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之后》 第1章 第 1 章 云樛觉得自己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皮更像是压上了千斤顶,耳边传来自己沉重的呼吸声。他挣扎着想睁开眼睛醒来,却是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最终他在无力中逐渐睡去。 天边第一缕阳光穿过云层时,透过窗子的缝隙正好打在了云樛的脸上,似乎是被晨光打扰到美梦,他皱了皱眉,翻过身去,又接着睡去。 咚…咚… “你好,请问有人吗?” 不知道是谁一直在敲门,睡梦中的云樛挣扎了几下,但却还没醒。敲门声仍在继续,大有你不开门我不罢休的架势。他不情不愿的醒来,锤了一下床垫,人迷迷瞪瞪下床去开门,还没注意到这根本不是自己租住的那个公寓。 “那个…你好,你有没有注意到房间有没有什么变化?”来人一脸紧张的问,时不时回头张望,似乎在害怕什么,可身后的走廊明明空空如也。 经过这人一问,刚才还迷瞪着的云樛脑子将将归位。 “什么意思啊,大哥。”云樛看着面前从未见过的陌生男人,烦躁地抬手揉了揉自己还酸涩的眼睛,看到男人身后的走廊与自己熟知的完全不同,绕到男人身后,这才正儿八经的环视了一圈。 “不是兄弟,这是哪儿啊,我怎么在这啊?什么情况啊?”云樛简直不可思议,向前一步抓住了男人的手臂发出了连环追问。 昨天他还在学校批改学生期末的试卷,今天就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 “我也不清楚啊,昨天睡醒就发现自己到了这个鬼地方,这个地方我总感觉阴森森的,而且我今天醒来发现房间比昨天多了一幅画,我确定昨晚没人进来过!刚才我把这层的房间都敲了一遍,嗯…只有你开门了,其他房间不知道是没人还是他们都不愿意开门,从昨天到现在,我都没有再看到人,甚至连个活物都没有看到!”男人边说边颤抖起来,说话都颠三倒四的,貌似给吓得不轻。 云樛也被男人的话吓的一惊,只是他还抱有一点警惕心,没有完全相信男人的话,云樛在不经意间将眼前人上下扫视了一圈。 面前这个大哥,看年纪起码在40以上,身高大概1.75,头发还算茂盛,啤酒肚突出,穿着灰色衬衫和西裤,衣服算是整洁,只是胡子拉碴的,眼袋快坠到嘴角了,看样子昨天确实是没睡好。 “等等…等等…”云樛转身环视了一圈屋内,“这不是我家啊,这是哪啊?” 云樛慌了,说话都有点结巴。屋内摆放着一张大床,两边床头柜上正亮着灯,装饰是偏中式的,墙上挂着黑白山水画,但是怎么看都怎么透漏一种怪异,这种怪异的感觉不止云樛感觉到了。 “我叫谢松,你呢?”男人见也问不出什么,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只先做起自我介绍。 “我叫云樛,不是,这到底是怎么会事!”云樛心底很慌,着急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明明记得自己昨天在学校批改试卷,很晚才回的家,怎么一觉睡醒,自己穿越了? “我也不清楚,不过这肯定不是正常世界,你仔细看墙上的时钟。”谢松伸出手指向墙上挂着的异常精美的时钟。云樛随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这是一个老式挂钟。钟表正对大床,钟表通体是暗红色,钟表表面泛着温润的光泽,边缘是已经褪了色的金漆花纹,其余图案都已经模糊看不出什么了。下面匣子中坠了一个铜制摆锤。在规律的摆动中发出清脆的“滴答、滴答”,这时候,听起来像是某种鼓点,令人烦躁。 云樛走到挂钟的前面,还好云樛不矮,不然还要仰头看。 “这什么图案啊,怎么看不清,像是有一层雾浮在图案上面。”云樛直勾勾的看着钟表,像是被勾了魂。 “这不是重点,你看看指针的走向。”谢松面上浮现一丝嫌弃,他房间的也是一样,不过没有云樛房间的精美。 云樛才将视线转向正在转动的指针。 指针一点一点的转着。 滴答…滴答… 云樛这才知道谢松说不是正常世界的意思,正常钟表都是顺时针走秒,而面前的时钟却是逆时针走秒。 云樛顿时瞳孔放大,张大了嘴巴。 “这…这…这是逆向时空的意思吗?那现在是哪个年代?”云樛目瞪口呆,他瞬时联想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 谢松摇摇头,表示自己也并不清楚。 “我房间也是这样的情况。” 云樛将视线从时钟移开,而后环视整个房间,这才注意到大床的正上方居然挂着一幅画。 “哎哎哎!这上面怎么会有一幅画。”云樛拉着谢松走到床边,手指着那幅画。 “通常是画对着床或是挂在床头,这怎么是在天花板上的?而且这时钟的摆放位置也不对啊,时钟一般正面不能朝向内,朝向门或阳台的方向最好。咱们是最讲究风水,最忌讳这样的摆放了。”云樛低头自顾自地说着。 “你还懂风水啊。”谢松听到他说起风水,好奇一问。 “之前看过这方面的书,正好记住了。” “那我们把它们的位置摆对能不能回去啊?”谢松感觉有戏,拉着云樛捣鼓一番,等了十几分钟,房间没有任何变化,俩人也还是杵在那。于是就将东西都放到了房间中央地上。 谢松盯着那幅画,虽然是黑白山水画,但十分写真,可见画师技艺高超,如果能带出去,肯定价值不菲。谢松想到这,浮肿的双眼顿时散出精光,双手摩挲。 云樛看到他这模样,“怎么,还想带走啊。” “这看上去值不少钱呢。”眼睛里是挡不住的贪婪。 云樛无语的看着他,心想这鬼地方能活着离开就不错了,这还想发财呢。 “要不咱们出去看看吧,万一今天能遇到其他人呢。”谢松提议,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些,有事也好照应。 谢松现在完全没有刚敲门那会的慌张,云樛感觉他有些怪怪的。 “好。”云樛也没有头绪,与其俩人在房间空耗着,不如主动出击找找线索。“你等一下,我还没洗漱”。 站在洗漱台前的云樛,弯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头凌乱的头发,身上穿着的还是自己昨晚的睡衣,这让云樛有些错乱,就好像一切都没变,云樛用冷水搓了把脸,然后用此生最快的速度洗漱完,临走的时候才看到自己的手机居然就在床头柜上摆着,拿到手后才和谢松出门。 “你不换下衣服?”谢松看着还穿着睡衣的云樛,抖了下自己的衣服,又说:“你看看衣橱里有没有衣服,换一下吧,我这身就是。” 云樛感到疑惑,这里还贴心的给每个人准备了衣服? 打开衣橱后,真是震惊了,这里还真是人性化,莫名其妙的把人拐来还给准备换洗衣物,电视剧里拐子都不会这样干。 两人一起将自己所在楼层搜索了一遍,说是搜索,其实俩人又将所有房间门又敲了一遍,确实像谢松说的那样,这层楼或许只有他们两个人。 “要不然咱们下去看看。”两人现在在7楼,就在刚刚路过楼梯间的时候,云樛发现了电梯,两人向着电梯方向走去。 “嗯?怎么别的楼层的按钮都不亮呢?”云樛想先去六楼看看,结果按钮根本没法按动。 “对,昨天我试过了,每个楼层是不互通的,只能先去一楼。”谢松看着云樛的眼睛说。 “你试过了?你下去过了,有什么发现吗?”云樛低头看着身旁的中年男人。 谢松看着面前模样清俊,说不上十分帅气,却也有个八分的男人。他那双眼睛似乎有魔力,当你注视着他时,会不由自主想亲近他。 谢松走到云樛身边,碰了碰云樛手臂,“你有没有兴趣当演员啊,我是个导演,我觉得你外型蛮适合出道的哎,你要是当演员或者idol一定会火的,信不信?”或许是谢松找到人陪他一起了,他也变得活跃,话多起来了,跟早上蹑手蹑脚、慌张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啊?没想过哎。”云樛从研究生毕业之后选择留校当老师,确实也经常听别人说自己帅,也遇到过比较狂热的追求者,但从来没有想过要进娱乐圈。 “算了吧,我不适合。”云樛笑了笑,也没再说别的。 谢松听云樛拒绝,不死心的追问,“为啥啊,你看多适合啊,你这外表超过现在多少小生啊,而且你的气质也很好,有一种书生儒雅的味道,真的真的,你要相信我的眼光和审美…” 没等谢松说完,云樛连忙摆摆手拒绝。 谢松看他坚决的态度,也不再言语,心里想着找机会再劝劝他,这要是自己签下他,又是一颗摇钱树。 说话的功夫,电梯到达一楼。 第2章 第 2 章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云樛首先被眼前混乱肮脏的地板恶心到了,不知名液体正在散发腐臭的气味,两人对视一眼后,齐刷刷捂住口鼻。地上还散落着报纸、衣服、鞋子和一些看上去离升华不远了的物品?几乎要没了下脚的地方。 云樛注意到两侧墙上都有曾经悬挂矩形物体或者画作之类的痕迹,现在已被太阳照出了时间的痕迹。 看上去这像是酒店的大厅,还有几颗已经枯死的,上面还挂着一些不明物体,看不出什么品种的树。 “咱们去那看看。”云樛招呼着谢松一起去前台查看。两人刚走到前台,云樛便拉住谢松的胳膊“嘘”同时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他仔细听。 大厅前台桌子的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伴随着水滴到地面的声音。云樛打手势让谢松留在原地,表示自己去看看情况。 云樛悄悄走到桌子的侧面,只是刚看了一眼,瞬间被吓得汗毛直立。 那个东西正蹲在地上,散落下来的毛发将大部分肢体都隐在后面,身上的衣服不知被什么东西刺破,白花花的皮肤裸露在外,尖长的双手抱着一团腥红的东西正在往嘴里送。突然它像是听到什动静,用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扭过头,同时伴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像是被定格的老电影画面。 云樛看着它朝向自己所在位置的方向慢慢扭过头,就在下一瞬它的头竟然像脱力了般垂了下去! “啊!”云樛被眼前的画面吓了一激灵,后面的谢松本来就集中关注着,听到叫声,赶忙跑到他身边,当谢松低头看向地面时,吓得他一把抓住云樛的胳膊。两人踉跄着向后跑,直到电梯门口,谢松在狂按电梯按钮。 电梯可能是年久失修,电梯门迟迟没有打开。 云樛感受着胸腔中狂跳不止的心脏,努力平缓呼吸。 但电梯却依然没有打开。 在确定那玩意没有跟出来的情况下,二人缓了缓才开口说话。 “嘶~轻点,疼!”云樛将谢松紧握自己手臂的手掰开,面色仍然难看。 谢松听到云樛喊疼,脸上浮现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看来那玩意没有追出来。”云樛回想了一下刚才的画面,还是有些恶寒。犹豫着开口:“要不再回去看一下?” 还没等谢松说话。 咚!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仍旧是云樛打先锋,谢松紧随其后。俩人就蚂蚁踱步般移了回去。 不知为什么,刚才还被那个怪物拿在手里的东西竟然滚落了下来。腥红色物体就这样慢慢滚出了前台能遮掩的范围,血淋淋的出现在两人视线范围内。 这是一个被啃食了一半的幼儿的头颅。 伴随着极其腥臭的味道扑面而来。表皮已经风干,但也能看出被啃的差不多了。 那个“人”还保持原先的动作,双手朝上,如果忽略地上的头颅,看上去倒是像什么祭祀的仪式。 谢松看清地上的东西是什么后,转身就呕了起来,但是昨晚他什么都没吃,只能弓着腰干呕。 云樛从来到一楼,眉毛就没解开过,现在这画面比起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也被恶心到,但努力克制了下来。 “看来这除了这鬼东西什么都没有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谢松实在是有点受不了,催促云樛赶紧离开这。 云樛压下心底的恶心,观察了一下四周。 除了混乱和肮脏,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 “好。”随后二人离开前台。 “咱们还要再检查一下这儿吗?”谢松虽然刚才被恶心的不轻,但也没忘记他们来这的目的。“你说那玩意是丧尸吗?真的很像那些电影里拍的。” “看样子是有些像。”云樛默默的消化着那血腥的一幕。 “之前的人不会是都被那东西给吃了吧!”谢松像是打了个寒战,摩挲自己的胳膊说道。 “咱们还是多注意一点吧,虽然刚才那个鬼东西看上去是死了没有攻击咱们,但万一这酒店还有其他怪物,咱们可死定了!”他们莫名其妙来到这里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当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活下去,找到回去的办法。 “对对对!”谢松连忙点头,自己在娱乐圈也算是小有名气的导演,还有大把的钞票和美人等着他呢。 云樛看着墙上安全通道的标志,拉着谢松朝着指定的方向走。在一个拐角,两人看到了楼梯。 只是楼梯看上去很长时间没有打扫过了,扶手上都是尘土和蜘蛛丝,但阶梯上却有着非常清晰的脚印。 “看来是还有人在这,看脚印应该是男人。”云樛推测。 “这明明就有楼梯,但7楼怎么没有?” “咱走上去看看吧”云樛提议。 “好。” 随后,二人来到第二层,只是刚走出楼梯口就被震惊到。 眼前的楼层与大厅,跟他们居住的七楼都完全不同,与一楼酒店式样也不同,摆明就是老式居民楼的样子,而且很有年头了,因为墙壁上有不少已经发黑了的污渍和脱落的墙皮。 云樛转头看向谢松,疑惑发问:“你昨天没来过这儿吗?” “没有。”谢松摇摇头,他昨天莫名其妙来到这鬼地方,也只敢在7楼转了转,就算找到了电梯,也没敢下来,别的地方他哪有胆子去。 云樛注意到一扇门前有垃圾,“那家有人,咱们去那家问问吧。” “咚…咚…”谢松用力敲门,就像今早在那样。 老旧的房门发出吱呀的声音,一个中年男人探出头来,伴随着暴躁的吼骂声。“谁啊,谁啊,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两人对视一下,示意长相憨厚的谢松来说。 “大哥,我们是误打误撞来到这的,这不是人生地不熟的,所以想找你打听一下这里情况。”谢松赔着笑,边说边伸出手想和男人握个手。 “啪!”男人一掌打在谢松伸过去的手上。 谢松面子有些挂不住,顿时恼火了“你这人…” 没等谢松说完,云樛赶忙走到谢松身前。一是怕还没搞到情报,两人就起冲突;二是想这人软的不吃,那就态度强硬一点,总有一个管用。 “大哥,我们也不想打扰你,但你要是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的话,那我们也不客气了。”云樛一边说一边转动手腕,唇边扬起意味不明的微笑。一米八五的身高配上这唬人的气势,倒是把对面的男人唬的一楞一愣的。 男人无意识抖了抖身体,躲避云樛的视线,“你...你们,行…你们想问什么,赶紧问,问完赶紧走。” 看到男人转变的态度,谢松也明白了这人是吃硬不吃软。 “我们想知道现在是哪年,这又是哪里?” 听到两人这白痴一样的问题,男人朝他们翻了个白眼。“现在是1992年啊,怎么这都不知道,这是富民小区啊。好了,你们问的我都回答完了,赶紧走吧。”不等面前二人反应,男人大力一甩门,云樛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面前的门板震得脑门一紧。 云樛听到现在是1992年之后,呆滞了。脑袋像是生锈的齿轮,根本不带转了。谢松也是。两人原地楞了一会,还是谢松先开口打破了这死一样的静谧。 “那我这是穿越回30年前了?” 第3章 第 3 章 “什么?30年前?”云樛意识到自己与谢松居然也不是一个年代的,一种未知恐惧在心里蔓延。 “我是从2016年来,这样说你是2022来的,你来自未来?”云樛发问,控制不住自己的开始发抖。 谢松在听到他说自己是2016年来的,也被吓到了,说话结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谁在恶搞我们吗?” 事实就是这样诡异且奇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居然会在这里相遇,又怎么不算一种缘分呢。 两人以一种安静且诡异的氛围走到楼梯口。 随后爬到了三楼。 然后是四楼、五楼。 然而都没有活人。 “这什么情况,感情这一到五楼就一个人啊!”谢松震惊道,他体力不如云樛,在后面边喘边说。 云樛沉声说:“接着往上看看吧。” 到了6楼,映入眼帘的是干净的墙壁,和一种生机。 眼前的楼层,与一到五楼的普通家居楼也不同,这楼明显有活人气。楼道里装着炽白的灯带,排列成不规则图形,很有超科技的感觉。 “这地方很适合拍科技电影啊,太棒了呀。”饶是见过大世面的谢松也对这里止不住的夸赞。 云樛没有回应他,只是很小心谨慎的往里走。 “你们好啊!”一道爽朗的女声突然出现。 突如其来的声音来自两人的身后,谢松与云樛都被吓了一跳。 “啊!”特别是谢松,还大叫一声,躲到了云樛的身后,空旷的走廊传来回声,声音大到差点将其余二人耳膜震破。 云樛转过身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面容普通的女人,身材高挑,虽然穿着宽松、普通依然气质出众。 在云樛观察女人的时候,对面的女人也在打量他们。 “你们是怎么来这的?”女人声音清脆,面对凭空出现的两人也只是语气平平的询问而已。仿佛司空见惯。 “我们是爬楼梯上来的啊。”谢松转身看到是一个年轻女人,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反应就像跳梁小丑一般,抢先回答,借此以挽回自己的形象。谢松还是有些要脸面的,面前这人气质不俗,让人难以亲近,不过一眼难忘。 女人听到这个滑稽的回答,表情依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云樛注意到她望向谢松时,眼中划过一抹怜悯,还不等云樛仔细想想,女人略过他们,向后走去。 “我们能进去看看吗?”就在房门即将关闭时,云樛突然发问。 女人点点头。 随后将房门打开,两人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走着。 令人没想到是,居然还有第二道房门,看上去保密度极高的样子。 女人继而验证指纹,成功打开。 “这里平常没什么人来,有的地方比较脏,你们找点干净的地方先坐会。”女人简单介绍了一下,转身走了,进入另一个屋子。 “这女人,心挺大哈,也不怕我们是坏人哈。”谢松打着哈哈。“在这个危险的地方,居然有这么间屋子,还真是奇怪。” 云樛环视了一圈,这跟他在学校的办公室差不多,有一面书架,摆放的都是一些物理方面的书。没有发现什么,两人直接找地方坐下歇歇。 “你饿不饿呀。”谢松撞了一下云樛,“老子我现在好饿,咱找找这有没有吃的?” 云樛本来没有感觉,被谢松这么一说才觉得肚子空空,“有点,要不咱去找那女人问问?”说着云樛就站起来准备去敲门。 女人开门后说这里只有面包,说着给他们拿来了几包面包和几瓶水,放下东西转身又钻进房间了。 谢松看看生产日期,“还好,没过期。”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时间?” 对视一眼,两人拿起面包默默地吃了起来,不想继续讨论这个问题,免得给自己添堵。吃完云樛将垃圾收拾了一下丢进垃圾桶中。毕竟在别人的地方,还是要收拾干净的。 云樛又坐着等了一会,女人一直都没有出来。 现下,两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谢松突然站起来去敲门,只是,这一次,女人始终都没有出来。 “看来,这里搞不到任何情报了。”顿了一下,云樛接着说:“咱们回楼上吧。” 幸好出去不需要刷指纹。两人刚好走到楼梯口,迎面走来一个带着帽子的男人。擦肩而过时,男人好像说了些什么,声音太小,云樛没有听清。男人说完就绕过两人径直走向那扇门。 “他刚才说了些什么?”谢松开口询问。 “我也不知道。”云樛边说边摇头。 因为楼梯最多只能上到六楼,两人只能回到一楼,再坐电梯回到七楼。 云樛没有打算与谢松住在一起,说声再见就回了自己的房间。虽然他知道两人在一起更安全,但谢松给他的感觉很怪异,所以云樛还是选择自己一个人。 奇怪的是谢松也没有开口。 可房门即将关闭的时候,听到谢松说:“我房间在716,有事找我啊。” 男人验证指纹进入房间后,率先看见了垃圾桶里的面包袋,倒也没说什么,拿了本书坐在凳子上,恰好是云樛坐过的那把。 等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的时候,女人再次从那间屋子出来。她走到男人面前,打了声招呼:“林哥,你回来了。” “进程怎么样?”男人头也没抬的问。 “跟之前一样,没什么变化。”说着,女人脸上出现了懊恼的神情。 反观男人,倒是习以为常的摆摆手。 “不急,我感觉最重要的转机已经出现了。”男人这时才直视女人的眼睛,缓缓吐出这句话。 云樛回到房间后,入目的是收拾整齐的床,脚步一停,抬头看向天花板,那幅画又挂了回去。离开的时候,画和钟表分明是放在地上的。又转头看向挂钟的位置,也一样,被挂了回去。 滴答滴答的声音,带来的是无尽的惶恐。 “该死,这什么鬼地方!”云樛骂出声,手止不住的颤抖。 站在门口,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才踏进屋。 云樛将房间全部搜查了一遍,自己换下的睡衣此时被挂在衣橱里,房间里的东西没少没多,好像那人只是来打扫卫生。 云樛躺在床上,盯着那幅画发呆。 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人有什么目的?目前看起来没什么危险,但怎么才能离开这呢? 神经大条的云樛在胡思乱想中慢慢睡过去了。 另一边,谢松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莫名出现的画很诡异,心里想着要不要拿去给云樛看一看,俗话说两个诸葛亮顶个臭皮匠嘛。但转念一想,自己比他早到这里都还什么都不明白,云樛这个年轻人又能知道什么呢。他不停地在房间踱步,叹气声充盈着房间,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将画放到衣柜里,然后将床头柜搬过来抵住,心想眼不见为净,睡觉去了。 黑夜悄然降临,云樛与谢松早已睡熟。 706房间,谢松合衣躺在床上,全身松弛,可能梦到自己发大财了吧。 不知道哪里传来的声音,像是孩子的哭声夹杂着女人的低啜,声音越来越大,谢松被这惊悚的声音惊醒。 “什么东西在叫?是谁在装神弄鬼?”说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栗,谢松下床穿鞋准备开灯看看,手刚摸到开关,他就明白了声音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是那副画! 摸黑将灯打开后,将旁边桌子上的摆件握在手里,壮着胆子打算过去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 “我在娱乐圈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以为老子胆量是装的嘛,用这些鬼把戏来吓我?” 他向着衣柜缓慢走近,将耳朵贴近衣柜。 此时,他无比确定是这画发出的声音。 第4章 第 4 章 将抵住柜子的床头柜挪走,将橱子打开后,声音戛然而止。他小心地将画拿出来,不知道是他的记忆错乱了还是画真的变了,跟早上不一样了。 对!这画多出来一个人!本来是一副黑白风景画。 现在画的一棵松下多了一个怀抱婴儿的古装妇女,她脸上的泪痕清晰可见,甚至她坐着的石头都有着一片水痕,那水迹居然还在不断扩大。 谢松被吓到跌坐在地上,画掉在了地毯上。 这时候,声音又继续了,本来还只是隐隐约约的声音,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头晕目眩的,立马抬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这时,被跌落在地的画出现了波动。 画里的女人缓慢抬起头看向谢松,她表情越来越狰狞,孩子的哭声越来越狰狞。下一秒,从画中伸出了一只手,而谢松还没注意到。 谢松只觉的自己的手臂一凉,慢慢抬起脸向画的方向看了一眼,只是这一眼,谢松被吓到目眦具裂,双脚在地上胡乱蹬着,起身想要爬走。 “救命!救命!....” 谢松的手臂刚撑到地上,下一瞬,女人的手揪住了谢松的衣服,力气大到竟将谢松拉近画框,而后谢松半个身子都被拉进去了,谢松另一只手还在空中挣扎,拼命想要抓住些什么,谢松还想大声呼救,只是女人的力气太大,只发出了一声“救”,整个人都被拉进了画中。霎时,房间恢复原本的寂静。 墙上的时钟响了。 画中,本来哭泣着的孩子和妇人都发出了满足的笑声,妇女抱着孩子缓慢的轻摇,时不时拍拍孩子。 石头上的水痕褪去。 第二天,云樛早早地醒来,洗漱过后,打算出门去找谢松。 刚踏出房门,就见到昨天那个男人站在离自己房间不远的窗户边,正在看向窗外。 “这么早就醒了啊,早上好啊。”男人的嗓音低沉,双手插在裤兜中,缓慢的说着:“你的运气不错。” 这话说的莫名其妙,云樛摸不清头脑。 “什么意思?” 男人没想给他解释,转身示意云樛跟上。 两人走到706。 “这是谢松的房间,你带我来这干嘛?” 虽然他本来就打算找谢松,但他不明白男人来这是什么意思,他又是怎么知道谢松住这的。 男人没有敲门,而是径直打开房门走了进去。云樛紧随其后,先看到凌乱的床铺,而后注意到地上的摆件和那幅黑白风景画,后面衣柜的柜门大开。 云樛喊了两声,没人回复。 这时,男人冷笑了下:“呵,你还没发现吗?他不在了。” “不在了?”云樛心想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吗?面上漏出疑惑的表情,男人像是有读心术一样,朝着他点了点头。 “怎么会这样?是一楼的那种怪物干的吗?还是别的?”云樛控制不住的加大音量,后知后觉额头沁出一层冷汗。 “是我们太轻率了。”云樛自言自语。 昨天还活生生站在眼前的人,今天却莫名其妙地死去,却连尸体都不知道在哪里,令人心生恶寒。 “不是。”男人没有多解释的意思,走到画前,蹲下身仔细看了会,然后拿起画转身离开这个房间。 云樛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还是跟上了他。云樛一直走在男人的后面,保持着两步的距离,他看着前面男人宽阔的背影。男人身量很高,貌似比自己还要高一点,穿着一身黑衣,显的他格外严肃冷漠。整层楼只有二人的脚步声,一直走到电梯前,两人还是保持沉默,一句话都没说。 男人转头看了眼身后的云樛,随后说了句:“跟我来。” 二人坐电梯来到一楼,男人拿着画来到大厅其中一面墙前,随后将手中的画挂了上去。在男人动作的时候,云樛就觉得自己是出现幻觉了吗?明明昨天和谢松来的时候,这几面墙上都是空的,什么都没有!但是现在,竟然自己看到了四幅画! 哦不!现在是五个了。 而且云樛注意到现在这里的每一面墙上都挂着一幅画,但每幅画的风格都不一样,一幅是中国山水画,一幅像是油墨画,一幅是黑白照片,而另外一幅甚至是黑白胶片。 风格如此迥异,这根本不正常! 云樛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你这是在干嘛?” 男人转身看着云樛道:“我叫林式唯。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我并不想解答。那你现在是要回七楼还是跟着我?” 云樛听到男人后半句话的时候,脸都黑了。林式唯这下倒是很有耐性,也不急,就站在原地等着他的回答。 “你看这里的每一幅画,有没有觉得很怪异。”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这里的每一幅画风格迥异,据我的经验来看,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最终都会成为这画里的一部分。就像你那个朋友。而你,应该也不会例外。”林式唯说出的话令云樛汗毛都立了起来,而林式唯本人面色未变,就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随意。 或许他真的是见多了。 “如果明天你还活着,我会回来找你。” “每一个来到这人都变成了画的一部分?变成一部分?哎,意思是没人能活下来?”云樛喃喃自语,但没有注意到林式唯已经朝着酒店门口走去。 林式唯走到酒店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原地的云樛,而后径直走向一条极其隐蔽的小路。 云樛浑浑噩噩回到七楼房间,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超越时间来到这里,而画又为什么会杀死人,这一切都超出了他的认知。 云樛本身是个无神论者,而这里的一切都无法用常识解释。直到肚子传来的饥饿感才将云樛从自己的世界中拉回,他又在房间仔细翻找了一圈,什么都没发现,吃的更是没有。 无奈,云樛打算厚着脸皮再去昨天的那屋去要一点吃的。 嘴里嘟囔着:“这人怎么不给我补给粮食?” 云樛刚到一楼大厅,恰巧碰到了林式唯,云樛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林式唯脸上的伤痕,是擦伤还有像是被野兽爪子抓到的伤痕。 “你脸是怎么了?”云樛本来是好心关心他,但没想到林式唯只是斜楞他一眼,云樛无语地在心里吐槽“比货车还能装”。 第5章 第 5 章 俩人亦步亦趋地回到六楼,林式唯找出医药箱,拿出碘伏棉签却转手递给了云樛,示意让他给自己上药。 “你可真好意思,都不理人,还使唤起我了,呵呵!”云樛虽然嘴上说着,但还是身体力行的接了过去,“也就我人好!” 林式唯脸上的伤不轻,有些伤口还在往外渗血,但是在云樛上药的时候,他面部表情毫无变化。 “你还真是铁血男人,疼你可以叫出来,我不会笑话你。”云樛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你来这有什么事?”林式唯反倒是问起了云樛。 云樛有点尴尬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开口:“我…我太饿了,想着来看看你们能不能施舍我一点吃的。” 林式唯起身拉开了一个柜子,找出了些饼干面包和水拿给云樛。 “这里只有这些,凑合吃吧。”林式唯将东西随手扔在桌子上。 解决温饱问题之后,云樛还是不死心的想问一问这里的情况。 “你能不能跟我说一说这里的情况。” “这个酒店是什么时间出现的我也不清楚,我只清楚这里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出现一些陌生面孔的人,而这些人最后都会凭空消失,成为那些画的一部分,死因不详。而一楼你见到的那个怪物是曾经在这个地方生活过的居民,不知道怎么变成那样的。 想必你也去过二楼了,那户也不知道是怎活下来的,不过他很少外出。”林式唯一边说一边转动手腕上的银色手环。 “你在这里待了很久吗?那你们怎么没事?”云樛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只是手环一半隐在衣服里,看不清全貌。 “是,但至于我们为什么能安全活在这,我并没有答案。”说到这里,林式唯的眼神里出现了迷茫,或许时间过去的太久,或许他本来也不知道答案,他记不清了。 “那你怎么到这的?”云樛不死心的追问。 林式唯摇头。 云樛没有再追问这个问题,而是问了另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我今晚也会死是吗?概率百分百吗?” “或许吧。”林式唯这次却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笃定。“等你活过今晚,你或许会对这里有更多的认知。” 云樛在林式唯那带走了一些食物,本来想对他道谢,只是转身的时候,林式唯就不见了,所以云樛无声说了句谢谢。 夜晚悄然降临,月光洒在房间地板,冷冷清清的。 云樛一天几乎都在惶恐不安中度过。此时他正在房间不停踱步以此来缓解心中的焦躁不安。突然,房间中的钟表发出巨大响声,将云樛吓得心脏跳快了两拍。 云樛摸出装在口袋里的手机,这里既没有网络也没有信号,手机电量也不多。 现在才不到七点。 “也不知道这时间对不对。”云樛稳了稳心神,走过去仔细观察时钟,发现这走表正常了。 原本钟表下面的摆锤居然变成了琉璃球的模样,而在琉璃球里有一个旋转的木马,木马上坐着一个穿着精致的小人,中空有着像雪一样的装饰品飘着。那木马并没有任何支撑,是悬浮着的。 云樛打开了钟表,本想看看这个琉璃球能否拿下来,突然有张纸条掉落在地上。云樛俯身捡起纸条,在纸条拿到手的一瞬间,云樛就诧异于纸条的手感。 摸上去纸条很光滑细腻,且颜色润白,像是某种牲畜最柔软的部分的皮。打开之后纸条上写着:悬于壁,盏琉彩,午夜时,镇于宅。 云樛念了一遍纸条上的字,便琢磨出大体的意思了,他想这应该是一个能保命的东西。悬挂在墙壁上指的就是钟吧,盏琉彩应该是指这个琉璃球,而午夜时而是大概是提醒危险会出现在午夜时分,而午夜也就是夜晚的12点。 “盏琉彩,盏琉彩,那怎么能让琉璃球一直都出现呢?”突然,时钟又响了,纸条在云樛手中消失,随后几秒的时间,钟表又恢复成了原先摆锤的样子。云樛灵光一闪,心想应该是昨天谢松的房间出了什么东西才导致了他的死亡,比如这莫名其妙变化的钟表。 而自己亲眼看到了这些变化,要是死,倒是也不算太冤。 想到这,云樛突然觉得自己还挺乐观的。 云樛回想了一下之前,到底是什么东西或者契机才导致钟表发生了变化。不知在何时窗外的月亮已被乌云遮住,不复方才的明亮。 于是他猜想月亮或许是影响的因素之一。但这是一个不可控因素啊。云樛心想,这都是什么玩意,让自己碰上了,脑袋懵懵的,他脑袋上一次高速运转还是研究生考试时呢。 “月光…月光…光,是不是只要有光就行?”云樛突然记起自己刚才在哪个抽屉里面看到了蜡烛,于是打算验证自己的猜想。他走过去将窗户关上,随后他将点着的蜡烛小心翼翼的粘在窗沿,但等了几分钟什么变化都没有出现。 “是一只蜡烛不够吗?”看着桌面上摆放的五只蜡烛,云樛索性全拿到窗边,全部点燃。六只蜡烛燃烧了大概一分钟之后,但依旧毫无变化。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但云樛依然还没想到办法,眼看蜡烛已经燃过一半,云樛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在房间里找了个尖锐的东西,走到洗手间,径直砸向镜子,而后跑回床边,试图将蜡烛发出的光通过镜子映射到钟表之上。 没一会,钟发出了声音———“叮”。 云樛向钟表方向看去,钟表下方又出现了琉璃球。心中暗喜还真是让自己蒙对了,随后云樛赶紧将蜡烛熄灭留着到半夜的时候用。 解开了这个迷,云樛松了一口气,转身倒在大床上。手上被镜子划出的伤痕竟也不知道。 半梦半醒间,云樛想到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就是他没法具体判断时间,整个人瞬间就清醒了。手机上的时间也不知道准不准,那钟又是个摆设,思来想去云樛打算去找林式唯。 云樛来到六楼,敲了门,只是来开门的是昨天遇到的那个女人,而不是林式唯。 “你好,请问这里有没有钟表?”云樛索性开门见山的问。 “稍等。”女人转身走到一个抽屉前,拿出一块男士腕表递给云樛,还没等云樛说啥,女人甩手就将门给关上了。 见状,云樛也不多废话,转身走人。 女人转过身,林式唯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资料,头也没抬,开口道:“他走了?”他好像一早就知道云樛会来找他,所以提前将自己手上的腕表摘下来并嘱咐女人,如果云樛来找他,就将腕表交给云樛。 “是。只是主任你怎么知道他一定回来找你?”女人没有按捺自己的好奇心,更惊讶于他的料事如神。 “我只是觉得他很…很特别。”林式唯停顿了一下,才想到合适的辞藻来形容云樛。 “他身上好像有一种魔力,让我觉得他是我成功的关键。” 第6章 第 6 章 路上的时候,云樛就已经对过时间,手机比腕表慢了两小时。 此时,手机只剩下5%的电。 云樛回到房间,他看了眼时间,才刚到八点四十分,这次上下楼只用了五分钟。 他没有关灯,穿鞋合衣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的画。 画的线条流畅,笔力潇洒,只是寥寥几笔便勾画出大好景色,让人心驰神往。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大家的作品,自己之前居然没有见过这位画家的作品。 云樛盯着画看了许久,困意慢慢来临。云樛就这么睡过去了。 这次在梦中,他看到了一片荒凉的森林,不远处,有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他试图向前走去,但他却没有力气,提不起脚。 突然,云樛惊醒,他先是看了下时间。 “还好还好,才过去半小时。” 时间来到十点,云樛躺在床上,盯着那幅画出神。久到云樛的眼睛都酸涩模糊。云樛用力眨了眨,云樛的视线再次变得清晰,当他再次凝视那幅山水画时,画中的河川中竟然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往岸上爬。 云樛立马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画。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但还是紧掐手心,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下了床,站在床沿,视线却紧紧地盯着画中那不断爬行的怪物。 好在云樛并不是近视,张大眼睛仔细观察了一下,那画中为首的怪物身上似有一层鳞片,而跟那东西后面的那些怪物的体型明显比它小了一圈。他们的速度不算快,但云樛还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画中的东西仍然在往岸上爬,为首的那个怪物突然朝着云樛所在的方位张开了血盆大口,只见它一嘴都是尖利的牙齿,牙齿间还在不停滴落黏液,同时房间中响起了它嘶哑的吼叫,就像是人的指甲在黑板上擦出的声音,令人不适。云樛被恶心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搓了搓手臂。 他有些想去找林式唯,但想起白天林式唯说的话,云樛觉得他不会帮自己。云樛看向窗外,此时,月亮已经全部隐去,风在撞击树叶发出“SaSa”的声响。 云樛猜测或许那些东西全部爬上岸,就将是自己的死期。云樛强迫自己去忽略那嘶哑难听的嘶吼,将腕表带在自己手上。他只觉得时间可真是漫长,简直是度秒如年! 时间终于来到十一点五十五分。云樛赶忙跑到窗边将蜡烛一个一个点燃,然后用镜子投射烛光,他数着秒针,这次只过了半分钟,时钟再次发出响声,而琉璃珠也再次出现。云樛此时此刻想去给玉皇大帝王母娘娘耶稣哈利路亚挨个去上个香,好好拜一拜各位大神。 转身再次看向天花板时,画中刚才还在爬行的怪物,停止了动作。 云樛意识到一个问题,蜡烛燃烧速度太快,此时才过了两分钟,蜡烛就烧掉了三分之一,他还不清楚是否过了十二点,那些东西就会消失,万一没有消失,那他可要去阎王那报道了。云樛将蜡烛熄灭两个,而其他蜡烛竟然在这时候全部熄灭! 云樛借着房间里的灯光看向那幅画,就在蜡烛熄灭的一瞬间,那些怪物的动作瞬间加快,竟在一瞬之间,都爬到了岸上。 云樛不敢耽搁,手忙脚乱的再次将蜡烛全部点燃,手指又被划出血痕。只是还没等到时钟响起,那为首的怪物的一只手都已经伸出来了,而它的嘶吼声更加清晰。 云樛就像是上紧了的发条,整个人都在颤抖,他心中每一秒都在无声的祈祷。就在怪物离他一米远的时候,时钟终于响了,云樛整个人瞬间脱力的顺着窗沿坐到了地上,他竟出了一身的汗。 一滴血从他那握紧镜子碎片的手掌滴落,外面的风声竟在此时停止。 而此刻静坐在沙发上的林式唯像是有感应一般,手指不自觉捏紧了而后松开。 云樛握紧了手上的腕表,低头时,嘴角带笑,“活下来了”,语气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云樛抬起手臂,刚好腕表秒针与分针都走过了十二。云樛小心翼翼地看向画的方向,那些脏东西全部都退了回去,顿时,偌大房间内传来粗重的喘息声和吞咽口水的声音。 “天哪…天哪…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云樛脸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脸庞流了下来。 背后窗台上的蜡烛也在此时全部燃烧完,时钟下方的琉璃珠消失,钟锤再次出现,而云樛并没有注意到。 云樛被窗外呼啸的风声吵醒时,才发觉自己在地上坐着睡着了。他一只手撑着窗沿站了起来,只是腿有些麻,站着缓了一会,然后走去洗漱。虽然平安度过了昨晚,但是云樛并没有感到安全,这只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二晚,以后可能依然危机四伏。他还不清楚自己会在这里待多久。 云樛突然想到昨天林式唯说的话,自己现在倒是真对这里有了全新的认识,感情这是一个玩命的世界。云樛马不停蹄来到研究室,只是敲了半天,也没人来开门。反正也没事干,他索性站在门外等着。 无聊的他将腕表从自己手上解下来,开始看着秒针数着时间。 好在终于在云樛即将饿晕的前一秒,林式唯和那个女人一起来了。 林式唯似乎料到了云樛会来到这里,直截了当的开口:“恭喜你还活着。” 云樛没有回答林式唯,双手合十说:“能不能给我一点吃的,我快要饿死了。” 女人找了点饼干给他,云樛接过,狼吞虎咽地吃完,应该是吃的太急,他被呛到了,不停的咳嗽。 林式唯等到他好了一些,才接着开口:“我的腕表可以还我了吧。” 林式唯对他昨晚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好奇,只是开口要回腕表。 云樛顺过气来,将装在兜里的腕表还给林式唯。 “谢谢。”这次是真心真意,诚心诚意的道谢,不含一丝水分! 云樛注意到桌子上放着一本杂志,上面年份是2022。 “现在是哪一年?” 林式唯略微有些诧异,像是没想到云樛会问这个问题一样。 “2022。” 他意识到自己是在几个时空来回穿梭。2-5楼是1992年,7楼是也不知道是哪个时空,而6楼却是2022年。 “这是两个时空的枢纽,上下衔接吗?目前就我所知,是有三个时空,2-5楼是1992年,7楼是未知时空,而6楼却是2022年。”云樛推测。 “没错。这里的时空很混乱,就是因为这里磁场问题。”林式唯一点都不诧异云樛会注意到这点。 看来还是聪明的,希望他的眼光没错。 “对了,我还没有说过我的名字呢。”云樛突然想到还没有跟他们说过自己的名字,只是还等他说完,林式唯就打断了他。 “我知道,云樛。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不错的名字。” 第7章 第 7 章 云樛听到他说起自己名字的典故,还挺惊喜,因为很少有人知道这个字,更别提是说出《诗经》中的典故了。 云樛想到了自己的爸妈,或许在他刚出生时,父母也是期许他降生的吧。只是他跟父母相处时间不多,一年都见不上几面。 “你跟我来。”林式唯站起身,带着云樛来到了一楼酒店的大厅。 “你应该还没有出过酒店吧,想不想出去看看。”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压根没想得到云樛的点头,说完自己就往外走去。 云樛被他这一通操作弄得稀里糊涂,心想我还没答应呢吧,都不等自己说话,这人就走了。眼珠斜向上仰望了下天空,然后加速跟上林式唯。 刚踏出酒店,云樛就被眼前的场景震惊了。 酒店的外面是一片森林,只是寻常的森林枝繁叶茂,生机盎然,绿色富有生命力。而眼前的森林就一眼就让人觉得阴森恐怖,树枝耸立,张牙舞爪,树冠更像是一张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物。 林式唯率先走入森林中的一条小道,云樛紧随其后。两人走了许久,还没有到头,云樛听到草丛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只是不清楚草丛中到底是什么。 “咱们要去哪里?”云樛有些按耐不住,开口询问。 “去一座庙。”林式唯停下脚步,面带微笑,转头向云樛解释道:“一个很奇怪的庙宇。” 这两天第一次看到林式唯笑,云樛有些被他的笑容蛊到了,这人生的本来就好,现在一笑就更像是书中蛊惑人心的妖孽。 两人终于走到了尽头。 这座庙宇,建筑宏伟,依然可以看出过去香火鼎盛的景象,现在虽然满布灰尘,但并无大的损坏。走进去,庙中供奉的是一座寻常并不常见的神像。 云樛自己是历史专业毕业的,也在不少资料中见过古代神像。可自己确实没有见过这座神像。 “这供奉的是什么?”云樛不由自主的发问。 林式唯转身盯着云樛。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想你应该是注意到你的房间的钟表了吧,上面的花纹,有没有觉得跟这里的神像很相似。” 云樛听到这话,再次看向矗立在庙宇中央的神像。 神像一手拿斧,一手拿战戟,手臂两边都挽着黑色飘带,而上面的花纹和神像衣服下面的花纹和记忆中时钟上雕刻的花纹如出一辙。云樛走上前,他注意到这些花纹跟后面墙上的壁画是类似的。 墙上的壁画是描绘了一群人被怪物围攻,一个人挺身而出,而他的身后是跪了一片的村民,最后应该是为了解困,最终自我献祭的画面。壁画颜色还很鲜艳,可见其用料多么珍稀,要是在现实时空,这里有着绝佳的宝贵的历史考古价值。 云樛看完整幅壁画后,心中有些感叹,自古以来,英雄奉献自我,解救众生,都是伟大且高洁的。 “这里的壁画并不完整。”林式唯适时开口。“这座神庙是我无意间发现的,之后我发现这似乎有庇护的作用,因此保存完整,并没有被动物、怪物毁坏的痕迹。”说着林式唯在神像前虔诚的拜了拜。 云樛看到林式唯的动作,也是照葫芦画瓢的拜了拜。拜完,云樛在神庙里四处看了看,除了神像,庙里就只有挂在横梁上的经幡。 “唉,这庙的柱子上的花纹和壁画、神像上也是一样。”云樛看着柱子上的花纹,是普通的祥云,但却不是常见的白色,而是黑红色的纹路。白色的祥云是圣洁高雅的,而黑红色更显庄严肃穆,却也隐隐透漏出一股子妖气。两种气质并存,更显妖冶诡异,让人心生畏惧。 “好了,走吧。”林式唯招呼着云樛走出神庙。 “只是让我来拜神吗?”云樛对于此行满是怀疑,仅仅是来拜神的话,不符合林式唯的风格。 与来时的诡异森林不同了,这次在云樛眼中,褪去了可怖的外衣,和寻常的森林一样了。 “那座庙真的有神奇的作用,刚才还阴森森的森林,现在看起来就跟平常的森林一样。”来到这里之后太多的事情打破了云樛的认知,就问谁在这可以做个无神论者啊。 回去时林式唯带着云樛走向了另一条小径,说是小径,其实跟野草丛也差不多。林式唯像是走惯了一样,云樛却被野草扎了不少次。这次走的时间不久,大约过了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 眼前是一个被简单搭建的小木屋,隐在高大的树木后面,倒是不引人注意。 “这里是我之前自己建立的小木屋,平时我如果不在6楼,就是在这里。”云樛是第一个来到这的外来者,不知道是林式唯认定他,还是为了安抚云樛。 来到这个该死的地方而且能够活下去的人没有几个,之前的也都死在了那个东西的手里,云樛看起来是聪明的,这也是他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这样说,这里是你的秘密基地喽。那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云樛疑问。 “我觉得你很聪明,你一定可以帮我。”林式唯紧紧地盯着云樛的眼睛,他的眼神中有着云樛看不懂的执拗,倒是将云樛吓了一跳。 “你…你,你想要我帮你什么?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可能帮不了你。”云樛被他的眼神吓的后退了两步,直觉告诉他林式唯有很大的秘密。 林式唯比自己更长时间的待在这里,连他都无能为力的事情,自己能帮他什么呢? 又可见他让自己帮忙的事情有多么棘手难办,否则以林式唯的能力,应该是不用自己帮忙的,而且609那个女人,看上去也不简单的样子。 “在过去的许多年里,我见过太多的人,你是第五个在这里活了下来的。但你是我第一个带到这里的人,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林式唯本来没有打算带他来这儿。 这里,有着自己的最大的秘密。但现在,他的时间并不多了,他要抓紧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你不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还有酒店的秘密。只要你答应帮我,我就全部都告诉你。”林式唯似蛊惑似威胁云樛,两人之间始终保持距离,就像是不同阵营的敌人在交锋。 “我有别的选择?”林式唯选择将自己带来这里,就是有信心能让自己一定帮他,如果自己不愿意,接下来恐怕就是上强硬手段了,而自己没有胜算。 “看样子你是同意了。”林式唯又恢复了原本的高冷严肃,面上波澜不惊的样子,丝毫看不出他的欣喜。 “走吧,回酒店我告诉你一切。” 第8章 第 8 章 云樛走到小木屋前,透过门缝往里面看了看。里面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木床,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个箱子,被一把小锁锁着。 “不让我进去看看吗?” “以后有机会,我会让你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的。”林式唯无情拒绝了云樛。 两人穿过森林回到酒店。 这是云樛第一次看清酒店的外貌。 酒店层高不高,只有七楼。酒店的墙皮都斑驳掉漆,看上去很有年头,而酒店的名字竟是被刻在一块不清楚是什么材质的匾上。名字被刻写的大气豪迈,“这字倒是像某位大家的。” 云樛心想西式建筑风格的酒店配上中式书法,倒是有种诡异的美感,只是酒店里的搭配倒是挺让人“眼前一新”的。 迈入大厅,只是这次与之前凌乱不堪的样子在云樛脑袋中形成了明显的差别。之前,大厅前台那里很混乱肮脏,后来看到了画,而这次云樛看到了之前没有看到的,或者说被隐藏着的时钟,尤其是那时钟跟自己房间的十分相似,但上面的花纹确实一模一样!而且这次的前台像是被人清理过一样,很干净整洁。 “我看见一个跟我房间一样的时钟了,这也是神庙的‘庇护’作用吗?”云樛向林式唯发问。 林式唯点了点头,而后开口:“而且我发现‘庇护’的作用并不止这些。我在之前也被那些怪物攻击过,好在命大。之后便碰巧遇到了那座庙,我再也没有被那些怪物攻击过,而且这空间的其他东西也不会攻击我。” 云樛经过昨夜,也清楚林式唯说的其他东西是什么了。 “你之前被怪物伤到过?”云樛见过那些怪物的恶心的模样,但并不清楚它们的攻击力,只是看样子就知道不低,而林式唯在没有得到“庇护”之前就能在它们手中逃出生天,可见他的本事不小,云樛暗暗地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之前幸好没走到他动用武力的地步。 “对。伤的不轻呢,我躺了半个月呢。”林式唯突然卖惨,让云樛觉得他人格分裂了一样。跟云樛之前对他的印象产生了割裂感。 “你命真大啊。”其实他也不差。 两人爬楼来到609,林式唯打开大门带着云樛进入到一个屋子,那是云樛和谢松之前见女人进入到的那个房间。外面的书柜和桌子上都是摆放了一些资料书,而这里像是研究室的样子,有着几台电脑和一些研究仪器。只是这几台电脑看起来比俩人加一块都老,只怕是不能用。 而云樛被放在角落的一台机器吸引了视线。 “这里有电和网?这个机器是用来做什么的?”云樛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自己的手机,已经关机的手机被云樛扔在了房间里。 “有电,但信号不稳定。这个机器是一个半成品。这是研究时空与虫洞,我认为这个时空是位于一个四维空间中,或许与虫洞相似。虫洞的形成与物质和能量的分布有关,需要极高的质量和能量密度来扭曲空间。但虫洞不具备稳定性,会受到量子效应、引力波和物质压力等因素的干扰,导致虫洞崩溃和不稳定。如你所见,这个酒店有很多时空和时代的元素。二楼是92年,六楼是22年,而七楼的房间都不大一样。”看上去这机器已经吃灰很久了。 “那可以给我的手机充电吗?” “没有充电器。” “....好吧。” “这些电脑也不知道是谁搞来的,开机都要半天。” 云樛本想玩扫雷的。 林式唯顿了顿,接着说:“七楼房间我去看过几个,每个房间都是大差不差的,但是每个房间都有一条通道能去向某个时空。你应该还没有发现吧。” 林式唯坐在电脑桌前,在桌子上翻找出机器的设计图,示意云樛过来看。“这个机器是我研究穿越时空或者直白说是时光机,但是个失败品。” 术业有专攻,云樛对于这些并不是很明白,但他捕捉到一个关键点。 “你是认为如果制作出时光机,就能穿过这片时空回到正常世界是吗?” “我也只是猜测,没有证据。但我被困在这里很久了,总要找点事情干。”林式唯也并不清楚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但他一个人实在是被困的太久了,久到他感觉自己要疯了。 “你之前说要告诉我真相,现在可以说了吗?”云樛想知道这里的秘密,林式唯的秘密。 “我告诉你的,已经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林式唯很淡定,一点没有撒谎的慌张。 听到这话,云樛被气笑了,“你耍我?” “我是在三年前,在这醒来的,之前的事情不大记得了,但我始终觉得外面有个很重要的人在等着我。这三年里,我接触了很多来到这里的人,但没人清楚自己是怎么来到这的。这里偶尔会出现异空间,类似闯关,只要你能从那里活着出来,你就能得到一点这个世界的信息。”林式唯娓娓道来,面上的表情,很平静。 云樛无法分辨他的说的真假,看着林式唯的双眼,开口:“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又在骗我?” “等过几天吧,快到出现异空间的时间了。”说完后,无论云樛再问他些什么,他都不再开口了。 云樛知道自己从他那里问不出什么别的了,目前来看,林式唯是一个很谨慎的人。 两人出去了一上午,加上他惊心动魄的一晚上,云樛竟然又在不知不觉间睡着了。许是久违的安全感袭来,云樛睡得很好。 云樛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傍晚,黄昏的光透过研究室的玻璃映射进来,林式唯就坐在这样的昏黄的背景下静静地看书。 一时间,屋子静悄悄的,整个屋子只有他翻书的声音。 云樛就这样看着眼前的男人,他不确定这人是好是坏,简单来说,目前自己对他还有用,他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但自己也没有办法验证林式唯口中的“事实”是真是假,只怕自己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却竹篮打水一场空。云樛一时间觉得自己也有些可笑。 “醒了。”林式唯合上书,看向躺在沙发上的云樛,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气氛却意外的和谐与安宁。 林式唯看着云樛慢慢地开口:“你知道我的名字是哪两个字吗?” 这个话题开的莫名其妙的,但云樛还是认真想了想,“公式的式,唯一的唯不是吗?” “对。你的名字比我的好。”林式唯并没有想告诉云樛其实自己的名字一开始其实并不是唯一的唯,而是微风的微。 “你现在说话都这么跳跃的吗?”云樛真的是跟不上这位理科生活跃的思维路线。 “要不要吃饭?”林式唯起身走到冰箱前,拿出食材,打算自己动手做点吃的。 “你还会做饭?”云樛是典型的厨房废物,自己做的饭狗都不爱吃。 “嗯。” 不一会,林式唯做好了两碗面。“没什么食材,凑合着吃吧。” 在林式唯做饭的过程中,云樛就渐渐闻到了香味,早被勾的饥肠辘辘了,再说能吃上热菜热饭,那里能嫌弃呢。 林式唯将面端到茶几上,云樛席地而坐,狼吞虎咽起来。尝了一口,赶忙捧场:“好吃好吃,看不出你手艺还挺不错的啊。”嘴里还没有完全咽下去,说起话来像是气呼呼。 不一会,云樛就将面加汤全部吃掉,还有些意犹未尽,看向林式唯。 “还有吗?” “锅里还有,自己去盛。”林式唯吃相很好,细嚼慢咽,像是受过良好教养的贵族公子。反观云樛,像是逃荒的难民。 确实,他好几天没吃过正常饭菜了。 云樛端着碗再次坐下时,想起那个女人。 “那个…那个人不用吃饭吗,咱不去叫她吗?” 林式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那个人是指谁。 “那个女人啊。”云樛看林式唯迷茫的眼睛就知道他根本不清楚自己在说谁。 “她不用。”林式唯再次低头吃饭,不想在说话的样子直接打断云樛想继续说话的意思。 云樛也不管了,埋头接着干饭。等两人都吃完后,云樛自告奋勇去洗碗。等云樛再回来,发现找不到林式唯,自己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在这里呆很久,于是还是回到了7楼的房间。 在云樛打开房门的时候,他就注意到自己的房间天花板上面的那幅画消失了。或许这也是“庇护”吧,那么自己今晚应该可以睡个好觉了。 房间衣橱里有几套不知道是谁的衣服,云樛随意拿了套衣服去洗澡。卫生间里的镜子也已经恢复原样。洗漱完毕,云樛躺到床上,很快熟睡。 这两天经历了太多事情,云樛还是在半夜被惊醒了,看到房间没有什么异样,但还是不放心,他将房间检查了几遍,折腾好久这才在翻来覆去中睡着了。 这一睡,便是日上三竿了。洗漱完毕,云樛出发去找林式唯。 刚到六楼,就远远的看到林式唯歪歪扭扭的走着,云樛赶忙跑到林式唯身边扶住他。只见林式唯又受伤了,新鲜的血痕挂在他嘴边,左脸有着一大片的擦伤,整个人面色惨白,毫无血色,比上次还要严重。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受伤了?是不是遭到怪物攻击了?”云樛扶着林式唯靠着墙站立,只是林式唯像是脱力一样,顺着墙滑了下去,接着任云樛怎么喊他都不醒。 第9章 第 9 章 云樛不知道他伤势有多重,只是看上去只是些皮外伤。 还好离609不远,云樛就将他小心翼翼地扶了回去,将林式唯放在地上,让他保持平躺的姿势后,云樛才开始在屋子里翻找药品。 他记得上次林式唯是在一个抽屉里拿出的医药箱,但云樛只找到了一些碘伏和普通伤药。检查了一下,林式唯身上没有太多的外伤,那大概是内伤。无法,他只能坐在地上等着林式唯自己醒来。 途中,看着林式唯脸上的血渐渐变黑,云樛就找了条毛巾给他擦了擦脸。 云樛不得不说,林式唯这张脸真得不输那些电影明星,是他见过的人里面长得最帅的。就在云樛盯着林式唯脸走神的时候,林式唯慢慢睁开了眼睛。 林式唯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云樛盯着自己发呆的脸,咳嗽了两声。 云樛回过神来,关切的问询:“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林式唯自己撑着地面,慢慢坐了起来,途中,他应该是扯到了伤处,倒嘶了一声。缓了缓才开口:“没什么大事,应该是有点失血和脱力。” 云樛本想将他扶到沙发上坐着,但林式唯开口拒绝了。 “云樛,你去里面那间屋子找出我的腕表来,应该就在电脑旁边。”林式唯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开口向云樛说明自己是怎么受伤的,但他知道云樛还会再追问,所以他没有打算隐瞒。 在听到腕表的时候,云樛下意思的摸了摸口袋,手机在房间。云樛将腕表递给他,再次开口问林式唯是怎么受伤的。 “我去了二楼。”林式唯像是在措辞,停顿了一会才继续开口。“之前,我就感觉二楼很怪异。我观察了很久,于是那天我去撬开了一间空房子。那里,明明没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起码这半年是没有的,但是那里却异常干净,没有一丝灰尘。我查看了每个地方,都像是有人定期打扫一样,特别的干净。之后我又去了两间房,都是一样的,除了干净,没有其他的、奇怪的东西出现。只有209,那里只有一面镜子,我才靠近了一步,它就将我吸了进去。当我再次清醒的时候,我发现我躺在一条小路上。” 云樛听到前面的时候,心想这个时空都这么混乱了,我16年的都跑这来了,再出现点啥都很正常吧,但云樛也没敢在林式唯面前说出来。 “我沿着那条小路走了很久,终于在路的尽头看到了一个村子。只是我刚走到村子的位置,第一时间就被什么东西弹了出去。”林式唯被打飞在地上,只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置,他在地上躺了好一会,才能慢慢爬起来。 “就像是有结界一样。我之后拿石头试了一下,能扔进去,但是我依然没有办法进入。试了很多次还是失败,于是我就在村子四周走走,企图找到能回来的通道或者一个能让我安身的地方。一直等到天彻底黑了下去,也没有找到,而且我担心林子里有野兽出没,根本没敢走出去。”林式唯都表达不出自己当时绝望的心情。“那里,没有村民出来,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林式唯回忆着当时濒临死亡的情景,仍然恶寒。 ”村子的四面都是树林,村子被包围在里面。林子看上去很深。半夜的时候,树林里传来有重物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很快树林里爬出来很多怪物,它们像是章鱼,带着身体的触手在地面上拖行。”林式唯遭遇过这诡异时空怪物的攻击,对危险很警觉,他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向着村子的方向跑去。 “我在第一时间察觉到有东西朝着我这方向来的时候,就迅速跑到了村子那里。而那些怪物像是惧怕什么东西一样,在距离村子十米左右的距离的时候,就不在上前了。我试了试能否再次进去村子,这一次成功了。我在村子里挨家挨户的敲门,都没人应答,后来又试了几家,依然这样。我直接找了一家闯了进去,里面居然一个人都没有!床铺也是整齐干净的,压根没有人住过的样子,但是我在村子外面的时候,明明看到有人在街道上。”说到这里,林式唯下意识摩挲着手中的腕表,语气严肃,面色严肃。 “试了很多家,都是这样,像是压根没人生活过一样。所以我随便找了一家呆了一夜。第二天,我还没醒的时候,听到外面有人叫卖。我走出去发现外面街道上出现了很多人,但是那些人的脸上只有一张嘴!是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 此前云樛只是在听林式唯讲,并没有出声,心想自己虽然没有亲见,要是自己看见这玩意,六魄都要被吓走五魄。也就是林式唯心脏强大,还能活着出来。 “没有嘴?这个村子不会都是怪物吧。” “为了打听这里事情,我找了一个店铺的老板委婉询问了情况。老板说这里是位于边陲的一个小镇。许多年来,都没有外人来到这里,只是经常会有猎人出去狩猎,为大家带回食物。”林式唯忘不了当时老板在说话时的那种诡异,面前人的脸上只有一张嘴在动,那画面简直惊悚骇人。 林式唯本来再想问一问村子外面的情况,只是在听到这个时,老板却突然不耐烦的赶走了他。 老板语气不耐烦,但当时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恐惧什么东西,林式唯猜测是自己看到的那些怪物。但是有一个问题林式唯还没有找到答案,就是外面的东西也在害怕村子里的什么东西,而老板的反应也说明他们也害怕外面的东西。 那么中间一定有个什么东西,在保护着村子,但同时也限制了村民的行动。 “后来,我在村子里四处闲逛,顺便也是打听了些情况。村子里每隔十天都会有猎户外出打猎,而且他们每次打猎之前都会去祭拜,村民告诉我明天便是外出狩猎的日子。我打算跟着这些人出去探探情况,于是混进了狩猎的队伍。在第二天清早跟着他们一起去祭拜。我发现他们祭拜的是三首羊,而且听他们说如果狩猎结果丰富的话,晚上还会举行祭祀仪式。”林式唯跟随队伍出了村子,深入森林,因为自己打猎没有经验,所以他就充当后勤捡捡箭羽,收拾猎物。 “狩猎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而且这次狩猎异常顺利,打到的猎物很多,就连老虎都有人猎到。于是队伍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回了村子,我本来担心我这次依然不能进去,但是却顺利进去了。” 第10章 第 10 章 “这次收获令全村人都非常欣喜,大家决定晚上给三首羊举办祭祀仪式。我本打算混在队伍中帮村民准备祭祀物品。但,在准备祭祀的时候,村民却没有让我插手,甚至都没让我看。我就觉得很怪异,不让我插手很正常,毕竟我是外来的,但是为什么不给我看呢?所以我趁没人的时候,将祭品偷偷掀开看了一下,原来准备献祭的根本不是狩猎来的猎物,而是村民,那些无脸的怪物!但是我数了,村民的数量并没有少,那这些祭品是怎么来的呢?”林式唯想这个村子里一定藏着巨大的秘密,自己一定要小心探查。 云樛听到祭祀的是村民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了活人祭祀。 “这像古代的活人祭祀,而且三首羊在古代神话中是邪恶的象征,怎么会有村子公然祭拜。你搞清楚祭拜三首羊的原因了吗?而且祭品的到底是什么?”云樛迫不及待的问。 “据说祭拜三首羊是因为一段传说。在起初战乱的时候,一位大将军屡次打败仗,军士和百姓过得苦不堪言,后来有一个方士向他推荐了三首羊,说是只要用人畜祭拜,就能心想事成。这位大将军为了边境的百姓能够免受战乱带来的苦楚,便同意用牲畜祭祀。在刚开始的时候,牲畜祭祀确实让将军打了两场胜仗,但后来用再多再名贵的牲畜都无济于事了,但战事却越发激烈。虽然胜了几场,却像是饮鸩止渴,引来敌方更加激烈的反击。最终,无奈,在濒临城破的时候,将军打算采用人祭。将军不忍心用百姓,决定牺牲自己的孩子祭祀,最终击退了敌人。但自此,每隔一段时间就必须给三首羊上人祭,否则祸事连连。起初,只是军营中有士兵说会在午夜听见小孩啼哭的声音,后来就接二连三出现无脸人身的怪物。为了彻底解决后患,将军在边境稳定之后,决定带着这些无脸的怪物和自己的亲信隐居在此。自此,村子就封闭起来,不在允许随意进出。为了安抚也为了躲避三首羊的惩罚,村民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祭祀,至于祭品,大概就是村子里将军的后人吧,但是村民为什么会变成无脸,我也没弄清楚。我猜这或许是三首羊给那位大将军的惩罚吧。” 林式唯将自己清楚的告诉了云樛,云樛觉得这个逻辑有问题,所以提出来:“如果将军是用了自己的孩子来人祭,那么之后应该是要一直用人来祭祀的吧。人祭那么频繁,百姓就没有怀疑吗?或者说人祭难道一直都是将军的后代吗?那他的亲族应该也挺庞大,否则怎么撑过那么久的人祭。还有既然村子封闭了,他们是怎么繁衍下来的呢?”云樛听完之后只觉得一脑门官司,道理说不通啊。 “不清楚。”林式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等祭祀一切结束之后,我向今天狩猎队伍中混熟的一个中年男人说能不能借宿一晚,但当时那人听到我要借宿,没有立即拒绝,只说要跟村里的人商量一下。过了几分钟,他们说外人不能留在村子里。” “啊?这不是卸磨杀驴嘛。”云樛嘴快过脑子,完全没注意到林式唯听到自己是“驴”时那怔愣的表情。在云樛说完之后,林式唯没有动静,云樛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赶忙找补:“不是,我不是说你是驴,额,这就是个比喻嘛,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只是听你这么说,这个村子里一定有一个主事的人。”云樛不好意思的双手合十向他讨饶。 林式唯这才接着说:“我趁着他们村民不注意,偷溜到了庙里。在仪式结束之后,村民就各自消失了。我在村子彻底安静下去之后,再去查看各家情况,结果是和前一晚一样的,屋子里压根没有人。后来我返回庙中,却发现,供桌上两边都出现了一只烛台,我将其中一只烛台扭转方向后,在三首羊神像下方出现了一个通道。我从地道下去之后,来到了一片墓地。”林式唯尽量将细节都描述出来。 “那些墓碑上记录的都是早夭的孩子,最大的才七岁,最小的一岁左右。而且那些早夭的孩子都姓蒋。天色太黑,我只好顺着通道再次返回。只是第二天被村民发现了,他们没有再坚持将我丢出村子,只是限制了我的活动范围,不准我踏出神庙。从那天之后,我发现每天都有人来打扫,但是他有一个地方都擦了,只有那张供桌,他连碰都没有碰。我问他为什么不打扫那里,没想到那个人还居然是个哑巴,什么都没问出来。那个人的脸跟其他村民的不同,他是有眼睛的。只是他的眼睛跟三首羊的一样,是横着的瞳孔!”林式唯回忆起那双瞳孔,只觉得恶心。 云樛脑海中出现了画面,只是那画面太有冲击了。 “难道是因为打扫庙宇,所以村民中总会有一人保留着眼睛吗?又或者要跟三首羊沟通?”云樛猜测。 “我当时站在庙门口看着他打扫,当他收拾东西要走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睛消失了!他又变成跟普通村民一样的模样,只有嘴巴,没有其他。我当时也是这样猜测的,只是,那些狩猎队的人没有眼睛,依然能看见,就说明村民已经不需要眼睛,或者说他们有另外的视物的器官。当时我都差点忘记了我要找到回来的通道,光打听村里的事情了。”普通人面对这样的境遇,恐怕早想办法回来或者苟着保平安,林式唯还是很想搞清村子里的秘密的。 “听你说的这些,虽然这村子是很诡异,但是没有东西伤人不是吗?那你这一身伤是怎来的?”云樛问道。 “我一直等到晚上,所有人再次消失之后,我再次去到那个墓地。我有感觉,那一定是个很重要的地方。而那天晚上,我注意到是满月,月亮很亮,墓地里的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一到夜晚就会消失的村民,晚上却都出现在这里,没一会他们从一个墓里,挖出尸骨,将尸骨拼凑完整之后,有个老者开始了什么仪式。那个人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三首羊的神像,接着所有的村民跪下跪拜神像,口中都在念着什么咒语。慢慢地,那尸骨上的头颅居然变成了羊头,尸身长出了毛!”林式唯当时躲在一座墓碑后面,距离他们还挺远,所以只能看到他们大体的动作,听不到他们的说话。 第11章 第 11 章 “接着,那群村民将那个‘羊’给分食了。而神像却发出了极其耀眼的光芒,很短暂。之后,那群村民又挖了一具尸骨的动作,重复操作,直到月亮被乌云遮盖,他们才停止。”林式唯不敢在那里呆太久,在他们停止动作之后就原路返回了。回去的路上,他一直在回想刚才自己看到的画面。那些村民好像在吃掉那个东西之后,他们的动作似乎变得像某种兽,四肢伏地行走。 “另外我在村里呆了一天,并没有看到幼儿,就连怀孕的妇女都没有。”林式唯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三首羊的诅咒或者惩罚是让村民世世代代人祭,那村民总该有后代才对,但墓地全部都是早夭的孩子,这说不通啊。”云樛第一时间想到了拐卖。 “你是想说拐卖外面的孩子?不对,那些村民都出不去村子,而且那些猎户也没有办法远离村子。他们的活动似乎有一个范围和时间限制。” 林式唯在地上坐了很久,才缓缓站起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后才继续开口。 “如果说我呆的时间比较短,恰好那段时间村子里并没有怀孕的妇女和刚出生的幼儿,但是村子连七八岁的孩子也没有,这就非常不合理。之后我侧面向村民打听了一下,他告诉我这是他们村子里的一个习俗,只要是孩子满月,就需要送到庙里祭拜神灵,神灵会将孩子带在身边养育。而等到孩子成年之后,神灵会将孩子送还给他的父母。”林式唯是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而村子确实没有一个孩子。当时林式唯还想仔细问一问详情,还没开口,那个村民就被他的家人叫走了。 云樛坐在椅子上,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开口道:“如果按照村民的说法,倒是能说通。但是被带走的那些孩子真的是被神灵—三首羊?如果说三首羊是村民口中的神灵的话,跟传说就矛盾了。”如果说村民认为三首羊是神灵,那么中间漫长的岁月中一定有人将传说美好或者是最初祭拜的那群人将历史篡改,并没有告诉后人真正的真相。 “对。”林式唯也是这样想的。这里的村民要么是故意隐瞒要么是村民压根也不知道真相。就像是被瞒在鼓里的羔羊,任人宰杀。 “等到了晚上,我又去了墓地,这次墓地异常安静。村民也没有再来,正当我想走的时候,不远处有一个墓碑突然被什么东西掀翻了,然后从墓里爬出来一个羊首人身的东西。在它之后,又爬出来好多跟它一样的怪物。我本来想退回通道的,但等我回头的时候通道消失了。在晚上,那东西的感官好像特别的强。那玩意他妈的注意到我了,没有能藏起来的地方,只好玩命跑,但是它们的速度很快!很快!没跑多远,我就被逮着了,这些伤是被他们打的。其中几个看起来最弱怪物居然将自己身上的皮剥了下来拧成一股绳,我以为我会被活埋或者杀死的时候,他们却只是将我绑在了一块墓碑上。那时候我真的以为自己要挂在那了。”这是他遇到的最危险的时候了,自己就是被宰的鱼。 “那你是怎么脱困的?”云樛自己也能想象出那场景,换自己才真是该死翘翘了。 “不知道,当时我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怪物却突然消失了,可能是又钻回土里去了吧。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绳子自己就断开了。之后,我注意到一个墓碑很奇怪。其余的墓碑都是只有姓名年月日的,但那个墓碑上面却什么都没有,于是我就走过去,手刚碰到墓碑的时候,就回到了酒店外面。之后,就碰到你了。”林式唯说完猛灌了一口水,谁知喝的太快,还被呛到了。可能是呛进肺管了,整个人喘的不行。 云樛本来想走过去帮他顺顺背,但转念一想,两个大男人这样太怪异了,还是将坐下来等林式唯自己慢慢平复吧。 “这也不知道是说你幸运呢,还是不幸了。”云樛只能说还好是他,不是自己。 虽然林式唯已经醒了,他自己也说不需要别人照顾,但云樛借还是口害怕留在了研究室,也不是借口,万一今晚又出现那些东西呢。或许林式唯也知道,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好久没有见到那个女生了,她人呢?”两人这独处实在尴尬,云樛就随便串个话题聊了起来。 “怎么?你想她了?”林式唯估计也是想活跃气氛,但这一开口...... “………”回应他的是云樛的白眼。“我只是觉得你这里的人都挺,神踪莫测的,怪我怪我,都怪我,多嘴一问!”最后一句,云樛说的咬牙切齿的。 “能不能给我煮碗面,我饿了。”转眼林式唯就企图用惨兮兮的模样唤起云樛的同情心,忘了刚才逗云樛的事了一样。 “我是你的仆人嘛。做的难吃可别骂人啊。”云樛虽然嘴上抱怨,但身体力行了。他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他是病人,自己是在照顾病患,不跟他一般见识,我是宰相! 林式唯站在原地看着云樛在厨房忙碌的背影,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很快,一碗简单的清水面就做好了,云樛端到桌子上招呼林式唯过来吃饭。 “你怎么没给自己煮一碗?不饿嘛。”林式唯搅拌着碗里的面条,慢条斯理的吃着。 “还不饿。”云樛看着林式唯虽然吃的安静,却吃的很快,甚至连汤都喝掉了。 林式唯吃完之后,非常熟练地将碗递给云樛,意思是再给自己盛一碗。 云樛像是认清了自己的身份一样,也不废话,面无表情的去给他盛饭。结果那人还在叭叭,说自己怎么也不给煎个蛋,放点青菜啥的。云樛非常想撂挑子不干了,自己免费帮工,还要被吐槽。 云樛端着碗走过去,以一种非常慢、非常慢的速度,眼睛还直勾勾的盯着那不要脸的男人。或许是被云樛盯得发毛,林式唯对着云樛灿烂一笑,让云樛觉得心里发毛,肯定这人指定在算计自己。 林式唯最终从那鬼地方活着出来,虽然还有很多谜团,但毕竟现在无关生死,既然知道那间屋子有古怪,两人应该都不会再去冒险。 第12章 第 12 章 天色越来越黑,房间里两人分坐沙发两端。 “对了,这个腕表有什么作用吗?成色看上去还蛮新的。”云樛转头看到正在看书的林式唯。 “保命道具。”这表是林式唯来到这里不久之后,一次机会偶然得到的,目前只知道是有一定的保命能力,但到底有多少的范围林式唯也还没有琢磨明白。 “在这里,你也要尽快找到能保命的东西,毕竟在这里,明天谁也不一定还活着。你是目前来到这里活的最久的人。我希望你能给我带来更多的惊喜。”林式唯盯着云樛,突然一本正经,语气越来越严肃。 难得看到林式唯这么严肃,“我觉得我能活到九十。”云樛缓缓开口。 八点,云樛从609离开,但他没有着急回到自己的房间,他自己一个人慢慢地踱步下楼梯,他在思考刚才林式唯说的,正像是他说的那样,这里有无数突发的危险,自己能不能活到明天都是一个未知。 但自己就像是命运齿轮中的一只蚂蚁,顺应齿轮一步一步往下走,面对巨大的转齿,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碾灭,渺小且无力。 云樛低叹了一声。 第二天清晨,云樛醒来的时候,仍旧发懵,昨夜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洗漱过他打算去找林式唯。 谁知林式唯竟然不在,云樛想或许他在那个秘密小屋。云樛打算自己去找找看。 云樛来到一楼听到外面暴雨砸在地面的声音,才知道外面在下雨,而自己又没有雨伞,于是打算回609去。 昨天临走时,他问了密码。 云樛无所事事发呆了一天,林式唯都没有回来,眼见外面的雨也是越下越大,像是天河被拦腰截断。 后来云樛倚在酒店大门上看着外面倾盆而下的大雨出神,也不在乎自己被溅湿的裤脚。 浓重的雨雾中一人的身影渐渐在云樛眼中变得清晰,他撑伞而来,黑色的风衣将整个人都包裹在浓重的天色中。那人的面容被伞遮去了大半,远远望去像是从神秘国度来此的使者,让人有窥探的**。但周身冰冷的气质,又让人望而却步。 云樛看到林式唯后不自觉地站直了身体,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林式唯走上台阶后收起雨伞,抖落雨水,才缓缓抬眸看向云樛:“找我有事?” “没有啊~赏雨呢。” 林式唯率先走进酒店,云樛没有着急跟上去,而是站在原地又欣赏了会雨。地面上传来泥土潮湿的味道,混合着刚才林式唯身上留下的凛冽薄荷的味道,倒是让云樛想起了一位特立独行的好友,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想着想着,云樛莫名有些伤感。自己真正的好友不多,他是最和自己合的来。云樛被自己无语到,来这还变得多愁善感了。 林式唯看到酒店的墙上又多了一幅画,才重新折回云樛身边:“你没有注意到多了一幅画吗?” “啊?”一时间云樛脑袋还没有转过弯来,没明白林式唯说的是什么意思。 林式唯拉过云樛一起走到那幅画的前面,云樛这才注意到大厅最角落又多了一幅画,这画跟之前的都不一样,是典型的欧式风格,色彩饱和,只是画上的人却是面色惊惧,十分恐惧的样子,破坏了画的美感。 “看来是又来新人了,而且已经死了。”云樛明明还没来多久,却像是历经沧桑一样。云樛靠近林式唯开口道:“老林,咱也认识这么久了,你给我讲讲你在22年的事呗。” 林式唯不自在的拍掉云樛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对于云樛亲昵的叫法,也只当是没听见,之后才清了清嗓子才开口:“你想知道什么?” “你有没有知己好友?关系很铁的那种。” “没有。”林式唯回答的快速且干脆。 云樛想他这样高冷的或许是朋友少,但是说一个都没有,云樛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带有怀疑的语气质疑他:“真的假的?你长这么大怎么能一个朋友都没有呢?” “不是所有人都适合有朋友的。有人天生冷漠,不适合交朋友的。而我,就是这样的人。”林式唯面无表情的说完后,不再搭理云樛,向楼梯走去。 云樛觉得自己可能戳到林式唯的伤心处了,赶忙追了上去。云樛在犹豫要不要开口安慰一下林式唯,没想到走在前面的林式唯突然停了下来,而云樛没注意就撞到了林式唯的后背。 “怎么了?” “今天不去六楼了,去你房间吧。”林式唯并不是在征求云樛的同意。 “啊?行。但是我现在有点饿,能不能先给我找点吃的?”云樛今天都没怎么吃饭,就算他是钢铁,那也要吸收一点微量元素才会更闪亮吧。 “你每天就是这点事吗?”林式唯被这一出弄得有些无语,收回了正在向下迈出的脚,继续向上走去。 “我是人好吗,不像某人,冷的像冰。”云樛在后面嘀嘀咕咕。 所谓吃人嘴短,云樛也不好意思麻烦林式唯,所以自己给自己煮了面,中途,他才想起来问一问林式唯这些食材都是在怎么来的。 “当然是玉皇大帝给快递派送的了。”林式唯胡扯了个答案。 云樛无语的看着林式唯,背过身去的同时向他空投了个白眼。云樛在煮面时多煮了一些,所以是有林式唯的饭。 “你吃不吃?” 林式唯摇摇头。 “老林,我发现你这人严肃的时候能吓死人,但你的脑回路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云樛的吃相跟林式唯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下水沟。 解决完人生大事,两人来到云樛的房间,一路上云樛问了几次为什么要去他房间,但林式唯什么也不说,云樛心想肯定是大事,还不能在外面说,于是脚下生风。这还是第一次,云樛率先走在了林式唯的前面。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云樛悄咪咪贴近林式唯,用气声询问林式唯。 林式唯直直走向房屋中的大床,脱掉外衣和鞋子,将风衣扔给在后面的云樛,就接着躺上了床,他扯过被子盖在身上后便闭上眼睛,连个眼神都没留给仍然傻站在门口的云樛。 云樛被这一系列操作弄傻眼了,好家伙!这人就是跑自己这来睡觉来了,自己还要给他挂衣服,简直给这人的自大给气炸的云樛还是乖乖的将衣服给挂好。云樛本想自己晚点再睡,或许是今天有个人陪着,心里很安心,又或许是林式唯睡得太香,勾的云樛的瞌睡虫跑出来了,云樛迷迷糊糊地睡到另一边空着的大床上。林式唯被这人的动静给闹醒了,没有管,接着睡自己的去了。 清早,酒店外面传来鸟叫。林式唯已经醒了,正睁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而云樛仍然酣睡在一边,而他的一条腿却已经搭到了林式唯身上。林式唯将云樛的腿从自己身上用力一甩,而后起身走向洗手间。 但是某人这次睡的比猪还香。 “嗯~”云樛在床上伸个懒腰,而后才像是想起房间里还有一个人的,转头看向旁边,旁边却是空空如也。 第13章 第 13 章 云樛坐起来,这才看到林式唯坐在了沙发上正捧着书在看。 “早啊,老林。”云樛跟林式唯没学会别的,只是学会了林式唯的交流方式。也不等林式唯的回答,云樛走去了洗手间。 林式唯看了一眼云樛仍然迷迷糊糊地背影,继续低头看着手里的书。 只是在云樛在洗手间呆了很久之后才出来的时候,毒舌了一句:“你便秘啊。” 云樛也没生气,只是调侃地接着说:“是啊,天天吃不到青菜,当然会便秘啦。怎么你很通畅?” 林式唯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假装没听到他说了什么。 云樛裂开了嘴角,接着开口:“那看来咱俩是病友。” 说完也不管林式唯表情是怎么样的,收拾自己去了。云樛在穿鞋的时候才想起要问一问今天打算干什么。 “咱俩今天要去干什么?” “谁跟你咱俩。”林式唯刻意地回怼他,“今天去出事的房间看一看吧,或许有新线索。” “好。”云樛反正没事干,干啥不是干。 林式唯看了眼腕表,才八点十分。 “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这次真的是询问的语气。 “好。” 两人从七楼坐电梯到大厅,再爬楼梯来到六楼。 “我这样天天多爬几趟,说不定腹肌都能出来了啊。”云樛说话的时候略微有点喘,反观林式唯还是平稳的喘息,脸都不带红的。 两人吃完饭,又休息了一会。 等到两人再来到七楼时,酒店东边的窗户正好有阳光照射进来,将那半段走廊都映成了金色。 “从哪间开始?”云樛以为林式唯会有头绪的,毕竟是他提议的。 “一个一个来呗。”林式唯毫不在意的说,像是完全注意不到云樛那快掉到地上的下巴。 “不是吧,老林!这儿这么多间房间呢,咱俩分开找的话不安全吧,咱还是一起吧。”云樛走过去挽住林式唯的胳膊,抓的死死的,不想给林式唯反驳的机会,紧接着就拉着人走向了东边尽头的那一间。林式唯也不挣扎,顺着力道,被他抓着向前走去。 到了房间门口,云樛试着转动门把手,打不开。他回头看向林式唯,“打不开。” “会撬锁吗?”林式唯这时候才将手从云樛那里抽出来,一边在口袋里摸索一边开口。 “不会。你难道是撬锁进去?老林啊老林,你有点不老实哦。你上次在二楼是不是也是这样进去的?”云樛像是抓住别人小辫子的小朋友,坏笑的看着正要蹲下去的林式唯。 林式唯握着好不容易摸出来的工具,抬头看着云樛,反问:“你有更好的办法?” 云樛这才闭嘴,像是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这酒店我都没见过几个活人,那这些房间怎么还会有人管理?” “这个酒店就像是游戏副本一样,到了一定时间是会刷新的。”林式唯说的很简单,云樛也是立刻明白,自己的房间估计是刷新的。 应该是林式唯手艺熟练,很快就打开了房间,云樛本来想先进去看看的,却被林式唯一把拉到自己的身后,“我先进,你要是出事了,我还要去救你。” 虽然云樛知道林式唯是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但这话一从林式唯的嘴里说出来,怎么云樛就很想打他呢。 在林式唯看不到的后面,云樛默默抬起手打了空气。 云樛跟在林式唯后亦步亦趋的进入,而眼前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个存储室,堆满了杂物。林式唯注意到有个被白布盖住的东西,转身示意云樛一起过去瞧瞧。 将白布揭开之后,映入两人眼帘的是一个精致的漆雕盒子。 盒子不大,却是非常精致华美,林式唯将它拿在手中,却没有着急打开,而云樛看着他怀中的盒子,怔愣了一下,这个盒子给他一种很怪异的感觉,云樛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搓了搓自己手臂,企图让这种怪异的感觉消失。 “这东西,让我很不安。”云樛将自己的感觉如实说了出来。 “我也是。这东西很怪异,咱们找个安全的地方再打开。先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吧。”说完,两人就在几平方的小屋子里各自翻找。 云樛走到另一边,注意到柜子里摆放了很多报纸,只是他大概扫了几眼,没有发现什么特别,转而去翻找了别的东西。 而另一边,林式唯先是将盒子放到距离门口最近的桌子上,而后看着被云樛的动作激起的在空中翻腾的灰尘。林式唯眼神变的更嫌弃了,捂着自己的鼻子接着翻。 “这有一个戒指!”云樛惊呼出声,将自己找到的戒指拿个林式唯看。 是一只男戒,大方简洁,上面只有简单的线条勾勒。云樛将戒指戴在自己中指上试了试,巧的是,尺寸正合适。 林式唯只是看着云樛的动作,没有出声阻止他。 “戴着吧,或许是个有用的东西呢。” 云樛摸着手上的戒指,略微有些不适应,自己平时从来不带首饰,连腕表他都不喜欢戴。渐渐,戒指从冰凉变得温热,云樛还是有些不适应,想要摘下来。只是试了几次,戒指都卡的太紧,云樛只能放弃。但还是不自在的转动着戒指。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戒指被云樛戴上的时候,门口的盒子上一闪而过的光芒。 又搜找了十分钟,两人都没有新发现,打算离开这里。林式唯没有忘记那个盒子,离开时依然将它抱在怀里。云樛也不管他怎么拿,只是皱起了眉,看向林式唯:“那咱们现在去打开这个盒子,还是继续开盲盒?” “今天先这样吧,先研究研究这盒子到底有什么鬼怪。”林式唯朝着云樛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口,却是站着没动。云樛走到他身侧时,林式唯才压低声量开口:“有东西来过。” 云樛用疑惑的表情看向林式唯,妄想让他给自己解释解释。 但林式唯并没有搭理他,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云樛眼睛说:“回六楼。” 林式唯在往电梯走去时,感觉到那种久违的黏腻目光,抬头看向走廊深处。停住脚步,林式唯一半在光明里,另一半隐在阴影里。 云樛看到林式唯不走了,顺着他扭头的的方向看去,没有开口只是等着林式唯的动作。过了片刻,两人才继续出发。一路两人都很沉默。 等到林式唯再次开口,语气是从未有过的严肃深沉。 “我刚才又感受到那种令我感到恶心、诡异的感觉了。”林式唯将一直抱在怀中的盒子放在了电脑桌上,注视着它,缓缓开口。 第14章 第 14 章 “那是什么?”云樛看着他严肃的面容,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不知道。但我只感受到过几次。一次是在我第一次遇到怪物的时候,第二次是我发现那座神庙时。那种视线就像是农场主在戏耍自己豢养的牲畜时的戏谑目光,也像是毒蛇盯上猎物时的那种恶心黏腻。”林式唯尽量克制着自己的颤抖,他每次碰到的时候都说不上是好事,恐怕这个盒子有很大的问题。 云樛想到了《三体》,地球上的蚂蚁,被三体人通过质子监视着。云樛抱着自己的手臂思考。 “对了,你说那房间有东西去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式唯早在两人出门的时候将一条透明的丝线挂在了门把手上,只要有东西碰过把手,那条丝线就会断掉。 “山人自有妙计。”林式唯卖起了关子,顺利得到了云樛的一记白眼。 “好吧,在出门的时候我放了一条丝线在把手上。” “那这个盒子我们还要开吗?”云樛在等林式唯的答案。无论开与不开,等着两人的都不是什么好结局,最好的结果就是两人被困着,老死在这里。 “开吧。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林式唯比谁都明白现在的境况,也没什么比现在更恐怖了。 两人回到六楼。 云樛走到林式唯身边坐下,等着他打开盒子。盒子上面的花纹很精致,像是盛开的蔷薇。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林式唯伸手将盒子打开。 “我他妈的…这是什么东西?”云樛被盒子里面的东西刺激的反胃,忍不住的干呕。 林式唯虽然没有云樛反应大,但也是生理性恶心了一下。盒子打开之后,便是一股恶臭,里面是一个小孩模样的肉团,很小,像是几个月的胚胎,遍布划痕,划痕最外圈泛着青黑色的痕迹,甚至这个东西还在往外渗出红色液体,像血一样。云樛只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不愿意再看。林式唯将盖子盖上,才深呼吸:“这算开出惊喜了。” 云樛像是看变态一样看向他。平复了呼吸之后才说:“这个东西,看上去就很不吉利。” 林式唯走到窗边,打开窗,让屋内换换空气。他看着正午的太阳,却遍体生寒。 两人在吃完午饭后,那位女生出现了。林式唯跟她一起进了最里面那间屋子呆了好久,也不知道在聊什么。云樛就只好在沙发上闭眼休息,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林式唯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云樛以一种肯定会落枕的睡觉在姿势,走过去帮他调整了下姿势,然后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静静地盯着云樛。不知道云樛梦到了什么,偶尔冒出几声梦呓,睡梦中眉头却越皱越紧。片刻之后,云樛醒来。 “梦到什么了?”林式唯看着云樛额头上冒出的汗珠,大发善心的给他递了张纸。 “就梦到了以前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云樛并不愿意提起往事。 好在林式唯也不勉强。 转眼便来到了夜晚。因为上午林式唯的那句话,云樛选择在这过夜。 对于他的选择,林式唯虽然嫌弃但还是接受了,并且大方的将沙发借给了云樛。 “老林,你真不讲义气啊。”云樛一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挤在这小小的沙发,显得很滑稽。 很明显,达到了林式唯想要的效果。 “怎么,要不你打地铺?”接着林式唯解释,“这里除了沙发,就只一张简单的折叠床。” 云樛都想给他跪下了。这人的性格真是多变,一会严肃高冷,一会又很跳脱,爱捉弄人。 次日,云樛揉着已经麻掉的手臂,坐在沙发上一脸埋怨地看向穿着人模狗样的林某。 “吃什么?”倒是林式唯今天的心情像是很不错的样子,居然主动说去做早饭。 “这话简直多问,你这有啥啊?”云樛已经在克制起床气了,但还是不太敢跟林式唯硬碰硬,毕竟自己打不过他。 林式唯也不在意他说的,依然是煮面,但今天他给两人都煎了一个鸡蛋。 云樛洗漱后,也不瞎客气,自己吃自己的。 “今天去你房间看看吧,想必你也没发现你房间的通道吧。”就在快吃完的时候,林式唯开口了。 “那要是那东西没走怎么办?你有把握能带着我活着出来不?”云樛一脸拒绝。 “我应该能自保,至于你,不如给我烧三炷香。” “啊呸。”云樛简直被这人不要下限的脸震惊到早饭都要吐出来。“老林,我一直都想说,你怎么这么不要Face啊。”说完这话,云樛立马起身逃窜。 林式唯这次依然是自己打头阵,率先进入房间。 “呼~还好还好。”云樛大松一口气,因为房间没什么变化。“这里会定时刷新,像个系统,到时间了就自动清理不需要的。” 林式唯只是懒洋洋的抬起眼皮看着云樛,让云樛有些发毛,云樛挠了挠头:“怎么了?” “没事,只是觉得你很单纯。”说完,林式唯又坐上了昨天他坐过的沙发,撑着额头,嘴角带笑的看着云樛。 “我看你是想说我蠢吧。” “嘿,你别说,你这人还挺聪明的。”林式唯漫不经心的直戳云樛的肺管子。 一瞬间,云樛的脸都绿了,云樛觉得自己手中要是他妈的握着一把斧头多好,这样他就给林式唯来两下子。云樛坐到沙发的另一边,手不自觉的转动着戒指。 林式唯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转头看向墙上的时钟,表情变的很冷,眼神划过那倒走的指针,注视着那下方的钟锤。 “你知道这个钟是道具了是吧。”林式唯依旧注视着钟表,很有把握的样子,根本不需要云樛的答案来证明他的说法,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对。到晚上12点,只要窗台上有光折射到钟上,那个钟锤就会变成琉璃球。”说到这个,云樛可是记忆犹新。 “那想必这个钟表就是打开通道的关键了。”林式唯说着,就走过去将挂在墙上的钟表取了下来。 钟表外观十分精美,如果忽略指针倒着走的问题,估计能拿去拍卖了。林式唯在拿下钟表的时候,就察觉钟表十分的轻,跟他手腕上的那支腕表差不了多少。 云樛在他取下时钟的时候就站到了他的身后。 “怎么了?”看林式唯取下钟表之后,愣了的样子,云樛只觉得好笑,终于也是看到他这幅啥样子了。 林式唯只是转身将钟表递给云樛,云樛赶忙双手接过,本以为是很重的,结果他一只手都可以。 云樛也呆了。 “这…太轻了吧,之前不是这样的啊。”云樛呓语一句。 衣柜里面发出“吱呀”一声,随后传来东西掉落的声音。 两人走过去,打开衣柜,是一个通道。 云樛指向那道门:“这就是通道?” “应该是。将这东西带上。”林式唯率先打开那道门,走了进去。 云樛紧随其后。 进入后,两人一阵眩晕,睁开眼四周便是一片漆黑,云樛听到有水流声传来,而且声音很近。 两人似乎在一条河流附近。由于天色太黑,两人只能沿着小路向前走去。或许刚下过雨,路上泥泞不堪。云樛没一会就感觉自己脚上重了很多。 “这什么破路。”嘟囔一句,抱紧怀中的钟表接着赶路。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一阵风吹过,云樛只觉得周围异常闷热,用手肘杵了杵林式唯:“老林,有没有觉得越来越热了。” “应该是又要下雨了,咱们快些,不知道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第15章 第 15 章 两人加快步伐,走了好久,终于在肉眼可见的前方出现了灯光。 被茂密树木掩盖着的欧式古堡透过树杈间隙发出微弱的光亮,前面只有窄窄的一条小路通向那里,远远看上去黑压压的,很压抑。 “看来,今晚要在这过夜了。” 云樛和林式唯终于走近了这里。 伴随着风声一同传入二人耳中的是古堡中传出的惨叫声。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双眼中都是凝重的情绪,云樛更像是游戏的新手,在害怕的同时伴随着好奇。 “不要这么冲动。” 一声惨叫消失的很快,林式唯伸手推开古堡大门,沉重的大门发出“吱呀”的动静。 环视四周,院落很干净。往里走去,古堡内部并不算明亮,大厅里蜡烛燃烧发出熏人的气味。古堡里十分安静,仿佛刚才传来的惨叫只是二人的幻听。 此时,云樛二人并没有想去探究惨叫声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想法,毕竟还不知道这是虎穴还是龙潭。 “没人?”云樛伸长脖子看了看,低头看全是泥的鞋子,选择将鞋子脱下来,直接穿着袜子走在地上,后又抱着时钟到处转了转,没有发现有人或者其他东西。林式唯看着云樛将鞋子脱下,垂眸看着自己的鞋子,选择了跟云樛一样的做法。 将时钟放到桌子上,云樛思忖了会,大声叫喊:“有人吗?” 没人应声,没有动静。 “这里难道一个人也没有?”云樛自说自话,也没指望林式唯搭理他。 林式唯已经将一楼转了一遍,回来后坐在沙发上休息。 云樛正全神贯注的看着古堡墙上的一幅油画,突然,二楼楼梯处传来一道男声。 “Goog evening,gentlemen(两位晚上好)。”一位穿着英式管家服装的金发老人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开口便是纯正的伦敦腔。 云樛被吓了一跳,迅速站到林式唯旁边。两人看向正在走下来的管家,虽然年龄有点大,但仪态十分优雅,脸上带笑看着莫名出现的两人,也没有询问两人是从哪里来。 “二位尊贵的客人需要在此借宿吗?今天来借宿的人很多呢。”脸上的笑看上去很公式化。 林式唯用同样标准的伦敦腔回复他:“是的,麻烦给我们一间就可以。” 云樛没有开口,他在观察这位管家。管家略微有些驼背,或许是因为年纪大了,但还是可以看出姿态极佳,并看不出多少老态。大厅里的烛光太暗,管家的脸上的笑让云樛心里有些毛骨悚然。 林式唯开口:“方便我们在这里多呆几天吗?” “乐意之至。” 云樛将时钟抱在怀里,跟上两人。 金发管家将二人带到三楼楼梯旁的第一间房间,并好心开口告知:“晚上不要随便出来,主人喜欢安静。”将房门替二人打开之后,向两人行了一个礼仪便向楼下走去。 云樛还没来得及问能不能给点吃的,管家就迅速消失在楼梯处。云樛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饿的肚子,他一脸惆怅的看着林式唯:“每天都要挨饿~好惨呐~” “忍忍吧。”林式唯打量着眼前的房间,看上去就只是普通客房而已。 “刚才他说今天来借宿的人很多。看来来到这里的人不止我们啊,今晚不要睡得太死。”林式唯认真叮嘱云樛。 “知道了。你有没有觉得那个管家有些...”云樛斟酌着用词“让人发毛?” “那就要更当心了。” 云樛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房间里只有一张大床,云樛最终还是被赶到了地上打地铺。 “老林,你也太矫情了,我们俩男的,睡一张床又能怎样?”云樛一边铺被子,一边不满的吐槽,但无奈自己打不过这人,也只敢过过嘴瘾了。 半夜,云樛一直记得林式唯叮嘱的话,不敢睡死,盯着天花板,做着无聊的眼部活动。 “老林,你睡了吗?”云樛感觉自己眼皮越来越重,想找林式唯说说话。 “没有。”林式唯半靠着床头,他也快睡着了,在云樛看不到的时候,哈欠是一个接着一个。 云樛其实也没什么话要跟他说,只是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罢了,所以在他说完之后,两人都静默了。云樛看着陌生的周围,陷入沉思。两人现在不知道是在哪里,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想着想着,云樛又听到了惨叫声。 这次,惨叫声很清晰。 林式唯迅速从床上起身,云樛也站了起来。 “听见了?” “这次比在古堡外面更近。我们要出去看看嘛?” 两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弄得精神亢奋了,尤其是云樛。 “不。”林式唯摇了摇头。 为了安全起见,林式唯依然选择呆在房间里,没有去一探究竟。 这一声过后,古堡回复了以往的安静。云樛本来是不想睡的,但这一夜太久,没有扛过瞌睡虫。林式唯听着云樛传来的平稳呼吸声,睡意渐重,也渐渐睡去。 次日,林式唯将还在美梦的云樛踢醒。 “起来了。” 云樛被人打扰美梦,还有点起床气,没有好气的说:“干什么!”同时两腿一蹬。 很快他意识到是谁在踢他,一溜烟就爬了起来。 看到林式唯已经穿戴整齐了,意识到是自己睡的太死,时间可能已经不早了。 “几点了?”云樛下意识找钟表看时间,这才想起来,他们带来的那个钟表不是正常的。好在,林式唯告诉了他正确时间。 “七点半了。”说完,林式唯坐到床沿去,然后转头静静看着杵在原地的云樛,挑眉,好像在问他,你怎么还站在这? 于是云樛在他眼神杀中滚去洗漱。 等云樛收拾好,出门的时候,昨晚被丢在大厅的鞋子被洗刷干净,放在了两人房门口。 “这里待遇还挺好哈。” 两人在三楼简单转了一下,没什么古怪的,于是两人来到古堡大厅。正好碰到了那位管家。 在白天看来,这位老人将自己收拾的格外利索,一丝不苟的头发和身上看不见一丝褶的衣服,只是脸上挂着的那笑,还是让人不舒服。 “你好,请问有早餐吗?”云樛用不太流利的英文询问。 “有的,请跟我来。”在管家的带领下,两人来到餐厅。 “其余的客人都还没下来呢,二位起的真早。”管家忽然开口。 “请问有几位客人?”林式唯语气温和地问。 “在您二位之前有三位客人,他们可都是尊贵的贵族呢。不过,他们的脾气都不太好,如无必须,二位最好不要去招惹他们。”听着像是管家的善意提醒,但他的语气中却带上了对上位者的敬畏以及对他们二人的警告。 “请坐。稍等片刻,我让仆人为二位准备早饭。”语毕,管家便消失了。 两人落座,随后有仆人端来面包片、牛奶等简单的餐食。 在管家和仆人退出之后,云樛将椅子向林式唯挪近,小声开口:“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管家和那几个仆人有些诡异,特别的…惨白啊。” 在今天见到管家的第一面,云樛就觉得他的脸很白,但是像是死了几天的样子。那些仆人也是同样,脸色惨白。 “嗯。像是常年不见太阳一样。”林式唯拿起面包片,将果酱抹在面包片上,优雅进食。 “吸血鬼。看来这个古堡充满了故事啊。”云樛看上去真的挺饿的,也不挑剔吃食,没一会就全部吃完了。拍拍自己的肚子,发出了满足的声音。 “说起来,咱们还没有见过其他人呢。走吧。”林式唯用餐巾擦了擦手,优雅起身。 “管家不是说不要接触其他人吗?”云樛疑问。 “又没说绝对不可以。”林式唯说完自己都笑了,不过要是两人什么都不做,那怎么破局呢。 说完,林式唯示意云樛凑近自己,低声说:“要是碰到多余的人,咱就” 还没等他说完,云樛抢答:“做掉他!”同时做了一个手刀的姿势。 林式唯语塞,只是重重的呼吸了两下,平复情绪,而后开口:“就找借口糊弄过去。” 说完还觉得手痒痒,顺手给了云樛一个肘击。 “收收你的胡思乱想。不要随便行动,不要制造危险,不要招惹麻烦。” “你…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遭受肘击的云大傻连忙表示自己只是开玩笑。 两人将一楼都转了一遍,没有找到管家的影子,连仆人都没有看见一个。貌似除你需要他们时,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云樛现在才有机会仔细看清那副画。画的是一位伯爵的肖像,这人十分魁梧,头戴一顶深灰色礼帽,有着短须络腮胡,只是那双眼睛,很凶狠,仿佛站在面前的是他蓄谋已久的猎物,只觉得这不应该是一位从小养尊处优的人该有的眼神。 云樛看着署名—康莫德斯。 这应该就是这里的主人了吧。 “刚才那管家说还有三位客人。我们被安排在三楼,那么他们应该被安排在四楼或者五楼,走,咱们去看看。”说完,林式唯大步向楼上走去。 云樛就赶忙跟着他一起上楼。 第16章 第 16 章 就在两人刚走到二楼,转身就碰到了一位身材矮小的的外国男人。穿着极其普通,甚至可以说有些破旧,他匆匆离去,并没有跟二人打招呼,但与二人擦身而过时,身上却传出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与许久不洗澡的汗臭味混合成的味道,简直在挑战别人的嗅觉。 “他一个男的,身上怎么这么香啊。”云樛捂住鼻子,另一只手不停的扇动,试图让周围空气快速流动。 林式唯也是被熏过头了,不想开口,避免味觉一同遭罪。所以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就在两人想继续向前时,管家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两人背后。 “两位,请不要在古堡内乱转,以免打扰主人和其他贵客。”虽然还是面带微笑,但语气已不如之前那般客气。 这座古堡到底有什么秘密,竟然连随意参观都不可以? 林式唯抢先说话:“你好,我们是想找你的,但是在其他地方都没有人可以帮助我们,所以我们就自己来找了。” 听到这样的解释,管家面色缓和了一些。 “两位想让我帮什么呢?不如到会客厅说吧,不要打扰其他人。”说完,摆出请的姿态。看到他强势的态度,林式唯和云樛也不好和他正面发生冲突,就顺着他的意思走。 没一会儿,三人来到会客厅。林式唯顺势坐到沙发上,云樛站在他旁边,像是林式唯的保安一样。 管家站在两人的不远处:“二位请讲。” “我想拜访一下这里的主人,感谢他昨夜愿意收留我们,不知道方不方便呢。”云樛在接受到林式唯的眼神后迅速胡编了一个理由。 “主人他不愿意见外人,两位的心意我会转达。两位既然暂住这里,请遵守这里的规则。不要让主人不高兴。”说完,这位年老的管家就不顾林式唯与云樛的脸色如何转身上楼。 两人在一楼又转悠了一圈才回到自己的客房。 云樛率先开口:“看来,我们的行动阻碍重重。这里的主人不喜欢热闹却乐心收留暂无住所的人,看来这里古怪不小啊。我们接下来怎么办?怎么回去啊?” 突然,外面传来一声巨响,闪电的光透过古堡五颜六色的玻璃传射进来,随后伴随着厚重的泥土味传入两人鼻腔。 云樛将窗户关上。 “下雨了。看来今晚要不平静啊。”林式唯靠近云樛,低声说完这句话后,又拉开了距离。 也不知道是不是云樛的错觉,他总感觉有人在盯着他们。胳膊捣了下旁边闭目养神的林式唯:“你有没有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 半天没有人说话,就在云樛以为林式唯已经睡着的时候,林式唯点了头。他将手指放到嘴巴中间,表示噤声,一把抓过云樛的手,随后在他掌心写下,有人在看。 云樛被掌心的动静弄得浑身痒痒的,像全身过电一样。记下林式唯写的每一个字之后,他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外面雨声越来越大,时不时传来树枝掉落,摔在地面的声音,而屋内的两人异常安静。林式唯却在这时起身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了一点点缝隙。 没一会,就见白天还穿着精致的管家竟冒雨拖着一个袋子从堡右后侧走出来,那袋子里还有东西在动,就在管家抬头看向他们窗子的前一秒,林式唯及时将窗子合死,侧身躲在窗帘后面。等他在向窗外看去的时候,管家已经消失不见,大雨将地面拖拽的痕迹冲刷干净。 “怎么了?有东西?”云樛看见林式唯在窗户边上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干嘛。 “我刚才看到那个老管家拖着一个袋子,那袋子里有东西在动。就是差点被他发现,一眨眼就不知道他去哪了。”林式唯如实交代。 “那些悬疑探案剧里,大雨夜是一个极佳作案的时间,看来在异世界也是这样啊。”云樛吐槽。 “咱要去看看嘛?”云樛提议,声音里竟然夹杂着一丝丝兴奋。 “不行,大雨天,太容易留下痕迹了。”林式唯否定了云樛的提议,但又过了一会才说:“我去看看,你在这等着,除了我不要随便给别人开门。” “这怎么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云樛反驳。 “你不会功夫,你跟着,我做事不方便。”说完,林式唯便出门了。 云樛自己在房间转来转去,始终坐立不安,心头总萦绕着不安。 咚...咚... 突然传来敲门声。 云樛被这敲门声吓一跳,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去开门的时候,那敲门的人开口了。 “先生,请问在吗?”这声音甜腻腻的,像是勾人的妖精,曲折十八弯的。 云樛想了半天,决定不去开门,如果有什么事,他怕自己应对不了,还是决定装作屋里没人。他脚步轻轻走到沙发,然后坐下装死。 门外的女人也没有继续敲,叫了几句,可能是没听见有回应,便走了。就像她来时一样,走时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动静。 屋外的风雨声像是变小了,只是还有风蹭着窗户缝隙溜了进来,掀起云樛身上一层鸡皮疙瘩。他摩挲着胳膊,起身来到窗户边,本欲顺便看看窗外风景,低头时见到有一人撑着伞站在楼下院子中央。本来已经变小的雨就在这时候居然又变成了瓢泼大雨,在云樛的视角看来,那人已经抬头,但是雨落在玻璃上,汇成一股一股水流,正好阻挡了看清那人的脸。只看到那人涂满红色的指甲撑着雨伞,那手骨骼纤瘦,指如嫩葱,配着红色的指甲当真是漂亮。 突然一声巨响的惊雷落下,云樛慌忙捂住自己的耳朵,等他再向下望去时,那女子已经消失。他连忙将窗户推开,确实已经不在了。 云樛没有多想,以为是在这里留宿的其他客人。只是这样的雨夜,莫名出现一个女人,换谁都要小心一点吧。 没过多久,林式唯回来了:“开门,云樛。” 云樛赶紧将门打开,林式唯浑身湿漉漉的,头发都在向下滴水,他将鞋子拎在手上。 “快进来。”随后云樛找了块干净毛巾给林式唯用。随后便着急开口询问情况:“怎么样,打探到什么了?” “我想跟着那个管家的踪迹,结果没找到他,但我看到一块裸露的地皮,上面用了一块大石头压着,凭我自己是打不开的。 没敢耽误时间,我就赶快回来了。你呢,有发生什么事吗?”林式唯用毛巾将头发擦擦后,随手扔到沙发上。 云樛声音有些闷闷的:“刚才有个女人来敲门,我没理她,自己就走了。但是刚才我在窗户边看到有个女人站在雨里,但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 “女人?呵,有点意思啊。”林式唯打趣道,接着又说:“等天晴了,我们再去找找线索”。 “你什么意思?”云樛摸不清林式唯的意思,“有危险吗?” “危险?说不好,也许是段桃花呢。”林式唯鲜有的生气。 “别胡说八道了,赶紧去洗洗吧。”云樛像是陷入什么不好的回忆,语气有些重,不想继续这种无意义的话题。 第17章 第 17 章 这一夜过得极其平静且安全,两人睡的倒是比第一夜舒服。 次日,林式唯坐在沙发上等着云樛洗漱。 “我好了。” “嗯。走吧。” 就在两人刚踏进餐厅时,云樛的注意力便被坐在餐桌两侧的两男一女吸引走了。三人吃饭倒是很优雅,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就在云樛两人进入餐厅的一瞬间,三人便看了过来,但在三人眼底却透漏出隐藏不住的鄙视。 其中像是有一对夫妻,两人紧挨着坐。俩人打扮颇为贵气,行为举止都透露出一种高高在上,看不起人的样子。 看来这就是管家说的贵族们了。 另一人是独自坐在另一边,像是昨晚没有休息好,双眼无神,底下挂着大大地黑眼圈。 两人挑了距离他们最远的地方坐下,还没等两人说话,那对夫妻就率先离开。 “你也是在这里留宿的嘛?”云樛打探道。 没想到那人看上去不好惹,但还挺有礼貌的:“是的,我在这附近画画,因为下大雨,无法返程,所以留宿在这里。” “我叫白,他是我的朋友,林。”云樛介绍。 “西蒙。”说完,他将餐具放回桌子上,自己吃完离开。 就在两人快吃完时,又来了一位。 隔着老远,便听到他骂骂咧咧的声音,似乎是在嫌弃古堡。脚步在地上摩擦出恼人的动静,身上的味道甚至是隔着几米都能闻到,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洗澡换衣服了。 他坐下后,云樛和林式唯被熏的不想再吃,就在两人起身的时候,那人开口:“哎你们两个,知道怎么离开这吗?” 林式唯拉住云樛,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谁知那人自顾自地说:“你们俩,嘿嘿嘿,倒是很亲密嘛。” 淫邪的眼光在云樛两人身上不停打量。 “放你妈的屁。再胡说八道就把你舌头割下来!”云樛说的磕磕绊绊的,显然对面那洋鬼子没有把这话听进去,走进两人,竟然还试图上手。 林式唯反手擒住他的手臂,然后向后一推,这洋鬼子没站稳,像是狗趴一样,摔倒了地上。 “滚。”林式唯脸上明显不悦,冷睨了他一眼,这人是真的恶心到他了。 任何时候,少跟别人产生冲突都是上佳选择,云樛拉着林式唯上楼。 身后的洋鬼子迅速爬起来,在背后指着两人破口大骂。 “这人真他妈恶心。居然用那种目光,恶心的我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以为我们是gay啊,傻缺玩意。”刚才云樛站在旁边看的清清楚楚,那人的目光□□露骨,一个男的用这种眼光看谁,谁都不会舒服的,更何况是身边这位大哥,云樛心想。 林式唯一言不发,抬步快速迈上两级台阶。用沉默的态度表示他不想再听到这个话题。 今天两人都将三楼逛了个边,管家也没有再出现,也不知道那天是不是凑巧,正好被抓包了。三楼看上去都是寻常客房,他俩甚至都听到了那对夫妻吵架的动静,貌似男的偷腥被女的逮个正着,他俩路过的时候,吵的正起劲。 之后两人来到了四楼,踏进四楼的第一时间,两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的空气都像是滞涩的,走廊上、下三楼都不同,这里铺上了极为柔软的羊毛地毯,走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由于楼梯是在走廊的中间,所以两人决定从左边看起。 四楼的走廊很昏暗,偌大的走廊只有几只蜡烛发出的微弱的光亮,就算是白天,也几乎没光,像是被什么东西罩住了。 两人一直走到最末尾,每个房间几乎都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 “这怎么连房间号都没有啊?”云樛捂着自己的鼻子说。他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奇怪的一点。“也不知道怎么分辨的。” 上了四楼之后,云樛的鼻子就很难受,鼻塞,就像是鼻炎犯了一样。 “打开看看。”说着,林式唯便自己推开了门。入目便是普通的房间而已,两人又退了出去。 “下一个。” 一路走来,每个房间都是没有号码的,而且房间里的装饰几乎一模一样。 云樛突然开口:“像不像迷宫。”云樛想要是没有方向感的人到这一定是跟闯迷宫一样。 林式唯懒得搭理他的脑洞,只懒懒的应了声“嗯”。 继续向前走,无意间瞥见烛台时,林式唯才注意到这里的蜡烛下方的托盘里完全没有蜡油,怎么也不像是在燃烧的样子,忙叫云樛过来:“刚才这一路上,有没有注意到蜡烛有燃烧的痕迹?” 云樛摇头,然后云樛飞速在走过的走廊过了一遍,停下来后站在原地粗喘着气说:“这里所有的蜡烛都没有。” “这就很奇怪了,蜡烛在燃烧怎么会没有蜡油呢?这一定有古怪。”林式唯对云樛说。 云樛想说只要不是傻子现在都能想到。迫于某人的眼神,没有说出口。 “不会是人油或者什么动物油脂做的吧?”云樛大胆猜测,因为之前看过的武侠小说里就是这么说的。 “小心些。”林式唯加重了语气。 “是。”云樛抱着胸倚靠在墙上,突然,他耸动鼻翼,转身向身后的墙闻去。 离墙越近,才能闻到那股淡淡的血腥气被一股花香掩盖之后的怪异味道。只有离墙越近,这味道才能被人清晰的闻出。 “这墙有古怪。你闻闻。” 林式唯靠近闻了闻,只是嗅到一点腐朽的味道。“我闻不到。” “看来你也有不行的时候。”云樛突然嘚瑟起来。 “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味,只是被另外一股子味道盖住了,混合的更恶心了。”云樛直起身子,厌恶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怪不得自己的鼻子一直都很难受呢,原来源头在这。 林式唯只以为云樛在胡说八道,没太在意。接着去查看别的房间了。 云樛快步追上,两人一齐走到楼梯口。云樛看着两边走廊一模一样的构造,完全没有探索的**。他抬眼盯着林式唯:“还要去那边吗?” 林式唯顶了下腮,没有急着应答,只是看着另一边深处的房间出神,而后抬手指着那最后一间房间说:“去那间,一定有东西。” 说完,林式唯像是失去灵魂一样,机械的向前走去,速度越来越快,在距离房间只有十几米的时候,停住了。 云樛被他的转变整的一愣,就在林式唯试图继续向前走的时候,抓住了林式唯。“你怎么了?” 谁料,林式唯一把甩开了云樛。 此时,云樛才注意到他的眼神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得呆滞无光,整个人像是了无生机的人偶。 云樛将林式唯抵在墙上,手稍稍用力拍了拍林式唯的脸颊,企图用最小的伤害唤醒这大哥,可惜没有一点效果。下一秒,这人突然发力将云樛推开,又接着向前走去。云樛又赶忙拦住他,反复几个来回后,云樛决定就算这人醒来要打死他,他现在也要弄醒他。 第18章 第 18 章 云樛先是用力将林式唯推向身后的墙,趁着这人一瞬间的愣怔,而后抡拳,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气。 就在一声闷响之后,某人跌坐在地毯上。云樛看着自己的杰作,有些心满意足,像是泄愤,嘴角是下不去的笑容。 “嘶~”林式唯痛的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痛呼出声,抬手摸向自己现在发胀的右边脸颊。 云樛赶忙阻止了他,蹲在林式唯旁边,不好意思的笑了下:“别...别...刚才你跟入魔了是的,一个劲的要向着那个房间走去,我拼了命拉住你,虽然用了点小手段吧,但我是为了你好对不对。”说完,云樛用无比真诚的眼神看着林式唯,企图让这件事蒙混过关。 “小手段?”林式唯面部神经抽痛,冷笑着说:“谢谢你啊,大善人。” 虽然说的阴阳怪气,但云樛哪敢反驳啊。 “看来,这层古怪不小。我刚刚毫无意识。”林式唯清醒过来,也没有被刚才的事情唬住,依然决定去查看那间房间。 “你疯了吧,现在你这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云樛倒不是在意要不要去冒险,只是怕万一。 两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房间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打开了一条缝,而后又悄无声息的关上了。 林式唯只笃定那间一定有东西,云樛根本拦不住他。 随着离房间越来越近,令云樛不适的味道越来越重,云樛已经用自己的衣服把自己的口鼻完全捂起来了。 “我有点头晕,老林。”云樛瓮声瓮气地说,脚步还有些不稳。云樛用力地按住自己的太阳穴,云樛只觉得自己现在被这股窒息的味道包裹的严丝合缝,一丝清新空气都没有,太阳穴那里隐隐作痛。 林式唯距离房间越来越近,心中隐隐那种跃跃欲试的兴奋感越强,面前的房间此时对他有着强大的吸引力,就像是一个盲盒,至于到底是潘多拉的魔盒还是别的,只有打开才能知道。 后面的云樛看着他固执的背影,停下了脚步,两人交情不深,而且自己对他来说只是工具人,但是看到林式唯对自己冷漠的态度,他还是有些难过。 在这个世界中,自己只认识他。 云樛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林式唯的手已经放到了门把手上。就在即将转动把手的时候,走廊墙壁上的蜡烛突然全部熄灭,本来就不亮堂的走廊彻底陷入了黑暗。 “啊!”林式唯侧后方的房门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喊声。 云樛快步走到林式唯身边,黑暗中他看向那道房门,凄厉的喊声只持续了几秒而后消失。奇怪的是这声音却分辨不出是男是女。 林式唯抓住云樛的手臂,试探着向屋内走去。 两人刚进入房间,那怪异的味道更加明显,云樛只觉得整个人都浸透在这怪异味道的大缸里。 虽然这里只有微弱的烛火发出光亮,但显然要比漆黑的走廊强上许多。只是这间屋子看上去像是画室,入目全是画。四面墙加上天花板都被油画占据,只有地上画架之间勉强留出一些缝隙。 云樛就近看了摆放在门口的那幅画,画上是一个优雅的东方女人,她盘着发,穿着旗袍,双手交叠在一起,目视前方,眼神平静,看上去像是名门闺秀。云樛将手中的蜡烛靠近画的左下角,那里署名——“L”。 “老林,你过来看看。” “怎么了?” 云樛借着光将署名指给林式唯看。 “这画的颜料好像还没有干透。”说着,云樛伸出自己的食指给他看,只见云樛的指尖上赫然便是颜料,“这是最近才完成的画作,而且” 还没等云樛说完,身后便传来一道凝重的声音:“两位先生,谁允许你们到这里来的?”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那个管家忽然出现在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 “不好意思,我们并不知道这里不能进入,我们只是随便转转,随便转转,无意间进入的。” “哦,尊贵的两位客人,这里是主人的画室,一般是不允许别人随便进入的。请两位出来吧。”管家话虽然说的客气,但是已经摆出了请他们离开的姿势,这不是商量的意思。 两人没搞明白这里的规则,不能随便触犯这里的人,只好顺势而下。 “能给我们讲讲这城堡主人的故事吗?”林式唯开口询问,他也已经看到了自己想看的。 管家貌似今天心情还不错,竟然没有责怪他们没经允许擅自进入画室。 “主人是这个国家尊贵的伯爵,自幼便接受上一任伯爵的精心教导,主人他没有离开过古堡,他喜爱精美的东西,喜欢画作,喜欢一切浪漫的东西,喜欢安静,主人和夫人很恩爱,他们曾经有过一个孩子,但不幸的是,孩子死于一场流感,从那之后,夫人的身体就不太好了。”管家缓缓道来。 “夫人是来自东方吗?”云樛问。 “是的。夫人她很优雅、善良。”管家走到云樛两人的客房时,停住了脚步。“两位,请遵守这里的规则,不然这里将不再欢迎两位。” 临走之时,又回头说:“晚上主人将会宴请各位。” “怎么每次都会被他逮到啊,咱就这么点背啊,肯定是他监视我们。”云樛无语的拿着枕头泄愤。 “那个洞。看来咱还是要小心些。刚才那个管家说这里的主人没有离开过古堡,但他老婆是中国人,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林式唯指着墙上那幅画提醒云樛。 那洞是昨晚两人发现的,怪不得两人都觉得有人在监视他们,这样粗糙的手段实在是不太高明了。 管家说的那些,林式唯总觉得漏洞明显。 “是啊。晚上就知道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无所事事的两人终于熬到了晚上。 咚....咚.... “两位,晚餐已经准备好,请两位下楼。”打开门,是比上午穿着还要讲究细致的管家。 云樛上下扫视了一圈面前的管家,说:“知道了,我们等会就去。” “主人让我请各位去用餐。我还要去请其他几位贵客,请两位自行前去。”说完,他带着假笑离开了。 等管家消失在楼梯口的时候,林式唯开口:“看来要见到真庐山了,收拾收拾走吧。” 云樛:“看来今晚还怪隆重,他一天换两身衣服。” 两人到餐厅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坐在那里了。 两人踏进餐厅的第一秒,当时所有人都看了过来,但只是扫了一眼,没人关心这两个看起来长的与大家都不一样的人。 昨天那对夫妻也在,其外还有三位是没有见过的。 右边坐在上首的是位年轻男子,留着齐肩卷发,头发打理的很柔顺,带着金边圆框眼镜,此时正在闭目休息,隔着老远距离都能看到他卷曲的睫毛,衣服普通但整洁。 中间隔一位坐着是那个下流恶心的老贱人。他正用自己那龌龊的三角眼来回扫视那对夫妻中的女人,灰色眼睛中散发着的淫光让人看了都想将他眼珠子抠出来,今晚倒是换掉了那身令人作呕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管家给的衣服,看上去很不合身。 就在他看过来的时候,云樛光明正大的对他翻了个白眼。 另外在餐桌左边、那对夫妻的旁边坐着是一个年纪颇大的,银色短发,看上去应该是个神父,脖子上带着十字架项链,穿着黑色披肩常服,手上正捧着一本书,嘴里念念有词,或许在祝祷。 俩人依旧选择坐在末尾,两人坐下没几分钟,那天在楼道碰到的那个浑身香的熏人的男人也来了。 今天他身上依然很香。 那对夫妻中的女的抱怨道:“天呐,这是什么香,熏的人好想吐”。也没有控制音量,就这样大咧咧的当着大家的面说了出来。 男人像是没听见一样,挑了个地方随便坐下,翘着二郎腿跟旁边那个下流男人交谈,声音太小,离他们很远的云樛并没有听清。 这样看来,俩人应该是认识的。 后面又来了一个女人,看上去很年轻,留着一头长长的卷发,穿着妖媚,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哒哒哒”的动静,开口的瞬间,云樛就知道她是谁了。 第19章 第 19 章 “各位,晚上好啊。”她自来熟的跟每一个人打招呼,在路过云樛的时候,她俯身在他耳边说:“终于见面了”。 旁边坐着的林式唯只觉得这女人好莫名其妙,而且她好吵。 在女人靠近的时候,云樛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云樛斜着瞅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显然没把这女人当回事。 这女人给云樛的感觉,不好惹。 不过这人又是怎么认出他的呢? 她走到云樛前面一个位置坐下。 从她进来到她坐下,那下流的老男人就一直在盯着她,从头到脚,恨不得扒在她身上看个仔细。 女人察觉到他的目光,转过身,盯着他,大声的说:“再看,把你眼睛挖出来下酒。”说完,嫣红的嘴唇扯动一笑。 在场的其他人听到这话,都有点吃惊,像是没想到这么妩媚漂亮的女人,性格居然是这样强悍的。 那对夫妻中的男人像是对她很感兴趣:“你好美人,我叫伊凡。”竟然不顾自己的妻子还在旁边。 “你好,瑟茜。”瑟茜看着他旁边的妻子说:“你呢?” 女人在听到自己老公在对别的女人**的时候,就已经在隐忍怒火了,眼睛瞪的老大,嘴唇紧紧的抿着。 “玛丽。”女人此时表情、语气可谓极差。 就在玛丽说完没几秒,管家就来了。 “各位,康莫德斯伯爵来了。” 随后,走出一位面容俊秀,衣着华美合体的男人,他的眼睛是蓝色的,留着短短的胡渣,嘴唇没有血色,看年纪也不过四十,头发却白了大半。 在路过云樛和林式唯身边的时候,云樛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和那股令人不适的香味。 “欢迎各位来到这里,中文讲,这是缘分。”他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云樛注意到他轻微的跛脚。 大家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位伯爵,古堡的主人,也许大家都向管家打听过这位伯爵的事,大家面上都流露出对他的好奇和探索。 “伯爵大人,您的身体还好吗?看上去您有些不适呢。”神父关心的询问。 “我还好,身体一直都这样,习惯了。大家可以叫我康莫德斯。”看上去是很好接近的人。 他的无名指位置带着一个素圈,看着像银做的,没有任何装饰。跟他的穿着比起来,实在是太朴素了点。 康莫德斯落座后,带着好奇的目光环视了全场,在云樛和林式唯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 “大家在这里过的还愉快吗?欢迎大家来到康德堡做客。”康莫德斯说完,捂住嘴,咳嗽了起来。 管家连忙给他顺背,脸上全是担心,他从衣服的兜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让伯爵赶紧吃下去。 “不好意思,这是主人的老毛病了,吃了药就好了。”管家解释道,一脸的担忧。 隔着很远的距离,这边云樛在跟林式唯说悄悄话:“这伯爵看上去身体不太好啊,这么不舒服怎么还要出来晏客?” 林式唯小幅度摇头:“再看看。” 康莫德斯吃了药,平复了些,有些虚弱的开口:“各位能来此做客,是我的荣幸。这里很久没有人来做客了,不知道大家都有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说完,大家面面相觑,康莫德斯见状,稍作解释:“我身体不好,在古堡里呆的有些无聊,就喜欢听一些奇闻轶事,这算我的一点小爱好吧,让大家见笑了。” “那当然了,伯爵大人您愿意让我借宿,这不算什么的。”率先讲话的是那是下流男人。“我叫卡尔,是一个贫民。平时嘛,喜欢漂亮女人,喜欢喝酒,我是在山上迷路,随便找了条路,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就来到了这个古堡。”卡尔在说道喜欢漂亮女人的时候,在玛丽和瑟茜两人身上留恋忘返,丝毫不再掩饰眼中的淫光。 “哈哈。”康莫德斯笑的很勉强,没有接话。 转而,康莫德斯看向云樛两人的方向,询问:“末尾的两位,你们看上去是来自东方。” “是的。我叫白,是一位历史学的讲师。”云樛落落大方的介绍自己。“他是林,是一位科学家。我们是来旅游的,突然下大雨,误打误撞来到这里。” 林式唯拿起桌上的酒杯站起来,对着那头的康莫德斯敬酒。 “谢谢您的款待。” 康莫德斯像是对这两人很好奇,居然招手让两人到他下首去坐。其他人就这样眼热的看着两人走到伯爵身边,知道的是聊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现在能把古堡赠与呢。 “你是历史学的研究者,那你肯定知道你国家的有趣的轶事吧,能否给我讲两个呢?”康莫德斯像极了求学若渴的学生,只是他眼底波澜未动,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 “我的英文不是很好,让林给您翻译可以吗?”云樛找了个借口,拉林入局,不然自己在这里叭叭的讲多尴尬。 康莫德斯没意见,林式唯点点头。 云樛给康莫德斯讲了个有趣的野史,倒是把康莫德斯逗的笑个不停。 桌子上的人都在看着这三个人的说说笑笑,倒是那个叫瑟茜的先开口了:“伯爵大人,您的夫人呢?我听管家说她很漂亮呢。” 康莫德斯听到她说的夫人,先是一愣,后带着宠溺的说:“是的她很漂亮,她是我见过美丽的女人。她最近身体不太舒服,在房间休息,有机会能见面的。” “冒昧的问一下,可以给我们说说你们的爱情故事吗?”云樛抓住这个机会开口。 “我夫人叫林凡笑,她是个很有趣的姑娘。”康莫德斯说到妻子时,嘴角的笑一直都没有下去过。 “她是东方姑娘,我们初次见面也是在这座古堡。那时候,她来到这个国家读书,和朋友约好来这里旅游,和很多人一样,她被大雨困在了路途,也许是缘分,让她来到了这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青绿色裙子,有着一根乌油油的辫子,虽然整个人被雨搞的有些狼狈,但她就像是精灵,闯入了我这枯燥无趣的世界。我到现在都记得那种心动的感觉,从那之后我开始追求她。不久在所有亲友同意之后,我们就结婚了。”末尾,康莫德斯又补充了一句:“我真的很爱她。” 说这话的时候,站在身后的管家嘴角却沉了下去。 “哇偶,你们的爱情真是令人羡慕呢。”玛丽发出这样的感慨,看向自己丈夫时,眼神中是隐藏不住的怨恨、埋怨和爱。 一旁的林式唯这时开口:“您手上这枚戒指想是您夫人送的吧。” “是的,这是她亲手做的。”康莫德斯温柔的抚摸着手上的银戒,然后看向云樛二人:“你们,有自己的爱人了吗?” 两人都纷纷摇头。 那个带着眼镜的男人一直都没有开口。 “您叫什么呢?”林式唯坐下之后,一直在悄悄打量他。 “海因里希。”语气很温柔,但是眼神却不是这样告诉林式唯的。 有着审视、疏离。 “海因里希是我的朋友,是我将他请来做客的。”康莫德斯开口解释。“他的家族,在当地可是赫赫有名的势力,不过我这个朋友却是很和善的。” 康莫德斯突然一脸好奇:“这次来,怎么没带上你的妻子?” 海因里希却因为这个问题红了耳朵,像是很难开口一样的羞耻:“前段时间,我们吵架了。她不理我。” “哈哈哈哈。”康莫德斯笑的很大声,继而又咳嗽了起来。 第20章 第 20 章 “听起来,你们的感情也很好呢,真是令人羡慕啊。”玛丽是由衷的羡慕,也毫不掩饰的将婚姻的不幸和苦水吐露:“我和他结婚两年了,这两年里,他不停地与人约会,我们争吵不断,最近是我想散心,硬拉着他来这附近的。” 玛丽一脸幽怨的看着身旁一脸无所谓的丈夫。 “你总是因为这些事情吃醋,跟我争吵。我跟你保证过的,我只爱你一个人,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男人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理所应当的、光明正大的说出这些话。 玛丽听完,面带愤怒,一下就站了起来:“你爱我?那你跟别的女人睡觉?跟别的女人谈情说爱?我已经忍够了你的花心!”她怒吼出声,说完便大步流星的离开餐厅。 而她的丈夫伊凡,仍是一脸的无所谓坐着,丝毫没有被拆穿在大家面前的羞耻。 其余在座的人听到俩人的争吵,都没有开口。 这毕竟是他们两人的私事。 就在大家看热闹的时候,康莫德斯对着管家点点头,管家之后便悄悄离开了这里。 康莫德斯对着云樛说:“你们那里是不是有句俗语,叫,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这句话他说的坑坑洼洼。 “但也有个成语,叫做及时止损。” “是啊。那这位女士呢?”康莫德斯及时结束这个话题,转而去问了那位叫瑟茜的漂亮女人。 “哦,尊贵的伯爵大人,您终于问到我了,我可真是迫不及待的回答您呢。”说完,她站了起来,慢慢走向云樛所在的方向。 云樛看着她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想骂人,这死女人又想干什么! “我叫瑟茜,我今年才23岁,正如大家看到的,我很美。我喜欢帅气的男人,比如这位,白。”这时候,她走到云樛的身后,将双手搭到了云樛的双肩上,“我喜欢你,白。” 云樛像是过电一样,“刷”地站起来。 “谢谢你的喜欢,不过我不喜欢别人随便碰我。”云樛面向她,一脸拒绝。 “哈哈哈,瑟茜小姐可真是热情啊,我看你...”还没说完,康莫德斯就又剧烈的咳了起来。 这时候管家悄无声息的回来了,一边着急的去搀扶康莫德斯,一边语气焦急的说:“抱歉,各位,主人要回去休息了,各位可以继续享用今晚的晚餐。” 康莫德斯给咳的面色胀红,整个人站起来的时候都有些吃力,在管家的搀扶下,慢慢走了出去。 但,与其说是搀扶,更像是被架着走。 在确定人已经走远之后,瑟茜开口就是贱兮兮的语气:“这人身体看上去真的挺不好的,你的身体还行吧,白。” “....”云樛一脸无语的靠到林式唯身边。 海因里希这时候站起来说:“我去看看康莫德斯。”对着其余人点点头,就离开了。 云樛和林式唯回到末尾的座位上,那个叫瑟茜的也跟了过来。 “你老跟着我干嘛?”云樛还没自恋到以为别人对他一见钟情的地步,那么事出反常必有妖。 “哎呀~人家喜欢你嘛。”瑟茜故作娇柔。 “呵。” 这声冷笑是林式唯发出的。 “美人,你何必眼中只有他呢,他看上去可对你没兴趣啊,不如...”卡尔色眯眯的盯着瑟茜,要不是还有他还有嘴唇,不然就是一个恶臭场面。 “不如...”瑟茜盯着他的□□,缓缓拿起餐刀,“割了?”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给脸不要脸啊!”这个与女人一般高的猥琐男人快步走过来,扬起手,居然是想打她。 云樛虽然不喜欢这个看上去做作的女人,但是男人打女人,这云樛可就看不下去了。就在云樛准备帮她挡回去的时候,就见女人动作利索的将卡尔撂倒。 “就你这矮乌龟,也配跟我动手。”瑟茜收起了那幅矫揉造作的表象,摩挲着自己好不容易留出的完美甲型,眼底的冷漠是掩饰不住的。 卡尔狼狈的落荒而逃,临走的时候还不忘放狠话。 “你给我等着,死女人!” 这下,餐厅就还有6人,伊凡,瑟茜,神父,还有那个很香的男人。 “那位先生,你的身上好香啊。”瑟茜开口的时候,林式唯只有一个念头,她是蛔虫吗? 男人缓缓开口:“你说我?” “是啊。”瑟茜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又开始散发她的魅力了。 “我身上很香吗?这个味道真的很香吗?我怎么闻不见。”男人低头闻了闻,他沉思了一会,又开口:“那应该是我在地窖里染上的吧。” 听到这话,云樛和林式唯对视一眼。 “地窖?在哪里啊?里面是有香水吗?”瑟茜装作一脸好奇的样子,张大眼睛,睫毛浓密的像一把小扇子,此刻扑扇扑扇的,温声地询问男人。 云樛靠近林式唯低声说:“这是用上美人计了。” 他确定自己说话声音很小,但瑟茜还是转头瞪了他一眼。 美人瞠目,也是好看的。 “前天晚上下暴雨,我误闯古堡,摔进了地窖里,还是那个管家把我救出来的,那个地窖好像是在古堡左侧,那天,那个管家的脸色臭的不行,还要赶我走,我是求了他好久,就差给他跪下了,才让我留下来,你说,我又不是故意掉进去的,他甩脸色干嘛....” 瑟茜在男人将有用信息都吐露之后,就面色冷淡的坐了回去。 男人看见她脸色,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不再开口了。 云樛缓慢的切割着盘子里的牛肉,一时间,餐厅没有一个人开口,只听见刀具与盘子摩擦发出的刺耳声。 突然,又传来一声惨叫,这次,是男人的声音。 云樛被这一声吓得刀都掉在盘子上,还没进嘴的肉就这样落在了他身上。 “你们,都听到了吗?”伊凡颤巍巍的开口。 “难不成这古堡有古怪?”卡尔同样害怕了。 “看样子,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了。” “是啊是啊。” 几个人在旁边叽叽喳喳讨论,只有云樛还在吃。好像刚才被吓到的,没有他一样。 林式唯用胳膊捣了捣他:“别吃了。” “好不容易吃的这么丰盛,还不赶快吃,回去就没得吃了。”云樛此刻丝毫没有那幅温润君子的模样,像极了饿死鬼。 就连瑟茜都用嫌弃的眼神看他。 “什么眼神!” 管家回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听他嗓子略微有些沙哑:“各位尊敬的客人,主人的身体不适,无法再招待各位,请各位于明天自行离开,古堡要关闭一段时间了,各位有缘再聚。” “伯爵大人他还好吗?”瑟茜焦急的样子,谁看了都会信以为真的认为她是在关心康莫德斯呢。 “主人他不太好,所以不能款待大家了。”说完,像大家鞠躬而后走出餐厅。 瑟茜紧跟着也出去了。 其余人都在餐厅吃完饭才陆续离开。 两人回到房间后,将房门反锁,而后林式唯将云樛拉到窗边。 窗外是能看到古堡大门的,前两日,深夜都没有关闭的大门在今夜关闭了。 林式唯低声说:“看来今夜就是破局的时候。刚才那个男的说地窖,那应该是个重要的地方,不然管家不会这么生气。” “对,还有那个伯爵,他在说起他妻子的时候,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觉不觉得那个叫瑟茜的,很古怪...” 还没等云樛说完,又传来了敲门声。 咚...咚.... “开门,是我。” 第21章 第 21 章 两人其实都有些意外,在云樛已经表达出自己强烈的拒绝之后,瑟茜还会再来。这下子倒是不好再视而不见了。 虽然云樛不乐意见她。 林式唯去开门。 “什么事?”林式唯大部分身体都挡在了开门的缝隙中,挡住了瑟茜向内窥探的目光。 瑟茜却不在意这个,用力将林式唯向内一推,林式唯下盘还算稳当,她没推动。 瑟茜一脸无语的模样,“不用这样防备我,我愿意跟你们共享信息,破局离开这里。” “你....”这下犹豫的变成了林式唯,他一向都是不轻信的,面前这个女人,看不透,但听她话里的意思,她也是来闯关的人? 这倒是真让林式唯吃惊,一直以来,他以为那个世界只有他一个外来者,但看来,情况要比他想象的糟。 林式唯将门打开,意思让她进去。就在瑟茜进入房间之后,林式唯探身观察走廊,只见楼梯处极快闪过一个身影。 “后面有个尾巴,是那个叫卡尔的,不碍事的。”这样明目张胆的跟踪,瑟茜当然察觉到了。 瑟茜见两人都站的离自己远远的,都给逗笑了。 “哈哈哈哈,你们俩,哈哈哈哈”她笑的前仰后合的。 “收,别笑了。” 瑟茜捂着自己的肚子,抬手擦掉那被笑出来的眼泪。“好好。”语气仍然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两人无语的看着她。 “你们对这个古堡知道多少?” 云樛倒是没想到她问了这个,看向林式唯,似是在询问他的意见。 这个古堡,表明看上去没有任何问题,但是那几声惨叫就足以说明问题,那管家和伯爵的古怪之处,甚至连那些所谓的客人,看起来都有着不小的问题。 林式唯开口:“我们目前对这里一无所知,只知道一些关于伯爵的事。” 瑟茜面上嫌弃:“你俩来了都几天了,别跟我说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打探到。” 云樛讷讷开口:“我俩怎么查,那个管家就跟在我们身上装了监控似的。” “之前的惨叫你们都听到了吧。我去查探过,明面上这就是个普通的城堡,但这里有不少的暗室还有...”瑟茜沿着房间走了一圈,最后站在那幅画前。“这里有监听的洞,你们知道吧。” 云樛赶紧把她拉过来:“嘘,小声些,你不怕有人正在偷听咱们说话啊。” “现在听到又能怎样,你真以为你来度假的啊。今晚就是决赛局了,再不跑毒,你就噶屁了,大哥。”瑟茜摸着指甲,嘲讽拉满。 “我知道。但保密总归没错吧。” 云樛没搭理瑟茜对自己的挤兑。 “你把你知道的都说说吧。”林式唯倒是没心情搭理这俩人,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顺利活着离开这里。 瑟茜这时候倒是摆起款来了,坐在沙发上抚着自己裙子上的丝带,等款拿够了,俩人等的不耐烦了,这才缓缓开口:“那个管家,你们应该注意到了吧,他出没的鬼鬼祟祟的,还有那晚下雨的时候,他拖着个袋子,这事你应该知道吧。” 林式唯倒是没想到瑟茜也看到了这个,点点头。 “袋子里是你们见过的那个画家,西蒙。” 云樛一脸震惊,“那他去哪了?” “地窖。”瑟茜平静说完,平静的像是冷漠。 “那晚你也去调查了?”林式唯看向瑟茜,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对啊,我还看见你了呢。虽然那个地窖我还没进去过,但是其他地方我都去摸排过了。一到三层都是很平常的,但四楼很有古怪,那里的味道像是能迷惑人的心智一样。”瑟茜回忆起那天,她抹黑去四楼查看,差点出事,仍然心有余悸。“另外,整个古堡我都没有发现女主人的身影和他们的卧室。” 瑟茜说的一本正经,突然云樛贱兮兮的开口:“好变态哦你,还去偷窥人家卧室。” “....”沉默代表了瑟茜的回答,手势是瑟茜此时最大的礼貌。 云樛不解的发问:“那你都知道地窖的事了,还问别人干嘛?” “我又没真的进去。” “四楼那个画室,我在角落那看到了一副绳索,上面还有血迹。”林式唯双手抱胸,讲述自己看到的东西。“只是还没来得及仔细查查,就被管家逮住了。” “那间画室我也去看过了,画嘛,都平平无奇的,但所有画的内容串起来,貌似是个故事哦。”瑟茜缓了口气,故意装模作样等着两人接着问她。 当时云樛和林式唯都没有时间将画室都看一遍,所以俩人此时都在用着一种求知的眼神望着她,希望她接着说下去。 “额...”瑟茜无语,瑟茜继续:“最里面的一幅画呢,画的是康莫德斯接任伯爵,左边是老伯爵躺在床上,心口却插着一把刀,右边是他们一家三口的画像,但是画上的女人是没有脸的。” “这样看来,老伯爵不是自然死亡。大厅里有一幅画,应该是老伯爵。”云樛说。 “往前数第二排左边第一幅画是康莫德斯在阳光下看书喝茶,用的色调却极冷,然后往右第二幅是他与好多人聚会,色彩也是阴暗的,第三幅是有个中国女人出现,这时候他的画就有了不一样的颜色。但从画看来,这个女人一开始其实是有男友的。”瑟茜记得女人是坐在一个外国男人的旁边,首座上是康莫德斯,他看着女人跟其他人在说说笑笑。这幅画,只有女人是有色彩的。 “接着说。”云樛和林式唯同时开口。 “第四幅画是女人被禁锢在一个房间里,而康莫德斯站在门外看着她。第三排第一幅是有个孩子降生,第二幅是女人抱着孩子,康莫德斯仍旧是站在门外看着他们。第三幅是他们一起吃饭的画面,第四幅是孩子去世。” “然后是门口那幅女人的肖像。”瑟茜将自己知道的全部和盘托出。 “这个故事我怎么觉得像康莫德斯囚禁、□□女人并生下一个孩子,这件事肯定不是管家和康莫德斯说的那么幸福。”云樛分析道。 林式唯和瑟茜点点头,表示认同。 瑟茜提议:“今晚,去地窖看看吧。不过,白,你行嘛?” 瑟茜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射,并且伴随瑟茜嘴里说出的话,点燃了云樛的引线。 “瞧不起谁啊,谁说我不行!” 林式唯紧皱起了眉头,“地窖或许很危险,也可能出口不在那里。” “没关系,能和白死在一起,我也心甘情愿的。”瑟茜又演了起来。 云樛使劲的搓搓身上被恶心起来的鸡皮疙瘩。 “大姐,我还不愿意跟你死一块呢。” “你会武。”林事唯说的肯定。“之前在餐厅,你放到卡尔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是混血?” “不是的哦,我也是中国人呢。这不过是我的伪装而已。”瑟茜俏生生的将自己的假发掀开一角让他俩看,是红色的头发。 “那咱要不要找点武器啊,要是他们有热武器咋整啊。”给云樛急的,连东北话都整出来了。 “那你去餐厅把餐刀拿着吧,我不需要。”瑟茜酷酷的说完,看向站着的林式唯,“今晚,你可要保护好我们啊。” 林式唯这时候却神色恹恹的,也懒得回应她。 不知道什么时候,窗外刮了大风,将窗户吹的一开一和的。云樛走过去想将窗户关上,突然,闪过一道腰粗的闪电。 电光闪过的瞬间,云樛又看见了那个在雨夜撑伞站在庭中的女人,只是一眨眼,人不见了! “看来,今晚又要下雨了。”云樛喃喃。 “你在说什么?” “我说,今晚要下雨。” 第22章 第 22 章 入夜,天很黑了,但外面大雨依旧不见颓势。屋内的三人中,只有一人正在跃跃欲试,其余俩人都蔫了吧唧的窝在沙发里。 当钟表终于指到九的时候,林式唯开口说:“走吧。” 云樛还真将给自己弄了个武器,他将床头灯金属把手给拆了下来,沉甸甸的手感给他增添了不少安全感。他紧紧跟在瑟茜和林式唯身后,三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古堡里被无限放大,索性还好被雨声掩盖。 白天富丽堂皇的大厅在晚上便显得有些阴森,三人步履匆匆,云樛在路过大厅时,他下意识的向挂着画的那面墙看了一眼,那幅康莫德斯画像的旁边悬挂着那幅署名为L的林凡笑的画作。 画像上的女人依旧端庄美丽,甚至可以看到她嘴角微微向上的弧度。 画上的她看上去很幸福。 外面大雨依然不停,风裹挟雨汽吹向大厅内,墙壁上的烛火被吹的忽明忽暗。 这三人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大雨里,远处有个人影正在向着他们的方向走来,手里在拖着什么东西。 瑟茜赶忙将两人拽到屋内躲了起来。又有着大雨的掩饰,双方的动静都没有被察觉到。 又是那个管家,他好像背更驼了,不知道是今晚的雨太大还是手里拖的东西太重。这次他走的很缓慢,不比林式唯看到的那次。 林式唯和瑟茜很冷静,倒是云樛呼吸声一次比一次沉重,手都在打颤。他看到了,那个袋子里还在向外流血,但很快又被大雨冲掉。 云樛仿佛能闻到近在咫尺的血腥味。 袋子里的东西还在动弹,管家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停了下来,踹了下袋子,然后,他抬头看向了楼上,大雨很好的掩盖了他脸上的表情。 三人保持一个动作直到管家拖着东西走远,拐弯,消失。 显然,三人中,云樛的心理承受能力最弱,他大舒一口气。 林式唯将手放到云樛的肩上,安抚他:“放轻松,这只是开胃小菜。” “是嘛。”云樛活了20多年,也只在电视剧法医未删减版里看过这种画面。 “走吧,跟上管家,他肯定是要去地窖的。”瑟茜面色平静,但身旁的云樛却能清楚感觉得到她的焦躁,只是不知道是为什么。 三人淋着大雨来到地窖前,地窖的周围都是一些花草,打理的很仔细,而地窖隐藏在一片草皮下,若不是仔细找,还真是不容易被察觉的。或许是刚才管家进去的时候,没有将地窖的门完全关死,三人站在上面,隐隐可见地窖下面透出的光亮。雨水趁着缝隙淌了下去。 天上又是一道粗雷,这时候的古堡被雷照的特别明亮,下一瞬又被黑暗和大雨隐去,像极了黑夜中的怪物。 三人藏到草丛后面等着管家出来。 雨势越来越大,两个大男人还好,瑟茜的头发被打湿,黏在她脸上,人无比的狼狈,雨水顺着三人脸庞哗哗的流。 “这都过去多久了,他怎么还没出来?”就在云樛等的不耐烦的时候,管家从地窖中爬出来了,手中还拿着袋子,只是袋子明显变空了。 只见他在地面上左右摩挲了一会,地窖慢慢和上,将地窖入口掩埋好之后他才慢慢离开。 隔着三四米的距离,云樛依然可以闻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奇异的味道,跟那个身上很香的男人一样的味道,但不一样的是,此时管家身上的血腥气很重。 “他身上有很重的血腥味还有香味。”云樛抹掉一脸的雨水,对着前面蹲着的两人说。 “这你都能闻到啊。”瑟茜很惊讶。 林式唯将额头上的湿发向上撩起,本就硬朗的五官显露无疑,此时的他精神紧绷,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加重,“走。” 也不知道打开地窖是不是有什么机关,管家那么年老的人居然能打开这么沉的门,他们三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门挪开一个缝隙,顺着向下望去,也只看见了很长的台阶。 “该死,这有机关吧。”瑟茜说到底也只是个女人,力气不比林式唯大,又加上大雨,她此时的心情可谓是极差。 瑟茜焦躁的在周围走来走去,用力把身上的裙子撕下来一个长条,然后将自己的头发盘了起来。 “别转了,快来帮忙。”云樛气喘吁吁,他的耐心也快耗尽了。 咔嚓.... 瑟茜脚踩到一块砖头,突然地窖的门慢慢打开了。 瑟茜有些惊喜,语气都变的轻松了些,“这就是机关啊,这一点都不考验...” 还没等她说完,林式唯和云樛已经率先进去了。 “人啊。” 台阶很高很抖,外面传来的泥土味夹杂着地窖中诡异的香味,熏得云樛脑仁疼。 三人慢慢走下来,等到真正进入到地窖内部的时候,彻底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两列巨大的玻璃罐中,里面泡着各色人种。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已经被泡的发皱,发白。 不过不是每个人的尸体都是完整的。有的少了手,有的少了头颅.... 中间桌子上摆列着各种瓶瓶罐罐,像是实验仪器,云樛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本子,掀开第一页,下面署名又是L。又往后看,记录的都是一些日期,步骤,操作... 1936,6月,女,在山中迷路,过往干净,处女,用油脂裹满全身,蒸馏,失败了,剖出心脏和眼球... 1938,9月,男,杀人犯,逃窜,用油,失败...剖出心肝... 1943,2月,女,妓女,失败,剜出心脏、子宫.... 1944,8月,贵族小姐,私奔,差一点点... 12月,男,说是为妻子来山中采花,肮脏,剖出内脏、□□... 1945,3月,一对夫妻,看上去很恩爱,失败,在处理女人的时候,发现子宫内有胚胎.... “你们过来看,这本记录了康莫德斯杀人的过程,他貌似在做什么实验。”云樛招呼两人过来,“而且杀人的时间越来越密集。” “是啊,最早还间隔几年,现在几个月就有一起,看来他想要的东西一直都没有实现,而且他的**越来越强烈了。” “他到底是要干什么?这不是简单的杀人剖尸。” “是啊,再找找吧。” 云樛赞同的点点头。 云樛走到最里面,那个尸体是最残缺的,是男尸,不知年份,他的身体被切割成很多块,较轻的部分飘在上面,较重的尸块已经沉到下面,尸体表皮下的黄色脂肪袒露在外。头发已经被剃掉,指甲也被修剪的很整齐,无名指被切掉,□□官也被切掉了,云樛眼尖的发现,这具男尸的双眼没有完全合死,于是他赶忙蹲下去看,是蓝色的瞳孔。 “天呐,这是尸库吧。”眼前的景象是三人以往都没有见过的,瑟茜也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被吓到,搓了搓手臂。 三人将整间地窖都搜了一遍,除了明面上的这些尸体,和一张桌子上摆放的仪器外,没有别的发现了。 林式唯:“刚才管家带进来的东西呢?” “是啊,他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处理干净的。”云樛思忖了一下,接着说:“这说明,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空间。” “是啊,一定是还有一个地方专门处理,那赶紧找找吧。” “不对,管家走了,那么谁来处理呢?这个地方肯定还有人。”瑟茜率先发现问题。 管家那个袋子里装的还是活物,那么他们肯定要趁着人或者东西还活着的时候,进行实验,不可能选择一个死物,如果死物可以的话,云樛他们之前就不会听到那么多声惨叫了。 第23章 第 23 章 三人又在地窖里搜查了一圈,到处都翻了,看了,还是没有找到机关。 “啊!” 突然,又传来了一声惨叫,这次声音的来源很明确了,是从三人的脚下传出的。 云樛:“在下面。” 地窖的门在三人进入之后并没有关闭,雨水顺着台阶流到地面上,时不时的雷声夹杂着风声灌入地窖,聒噪着三人的耳膜。 “尊敬的三位客人,是想知道机关在哪?”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三人身后,脸色比之前更惨白,嘴角有着一道血印,他脚下的袋子里赫然又是充盈的。 率先听到动静的云樛,连忙拉住其余两人,向后退去。 云樛不由自主的又想起前几次,这人每次都能悄无声息的出现他们的背后。 管家倒也不在意他们的举动,他踢了下脚边的袋子,“知道这里装的是什么吗?” 三人都听到了袋子里粗重的喘息和痛苦的呻吟,他们心里都明确的知道。 “人。”林式唯冷冷的盯着对面那个看上去年迈的老人。 “嘿嘿嘿,答对了!”管家神情激动,笑着做了个大十字。 “你们还算是聪明,能找到这里。” 瑟茜听到这话,冷嗤一声,“是你们太放肆了,以为事情都在掌握之中,是不是以为我们今天离不开这里啊,我告诉你,你可小瞧我们了。” “哈哈哈,你可真可爱呐,还记得那个神父吗?他在里面呢。”自顾自地说完这句,他拖着脚边的袋子向着中间的桌子慢慢走去。 云樛拉了下身边的林式唯,手指指向管家的脚。 自从来到古堡见到管家的第一面,这人一直都是穿着得体精致的,头发梳理整齐,但现在,他左脚的鞋子不见了,而且他嘴边的血,他也一直都没有擦去,这对于一个平时讲究的人来说,太反常了。 管家弯腰在桌子的下面摸索。 云樛有些紧张,管家前面的区域是他的视野盲区,刚才大家也都没有去看桌子的下面,现在云樛是害怕他从桌子下掏出一个手雷,按理说,这个概率很低。 “他不会反手掏出一个地雷吧。”云樛冷不丁的说起了冷笑话。 旁边的瑟茜听到这话笑了,“那你还不跑?” 林式唯只全神贯注的盯着管家。 云樛握紧了手里的武器,反问“跑的掉吗?” 咔嚓.... 随着管家按下机关,地窖最里面的那堵墙缓缓向后开启,竟然有一个空间。 地窖的门一直都没有关闭,雨水已经流到了三人所站的地方,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关注这个。 管家也没有管三人会不会跟上自己,拖着袋子就向着那走了过去。 “他好像很看不起咱们呢。”云樛嘟囔着,“也是,咱现在在人家地盘上....” 不等云樛嘀咕完,林式唯嘲讽道:“怎么没发现,你还这么啰嗦。” 三人跟着管家后面。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挖掘出来的地洞,不如说是一个屠宰场,地上是一些肢体,琐碎,血腥、黏腻并着恶心的气息充斥着这里。 中间处躺着一个男人,浑身**,四肢散落四处,鲜血顺着地势凹处蔓延,看切面很整齐,应该是一刀就完成了。 云樛心想:很利落的一刀啊。 而肢解工具—大大小小的匕首、斧头就放在不远处的墙根。 现在他像人彘。 但看起来这场虐杀并未结束。 在这短短时间内,能分尸得这么完美,这个人的力气得多大?这绝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做到的。 凶手呢? 刚刚还有动静的,现在却不见人。 躲起来了吗? 瑟茜摩挲着手臂,说:“这里好冷!” 三人身上的衣服全湿,黏在身上,进入这里的第一感觉就是冷,这像个冰窖。 走在前面的管家,却像是毫无感觉一样,又或者,他习惯了。 将袋子放在地上之后,管家把神父从袋子里拖拽出来,像对待牲畜一样。 雪白的神父袍已经变的脏污。嘴里是被塞了一块布,胸前挂着的十字架不在了。 “你们知道,这个神父干过什么好事吗?”管家明显的体力不支,说完就开始气喘,脸色也没有一开始那么白。 他弯腰将神父嘴里塞着的布扯出,“你自己说给他们听听吧。” 神父嘴巴解脱的一瞬间,开口就是求饶,“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向上帝发誓。”哆哆嗦嗦的说完。 “你不会活着离开的。” 云樛完全不想听这无厘头的对话,“你想向我们证明这个人该死?来为你们滥杀人命佐证?”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你想错了。”管家摇摇头,而后解释:“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这个人做过什么事而已,并没有其他意图。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卑劣,杀人就是杀人,找什么借口呢。” 三人都没料想到他如此坦诚,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怎么接话。 外面的雨好像变小了,四周变的静悄悄的。 神父试着站起来,当他看清这里时的惨状时,一股尿骚味冒了出来。 “....”瑟茜离他最近,面上立即浮现嫌弃的表情,用手捂住鼻子,走远了些。 神父就是再蠢也明白了,自己是走不出这里了,索性破罐子破摔,一骨碌全说了出来。 “我叫波尔特,是卢丹镇上有名的神父,因为我擅长骗术。”说完,不知是出于羞耻还是其他,他低下了头。 “骗术?” “是的。镇上的群众会找我祷告自己做过的错事祈求上帝的宽恕,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就是利用他们这样的心理,欺骗、诱哄他们做事。”波尔特接着说:“你们相信吗,一些愚蠢至极的人,我让他们做什么,他们拼了命都会去做,我说什么,他们都信,就是因为他们自己觉得我是主的使者!哈哈哈哈” 波尔特好像又回到了那段“辉煌”岁月,整个人都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 林式唯不在乎他干过什么,听着毫无感觉,但他想知道挑选的原则是什么,“你们为什么选上他?” 管家听到一愣,笑着说:“杀人还有什么挑的。” “好猖狂啊你们。” 瑟茜和云樛、林式唯一直说的都是你们。 “你在为谁服务?”问出这话的是瑟茜。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想做呢?”管家一脸的漠视,是对人命的漠视。 “我似乎想不到你这么做的动机。我在这本笔记中看到了你的生平,你的一生并没有什么波折。如果要我说,杀人动机最大的其实这座古堡的主人吧—康莫德斯。”云樛举起手中的笔记。 云樛在赌,赌卡森没有看过这本笔记。 “卡森,你既然这么坦然,怎么还不敢承认呢?” 跪坐在地上的波尔特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布满皱纹的脸上,痛苦边布。 “你是卡森?”短短几个字,波尔特说的断断续续,似是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听到自己的名字的卡森,表现却出乎所有人意料。他抬手擦掉嘴角的血迹,眼底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是啊,你还记得我吗?亲爱的叔叔!” 这简直是天大的玩笑,叔叔和侄子?波尔特对卡森做了什么? 波尔特控制不止的尖叫,“你居然没死!” 三人站在一旁看着这出荒诞的、荒谬的...复仇戏码? “你俩的恩怨可以在今天了解。我们可以做见证。”瑟茜胡说八道,试图搅匀这摊浑水。 卡森脸上是对波尔特的不屑:“你想多了,如果不是他主动来到这里,我从没想过要去复仇。” “你们的恩怨我不感兴趣,告诉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里。”林式唯真的没耐心在这里听他们的前尘往事、恩怨情仇的了。 瑟茜突然的一句话,让两人顿在了原地。 “要离开这里,要找到通道。” “通道?什么通道?”云樛和旁边的林式唯小声说着。 “不清楚。”林式唯现在可以确定这个叫瑟茜的来历不凡,她知道的东西绝对远超自己。 两人齐齐盯着瑟茜。 瑟茜摆摆手,“回头跟你们细说。” 跪坐在地上的波尔特突然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我当年没做错,是他们逼我的,是你母亲逼我的。我...我一开始没想要害他的,都是他们逼我的!” 说完,他一头撞到了石头上,鲜血顺着他的脸缓缓留下,眼睛瞪着卡森,嘴里还在念着什么,离的有点远,三人都没听见说了些什么。 云樛没想到他会这样死,头骨撞击石头的声音,一直在他耳边环绕,俯身吐了出来。 “大惊小怪。”瑟茜吐槽。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故事了吧,又或者可以说说这座古堡的故事。” 空气中的味道更加难闻了,新鲜的血腥味混杂着陈年累积的腐臭气味,让人血液中不安因子蠢蠢欲动。 “他小的时候在老伯爵的管教下过的很痛苦,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但他不允许,他毁掉了她。”卡森一脸狰狞,整个人像是紧绷在弦上的箭,控制不住的在抖。 “老伯爵很是信奉上帝,他时常去教堂祈祷。那次,他回来的时候,正巧碰上了主人和林小姐在一起。当时,他发了好大的火,要赶走主人和林小姐,他像是疯了一样,连自己唯一的儿子都不要了。那天,下起了大雨,像今晚这样,不!比现在还要大!。” “就在所有人都睡了之后,林小姐的房间传来一声声惨叫,偏偏我们都无法进入房间。就这样,第二天早上,林小姐就割腕自杀了。老伯爵再也不担心会有**害他儿子了。”卡森永远忘不掉,林小姐躺在地上,鲜血铺满了她的周边,房间里很乱,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息,康莫德斯像疯了一样,抱住林小姐。 “从那之后,主人就变了,他事事都听从他父亲的,直到他亲手结束了他父亲的生命。” 云樛低头一直在思考卡森说的话,突然问到:“那个叫林凡笑的女人真的死了吗?到现在,你还欺骗我们。” 空气一滞,卡森发了疯一样狂笑:“哈哈哈哈,你可真聪明啊!” “我见过她,你在帮林凡笑?”画室那幅署名为L的画作,还有那个在雨夜出现的女人,云樛起初只是以为是自己出现幻觉,但后面结合瑟茜说的那些,云樛心里就有了些猜想,事实绝不是像他们想的那样简单。 这句话刚说完,就见卡森神色一变。 瑟茜走上尸体前,“这人是她杀的吗?这看上去可不是一个柔弱女人能做到的啊。” 手指向地上那具尸体,看衣着显然是那对夫妻中的风流男人—伊凡。 “你们问卡森,不如直接来找我。”一道突如其来的女声打断了几人,伴随着鼓掌声。 她从阶梯上缓缓走下,穿着一身黑色修身长裙,蕾丝点缀裙边,黑色的长发半掩着女人的脸,涂着红色甲油的手中拿着一把伞,地下昏暗的灯光也掩饰不住她姿容绝佳。 高跟鞋敲击着地面,每一声都在与众人心脏共鸣。 几人目光顿时都被她吸引。 “这里可真不是个聊天的好地方。”林凡笑说话的声音很轻,但不妨碍在场的每一个人听见,“不过没关系,我相信你们也不介意。”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在老伯爵手下活下来的。”云樛轻飘飘抛出一个问题。 卡森走到林凡笑身边,接过她手里的伞。 林凡笑对着卡森点点头,“杀了他们就能活下来了啊。” 瑟茜在心里暗道,这俩人可真是彪悍的逻辑啊,同时暗示云樛和林式唯向门口靠去。 “今晚,在这座古堡中的人都不会活着离开。”说着,林凡笑将墙边的斧头拿过来,继续砍着伊凡的身体。 “哦对了,光离开这里是没用的哦。”听起来倒像是她的善意提醒。 尽管这具尸体已经被肢解的四零八落,但林凡笑似乎还是不满意,誓要剁成臊子一样。 斧头砍到骨头的声音让在场的人不寒而栗,林凡笑的力气巨大,一个成年男性都未必能一下就将皮肉连带着骨头全部砍断,但在她手里就像是砍断一截薄薄的木头一样轻松。 正常男性,借助工具都难以做到如此利落。 林式唯将云樛往自己身后拽了拽,他在这个女人出现的时候就十分不安,这个女人绝不像面上这样,只怕这是一株带着剧毒的玫瑰。 两人下意识向着台阶跑去。 “哎你们俩,等等我啊!”瑟茜紧追着两人。 身后的卡森,拿着斧头正在分尸的林凡笑只是在站起身,看着他们逃跑。 卡森对着林凡笑说:“今晚的游戏应该很精彩。” “那个叫云的男人,将他制作成一具精美的玩具不错。” 她说的很轻,但瑟茜听见了,回头轻飘飘看了她一眼。 三人从地窖狼狈跑出来的时候,外面又开始下起了大雨,风越来越大,像是要摧毁这里一样。看那两人并没有追出来,三人就这样站在大雨里商量着接下来去哪里? “大门我们出不去的。”瑟茜无情扼杀了云樛的猜想,惹得云樛白了她一眼。 虽然瑟茜说的没错。 第24章 第 24 章 林式唯:“去画室。” “好。” 古堡大厅中只有一盏灯还在亮着,没有人走动,连外面的风都在绕过这里,一丝声音都没有。 路过大厅的时候,云樛还是下意识的看了眼挂在墙上的画。 这幅画他总觉得有些古怪,却又一下子说不清。 三人很顺利来到了四楼。 和上次一样,刚进入四楼,扑面而来的是古怪的味道和怪异的氛围,其次感受到的是脚底极其柔软,像泥潭,要陷进去一样。 好像上次不是这样的,云樛心想着。 楼道中只有零星几盏灯在燃着,发出的灯油味中微微有种香味。 云樛突然拍了自己的脑门,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说:“咱这几天把那个钟给忘了呀!” “什么钟?”瑟茜一脸好奇。 “你俩在这等着我,我回去拿。”说完,林式唯一溜烟就跑下楼了。 剩下的两人站在楼梯口聊了起来。 “你觉得我们能活着离开这里吗?”云樛一脸颓相,头发半湿的垂在眼前,倒是显得人有些阴郁。 “怎么,这不过是个小考验而已,你这么没有信心吗?”瑟茜收起之前嬉皮笑脸的样子。“我叫白葍,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活着来见我。” “什么?” “不要随便相信他。”白藟说完后,就转身背对着云樛,不肯再说一个字。 云樛闻言,低头看向背对着自己的女人,此时判若两人的她只让云樛感到危险。 画室旁边房间里传出重物落地的声音,打断了云樛要说的话。 “什么东西?” “等他回来,在说吧。”白葍阻止了白樛的想法,云樛才是自己的任务目标。 云樛也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不给别人惹麻烦,顺应白葍的意思,不动。 “你好像对这个世界很熟悉。”云樛说的很肯定。 说完,林式唯怀中抱着东西就出现了。 “刚才,那间屋子里有动静。”云樛指着房间将情况告诉林式唯。 这里的气味好像越来越浓了,云樛只觉得自己太阳穴一直不停地跳。 “拿着。”将钟塞进云樛怀里,林式唯还是在前面打头阵,云樛和白葍并排走在他身后。 只是刚走了几步,像上次一样的事情又发生了,这次连瑟茜都没例外。 云樛赶忙将钟放在地上,这他才注意到,楼道中铺的地毯上湿漉漉的,并且散发出一股腐臭味,用手一抹,是血。 看见两人还在向前走,他跑过去一手拦住林式唯,另一手拉住白葍,不让他俩再向前。 云樛这才发觉,瑟茜的力气巨大,比林式唯还难按,自己被两人拉着向前走去,现在这情况他根本腾不出手再给林式唯一拳,心想这都是什么事啊! “老林!醒醒啊!白葍快醒醒啊!”白樛一边大声喊,一边用手将两人死死拉住,急的云樛额头上的汗一直在冒。 楼梯处传来脚步声,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云樛突然只觉得头晕脑胀,周围都是那股难闻的味道,自己像在被挤压的海绵里,四周静悄悄的。 云樛下意识的松开了手,林式唯和白藟又上了发条,向前继续走着。 云樛晃了晃脑袋,想向前再拉住他俩的时候,一只涂着红色甲油的手按在了云樛的肩上。 “你想跟他们一样,成为古堡的一份子吗?又或者被我做成香水怎么样?”带着笑的女声在身后响起。 云樛脑子清醒了一瞬,回头看了一眼,浑身警铃冒起,赶紧拉开与林凡笑的距离。 林笑凡就站在不远处,嘴角带着笑,只是看着,都觉得她浑身都散发出一股邪恶气息,指尖的红色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云樛依然看的清楚。 林凡笑的身上干干净净,也没有被淋湿,拉开的这点距离,云樛也足以被她身上的香味熏透。 只是,云樛不合时宜的想起了一句话:你好香啊。 “你到底要干嘛?在耍我们吗?”云樛到底没忍住,大声质问面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只是他此刻忘记了,她并不是普通人。 “你不想回去了吗?只要你放弃他们,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林凡笑也不在乎他的举动,抬手欣赏着自己的指甲, “白?” 看着这个精致的□□,林凡笑满意极了。 “我怎么相信你?”白樛一脸猜疑,脸上却没忍住流露出期待的神色。 林凡笑笑的诡异,右手从白樛面前拂过,从前的画面在白樛眼前一幕幕飘过。 与父母的难得一聚,和好友喝酒撸串,站在讲台上侃侃而谈的画面等等从自己眼前一帧一帧飘过,矗立在这里的云樛像个局外的看客,倘若不是画面里的人是他。 “怎么样,这下可以相信我了吧。” “你想让我做什么?”云樛从刚才的回忆中回神,满眼疑惑地开口询问,“毕竟我对这里并不了解。” 俩人说话的空隙,白藟与林式唯已经半个身子穿过房门,云樛转过身看到这一幕,拳头下意识放开,瞳孔放大,“老林!”。就在云樛脚步刚迈出的第一步,林凡笑按住了他的肩膀。 “别急啊,他们不会出事的。”林凡笑去拉云樛的手,被云樛错身躲过,也不见她恼怒,只是微微一笑,像是当小朋友闹脾气一样。 林凡笑示意云樛跟着她,走到画室旁边那间时,停下,打开。 两人继而进入房间,云樛随着林凡笑的动作看去。 虽然林凡笑站在前面,但并没有挡住云樛视线,因此映入双眼的第一瞬间,云樛浑身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下意识后退一步。 房间中的摆设非常简洁,甚至可以说是寒酸,只在靠近房间东侧有张床,房间很大,更显得空旷了。 床上躺着一个人,看上去是个男人,颧骨高高的耸着,脸上其他地方全都凹了下去,整个人毫无生机的样子,如果不是胸膛还有起伏,恐怕第一眼会认为是具干尸,他眼睛死死地盯着天花板,像痴迷了一般,对开门传来的动静都没有丝毫反应。 云樛震惊的原因是,他是大厅那幅画里的人! “他是康莫德斯的父亲!他没死!”云樛震惊的语气将林凡笑逗笑了。 林凡笑脸上带着爽感,笑出了声:“这么震惊干嘛?这么多年了,你可是见到他的第三个人呢。” 说完,她走到床边,手里拿着一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小瓶子,打开后,手稍微一抖,一滴液体滑入他紧闭的嘴唇缝隙中,原本枯老但平静的面容顿时变得狰狞,像是承受了巨大的痛苦,口中发出挣扎的嘶吼声,林凡笑见到这个画面,变得更开心了。 “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没忍住的后退。 林凡笑将手里的瓶子递给云樛,自己顺势坐在了床边,欣赏着床上老人痛苦的神情,像在看一场精彩的演出。 云樛打开后凑近闻了闻,一股香味传来,脑袋有些晕晕的,瞬间,瓶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伴随着云樛坠地发出的沉闷的声音。 “希望你不会很痛苦,否则,就不好玩了。做场美梦吧。”喃喃地说完,林凡笑欣赏着床上那人的痛苦挣扎,满意极了。 另一边,白藟和林式唯像是整个人被蒙上了一层密不透风的膜,能模糊地感受到周围的变化,但是听不见、摸不到,只是被驱动着向前走。 这里,温暖,黏腻,时不时有水滴落的声音,两人机械的向前走,几十米的距离有着一块大石头,高约两三米,中空,卧着一团在淡粉色与浅黄色中间难以说清的卵泡一样的东西。 两人走到石头一米前,分开卧坐两边,像是守卫这团东西。 水滴的越来越快,乱了规律,听得人异常难受,而白藟和林式唯根本不受影响。 白藟的眼皮不受控制的跳动了一下。 云樛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晚霞斜照在阳台的花花草草上,他窝在阳台上的沙发里,像是睡了很久,身体传来的疲惫感好像是昨天熬夜导致的,隔壁的狗叫声让他觉得恍如隔世。 转头看到狗狗在隔壁的阳台上,冲着他上下乱跳,兴奋的叫声让云樛赶忙穿起拖鞋,去跟它互动。 狗狗名字叫花卷,是一只聪明的萨摩耶,它主人去上班的时候,它就在阳台晒太阳,云樛每次来阳台都能看到它趴着,一脸享受,每次都让云樛觉得人不如狗。 “花卷,花卷,啧啧啧。”云樛热情的逗着狗玩。 一人一狗隔着两三米距离玩的不亦乐乎,突然狗哒哒哒的跑走了,没一会,咬着它主人裤腿又来到了阳台,花卷主人是一个带着眼镜,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年轻男孩,两人打声招呼,云樛就进屋了。 屋内摆设干净但却有些乱,书桌,茶几,沙发都摆着几本书,还有一些小绿植放在书桌一角,天渐渐黑了,云樛将屋内的灯打开,翻了翻冰箱,前些日子买的东西都消耗的差不多了,于是决定出门觅食。 时间还早,但今天小区内格外安静,矗立在路边的灯还没有亮起,草丛突然蹿出只野猫,给云樛吓了一跳,平时小孩在广场的玩闹声今天竟然没出现,云樛有些疑惑却也没放在心上,大步向小区外走去。 离家最近的大型超市,需要坐三站地铁,以往根本抢不到座位的地铁今天却格外冷清,这让云樛感到一丝不安,这并不符合一个高效城市的现状。 云樛反复打开手机搜集信息,但格外风平浪静,就连明星遛狗都能上热搜的现代,今天却格外安静。 给好友齐寒发去消息也迟迟没有回复,云樛开始惴惴不安,在地铁上手指无规律的敲打手机背面。 地铁音乐一响,他该下地铁了。 第25章 第 25 章 出了地铁站,云樛朝着目的地前进,路上开始陆续有人出现,第一个出现在云樛视线的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几乎是擦身而过的距离,云樛却是连女孩的长相都没看清。 直到距离超市只剩一个路口的时候,对面的人行道站着六七个人,自己的好友齐寒站在最后面,带着一顶帽子,不过他好像没有注意到云樛。 绿灯亮起,齐寒也没有抬头看向自己这边,只是前面的人动了,他也跟着向前移动。云樛大步冲过去,拦着齐寒肩膀向着超市走。 “哎,你怎么回事,我给你打电话都不接了。”说着,锤了齐寒一拳。 “我..我可能手机没电了吧。” 齐寒表情有些呆呆的,说话也有些慢。 云樛看着自己的好友,却没想别的,只当是他没反应过来。 身材挺拔的两人无疑是一道风景线,只是无人欣赏。 云樛邀请齐寒:“咱俩去吃点?”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两人刚走到超市入口时,齐寒突然对云樛说:“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事,今天就不跟你吃饭了,我先走了。” 还没等云樛说话,齐寒向着路边停着的出租车走去。 被留在原地的云樛怔愣的看着齐寒走远的背影。 齐寒今天怪怪的。 地铁音乐一响,云樛醒来之后,懵逼的看着打开的车门,机械的下了站,回神之后,看着地铁上面的线路图,心想:哦,快到了。 云樛喃喃自语:“今天怎么回事,老是犯困呢?” 短短的十几分钟路程,云樛根本不记得自己刚才在地铁上梦到的事情,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一场短暂的梦。 云樛诧异于车厢门口挤着一群人,他们一开始没有动,只是在云樛踏出车厢门的瞬间才开始蜂拥而入,他艰难穿过人群,只是鞋子微脏。 不知道是谁身上的香水味,竟连带着云樛身上都沾染的很浓烈,是一种甜甜的味道夹带一点薄荷味,不难闻,是云樛可以接受的味道。 身体本能的找到地铁站正确出口,抬脚迈步,电梯将云樛运至地面,向着超市的路线前行,路上成群结伴的人群开始出现,云樛偶尔能听见他们谈论的事情,好笑的地方他也偷偷跟着笑,在路口等绿灯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一场车祸发生在云樛眼前。 正常行驶的一辆白色小轿车被一辆突如其来的重卡撞的四分五裂,白色车子落地瞬间,大量的鲜血就顺着车子缝隙流了出来。 科学上讲,一个人的血液总量是体重的7%—8%,但显然眼前这摊血液总量是不符合这个数值的。 远远地看,以白车坠落点为中心,血液向四周蔓延,竟像个小型湖泊。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巨响吸引视线,下一瞬,人群爆发出剧烈的吼叫声,有人在呼喊,有人在颤抖着拨打手机,重卡急刹的声音掩盖了大部分人的声音,场面极其混乱。云樛呆愣地站在原地,视线被那片鲜红占据,意识逐渐模糊,人,倒在了地上。 最后,好像有个人拍打着他的脸颊,呼喊着他的名字。 意识再次回笼时,是地铁的音乐声将云樛惊醒的,下意识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赶上了下班的时间,云樛模糊记得自己刚才好像梦到了什么。 人流在向车厢涌入,云樛来不及细想,逆着人流硬挤了出去,中间不知道还被谁踩了一脚。 身体下意识地沿着正确方向找到地铁站正确出口,出了地铁口,云樛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着自己鞋子上面的黑色脚印,无奈叹气,随后向着超市的路线前行,路上成群结伴的人群开始出现,云樛偶尔能听见他们谈论的事情,好笑的地方他也偷偷跟着笑,在路口等绿灯的时候,突如其来的,诡异的一场车祸发生在云樛眼前。 正常行驶的一辆白色小轿车被一辆突如其来的重卡撞的严重变形,重卡在急刹时,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声音让在场的人的耳朵都遭受来一场单方面暴击。车子已然四分五裂。 白色车子被撞到四五米高,云樛看到了驾驶座的人,那是一张棱角分明,骨骼感很强的脸,但分明是危在旦夕的瞬间,云樛却只在他脸上看到了冷漠。 白色车子落地瞬间,鲜血就顺着车子缝隙流了出来。 血量很多,多到不能让人相信这是一个人类身体里可以流出的。 血液顺着莫名的轨迹,蔓延到云樛脚下,丝丝缕缕的,像是在为他提供养分。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巨响吸引视线,下一瞬,人群爆发出剧烈的吼叫声,有人在呼喊,有人在颤抖着拨打手机,云樛呆愣地站在原地,视线被那抹鲜红占据,意识逐渐模糊。 人,倒在了地上。 最后,好像有个人拍打着他的脸颊,急切的呼喊着他的名字,之后还有一声沉重的叹息。 云樛第三次醒来,听到地铁音乐,身体自然站起,还没等他出了车厢,乌泱泱的人群着急的涌入,大家抢占座位,没抢到的,随便找个东西倚着,玩起了手机。 云樛只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 穿过拥挤的人群,只觉得自己被踩了好几脚,也不知道是蹭到谁身上的香水了,这个味道,很熟悉,他好像在哪闻到过。 站到超市对面的路口,对面站着一群人,云樛只是大体扫了一眼,就低头在心中数着倒计时,在他迈出第一步的时候,他好像听到谁在叫他的名字,环顾四周,云樛并没有发现什么,接着便要穿过人行道。 他都已经计划好要买些什么了,要好好给冰箱回波血。 走着走着他踩到什么东西滑了一下,回头看着地面上的东西,是一个像珠子一样,淡黄色的,云樛看着像卵鞘,觉得好奇,捏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透过光还可以看见两个小黑点,一左一右的。 这时候,云樛又听见有人在喊他的名字,很震惊的吐槽:“我去,我不会是脑子出问题了吧!” 云樛短短时间内,已经听见两次了,不是他脑子有问题就是有人在恶搞他。他此时有点无语又有点心慌,站在原地开始给好友打去电话,一声两声,直到自动挂断,也没人接起,尝试了几次都是一样的结果。 齐寒不接电话很正常,他经常熬夜写小说,手机大多数时间都是免打扰。 见齐寒始终不接电话,云樛也就放弃了。切到微信,让他醒了联系下自己。 将捡到的珠子放在衣服口袋里,就去买东西了。 绿灯还剩两秒的时候,一场车祸发生在云樛刚走过的路口,一辆白色小轿车被一辆重卡撞飞,云樛听到声音回头看,正好看见白色车子驾驶位上的人正在看向他。 那是一个长相很美,妩媚但眉眼之间充满冷漠的女人,飘起的发丝被睫毛挂住,云樛有些看不清她的眼神。只是看她的表情,她分明没有一点害怕。 云樛对这场突如其来的车祸,心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与怀疑,城市是有着明确规定,重卡不允许进入的道路以及禁行时间。 那么,这辆车是从何而来?司机会不知道规定吗? 车祸引起的巨大声响让在场的人都极为难受,现场被汽油味、血腥味和橡胶急速摩擦产生的味道混合,超过负荷的耳朵引起脑袋一阵的眩晕,等到这股劲儿过去之后,云樛却只闻到周围不知从哪散发的香味,很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在哪闻到过。 车里的那个女人的脸一直在云樛眼前飘过。 衣服兜里传来一阵热意,云樛掏出自己捡到的那个东西,此时清晰可见,两张人脸印在了卵鞘壳上,小小的,但是很清晰,两人的眉毛走向都是一清二楚。 “啊!”云樛尖叫一声,顺手将它丢了出去。 那两张脸,他想起来了! 被摔在地上的卵鞘,发出轻微的一声,它裂了。 云樛也裂了。 物理意义上的裂了。 “哇靠,你终于醒了。”一声女声在云樛耳边炸起。 睁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房间,是自己住的那一间。 看到眼前这个红色中短发的女人,云樛不可思议地说:“你谁啊?” 白藟将自己头发撸起,还顺手把云樛双眼扒开,凑近,语气严肃的说:“你脑袋是不是让那女的给拿走了啊。” 云樛将她手给打到一边,没好气地说:“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坐在一边装高冷的林式唯这才斜楞了一眼白藟,冷冷地开口:“你问她。” 信号迟钝,接受不到的白藟神秘兮兮,老道开口:“山人自有妙计。” “有病。” 云樛坐起来靠在床头,这才认真开口说:“你怎么跟我们来到这里的。” 白藟将自己脸上的发丝给拨开,脸上流露出一些不怀好意:“那个叫林凡笑的女人,额她有点不简单...” 还没等白藟说完,云樛就怼了回去:“这还用你说完。” 荣获一个白眼。 “康莫德斯说林凡笑是来旅游,对她一见钟情,这话应该是没错。但是他老子先看中的林凡笑,这对父子说是个□□也不为过,她被那对父子当做牲畜一样,生不如死。孩子也没保住,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学的邪术,变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将这座古堡的人都控制起来了。”白藟面色很冷的说完这些。 思绪再次回到她从混沌中清醒过来时。 白藟清醒时,她和林式唯并排坐在一块石头前面。锤了锤有些发麻的双腿,没有叫醒旁边的林式唯,她观察着那团东西,喃喃道:“看来,这个东西就是出去的关窍了。” 随后取了出来,刚拿到手时,冰冷的触感让白藟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但随后,这个像卵泡的玩意,中间有团东西剧烈浮动起来,洞中的水声越来越响,听得白藟心烦。 白藟突然眼睛一亮,将手中的东西向地上狠狠一摔。 轻微碎裂的声音响起,白藟看见了,那是一个还没完全长成的“人”。 像是人类女性孕育孩子时的那样。 洞中的水声停了,从洞口传来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