨小阳眼睛一亮,立刻看向凌如墨:“凌公子,你要不要一起?陈溪请客,不吃白不吃!” 凌如墨本想拒绝,但看陈溪神色坦荡,又想着杨小阳毕竟是自己请的人,便点头:“也好。” 陈溪选了一家临街的家常菜馆,店面不大,却收拾得干净。饭桌上,陈溪一个劲给杨小阳夹菜,絮絮叨叨问起青云观的师兄弟、山下的王老汉,还有村里的老槐树,语气里满是怀念。 “还记得小时候,咱们偷摘观里的桃子,被你师父罚抄经文吗?”陈溪笑着打趣,“你那时候手都抄酸了,还偷偷塞给我半块芝麻糕。” “哈哈,记得!”杨小阳啃着鸡腿,含糊不清地说,“后来师父还说咱们俩是‘难兄难弟’呢。对了,你现在在设计公司上班累不累?城里日子好过不?” “还行,就是上下班挤地铁麻烦点。”陈溪语气自然,顺手给杨小阳倒了杯果汁,“比在山里奔波强,至少能吃饱穿暖。你呢?在凌先生家帮什么忙?看你带着罗盘,还是老样子?” “嗯,他家有点怪事,医生没办法,就请我过来看看。”杨小阳没细说,只摆了摆手,“都是些小事,解决了就好。” 陈溪也没多问,转而给杨小阳讲城里的新鲜事:“周末有空我带你去逛庙会,那边有糖画、面人,还有耍杂技的,比山里热闹多了。对了,你要是缺什么东西,跟我说,我熟。” “真的?那可太谢谢你了!”杨小阳笑得眉眼弯弯,完全没察觉陈溪偶尔看向凌如墨时,只是礼貌性的颔首,并无多余探究。 凌如墨大多时候沉默地吃饭,偶尔听两人聊起山村往事,才会微微抬眼。他看陈溪谈吐得体,问的都是家常,没提半句不该问的,心里的戒备也松了些。 吃到一半,杨小阳去洗手间,陈溪趁机对凌如墨说:“凌先生,小阳性子直,没什么心眼,他第一次下山,要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多担待。要是他遇到麻烦,您也麻烦告知我一声,我帮着照拂点。” “我知道。”凌如墨淡淡应着,“他本事不错,帮了我不少忙。” 陈溪笑了笑:“那就好,他从小就聪明,跟着道长们学了不少东西。” 杨小阳回来后,三人又聊了会儿,便各自分开。陈溪主动加了杨小阳的微信,挥着手说:“周末我联系你,带你去逛庙会。” “好嘞!”杨小阳挥着手回应,看着陈溪的背影,对凌如墨说,“陈溪还是这么仗义,小时候我被欺负,都是他帮我出头。” 凌如墨“嗯”了一声,发动车子:“先回凌家,明天法事的东西还得再核对一遍。” “知道啦!”杨小阳应着,靠在车窗上,还在回味刚才陈阳说的庙会,满脸期待。 而另一边,陈溪走到街角,拿出手机给同事发消息:“地块尺寸测完了,明天给你发过去。”发完后,他抬头看向凌如墨车子消失的方向,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却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地铁站,背影与普通上班族别无二致。 回到凌家,张管家已经把法事要用的香炉、香烛摆好了。杨小阳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头:“没问题,明天正午吉时,让家里人都待在客厅,别靠近后院就行。” 凌如墨点头应允,忽然想起什么,对助理发了条消息:“查一下陈溪,设计公司的具体名称、住址,不用声张。” 助理很快回复:“好的,二公子。” 凌如墨收起手机,看向窗外。他不是多疑,只是家里的事还没彻底解决,任何与杨小阳相关的人,都得确认清楚。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杨小阳没察觉凌如墨的举动,正蹲在院子里摆弄糯米,嘴里还哼着观里学的小调,满心期待着周末的庙会。 第4章 斗邪修 玄途同归 第四章隔空斗法 凌家客厅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凌如墨捏着助理递来的调查报告,指节泛白。文件上的转账记录与监控截图清晰显示,宏远集团老板赵天磊近期与一名不明身份的黑袍人接触频繁,且有大额资金往来,而那黑袍人正是操控凌家怪事的幕后推手。 “二公子,查到那黑袍人是个二流邪修,在城郊废弃厂房设了邪阵,通过阵眼勾连后院枯井,隔空引煞作乱。”助理低声补充,“维修队也是赵天磊派来的,目的是摸清老宅布局,方便邪修定位阵脚。” 杨小阳凑在旁边扫完资料,撇了撇嘴:“做生意输了就玩阴的,这姓赵的也太没品了。”他摸出罗盘握在手里,指针立刻“嗡嗡”颤动,稳稳指向城郊方向,“怨气源头就在那儿,得趁正午清阳最盛的时候,隔空破了他的阵。” “需要我安排人手配合吗?”凌如墨追问,语气里满是急切。爷爷刚醒,身子还虚,绝不能再出意外。 “不用,人多反而容易被怨气冲扰。”杨小阳摆摆手,转身往后院走,“让家里人都待在客厅,门窗关好,不管听到啥动静都别出来。” 凌如墨立刻吩咐张管家照办,自己则跟着杨小阳到后院。只见杨小阳手脚麻利地布置法坛:香炉居中,三炷清香点燃,朱砂画就的八卦阵圈住枯井,糯米沿阵脚铺得整齐。他换上干净的粗布道袍,手持桃木剑站在阵眼,方才的跳脱劲儿一扫而空,神色格外肃穆。 “时辰到了!”杨小阳低喝一声,将灵力注入罗盘,指针瞬间定格。他对着城郊方向扬声喊:“黑袍邪修,别躲在暗处装神弄鬼!赵天磊给你的钱,你有命拿吗?” 几公里外的废弃厂房里,黑袍邪修正趴在石桌前操控阵盘,阵盘上的黑气顺着铜线蜿蜒,直连凌家枯井。听到杨小阳的声音,他狞笑一声:“毛头小子也敢管老子的事?凌家的怨气和气脉,我收定了!” 话音未落,凌家后院的枯井突然喷出浓黑的怨气,像墨雾般遮蔽了阳光,井中传来凄厉的嘶鸣,震得人耳膜发疼。客厅里的佣人吓得缩成一团,凌老爷子卧室的窗帘无风自动,桌上的茶杯竟莫名滑落在地。 “来得好!”杨小阳不慌不忙,桃木剑挑飞三张镇邪符,口中念咒:“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镇!”符纸燃成金辉,在空中凝成屏障,硬生生挡住怨气蔓延。 邪修见状,抓起一把沾血的坟土撒在阵盘上,咒文晦涩刺耳:“引煞归体,黑风蚀骨!”阵盘黑气暴涨,凌家后院的怨气瞬间凝成数道触手,直扑法坛香烛。 杨小阳脚尖点地,身形跃起,桃木剑劈出金光,斩断触手:“邪术害人,必遭反噬!”他摸出师父传的雷纹符,贴在剑身上,“天雷引,邪煞灭!” 金光如惊雷般冲破墨雾,直逼城郊厂房。邪修慌忙挥出黑气抵挡,却被金光烧得手臂发麻,阵盘符文黯淡大半,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不可能!你这小子怎么会有这般功力!”邪修红了眼,抓起阵眼处的骨片按紧,“我跟你拼了!邪阵自爆,怨气反噬!” 凌家后院的怨气骤然凝成黑柱,直冲天穹,地面八卦阵剧烈震动,糯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黑。杨小阳咬牙咬破指尖,精血抹在罗盘上:“以我精血,定你阵位;以道之力,破你邪功!”他将罗盘按在阵眼,桃木剑高举:“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破!” 金红光华从阵眼炸开,顺着铜线反向冲击厂房。邪修发出一声惨嚎,怨气在体内暴走,阵盘碎裂,他倒在地上,身体迅速干瘪,片刻后便没了气息。 随着邪修殒命,凌家后院的黑柱轰然消散,阳光重新洒落,罗盘指针恢复平稳。杨小阳踉跄着落地,擦了擦汗,咧嘴笑:“搞定了,阵破了,人也没了。” “小阳,你没事吧?”凌如墨快步上前扶住他,语气关切。 “就是灵力耗得多了点,歇会儿就好。”杨小阳摆摆手。 这时张管家兴冲冲跑进来:“二公子,小阳师傅!老爷子精神好多了,还问什么时候能下楼呢!” 凌如墨松了口气,立刻给助理打电话:“把赵天磊雇邪修的证据交警方,立案调查。”挂了电话,他看向杨小阳,满眼感激:“酬金我会加倍,你要是想在城里多待,凌家客房随时给你留着。” “加倍不用啦!”杨小阳摸出手机,给陈阳发微信:“陈溪!凌家的事解决了,周末庙会可别忘了叫我!” 很快收到回复:“牛啊小阳!放心,周末上午我联系你,带你吃最甜的糖画!” 杨小阳笑得眉眼弯弯,凌如墨看着他单纯的模样,却悄悄对助理补了句:“再核对一遍陈溪的信息,顺便留意城郊厂房附近的可疑人员,别漏了细节。” 助理躬身应下。此时的城郊,警察正将邪修尸体与破碎阵盘收走,厂房外的人行道上,一个穿浅灰衬衫的男人拎着文件袋匆匆走过,目光不经意扫过警车,脚步未停,径直融入往来的人流中,无人在意。 第5章 庙会异闻 玄途同归 第五章庙会异闻 庙会的热闹劲儿直到入夜才稍减。杨小阳手里攥着半串没吃完的糖葫芦,兜里鼓鼓囊囊塞着陈溪给买的糖画和花生酥,脚步都有些发飘。“陈溪,你说城里的庙会也太热闹了!比观里过年还好玩!”他含糊不清地说着,又咬了口糖葫芦。 陈溪走在他身边,手里拎着两人剩下的小吃,无奈地笑:“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要是撑着了,我可不管你。”他看着杨小阳毫无防备的模样,语气温和,“这边离凌家不远,我送你到门口再回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回去!”杨小阳摆摆手,指了指前面的路灯,“你看这路亮堂得很,而且我本事你还不知道?真有啥情况我也能搞定。” 两人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连滚带爬地冲过来,头发凌乱,西装裤磨破了洞,脸上满是惊恐,差点撞到杨小阳身上。 “让开!快让开!有鬼!有鬼啊!”男人声音发颤,连头都不敢回,指着身后的小巷子嘶吼,“她追来了!她要杀我!” 杨小阳下意识扶住他,眉头一皱:“别慌!什么鬼?说清楚!” 男人喘着粗气,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念叨:“是……是林晚!她回来了!她杀了王少!下一个就是我!”他挣扎着要挣脱杨小阳的手,“放开我!我要跑!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陈溪上前按住男人的肩膀,语气沉稳:“你先冷静,把事情说清楚,我们或许能帮你。” 男人愣了愣,看着杨小阳身上隐约透着的玄门气,又看了看陈溪的神色,才断断续续道出实情。他叫张昊,是城里几个纨绔子弟中的一个。半年前,他们通过孤儿院院长,花重金买下了十八岁的孤儿林晚,将她带到私人会所□□,之后怕事情败露,竟联手将她分尸,埋在了城郊的废弃工地里。 “本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张昊浑身发抖,“可昨天晚上,王少突然在家被掐死了,现场没有任何痕迹,就只有墙上写着‘林晚’两个字!刚才我从酒吧出来,就看到她站在巷子里,穿着白色连衣裙,脸上都是血……她要杀我报仇!”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紧接着又是一阵重物倒地的声响。杨小阳脸色一变,抓起布包就往男人指的小巷子跑:“不好!快跟我来!” 陈溪紧随其后,两人冲进小巷时,只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保镖模样的人,已经没了气息,脖颈处有明显的掐痕,墙上用黑红色的痕迹写着“血债血偿”四个字,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怨气和血腥味,却不见女鬼的踪影。 杨小阳立刻摸出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却很快就渐渐平稳下来,只留下一丝微弱的怨气残留,指向城郊方向。“晚了一步,她跑了。”他收起罗盘,蹲下身检查保镖的尸体,眉头拧得更紧,“怨气很重,而且带着滔天恨意,这女鬼已经杀了人,执念太深,再放任下去,还会有更多人遭殃。” 陈溪站在一旁,看着墙上的字,神色凝重:“那几个纨绔做得也太过分了,林晚这是被逼得没办法才这样。”他顿了顿,看向杨小阳,“你能找到她吗?总不能让她一直这么下去,万一伤及无辜就糟了。” “能是能,但她怨气太重,又刚杀了人,气息散得快,得先找到她的埋尸地,才能想办法化解。”杨小阳站起身,摸出手机,“我得先给凌如墨打个电话,让他帮忙查一下那个废弃工地的位置,还有剩下几个纨绔的下落,得提前提醒他们防备,顺便让他联系警方,把张昊说的孤儿院院长和埋尸的事查清楚。” 陈溪点点头:“也好,凌先生人脉广,查这些事快。你先联系,我在这儿看着点,别再出别的意外。” 电话那头的凌如墨刚处理完赵天磊的案子,听到杨小阳的话,立刻应下:“我让助理马上查,你待在原地别动,我派车过去接你。另外,注意安全,那女鬼既然能杀人,肯定不好对付。” “放心!我有分寸!”杨小阳挂了电话,看向陈溪,“凌如墨派车来接我,等会儿警察应该也会来,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等查到埋尸地,我再跟你说。” “也行,那你自己多加小心。”陈溪叮嘱道,“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他挥了挥手,转身走出小巷,融入夜色中。 杨小阳看着他的背影,挠了挠头,又低头看向地上的尸体和瘫软的张昊,神色严肃起来。林晚的遭遇让他心里发堵,可厉鬼杀人终究是违背天道,他必须尽快找到她,要么化解她的怨气,要么将她镇压,不能再让悲剧继续下去。 没过多久,凌如墨的车和警车先后赶到。杨小阳跟民警简单说明了情况,就跟着凌如墨上了车。“情况怎么样?助理查到消息了吗?” “查到了,废弃工地在城郊西头,剩下的四个纨绔中有两个躲去了私人庄园,还有两个在市中心的会所里,加了不少保镖。孤儿院院长的资料也有了,警方已经派人去控制他了。”凌如墨递给他一瓶水,“先去会所,我已经让助理提前联系那边了。” 杨小阳点点头:“好,得赶在女鬼之前到,先布几道防护符稳住场面。” 车子驶离小巷,没人注意到,巷口的大树后,一道白色的身影缓缓显现,正是林晚。她的脸上没有血色,眼神里满是恨意,盯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缓缓飘向城郊,身影很快融入夜色中。 而另一边,陈溪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随手将手里的小吃放在桌上,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肩膀。他走到窗边,看着远处城郊的方向,轻轻叹了口气,低声自语:“希望小阳能顺利解决吧。”说罢,便转身去收拾桌上的东西,神色与寻常上班族别无二致。 第6章 张家异状 玄途同归 第六章张家异状 凌如墨的车刚驶离私人会所,手机便急促地响了起来。他瞥了眼屏幕上“张启山”的名字,接起时语气较平日温和:“张总,何事如此紧急?” 电话那头的张启山声音焦灼,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如墨,求你救救我家阿哲!我听说你家之前闹邪祟,是请了位大师摆平的?快把大师介绍给我!那东西在我家院外晃了两天,阿哲吓得锁在房里不肯出来!” 张启山是张氏集团的董事长,其子张哲正是林晚复仇名单上的纨绔之一,且张氏与凌家在建材项目上合作多年,交情颇厚。凌如墨侧头看向身旁正低头整理符纸的杨小阳,沉声道:“我正和小阳师傅在一起,这就带他过去。你看好张哲,切勿让他擅自出门。” 挂了电话,凌如墨将情况说明,杨小阳立刻摸出罗盘:“走!别等那女鬼冲破防护就糟了。” 车子抵达张家别墅区时,张启山早已守在门口,西装皱巴巴的,眼下泛着青黑,见了两人便快步上前。他看向杨小阳的目光虽有几分疑虑,但危急关头也顾不上挑拣:“小阳师傅?求你一定救救我儿子!他说看到个穿白裙子、浑身是血的女人,从昨天起就水米不进,连话都不敢说!” “张总先冷静,带我进去看看。”杨小阳刚踏入庭院,手里的罗盘便轻轻颤动了一下,指针偏向主楼,却始终平稳,没有出现狂转的躁动。他扫过庭院布局,眉头微挑——梁柱缠着暗黄绸带,四角各摆一尊石貔貅,茶几上的檀香烟气凝而不散,竟是个简易的镇宅风水阵。 “你家请人布过阵?”杨小阳问道。 张启山连连点头:“上周听朋友介绍请的风水先生,说能挡煞。本来我还半信半疑,可布了阵后,那女人就只敢在院外飘,再也没靠近过主楼!” 杨小阳走到院墙根下,指尖沾了点附着的黑气粉末,放在鼻尖轻嗅。怨气确实浓重,却被一层无形屏障拦在阵外——这简易阵法虽不精深,却恰好克制了林晚的戾气,让她暂时无法闯入。“张哲暂时安全,但这阵撑不了多久,林晚的怨气会越积越重。”他转头叮嘱,“你必须让张哲主动配合警方,把当年林晚的事一五一十说清楚,或许能稍减她的恨意。” 张启山忙应:“我这就去劝!只要能救阿哲,他怎么配合都行!” 杨小阳跟着去了张哲房门口,贴上三张加固防护符,又在貔貅底座补了些朱砂。忙完时,指尖残留的黑气里,忽然飘来一丝极淡却熟悉的灵力波动——和师父玄尘描述的镇邪玉印气息极为相似,只是裹着厚重煞气,浑浊得几乎要被怨气掩盖。 他心头一跳,不动声色地擦了擦指尖,对凌如墨使了个眼色:“我跟师父打个电话,请教点事,你先陪着张总。” 走到后院树荫下,杨小阳拨通了玄尘道长的电话。“师父,凌家的事解决了,但我碰到个怪事。”他压低声音,“刚才在一个纨绔家里,我从女鬼的怨气里闻到了镇邪玉印的气息,可那气息裹着很重的煞气,混在怨气里快分不出来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玄尘的语气沉了下来:“你当真确认?玉印是至阳镇邪之物,怎会沾染上煞气,还与厉鬼怨气纠缠?” “错不了!和您给我看的灵力拓本波动一模一样。”杨小阳急切追问,“是不是偷玉印的人用它做了什么邪事?” “有这个可能。”玄尘沉吟道,“玉印之力可正可邪,若被邪术操控,确实能用来聚煞。但现在线索太少,说不定只是巧合,也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他顿了顿,反复叮嘱,“你别轻举妄动,先顺着女鬼的踪迹查,找到她的埋尸地再说。记住,沾了煞气的玉印绝对碰不得,会反噬自身,伤及根本。” “我知道了师父!”杨小阳应下,又道,“凌如墨的助理查到林晚被埋在城郊废弃工地,我这就过去看看。” “务必小心,若遇棘手情况,立刻联系我。” 挂了电话,杨小阳皱着眉走出树荫。玉印的气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一时想不透,只觉得这厉鬼复仇案背后,似乎藏着别的隐情。 “聊完了?”凌如墨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张总已经劝服张哲了,警方正在做笔录。咱们现在去工地?” “嗯,尽快出发。”杨小阳接过水,摸出罗盘揣好。 车子驶离张家,朝着城郊工地而去。抵达时,夕阳正沉向地平线,工地里杂草疯长没过膝盖,废弃建材堆得杂乱,透着几分荒芜阴森。杨小阳率先下车,罗盘握在手里,刚踏入工地,指针便开始缓慢转动,却没指向某个固定位置。 “奇怪,怨气很淡,不像埋尸地该有的样子。”杨小阳皱眉,顺着罗盘微弱的指引走到工地中央——张昊所说的埋尸处,蹲下身拨开杂草,指尖探入泥土。 泥土里只有干燥的碎石和尘土,没有丝毫尸骨腐烂的气息,连残留的怨气都稀薄得快要消散。他又扩大范围探查了一圈,依旧一无所获,脸色渐渐凝重:“不对劲,这里没有埋过尸体,或者说……尸体早就被人移走了。” “移走了?”凌如墨愣了愣,“谁会这么做?” “不好说,可能是当年那几个纨绔怕事发,也可能是别的人。”杨小阳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没有尸骨,就没法超度化解她的怨气,林晚的执念只会越来越深,复仇也会更疯狂。” 他再次拿起罗盘,仔细感应着空气中的残留气息,忽然,那丝熟悉的玉印煞气又出现了,比在张家时稍浓,却转瞬即逝,混在林晚的怨气里没了踪迹。 杨小阳心头一紧,又拨通了玄尘的电话:“师父,出事了,林晚的尸骨不在工地,应该是被人取走了。而且我刚才又感觉到了玉印的煞气,比之前清楚点,可很快就消失了。” “尸骨被移走了?”玄尘的声音也多了几分严肃,“看来这事真不是简单的厉鬼复仇。你先别乱找,尸骨被移走,必然会留下痕迹,你顺着林晚的怨气轨迹查,或许能找到尸骨下落。另外,盯紧那丝煞气,它很可能和玉印的位置有关。” “我知道了师父。”杨小阳应下,挂了电话。 夕阳彻底落下,天色暗了下来。杨小阳望着工地外漆黑的树林,眉头紧锁。尸骨被谁移走了?玉印又和这事有什么关系?一连串的疑问在他心头盘旋,让他越发觉得,这场都市里的历练,远比师父说的要复杂。 “先回去吧,天黑了不安全。”凌如墨走上前,“我让助理再查一下,看看半年前工地附近有没有可疑人员或车辆出没。” “好。”杨小阳点点头,收起罗盘。 两人上车离开,工地里恢复了寂静。片刻后,一道白色身影从废弃建材后飘出,正是林晚。她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眼神里满是痛苦与恨意——她找不到自己的尸骨,只能凭着执念追寻仇人的踪迹,而那股萦绕在她怨气里的陌生煞气,也让她越发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