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烙印：我的功法能自动修炼》 第1章 武道烙印 清晨，天光微熹。 楚凡是被脑海中一连串冰冷的提示音唤醒的。 【《熔岩吐纳法》自主修炼一夜，修炼进度+0.1%】 【《崩山拳》自主修炼一夜，熟练度+0.08%】 【《幻影迷踪》自主修炼一夜，熟练度+0.07%】 他睁开眼，视网膜上还残留着几行淡蓝色的虚拟数据流，随即隐去。 窗外，悬浮磁力车无声地划过既定轨道，远处摩天大楼的巨幅光影屏上，正滚动播放着联邦军队在“G-78”号资源星域剿灭虫族前哨的新闻。 这是一个科技与武道并存的时代。 星穹纪元874年，“星穹界”的人类文明已经遍布数十个星系，但生存的压力却从未减轻。 来自宇宙深处的“噬星虫族”，如同悬在所有人类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落下。 武道，因此而昌盛。 楚凡没有立刻起床，而是闭上双眼，心神沉入脑海深处。 一片混沌虚无的空间里，漂浮着三个散发着微光的光团。 这便是他的秘密，神魂识海。 左侧的光团最为明亮，内部仿佛有一座微缩的活火山，正随着某种特定的韵律，一张一缩，吞吐着赤红色的能量流。 这是《熔岩吐纳法》的武道烙印。 它是一切力量的根基。 中间的光团则具现为一只古朴的拳头虚影，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刚猛无俦的拳招，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崩裂山川的气势。 《崩山拳》，他目前掌握的唯一攻击性武学。 最右侧的光团最为暗淡，一道模糊的人影在其中不断闪烁、腾挪，轨迹飘忽不定，难以捉摸。 《幻影迷踪》，一部基础的身法。 看着这三个兢兢业业、二十四小时不眠不休自行修炼的武道烙印，楚凡的心中生出一丝安稳。 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三个月前，一场意外让他从蔚蓝色的星球穿越而来，成为了这个同名同姓的十八岁高中生。 最初的惶恐与不安，在觉醒这片神秘的神魂识海后，才逐渐被压下。 所有学习过的武学，都会在这里形成拥有自主意识的“武道烙印”。 它们会自行修炼，自行领悟，缓慢而坚定地提升着楚凡的实力。 一股微弱的热流顺着四肢百骸流淌，最终归于丹田。 力量又增长了一丝。 虽然微乎其微，但却是真实不虚的增长。 楚凡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点可怜的力量。 觉醒境三段。 在东海基地市的第三武道高中里，这只是垫底的水平。 他掀开被子，走到窗边，看着下方川流不息的街道。 距离全联邦统一的武道高考，只剩下不到三个月了。 在这个时代，武道成绩几乎决定了一个人未来的社会阶层和命运走向。 是成为受人敬仰的武者，奔赴星空战场，建功立业。 还是沦为最底层的民众，在后方从事着随时可能被人工智能取代的繁杂工作，庸碌一生。 答案不言而喻。 “滴滴！” 手腕上的腕式通讯器发出一声轻响，投射出一道虚拟光幕。 是他的好友，林墨。 “凡子，看新闻了吗？联邦科学院那帮大佬，又成功破译了一枚上古‘元初文明’的符文！据说和单兵能量护盾技术有关，这要是能普及，咱们去野外历练的安全性就大大提升了！” 林墨兴奋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技术宅特有的狂热。 元初文明。 那是上古时期，曾在对抗虫族的战争中绽放出辉煌光芒的古老文明，如今只剩下无数遗迹，等待着后人发掘。 楚凡的指尖在光幕上划过，看着那枚结构复杂、充满神秘美感的古代符文。 他的心中却生不出太多波澜。 能量护盾？ 那是有钱人才能考虑的东西。 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空空如也的营养液瓶子，嘴角扯出一抹苦笑。 家境太普通了。 父母只是普通的公司职员，收入堪堪维持一家人在东海基地市的生活。 一支最基础的基因营养液，需要一千联邦币。 一剂效果最差的淬体药剂，更是高达五千。 这些钱，对他的家庭而言，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没有足够的资源支撑，即便拥有中上之姿，修炼速度也快不起来。 这也是他明明很努力，却依旧是觉醒三段的原因。 “再说吧，那些东西离我们太远了。” 楚凡回了一句。 “也是……”林墨的语气也低落下来，“不说这个了，下午的实战课，你准备好了吗？听说这次的考核成绩，会直接计入期末总评。” “嗯，知道了。” 关闭通讯器，房间内重新陷入安静。 楚凡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资源，他没有。 天赋，他也只是平平。 唯一的依仗，就是这片神魂识海。 三个武道烙印，每天带来的提升虽然缓慢，但却胜在稳定和持久。 一个念头，忽然在他脑海中变得无比清晰。 如果…… 如果识海中的武道烙印不止三个呢？ 如果是三十个，三百个呢？ 哪怕它们每一个都只是不入流的基础武学，可汇聚起来的修炼速度，绝对会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勤能补拙。 别人是依靠自身苦修，他是依靠识海中的烙印“勤学”。 只要他学会的武学够多，他的武道烙印军团就足够庞大，他的修炼速度就能超越任何人！ 这才是神魂识海最正确的打开方式！ 想到这里，楚凡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一条前所未有的道路，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武道高考……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座悬浮在城市云端之上，若隐若现的宏伟建筑群。 联邦第一学府。 苍穹武道学府。 那里汇聚了全联邦最顶尖的天才，拥有最丰厚的修炼资源，更掌握着无数强大的武学典籍。 必须考进去！ 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也是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 楚凡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这一刻燃烧起来。 他迅速穿好衣服，准备去学校的图书馆。 那里有海量的基础武学，虽然威力不大，但却是现阶段最适合他用来填充神魂识海的“燃料”。 就在他推开房门的一瞬间，腕式通讯器再次震动。 依旧是林墨。 光幕弹出，上面只有一行简短的文字。 “对了，楚凡，下午的武道实战课，你小心点。听说王浩那家伙突破到觉醒四段了，他好像一直看你不顺眼。” 第2章 旧货市场的火山岩 清晨的阳光透过高楼的缝隙，在合金街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楚凡走在上学的路上，脑海中还在回响着林墨昨晚的提醒。 王浩，觉醒四段。 这个名字像一块小石头，在他平静的心湖里激起一圈圈涟漪。觉醒境每提升一段，力量、速度、反应能力都会有质的飞跃。三段与四段之间，存在着一道清晰可见的鸿沟。 压力，如影随形。 他拐进一条僻静的辅路，这里是城市建设的边缘地带，一堵废弃多年的合金墙壁孤零零地立着，上面布满了锈迹和涂鸦。 楚凡停下脚步。 他想试试，经过一夜自主修炼后，自己的力量到底增长了多少。 他深吸一口气，心神沉入识海。中间那枚代表着《崩山拳》的拳头烙印，依旧在不知疲倦地演练着。他调动起丹田内那股微弱却凝实的热流，按照《崩山拳》的发力技巧，汇聚于右拳之上。 没有华丽的光效，只有肌肉的微微贲张。 下一秒，他猛然出拳，狠狠砸在合金墙壁上！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墙壁剧烈地一震，楚凡的拳头与冰冷的金属接触之处，一个浅浅的拳印凹陷了下去，周围的锈迹被震得簌簌掉落。 拳印很浅，最多不过半厘米。 但这可是用来建造防御工事的特种合金！ 楚凡收回拳头，看着上面的一点红印，眼中却闪过一丝喜色。这威力，比他昨天测试时，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就在这时，脑海中，异变突生。 【《崩山拳》武道烙印受到外部实战刺激，领悟加深，修炼效率微幅提升！】 一道淡蓝色的数据流一闪而过。 楚凡猛地一怔，随即心跳开始加速。 他立刻沉入识海，发现那枚《崩山拳》的烙印，光芒比之前明亮了些许，演练拳招的速度也似乎快了一丝！ 原来如此！ 原来实战运用，也能反过来刺激烙印，加速它们的修炼！ 这个发现，让楚凡激动得浑身颤抖。他一直以为，这些烙印只会自己埋头苦练，没想到还有这种“联动”效果。 这岂不是意味着，只要他不断地去战斗，去运用这些武学，修炼速度就能再次叠加？ 一条全新的思路在楚凡面前展开，让他看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怀着激动的心情，楚凡加快脚步，来到了云海市第一中学。 作为东海基地市排名前列的武道高中，校园里充满了浓厚的尚武气息。操场上，随处可见正在对练的学生，拳风呼啸，气劲交错。教学楼的巨幅光幕上，循环播放着武道名家的讲座和星空战场的最新战报。 每个人都在为了三个月后的武道高考而拼搏。 楚凡走进自己的班级，高三（7）班。 刚一进门，就看到教室后方围了一群人，气氛十分热烈。 “卧槽！高俊，你真把《碎石腿》买下来了？这可是C级武学啊！” “听说要十几万联邦币吧？真不愧是俊哥，太豪了！” “快给我们展示一下，C级武学到底有多厉害！” 在一片吹捧声中，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名牌休闲服的男生，正满脸得意地享受着众人的簇拥。 他叫高俊，班级里的富二代，觉醒四段的修为，在班里名列前茅。 高俊清了清嗓子，脸上带着一丝傲慢，目光扫视全场，似乎在寻找一个能让他更好展示的观众。 然后，他看到了刚走进教室，正默默走向自己座位的楚凡。 高俊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他最看不惯楚凡这种明明家境贫寒，却总是一副风轻云淡、不卑不亢的模样。在他看来，这就是装。 “都让让。” 高俊拨开人群，右腿猛地抬起，对着旁边的一张合金椅子，凌空一脚踢出！ 呼！ 他的小腿上，隐约浮现出一层淡黄色的能量光晕，带起一阵凌厉的劲风。 这一脚并未踢实，而是在距离椅子几厘米的地方停下。但那股劲风，却刮得合金椅发出一阵刺耳的“嘎吱”声，向后平移了十几厘米。 “嘶——” 周围的学生都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羡慕和震撼。 这就是C级武学的威力！哪怕只是初学，也远非那些烂大街的基础武学可比。 高俊满意地收回腿，目光却轻飘飘地落在了楚凡身上，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挑衅。 “怎么样，楚凡？这招《碎石腿》，威力还行吧？” 他刻意加重了“楚凡”两个字。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楚凡身上。 楚凡只是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这种被无视的感觉，让高俊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转为一丝恼怒。 他几步走到楚凡的课桌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喂，跟你说话呢，哑巴了？” 高俊的声音拔高了几度，“哦，我忘了，你还在觉醒三段挣扎呢。估计连基础武学都没练明白，当然看不懂C级武学的精妙之处。” 他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恶意满满地说道： “有些人啊，就是修炼废柴，再怎么努力，也注定是个废物。” 刺耳的话语，让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了几分。 “高俊，你他妈有病吧！” 一声怒喝传来，林墨猛地站起身，挡在楚凡面前，怒视着高俊，“凡子怎么样关你屁事？有钱买个C级武学了不起？还不是靠你爹！” 高俊脸色一沉。 他身边一个跟班立刻上前，一把推在林墨的胸口。 “死技术宅，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滚一边去！” 林墨猝不及防，被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就在他要冲上去理论时，一只沉稳有力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是楚凡。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平静地拦下了冲动的林墨。 楚凡的目光没有丝毫波澜，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个推人的跟班，只是静静地看着高俊，缓缓开口。 “嘴巴，是用来吃饭的，不是用来喷垃圾的。”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教室。 高俊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楚凡敢当众这么说他。 “你说什么？！” 楚凡没有理会他的暴怒，只是淡淡地补充了一句。 “武道高考的擂台上，我会用实力让你闭嘴。” 说完，他便拉着林墨，重新坐了下去，仿佛只是说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整个教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楚凡这番冷静而又强势的回应给镇住了。 高俊愣在原地，胸膛剧烈起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他想发作，却发现对方那古井无波的眼神，让他所有的怒火都像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到了极点。 “好！好！楚凡，我等着！”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跟班悻悻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但楚凡知道，梁子，已经结下了。 …… 放学后，楚凡拒绝了林墨一起去虚拟对战馆的邀请。 他没有直接回家，也没有去学校图书馆。 与高俊的冲突，让他心中那股对力量的渴望，变得前所未有的迫切。他需要更快，更强！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心中逐渐成型。 既然实战能刺激烙印，那么，蕴含着特殊能量的物品，是否也能与对应的武道烙印产生“共鸣”？ 比如，他的《熔岩吐纳法》，如果能找到一块蕴含着精纯火系能量的矿石……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便再也无法遏制。 他改变方向，坐上了一辆开往城市边缘区的悬浮公交。 他的目的地是——云海市最大的旧货市场，“淘金镇”。 那是一个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汇聚的地方。无数从废弃资源星、古文明遗迹甚至是从虫族战场边缘回收来的“垃圾”，都会被运到那里。 有人在那里一夜暴富，从一块不起眼的金属疙瘩里解出了价值连城的稀有材料。 更多的人，则是倾家荡产，买回一堆真正的垃圾。 半小时后，楚凡站在了“淘金镇”的入口。 与市中心的整洁有序截然不同，这里充满了混乱、嘈杂和一股机油混合着尘土的味道。巨大的露天场地上，一个个摊位杂乱无章地排列着，摊主们懒洋洋地坐在后面，任由顾客在他们那堆积如山的货物里翻找。 楚凡深吸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他没有明确的目标，只能依靠最原始的办法——一个一个地看，一个一个地摸。 他希望能感应到一丝与识海中某个烙印相关的能量波动。 一个小时过去了。 楚凡摸过了一块据说是从G-78号资源星带回来的能量矿石残渣，毫无反应。 他又拿起了一柄断裂的、据说是上古时期的高周波战刀，依旧毫无反应。 识海中的三枚烙印，安静如初，没有半点波澜。 楚凡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心中不免有些失望。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就在他准备放弃，打算明天再来时，他的目光被一个偏僻角落里的摊位吸引了。 那是一个极其不起眼的摊位，摊主是个昏昏欲睡的独眼老头，摊位上堆放的，也大都是些奇形怪状的石头和金属废料，看上去就像一堆建筑垃圾。 楚凡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他的目光在石堆里缓缓扫过，忽然，他停住了。 在一堆灰扑扑的石头中间，有一块约莫人头大小的暗红色岩石。它被灰尘完全覆盖，表面坑坑洼洼，毫不起眼，就像一块普通的砖头。 但楚凡的心，却没来由地跳了一下。 他蹲下身，伸出手，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期待，缓缓触摸向那块暗红色的岩石。 指尖，与冰冷粗糙的石块表面接触的瞬间。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感，从指尖猛地窜入他的体内！ 与此同时，他那片混沌虚无的神魂识海之中，代表着《熔岩吐纳法》的那座微缩火山烙印，陡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红光！ 它不再是平静地吞吐能量，而是剧烈地沸腾、喷发，滚烫的赤红色能量流如同岩浆般，瞬间照亮了整片识海！ 强烈的悸动，跨越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 共鸣！ 第3章 烙印的渴望 那股灼热感，如同岩浆顺着手臂灌入，瞬间点燃了神魂识海！ 轰！ 识海中，代表《熔岩吐纳法》的火山烙印彻底暴走，喷发出无尽的赤红光焰，将整片混沌空间映照得宛如末日黄昏。 楚凡的身体猛地一颤，指尖传来一阵几乎要被熔化的刺痛。 共鸣！ 而且是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 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独眼老头半眯着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浑浊的眼珠瞥了他一眼，声音懒洋洋的，带着一丝不易察?的狡黠。 “小伙子，看上这块‘火山核心’了？有眼光。这可是我从一颗快要报废的火山行星地核里挖出来的，能量精纯得很。” 楚凡心中一动。 火山核心？这老头知道这东西的来历？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那股灼热的共鸣感随之中断，识海内的火山烙印也缓缓平息下来，但光芒依旧比之前明亮了数分。 “老板，这石头怎么卖？”楚凡的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独眼老头伸出五根枯瘦的手指。 “五百联邦币，不二价。” 五百！ 楚凡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他身上全部的零用钱加起来，也才六百出头。这几乎是他一个月的生活费。 “太贵了，就是一块普通的岩石。”他尝试着还价。 “普通？”老头嗤笑一声，重新闭上了眼，一副爱买不买的模样，“小伙子，去别处转转吧，我这不卖垃圾。” 楚凡沉默了。 他知道，对方看准了他是个学生，在漫天要价。 但……这块石头，他必须得到！ 这关系到他能否在武道高考前，拥有和别人一争的资本。 “三百，我就这么多。”楚凡沉声说道，将自己的底线报了出来。 老头眼皮都没抬一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 一秒，两秒…… 就在楚凡以为交易要告吹，准备咬牙接受五百的价格时，老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算了算了，看你个学生也不容易。四百，拿走！” 楚凡没有再犹豫，迅速通过腕式通讯器转了四百联邦币过去。 “滴。” 交易完成。 独眼老头的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心中暗笑。又一个不懂行的冤大头，一块从建筑废料里捡来的染色石头，居然真卖出去了。 楚凡小心翼翼地将那块人头大小的暗红色岩石抱在怀里。 岩石入手微沉，表面粗糙，除了那股只有他能感应到的微弱灼热，再无任何特异之处。 他没有再停留，转身挤入人流，迅速离开了这个鱼龙混杂的地方。 …… 回到家中，楚凡立刻反锁了房门。 他将那块暗红色的“火山岩”放在书桌上，自己则盘膝坐在了地板上。 怀着一丝紧张与期待，他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丹田，开始运转《熔岩吐纳法》。 几乎是在他开始吐纳的瞬间。 嗡—— 书桌上的火山岩猛地一震，表面浮现出一层肉眼几乎无法看见的淡淡红光。 与此同时，楚凡的神魂识海中，那座火山烙印再次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与外界的火山岩形成了完美的能量循环！ 一股股远比平时修炼精纯、温热数倍的能量，顺着他的呼吸，被牵引着涌入四肢百骸。 这股能量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变成了一条奔腾的小溪！ 它们冲刷着经脉，淬炼着骨骼，滋养着血肉。楚凡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这股能量的滋养下，发出了欢愉的呻吟。 太快了！ 这种修炼速度，比他平时苦修一夜的效果，还要强上十倍不止！ 楚凡心神完全沉浸在这种飞速变强的快感之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一夜无话。 当天光再次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房间时，一连串急促的提示音，将楚凡从深度修炼中唤醒。 【《熔岩吐纳法》在‘火源石’能量辐射下产生共鸣，修炼效率大幅提升！】 【《熔岩吐纳法》自主修炼一夜，修炼进度+8%！】 【你的体质得到显著增强，气血强度+32，力量微幅提升！】 楚凡猛地睁开双眼，一道精光从眼底一闪而逝。 百分之八！ 一个晚上，就顶得上过去八十天的苦修！ 他霍然起身，只觉得浑身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之前因为修炼而产生的疲惫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精力充沛。 他握了握拳，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鸣。 体内的那股热流，已经壮大了数倍，变得无比凝实，如同一条蛰伏的火蛇。 更重要的是…… 楚凡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阻碍着他踏入觉醒四段的修为瓶颈，已经变得薄如蝉翼，仿佛轻轻一捅，就会彻底破碎！ 最多三天！ 不，甚至可能只需要两天，他就有绝对的把握，突破到觉醒境四段！ 狂喜，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条路，走对了！ 这才是神魂识海真正的用法！ 不仅仅是依靠烙印军团的数量取胜，更是要为核心的烙印，寻找与之匹配的“修炼加速器”！ 就在这时，“滴滴”一声轻响，腕式通讯器亮了起来。 是林墨发来的消息，一道光幕自动投射在空中。 “凡子，快看学校官网！这个月的校内月度考核奖励公布了！第一名……我的天，第一名居然是一整瓶‘基因进化液’！” 基因进化液！ 楚凡的瞳孔，骤然一缩。 那是一种能够优化基因序列，提升武道潜力的昂贵药剂，市面上一支稀释版的最低售价都要十万联邦币起步，而且有价无市。 对于他们这些家境普通，天赋平平的学生而言，这无异于一步登天的神药！ 楚凡的目光死死地盯在那几个字上，心脏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 校内月度考核，就在一周后。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 原本只是欣喜的心情，在这一刻，被一股前所未有的强烈渴望所取代。 他必须拿到手！ 第4章 老师，你这计时器坏了吧？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当第三缕晨光照进房间时，书桌上的那块暗红色岩石，发出了最后一声轻微的“咔嚓”声。 它表面的红光彻底黯淡，随之化作一捧细腻的灰白色粉末，从桌沿簌簌滑落。 与此同时，盘膝而坐的楚凡，身体猛地一震。 【《熔岩吐纳法》阶段性修炼完成，火源石能量耗尽。】 【你的修为瓶颈已突破，当前境界：觉醒境四段！】 【你的体质获得大幅度增强，气血强度+80，力量+55，速度+41！】 一连串的数据流在视网膜上疯狂刷屏，最后定格。 轰！ 一股比之前庞大数倍的灼热气流，在楚凡的丹田内轰然炸开，随即如决堤的洪水般，瞬间冲刷过四肢百骸的每一条经脉！ 原本如同小溪的内息，此刻已然汇聚成了一条奔腾的河流。 楚凡猛地睁开双眼，房间内仿佛有电光一闪。 他缓缓站起身，轻轻一握拳。 “噼里啪啦！” 一连串炒豆子般的骨节爆鸣声响起，清脆而密集。 一股前所未有的爆炸性力量感，充斥着身体的每一个角落。这不仅仅是力量的增长，更是一种质变。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肌肉、骨骼、乃至血液，都经过了那股精纯火系能量的深度淬炼，密度和韧性远超从前。 这就是觉醒四段。 不，这甚至已经超越了寻常的觉祝四段。 那块“火山核心”，或者说“火源石”，提供的能量太过精纯，让他的根基打得无比扎实。 现在的他，比三天前，强了不止三倍！ …… 下午，体能课。 巨大的室内训练场中，气氛火热。 今天的考核项目是百米冲刺。对于武道修行者而言，速度是实战中不可或缺的一环。 跑道尽头，红外线自动计时器闪烁着冰冷的数字。 “下一组，高俊！” 体育老师喊道。 高俊在一片瞩目中走上起跑线，他活动了一下手脚，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作为班级里的佼佼者，他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一声令下，他如猎豹般蹿了出去。 身形矫健，步伐有力，带着一股强大的爆发力。 “11秒28！” 计时器上显示出最终成绩。 “不错！高俊同学已经很接近武者预备役的标准了！”体育老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个成绩在整个高三年级都算得上优秀。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和吹捧声，让高俊脸上的得意之色更浓。 “下一组，楚凡。” 当老师念到这个名字时，场馆内的热烈气氛为之一滞。 不少人的目光都带着一丝同情和幸灾乐祸。 楚凡，万年吊车尾，觉醒三段。他的成绩，向来都是班级倒数。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楚凡平静地走上了跑道。 他没有做任何多余的热身动作，只是微微躬身，双脚一前一后，摆出了最标准的起跑姿势。 高俊抱着双臂，站在终点线附近，嘴角挂着一抹轻蔑的冷笑，准备看楚凡的笑话。 “预备——” “开始！” 发令枪响的瞬间。 楚凡动了。 没有预想中的奋力前冲，他的身影仿佛在原地模糊了一下。 下一秒，他已经出现在了十米开外！ 没有狂暴的气流，没有夸张的声势，只有一种极致的、流畅的、几乎要撕裂空气的纯粹速度！ 所有人都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残影已经从跑道上飙射而过！ 站在终点线的体育老师，脸上的表情从漫不经心，瞬间凝固。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嘴巴无意识地张开。 他看到了什么？ 一道黑色的闪电！ “嘀——” 计时器发出一声尖锐的长鸣，红色的数字在光幕上定格。 整个训练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块光幕上，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高俊脸上的冷笑，也僵在了嘴角。 “10秒03！” 一个冰冷的，足以让所有人心脏停跳的数字。 10秒03！ 这是什么概念？ 联邦职业军人的百米考核标准，也不过是10秒！ 一个高中生，跑出了接近职业军人的成绩？ “不……不可能！”体育老师第一个失声叫了出来，他快步冲到计时器前，反复检查着设备，“仪器坏了！肯定是仪器出错了！” 他额头上渗出冷汗，从业十几年，他从未见过如此离谱的事情。 他抬头看向已经停下脚步，正平静地向回走的楚凡，语气都有些颤抖。 “楚凡同学，你……你再跑一次！” 楚凡没有异议，点了点头，重新走回起点。 这一次，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得滚圆，连呼吸都屏住了。 “开始！” 咻！ 又是一道快到极致的残影。 “嘀——” “10秒01！” 比上一次，还快了0.02秒！ 仪器没有坏！ 这个成绩，是真实的！ 整个训练场，彻底炸开了锅！ “卧槽！10秒01？我眼花了吗？” “怪物！这他妈是个怪物吧！” “他不是才觉醒三段吗？这速度比觉醒五段的学长都快了！” 高俊呆呆地站在原地，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精彩到了极点。 他感觉自己的脸，像是被人用鞋底狠狠抽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他引以为傲的速度，在楚凡这非人的成绩面前，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楚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嫉妒和惊疑，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内心。 在无数道震惊、骇然、难以置信的目光中，楚凡神色平静地走下跑道，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有他自己清楚，这还不是他的极限。 刚才，他甚至没有动用《幻影迷踪》的身法技巧，仅仅是凭借突破后暴涨的身体素质，进行了一次纯粹的爆发。 体能课结束后，教学楼的走廊里。 楚凡刚从洗手间出来，就被几个人拦住了去路。 为首的，正是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的高俊。 “楚凡。” 高俊的声音又冷又硬，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一丝警惕。 “我承认，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你隐藏得这么深。” 他死死地盯着楚凡，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得意或者挑衅。 但他失望了。 楚凡的脸上一片平静，古井无波，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波动。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让高俊的怒火再次升腾。 他上前一步，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地警告道：“别以为跑得快了点，就有什么了不起。武道考核，考的是综合实战！在擂台上，速度快，有时候死得也快！你最好祈祷别在考核里碰上我，不然，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威胁的话语，在安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然而，楚凡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他甚至没有回应一个字。 他就那么平静地，从高俊的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仿佛高俊和他的几个跟班，只是一团无形的空气。 高俊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他准备好了一肚子的嘲讽和狠话，准备好了迎接楚凡的反驳甚至畏惧。 却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果。 无视。 彻彻底底的，不含任何情绪的无视。 这比任何恶毒的言语，都更具侮辱性！ “你！” 高俊猛地转身，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额头青筋暴起。 可楚凡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连一丝一毫的停留都没有。 那股滔天的怒火，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屈得他几乎要吐血。 “好……好一个楚凡！”高俊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你给我等着！” 他拿出腕式通讯器，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张龙学长吗？我高俊。对，有点事想请你和几位学长帮个忙，在这次的月度考核上……事成之后，一个人十万联邦币。” 放学后，楚凡刚走出校门，林墨就急匆匆地追了上来，脸上满是焦急。 “凡子，出事了！” 他将楚凡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紧张地四下看了看。 “我刚才用我的‘蜂鸟-3型’微型侦察机，看到高俊那孙子鬼鬼祟祟地在跟高年级的人联系！”林墨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我录下了他们的谈话，那家伙花了重金，请了二年级的张龙他们，准备在考核的实战环节废了你！” 张龙，觉醒境六段，在整个二年级都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林墨的脸上写满了担忧：“凡子，这事不能硬扛！他们人多，实力又强！这事交给我，我让我爸去跟教导主任打声招呼，给学校施压，保证他们不敢乱来！” 他知道自己的朋友性格要强，但这次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这不是普通的学生争斗，对方是真的下了黑手。 楚凡静静地听完，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摊开，然后握紧。 感受着那股在经脉中奔腾不息的凝实力量。 高年级的学长？ 觉醒六段？ 很好。 他正愁找不到合适的对手来检验自己现在的实力。 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第5章 说好的吊车尾，你一拳干爆测试仪？ 校内月度考核，在巨大的综合训练馆内正式拉开帷幕。 第一项，力量测试。 一台台造型厚重的拳力测试仪，在场地中央一字排开，冰冷的金属外壳在灯光下反射着森然的光泽。 学生们按照学号，依次上前。 “砰！” “觉醒三段，力量数值285kg，合格。” “砰！” “觉醒三段，力量数值310kg，良好。” 裁判老师的声音不带感情地响起，一个个数字被记录下来，决定着学生们的初步评级。 很快，轮到了高俊。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名贵的衣领，在一众或羡慕或敬畏的目光中，大步走到了测试仪前。 他活动了一下肩膀，嘴角带着一抹自信的弧度，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人群后方的楚凡，带着一丝挑衅。 下一秒，他猛地扭腰，沉肩，一拳轰出！ 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感应靶上。 “砰！” 一声比之前所有人都响亮的闷响回荡开来。 测试仪上的红色数字疯狂跳动，最终定格。 “力量数值：588kg！” “觉醒四段巅峰！优秀！” 裁判老师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周围瞬间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和喝彩。 “卧槽！快六百公斤了！这就是四段巅峰的力量吗？” “太强了！高俊这次考核稳进前三了！” 高俊享受着众人的吹捧，脸上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他收回拳头，慢条斯理地甩了甩手，仿佛刚才那一拳只是随手而为。 “下一位，楚凡。” 裁判老师的声音再次响起。 喧闹的训练馆，诡异地安静了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到了那个默默从人群中走出的身影上。 同情，怜悯，幸灾乐祸。 在刚刚见识了高俊的强势表现后，楚凡这个万年吊车尾的登场，显得如此不合时宜，甚至有些可笑。 高俊抱着手臂，嘴角的讥讽弧度更大了，准备欣赏一场好戏。 楚凡走到了测试仪前，神色平静。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安静地注视着眼前的感应靶。 他缓缓抬起右拳，然后，深吸一口气。 丹田内，那条由火源石能量淬炼而成的，凝实无比的内息河流，瞬间被调动起来！ 一股灼热的气息，顺着经脉，奔腾着涌向右臂！ 没有花哨的姿势，没有多余的动作。 他只是简单地，将拳头向前送出。 轰！ 这一拳，没有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而是一声仿佛空气被瞬间打爆的尖锐爆鸣！ 所有人只觉得耳膜一震。 紧接着，他们看到了此生难忘的一幕。 拳力测试仪那坚固的显示屏上，数字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姿态，瞬间从零开始飙升！ 100kg！ 300kg！ 600kg！ 数字的攀升速度没有丝毫减缓，仿佛没有尽头！ 800kg！ 1000kg！ 突破了一吨！ 全场所有的声音，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 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死死地盯着那串还在跳动的数字，大脑一片空白。 高俊脸上的得意笑容，彻底凝固，像是被冰封的石雕。 裁判老师端着记录板的手，在微微颤抖。 终于，在所有人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腔时，那串疯狂的数字，缓缓停了下来。 一个血红色的，刺眼的，足以让所有人窒息的数字，定格在屏幕中央。 “1358kg！” 全场死寂。 一秒。 两秒。 三秒。 “仪…仪器坏了？”一个学生用梦呓般的声音喃喃道。 裁判老师猛地回过神，他一个箭步冲到仪器前，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绕着仪器检查了一圈，又调出后台数据反复确认，额头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仪器，没有任何故障。 数据，真实有效。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那个神色依旧平静，仿佛只是随手打了一拳的少年，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才让自己的声音不至于太过颤抖。 “楚凡，力量数值……1358kg！评级……超等优秀！” 这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死寂的训练馆内轰然引爆！ “一千三百多公斤？我他妈是不是在做梦？” “这不可能！觉醒五段的学长，力量也就一千公斤出头吧？他这是什么怪物？” “他不是觉醒三段吗？！” 高俊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眼中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恐惧。 他引以为傲的588公斤，在这个数字面前，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人群的另一边，班主任秦岚紧紧抿着嘴唇，平日里古井无波的眼中，此刻正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精光。 她死死地盯着楚凡的背影，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这个被她一度认为潜力耗尽的学生，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 而在训练馆一个不甚起眼的角落里。 一道清丽脱俗的身影静静站着。 苏沐晴那双如同秋水般的明亮眼眸，第一次从书本上移开，落在了那个成为全场焦点的少年身上。 她的美眸中，第一次，有异彩流转。 第6章 实战考核 力量测试引发的巨大风暴，尚未完全平息。 训练馆内，依旧充斥着窃窃私语，一道道目光，或敬畏，或惊疑，或嫉妒，不断地投向那个平静的身影。 就在这时，裁判老师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响彻全场。 “第一项考核结束，现在开始第二项——实战考核！” “所有学生，请看中央大屏幕，系统将进行随机匹配！” 话音刚落，场地中央那块巨大的光幕上，无数名字开始飞速滚动，最终两两配对，定格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不由自主地寻找着那个名字。 楚凡。 很快，一行醒目的对战信息出现在屏幕上。 【高三（7）班，楚凡 VS高二（1）班，李威】 李威？ 这个名字一出，人群中立刻响起一阵低低的骚动。 “是二年级的李威！觉醒五段巅峰，张龙学长的头号打手！” “我听说他出手特别狠，去年有个对手被他打断了三根肋骨！” “这匹配……也太巧了吧？” 无数人下意识地看向了高俊所在的方向。 高俊原本惨白的脸色，此刻已经恢复了一丝血色，嘴角更是重新勾起了一抹阴狠而得意的冷笑。 随机匹配？ 不过是花了点钱，让系统“随机”得更精准一点罢了。 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看着，这个让他当众出丑的家伙，是怎么被活生生废掉的！ “凡子……”林墨的脸上写满了焦急，他挤到楚凡身边，声音都在发颤，“是李威！你快去申请弃权，那家伙不是人！” 楚凡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径直走向了其中一座擂台。 擂台上，一个身材壮硕，满脸横肉的青年早已等在那里。 正是李威。 他晃动着粗壮的脖子，发出“嘎嘣”的脆响，一双小眼睛里满是残忍和不屑。 “你就是楚凡？” 李威狞笑着，用手中那柄厚重的合金战刀，遥遥指着楚凡。 “小子，别说学长欺负你。现在跪下来磕三个响头，然后自己滚下去，我可以考虑只打断你一条腿。” “不然，今天你就得躺着被抬出去了。” 赤裸裸的威胁，不带任何掩饰。 战斗，一触即发。 裁判一声令下，李威的狞笑瞬间放大！ 他脚下猛地一踏，整个人如同出膛的炮弹，携着一股凶悍的气势，直扑楚凡！ “《狂风刀法》！” 一声爆喝，他手中的合金战刀瞬间化作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银色光幕，刀锋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笼罩了楚凡周身上下所有闪避空间。 这是C级武学！ 刀势凌厉，快得让人窒息！ 台下的学生们发出一片惊呼，不少人甚至已经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就在那片狂乱的刀光即将临身的刹那。 楚凡动了。 他没有后退，甚至没有格挡。 他的身体只是微微一晃，一个模糊的残影留在原地，真身已经如同鬼魅般，从两道刀光的缝隙间，轻飘飘地穿了过去。 正是《幻影迷踪》！ “什么？” 李威一刀落空，心中一惊。 他想也不想，手腕一转，刀势再生变化，更加狂暴的刀光如同暴雨般，再次将楚凡卷入其中。 可无论他的刀法多快，多密。 楚凡的身影，就如同风中柳絮，水中浮萍，总能在那看似毫无死角的刀网中，找到那一线生机，以最小的幅度，最不可思议的角度，轻松写意地闪避开来。 他的衣角，始终未被刀锋触碰到分毫。 台下的喧嚣，渐渐平息。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上的这一幕。 如果说李威的刀法是狂风暴雨，那楚凡的身法，就是那穿行于风雨中的一只灵燕，任你风急雨骤，我自闲庭信步。 “该死！” 连续数十刀无功而返，李威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心态彻底失衡。 他明明是觉醒五段巅峰，力量、速度都应该全面碾压对方才对！ “给我死！”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放弃了所有技巧，将全身力量灌注于刀身，由上至下，狠狠一刀劈向楚凡！ 这一刀，势大力沉，封死了所有闪避路线！ 然而，一直在躲闪的楚凡，这一次，却没有再躲。 就在刀锋即将及顶的瞬间，他眼中精光一闪。 破绽！ 他不退反进，侧身拧腰，以毫厘之差让过那致命的刀锋。 与此同时，他那一直蓄势的右拳，终于动了。 《崩山拳》！ 没有惊人的气势，只有一股凝练到极致的刚猛拳意。 “砰！” 拳头，后发先至，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李威来不及设防的胸口。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李威脸上的狰狞，瞬间凝固。 下一秒，一股无可抗拒的恐怖巨力，在他胸膛轰然爆发！ 他整个人如同被一辆高速行驶的磁力车撞中，双脚离地，倒飞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重重地砸落在擂台之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全场死寂。 楚凡缓缓收回拳头，平静地站在擂台中央。 识海中，《崩山拳》与《幻影迷踪》两枚武道烙印，光芒大放，隐隐产生了一丝玄妙的联动。 刚才的战斗，让它们之间的配合，变得更加完美无瑕。 裁判愣了足足三秒，才猛地回过神，举起手，用略带干涩的声音高声宣布。 “胜者，楚凡！” 楚凡没有看台下那个昏死过去的李威一眼，他的目光，越过无数张惊骇的脸庞，精准地落在了脸色煞白的高俊身上。 而后，他的视线微微上移，最终定格在了二年级学生观战区，那个缓缓站起身，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的身影上。 张龙。 第7章 说好的垫底，你咋成冠军了？ 楚凡的目光，越过擂台，越过无数张惊骇的脸庞，最终落在了二年级观战区。 那个缓缓站起身的身影，张龙，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雨前的天空。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交汇，没有火花，只有冰冷的对峙。 张龙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楚凡一眼，随即转身，带着他那群同样面色难看的跟班，消失在了出口。 一场风波，似乎就此平息。 但训练馆内的气氛，却被彻底点燃。 “秒了……觉醒五段巅峰，就这么被一拳秒了？” “他的力量到底有多恐怖？刚才那一拳，绝对超过了1500公斤！” “还有那身法！简直跟鬼一样！李威的《狂风刀法》连他的衣服都没碰到！” 议论声，惊叹声，如同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 楚凡这个名字，在这一刻，仿佛拥有了某种魔力，深深烙印在了在场每一个学生的心中。 擂台下，高俊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都在哆嗦。 他看着那个被医护人员用担架抬走的李威，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那是觉醒五段巅峰！ 是他花了大价钱请来的保险！ 就这么……没了？ 恐惧，如同无形的巨手，紧紧攥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这时，中央大屏幕上的名字再次飞速滚动起来。 经过几轮毫无悬念的对决后，最终的决赛名单，终于定格。 【最终决战：高三（7）班，楚凡 VS高三（7）班，高俊】 全场，瞬间安静。 下一秒，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和口哨声，轰然爆发！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高俊的身上，那眼神中充满了戏谑、同情和期待。 高俊的身体猛地一僵，大脑一片空白。 上？ 还是不上？ 理智告诉他，现在冲上台，下场只会比李威更惨。 可周围那成千上万道目光，就像一根根无形的针，刺得他浑身发痒，无地自容。 如果现在认输，他高俊，将彻底沦为整个东海基地市的笑柄！ 他下意识地看向班主任秦岚的方向，却只看到对方那张平静无波的脸。 他别无选择。 “高俊，加油！干翻他！” “俊哥，我们支持你！用你的《碎石腿》！” 几个跟班还在声嘶力竭地为他加油，但这声音听在高俊耳中，却显得无比刺耳。 他咬碎了牙，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狰狞笑容，一步一步，如同走向刑场般，登上了擂台。 “楚凡。”高俊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年，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别以为你赢定了！” 楚凡没有说话。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让高俊最后的理智彻底崩断。 “开始！” 裁判话音落下的瞬间，高俊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将所有的恐惧和屈辱，都化作了孤注一掷的攻击！ “《碎石腿》！” 呼！ 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旋风，双腿带起重重叠叠的淡黄色腿影，如同狂风骤雨般，疯狂地攻向楚凡！ 他已经放弃了所有防御，只求能有一脚命中，挽回一丝颜面！ 然而，面对这看似密不透风的攻击，楚凡却连一步都没有后退。 他不闪不避，只是简单地抬起右拳，迎着那漫天腿影，一拳轰出！ 《崩山拳》！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拳头与小腿结结实实地碰撞在一起。 高俊只觉得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顺着小腿传来，整条腿瞬间麻木，剧痛钻心！ 他蹬蹬蹬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脸上满是骇然。 怎么可能？ 他的《碎石腿》可是C级武学，竟然连对方普普通通的一拳都挡不住？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楚凡的神魂识海之中，因激烈的实战而高速运转的《崩山拳》烙印，光芒陡然暴涨！ 与此同时，旁边那座代表着《熔岩吐纳法》的火山烙印，仿佛受到了某种神秘的牵引，也随之剧烈喷发！ 一股赤红色的精纯能量，从火山烙印中流淌而出，瞬间融入了那枚拳头烙印之中！ 共鸣！ 两种截然不同的武道烙印，在这一刻，产生了玄妙的联动！ 轰！ 现实世界中，楚凡那平平无奇的右拳之上，猛地覆盖上了一层淡淡的，如同烙铁般的赤红色光晕！ 周围的空气，都因为这股突如其来的高温，而发生了轻微的扭曲。 “给我败！” 高俊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当楚凡是强弩之末，再次怒吼着，将全身力量汇聚于右腿，凌空一记鞭腿，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狠狠抽向楚凡的头颅！ 楚凡的动作依旧简单。 抬拳，轰出。 只是这一次，他的拳风之中，带上了一股灼烧一切的炽热气息！ 滋啦—— 拳腿再次交击。 这一次，没有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反而响起了一阵如同烤肉般的刺耳声响！ 高俊那足以踢碎岩石的腿劲，在接触到那只赤红色拳头的瞬间，便如同冰雪般消融瓦解！ 一股难以想象的灼痛，瞬间从他的小腿传遍全身！ “啊——！” 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叫，响彻整个训练馆。 高俊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了一般，抱着自己的右腿，重重地摔倒在擂台上，疯狂地翻滚、哀嚎。 他那条名贵的休闲裤，小腿处已经被烧出了一个大洞，皮肉一片焦黑，甚至散发出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擂台上那惨烈的一幕，大脑彻底宕机。 裁判愣了足足五秒，才猛地回过神来，一个箭步冲上台，举起了楚凡的手臂，用尽全身力气高声宣布。 “本届校内月度考核，最终冠军——” “楚凡！” 山呼海啸般的掌声与欢呼，几乎要掀翻整个训练馆的屋顶。 而站在风暴中心的楚凡，却对这一切充耳不闻。 他的目光，穿过沸腾的人群，牢牢锁定在一名正捧着一个特制合金箱，缓缓走上台的工作人员身上。 第8章 白老的指点 当“冠军”二字通过扩音设备响彻全场，整个训练馆的屋顶几乎要被声浪掀翻。 楚凡站在擂台中央，聚光灯将他笼罩，周围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他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这场惊天逆袭的主角不是他。 一名工作人员捧着特制的合金箱走上台，在无数道炙热的目光中，将其打开。 一管盛放着梦幻般蓝色液体的药剂，静静地躺在天鹅绒衬垫上，散发着诱人的微光。 基因进化液。 一步登天的神药。 楚凡接过箱子，在班主任秦岚和校领导欣慰的注视下，转身走下擂台，穿过沸腾的人群。 他没有理会任何人的祝贺与搭讪，径直离开了训练馆。 …… 回到家，反锁房门。 楚凡没有丝毫犹豫，打开合金箱，将那管冰凉的蓝色液体一饮而尽。 药剂入口，没有味道，却化作一股冰凉而温润的能量，如同液态的星光，瞬间流遍四肢百骸。 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这股能量的渗透下，发出了满足的轻颤。 【基因序列开始优化……】 【武道潜力正在提升……】 【检测到庞大精纯能量，修为瓶颈已破！】 【当前境界：觉醒境五段！】 视网膜上，淡蓝色的数据流飞速闪过。 轰！ 丹田内，那条原本奔腾的内息河流，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源头活水，猛地暴涨了一圈，变得更加汹涌澎湃！ 力量，速度，反应……全方位的蜕变！ 楚凡缓缓吐出一口气，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股更加凝实、更加强大的力量。 觉醒五段！ 从一个垫底的觉醒三段，到如今的五段，他只用了不到一周的时间。 然而，当他试图演练身法时，一股滞涩感却油然而生。 他的速度很快，快到足以在原地留下一连串残影。 可他清楚，这只是纯粹的速度，是蛮力，与《幻影迷踪》中那种“幻影”和“迷踪”的精髓，相去甚远。 仿佛有一层无形的隔膜，挡在了他的面前。 他进入了瓶颈。 第二天，楚凡再次来到了学校图书馆。 他穿过一排排高大的书架，来到了最深处那个僻静的角落。 一位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者，正拿着一块抹布，慢悠悠地擦拭着一本看上去比他年纪还大的古籍。 白老，图书馆的管理员，一个没人知道他来历的神秘存在。 “白老。”楚凡恭敬地行了一礼。 白老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擦着书上的灰尘，声音苍老而平淡。 “有事？” “我想请教一下关于身法的问题。”楚凡诚恳地说道，“我感觉自己的速度够了，但总也抓不住那种飘忽不定的意境，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白老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人心。 他没有回答楚凡的问题，反而用手指了指自己手边那本古籍的封面。 封面上，是几个用古老象形文字书写的词语，旁边有现代文字的注释——《元初文明空间技术猜想》。 楚凡一愣。 元初文明？ “身法的极致，不是看你的腿有多快。”白老的声音不带一丝波澜，仿佛在陈述一个最简单的真理，“而在于你对空间的理解。” “去看看量子物理，了解一下空间折叠理论。” 说完，白老便低下头，继续擦拭他的古籍，再也没有看楚凡一眼。 量子物理？ 空间折叠？ 楚凡彻底懵了。 他一个武道生，你让他去学物理？这跟身法有半毛钱关系？ 尽管满心困惑，但楚凡还是选择相信这位神秘的老者。 他找到了正在虚拟阅览区奋战的林墨。 当林墨听完楚凡的转述后，他那技术宅的灵魂瞬间被点燃了。 “用科学来解析武学？凡子，你这思路太野了！太酷了！” 林墨兴奋地搓着手，立刻调出了他的便携式光脑。 “空间折叠理论太深奥，但我们可以从基础的空间折射和量子隧穿效应开始模拟！” 光幕展开，无数复杂的数据和公式飞速流淌。 很快，一个三维立体模型被构建出来。 模型中，无数的光点在复杂的结构中穿行，它们的轨迹并非直线，而是在一个个看不见的节点上发生着诡异的偏折、跳跃，甚至凭空消失，又在另一处出现。 楚凡看不懂那些公式，但他将自己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了那个不断变幻的立体模型之中。 他盘膝而坐，一边在脑海中观想模型，一边默默运转着《幻影迷踪》的心法。 识海中，那枚代表着《幻影迷踪》的烙印，也随之缓缓转动起来。 一天。 两天。 三天。 就在第四天深夜，当楚凡的精神与那繁复的空间模型达到某种奇异的同步时。 异变，骤然发生！ 轰！ 神魂识海之中，那枚一直平静的《幻影迷踪》烙印，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它仿佛与外界光幕上的空间模型产生了强烈的能量感应！ 共鸣！ 【《幻影迷踪》武道烙印受到空间折射模型刺激，产生深度共鸣！】 【烙印正在解析空间数据，领悟加深……】 【《幻影迷踪》突破至‘精通’境界！】 一道道提示音在脑海中疯狂刷屏。 现实世界中，盘膝坐在地板上的楚凡，身体猛地一颤。 下一秒，他的身影在原地变得模糊，仿佛信号不良的影像。 唰！ 没有一丝风声，没有半点预兆。 他的身体，就那么凭空消失，瞬间出现在了一米之外的左侧。 第9章 退无可退，唯有死战！ 深夜。 楚凡盘膝坐在地板上，双目紧闭。 他的身影在原地若隐若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仿佛一层笼罩在水汽中的倒影。 唰！ 没有一丝风声，他的身体凭空消失，下一瞬，已经出现在了窗边。 再一闪，又回到了房间中央。 整个过程寂静无声，只有空气中残留下一丝微不可察的空间波动。 这就是《幻影迷踪》突破到“精通”境界后的效果。 它不再是单纯的高速移动，而是涉及到了对空间最浅显的运用，近乎于一种短距离的“闪烁”。 楚凡睁开眼，感受着体内那股圆融无碍、奔腾不息的内息。 觉醒五段。 身法精通。 现在的他，与一周前那个在班级里垫底的少年，已是天壤之别。 就在他准备继续巩固时—— “呜——呜——呜——！！！” 一阵刺耳到撕裂灵魂的警报声，毫无征兆地划破了整个东海基地市的夜空！ 这不是火警，也不是治安警报。 这是血红色的，最高级别的——对城级灾害警报！ 楚凡心脏猛地一跳，他瞬间来到窗边，向外望去。 只见远方的天际，一道道粗大的能量光束冲天而起，那是城市外围的防御矩阵被全面激活的标志。 城市的穹顶之上，一层肉眼可见的能量护盾正在迅速展开，将整个基地市笼罩其中。 “发生什么事了？” 父母被警报声惊醒，冲进他的房间，脸上写满了惊慌。 楚凡的腕式通讯器疯狂震动，投射出的光幕上，一条条加粗标红的紧急新闻正在疯狂弹送。 【紧急警报！一只‘噬星虫族’侦查单位突破G-78号星域防线，已坠入东海基地市A-3区！】 【全城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所有居民请立刻返回室内，关闭门窗，切勿外出！】 【军方与武者协会已出动，正在对目标进行围剿！】 噬星虫族！ 这四个字，像一座冰山，狠狠砸在楚凡的心头。 这不再是新闻里遥远的战报，而是降临在身边的，冰冷而残酷的现实。 “滴滴！” 林墨的通讯请求接了进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与亢奋。 “凡子！是裂空虫！我黑进了一段城市监控，那家伙的速度太快了！” 光幕切换，一段模糊但足够震撼的画面传来。 夜幕下的钢铁丛林中，一道漆黑的影子如鬼魅般穿行，它所过之处，合金的路灯杆、悬浮车道，都被无声无息地切开，切口光滑如镜。 那是一只体长约三米，通体覆盖着暗紫色甲壳，形似螳螂与蜘蛛结合体的怪物。它的四肢如同锋利的镰刀，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空间涟漪。 这就是裂空虫，虫族中以速度和切割能力著称的恐怖单位！ “轰！” 远处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火光冲天而起，将半个夜空都映成了红色。 楚凡家的窗户都在剧烈震动。 战斗，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城市的通讯频道里，传来一声声冷静而急促的指令。 “目标正沿第十七大道高速移动！请求骑士境强者进行拦截！” “封锁线已建立！重复，封锁线已建立！” 突然，班级群聊里，班主任秦岚发出了最后一条消息。 “同学们，待在家里，不要出门。老师要去尽一份自己的责任了。” 随后，她的头像就变成了灰色。 楚凡的心微微一沉。 他知道，秦岚老师作为退役军人，在这种时刻，必然会被紧急征召。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城市各处的爆炸声和能量光束的闪光此起彼伏，整个东海基地市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战场。 楚凡的父母紧紧靠在一起，脸色苍白地看着新闻画面，身体因恐惧而微微颤抖。 楚凡站在他们身前，将他们护在身后，目光死死地盯着窗外。 他体内的内息，在不自觉地加速流转。神魂识海中，三枚武道烙印光芒闪烁，仿佛也感受到了外界那股致命的威胁，变得异常活跃。 “最新消息！裂空虫极为狡猾，已连续三次突破军方包围圈！它正在利用复杂的城市建筑，躲避重火力打击！” “天呐！快看西区！一名骑士大人出手了！” 新闻画面切换，只见一名身穿银色战甲的武者悬浮于半空，手中长枪迸发出璀璨的雷光，如同一尊降世的雷神。 骑士境强者！ 那是超越了武者境的存在，是行走在世间的超凡力量！ 然而，就在那名骑士锁定裂空虫，准备发动雷霆一击时，那道黑影猛地一折，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钻进了一栋居民楼的阴影中，瞬间消失。 骑士的攻击落空，在地面上轰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下一秒，裂空虫的身影从另一栋楼的侧面鬼魅般窜出，一道暗紫色的刀光快到极致，一闪而逝！ “噗嗤！” 半空中的骑士发出一声闷哼，他身前的能量护盾如同纸片般被撕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从他的左肩一直延伸到腹部，鲜血瞬间染红了银甲！ 重伤！ 只是一击，一名强大的骑士境强者，就被重伤！ 看到这一幕，整个城市所有正在观看直播的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不好！它突破封锁线了！” “它的目标是……是晨曦花园小区！” 新闻播报员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无法掩饰的惊恐。 晨曦花园小区。 楚凡瞳孔骤然一缩。 那正是他家所在的小区！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楼下，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和玻璃破碎的声音！ 那只在城市中掀起腥风血雨的怪物，此刻，就在他的楼下！ “凡儿……” 母亲的声音带着哭腔，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 楚凡没有回头。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摊开，然后握紧。 感受着那股在经脉中奔腾不息的，灼热而凝实的力量。 跑？ 往哪里跑？ 面对这种速度快到能重伤骑士的怪物，普通人连逃跑的资格都没有。 他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嗜血的、充满恶意的气息，正在飞速逼近。 目标，就是他们这栋楼，他们这一户！ 或许是因为房间里的灯光，或许只是随机的选择。 但结果，都一样。 退无可退。 楚凡转过身，看着惊恐万分的父母，他的脸上没有恐惧，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冷静。 “爸，妈，你们躲进卧室，把门锁好，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在父母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到了客厅中央，面对着那扇脆弱的合金门。 他的眼神，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 武道高考？联邦第一学府？ 那些曾经无比宏大的目标，在这一刻，都变得不再重要。 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 活下去。 和他的家人一起，活下去。 识海中，《崩山拳》的烙印光芒大放，拳意刚猛。 《幻影迷踪》的烙印流光溢彩，变幻莫测。 《熔岩吐纳法》的火山烙印更是剧烈喷发，汹涌的能量贯穿全身。 这一刻，三大烙印，前所未有地协同共鸣！ “砰！” 一声巨响，他家的合金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部轰然撞开，扭曲变形！ 一个狰狞的、散发着硫磺与腥臭气息的紫色头颅，从破碎的门后探了进来。 那双毫无感情的复眼，瞬间锁定在了客厅中央，那个唯一站立着的身影上。 裂空虫。 楚凡看着它，缓缓吐出一口气。 这一次，他不是为了名次，不是为了奖励。 而是为了生命而战。 第10章 生死一线的顿悟 破碎的合金门被彻底撕开。 那只代号“裂空虫”的怪物，将它狰狞的头颅完全探了进来。 硫磺与腥臭混杂的恶臭，瞬间充斥了整个客厅。 它那对由无数微小晶体构成的复眼，不带丝毫情感，冰冷地扫视着室内。 瘫软在地的楚凡父母，连呼吸都已停滞，大脑因极致的恐惧而一片空白。 裂空虫的视线，最终锁定在了客厅中央，那个唯一还站立着的人类少年身上。 楚凡。 “爸，妈，别怕。” 楚凡没有回头，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将惊恐万分的父母护在身后，独自一人，迎上了那来自深空炼狱的死亡凝视。 裂空虫动了。 没有咆哮，没有嘶吼。 它只是化作了一道模糊的暗紫色残影，镰刀般的前肢带起一道无声的裂隙，直取楚凡的咽喉！ 快！ 快到超越了视觉的极限！ 楚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一刻，他的精神前所未有的集中。 神魂识海中，《幻影迷踪》的烙印爆发出璀璨光芒。 唰！ 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那道致命的紫色刀光，几乎是擦着他的残影划过。 他身后的墙壁上，无声无息地多出了一道深邃、平滑的切口，仿佛被无形的激光切割过。 楚凡的身影出现在三米之外，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这就是……连骑士境强者都能重创的速度与锋芒。 “吱？” 一击落空，裂空虫那狰狞的头颅微微歪斜，似乎对这个渺小猎物的反应速度有些意外。 它没有给楚凡任何喘息的机会。 下一瞬，它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原地。 整个客厅，瞬间被无数道纵横交错的紫色刀光填满！ 嗤！嗤！嗤！ 沙发、茶几、书柜……所有的一切，都在这片刀光风暴中被无声地切割、分解，化作漫天碎片。 楚凡的身影，就在这片死亡风暴中，如同一叶随时可能倾覆的扁舟。 他将《幻影迷踪》的身法催动到了极致。 一次次闪烁。 一次次挪移。 他的身影在刀光的缝隙间穿行，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要害。 可裂空虫的攻击太密集，太快了。 噗嗤！ 一道刀光擦过他的手臂，坚韧的作战服被轻易撕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出现，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剧痛袭来！ 楚凡闷哼一声，眼神却愈发冰冷。 不能只躲！ 在这样的攻势下，一味躲闪，体力与精神的消耗是巨大的，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必须反击！ 他抓住一个转瞬即逝的空隙，身体强行扭转，丹田内那条奔腾的内息河流咆哮着涌入右臂。 《崩山拳》！ 他一拳轰出，拳风刚猛，结结实实地砸向裂空虫从他身侧掠过的甲壳！ 砰！ 一声沉闷的金铁交击之声响起。 一股巨大的反震力传来，震得楚凡整条手臂发麻。 而被他击中的裂空虫，只是身形微微一顿。 那片暗紫色的甲壳上，仅仅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防御力……高得令人绝望！ 裂空虫似乎被这一拳激怒了。 它停下无差别的攻击，猩红的复眼死死锁定楚凡，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它的身影再次消失。 这一次，比之前更快！ 楚凡的心脏狂跳，死亡的阴影如同实质般将他笼罩。 他几乎是凭借战斗本能，向左侧极限闪烁。 噗！ 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后背传来。 他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抽飞，狠狠撞在墙壁上，又滚落在地。 他的后背，一道长达半米的恐怖伤口，从左肩一直延伸到腰际，皮肉翻卷，鲜血淋漓。 “凡儿！” 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终于将他从剧痛中唤醒。 楚凡挣扎着，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鲜血顺着他的身体，在地板上汇成一滩刺目的血泊。 裂空虫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它迈动节肢，一步步逼近，高高举起了那对沾染着楚凡鲜血的死亡镰刀。 退无可退。 避无可避。 死亡，如此之近。 楚凡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那即将落下的刀锋。 他不甘心！ 他才刚刚看到改变命运的曙光！ 他还没有考上联邦第一学府！ 他还没有……保护好自己的父母！ 这股强烈到极致的不甘与执念，如同最猛烈的燃料，瞬间点燃了他整个神魂！ 轰——！ 楚凡的神魂识海之中，发生了史无前例的剧变！ 代表《熔岩吐纳法》的火山烙印，疯狂喷发！ 代表《崩山拳》的拳头烙印，光芒炽烈如日！ 代表《幻影迷踪》的虚幻人影，流光溢彩！ 这一刻，在死亡的终极压迫之下，三枚截然不同的武道烙印，突破了彼此的界限。 它们的光芒不再独立，而是如同百川汇海，轰然相融！ 一股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的，浩瀚而玄妙的力量，在楚凡的识海中轰然诞生！ 大共鸣！ 外界。 就在裂空虫的镰刀即将斩下楚凡头颅的刹那。 楚凡的身影，消失了。 不是闪烁，不是挪移。 是真正的，凭空消失。 裂空虫的攻击落空，斩在地板上，留下两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它的复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类似“困惑”的情绪。 下一瞬。 它的身下，一道身影凭空浮现。 是楚凡！ 他的身上，依旧鲜血淋漓，脸色苍白如纸。 但他的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仿佛有两团金色的火焰在燃烧。 他的右拳，不知何时已经高高举起。 拳头之上，不再是淡淡的赤红色光晕。 而是一层粘稠如岩浆，剧烈燃烧着的，仿佛能焚尽万物的赤金色光焰！ 《熔岩吐纳法》的爆裂能量，与《崩山拳》的刚猛拳意，在“大共鸣”之下，完美融合！ 而《幻影迷踪》的空间奥义，则让他出现在了这个绝对的死角——裂空虫防御最薄弱的腹部！ “死！” 一个沙哑的字，从楚凡的喉咙里挤出。 他将全身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不甘，全部灌注进了这一拳之中！ 轰！ 这一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那只包裹着赤金色光焰的拳头，毫无阻碍地，直接贯穿了裂空虫相对柔软的腹部甲壳，深深地没入它的体内！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裂空虫的身体猛地僵住。 下一秒，一股毁灭性的赤金色能量，在它体内轰然引爆！ 滋啦—— 无数道金色的电弧，从它的甲壳缝隙中迸射而出。 它庞大的身躯，如同一个被从内部点亮的灯笼，瞬间变得通红，体内的组织、器官，在恐怖的高温与拳劲下，被瞬间蒸发、粉碎！ 它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哀鸣。 那双猩红的复眼，光芒迅速黯淡，最终归于死寂。 砰。 庞大的虫尸，重重地砸在地板上，再无声息。 客厅内，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楚凡站在虫尸旁，缓缓收回了自己那只还在冒着青烟的拳头。 他剧烈地喘息着，身体摇摇欲坠，最终支撑不住，半跪在地。 鲜血，染红了他身下的地板。 他抬起头，看向卧室门口，那两个已经彻底呆滞的身影。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苍白的，却无比安心的笑容。 活下来了。 第11章 一千万！一套房！ 意识从昏迷中恢复。 浓烈刺鼻的消毒水味，第一时间钻入鼻腔。 楚凡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洁白的天花板，以及旁边闪烁着幽幽蓝光的生命体征监测仪。 他活下来了。 他动了动手指，全身立刻传来一阵阵被撕裂般的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凡儿！你醒了！” 母亲惊喜又带着哭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父母和林墨那几张写满了憔悴与关切的脸，瞬间凑到了床边。 “卧槽，凡子！你可算醒了！吓死我了！”林墨的嗓门最大，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动与夸张，“你现在可是全城的超级英雄了！” 超级英雄？ 楚凡的脑子还有些发懵。 林墨已经手忙脚乱地调出了病房内的光幕，上面铺天盖地，全都是关于昨夜那场灾难的新闻。 而几乎每一条新闻的头版头条，都配着一张模糊的背影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狼藉的客厅和一具庞大的虫族尸体。 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正半跪在虫尸旁，背影萧瑟而又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冲击力。 【震惊！东海基地市神秘高中生，独自斩杀裂空虫，守护家人！】 【一夜封神！他，是我们所有人的英雄！】 【英雄背影全城刷屏，他是谁？】 楚凡看着那张照片，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缠得像木乃伊一样的绷带，一时间有些失神。 这说的是我？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无声地推开。 一名身穿笔挺黑色军装，身姿挺拔的冷峻女子走了进来。 她的肩上，扛着代表少校军衔的金色星徽，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她一出现，整个病房的温度仿佛都下降了几分。 林墨那夸张的嚷嚷声，也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楚凡同学。”龙晴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精准地落在了楚凡的脸上，“我代表东海市军方，感谢你为这座城市做出的卓越贡献。” 她的声音和她的表情一样，冰冷而公式化。 “不必客气，我只是为了自保。”楚凡的声音有些沙哑。 龙晴没有接话，而是拉过一张椅子，在床边坐下。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楚凡，锐利如刀的眼神，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在这种审视的目光下，楚凡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军方的技术部门，对那只裂空虫的尸体进行了详细解剖。”龙晴缓缓开口，抛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在它的体内，我们发现了一枚极其罕见的‘空间核心’。” 空间核心！ 楚凡的心脏猛地一跳。 “根据我们的数据模型，裂空虫的甲壳防御力，足以抵挡骑士境以下的任何物理攻击。”龙晴的身体微微前倾，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所以，我们很好奇。” “你是如何，一拳击穿它的防御，并精准地摧毁那枚空间核心的？” 来了。 楚凡心中一沉。 神魂识海的秘密，是他最大的底牌，绝不可能暴露。 “我不知道。”楚凡迎着她的目光，平静地回答，“生死关头，潜力爆发，用尽了全力而已。” 这个理由，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苍白。 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龙晴盯着他，看了足足十几秒。 就在楚凡以为她要继续追问下去时，她却忽然收回了那股压迫感，身体重新靠回椅背。 “你的答案，并不能完全解释我们的发现。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她不再追问，而是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两样东西。 一张黑色的金属卡片，和一份密封的纸质文件。 她将卡片放在床头柜上。 “这是军方和武者协会联合提供的奖励，里面有一千万联邦币。另外，一套位于市中心‘天誉华府’的顶级公寓，已经划到了你的名下。” 一千万！ 顶级公寓！ 林墨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 楚凡的父母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那可是天誉华府！东海基地市最顶级的富人区！ 然而，楚凡的目光，却被另一件东西牢牢吸引。 那份纸质文件。 在这个所有信息都电子化的时代，一份用传统纸张和火漆印封存的文件，本身就代表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龙晴将那份文件，递到了楚凡的面前。 “至于这个，”她的声音依旧平淡，“是你用命换来的，另一份奖励。” 楚凡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了那份比合金还沉重的文件。 文件的封面上，用烫金的古体字，烙印着几个让他心脏几乎停止跳动的大字。 【苍穹武道学府——特招保送推荐信】 第12章 我要的第一，谁也抢不走 病房里，消毒水的味道依旧浓烈。 楚凡的父母正手足无措地看着那张黑色的金属卡片，仿佛那不是一张卡，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们不敢去碰。 一千万联邦币，还有一套天誉华府的顶级公寓。 这两个词组合在一起，对于他们这个普通的工薪家庭而言，冲击力不亚于一颗砸进池塘的陨石。 “凡子，这……这我们不能要啊……”母亲的声音都在发颤，她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楚凡还没开口，病房的门又被推开了。 这次进来的是一个地中海发型，挺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他一进门，脸上就堆满了菊花般的笑容，身后还跟着几个学校的领导，一个个都点头哈腰，满脸谦卑。 “哎呀，楚凡同学！你可醒了！你可是我们东海七中的骄傲啊！” 校长一个箭步冲到床边，热情地握住了楚凡没打绷带的那只手，用力摇晃着，仿佛握住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我已经向市教育局申请了，要给你颁发‘年度优秀学生楷模’的最高荣誉！学校这边，所有的学杂费全免！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学校一定满足！” 校长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了楚-凡脸上。 楚凡看着这张昨天还对他爱答不理，今天就热情得过分的脸，心中没有半点波澜。 他只是平静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这番变脸，连旁边的林墨都看不下去了，撇了撇嘴，小声嘀咕：“马后炮。” 校长一行人又嘘寒问暖了好一阵，许诺了一大堆好处，才在楚凡父母诚惶诚恐的感谢中，心满意足地离去。 他们前脚刚走，龙晴那清冷的声音便再次响起。 “这封推荐信，可以直接让你进入苍穹武道学府的‘特招班’，享受最高级别的资源倾斜。” 她指了指那份烫金文件，补充了一句。 “这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机会。” 特招班，一步登天。 然而，楚凡只是将那份文件，轻轻地推了回去。 “谢谢您的好意。” 他的动作很慢，但很稳。 “但我更想凭自己的实力，堂堂正正地考进去。” 病房内安静了下来。 林墨和楚凡的父母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表情看着他。 那可是苍穹武道学府的特招！拒绝这个，比斩杀裂空虫还要让人匪夷所思！ 龙晴凝视着他，那双锐利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细微的波动。 她没有再劝，只是缓缓收回了文件，站起身。 “好。” 一个字，干脆利落。 “你的伤势，军方会负责到底，用的是最高规格的基因修复液，三天内就能痊愈。好好休息。”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 与此同时，东海市中心，高氏集团总部顶层。 巨大的落地窗前，一个身形魁梧，气势威严的男人正看着光幕上的新闻。 新闻画面，正是楚凡那张火遍全城的背影照片。 高天雄，高俊的父亲，高氏集团的董事长。 他关掉新闻，拨通了一个加密通讯。 “是我。”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新闻上那个叫楚凡的小子，查清他所有的底细，我要知道他的一切，包括他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 三天后，楚凡出院了。 军方的基因修复液效果惊人，他身上的伤势不仅痊-愈，连一道疤痕都没留下，身体素质似乎还因为这次破而后立，有了一丝精进。 回到家中，谢绝了所有来访者，楚凡立刻反锁了房门。 他盘膝而坐，心神沉入了那片久违的神魂识海。 这一看，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原本混沌虚无的识海空间，此刻竟然扩大了数倍不止，变得更加稳固，更加深邃。 而那三枚悬浮在中央的武道烙印，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代表《熔岩吐纳法》的火山烙印，喷发的能量更加汹涌，赤红色的光焰中，似乎多了一抹深邃的金色。 《崩山拳》的拳头烙印，凝实得仿佛真正的实体，上面布满了玄奥的纹路，拳意刚猛，隐隐有崩裂山河之势。 《幻影迷踪》的虚幻人影，则变得更加飘忽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融入空间，消失不见。 最关键的变化，是三枚烙-印之间。 一道道比发丝还要纤细的金色丝线，从三枚烙印的核心处延伸出来，彼此交织，将它们连接成了一个稳固的三角形结构。 一种前所未有的圆融、和谐之感，油然而生。 楚凡尝试着催动心神。 嗡！ 三枚烙印，仿佛一个整体，瞬间被同时点亮！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庞大、都要凝练的力量，轰然爆发！ 他能清晰地“看”到，《熔岩吐纳法》的爆裂能量，顺着金色丝线，毫无阻碍地灌注进《崩山拳》与《幻影迷踪》之中。 拳意附着上了灼烧一切的炽热，身法也带上了一丝空间的扭曲感。 三种武学，不再是单独的个体，而是真正地融为了一体！ 这才是……斩杀裂空虫那一拳的真正源头！ 生死之间的极致压迫，竟然让他的武道烙印，产生了这种不可思议的进化！ “就叫你‘三印联动’吧。” 楚凡心中喃喃自语。 他尝试着维持这种状态，但仅仅几秒钟后，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就从脑海深处传来，精神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飞速消耗。 他立刻中断了联动，脸色微微发白。 威力虽强，但消耗也同样恐怖。 以他现在的精神力，最多只能维持十秒。 但这十秒，就是他最强的底牌。 就在这时，腕式通讯器响了，是林墨。 “凡子，快看新闻！全市联考的时间和规则公布了！” 光幕展开，一条醒目的标题跳了出来。 【东海市高三武道联考，将于一周后举行！苍穹、联邦、战神，三大顶级学府招生组将亲临现场！】 林墨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亢奋。 “凡子，这可是高考前最重要的一次模拟考了！只要能在联考中拿到前十，基本上就等于一只脚踏进了三大顶级学府的大门！” “你现在可是全城的英雄，再加上你那变态的实力，这次联考的第一，非你莫属啊！” 楚凡看着光幕上“苍穹武道学府”那几个字，眼神平静。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摊开，然后握紧。 一缕微不可察的赤金色光焰，在他的拳心一闪而逝。 他转过头，对着通讯光幕里的林墨，平静地开口。 “告诉所有人。” “这次联考的第一，我要了。” 第13章 氪金百万 “告诉所有人。” 楚凡对着通讯光幕，声音平淡。 “这次联考的第一，我要了。” 光幕那头的林墨，张大了嘴巴，足足愣了三秒，然后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样跳了起来。 “卧槽！凡子牛逼！就该这样！让那些以前看不起你的人，眼珠子都掉出来！” 结束通讯，楚凡看了一眼账户上那一长串零，深吸了一口气。 钱，只是工具。 而他，现在要用这个工具，为自己锻造出一身最坚固的铠甲。 第二天一早，楚凡就拉着还有些没睡醒的父母出了门。 “凡儿，这是要去哪啊？你伤刚好，别乱跑。”母亲担忧地整理着他的衣领。 “爸，妈，去花钱。”楚凡的回答简单直接。 半小时后，东海基地市最奢华的购物中心“天誉广场”。 看着周围光鲜亮丽的人群和动辄五位数起步的商品标价，楚凡的父母显得局促不安，下意识地拉了拉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旧衣服。 “凡儿，这地方的东西太贵了，咱们……咱们还是回去吧。”父亲小声地劝道。 楚凡没有说话，直接拉着他们走进了一家顶级的男装品牌店。 穿着得体的店员看到他们，脸上职业性的微笑淡了几分，但还是迎了上来。 “把你们店里最新款，最舒服的料子，都拿出来给我爸试试。”楚凡指了指父亲。 店员愣了一下，目光在楚凡和他父亲身上打了个转，有些迟疑。 楚凡直接调出个人终端的付款界面，那上面一串炫目的余额，让店员的瞳孔瞬间放大。 “好的先生！您稍等！” 店员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热情得几乎要将楚凡的父亲抬进试衣间。 从男装店到女装店，再到鞋店，楚凡只有一个原则：不看价格，只看合不合身，喜不喜欢。 起初，父母还扭扭捏捏，百般推辞。 可当他们换上一身剪裁得体、质感上乘的新衣，看着镜子里那个仿佛年轻了十岁的自己时，那种长久以来被生活压抑的局促与自卑，似乎也随着旧衣服一起被脱了下来。 母亲眼眶泛红，悄悄抹了抹眼角。 父亲则挺直了腰杆，原本有些佝偻的背影，此刻也显得伟岸了许多。 看着父母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楚凡觉得，那一串串划出去的数字，比任何时候都有意义。 安顿好父母，楚凡马不停蹄地拨通了林墨的通讯。 “凡子，你那边完事了？我跟你说，我刚又看到一条新闻，高氏集团的股价今天开盘就跌停了，听说是因为高俊那孙子……” “别说废话了，来‘武者之家’，三楼，最大的那家综合商店，我等你。” “啊？去那干嘛？” “买东西。” 当林墨气喘吁吁地赶到时，楚凡正站在一排排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前。 这里是武者商城的核心区域，专门售卖各种武学秘籍和修炼资源。 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昂贵的，由各种药材和特殊纸张混合而成的味道。 “凡子，你叫我来这……你想买什么？C级武学吗？我跟你说，《狂风刀法》的进阶版《暴风三叠浪》昨天刚到货，不过要八十万一本，有点……” 林墨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凡接下来的举动惊得噎住了。 楚凡直接走到了柜台前，对着一名看上去像是经理的中年男人，平静地开口。 “老板。” “把你们店里，所有D级和E级的基础武学秘籍，每样都给我来一本。” 整个区域，瞬间安静了下来。 正在挑选秘籍的几个武者，都停下了动作，用一种看傻子般的表情望向楚凡。 那名经理愣了半天，才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皮笑肉不笑地回应。 “这位小兄弟，你是在开玩笑吗？” “我们店里光是D级和E级的基础武学，加起来就有一百三十多种，涵盖拳、掌、腿、身法、兵器等各个门类。你全要？” “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楚凡反问。 “凡子，你疯了！”林墨一把将他拉到旁边，压低了声音，急得满头是汗，“你买那么多干嘛？贪多嚼不烂啊！武学贵在精，不在多，这是常识！你学得过来吗？” “我自有办法。”楚凡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安心。 经理的脸色沉了下来，他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就是来捣乱的。 “小兄弟，你要是来消遣我的，我劝你最好……”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楚凡已经将个人终端的付款界面，直接推到了他的面前。 “刷卡。” 经理看着那串长得让人眼晕的数字，又看了看楚凡那张平静的脸，额头上瞬间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立刻换上了一副前所未有的灿烂笑容。 “哎呀！贵客！真是贵客临门！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他一边喊着，一边亲自跑前跑后地指挥店员。 “快！快把所有D级和E级的库存都给我搬出来！一本都不能少！” “《基础拳法十三式》！” “《旋风扫堂腿》！” “《柳絮身法》！” “《开山刀谱》！” …… 一本本散发着墨香的秘籍，被迅速打包成一个个箱子，堆在了楚凡的脚下，很快就垒成了一座小山。 周围的武者们，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下巴掉了一地。 这是哪家的败家子？ 有这钱，买一本B级武学不好吗？ 买这么多垃圾基础武学，是准备拿回去当柴烧吗？ “承惠，一共两百三十七万联邦币。”经理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 “滴。” 转账成功的提示音，清脆悦耳。 林墨站在那堆积如山的书箱旁，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反复碾压。 两百多万，就买了这么一堆……废纸？ 然而，楚凡的疯狂购物，还远没有结束。 “老板，你们这里最好的基因营养液和淬体药剂，也给我来一批。” “要最好的！” 又是数百万划了出去。 当楚凡和林墨，身后跟着几辆悬浮货运车，回到天誉华府那套崭新的顶级公寓时，林墨已经彻底麻木了。 看着那堆满了整个客厅的武学秘籍和一箱箱昂贵的修炼药剂，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凡子，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凡没有回答。 他只是走到那堆书山前，随手拿起一本《基础拳法十三式》，翻开。 心神，沉入识海。 嗡—— 随着他将秘籍的内容记下，神魂识海之中，在那三枚核心烙印的下方，一个新的，散发着淡淡白光的拳头烙印，缓缓凝聚成形。 虽然微弱，但它真实存在。 楚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旁人无法理解的弧度。 一个，只是开始。 他要的，是一支军团！ 爆兵流，正式启动！ 他放下手中的秘籍，目光又落在了旁边一箱深紫色的药剂上——“黑犀淬体液”，五十万一支，能极大程度强化肌肉与骨骼密度。 就在他准备拧开一支，开始新一轮的强化时，腕式通讯器忽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加密信息。 发信人，是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名字——白老。 信息的内容，只有一句话。 “根基不牢，万丈高楼亦是沙上之塔。” 第14章 疯了吧？你管这叫打基础？ 腕式通讯器投射出的光幕上，那句来自白老的信息，只有短短一行字。 “根基不牢，万丈高楼亦是沙上之塔。” 林墨已经麻木的表情，因为这条信息而再次活泛起来，他凑过来，指着那行字，表情夸张。 “凡子，连白老都这么说了！你这……你这真是胡闹啊！两百多万，就换来一堆D级和E级的破烂玩意儿，这根基能牢固才怪了！” 楚凡没有反驳。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行字，又看了看堆满整个客厅的书山和药剂箱。 根基。 什么是根基？ 在所有人的认知里，根基是专精一门强大的武学，将其千锤百炼，练到极致。 可他不一样。 他的根基，是神魂识海。 是那一百三十多本在别人看来是垃圾的基础武学，所能凝聚出的……一百三十多个二十四小时不间断修炼的“分身”！ 一座万丈高楼，可以由无数块最普通的砖石垒砌而成。 他的武道大厦，同样如此。 楚凡关掉了光幕，没有理会一旁急得抓耳挠腮的林墨。 他走到那堆书山前，随手拿起一本《铁砂掌》，翻开。 书页哗哗作响，上面的图文内容被他飞速记下。 与此同时，他的神魂识海之中，在那三枚核心烙印的下方，一个全新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巴掌烙印，缓缓凝聚成形。 《铁砂掌》烙印已形成，开始自主修炼…… 一行淡蓝色的数据流，在他脑海中悄然滑过。 成了。 楚凡又拿起一本《旋风腿》。 《旋风腿》烙印已形成，开始自主修炼…… 再拿起一本《柳絮身法》。 《柳絮身法》烙印已形成，开始自主修炼…… “凡子，你……你听我说话了没啊！”林墨看着楚凡像个没感情的机器一样，一本接一本地翻着书，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听着呢。” 楚凡头也不抬，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他就像一个贪婪的饕餮，疯狂地吞噬着这些在别人看来毫无价值的知识。 林墨彻底没辙了。 他看着楚-凡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又看了看那堆积如山的书，最后只能长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 他觉得自己不是在看朋友修炼，而是在见证一个千万富翁是如何在一天之内败光家产的。 整个公寓，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剩下楚凡翻动书页的“哗哗”声，和林墨时不时传来的沉重叹息。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当夕阳的余晖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客厅时，楚凡的脚下已经堆了厚厚一摞翻阅过的秘籍。 而他的神魂识海中，那三枚核心烙印的下方，已经多出了三十多枚散发着各色微光的崭新烙印。 它们就如同刚刚入轨的卫星，围绕着中央那三颗“恒星”，缓缓转动，虽然光芒微弱，却构成了一片初具规模的璀璨星云。 这些烙印一经形成，便立刻开始了自主运转。 三十多门武学同时修炼！ 楚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丹田内那条内息河流的流速，比之前快了数倍不止！修为增长的速度，肉眼可见！ 这就是他的“根基”！ 楚凡停下动作，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走到一旁的箱子前，毫不心疼地拧开一瓶价值五十万的“黑犀淬体液”，像是喝饮料一样，一饮而尽。 一股狂暴的热流瞬间在体内炸开，疯狂地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肌肉与骨骼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立刻盘膝坐下，默默运转《熔岩吐纳法》。 识海中，那座火山烙印光芒大放，喷发出的赤红色能量，将那股狂暴的药力包裹、炼化，一丝不漏地转化为强化自身的精纯能量。 旁边的林墨，看着楚凡把五十万一口闷了，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颤抖。 这他妈已经不是氪金了，这是在烧钱！ 接下来的几天，楚凡彻底把自己关在了这间顶级公寓里。 他白天“读书”，将一本本武学秘籍转化为神魂识海中的烙印。 晚上则用最顶级的淬体药剂和基因营养液，疯狂锤炼肉身。 林墨从一开始的痛心疾首，到后来的麻木不仁，最后干脆当起了后勤部长，每天帮楚凡订购最高能量的外卖，顺便围观这场堪称挥金如土的修炼盛宴。 第五天。 当楚凡将最后一本《开山刀谱》翻完，神魂识海中，第一百三十枚基础烙印终于凝聚成形！ 《开山刀谱》烙印已形成，开始自主修炼…… 嗡—— 这一刻，他的神魂识海发生了剧烈的震荡。 中央，代表着《熔岩吐纳法》、《崩山拳》、《幻影迷踪》的三枚核心烙印，光芒大放。 而在它们的下方，整整一百三十枚新生的基础烙印，如同被点亮的星辰，熠熠生辉，彼此之间流光闪烁，构成了一片无比壮观的武道星图！ 一百三十三台修炼引擎，同时发动！ 一股前所未有的，由无数涓涓细流汇聚而成的修炼洪流，轰然成型，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滋养着他的丹田气海。 楚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修为的瓶颈，正在这股庞大的能量冲刷下，变得摇摇欲坠。 只差临门一脚！ 他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拿起一瓶“黑犀淬体液”，一饮而尽。 轰！ 这最后一股狂暴的药力，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丹田内，那条原本奔腾的内息河流，猛地冲破了无形的堤坝，瞬间暴涨了一大圈，变得更加汹涌，更加凝练！ 力量，速度，精神力……全方位的跃升！ 修为瓶颈已破！ 当前境界：觉醒境六段！ 楚凡缓缓睁开双眼，一道精光一闪而逝。 他站起身，握了握拳，骨骼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鸣。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之感，充斥全身。 觉醒境六段！ 他做到了！ 一周时间，从觉醒五段到六段，并且凝聚了一百三十枚基础武学烙印，将自己的修炼效率提升了百倍不止！ “凡……凡子，你……你突破了？” 林墨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浑身散发着惊人气息的楚凡。 楚凡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了光幕终端上自动弹出的新闻推送上。 全市联考规则重大更新！为考验学生综合实战能力，本次联考最终环节将采用‘荒野猎杀’模式！ 考生将被统一投放至城外B-3级废弃矿区，猎杀异兽，获取积分！ 楚凡的手指在光幕上轻轻滑动，很快，他看到了一份由“武道联盟”发布的，“本届联考夺冠热门选手预测名单”。 高俊的名字，赫然排在第三位。 而在名字后面，还标注着一行刺眼的小字：“据传已获高氏集团全力支持，不日将突破至觉醒境五段。” 楚凡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盯着那个名字，沉默了片刻，然后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龙晴少校吗？我是楚凡。” 第15章 阳谋 电话接通，龙晴那清冷平淡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有事？” “龙晴少校，是我，楚凡。”楚凡的声音沉稳，“我看到联考的新规则了，荒野猎杀。” “嗯。” “我缺乏在野外对抗异兽的经验。”楚凡没有拐弯抹角，直奔主题，“我需要武器，还需要一个能让我快速适应实战的地方。” 通讯那头沉默了片刻。 “你的要求，超出了奖励范畴。” “我可以用钱买。”楚凡立刻补充，“或者，用未来的功勋来换。” 龙晴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意外。 “你的权限不够。我会把你的申请提交上去，等通知。” 说完，通讯便被干脆地挂断。 林墨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不解。 “凡子，你找军方干嘛？咱们有钱，什么武器买不到？城里不是有的是模拟训练馆吗？” 楚凡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模拟，终究是模拟。 他需要的是真正的，能闻到血腥味的战斗。 …… 接下来的两天，楚凡没有再出门。 他将自己关在公寓的修炼室里，巩固着刚刚突破的境界。 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在他的神魂识海中构成了一片璀璨的星图，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运转，将他用药剂强行拔高的根基，一点点夯实，打磨得圆融无暇。 他尝试着催动“三印联动”。 嗡！ 《熔岩吐纳法》、《崩山拳》、《幻影迷踪》三枚核心烙印瞬间被点亮，金色的丝线光芒大放，一股凝练到极致的力量瞬间贯穿全身。 他对着修炼室内的特种合金墙壁，隔空一拳轰出。 没有惊人的声势，只有一团拳头大小的赤金色光焰一闪而逝。 嗤—— 那面足以抵御重型狙击枪的合金墙壁上，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边缘光滑，呈现出一种被高温熔化后又瞬间冷却的琉璃质感。 楚凡喘了口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精神力的消耗依旧巨大，最多维持十秒。 但这威力，比他预想的还要恐怖。 这，就是他敢于拒绝特招，叫板联考第一的底气。 然而，他并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风暴，正在城市的另一端酝酿，即将席卷而来。 第三天清晨。 林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公寓，他手里举着光脑，脸色涨得通红，不是兴奋，是愤怒。 “凡子！出事了！出大事了！” 他把光脑屏幕怼到楚凡面前，上面的新闻标题，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 【英雄少年背景大揭秘：疑似服用违禁基因药物“狂暴药剂”！】 新闻是一篇长文，以一种看似客观、理性的口吻，请来了一位所谓的“匿名基因学专家”，对楚凡的崛起之路进行了“深度剖析”。 “……一个长期处于觉醒三段的学生，在短短一周内，力量暴涨，境界飙升，甚至能跨级击杀觉醒五段巅峰的武者，这完全违背了武道修炼的基本规律……” “……根据我们的数据模型，这种爆发式的增长，与军方严令禁止的违禁基因药物‘狂暴药剂’的特征高度吻合。这种药剂能短时间内透支生命潜力，换取强大力量，但副作用极大，会导致基因链的永久性损伤……” 文章的最后，还配上了几张楚凡在医院时，因为失血过多而脸色苍白的照片。 照片经过了特殊的色调处理，显得阴郁而病态。 下面一行小字注解触目惊心：“疑似‘狂暴药剂’副作用显现，英雄的背后，是魔鬼的交易？” 这篇文章，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深水炸弹，瞬间在整个东海市的公共网络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昨天还被全城追捧的英雄，一夜之间，就被打上了“骗子”、“瘾君子”的标签。 无数的质疑、谩骂、嘲讽，如同潮水般涌来。 “我就说嘛，一个吊车尾怎么可能突然变得这么牛逼，原来是嗑药了！” “太恶心了！为了出名，连这种透支生命的东西都敢用！” “亏我前两天还把他当偶像，呸！骗子！” “武者协会和军方应该立刻介入调查！绝不能让这种人参加联考，这是对其他考生的不公平！” 舆论，彻底反转。 林墨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在光脑上敲得噼啪作响。 “我操他妈的！这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搞鬼！什么狗屁专家，连个名字都不敢露！我这就去把他的服务器给黑了！” 楚凡没有说话。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那篇新闻，看着下面一条条不堪入目的评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 高氏集团总部，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钢铁丛林。 高天雄关掉光幕，端起桌上那杯冒着热气的顶级蓝山咖啡，轻轻吹了吹。 一名穿着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助理恭敬地站在一旁。 “董事长，一切都按您的计划在进行。这篇文章的投放渠道经过了三十多次跳转，绝对查不到我们头上。舆论已经彻底点燃了。” “嗯。”高天雄抿了一口咖啡，语气平淡，“做得很好。把火烧得再旺一点。” 他缓缓放下咖啡杯，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的城市。 “我要让‘苍穹’、‘联邦’、‘战神’三大顶级学府的招生组，在抵达东海市之前，就对‘楚凡’这个名字，产生根深蒂固的厌恶。” 他不需要任何实质性的证据。 他需要的，仅仅是“质疑”。 只要质疑的种子被种下，在发芽，在疯长，那么无论楚凡的天赋有多高，那些自诩名门正派的顶级学府，为了自己的声誉，也绝不会录取一个有着巨大“污点”的学生。 这，就是阳谋。 我就是要用钱，用舆论，用所有人都看得见的手段，堂堂正正地，毁掉你的未来。 …… 公寓里。 林墨的技术宅之魂彻底爆发，无数数据流在他的光脑屏幕上飞速闪过。 “找到了！妈的，虽然绕了很多圈，但最终的IP地址，指向了高氏集团的公关部服务器！就是高俊他爹干的！” 林墨咬牙切齿地骂道。 几乎是同时，楚凡的通讯器响了。 是校长打来的。 “喂，楚凡同学啊……”校长的声音，不再有前几天的热情洋溢，反而多了一丝刻意的疏远和官腔，“那个……网上的新闻，学校已经注意到了。这个影响……不太好啊。” “学校的声誉很重要，你明白吗？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你还是先暂时不要来学校了，安心在家准备联考吧。” 不等楚凡回答，校长便匆匆挂断了通讯。 紧接着，父母的电话也打了进来，声音里充满了惶恐与不安。 “凡儿，新闻上说的都是假的，对不对？你快告诉妈，那些都不是真的……” 楚凡深吸一口气，用最温和的语气安抚了父母许久，才挂断电话。 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瞬间，都与他为敌。 “凡子，我们现在怎么办？”林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们去开新闻发布会！澄清这一切！” “没用的。” 楚凡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们不需要真相，他们只需要一个可以攻击的靶子。我们现在站出去说任何话，都只会被当成狡辩。”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晴朗的天空。 真正的战斗，从来都不是在擂台上。 就在这时，他的腕式通讯器再次震动起来。 是一个陌生的加密号码。 楚凡接通了通讯。 龙晴那熟悉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响了起来。 “新闻我看了。” “军方内部有自己的情报渠道，我们不信这种东西。” 这句话，像一道暖流，注入楚凡冰封的心。 但龙晴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全身的血液都重新沸腾。 “但他们信。舆论是一把没有刀刃的刀，却能杀人。” “联考的‘荒野猎杀’，是你唯一的机会。在那里，所有的言语都苍白无力，只有战绩才是唯一的证明。” “明天早上六点，城外西郊三号训练场，有人等你。” 第16章 老子交卷你还在审题！ 清晨的阳光，穿透天誉华府公寓的巨大落地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楚凡结束了一夜的调息，缓缓睁开双眼。 那场与龙晴的通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余波至今未散。 “他们信。” “舆论是一把没有刀刃的刀，却能杀人。” “联考的‘荒野猎杀’，是你唯一的机会。” 龙晴的话语，没有半点温度，却比任何激励都来得直接。 林墨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从客房里晃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战术背包。 “凡子，都准备好了。军方送来的东西，我给你检查过了，全是顶配货。这把‘黑曜石’战术短刀，用的可是陨星钨钢，吹毛断发。还有这套‘壁虎’作战服，轻便坚韧，防火防割……” 林墨絮絮叨叨地介绍着，脸上写满了兴奋与担忧。 这些，都是昨天在西郊三号训练场，龙晴为楚凡争取来的“预支”装备。 楚凡没有多言，只是将那把通体漆黑的短刀别在腰后，换上了全新的作战服。 …… 东海市综合体育中心。 今天，这里是整个城市的焦点。 巨大的悬浮穹顶下，人声鼎沸，数万个座位座无虚席。 来自全市上百所重点高中的数千名顶尖考生，汇聚于此，他们是这座城市未来的希望。 考生入场通道，气氛压抑得近乎凝固。 当楚凡的身影出现时，原本嘈杂的通道，出现了一瞬间的安静。 紧接着，窃窃私语声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快看，就是他，楚凡。” “啧啧，看上去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药罐子。” 一个穿着华丽，一看就家境优渥的男生，对着身边的同伴撇了撇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为了出名，连‘狂暴药剂’都敢用，真是疯了。这种人也配跟我们一起参加联考？” “谁说不是呢，一会儿力量测试，怕不是要当场基因崩溃，吐血暴毙哦。” 讥讽的笑声，毫不掩饰。 楚凡的脚步没有半分停顿，他甚至没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瞥上一眼，径直穿过人群，找到了自己位于考场中央的座位。 他这副完全无视的态度，反而让那些准备看好戏的人，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说不出的憋闷。 高俊就坐在不远处，他怨毒地注视着楚凡的背影，攥紧了拳头。 父亲的计划天衣无缝，这个家伙现在已经是过街老鼠，身败名裂。 可为什么，他还能这么镇定？ 观礼台的贵宾区，气氛同样微妙。 各大顶级学府的招生组，都占据了最好的位置。 一名来自“联邦军事学府”，身穿笔挺制服的中年男子，看着下方考场中的楚凡，摇了摇头。 “可惜了，斩杀裂空虫的战绩何等惊艳，却被爆出这种丑闻。我们军校，最重品行，这种有污点的学生，天赋再高也不能要。” 旁边，“战神学堂”那位肌肉虬结的招生代表，瓮声瓮气地开口。 “空有战绩，根基不稳，不过是空中楼阁。嗑药换来的力量，终究是歪门邪道。” 唯有“苍穹武道学府”的招生老师，一位气质温婉的知性女子，柳眉微蹙。 她的面前，光幕上正显示着楚凡的资料，那张英雄背影的照片和旁边触目惊心的“嗑药”新闻，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观察着那个坐在风暴中心的少年。 “铛——！” 一声悠扬的钟鸣响彻全场。 联考第一项，理论综合测试，正式开始。 所有考生的面前，都凭空浮现出一张巨大的虚拟光幕。 一行行复杂的题目，在光幕上飞速闪现。 “论《熔岩吐纳法》在极寒环境下的变轨运行方式。” “分析‘刺镰虫’甲壳结构与‘崩山拳’拳劲的共振频率。” “请根据下图，辨识出三种不同的元初文明空间道标符文，并阐述其跃迁原理。” 题目一出，整个考场哀鸿遍野。 这哪里是高中级别的考题？就算是武道大学的博士生来了，也得抓耳挠腮吧！ 无数考生脸色煞白，看着那些天书般的题目，大脑一片空白。 高俊也是满头大汗，他自诩学霸，可面对这些题目，十道里有八道都闻所未闻。 然而，考场中央。 楚凡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 当他看到那些题目的瞬间，他神魂识海中的那片璀璨星图，陡然震动起来。 “熔岩吐纳法？” 那座核心的火山烙印，微微一颤，一股关于能量在不同环境下运转的玄奥信息，自然而然地流入他的意识。 “崩山拳与虫族甲壳？” 拳头烙印与数十种基础拳法、掌法烙印同时闪烁，仿佛进行着亿万次的模拟推演，瞬间就得出了最精准的答案。 “元初文明符文？” 那枚代表《幻影迷踪》的虚幻人影烙印，光芒流转。白老让他研究的量子物理和空间理论，此刻与这古老的符文知识，产生了奇妙的印证。 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就是一百三十三个超级处理器！ 它们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自主修炼与领悟，早已将这些知识的底层逻辑，刻进了楚凡的灵魂深处。 他甚至不需要思考。 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舞动，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 一道道在别人看来难如登天的题目，被他行云流水般地解答出来。 五分钟。 十分钟。 当考场中绝大多数人，还在为第一道大题的解法而愁眉不展时。 楚凡，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站了起来。 这个突兀的动作，立刻吸引了全场的注意。 所有人都抬起头，诧is异地看着他。 “他要干什么？放弃了？” “这才过去十五分钟，肯定是交白卷吧！” 在数万道混杂着惊愕、不解、幸灾乐祸的注视下，楚凡迈开脚步，径直走向了考场前方的监考台。 主监考官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教授，他看到楚凡走来，眉头一皱，沉声开口。 “这位考生，考试期间不许随意走动，请回到你的座位！” 楚凡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指，在监考台的确认设备上，轻轻一点。 【高三（7）班，楚凡，确认交卷。】 一行电子合成音，通过扩音设备，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体育中心。 交……交卷了？ 整个体育中心，死一般的安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呆呆地看着那个少年。 十五分钟，交卷？ 开什么宇宙玩笑！ 老教授的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看着设备上“确认交卷”的提示，大脑彻底宕机。 “胡闹！简直是胡闹！” 他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楚凡的背影，厉声呵斥。 “这是全市联考！不是你哗众取宠的地方！扰乱考场秩序，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中央的主控大屏幕上，成绩统计系统已经自动开始运行。 一个名字，以一种一骑绝尘的姿态，瞬间弹射到了榜首的位置。 【第一名：楚凡】 【成绩：1000分（满分）】 【用时：15分03秒】 猩红色的“满分”二字，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 老教授的呵斥声，戛然而止。 那些窃窃私语的考生，脸上的讥讽笑容，彻底僵住。 高俊那张怨毒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观礼台上，联邦军事学府和战神学堂的招生代表，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而那位苍穹武道学府的知性女子，那双美丽的眸子里，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 全场，依旧寂静。 落针可闻。 就在这时，主控系统的机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经系统复核，考生楚凡，所有答案完美无误，判定为满分。刷新东海市联考理论测试历史记录。” “现在，请所有考生，立刻前往二号集结点，准备进行第二项考核——力量测试！” 楚凡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他转身，在数万道呆滞的注视下，第一个，走向了通往二号集结点的通道。 第17章 一拳超人再现 从理论考场到二号集结点的路上，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数千名考生，如同被集体施了静音术的鸭群，鸦雀无声。 每个人都还在回味着刚才那足以载入史册的十五分钟。 “满分……十五分钟……刷新历史记录……” “这他妈是人能做到的事？我连第一道题的题目都没看完，他就交卷了？” “老子交卷你还在审题”的现实版，冲击力太强，让这些天之骄子们的世界观受到了亿点点震撼。 短暂的死寂后，窃窃私语声再次响起，但风向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理论强有什么用？武道是打出来的，不是算出来的。纸上谈兵罢了。” “没错，说不定他的力量早就被‘狂暴药剂’掏空了，现在就是个空架子，一戳就倒。” “等着瞧吧，力量测试就是他的滑铁卢！我赌他连800公斤都打不出来！” 质疑声依旧，但底气，明显没有之前那么足了。 二号集结点，是一个更加宽阔的露天训练场。中央，矗立着十台巨大的银白色金属仪器，这就是力量测试仪。仪器旁边，是一条百米长的标准塑胶跑道，布满了精密的传感设备。 力量与速度综合测试。 这是衡量一个武道生硬实力的最直观标准。 “下一位，东海三中，王浩！” 一名身材壮硕的男生走上前，深吸一口气，全身肌肉贲张，内息运转，一拳狠狠砸在测试仪的感应区上。 “砰！” 一声闷响，仪器上的数字飞速跳动，最终定格。 【力量：1250kg】 【评级：优秀】 场边响起了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觉醒境四段能打出这个成绩，已经算是不错了。 接下来，一个个考生轮番上场，打出的数据也越来越惊人。 “第一中学，李月，1480kg！” “实验中学，赵天，1550kg！” 喝彩声此起彼伏，联考的气氛终于被彻底点燃。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倨傲的青年，在一片欢呼声中走上了测试台。 “是陆冲！第一中学的种子选手！” “据说他半个月前就突破了觉醒境五段，是这次联考的夺冠大热门！” 陆冲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感觉，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目光轻蔑地扫过全场，最后在楚凡的身上，多停留了零点一秒，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他猛地吸气，身体如同拉满的强弓，右拳之上，淡红色的内息光芒肉眼可见！ “喝！” 伴随着一声爆喝，他一拳轰出，拳风呼啸！ “砰！！！” 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的巨响，测试仪都发出了轻微的震颤。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那块显示屏。 数字疯狂飙升，最终，稳稳地停在了一个令人惊叹的数值上。 【力量：1800kg！】 “哗——！” 全场沸腾！ “我的天！1800公斤！这已经逼近觉醒境五段的极限了！” “太强了！这届的冠军，非陆冲莫属了！” 观礼台上，联邦军事学府和战神学堂的招生代表，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 陆冲听着耳边的欢呼，脸上露出傲然的笑容。他转身，目光再次挑衅地看向楚凡，仿佛在说：看到没？这才是实力，你那个理论满分，就是个笑话。 “下一位，第七中学，楚凡。” 随着广播音响起，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目光，嘲讽的、好奇的、质疑的、期待的，全部聚焦在了那个缓缓走上测试台的少年身上。 楚凡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仿佛刚才那1800公斤的惊人成绩，对他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他走到力量测试仪前。 没有热身，没有蓄力，甚至没有摆出任何标准的出拳架势。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右手，握拳。 然后，一拳挥出。 这一拳，没有呼啸的拳风，没有璀璨的内息光芒，朴实无华，就像是普通人随意地挥出一拳。 “搞什么？他在打蚊子吗？” “完了，果然是银样镴枪头，装逼装到头了。” 讥讽声还未落下。 “砰——嗡——！！！” 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巨响，猛然炸开！ 那台由特种合金打造，重达数十吨的力量测试仪，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整个机体都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要从眼眶里瞪了出来。 他们死死地盯着那块电子屏幕，看着上面的数字，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疯狂姿态，瞬间冲破了1000，冲破了1500，冲破了2000的大关！ 最终，在无数双呆滞的目光注视下，那个数字，缓缓定格。 【力量：2580kg！】 两千五百八十公斤。 整个体育中心，安静得能听见心脏狂跳的声音。 陆冲脸上那傲然的笑容，如同被瞬间冰冻的瀑布，彻底凝固。他张着嘴，呆呆地看着那个数字，大脑一片空白。 高俊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仿佛下一秒就要当场心肌梗塞。 “我……我没看错吧？是2580？不是258.0？” “这他妈是一拳？这一拳能把裂空虫的头盖骨都给掀了吧！” “一拳超人？不对，这他妈是超人本人来了！” 观礼台上，联邦军事学府和战神学堂的两位招生代表，手里的保温杯“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茶水洒了一地，他们却浑然不觉。 “苍穹武道学府”那位知性女子，紧紧握住了扶手，那双美丽的眸子里，迸发出难以抑制的炽热光芒！ 楚凡收回拳头，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转身，走向旁边的速度测试跑道。 他甚至没有去看一眼那个刺眼的数字，也没有去看周围那些石化的脸。 直到他站上起跑线，众人才如梦初醒。 “嘀——！” 起跑信号响起。 唰！ 楚凡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个淡淡的残影，瞬间消失！ 所有人都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道身影已经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黑色闪电，在跑道上疾驰而过！ 太快了！ 快到不真实！ 当他冲过终点线时，计时器上的数字，也最终定格。 【百米速度：8秒11！】 又一个，足以让所有人窒息的数字。 又一个，被尘封了数年之久的，东海市联考记录，被他以一种碾压的姿态，轰然踏碎！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理论满分，是学神。 力量爆表，是武霸。 现在，这个学神和武霸，合体了。 全场，依旧是一片死寂。 如果说，理论满分是给了所有人一记响亮的耳光。 那么这力量和速度的双重暴击，就是开着星际战舰，对着他们的脸，来了一轮饱和式的齐射。 脸，已经没了。 只剩下原地升起的，一朵名为“震撼”的蘑菇云。 第18章 对不起，我想打十个！ 整个东海市综合体育中心，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名为“震撼”的死寂。 那两块屏幕上的数字，2580kg和8秒11，如同两座无法逾越的丰碑，死死地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如果说，十五分钟的理论满分，是学神降世，让人惊叹。 那么这碾碎纪录的力量与速度，就是魔神降临，让人恐惧。 看台上，那些之前还在窃窃私语，嘲讽楚凡是“药罐子”的考生，此刻一个个面如土色，连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的嘲讽，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显得那么苍白，那么可笑。 “咕咚。” 陆冲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唾沫，他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拳头，再看看那个云淡风轻走向下一个集结点的背影，心中那点身为天之骄子的傲气，被碾得粉碎。 他引以为傲的1800公斤力量，在对方面前，不过是个笑话。 贵宾观礼区。 “咳……咳咳……” 联邦军事学府的招生代表，被洒了一身的茶水呛得连连咳嗽，但他顾不上狼狈，只是死死盯着大屏幕，嘴里喃喃自语。 “怪物……这绝对是个怪物！这种身体素质，就算是在我们军校的特种尖刀营里，也是凤毛麟角！” 旁边，战神学堂那位肌肉虬结的代表，脸上的表情像是见了鬼。 “这他妈是嗑药能嗑出来的？要是‘狂暴药剂’有这效果，军方还打什么虫族，直接人手一针，平推宇宙了！” 先前对楚凡的偏见，此刻荡然无存。 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渴望与炽热。 唯有苍穹武道学府的知性女子，那位姓苏的招生老师，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反而缓缓坐了下来。 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神采奕奕，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 “根基……好一个‘根基不牢’。” 她轻声自语，目光灼灼地锁定着楚凡的背影。 别人看到的是狂暴的力量，她看到的，却是那份力量背后，举重若轻的完美掌控力。 这绝不是透支潜力能换来的。 这是千锤百炼，打下了无比雄厚根基的证明！ “第三项考核，擂台混战，现在开始！” “所有考生，将随机分配至一到十号擂台。每个擂台一百人，限时三十分钟，最终停留在擂台上的十名考生，晋级下一轮！” 机械的广播音，将所有人从呆滞中唤醒。 巨大的训练场上，十座直径超过百米的巨大合金擂台，缓缓升起。 楚凡的光脑上，跳出了他的分配信息。 【七号擂台】 当楚凡踏上七号擂台时，擂台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诡异。 与他一同被分配到这个擂台的九十九名考生，几乎是下意识地，齐齐后退了几步。 他们看着那个站在擂台中央，神色平静的少年，眼神里充满了忌惮和恐惧。 一个以楚凡为圆心，半径超过十米的真空地带，悄然形成。 开什么玩笑？ 跟一个能一拳打出两千五百公斤力量的怪物打？ 嫌自己骨头太硬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其他擂台已经打得热火朝天，能量光芒四射，拳脚碰撞声不绝于耳。 唯有七号擂台，安静得像一潭死水。 所有人都在互相戒备，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朝那个风暴的中心，踏出一步。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份诡异的平静。 “大家就这么干耗着吗？！” 一名身材精瘦，眼神阴冷的男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他指着楚凡，大声煽动道。 “规则是最后剩下十个人！有这个怪物在，你们觉得，我们九十九个人里，有谁能抢到那九个名额？！”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皆是一变。 是啊，楚凡太强了，强到足以碾压他们所有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轻易地将擂台上的任何一个人扔下去。 生死，全在他一念之间。 这种感觉，太憋屈了。 那名精瘦男生，正是高天雄花重金收买的棋子，他见火候差不多了，立刻抛出了杀手锏。 “我们不能把命运交到别人手上！唯一的办法，就是我们所有人联手！” 他振臂高呼，声音里充满了蛊惑。 “我们九十九个人一起上！先把他淘汰出去！只要他下去了，我们再各凭本事，争夺那十个名额！这才是对我们所有人都最公平的方案！” “否则，我们都只是他晋级的垫脚石！” 一番话，说得众人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恐惧，嫉妒，不甘……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是啊，凭什么他一个人，就要断绝我们所有人的希望？ “干了！说得对！先把他弄下去！” “一起上！他再强也只是一个人，难道还能打一百个？” “为了晋级！拼了！” 一呼百应！ 在晋级的巨大诱惑和对强者的恐惧排斥下，擂台上那九十九名考生，眼中的理智被贪婪所取代。 他们缓缓地，同时调转方向，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将擂台中央的楚凡，团团围住。 杀气，瞬间弥漫了整个七号擂台。 观礼台上，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我的天！百人围攻！” “七号擂台的考生疯了吗？！” 高俊看到这一幕，惨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狰狞的快意。 打啊！给我往死里打！你再强，能挡得住一百个人的围攻吗？！蚁多咬死象！ 面对这如同铁桶一般的包围圈，面对那九十九双泛着红光的眼睛。 楚凡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没有紧张，没有恐惧，甚至连一丝凝重都没有。 他只是有些无聊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骨节发出一连串清脆的爆鸣。 然后，他抬起眼，环视了一圈将他包围的众人。 平静地，开口了。 那声音不大，却通过扩音设备，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体育中心，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对不起，我不是想针对谁。” “我是说，你们九十九个，一起上吧。” “别浪费我的时间。” 第19章 疯了吧？ “对不起，我不是想针对谁。” “我是说，你们九十九个，一起上吧。” “别浪费我的时间。” 楚凡的声音，通过擂台的扩音设备，清晰地回荡在体育中心的每一个角落。 整个世界，安静了三秒。 紧接着，是火山爆发般的哗然！ “狂！太狂了！他以为他是谁？神将境强者吗？！” “疯了！这小子彻底疯了！这是在羞辱所有人！” “弄死他！必须弄死他！让他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擂台上，那九十九名考生被这句话彻底点燃了。 他们本就因恐惧而联合，此刻，这份恐惧被楚凡的狂傲转化为了滔天的怒火。 “杀！” 最先煽动众人的那个精瘦男生，发出一声怒吼，第一个冲了出去。 他的动作，像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九十九道身影，从四面八方，如同决堤的洪流，带着磅礴的杀意，涌向擂台中央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拳风、掌影、腿鞭、刀光…… 数十种不同的武学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网，瞬间将楚凡笼罩！ 观礼台上，所有招生老师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高俊的眼中，闪烁着恶毒而兴奋的光芒。 死吧！ 就在这张死亡之网即将收拢的刹那。 楚凡，动了。 他的身影，没有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只是轻轻向左侧横移了一步。 就这一步。 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他恰到好处地，从两道凌厉拳风的夹缝中穿了过去，仿佛他脚下的不是合金擂台，而是一片光滑的冰面。 《柳絮身法》！ 这门在武者商店里被当成添头处理的E级身法，此刻在楚凡的脚下，却展现出了宗师般的韵味。 他没有逃，反而主动迎向了那片汹涌的人潮。 他的身影，在九十九人的围攻中，如同一片飘忽不定的柳絮，随风而动，却不沾半点尘埃。 一个练着《猛虎拳》的壮汉，一记刚猛的黑虎掏心，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直取楚凡的胸膛。 眼看就要击中！ 楚凡的身影却如同没有骨头般，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后仰，壮汉的拳头擦着他的鼻尖掠过。 同时，楚凡的右手五指并拢，掌心泛起一层淡淡的乌光。 《铁砂掌》。 他没有用任何内息，只是纯粹的肉体力量，轻轻地，印在了壮汉轰出的手腕上。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在嘈杂的战场中，显得格外刺耳。 那名壮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条手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被一股巧劲甩飞了出去，撞倒了身后的一片人。 “火候不够，练得太死。” 楚凡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神魂识海中，《铁砂掌》的烙印微微一亮，将这次实战的数据吸收，运转得更加圆融。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楚凡的身影没有半分停顿，他脚尖一点，如同鬼魅般切入了人群的另一侧。 五名考生组成一个小型战阵，同时出腿，五道凌厉的腿影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 “旋风扫堂腿！” 这门烂大街的D级腿法，几乎每个武道生都练过。 但此刻，从楚凡脚下使出，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 他的身体猛地压低，右腿贴着地面，划出一个完美的圆形。 没有狂暴的劲风，只有精准到极致的角度和时机。 砰！砰！砰！砰！砰！ 连续五声闷响，那五名考生的支撑腿，像是被铁棍扫中，瞬间失去了平衡，惨叫着滚成了一地葫芦。 楚凡的身影，从他们头顶一跃而过，甚至没有低头看他们一眼。 整个七号擂台，彻底变成了一场荒诞的闹剧。 一场……一个人的表演秀。 楚凡就像一个巡视自己领地的君王，在人群中闲庭信步。 他时而伸出一指，用《一阳指》的简化版《金刚指》，精准地点在某人攻来的拳眼上，让其内息一滞，半身酸麻。 时而并掌如刀，用《开山刀谱》的掌法变化，在密集的攻击中劈开一条通道。 他用的，全是那些在武者商店里，被打包当成垃圾处理的基础武学！ 可这些垃圾武学，在他手中，却仿佛被赋予了灵魂，千变万化，信手拈来。 “啊！我的手！” “别过来！你别过来！魔鬼！” “我认输！我认输了！” 考生的心态，彻底崩溃了。 他们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C级，甚至B级武学，在对方面前，就像是三岁孩童的涂鸦，被轻易地看穿，轻易地破解。 而对方，用的只是他们嗤之以鼻的D级，E级武学！ 这种降维打击带来的心理冲击，远比肉体上的疼痛更加令人绝望！ 他们不是在和一个人战斗。 他们是在和一本活着的，收录了所有基础武学的武道百科全书战斗！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这种压力，尖叫着转身，连滚带爬地跳下了擂台。 一个，两个，三个…… 溃败，如同瘟疫般蔓延。 短短五分钟。 刚刚还气势汹汹，喊打喊杀的九十九人，此刻已经跑得干干净净。 偌大的七号擂台上，只剩下楚凡一人，负手而立。 他身上那套崭新的作战服，纤尘不染，甚至连一丝褶皱都没有。 整个体育中心，死一般的寂静。 数万名观众，所有的考生，所有的老师，都像是被集体掐住了脖子，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人，用最基础的武学，毫发无伤地，打崩了九十九名天才考生的围攻。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 这是教学！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残忍的，碾压式的教学！ 观礼台上。 联邦军事学府和战神学堂的两位招生代表，张着嘴，已经彻底失去了语言能力。 他们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疯了吧？ 你管这叫打基础？！ 这他妈是把地基打到地心去了吧！ 那位苍穹武道学府的苏老师，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异彩涟涟，紧紧握着的拳头，指节都有些发白。 她不是激动，是兴奋！ 是发现绝世瑰宝的狂喜！ 就在这时，七号擂台的裁判，才如梦初醒。 他拿起话筒，看着那个依旧平静如水的少年，嘴唇哆嗦了半天，才用一种带着颤音和敬畏的语调，嘶吼出声： “第三项考核，七号擂台，获胜者——” “楚凡！！！” 第20章 S级待遇 裁判那嘶哑而又带着敬畏的吼声，如同惊雷，终于将数万名观众从石化的状态中唤醒。 死寂的体育中心，在停滞了足足半分钟后，爆发出了一阵足以掀翻穹顶的，山呼海啸般的狂热呐喊！ “楚凡！！” “楚凡！！” “神！这他妈才是真正的武道之神！” 之前所有的质疑、嘲讽、谩骂，此刻都化为了最虔诚的朝拜。 舆论？ 谣言？ 在2580公斤的绝对力量面前，在碾碎历史记录的绝对统治力面前，在一个人打崩一百个天才的绝对无敌面前！ 一切，都显得那么可笑，那么苍白无力。 那些曾经在网络上肆意攻击楚凡的键盘侠们，此刻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仿佛被那无形的拳风隔空扇了无数个耳光。 观礼台上。 联邦军事学府和战神学堂的两位招生代表，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浓得化不开的苦涩与懊悔。 “老李，你刚才说……这种有污点的学生，天赋再高也不能要？”战神学堂的肌肉壮汉，声音干涩。 联邦军校的老李，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污点？ 这他妈是钻石上的亿点点灰尘！他们竟然因为这点灰尘，就想把整颗钻石扔了！ 现在，这颗光芒万丈的钻石，他们连触碰的资格，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一道倩影，在一众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莲步轻移，从观礼台上飘然落下，径直走向了七号擂台。 正是苍穹武道学府的那位苏老师。 她走到擂台下，仰起那张知性美丽的脸，看着那个纤尘不染的少年，那双明亮的眸子里，再也掩饰不住那份炽热的欣赏与激动。 “楚凡同学。” 她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遍全场，带着一种独特的温柔与力量。 “我，苏婉，代表苍穹武道学府，在此，向你发出最诚挚的邀请。” 她没有拿什么推荐信，而是玉手一翻，一张通体由不知名金色金属打造，上面雕刻着繁复星辰纹路的卡片，出现在她的掌心。 卡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这是苍穹武道学府最高级别的‘星辰令’，也是你的正式录取通知书！” “凭此令，你将直接成为学府核心序列的学生，享受最高级别的S级奖学金待遇，每年一千万联邦币，所有修炼资源，无限制供应！” “并且，你可以任意挑选三门S级武学，作为你的主修功法！” 哗——！ 如果说刚才的呐喊是山呼海啸，那么此刻，全场就是行星爆炸！ S级奖学金！ S级武学！ 无限制资源供应！ 这已经不是招揽天才了，这简直是在迎回自家失散多年的祖师爷！ 无数考生，眼睛都红了，呼吸急促，嫉妒得快要发疯。 陆冲和高俊等人，更是面如死灰，他们奋斗一生所追求的终点，甚至还不到人家辉煌的起点。 楚凡看着那张“星辰令”，又看了看苏婉那双充满期盼的眼眸。 他平静地，接过了那张沉甸甸的卡片。 “谢谢。” 两个字，依旧平淡，却代表着一个承诺的兑现。 我要的第一，谁也抢不走。 我要凭自己的实力，堂堂正正地考进去！ 他做到了。 …… 与此同时。 高氏集团总部，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巨大的光幕上，正定格在苏婉向楚凡递出“星辰令”的那一幕。 旁边的股市行情界面，一片触目惊心的血红色。 高氏集团的股价，在联考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应声跌停！并且封单量大到令人绝望，仿佛整个世界的资本，都在疯狂抛售。 “砰！” 一只价值数十万的古董水晶杯，被狠狠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高天雄双目赤红，胸膛剧烈起伏，如同-头被困在笼中的野兽。 “废物！一群废物！” 他疯狂地咆哮着，将办公桌上所有能砸的东西，一件件地扫落在地。 文件、光脑、装饰品……价值数百万的办公室，转眼间一片狼藉。 他精心策划的舆论战，他引以为傲的阳谋，在楚凡那绝对的实力面前，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不仅没有毁掉楚凡，反而亲手将他推上了神坛！ 而他自己，和他的高氏集团，则成了那个最可悲，最愚蠢的垫脚石！ “楚凡……” 高天雄瘫坐在那张布满裂纹的昂贵真皮座椅上，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恨意与杀机。 名誉、地位、金钱……他所拥有的一切，都在飞速崩塌。 他不甘心！ 穷途末路的他，眼中最后一丝理智被疯狂所吞噬。 他颤抖着手，打开了一个加密到极致的通讯频道，拨通了那个他一直不愿，也不敢联系的号码。 通讯接通了。 没有影像，只有一片代表着绝对匿名的漆黑。 一个阴冷、沙哑，仿佛毒蛇吐信般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高董事长，看来，你考虑清楚了？” 高天雄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声音中的颤抖，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出五千万联邦币！” “买他一条命！”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评估这个价格。 然后，那个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满意的轻笑。 “成交。” “目标资料发过来，三天内，你会收到一个让你满意的‘好消息’。” 通讯，干脆利落地挂断。 高天雄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整个人瘫软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联系的，是联邦通缉榜上凶名赫赫，连军方都感到头疼的顶级杀手组织——“血色黄昏”。 为了杀一个高中生，动用这个组织，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但他已经疯了。 他要楚凡死！不惜一切代价！ 高天雄并不知道。 就在他办公室窗外那块看似平平无奇的玻璃幕墙上，一只比苍蝇还要小上几分的，拥有着完美光学迷彩的微型仿生侦察机，正静静地悬停着。 它那复眼般的超高清摄像头，将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连同那段来自地狱的通话内容，记录得清清楚楚。 侦察机的另一端，天誉华府的公寓里。 林墨看着自己光脑上接收到的实时画面和音频，吹了声口哨，脸上露出了一个与他憨厚外表极不相称的，狐狸般的笑容。 “搞定。” “鱼儿，上钩了。” 第21章 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我的太阳 联考落幕，楚凡的名字，在东海市已经不再是一个代号，而是一个传奇。 十五分钟的理论满分。 碾碎纪录的力量与速度。 以及那场一个人打崩九十九名天才的擂台教学。 每一件事，都足以成为人们津津乐道数年的谈资。 天誉华府的顶级公寓里，林墨正手舞足蹈地刷着光脑，脸上洋溢着与有荣焉的狂喜。 “凡子，你火了！彻底火了！你看，‘武道之家’论坛的服务器都崩了三次！现在首页飘红的十个热帖，九个都是关于你的！” “‘一拳超人’、‘理论之神’、‘擂台教师爷’……卧槽，这些外号也太顶了！” 楚凡没有理会亢奋的林墨。 他独自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川流不息的悬浮车流。 外界的喧嚣与狂热，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与他无关。 苍穹学府的S级待遇，每年一千万的奖学金，无限制的资源供应……这些在别人看来一步登天的荣耀，在他心中，却并未掀起太多波澜。 他很清楚，这一切，都只是起点。 心神沉入识海。 那片由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组成的璀璨星图，依旧在不知疲倦地运转着。 磅礴的能量洪流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让他的修为每分每秒都在精进。 力量很强，甚至可以说是前所未有的强。 但楚凡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和谐。 这一百三十三门武学，就像一百三十三名桀骜不驯的士兵。 他们各自为战，勇猛无比。 可当需要他们合力攻坚时，却显得杂乱无章，甚至会彼此掣肘，力量的损耗极大。 “三印联动”已经展现出了协同作战的恐怖威力。 可那仅仅是三枚烙印。 一百三十三枚呢？ 如果能将这一百三十三枚烙印的力量，拧成一股绳，那爆发出的威力，又该是何等光景？ 楚凡的眼神变得深邃。 他知道，自己又遇到了一个新的瓶颈。 一个更高层次的，关于“道”的瓶颈。 “凡子，想什么呢？苏婉老师刚才又发信息来了，问你什么时候去学府报到，她可以亲自来接你！”林墨凑了过来。 楚凡收回思绪，摇了摇头。 “我出去一趟。” 他换上一身最普通的便服，戴上兜帽和口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公寓。 半小时后，东海市公共图书馆。 与外界的喧嚣不同，这里一如既往的安静。 空气中弥漫着古旧纸张与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楚凡穿过一排排高大的书架，径直走向那个熟悉的角落。 白老依旧坐在那张破旧的木桌后，佝偻着背，手里拿着一块干净的白布，一遍又一遍，一丝不苟地擦拭着桌上那本厚重的黑色古籍。 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他无关。 楚凡走到桌前，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站着。 白老仿佛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依旧专注于手中的动作。 擦拭，再擦拭。 那动作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直到将封皮上的最后一粒微尘也拭去，他才停下动作，却没有抬头。 “外面的热闹，看够了？” 他声音沙哑，如同两块被岁月磨砺过的石头在摩擦。 “看够了。”楚凡恭敬地回答。 “那你来我这片废纸堆里，想找什么？” 楚凡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的困惑，用最简单的方式表达了出来。 “我有很多力量。” “但它们是一盘散沙。” 白老擦拭封皮的动作，出现了一瞬间的停顿。 他终于缓缓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睛，第一次真正地，认真地看向楚凡。 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神魂识海的最深处。 楚凡感觉自己在那目光下，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那一百三十三枚闪烁的烙印，那三枚核心的联动结构，都清晰地暴露在对方的“视野”中。 “你看过星图吗？” 白老沙哑地问，问题没头没尾。 楚凡一怔，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白老没有等他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一百颗沙子，风一吹，就散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楚凡的心头。 “可一百颗星辰，却能光耀万古，组成一片浩瀚的星系。” 嗡——！ 楚凡的脑海，仿佛有惊雷炸响！ 沙子与星辰！ 一盘散沙与浩瀚星系！ 他瞬间明白了！ 他的武道烙印，就是那一百多颗星辰！它们本身就拥有着无穷的潜力，但他却用着“沙子”的思维，只是将它们粗暴地堆砌在一起！ “星系……”楚凡喃喃自语，眼神中爆发出明亮的光，“星系……需要一个核心，一个质量足够大，能够统御所有星辰运转的核心！” “我需要一个‘太阳’！” 他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白老。 白老那张布满褶皱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极淡的，像是赞许的表情。 “孺子可教。” 楚凡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追问道：“白老，何为‘太阳’？我要去哪里，才能找到我的‘太阳’？” 白老没有回答。 他只是伸出那只干枯得如同老树皮的手，轻轻地，敲了敲面前那本被他擦拭得一尘不染的黑色古籍。 楚凡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落在了那本书的封面上。 封面上，没有书号，没有出版社，只有一行以古老的，充满了道韵的象形文字写就的标题。 楚凡看不懂那些文字。 但当他的精神力触及那些文字的刹那，一股浩瀚、苍茫、古老的信息，直接涌入他的脑海！ 《元初文明星辰导引术猜想》！ 轰！ 楚凡的大脑一片空白。 元初文明！ 那个对抗虫族，留下无数遗迹的上古辉煌文明！ 这本其貌不扬的古籍，竟然与那个传说中的文明有关！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白老会日复一日地，如此珍视地擦拭它。 这哪里是一本书！ 这分明是一把钥匙！一把通往更高层次力量殿堂，揭开世界终极秘密的钥匙！ 楚凡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他感觉到，自己无意中，触碰到了一角无比巨大的秘密。 白老收回了手，重新拿起白布，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着楚凡那张因激动而涨红的脸，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 “路，已经指给你了。” “能走多远，需要你自己走。” 第22章 S级武学随便挑？ 联考的硝烟散尽，但楚凡投下的那颗“核弹”，其冲击波才刚刚开始扩散。 天誉华府的公寓内，林墨像一只打了兴奋剂的猴子，在客厅里上蹿下跳，光脑屏幕上的论坛热帖被他刷出了火星子。 “凡子！你快看！‘苍穹学府吧’已经为你盖了一万多楼的真爱楼了！楼主是个女生，说要给你生猴子！” “还有这个！‘深度解析楚凡为何能用E级身法躲过百人围攻’，下面的回复吵翻了天，一群武道大学的教授都下场了！” 楚凡靠在沙发上，对林墨的咋咋呼呼充耳不闻。 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识海之中。 那片由一百三十三枚烙印组成的星图，璀璨夺目，却又杂乱无章。 它们就像一百多个最优秀的士兵，但却分属不同的军团，没有统一的将领，没有协同的阵法。 各自为战，勇猛无匹。 合力一处，却处处内耗。 白老的话，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前路。 他需要一个“太阳”。 一个能够统御群星，建立秩序，将所有力量拧成一股绳的绝对核心。 可他的“太阳”，究竟是什么？又在哪里？ 就在这时，公寓的门铃响了。 林墨从沙发靠背上探出头：“谁啊？苏婉老师又来送温暖了？” 楚凡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龙晴。 她依旧穿着那身笔挺的军装，身姿如同一杆标枪，清冷的气质与这间奢华的公寓格格不入。 她的目光落在楚凡身上，那双总是平静无波的眸子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复杂的审视。 “你的联考，我看了。”龙晴开门见山。 “嗯。”楚凡点点头，将她让了进来。 “很精彩。”龙晴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这对于她而言，已经是极高的赞誉。 她没有落座，而是从随身的战术包里，取出了两样东西。 一个深红色的丝绒盒子，一枚通体由秘银打造，闪烁着幽蓝色光泽的令牌。 “这是给你的。” 楚凡打开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勋章，造型是一柄斩断了虫族节肢的利剑。 “裂空虫事件的追加奖励，二等军功勋章。” 龙晴的声音没有起伏，“另一件，是你应得的权限。” 她将那枚秘银令牌递给楚凡。 “凭此令牌，你可以进入东海军区内部武学库，任意挑选一部A级及以下的武学。” 林墨的脑袋“蹭”地一下从沙发后冒了出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卧槽！军方的武学库？！A级武学？！” 他激动得声音都破了音，“凡子！发了啊！军方的A级武学，那可都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真东西！比外面那些华而不实的武学强一百倍！什么《龙象镇狱功》、《大日焚天刀》，随便来一本，你直接起飞！” 楚凡的心脏，也在此刻猛地一跳。 A级武学？ 不。 他要的不是这个。 他要的，是那个能成为“太阳”的，核心导引术！ 军方的武学库，传承自无数次与虫族的血战，甚至可能挖掘过元初文明的遗迹。 那里，或许有他想要的答案！ “我什么时候可以去？”楚凡的呼吸，第一次有了一丝急促。 龙晴看着他那双瞬间变得无比明亮的眼睛，微微一怔。 她本以为楚凡会为A级武学而狂喜，但此刻他眼中的光芒，却是一种更深邃，更纯粹的渴望。 “现在。” …… 东海军区总部，坐落在城市的地下。 当楚凡跟随着龙晴，通过三重厚重如山峦的合金闸门，进入那座传说中的武学库时，饶是他心境沉稳，也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这里不是传统的图书馆。 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球形空间。 无数散发着各色光芒的数据流，如同银河般在空中缓缓流淌。 每一道数据流，都代表着一门强大的武学。 楚凡甚至能看到，一些最璀璨的金色数据流旁边，标注着鲜红的“S”级字样，以及一长串令人头皮发麻的兑换军功数。 “A级及以下的区域，在那边。” 龙晴带着他，走向一片光芒相对黯淡的区域。 即便是A级，这里的武学也足以让任何武者疯狂。 《雷狱刀经》：A级上品，引九天神雷淬炼刀意，大成者一刀可斩断山河！ 《玄武不动经》：A级极品防御功法，修炼至深处，肉身堪比星际战舰装甲！ 《魅影无形杀》：A级顶尖刺杀术，杀人于无形，联邦顶级杀手组织“血色黄昏”的克星！ 林墨要是看到这些，怕是已经当场昏过去了。 楚凡的目光飞速扫过这些华丽的名字，心如止水。 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要的不是锋利的矛，也不是坚固的盾。 他要的是那个能统御千军万马的“帅”！ 他遵循着白老的指引，也遵循着自己内心的感觉，不断深入，走向区域的最深处，最偏僻的角落。 那里的光芒，已经十分微弱。 许多数据流，都呈现出一种残缺、不稳定的状态。 这里，是军方武学库的“垃圾堆”。 存放的都是一些有缺陷、无法修炼、或者修炼条件极其苛刻的“废品”。 龙晴的眉头微微皱起，不明白楚凡为什么会走向这里。 就在这时，楚凡的脚步，停在了一道微弱到几乎快要熄灭的白色数据流前。 那道数据流上，标注着几个黯淡的字。 《周天星辰诀》。 品级：A级（残）。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解，带着警告的意味。 “此功法理念过于天马行空，需要修行者同时掌握数百种不同属性的内息运转法门，作为‘星辰节点’，方可入门。经判定，理论上无人可以练成。仅存上半部，危险度极高，非S级权限者，禁止阅览。” 理论上无人可以练成？ 需要同时掌握数百种内息运转法门？ 龙晴看着这行注解，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根本就是疯子的臆想。 然而，楚凡在看到这行字的瞬间，他识海中的那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竟如同受到了某种神秘的召唤，第一次，在没有他主动催动的情况下，同时，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嗡——！ 一股发自灵魂深处的渴望，轰然爆发！ 就是它！ 这就是我的“太阳”！ “龙晴少校。” 楚凡转过头，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 “我就选它了。” 龙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那部《周天星辰诀》，以及下面那行刺眼的警告。 她那清冷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看疯子一样的表情。 “你确定？这里有上百部完整的A级武学，甚至有几部是A级极品，你却要选一部理论上根本练不成的……垃圾？” 第23章 周天星辰，烙印归位！ 返回天誉华府的悬浮车上，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驾驶位上的龙晴，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的交通光轨，但她那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微微发白的手，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极度不平静。 疯子。 她的脑海里，只有这两个字。 她带一个前途无量的绝世天才，去军方的宝库里挑选神兵利器。 结果，这个天才在一堆A级神功里挑挑拣拣，最后选了一块理论上不可能启动的“废铁”。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精神？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脑回路？ 龙晴想不通，完全想不通。 她甚至开始怀疑，楚凡在联考理论测试上的满分，是不是因为他的思维方式已经异于常人，达到了某种她无法理解的疯癫境界。 后排的林墨，则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瘫在座椅上，双目无神地望着车顶。 他的嘴里，还在不停地碎碎念。 “没了……起飞的梦没了……” “《龙象镇狱功》啊，一拳能打爆一座山的功法，他不选。” “《大日焚天刀》啊，一刀能把海水分开的刀法，他也不选。” “他选了个啥？《周天星辰诀》？名字倒是挺霸气，后面括号里两个字‘残篇’，就有点灵性了。” “备注：理论上无人可以练成……我他妈……” 林墨猛地坐起来，抓着自己的头发，一脸崩溃地看着楚凡。 “凡子，我叫你哥行不？咱能不这么玩吗？这跟中了五千万彩票，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用点钞机把它烧了有什么区别？” “不，这比烧了还过分！烧了最起码还能听个响，你这是把五千万换了一张印着‘谢谢惠顾’的废纸啊！” 面对龙晴的沉默和林墨的崩溃，楚凡只是平静地靠在窗边，看着飞速倒退的城市光景。 他的心神，早已沉浸在那道微弱的白色数据流中。 旁人看到的是“残篇”，是“理论上不可能”。 他看到的，却是通往浩瀚星空的唯一阶梯。 悬浮车在公寓楼下停稳。 “东西送到，我的任务完成了。” 龙晴留下这句话，没有丝毫停留，驾驶着悬浮车，带着满腹的困惑与不解，消失在车流中。 她需要回去，立刻，马上，重新评估“楚凡”这个目标的危险等级和潜力等级。 或许，应该在“疯子”这个标签后面，再加一个“怪物”。 …… 公寓内。 楚凡直接走进了修炼室，将林墨的哀嚎关在了门外。 他盘膝而坐，心神彻底沉入识海。 那部被龙晴和林墨视为“废品”的《周天星辰诀》，其功法信息，已经化作一道数据流，静静地悬浮在他的识海中。 “开始烙印。” 楚凡心念一动。 嗡——！ 识海掀起了滔天巨浪！ 与之前烙印任何一门武学都不同。 这一次，当《周天星辰诀》开始凝聚烙印时，整个神魂识海都在剧烈地震颤！ 中央，代表着《熔岩吐纳法》、《崩山拳》、《幻影迷踪》的三枚核心烙印，光芒狂闪，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挑战与压制。 而在它们周围，那一百三十枚基础武学烙印，更是如同遇到了君王的臣子，集体爆发出璀璨的光芒，发出嗡鸣，像是在朝拜，又像是在欢呼！ 一团无比璀璨，仿佛蕴含了整个宇宙星河的银色星云，在识海的正中央，缓缓凝聚成形！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却散发着一种统御万物、执掌周天的至高气息。 它，就是《周天星辰诀》的烙印！ 它，就是楚凡苦苦追寻的“太阳”！ 异变，在这一刻，正式开始！ 当这团中央星云彻底成型的瞬间，一股无形的，却又霸道无比的引力，从它核心散发出来，瞬间笼罩了整个识海！ 那一百三十三枚原本散乱无序的武道烙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 它们不再是杂乱的星辰，不再是一盘散沙！ 它们开始被那股庞大的引力牵引，身不由己地，围绕着中央那团璀璨的星云，缓缓旋转起来！ 《铁砂掌》烙印，化作一颗褐色的星辰，进入了第一条轨道。 《旋风腿》烙印，化作一颗青色的星辰，紧随其后。 《柳絮身法》、《开山刀谱》…… 一枚又一枚的烙印，如同被精准计算过的卫星，被那股引力牵引着，各自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进入了属于自己的轨道！ 一百三十三枚烙-印，围绕着中央的星云，构成了一副疏密有致、玄奥无比的微缩周天星图！ 金色的《熔岩吐纳法》、赤金色的《崩山拳》、虚幻的《幻影迷踪》，这三枚最强大的烙印，则如同三颗守护行星，占据了最内圈，也是最重要的三条轨道，拱卫着中央的“太阳”！ 这一刻，楚凡的识海，不再是散乱的星云。 而是一个拥有了绝对核心，拥有了稳定秩序的，真正的……星系！ 【叮！】 【检测到核心统御功法！】 【《周天星辰诀》已自动确立为第一序列核心！】 【开始整合所有武道烙-印……整合完毕！】 【周天星辰阵图已成型！修炼效率开始重新计算……】 【修炼效率整合提升300%！】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浩瀚磅礴的力量洪流，轰然成型！ 如果说之前的修炼，是一百三十三条小溪各自奔流，虽然总量不少，但却杂乱无章，彼此冲撞内耗。 那么现在，这一百三十三条小溪，已经被一条名为《周天星辰诀》的无上河道彻底整合！ 它们汇聚成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修炼洪流！ 其流速，其质量，其精纯度，比之前何止强了三倍！ 楚凡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刚刚突破不久的觉醒境六段的瓶颈，在这股恐怖的能量冲刷下，都开始发出了“咔咔”的轻响，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根基！” 楚凡睁开双眼，眸中仿佛有星辰在生灭。 他沉浸在这种实力坐火箭般飞速增长的快感中，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都在雀跃。 就在这时。 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窗外笼罩而来。 那不是物理上的低温。 而是一种仿佛被毒蛇盯住，被死神凝视的，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 修炼室内的光线，似乎在这一瞬间，都黯淡了一分。 楚凡脸上的惬意，瞬间收敛。 他缓缓转头，目光如电，射向那片巨大的落地窗。 窗外，是万家灯火，城市依旧繁华。 但楚凡知道。 他，已经被锁定了。 第24章 银牌杀手？ 夜色，浓如墨。 天誉华府1201室的落地窗外，一道黑影如幽灵般贴在光滑的玻璃幕墙上，与城市的霓虹光影完美融为一体。 他叫“鬼影”。 联邦杀手组织“血色黄昏”中，胜率高达92%的银牌杀手。 觉醒境七段。 死在他淬毒匕首下的目标，有富商、有政要，甚至还有两名军方的同级高手。 他的手腕上，一个微型战术光脑正显示着目标的实时生命体征。 【目标：楚凡】 【生命波动：平稳，呈周期性低谷与高峰】 【精神力场：活跃且内敛】 【环境扫描：房间内无第二生命源，无高能警报装置】 鬼影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典型的深度修炼状态。 在这种状态下，武者的五感会降到最低，全身心沉浸在内息的运转中，对外界的防御几乎为零。 这是刺客最喜欢的“活靶子”模式。 “五千万联邦币，买一个觉醒境六段高中生的命。” “高天雄，你还真是看得起他。” 鬼影心中轻嗤一声，眼中却没有半分轻视。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这是“血色黄昏”刻在每一个杀手骨子里的信条。 他从腰间的战术囊中，取出一柄通体墨绿色的匕首。 “蝰蛇之吻”。 由深海沉银混合星外奇金打造，刀刃上淬炼的，是提纯了九次的“石化蛛皇”的神经毒素。 见血封喉，三秒之内，就能让一名觉醒境武者的神经系统彻底崩溃，化作一滩烂泥。 他没有选择撬锁，也没有选择暴力破窗。 鬼影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沿着窗户的缝隙，开始进行一种不可思议的“渗透”。 分子级震动仪开启，让他身体表面的作战服与玻璃产生高频共振，在不破坏结构的情况下，让他如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融入”了窗户，再从另一侧“渗出”。 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甚至没有带动一丝气流。 专业。 这就是银牌杀手的专业。 他成功进入了修炼室，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盘膝而坐的背影。 少年身形挺拔，呼吸悠长，周身萦绕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能量波动。 一切，都和情报中描述的一样。 一个沉浸在力量暴涨的喜悦中，毫无防备的天才。 鬼影的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快意。 他最喜欢做的，就是亲手扼杀这种所谓的天才。 看着他们从天堂坠入地狱时，那惊愕、恐惧、不甘的表情，是他最大的享受。 他提起脚步，落地无声，像一只在黑夜中捕食的猫。 五米。 三米。 一米。 他已经能清晰地闻到少年身上那股淡淡的，混杂着汗水与能量粒子的高能气息。 就是现在！ 鬼影的身形暴起，手中的“蝰蛇之吻”划出一道墨绿色的死亡弧线，没有拳风，没有破空声，只有极致的、收敛到极点的杀意，直刺楚凡的后心要害！ 这一刀，他演练过数万次。 角度、速度、力道，都已臻至化境。 他仿佛已经看到，匕首刺入血肉，毒素瞬间爆发，这个名动全城的少年天才，在无声的抽搐中化为一具冰冷尸体的画面。 然而。 就在那墨绿色的匕首尖，距离楚凡的作战服只剩下不到一厘米的刹那。 那个一直紧闭双眼的少年，猛地，睁开了眼睛。 没有惊慌。 没有错愕。 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那双眸子，深邃得如同浩瀚的星空，古井无波，却又倒映着一切。 仿佛他不是被偷袭的猎物，而是一个等待了许久，终于等到演员登台的观众。 鬼影的心脏，猛地一跳！ 一股前所未有的，让他毛骨悚然的危机感，轰然炸开！ 不好！ 他想退！ 可他的身体，他的刀，已经因为惯性，无法收回！ 也就在这一瞬间。 一个平静到令人发指的声音，在死寂的修炼室里，轻轻响起。 “你来了？” “血色黄昏的银牌杀手，就这点速度吗？” “我等你，等得花都快谢了。” 这句轻飘飘的话，落入鬼影的耳中，却不亚于一颗在他灵魂深处引爆的核弹！ 他等我？ 他怎么可能知道我要来？！ 我的潜行，我的气息遮断，是“血色黄昏”的最高机密！足以骗过军方的雷达扫描！ 一个高中生，怎么可能…… 电光石火间，鬼影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但身体的本能，让他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 不退反进！ 将所有力量灌注于这一刀，哪怕被发现，也要以雷霆之势，完成绝杀！ 他的手臂肌肉贲张，匕首的速度再次飙升三成！ 然而，他面对的，是楚凡。 一个刚刚完成了自身武道体系“系统升级”的怪物。 楚凡甚至没有回头。 他只是将盘坐的身体，以脊椎为轴，向左侧，轻描淡写地，转了十五度。 就这十五度。 鬼影那志在必得的夺命一刺，擦着楚凡的肋下，刺了个空！ 极致的速度与力量，失去了目标，让鬼影的身体出现了一个零点零一秒的僵直。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瞬息。 而这个瞬息，对于楚凡来说，已经足够了。 楚凡的右手，依旧保持着盘膝的姿势，五指却如同莲花般绽放，然后猛地并拢，化作一道凌厉的掌刀，反手向后，精准无比地，斩在了鬼影持刀的手腕上！ 这一掌，没有内息，没有光芒。 有的，只是《周天星辰诀》统御下，一百三十三枚烙印所提供的，最纯粹，最凝练的肉体力量！ 《开山刀谱》中的“反手劈柴”式。 咔嚓！ 一声清脆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鬼影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他感觉自己的手腕，像是被一柄高速挥舞的合金战锤正面砸中！ 剧痛传来！ 那柄“蝰蛇之吻”，再也握不住，脱手飞出，“当”的一声钉在了远处的合金墙壁上，入墙半寸，墨绿色的毒液，正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一招失手，鬼影心头狂震，但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杀手。 剧痛之下，他反应极快，左手化爪，指尖弹出五道锋利的合金利刃，如同鬼魅的毒爪，抓向楚凡的咽喉！ 然而，他的动作，在楚凡的眼中，却像是慢动作回放。 “左臂发力，慢了0.3秒。” “腰部转动幅度过大，核心不稳，破绽。” “你的老师没教过你，刺杀失败后，第一选择是远遁，而不是恋战吗？” 楚凡那如同梦呓般的点评声，再次响起。 他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一般，向后一仰，以一个不可思议的铁板桥姿势，躲过了这致命一爪。 同时，他并拢的右腿，如同毒龙出洞，闪电般向上踢出！ 《戳心脚》！ 一门不入流的E级武学，专攻下三路，阴狠毒辣，被正统武者所不齿。 但此刻，在楚凡脚下使出，却带着一种宗师级的刁钻与精准。 噗！ 鬼影只觉得小腹一凉，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传遍全身！ 他低头看去。 楚凡的脚尖，正正地，点在他的丹田气海之上。 没有狂暴的力量，只有一股螺旋状的阴柔暗劲，透体而入，瞬间就将他苦修多年的内息，搅成了一锅粥！ “呃啊——！” 鬼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被戳破的气球，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墙壁上，滑落下来，口中喷出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 他的修为，在这一脚之下，被废得干干净净！ 从觉醒境七段，变回了一个普通人！ 鬼影瘫在地上，浑身抽搐，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与骇然。 他看着那个缓缓从地上站起，一步步向他走来的少年，感觉自己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魔鬼！ 这哪里是战斗？ 这他妈是教学！ 是一场单方面，碾压式的，残忍到极致的教学！ 对方从头到尾，甚至都没有站起来！ 只是盘坐在那里，云淡风轻地，就废掉了自己这个银牌杀手！ 楚凡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平静。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第一个问题，高天雄，给了你们多少钱？” “第二个问题，‘血色黄昏’在东海市，有多少个据点，负责人是谁？” “给你三秒钟时间组织语言。” 楚凡伸出三根手指。 “如果你说的让我满意，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如果不满意……” 楚凡的目光，落在了那柄钉在墙上的“蝰蛇之吻”上，嘴角勾起一抹让鬼影亡魂皆冒的弧度。 “我想，你应该不想亲身体验一下，‘石化蛛皇’的毒液，一滴一滴，从你眼球滴进去，是什么感觉吧？” 第25章 你演得不行 夜色如墨，杀机似水。 淬毒的匕首，距离楚凡的后心，仅余一寸。 名为“鬼影”的杀手，眼中已然浮现出任务完成的残忍快意。他仿佛已经看到，这个名动东海的天才，在剧毒的侵蚀下，无声地化作一滩脓血。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从他踏入这间公寓，甚至从他那冰冷的杀意锁定了这扇窗户的那一刻起，这场刺杀的剧本，已经被导演了无数遍。 楚凡的神魂识海中，那副刚刚成型的，由一百三十三枚烙印组成的微缩周天星图，正以一种超乎想象的速度疯狂运转。 中央，那团代表着《周天星辰诀》的璀璨星云，如同一个无情的超级量子计算机核心。 【侦测到致命威胁，来源：觉醒境七段，精通潜行、毒杀。】 【启动第一号紧急预案：战斗推演。】 【模拟开始……】 识海中，时间流速仿佛被拉长了亿万倍。 一个与鬼影一模一样的虚影，以分毫不差的动作，用那柄“蝰蛇之吻”，向楚凡的虚影发起了刺杀。 【推演方案A：被动防御，诱敌深入。】 楚凡的虚影云淡风轻地转身，一掌劈断对方手腕，一脚废掉对方气海。 【结果：成功捕获目标。】 【后续推演：审讯。】 审讯的画面在识海中飞速闪过。威逼、利诱、精神压迫…… 【结论：目标经过高强度反审讯训练，意志力评级B+。在不使用精神秘法的前提下，吐露情报的真实性低于60%。耗时过长，风险高，收益低。方案A，否决。】 【启动推演方案B：主动出击，雷霆灭杀。】 就在鬼影虚影出刀的刹那，楚凡的虚影动了。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试探。 《幻影迷踪》启动，身影在毫厘之间侧滑半步。 同时，《熔岩吐纳法》、《崩山拳》、《幻影迷踪》三枚核心烙印瞬间共鸣！ 赤红色的能量洪流灌注全身，身影消失，再出现时，已在鬼影虚影的身侧。 一拳，轰出。 鬼影虚影的头颅，如西瓜般炸开。 【结果：秒杀目标。】 【结论：耗时0.13秒，能量消耗低，无后续风险。方案B，通过。】 这一切，发生在外界，连一眨眼的时间都不到。 当鬼影那致命的匕首，终于跨越了最后那一寸的距离时，楚凡的识海中，最终的指令已经下达。 【最终方案B，开始执行。】 于是，现实世界中。 那个一直背对着他，仿佛毫无防备的少年，动了。 没有回头。 楚凡的身体仿佛失去了重量，又像是踩在了一块绝对光滑的冰面上，以一个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角度，向左侧横向滑开了半米。 不多不少，正好半米。 《幻影迷踪》！ 精通级的身法，在《周天星辰诀》的统御下，第一次展现出它真正的恐怖之处。那不再是简单的步法，而是对空间距离的精准到极致的欺骗！ 致命的匕首，擦着楚凡的作战服衣角，刺入了一片虚无的空气。 那股势在必得的力量，失去了着力点，让鬼影的身体出现了刹那的失衡。 他的瞳孔，在此刻，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心中那股毛骨悚然的危机感，比之前任何一次任务都要来得猛烈！ 跑！ 这是他作为顶尖杀手，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本能。 他想也不想，脚下发力，就要抽身后退，重新融入黑暗。 但，楚凡会给他这个机会吗？ “剧本我看过了，你演得不行。” 一个冰冷的声音，仿佛直接在他的耳边响起。 鬼影骇然回头，却只看到一片残影。 不好！ “三印联动！” 楚凡心中一声低喝。 识海星图之中，位于内圈轨道的三颗守护行星——《熔岩吐纳法》、《崩山拳》、《幻影迷踪》——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嗡！ 三股截然不同，却又完美交融的力量，瞬间共鸣！ 楚凡的身影，在鬼影的视网膜上彻底消失。 下一瞬，他已经出现在鬼影的身侧！快到仿佛瞬移！ 一股灼热到足以融化钢铁的气息，扑面而来！ 鬼影的余光，只来得及瞥见一只拳头。 一只包裹着岩浆般赤红色光焰的拳头！ 那拳头上，蕴含着《熔岩吐纳法》的爆裂能量，更叠加了《崩山拳》那足以撼动山岳的恐怖拳劲！ 在《周天星辰诀》的整合下，这两种力量不再是简单的1+1，而是产生了指数级的增幅！ 鬼影脸上的惊骇，彻底凝固。 他怎么也想不通。 情报上不是说，目标只是一个觉醒境六段的高中生吗？ 为什么他的反应，他的速度，他爆发出的力量，比自己这个浸淫杀道十余年的觉醒境七段，还要快！还要强！还要恐怖！ 这不科学！ 这是他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念头。 “轰！” 没有悬念。 楚凡那只燃烧着光焰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鬼影的太阳穴上。 沉闷的爆响，在安静的修炼室里显得格外突兀。 鬼影的脑袋，像一个被铁锤砸中的西瓜，猛然炸开。 红的，白的，溅满了身后那面昂贵的合金墙壁，留下了一副充满了暴力美学的后现代主义画作。 那具无头的尸体，因为巨大的惯性，又向前踉跄了两步，才“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微微抽搐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整个修炼室，再次恢复了死寂。 只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和焦糊味，在空气中缓缓弥漫。 楚凡缓缓收回拳头，看着上面缓缓熄灭的赤红色光焰，又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 这就是《周天星辰诀》统御下的“三印联动”。 比之前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干净，利落，省心。 “砰！” 修炼室的门，被猛地撞开。 林墨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手里还举着一个游戏手柄，满脸惊慌地冲了进来。 “凡子！怎么了？地震了？还是你家煤气罐炸了？我刚才听到一声巨响……” 他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生。 他的目光，呆滞地落在了房间中央。 那具还在微微冒着热气的无头尸体，那满墙的红白之物，以及那个站在尸体旁，身上还萦绕着淡淡杀气，如同地狱归来魔神般的楚凡。 “……” 林墨的嘴巴，缓缓张开，越张越大，大到能塞进去一个恐龙蛋。 他手里的游戏手柄，“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空气，仿佛凝固了。 足足过了五秒钟。 “啊——！！！” 一声足以刺破耳膜，让整栋楼的声控灯都瞬间亮起的尖叫，从林墨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以一种比鬼影潜入时更快的速度，转身，缩回了门外，然后“砰”的一声，又把门死死关上。 门外，传来林墨带着哭腔和颤音的咆哮。 “楚凡！你他妈！你你你……你杀人了！” “不对！杀人就杀人，你为什么不处理一下现场啊！！” “我靠！我刚拖的地啊！！！” 第26章 我刚拖的地啊！ 门外，林墨的咆哮声带着哭腔，充满了被玷污的悲愤。 “楚凡！你他妈……你杀人了！” “不对！杀人就杀人，你为什么不处理一下现场啊！！” “我靠！我刚拖的地啊！！！” 修炼室的隔音效果极好，但林墨这拼尽了毕生肺活量的一嗓子，依旧穿透了厚重的合金门，带着一丝绝望的颤音。 楚凡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 不是因为杀了一个人。 而是因为林墨的吵闹，打断了他回味“三印联动”那一瞬间力量升华的余韵。 他走过去，拉开了修炼室的门。 门外，林墨整个人贴在墙上，脸色煞白如纸，瞪着一双因恐惧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手里还拎着撒旦头颅的绝世凶魔。 楚凡的神色依旧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无奈，他看着林墨，反问了一句。 “不然呢？” “请他喝杯茶再走？” 林墨：“……” 林墨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楚凡这句云淡风轻的反问，彻底砸得粉碎。 他的目光越过楚凡，再次瞟到了房间里的景象。 那具还在微微抽搐的无头尸体，那片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妖艳的红白之物，那股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与焦糊混合的气味…… 这一切，与门口站着的，那个神色平静、语气淡然，仿佛刚刚只是捏死了一只蚊子的少年，形成了这个世界上最诡异、最恐怖的反差。 林墨的嘴唇哆嗦着，他开始怀疑人生。 自己是不是认错人了？ 这还是那个在食堂里跟他抢鸡腿，会因为理论课无聊而打瞌睡的凡子吗？ 这他妈分明是某个活了几万年，杀人如麻，游戏人间的老魔头，夺舍了吧？！ “你你你……”林墨指着楚凡，你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楚凡没有再理会他，转身走回尸体旁，蹲了下来。 他无视了那血腥的场面，开始以一种专业到冷酷的手法检查尸体。 检查脖颈的断口，确认能量爆发的瞬间破坏力。 检查对方的双手，指关节上有长期使用匕首留下的厚茧。 最后，他撕开了对方手臂上的作战服。 在尸体的小臂内侧，一个由银色匕首和一滴血组成的纹身，清晰地暴露在灯光下。 “血色黄昏。” 楚凡吐出这四个字。 林墨浑身一个激灵，他哆哆嗦嗦地扶着门框，颤声问道：“那……那是什么？” “一个杀手组织。”楚凡站起身，语气平淡得像是在介绍一家餐厅。 林墨的腿彻底软了，他顺着门框滑坐在地上，声音里带着哭腔。 “杀……杀手？那……那我们怎么办？报警！对！快报警！” 他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手忙脚乱地就要去摸自己的光脑。 “别费事了。” 楚凡的声音，让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报警？”楚凡转过头，看着他，那眼神平静得让林墨心慌，“然后呢？让联邦警察来封锁现场，把我们两个带回去，盘问七天七夜？” “问你这具尸体是怎么回事？问我一个觉醒境六段的学生，为什么能反杀一个觉醒境七段的银牌杀手？” “再顺便查一查我银行账户里多出来的几千万，查一查我为什么能十五分钟做完联考卷？” “到时候，高天雄没把我弄死，我先被切片研究了。” 楚凡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柄冰冷的锤子，狠狠地敲在林墨的心上。 林墨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 他明白了。 报警，是把麻烦从一个火坑，推进另一个深渊。 “那……那怎么办啊？”林墨彻底绝望了，“总不能……就让它这么待着吧？明天保洁阿姨来了会吓死的！而且……而且我的地……” 楚凡看着他这副快要崩溃的样子，终于叹了口气。 麻烦。 他拿出自己的通讯器，无视了上面上百条未读的祝贺信息，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 龙晴。 通讯几乎是秒接。 电话那头一片安静，只能听到轻微的电流声。 “龙晴少校。”楚凡的语气依旧平静，“我可能需要一些专业的‘清洁服务’。”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三秒。 林墨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 三秒后，龙晴那冰冷如霜，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 “地址。” “天誉华府，1201。”楚凡报出地址，然后，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另外，我有一些关于高氏集团勾结恐怖组织的证据，你可能会感兴趣。”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 这一次，沉默的时间更长。 “十五分钟。” 龙晴留下这句话，干脆利落地挂断了通讯。 楚凡收起光脑，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仿佛只是点了一份外卖。 他转过身，看着已经彻底目瞪口呆，嘴巴张成一个“O”型，仿佛灵魂都出窍了的林墨，笑了笑。 那笑容，在血腥味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森然。 “现在，我们来谈谈。” “怎么让高天雄破产。” 第27章 专业团队，震撼林墨一百年 楚凡那句轻描淡写的“怎么让高天雄破产”，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林墨的天灵盖上。 他刚刚因为杀人现场而快要沸腾的CPU，瞬间冷却，宕机。 杀人。 报警。 叫外卖……啊不，叫专业团队来打扫。 然后，心平气和地，讨论如何让一个市值千亿的集团破产。 这一套丝滑小连招，打得林墨彻底丧失了思考能力。 他瘫坐在地上，看着楚凡那张平静的脸，脑子里只剩下一片雪花。 完了。 凡子疯了。 我也快了。 时间，就在这种诡异的安静中，一分一秒地流逝。 林墨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大概过了十二分钟，或许是十三分钟，林墨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公寓的门铃，被按响了。 不是急促的催促，也不是试探性的轻点，而是沉稳有力的，按了一下。 林墨浑身一哆嗦，像只受惊的兔子，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手脚并用地爬到楚凡身后，死死抓住他的衣角。 “鬼……鬼又来了？”他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楚凡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 “你家鬼还按门铃？” 他走过去，打开了公寓的门。 门外，龙晴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出现在门口。 她的身后，还站着两名穿着黑色作战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男人。 他们的气息沉凝，站在那里，仿佛与身后的阴影融为一体。 林墨躲在楚凡身后，偷偷探出半个脑袋，当他看清来人是龙晴时，刚松了一口气，可那口气还没松完，就又被她身后那两个男人给吓得提到了嗓子眼。 这俩人，给他的感觉，比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还要危险。 龙晴的视线扫过林墨那张惊恐的脸，没有停留，直接越过楚凡，投向了修炼室。 当她看到那满墙的红白之物，和那具无头的尸体时，即便是她，瞳孔也微不可查地收缩了一下。 “银牌杀手‘鬼影’。” 龙晴的声音，比之前在电话里更加寒冷，“觉醒境七段，擅长潜行与毒杀，死在他手上的军方人员，有两个。” 她说完，才将那带着极度审视意味的视线，重新落回到楚凡身上。 那不再是看一个天才。 而是在看一个同类，一个披着少年外皮的，不知深浅的怪物。 她无法想象，一个觉醒境六段的学生，是如何在一名顶尖银牌杀手的偷袭下，完成如此干净利落的反杀。 那爆裂的头颅，分明是被远超其防御极限的力量，一击贯穿。 “进来吧。” 楚凡侧过身，让开了通道。 龙晴没有动，她身后的两名黑衣人却动了。 他们迈着同样精准的步伐，从楚凡身边走过，径直走向了修炼室，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多余的声响。 林墨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看到，其中一名黑衣人从战术背包里拿出一个喷雾罐，对着墙壁和地面上那些血污，喷出一种蓝色的凝胶状物质。 那些原本令人作呕的液体和组织，在接触到蓝色凝胶的瞬间，迅速固化，变成了一层可以被轻易剥离的蓝色薄膜。 另一名黑衣人则拿出了一台手持的，造型奇特的仪器，对准了那具无头尸体。 “滴——” 仪器发出一声轻响，尸体在林墨惊骇的注视下，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分解、气化，最后连一根毛发都没有剩下，被仪器完全吸收。 整个过程，不到三十秒。 高效、专业、冷酷。 并且，带着一种让林墨完全无法理解的超高科技感。 “这……这是什么？毁尸灭迹……专业版？”林墨的声音都在发飘。 “军用级分子分解仪。”龙晴淡淡地解释了一句，仿佛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吸尘器。 林墨的世界观，再一次被刷新了。 他呆呆地看着那两名“清洁工”有条不紊地工作。 他们将固化的蓝色薄膜小心翼翼地剥离，装进一个密封的金属盒。 用一种特殊的射线灯，扫描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消除残留的DNA和能量痕迹。 甚至，其中一人还拿出了一支小小的震动笔，对着被匕首钉出来的那个小孔轻轻一点，那合金墙壁上的孔洞，竟然以一种违反物理学常识的方式，缓缓愈合了。 最后，在林墨呆滞的注视下，一名黑衣人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智能拖把。 他仔仔细细地，将修炼室的地面，重新拖了一遍。 拖得锃光瓦亮，光可鉴人。 比林墨自己拖的，还要干净。 林墨：“……” 他的内心，此刻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了。 那是一种混杂了恐惧、荒诞、茫然以及一丝“我的地盘被别人打扫得更干净”的复杂情绪。 五分钟。 仅仅五分钟。 刚刚还如同凶案现场的修炼室，变得焕然一新，干净得仿佛能直接在地上做无菌手术。 空气中那股血腥和焦糊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淡淡的柠檬消毒水味。 两名黑衣人完成了一切，对着龙晴微微点头，然后便如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公寓。 从始至终，他们没有说过一个字。 林墨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 一场荒诞离奇，又他妈有点带感的梦。 “这个，给你。” 楚凡的声音，将林墨从梦游状态中拉了回来。 他将一个微型的数据储存卡，递给了龙晴。 龙晴接过，插入自己的战术光脑。 一段经过加密处理的音频，开始播放。 “我出五千万联邦币！” “买他一条命！” “成交。” …… 那是高天雄与“血色黄昏”联络人的通话录音，清晰无比。 龙晴听着录音，脸上的寒霜愈发浓重，眼中甚至闪过了一抹毫不掩饰的杀气。 “勾结联邦A级通缉组织，买凶刺杀联考状元。” “证据确凿。” 龙晴收起光脑，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高天雄，完了。” “军方会立刻接手此事，高氏集团，会从联邦的版图上，被彻底抹去。” 林墨听得心惊肉跳。 这就是军方的力量吗？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千亿集团的生死。 “不过，”龙晴话锋一转，看向楚凡，“你要有心理准备。” “‘血色黄昏’是一个睚眦必报的组织，你杀了他一个银牌杀手，等同于在他们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耳光。” “他们会派来更多，更强的杀手，直到把你杀死，或者……被你杀光。” 林墨刚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瞬间又白了。 楚凡却仿佛没听到后半句话，他只是问了一个问题。 “军方需要多久，能让他破产？” 龙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天亮之前。” 说完，她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时，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苍穹武道学府，有神将境强者坐镇。” “那里，或许才是你现在最好的庇护所。” 黑色的悬浮车，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公寓里，再次恢复了安静。 林墨看着干干净净的修炼室，又看了看身边神色如常的楚凡，终于忍不住，问出了那个憋了很久的问题。 “凡子，你老实告诉我……” “你是不是哪个上古文明的老怪物，转世重生的？” 楚凡转过头，看着他，沉默了片刻。 然后，他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拳头。 拳头上，一缕刚刚才熄灭的，赤红色的光焰，再次顽强地，冒出了一点火星。 第28章 高家的末日 天亮了。 但林墨感觉自己的世界还是黑的。 他顶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手里拿着一块纳米纤维抹布，跪在地上，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修炼室光洁如镜的地面。 那地方，已经被军方的专业团队处理得比无菌实验室的台面还要干净。 可林墨总觉得，空气里还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混杂着脑浆和焦糊味的，名为“恐惧”的气息。 他一晚上没睡。 闭上眼，就是那颗烟花般炸开的脑袋，和楚凡那张平静到令人发指的脸。 他现在严重怀疑，昨晚龙晴的专业团队，应该把自己也顺便装进那个金属盒里带走，进行一次彻底的格式化。 楚凡盘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双目紧闭。 识海内，那副由一百三十三枚烙印组成的周天星图，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平稳运转。 浩瀚的能量洪流，如同长江大河，冲刷着他的奇经八脉。 觉醒境六段的瓶颈，在这股力量的冲刷下，已经布满了裂纹，摇摇欲坠。 这种坐火箭般的修炼速度，让他沉醉。 “凡子……” 林墨擦完了地，像个幽魂一样飘了过来，一屁股坐在楚凡对面的地毯上，双手抱着膝盖。 “你说……那个军用的分子分解仪，有民用版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大彻大悟后的虚无。 “我感觉我下半辈子，可能都需要一个。” 楚凡连眼睛都没睁。 “等你立个二等功。” 林墨：“……”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暴击。 他决定换个话题，一个他纠结了一整晚的，学术性的问题。 “那个……凡子，我就是纯好奇啊。” 林墨搓着手，小心翼翼地组织着语言。 “被《熔岩吐纳法》和《崩山拳》一起打爆的脑袋，闻起来……是烧烤味，还是麻辣烫味？” 楚凡终于睁开了眼。 他看着林墨那张写满了“求知”和“恐惧”的脸，沉默了。 他现在有点后悔。 昨晚，或许应该让龙晴把林墨也一起打包带走。 就在这时。 公寓内嵌在墙壁上的巨大光幕，突然自动亮起，切换到了联邦军方的紧急新闻频道。 一道加粗、标红的标题，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屏幕中央。 高氏集团董事长高天雄，涉嫌勾结A级通缉杀手组织“血色黄昏”，已被军方逮捕！ 庄严肃穆的播报声，响彻整个公寓。 “……经查，高氏集团董事长高天雄，为报私仇，出资五千万联邦币，雇佣联邦A级通缉组织‘血色黄昏’银牌杀手，蓄意谋杀本届全国联考状元、裂空虫事件二等功勋章获得者——楚凡同学。” 新闻画面中，清晰地播放了那段经过处理的通话录音。 “我出五千万联邦币！” “买他一条命！” “成交。” 阴冷沙哑的声音，通过扩音设备，传遍了东海市的每一个角落。 紧接着，画面一转。 高氏集团总部门口，高天雄穿着睡袍，被两名全副武装的军方人员戴上闪烁着蓝色电光的能量镣铐，在无数闪光灯的追逐下，被粗暴地塞进了一辆黑色的军用悬浮车。 他那张平日里威严满满的脸，此刻写满了惊恐、不解与绝望。 画面的角落里，一个财经软件的窗口被特意放大。 高氏集团的股价图，在开盘的瞬间，划出了一道笔直向下的，触目惊心的血色直线，死死地钉在了跌停板上。 封单量，是一个天文数字。 整个世界，都在疯狂抛售。 林墨呆呆地看着光幕，嘴巴一点点张大。 他那因为熬夜而混沌的大脑，在这一刻，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足足十秒钟后。 “啊——！！！” 一声压抑了许久的，充满了狂喜与释放的尖叫，从林墨的喉咙里爆发出来！ 他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猴子，在客厅里疯狂地蹦跳。 “死了！死透了！哈哈哈哈！” “恶有恶报！让你他妈搞我们凡子！让你买水军黑我们凡子！” “爽！太他妈爽了！” 林墨激动得热泪盈眶，语无伦次，他扑到光脑前，双手颤抖着点开了“武道之家”论坛。 整个论坛，已经彻底疯了。 【爆！惊天黑幕！高氏集团董事长买凶刺杀联考状元楚凡！】 【高天雄，你坏事做尽！联邦的蛀虫！】 我错了，我忏悔，我之前还骂过楚凡大神，我有罪！ 【心疼楚神！不但要面对虫族，还要防备人类的暗箭！】 【高家滚出东海市！高氏集团必须破产！】 舆论，在绝对的实证面前，完成了惊天逆转。 之前所有对楚凡的质疑和谩骂，此刻都化作了滔天的怒火，烧向了高家。 楚凡的名字，在这一刻，被彻底洗刷了所有污点。 他不再仅仅是一个天才。 他成了一个不畏强权，以一己之力对抗资本黑手，甚至在杀手的刺杀下完成反杀的……少年英雄！ 一条新的视频，被顶上了热搜。 视频里，一所重点武道高中的教室内，两名神情冷峻的军方人员，直接推门而入。 在全班同学和老师惊愕的目光中，他们走到一个座位前，对着那个脸色煞白如纸的少年，亮出了逮捕令。 “高俊，因涉嫌参与恐怖袭击活动，跟我们走一趟。” 高俊瘫在座位上，目光呆滞，如同被抽走了灵魂，被两人一左一右，像拖死狗一样拖出了教室。 狼狈不堪。 “好！好！好！抓得好！” 林墨看着这一幕，激动得连拍大腿，眼泪都笑出来了。 他转过头，想和楚凡分享这份喜悦，却发现，楚凡只是平静地看着光幕上的这一切，眼神里没有半分波澜。 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凡子，你怎么一点都不激动？”林墨不解。 “高家倒了啊！我们赢了！” 赢了？ 楚凡心中，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 高天雄，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愚蠢又傲慢的棋子。 他倒了，但那个隐藏在幕后的，名为“血色黄昏”的庞然大物，才刚刚被激怒。 杀死一个银牌杀手，对他们而言，或许只是损失了一件昂贵的工具。 但这件事被军方公之于众，就等于在“血色黄昏”这个顶级杀手组织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记耳光。 他们，绝对会报复。 而且，会是不死不休的报复。 楚凡关掉了喧嚣的新闻画面。 他无视了林墨还在手舞足蹈的庆祝。 他打开了一个空白的搜索界面，手指在虚拟键盘上，轻轻敲下了四个字。 血色黄昏。 回车。 下一秒，光幕上，无数条信息流刷新出来。 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信息，都被标注上了联邦网络安全局刺眼的红色警告。 【该信息涉及联邦A级通缉组织，极度危险，非授权人员禁止浏览！】 楚凡的目光，落在了其中一条没有被加密的，由某个地下情报贩子发布的帖子上。 帖子里，是“血色黄昏”的组织架构和部分成员代号。 金、银、铜、铁，四个等级，壁垒森严。 他杀死的“鬼影”，在银牌杀手中，胜率高达92%，已经算是中坚力量。 而在银牌之上，还有那神秘莫测，任务完成率常年保持在100%的……金牌杀手。 楚凡的视线，缓缓下移，定格在一张照片上。 那是一个代号为“医生”的金牌杀手。 照片是模糊的监控截图，只能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背影，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把沾着血的手术刀。 下面的战绩介绍，只有一行冰冷的文字。 【目标：神将境强者。】 【结果：已完成。】 第29章 我的命，原来这么值钱？ 楚凡关掉了那个地下情报贩子的帖子。 光幕熄灭，房间重新被清晨的阳光笼罩。 那张穿着白大褂，手持手术刀的模糊背影，却仿佛烙印在了空气中，挥之不去。 “凡子……” 林墨的声音幽幽地从地毯上传来，他抱着膝盖，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一只被世界抛弃的蘑菇。 “那个……你饿不饿？要不，我们点个外卖？吃点好的，就当是……上路饭？”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种看破红尘的沧桑。 楚凡没有理他，径直走到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已经恢复秩序，开始新一天运转的城市。 高氏集团的大厦顶端，那原本闪耀着“GAO”字样的巨型LOGO，此刻已经熄灭，显得格外萧条。 就在这时。 楚凡手腕上的通讯器，发出了一声清脆的提示音。 不是信息，也不是电话。 而是一种联邦银行最高安全级别的转账到账通知。 他抬起手腕，点开了虚拟屏幕。 一行数字，静静地躺在屏幕中央。 林墨的脑袋从膝盖间抬了起来，好奇地凑了过去，当他的视线聚焦在那串数字上时，他的呼吸，停滞了。 【联邦中央银行向您尾号XXXX的账户转入：100,000,000.00联邦币。】 【附言：捍卫联邦荣誉，嘉奖无畏英雄。——东海军区。】 一个亿。 不是欢乐豆，不是游戏币。 是实实在在，能买下一支小型星际舰队的，联邦币。 林墨的眼珠子，一寸一寸地，从眼眶里凸了出来。 他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戳了戳那串数字后面的零。 一个，两个，三个……八个！ 足足八个零！ “我……我草……” 林墨的喉咙里，发出了被掐住脖子般的呻吟。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停了，大脑也停了，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天灵盖，炸成了一片绚烂的烟花。 下一秒。 “啊——！！！” 一声比昨晚看到无头尸体时还要高亢，还要尖锐的嚎叫，响彻了整间公寓。 林墨猛地从地上弹起，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面孔因为极度的狂喜而扭曲。 “发了！发了！我们发了啊！” “一个亿！凡子！是一个亿啊！” “我们可以买下这座楼！不！我们可以买下这个小区！我们可以天天请那个专业团队来拖地啊！” 他语无伦次，在客厅里疯狂地打转，最后扑通一声跪在楚凡面前，抱住了他的大腿，嚎啕大哭。 “呜呜呜……凡子，我的好凡子！我们终于不用吃食堂了！我们可以顿顿吃米其林三星，吃一口扔一口！” 楚凡低头看着抱着自己大腿，哭得像个两百斤孩子的林墨，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 他有些嫌弃地，试图把自己的腿抽出来。 “松开。” “不松！我怕我一松手，那八个零就飞了！” 楚凡放弃了挣扎。 他无视了腿上的挂件，直接在通讯器上操作起来。 点开家庭账户，输入一串数字，按下确认。 【您已向尾号YYYY的账户转入：50,000,000.00联邦币。】 林墨的哭声，戛然而止。 他的表情，凝固了。 他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用一种看败家子的表情看着楚凡。 “五……五千万？” “你……你眼睛花了吗？你多按了一个零？不！你多按了七个零！” 楚凡没有解释，直接拨通了家里的通讯。 画面接通，父母那两张熟悉又带着几分憔悴的面孔出现在屏幕上。 “小凡？”母亲的声音带着惊喜，“联考结束了，考得怎么样？别有压力，考不上也没关系，你永远是爸妈的骄傲。” “对，”父亲在一旁用力点头，故作轻松，“大不了回来继承爸的修车铺，咱手艺人，饿不死。” 楚凡看着屏幕里还在为自己操心的父母，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爸，妈。” 他开口，声音比平时柔和了许多。 “修车铺，可以关了。” “我给你们的账户里，转了点钱。” “你们不是一直想去‘蔚蓝之环’星系旅游吗？现在就去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 几秒钟后，母亲有些慌乱的声音传来。 “转钱？你哪来的钱？小凡，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楚凡笑了笑。 “军方发的奖金。” “你们的儿子，现在是英雄了。” 通讯器里，传来了银行到账的提示音。 然后，是长久的，死一般的寂静。 楚凡甚至能听到父母粗重的呼吸声。 过了许久，父亲那带着浓重颤音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个，十，百，千，万……老婆子，我……我是不是老眼昏花了？” “他爸……后面……后面好像还有……” “小凡……这……这是……” “够你们环游整个已知宇宙了。”楚凡平静地回答。 电话那头，再也控制不住，传来了母亲喜极而泣的哭声，和父亲语无伦次的激动呢喃。 楚凡没有挂断，就那么静静地听着，直到父母的情绪稍微平复。 他挂断通讯，一低头，发现林墨还抱着他的腿，只是表情已经从震惊，变成了呆滞，眼角还挂着两行清泪。 “凡子……”林墨用梦呓般的声音开口，“我能不能……也当你儿子？” 楚凡：“……” 就在这时。 通讯器再次震动。 这一次，没有声音，只是一条闪烁着红色警示标志的加密信息。 发信人：龙晴。 楚凡点开信息。 林墨也下意识地凑过去看。 信息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图片和一句话。 图片，是一张充满了血腥与暴戾气息的电子追杀令。 暗红色的背景上，是楚凡在联考擂台上，一拳将对手轰飞的侧脸照片，照片上用鲜血般的字体，打上了一个代号。 【新星】 下方，是一串更加刺眼的数字。 【悬赏金额：300,000,000联邦币】 【发布者：血色黄昏】 【等级：S】 【规则：不限手段，不计生死。】 图片下方，是龙晴那简短又冰冷的警告。 “‘血色黄昏’已对你发布内部S级追杀令，他们疯了。近期绝不要离开东海市，军方的保护伞暂时只能覆盖这里。” 公寓里，刚刚还因为一个亿而躁动狂热的空气，瞬间冷却到了冰点。 林墨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瞳孔就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缩成了针尖。 三亿…… S级追杀令…… 他感觉自己的双腿一软，抱着楚凡大腿的手，也失去了力气，整个人滑坐在地，面如死灰。 完了。 这次是真完了。 上路饭都不用吃了，可以直接上路了。 他颤抖着抬头，想从楚凡脸上看到哪怕一丝一毫的恐惧，来寻求一点心理安慰。 但他失望了。 楚凡的表情，依旧平静。 他只是反复看着那张追杀令，又划回自己的银行账户页面，看了看那一亿的余额。 林墨不解。 “凡……凡子，你……你在干嘛？” 楚凡没有回答他，而是伸出手指，在虚拟屏幕上轻轻敲击着，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你在算什么？”林墨的声音带着哭腔，“算我们还有几天能活吗？” “不。” 楚凡终于抬起头，看向面如土色的林墨，脸上是一种纯粹的，学者般的认真。 “我只是在确认一件事。” 他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缓缓开口。 “我的命，原来这么值钱。” 第30章 三个亿的男人，今天上路 公寓里的空气，仿佛被那张S级追杀令抽干了。 林墨瘫坐在地上，面色灰败，整个人都小了一圈。 他抱着楚凡的大腿，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不抱着，他感觉自己会直接化成一滩液体，从门缝里流走。 “三……三亿……” 他的嘴唇在哆嗦，声音细若蚊蝇。 “凡子，要不……要不你把那一亿还给军方吧？” “你跟他们说，这英雄咱不当了，咱就想当个普通人。” “然后咱们拿着这钱，去买通那个‘血色黄昏’，求他们把悬赏撤了行不行？不够我这里还有，我爸留给我的老婆本，全都给你！” 楚凡低头，看着已经开始语无伦次的林墨，终于还是没忍住，一脚把他从自己腿上蹬了下去。 “出息。” 楚凡吐出两个字，没有再理会地上那个自闭的蘑菇，而是直接拨通了苏婉老师的通讯。 光幕亮起，苏婉那张足以让联邦所有男明星黯然失色的绝美脸庞出现。 她似乎正在一个花园里，身后是盛开的奇花异草，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楚凡同学？这么早联系我，是关于学府志愿的事吗？” 她的声音温婉动听，带着一丝笑意。 “苏老师。” 楚凡的表情很平静，用最简洁的语言，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从高天雄买凶，到“鬼影”刺杀，再到那张价值三亿的S级追杀令。 他省略了自己如何反杀的过程，只陈述了结果。 光幕那头，苏婉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收敛。 她身后的阳光和花园，仿佛都随着她情绪的变化而失去了色彩。 当楚凡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她的表情已经变得异常严肃，那双美丽的眸子里，酝酿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意。 “我知道了。” 她没有问任何多余的问题，也没有质疑楚凡话里的任何一个字。 “待在公寓，不要出门，不要见任何人。” “我现在就安排。” 通讯干脆利落地挂断。 林墨从地上爬起来，凑到楚凡身边，满脸的绝望。 “完了，苏婉老师肯定也觉得我们死定了。” “你看她挂电话的样子，像不像医生通知家属准备后事？” 楚凡没有回答，他开始在公寓里收拾东西。 他将自己从军方功勋系统里兑换的几件高科技防御道具，打包设置好，然后远程启动了父母家那边的顶级安保系统。 做完这一切，他又看向林墨。 “我走了之后，你也搬出去，换个地方住。” 林-墨一愣，随即眼眶就红了。 “凡子，你……你这是在交代后事吗？” “你放心，我肯定不去！我要留在这里，万一有杀手来了，我还能给你挡一刀！” 他挺起胸膛，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但两条腿却抖得和筛糠一样。 “你想多了。” 楚凡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拿出一枚闪烁着幽蓝色光芒的徽章，丢给了他。 “这是苍穹学府的旁听生徽章，我用我的状元权限给你申请的。” “拿着它，去学府的附属城市‘星辰之城’报道。” “等你什么时候考上了炼器系，再来跟我说挡刀的事。” 林墨呆呆地接着那枚徽章，入手冰凉，上面镌刻着繁复的星辰纹路，充满了科技与玄奥的美感。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堵得厉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旁听生徽章。 这是楚凡在用自己的方式，把他送进一个最安全的避风港。 “凡子……”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 楚凡摆了摆手，“记得帮我把地拖了。” 林墨：“……” 刚刚酝酿起来的感动，瞬间烟消云散。 …… 第二天清晨。 东海市私人太空港，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艘通体呈完美流线型的银白色穿梭舰，无视了空港塔台的多次询问，以一种极其霸道的方式，直接降临在了最核心的VVIP泊位上。 舰身上，那枚由无数星辰汇聚而成的苍穹徽记，在晨光下熠熠生辉，让所有看到它的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是……是苍穹学府的‘星隼级’穿梭舰！” 空港的调度中心里，一名工作人员发出了惊呼。 “这种级别的穿梭舰，不是只用来接送联邦议员和神将境强者的吗？怎么会来我们东海市？” 无数的目光，汇聚向那艘充满了未来感的穿-梭舰。 在万众瞩目之下，舷梯缓缓放下。 一道白色的身影，出现在舷梯口。 苏婉换下了一身长裙，穿着一套剪裁合体的白色制服，长发高高束起，少了平日的温婉，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她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成为了整个空港的中心。 周围的喧嚣，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一辆黑色的悬浮车，悄无声息地滑行至舷梯下。 车门打开，楚凡和林墨走了下来。 “卧槽……” 林墨仰头看着那艘比电影里最科幻的飞船还要夸张的穿梭舰，又看了看舷梯口那个美得不像真人的苏婉，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凡子，这就是状元的待遇吗？” “这排场，比联邦总统出巡还夸张吧？” 楚凡没有理会他的大惊小怪，径直走向舷梯。 苏婉的脸上，重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她对着楚凡微微点头。 “欢迎登舰，楚凡同学。” 楚凡走上舷梯，在与苏婉擦肩而过时，他停顿了一下。 “谢谢你，苏老师。” “这是我应该做的。” 苏婉的声音很轻，“学府不会让任何一个天才，陨落在宵小之辈的手里。” 楚凡踏入了穿梭舰的内部。 林墨在下面，看着楚凡的背影消失在舱门后，用力地挥了挥手，眼眶通红。 “凡子！等我！” “等我造出了星际歼星炮，我看他妈的哪个杀手还敢来！” 穿梭舰的舱门，缓缓关闭。 没有引擎的轰鸣，没有起飞的震动。 楚凡只感觉到脚下一阵微不可查的平稳，透过舷窗，他看到整个太空港正在飞速变小。 穿梭舰的内部，空间极大，装修风格简约而奢华，处处都透着一种低调的科技感。 “坐吧。” 苏婉指了指对面的沙发。 楚凡坐下，沙发根据他的体型，自动调整到了最舒适的角度。 “喝点什么？” “水就好。” 苏婉素手轻扬，一杯冒着袅袅白气的水，便凭空出现在楚凡面前的桌子上。 空间技术。 楚凡的心头微微一动。 这位苏婉老师的实力，远比她表现出来的要深厚。 穿梭舰的速度越来越快，很快便冲破了大气层，进入了浩瀚无垠的宇宙。 蔚蓝色的星穹界，在舷窗外，变成了一颗美丽的蓝色宝石。 “感觉怎么样？” 苏婉看着窗外的星海，轻声开口。 “很平稳。” “我说的不是这个。” 苏婉转过头，那双美丽的眸子，认真地注视着楚凡。 “一夜之间，成了三亿联邦币的悬赏目标，感觉怎么样？” 楚凡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温热的水流，滋润着喉咙。 “感觉……” 他想了想，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回答。 “我的修炼速度，或许可以再快一点。” 苏-婉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忍不住笑了起来，如百花盛放。 “你果然很有趣。” 她收敛了笑容，表情再次变得严肃。 “这次的S级追杀令，很不寻常。” “‘血色黄昏’的内部，等级森严，S级的追杀令，需要金牌杀手亲自签发，或者三名以上的银牌杀手联名发起。” “而你的这份，是前者。” 苏婉的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一张模糊的照片，浮现在两人之间。 正是楚凡之前在地下论坛看到的那张，代号为“医生”的金牌杀手。 “他叫‘医生’，‘血色黄昏’里最神秘，也最危险的金牌杀手之一，战绩是……刺杀过一名神将境强者。” “虽然那名神将当时身受重伤，但这也足以证明他的恐怖。” 苏婉的语气，透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亲自为你签发了S级追杀令，这意味着， bounty已经不是重点。” “这是宣言，是挑衅。” “他在向整个联邦军方，以及我们苍穹学府……宣战。” 穿梭舰，在这一刻，猛地加速，化作一道肉眼无法捕捉的流光，跃入了深邃的星海之中。 楚凡看着那张“医生”的照片，又看了看苏婉凝重的脸，平静地问出了一个问题。 “那他……会亲自来吗？” 第31章 星舰上的不速之客 “星隼级”穿梭舰的引擎没有发出一丝轰鸣，舰体平稳得如履平地。当它进入曲率航行的瞬间，舷窗外的星海被瞬间拉伸，化作无数条绚烂的彩色光线，构成了一条通往宇宙深处的时空隧道。 楚凡坐在柔软的沙发上，看着窗外这光怪陆离的景象，心神却沉浸在识海之中。 那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组成的星图，正以一种恒定的速率，自行运转，每一次周天循环，都带来源源不断的精纯能量，冲刷着他觉醒境六段的瓶颈。 这种无时无刻不在变强的感觉，令人着迷。 “苍穹学府不是象牙塔，而是角斗场。”苏婉的声音将楚凡的思绪拉回现实，她同样在注视着窗外的光流，语气平静，“真正的强者，是在血与火中磨砺出来的，不是在修炼室里坐出来的。” 她转过头，美丽的眸子看着楚凡：“每一位核心序列的学生，除了享受学府最顶级的资源倾斜外，也必须承担相应的义务。定期完成学府发布的任务，是获取学分和资源的唯一途径。” “任务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清剿为祸航道的星际海盗，探索上古‘元初文明’的遗迹，甚至深入虫族占领区，执行斩首或侦查任务。” 楚凡静静地听着。这和他想象中的大学生活不太一样，但却更合他的胃口。温室里长不出参天大树，这个道理他比谁都懂。 “你的S级追杀令，虽然棘手，但从另一个角度看，也是一份独一无二的‘资历’。”苏婉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学府里那群眼高于顶的小家伙们，最信奉的就是实力。而能被‘血色黄昏’开出这种价码，本身就是一种实力的证明。”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白色学府制服，身形挺拔的青年，端着两杯饮品，从不远处的休息区走了过来。 他看上去二十岁出头，面容英俊，气质高傲，胸前佩戴着一枚银色的学生会徽章。 “苏老师。”青年将饮品放在桌上，对着苏婉恭敬地躬身行礼，姿态无可挑剔。随后，他才直起身，将目光投向楚凡，眼神里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审视。 “这位想必就是本届的联考状元，楚凡学弟吧？久闻大名。” 苏婉为两人介绍：“楚凡，这位是学生会副会长，秦风。也是这次护送任务的负责人之一。” “秦学长。”楚凡礼貌性地点了点头。 “学弟客气了。”秦风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他拉过一张椅子，在旁边坐下，看似随意地开口，“楚学弟刚从东海市那样的小地方过来，可能对学府还不太了解。在这里，实力才是唯一的硬通货。” 他端起自己的那杯饮品，轻轻晃了晃，继续说道：“就在前不久，我刚去7号废星执行了一次单人任务，运气还算不错，顺手解决了三头盘踞在那里的B级异兽‘铁甲撕裂者’，勉强拿了个A级评价回来。” 说完，他瞥了楚凡一眼，似乎在期待看到对方脸上震惊或崇拜的表情。 觉醒境八段，独立猎杀三头以防御和力量著称的B级异兽，这在学府的低年级生中，是足以吹嘘很久的辉煌战绩。 然而，楚凡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端起苏婉为他准备的水，喝了一口，然后“嗯”了一声。 就一个字。 秦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 他感觉自己蓄力许久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是打在了一片虚空里，连个回音都没有。 一个从偏远小城市来的新生，听到觉醒境八段的学长，讲述猎杀B级异兽的战绩，不应该是满脸震撼，然后谦卑地请教经验吗？ 这种平淡到近乎无视的反应，是什么意思？ 秦风心中升起一丝不悦。 他觉得，这个所谓的状元，不过是在小池塘里称王称霸惯了，还没见识过真正的大海，不知天高地厚。 苏婉看出了气氛的微妙变化，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突然—— “嗡——！” 整艘星隼级穿梭舰，猛地一震！ 曲率航行带来的平稳感瞬间消失，一股巨大的拖拽力，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这艘高速飞行的星舰，硬生生地从时空隧道里拽了出来！ 【警告！遭遇不明立场干扰！正在强制脱出曲率航行！】 【警告！曲率引擎过载！紧急制动程序启动！】 刺耳的红色警报声，响彻了整个舰舱！ 舷窗外，那绚烂的彩色光流猛然崩碎，重新变回了深邃、冰冷的宇宙星空。 巨大的惯性，让猝不及防的秦风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去，狼狈不堪。 而楚凡，却像是提前预知到了一切，身体在震动传来的前一秒，就已经紧紧贴在了沙发上，稳如磐石。 苏婉更是连姿势都没有变过，只是她脸上的温和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彻骨的冰寒。 穿梭舰在剧烈的震颤中，终于稳定了下来，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主控台前方的巨大全息舷窗。 只见三艘造型狰狞，舰身涂装着斑驳血迹和巨大血色骷髅标志的武装星盗船，不知何时，已经呈一个完美的“品”字形，将这艘银白色的“星隼”死死包围！ 三艘星盗船的舰首，黑洞洞的等离子主炮炮口，正闪烁着危险的能量光晕，牢牢锁定了他们。 这根本不是偶遇。 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精准伏击！ 第32章 这也叫星盗？ 刺耳的警报声还在回响，红色的光芒在舰舱内疯狂闪烁。 秦风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站起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制服，试图维持学生会副会长的威严。 “苏老师，您没事吧？”他强装镇定，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明的高频颤抖。 苏婉没有理他。 她的目光，冷冷地穿透全息舷窗，落在外面那三艘涂装着血色骷髅的狰狞星盗船上，眼神比窗外的宇宙真空还要冰冷。 一个通讯请求，蛮横地跳了出来。 苏婉随手一划，一个满脸横肉，眼眶里镶着一颗闪烁着红光的机械义眼的独眼龙全息影像，出现在舰桥中央。他身后，是嘈杂混乱的星盗船舰桥，几个衣衫不整的喽啰正在怪叫起哄。 “嘿，苍穹学府的小娘们，还有里面的小白脸们，听好了！”独眼龙咧开一张黄牙密布的大嘴，声音粗野而嚣张，“识相的，把你们这次运送的‘星辰令’，还有那个叫楚凡的小子交出来！” 他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点了点楚凡的方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不然，爷爷就把你们这漂亮的铁皮罐头，撕成宇宙垃圾！” 秦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星辰令！ 那是学府最高机密之一，是开启某处“元初文明”遗迹的钥匙，其价值无法估量。这次任务的真正核心，就是护送星辰令。 对方不仅知道星辰令的存在，还精准地指出了楚凡的名字。 这不是偶遇。 这是冲着他们来的！ 楚凡看着那个独眼龙浮夸的表演，眉头都没动一下。 他的神魂识海中，周天星图的运转速度悄然加快。 【侦测到外部威胁，启动战斗推演。】 【敌方战力分析：武装星盗船三艘，常规等离子炮十八门，中子干扰力场一座。生物体，觉醒境八段三名，觉醒境九段一名，其余杂兵若干。】 【我方战力分析：星隼级穿梭舰一艘，配备曲率引擎，相位护盾，湮灭主炮一门。生物体，觉醒境八段（秦风）一名，实力未知（苏婉）一名，觉醒境六段（宿主）一名。】 【推演结果：常规作战胜率17.4%。若目标为强行登舰，我方胜率将下降至3.1%。】 冰冷的数据在识海中流淌，楚凡的心却古井无波。 他只是觉得有些好笑。 这伙星盗，演技太差了。目标明确，伏击精准，背后要是没有“血色黄昏”的影子，他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苏老师！不能把星辰令交给他们！”秦风终于反应过来，义正言辞地喊道，“这是学府的至宝！我秦风就算是战死在这里，也绝不……” 他的话还没说完，苏婉就动了。 她甚至没有再看那独眼龙一眼，玉指在控制台前轻轻一拂。 “啪。” 独眼龙的全息影像，连同他嚣张的叫骂声，瞬间消失。 通讯，被单方面切断了。 紧接着，苏婉的声音，清晰地响彻整个舰舱。 “战斗模式启动，湮灭主炮充能，目标，左舷敌舰引擎。” 秦风愣住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应对方式，谈判、周旋、拖延时间等待救援……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苏婉老师会选择最直接，也最刚猛的一种。 一言不合，直接开火。 “老师放心！”秦风深吸一口气，拍着胸脯，站到了苏婉身前，摆出一个自认为很可靠的姿势，“有我在，一定保护您的安全！” 楚凡瞥了他一眼，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 他怕等会儿打起来，血会溅到自己身上。 “轰——！” 几乎在秦风话音落下的同时，三艘星盗船率先开火了。 十几道粗大的等离子光束，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瞬间笼罩了过来。 星隼级穿梭舰的体表，一层淡蓝色的六边形能量护盾瞬间浮现。 光束轰击在护盾上，激起一圈圈剧烈的能量涟漪，整艘船再次剧烈震动起来，舰舱内的灯光疯狂明灭。 秦风脚下一个趔趄，差点又摔倒在地，他手忙脚乱地扶住旁边的控制台，脸色比刚才更白了。 然而，就在这密集的炮火中，星隼级穿梭舰的舰首，一抹纯粹到极致的白色光点，骤然亮起。 那是湮灭主炮完成充能的标志。 苏婉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只是看着全息屏幕上锁定的目标，红唇轻启，吐出一个字。 “放。” 咻！ 一道细若游丝，却凝练到仿佛能切割空间的白色光束，无视了距离，无视了漫天炮火，瞬间划破了漆黑的宇宙。 下一秒，它精准无比地，击中了左侧那艘星盗船的尾部引擎。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那艘星盗船的引擎部位，像是被橡皮擦抹去了一块，出现了一个平滑无比的巨大缺口，所有的能量反应，瞬间归零。整艘船，变成了一具漂浮在宇宙中的钢铁棺材。 一击，瘫痪！ 主舰桥上，独眼龙看着屏幕上瞬间熄灭的友军信号，脸上的横肉疯狂抽搐，机械义眼里的红光暴涨！ “妈的！臭娘们敢还手！” 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狠狠一拳砸在控制台上。 “传我命令！给老子上！用撞角撕开那层乌龟壳！” “强行接舷！老子要活的！我要亲手拧下那小子的脑袋！” 随着他一声令下，剩下两艘星盗船放弃了远程炮击，引擎喷射出狂暴的蓝色火焰，如同两头嗜血的鲨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狠狠地朝着星隼级穿梭舰撞了过来！ 他们的船体两侧，伸出了无数闪烁着电光的巨大机械爪和锋利的合金撞角。 从一开始，他们的目标，就是登舰作战！ 第33章 ‘演员\’的自我修养 两艘狰狞的星盗船，如同两只巨大的金属水蛭，死死地吸附在了“星隼”号光洁的舰体上。 无数闪烁着电光的机械抓钩，从星盗船的腹下探出，深深地嵌入了星隼号的外层装甲。 刺耳的金属切割声，像是魔鬼的指甲刮过黑板，在安静的舰舱内疯狂回荡。高频的震动从脚下传来，让天花板上的灯光疯狂闪烁，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秦风的脸色，在明灭不定的光线中，显得格外苍白。但他还是强行挺直了腰杆，从腰间“锵”的一声，拔出了一柄造型华丽的能量战刀。 “苏老师！您快退到安全区域去！”他大义凛然地挡在苏婉身前，声音洪亮，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学生誓死保护您的安全！” 他的姿势，摆得无可挑剔。双腿微屈，重心下沉，战刀横于胸前，是一个标准的防御起手式。那张英俊的脸上，写满了视死如归。 楚凡默默地看着他那“英勇”的背影，嘴角却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玩味。 就在刚才，星盗船撞上来的瞬间，他识海中的周天星图，已经完成了数亿次的推演。 其中一条推演分支，显得格外诡异。 【模拟目标：秦风。】 【战斗场景：星盗强行登舰。】 【推演结果：在与星盗的战斗中，目标有81.3%的概率会因‘走位失误’、‘判断延迟’、‘能量输出不畅’等原因，导致自身受到非致命性重创。】 “发挥失常”？ 楚凡不这么认为。 一个能成为苍穹学府学生会副会长，觉醒境八段的精英，会在这种强度的战斗中，出现如此低级的失误？ 这概率，不是失误，是剧本。 楚凡的目光，越过秦风的肩膀，落在了他身后，那张始终平静的绝美脸庞上。 原来，观众在这里。 “轰隆——！” 一声巨响，舰舱侧面的一扇合金舱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外部直接撕裂！ 扭曲的金属向内翻卷，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缺口。 “嗷——！” 伴随着野兽般的嚎叫，数十名身材魁梧，穿着各式各样破烂装甲，手里拿着沾满血污的链锯斧和能量砍刀的星盗，如同潮水般涌了进来。 他们眼中闪烁着贪婪与嗜血的光芒，浓烈的血腥味和机油味混合在一起，瞬间污染了舰舱内洁净的空气。 “一群杂碎！” 秦风怒吼一声，主动迎了上去。 他手中的能量战刀，划出一道道绚烂的银色光弧，刀法凌厉，气势惊人。 噗嗤！ 一名冲在最前面的星盗，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他一刀枭首，滚烫的血液喷洒了一地。 紧接着，秦风一个漂亮的旋身，刀锋顺势下劈，又将另一名星盗连人带武器，劈成了两半。 转瞬之间，连斩两人！ 他如同一尊战神，牢牢地堵住了那个缺口，显得勇猛无比，万夫莫开。 苏婉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秦风的实力，在同龄人中确实算出类拔萃。 然而，就在这时。 一名混在人群中，身材中等，样貌毫不起眼，甚至连武器都是一把锈迹斑斑的普通匕首的星盗，动了。 他的脚步，踩着一个诡异的节奏，在混乱的战场中，如同游鱼般穿梭。 在秦风刚刚劈翻第二名星盗，旧力刚去，新力未生，正将后背短暂暴露出来的那个瞬间。 这名星盗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秦风的左侧。 他手中的匕首，没有带起一丝风声，以一个极其刁钻，完全违背人体发力常识的角度，毒蛇般刺向秦风的左侧肋下。 那里是作战服最薄弱的连接处，也是肝脏所在的位置。 这一刀，阴狠，毒辣，且恰到好处。 而正在“奋勇杀敌”，与另一名高大星盗的链锯斧“激烈碰撞”的秦风，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这致命的偷袭。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正面的敌人身上。 他的表演，天衣无缝。 苏婉的脸色，骤然一变。 以她的眼力，自然看出了这一刀的凶险。 秦风要出事！ 她指尖微动，一缕空间波纹即将荡开。 然而，一道身影，却比她的动作更快。 后发，先至。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直站在后方，仿佛被吓傻了的楚凡，动了。 他的身体，没有丝毫预兆地，向左侧横移了半步。 《幻影迷踪》。 就这半步，他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秦风的身侧。 正好，挡在了那名偷袭的星盗和秦风之间。 那名星盗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想收刀，但已经来不及了！ 楚凡甚至没有看他。 他的右手，五指张开，然后并拢，化作一道掌刀，快如闪电，精准无比地，斩在了那名星盗持刀的手腕上。 《开山刀谱》，“反手劈柴”式。 咔嚓！ 清脆的骨裂声，在嘈杂的战场中，清晰可闻。 那名星盗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匕首脱手而出。 楚凡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左手顺势探出，一把抓住了那名星盗的脖子，然后轻轻一扭。 又是“咔嚓”一声。 这名演技足以拿小金人，实力至少在觉醒境七段巅峰的“星盗”，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脖子就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了下去，身体软软地倒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快到正在和秦风“激战”的那名高大星盗，还没反应过来。 快到苏婉指尖的空间波纹，才刚刚荡开一圈涟漪。 快到秦风脸上的“惊愕”和“即将受伤的痛苦”表情，还僵在脸上，没来得及切换。 整个战场，出现了一瞬间的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个一手造成了这一切的少年身上。 楚凡松开手，任由那具尸体滑落在地，仿佛只是随手掸掉了肩膀上的一点灰尘。 他转过头，看着还保持着“奋力格挡”姿势的秦风，眼神平静。 “学长。” 秦风的身体，猛地一僵。 楚凡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 “演得不错。就是……用力过猛了点。” “下次，记得收着点演。” “不然，容易拿不到片酬。” 第34章 你演完了，该我了 秦风的表演天衣无缝。 苏婉的脸色骤然一变。 她指尖微动，一缕无形的波纹即将荡开。 然而，一道身影，却比她的动作更快。 后发，先至。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直站在后方，仿佛被吓傻了的楚凡，动了。 他的身体，没有丝毫预兆地，向左侧横移了半步。 《幻影迷踪》。 就这半步，他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了秦风的身侧。正好，挡在了那名偷袭的星盗和秦风之间。 那名星盗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手中的匕首，没有带起一丝风声，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毒蛇般刺向楚凡的心口。 他想收刀，但已经来不及了！ 楚凡甚至没有看他，只是伸出了右手。 食指与中指，并拢。 在匕首即将触碰到作战服的前一瞬，精准无比地，夹住了那闪烁着寒光的刀刃。 “当！” 一声清脆到诡异的金铁交击声，在混乱的战场中突兀地响起。 那柄灌注了觉醒境七段巅峰力量的合金匕首，被两根看似寻常的手指稳稳夹住，再也无法寸进分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慢放键。 偷袭的星盗脸上的狞笑，凝固了。他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恐怖力量，从那两根手指上传来，顺着刀身，瞬间涌入他的手臂。 那是纯粹到极致的，碾压性的力量！ “咔嚓！” 他整条手臂的骨头，从手腕开始，一寸寸地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终于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 楚凡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反手一掌，轻飘飘地印在了偷袭者的胸口。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沉闷的“噗”声。 偷袭者胸前的装甲，以掌心为中心，无声地凹陷下去，形成一个清晰的掌印。他整个人如同被一头发狂的巨兽撞中，倒飞了出去，沿途撞翻了七八个同样目瞪口呆的星盗，最后重重地砸在舰舱的墙壁上，滑落下来，没了声息。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到极致。 快到苏婉指尖那圈荡开的涟-漪，又悄无声息地收了回去，她看着楚凡的侧脸，美眸中泛起一丝异样的光彩。 快到秦风脸上那“惊愕”与“即将受伤的痛苦”交织的表情，还僵在脸上，来不及切换。 整个战场，再次出现了一瞬间的死寂。 秦风猛地一个激灵，像是刚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他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又看了看站在自己身旁，仿佛只是随手掸掉一点灰尘的楚凡，后背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剧本……不对！ “多谢楚凡学弟！”他深吸一口气，脸上迅速切换成一副后怕又感激的表情，声音洪亮，“我太大意了！差点着了这帮鼠辈的道！” 楚凡转过头，看着他，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秦风心里莫名发毛。 “是吗？”楚凡的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我倒觉得，你演得挺卖力的。” 秦风的脸色，猛地一僵。 他脸上的感激之情，就像是被冻住的瀑布，显得无比滑稽。 “学……学弟，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干涩，眼神中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楚凡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星盗人群的后方。 “小子，你就是楚凡？！” 一声雷霆般的咆哮，从缺口处传来。 那名身材魁梧，眼眶里镶着机械义眼的独眼龙首领，终于亲自下场了。他拨开身前碍事的喽啰，像一辆横冲直撞的重型坦克，每一步都让舰舱的地面微微震动。 觉醒境九段的恐怖气势，如同实质的狂风，扑面而来。 “拿命来！” 独眼龙的目标很明确，根本没看秦风一眼，径直冲向了楚凡。 他粗壮的右臂肌肉坟起，青筋虬结，一拳轰出，拳头表面甚至因为与空气的剧烈摩擦，带起了一层淡淡的赤红色光焰。 这一拳，凝聚了他全部的力量，带着一股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仿佛要将前方的空间都打爆。 “楚凡学弟小心！” 秦风见状，发出一声惊呼。 但他非但没有上前帮忙，反而像是被独眼龙的拳风所慑，脚下一个“踉跄”，极其“不经意”地，向后连退了两大步。 就是这两步，他肥硕的身体，不偏不倚，正好挡在了苏婉与楚凡之间，彻底封死了苏婉可能出手支援的路线。 他的脸上，还带着恰到好处的“焦急”与“无能为力”。 完美的走位。 完美的挡拆。 完美的演员。 楚凡看着这一幕，终于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 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独眼龙的咆哮和战场的喧嚣。 “算了。” 他看着那只在瞳孔中急速放大的，燃烧着光焰的拳头，又瞥了一眼旁边还在“焦急”表演的秦风，脸上露出一丝索然无味。 “不跟你们演了。” “太累。” 第35章 一拳！清场！ 独眼龙那只燃烧着光焰的拳头，裹挟着觉醒境九段的全部威势，如同一颗坠落的陨石，轰然砸向楚凡的面门。 站在苏婉身前，摆出完美挡拆姿势的秦风，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心中已经预演好了接下来的剧本。 楚凡重伤，自己“救援”不及，满脸悲痛与自责。苏婉老师出手，击退强敌，但星辰令与楚凡，总得丢一个。无论丢哪个，他秦风都立于不败之地。 完美的剧本。 然而，楚凡没有按剧本走。 面对这足以开碑裂石的一拳，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简简单单地，同样一拳迎了上去。 没有花哨的招式，没有绚烂的光影。 只是在他的拳头上，包裹了一层淡淡的，仿佛随时会熄灭的赤红色光焰。那光焰并不刺眼，却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粘稠质感，如同从地心深处涌出的，最精纯的岩浆。 “轰——！” 双拳交击。 预想中惊天动地的巨响并未传来。 整个舰舱，反而陷入了一瞬间的绝对死寂。紧接着，一声沉闷到极致，仿佛能将人的灵魂都一同震碎的爆鸣，才从两拳交接之处，轰然炸开！ 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呈环形猛然扩散！ 独眼龙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深入骨髓的骇然。 他感觉自己打中的不是一个人的拳头，而是一颗正在超新星爆发的恒星核心！一股狂暴、炽热、无可匹敌、摧枯拉朽的恐怖力量，以一种完全不讲道理的方式，瞬间撕碎了他的护体罡气，碾碎了他的拳骨，然后势如破竹地涌入他的手臂，他的胸膛，他的四肢百骸！ 那是《熔岩吐纳法》的爆裂！ 是《崩山拳》的穿透！ 更是《金刚不坏神功》的绝对统御！ 三印联动！ “噗！” 一声轻响，如同戳破一个装满了烂番茄的布袋。 独眼龙那条粗壮的右臂，连同他半边引以为傲的魁梧身躯，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毫无征兆地，炸成了一片漫天飘洒的，温热的血雾。 他那庞大的无头残躯，像一个被丢弃的破麻袋，倒飞了出去。 “咚！” 残躯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合金舰壁上，将坚固的墙壁都撞出了一个清晰的人形凹陷，然后才缓缓滑落在地，微微抽搐了两下，便再无声息。 整个世界，安静了。 刺耳的警报声仿佛被掐断了，星盗们的怪叫声戛然而止，连空气流动的声音都消失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变成了一尊尊形态各异的雕塑。 那些刚刚还凶神恶煞，挥舞着链锯斧的星盗们，此刻一个个呆立原地，脸上的贪婪和嗜血，被一种名为“茫然”的情绪所取代。 他们看着地上那滩还在冒着热气的血肉，又看了看墙上那个人形凹陷，大脑彻底宕机。 首……首领？ 觉醒境九段的首领？ 就这么……没了？ 被那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小子，一拳……打成了零件？ 这他妈是在拍联邦军方的征兵宣传片吗？特效也太假了吧！ 而反应最滑稽的，莫过于秦风。 他依然保持着那个“焦急万分”“无能为力”的姿势，身体微微前倾，一只手向前伸出，仿佛要去拉住什么。他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到了极点。 那是一种由“惊呼”“担忧”、“惋惜”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窃喜”所混合而成的，极其复杂，堪称影帝级别的表情。 可现在，这个表情，就这么僵在了他的脸上。 他的嘴角还在微微抽搐，似乎想把“担忧”切换成“震惊”，但他的大脑已经发出了指令冲突的警报，面部神经完全不听使唤了。 他像一个被按了暂停键的劣质机器人，卡在了那里，动弹不得。 剧本…… 剧本上不是这么写的啊！ 苏婉那双始终平静如古井的眸子里，也终于泛起了一丝真正的波澜。 她见过天才，见过无数惊才绝艳的妖孽。 但她从未见过，一个觉醒境六段的少年，能以如此纯粹、如此霸道、如此碾压的方式，一拳轰杀一名身经百战的觉醒境九段。 那不是战斗，那是清理。 楚凡缓缓收回拳头，轻轻甩了甩，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讨厌的苍蝇。 他看都没看地上那堆碎肉，目光越过呆若木鸡的星盗群，落在了还僵在原地的秦风身上。 整个舰舱的死寂，被他平静的声音打破。 “学长。” 秦风的身体，猛地一颤，像是生锈的齿轮被强行转动。 楚凡看着他那张滑稽的脸，很认真地问了一句。 “还演吗？” “不演的话，该我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楚凡的身影，动了。 他没有冲向那些星盗，而是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直接出现在了秦风的面前。 秦风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他想动，想解释，想后退。 但他什么都做不了。 一只手，已经轻飘飘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那只手，看上去白皙修长，没有一丝力量感。 但秦风却感觉，自己扛住的不是一只手，而是一整座巍峨的太古神山！他全身的骨骼，都在这股看似轻柔，实则重若万钧的力量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咔！咔咔！” 秦风双腿一软，“噗通”一声，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跪了下去。 坚硬的合金甲板，被他的膝盖，砸出了两个浅坑。 “你……” 秦风又惊又怒，刚想说些什么。 楚凡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按着他的肩膀，将他当成了一个支点，身体猛地发力。 “砰！” 楚凡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瞬间越过了秦风的头顶，朝着那群还在发懵的星盗，直冲而去！ 人还在半空，他那如同魔神低语般的声音，才悠悠传来。 “学长，跪安吧。” “接下来，是清场时间。” 第36章 杀人诛心，秦风崩溃 楚凡的身影，像一道融入阴影的电光。 他没有再出拳。 因为剩下的这些“星盗”，不配。 《幻影迷踪》的身法被他施展到了极致，整个人在狭小的舰舱内拉出了一连串模糊的残影。他像一个幽灵，在惊恐混乱的人群中穿梭，每一次停顿，都伴随着一声清脆的骨裂和一声压抑的惨叫。 “咔嚓！” 一记手刀，精准地斩在一名星盗的膝盖侧面。那名挥舞着链锯斧的壮汉，惨叫着跪倒在地，膝盖以一个违反生理结构的角度向外翻折。 “砰！” 一记简单的侧踢，踢中另一名星盗的小腿迎面骨。那人连武器都没举起来，就抱着腿在地上翻滚哀嚎，小腿骨肉眼可见地弯成了一道惊悚的弧线。 一指，点在手腕的麻筋上，让一把能量砍刀脱手。 一脚，踩在脚踝的关节处，让一个试图偷袭的身影瞬间仆街。 楚凡没有使用任何高深的武学，他用的，全都是武道学徒阶段最基础的格斗技——擒拿、关节技、卸力。但在他手中，这些基础武技，却展现出了手术刀般的精准与冷酷。 每一击，都恰到好处地废掉一个人的行动能力，却又不伤及性命。 他就像一个高效的屠夫，在流水线上处理着一批待宰的牲口。 整个过程，甚至不到三十秒。 当楚凡的身影重新在原地站定时，舰舱内，除了他、苏婉和秦风，已经没有一个站着的人。 那几十名刚才还凶神恶煞的星盗，此刻全都躺在地上，像一堆被随意丢弃的破烂，扭曲着，呻吟着，哀嚎着。他们没有死，但那种四肢尽断，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流血，等待死亡的恐惧，比直接死亡更加折磨。 舰舱内，血腥味与绝望的气息，浓郁得令人作呕。 而造成这一切的少年，却连呼吸都没有一丝紊乱。 苏婉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那双见惯了宇宙奇景与生死搏杀的美丽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无法完全解析的震撼。她知道楚凡是天才，但她不知道，天才能离谱到这个地步。 觉醒境六段？ 这是什么见鬼的六段！ 她见过学府里那些最顶尖的核心序列，甚至见过一些初入骑士境的年轻强者，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带给她如此强烈的冲击。 那不是跨级挑战，那是降维打击。 是一种来自生命层次的，绝对碾压。 而另一边，秦风的感受，则要纯粹得多。 纯粹的，恐惧。 他跪在那里，身体抖得像是秋风中的落叶。他看着那个闲庭信步，从一片哀嚎的人间地狱中走回来的背影，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架。 觉醒境九段的独眼龙，被一拳打成了漫天血雾。 几十个全副武装的星盗，三十秒内被他一个人用基础武技全部废掉。 这是怪物？ 不。 这是魔神。 一个披着少年皮囊，从上古遗迹里爬出来的嗜血魔神！ 秦风的大脑，一片空白。他精心准备的剧本，他引以为傲的演技，在这尊魔神绝对的力量面前，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魔神冰冷的目光，已经锁定了自己。 楚凡走到了秦风面前。 他没有居高临下地俯视，只是很随意地站着，低头看着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学生会副会长。 然后，他伸出手，在那身华丽的白色制服上拍了拍，仿佛在为他掸去不存在的灰尘。 那动作，很轻，很柔和。 秦风的身体，却像是被高压电流击中一般，猛地一颤。 “秦学-长。” 楚凡的语气很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关切。 “你看，现在没人打扰了。” “你可以……继续你的表演了。” 这句话，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秦风的神经上。 他的心理防线，在那一瞬间，被彻底击碎，化为齑粉。 “哇——！” 秦风再也撑不住，整个人从跪姿垮塌下去，像一只被抽掉了脊梁骨的癞皮狗，涕泪横流地趴在地上，发出了不似人声的嚎啕。 “我错了！我错了！楚凡学弟！不！楚凡大哥！楚爷爷！我真的错了！” 他语无伦次，一边磕头，一边疯狂地忏悔，光洁的额头在坚硬的合金甲板上撞得“咚咚”作响。 “不是我要害你的！是血色黄昏！是那个叫‘医生’的金牌杀手逼我的！” “他们抓了我的家人！他们用我妹妹的命威胁我！我没办法啊！” 秦风彻底崩溃了，竹筒倒豆子般将所有事情都吼了出来。 原来，这次伏击，从头到尾就是一场戏。 “血色黄昏”的那个“医生”，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了苏婉会亲自护送楚凡和“星辰令”，于是策划了这场“英雄救美”的戏码。 秦风的任务，就是在星盗的配合下，扮演一个英勇抵抗，但最终不敌的悲情英雄。在最“危急”的关头，他会“失手”将楚凡推出去，当成吸引火力的替死鬼。 这样一来，他既能在苏婉面前卖个好，表现自己的“英勇无畏”和“为保护老师奋不顾身”，又能完美地完成“血色黄昏”交代的任务，保住家人的性命。 剧本天衣无缝。 他甚至还因为自己精湛的演技，而沾沾自喜。 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楚凡这个“替死鬼”，根本不是一只羊。 而是一头，能一拳打爆史前霸王龙的哥斯拉。 听着秦风那颠三倒四的哭诉，苏婉的脸色，一瞬间冰冷到了极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酝酿着风暴，杀意毫不掩饰。 她可以容忍愚蠢，但绝不容忍背叛。 尤其是这种，拿同伴的生命当做自己进身之阶的无耻背叛。 然而，楚凡的反应，却依旧平静。 他只是静静地听完，然后，摇了摇头。 他一脚踹在秦风的下巴上。 “砰！” 秦风的哭嚎声戛然而止，两眼一翻，整个人像一滩烂泥般瘫了过去，彻底晕死。 楚凡收回脚，看都没再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评语。 “演技太差。” “台词也烂。” 第37章 苏婉的震惊 舰舱内，死寂无声。 只有几十个“星盗”在地上发出的，压抑又绝望的呻吟。浓郁的血腥味，混合着一股名为恐惧的气息，在空气中发酵。 楚凡甩了甩手，仿佛刚刚完成了一场热身运动，连呼吸都没有丝毫变化。他走到那堆扭曲的人形零件旁，随手拎起一个还在抽搐的家伙，像丢垃圾一样丢到了苏婉的脚下。 “活的。”他言简意赅。 苏婉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欣赏，甚至还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后怕。 她没有多问，只是伸出了一根白皙如玉的手指，轻轻点在了那名星盗的额头上。 星盗的身体猛地一颤，双眼翻白，口中开始不受控制地，吐出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字节。那不是语言，而是一段段经过加密的精神讯息。 苏婉手腕上的光脑屏幕上，无数数据流疯狂闪过，几秒钟后，一份完整的审讯报告便自动生成。 她收回手指，那名星盗哼都未哼一声，便彻底昏死过去。 “秦风说的，都是真的。”苏婉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周围的空气温度，却仿佛骤降了几十度。“幕后主使，确实是‘血色黄昏’的金牌杀手，‘医生’。” 她看向楚凡，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一种郑重的，近乎平等的姿态。 “这次，是学府的疏忽。我代表苍穹学府，向你道歉。” 一个联邦最顶尖的武道学府，为内部出现的叛徒，向一个尚未入学的学生，致以歉意。 这话说出去，足以在整个联邦的上流社会，掀起一场十二级地震。 楚凡却只是平静地看着她，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他会死吗？”他指了指不远处那滩烂泥一样的秦风。 “死，是解脱。”苏婉的声音冰冷，“学府有专门处理叛徒的‘净身室’。他会在那里，活很久，很久。” 楚凡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对于叛徒，他一向没什么同情心。 “作为补偿，也作为对你实力的重新评估。”苏婉继续说道，她抬手在空中轻轻一划，一道虚拟光幕在楚凡面前展开。 “你原有的S级新生待遇，将进行上调。” “第一，年度奖学金，由每年一千万联邦币，提升至三千万。” 楚凡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林墨那张因为一个亿而扭曲狂喜的脸。三千万的年薪……林墨要是听到了，大概会直接申请当场脑死亡，然后把自己的大脑捐给联邦科学院研究。 “第二，S级武学库的兑换权限，由三门，提升至五门。” “第三……”苏婉顿了顿，似乎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她看着楚凡，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以我个人的权限，赠予你一万学分，作为你的入学启动资金。” 三千万联邦币，五门S级武学。 这两个条件，任何一个都足以让全联邦的武道天才们疯狂。 楚凡听完，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听到的是食堂今天加了两个新菜。他对金钱和武学数量，已经有些麻木了。 但最后一个词，却让他第一次抬起了眼皮。 “学分？” “没错，学分。”苏婉的嘴角，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那是一种看到了同类的欣赏。 “在苍穹学府，联邦币只是废纸。学分，才是唯一的硬通货。”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特的引导性。 “你可以用学分，兑换修炼室的使用时间，兑换导师的一对一指导，兑换最顶级的神兵利器和基因药剂。” “你甚至可以用它，购买那些从未对外界开放过的，来自‘元初文明’遗迹的古老武学拓本。” “学分，能买到你在学府里能看到的一切，以及……看不到的一切。”苏婉的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比如，进入某些特殊‘秘境’的资格。” 楚凡的心头，微微一动。 他的神魂识海中，那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组成的星图，在听到“秘境”和“元初文明”这两个词时，运转的速度，悄然加快了一丝。 一股源于本能的渴望，从识海深处传来。 “一万学分，很多吗？”楚凡问。 苏婉被他这个问题逗笑了，她摇了摇头：“很多。多到可以让一个普通学生，在学府里安安稳稳地修炼到毕业，并且兑换一门不错的A级武学。” “对核心序列的学生来说，这也是一笔不菲的启动资金。” “不过……”她话锋一转，看着楚凡的眼神，变得有些玩味，“以你的花钱速度，我猜……可能不太够用。” 楚凡没有反驳。 他有预感，自己的“神魂识海”，很可能是一个无底洞。 苏婉关闭了光幕，舰舱内的警报声不知何时已经停止。几名穿着学府后勤制服的机器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开始高效地清理地上的“垃圾”。 它们将那些昏迷的星盗和烂泥一样的秦风，一个个装进了特制的金属冷冻箱，整个过程安静、迅速，专业得让楚凡想起了龙晴的那支清扫小队。 “星隼”号重新启动，平稳地滑入曲率航道。 舷窗外，再次变回了那片绚烂的彩色光流。 仿佛刚才那场血腥的厮杀，只是一场荒诞的梦境。 苏婉端起桌上那杯已经冷掉的水，递给楚凡。 “压压惊。” 楚凡接过，一饮而尽。 他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光，眼神平静。 惊？ 他只是觉得，那个叫“医生”的杀手，比秦风这个演员，应该会……有趣一点。 第38章 抵达！天空之城！ “星隼”号穿梭舰的曲率航行，在一次平稳到几乎无法感知的减速中结束。 舷窗外，那条由无数彩色光线组成的绚丽隧道，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抹去，重新归于深邃冰冷的宇宙。 然而，下一秒，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顿了。 一座城市，出现在了视野的尽头。 它不属于任何一颗星球，就那么静静地悬浮在漆黑的星海之中。一座无法用语言形容其宏伟的，天空之城。 一层淡金色的巨大能量护罩，如同一颗剔透的琥珀，将整座城市包裹在内。护罩之内，一颗散发着柔和光与热的人工太阳高悬于天际，照耀着下方连绵起伏的山脉，奔腾不息的江河，以及鳞次栉比、直插云霄的摩天高楼。 在城市的最中央，是一座最为巍峨的主城，宛如一柄刺破苍穹的巨剑。而在主城周围，数以百计大小不一的浮空岛屿，如同忠诚的卫星，沿着各自的轨迹缓缓旋转，每一座岛屿上都自成一界，充满了独特的建筑与植被。 楚凡看着这神迹般的一幕，饶是他心性沉稳，瞳孔中也倒映出了一丝震撼。 这已经超出了科技的范畴，更像是一种……神明的造物。 “欢迎来到，苍穹学府。”苏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她看着楚凡脸上的表情，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或者，用学生们更喜欢的称呼，‘天空之城’。” 穿梭舰平稳地穿过能量护罩，降落在主城核心区域的一座太空港内。 舱门开启。 一股清新、纯粹、浓郁到近乎液化的能量气息，扑面而来。 楚凡只感觉全身的毛孔都在这一瞬间舒张开来，贪婪地吮吸着空气中无处不在的能量粒子。他体内的每一颗细胞，都在欢呼，在雀跃。 识海之中，那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组成的星图，更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它们像久旱逢甘霖的禾苗，发出嗡嗡的共鸣，疯狂吞噬着这股精纯至极的能量，然后反馈出更加磅礴的力量，冲刷着他的四肢百骸。 只是短短一次呼吸。 楚凡就感觉自己觉醒境六段的瓶颈，松动了一丝。 “这里的能量粒子浓度，是外界标准值的七十三倍。”苏婉解释道，“长期在这种环境下修炼，普通人的体质都会被潜移默化地改善，更别说武者。” 楚凡点了点头。何止是百倍，这简直是修炼圣地。在这里待一天，比在东海市苦修一个月的效果还好。 苏婉带着楚凡走下舷梯，太空港内人来人往，到处都是穿着各式制服的年轻学生，他们身上洋溢着自信与强大。 当苏婉出现时，周围的喧嚣明显一滞。 无数道目光，或惊艳，或敬畏，或爱慕，齐刷刷地投了过来。紧接着，这些目光又带着强烈的好奇与审视，落在了跟在苏婉身后的楚凡身上。 一个陌生的东方面孔。 竟然能让平日里清冷如仙，对任何人都保持着距离的苏仙子，亲自引路？ “那是谁？新来的插班生吗？面子也太大了吧！” “我靠，那不是苏婉老师吗？她身边那个男的是谁？我怎么感觉我的心碎成了二维码，扫出来还是‘我好想你’？” “别犯花痴了，看清楚点！那张脸，有点眼熟……我想起来了！今年联邦联考的那个怪物状元，楚凡！” “就是那个在东海市那种小地方，把军方的力量测试仪都打爆了的狠人？” “不止！我表哥在军方情报部实习，他说高家倒台就跟这小子有关，听说‘血色黄昏’还给他开了三亿的追杀令！” “三亿？！嘶——我一个月生活费才三万学分，这走过来的是个移动的金库啊！” 议论声如同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 这些天之骄子们，消息远比外界灵通。楚凡在东海市的那些“光辉事迹”，早已在学府的内部论坛上传得沸沸扬扬。 楚凡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座城市所吸引。 苏婉带着他，走进了一座造型典雅的行政大楼。没有繁琐的窗口和排队，只有一个个独立的智能服务舱。 苏婉带着楚凡走进其中一个。 “身份信息录入，虹膜、基因、灵魂波动三重绑定。” 柔和的光芒扫过楚凡全身，不到三秒钟，一道电子合成音便响起。 【S级新生，楚凡。身份确认。欢迎入学。】 一个托盘从墙壁内缓缓伸出，上面静静地躺着一套叠放整齐的制服，和一枚通体漆黑，由不知名金属打造的六边形令牌。 “这是你的学生制服，核心序列专属的‘暗星’系列，采用记忆金属和生物纤维打造，拥有自动清洁、恒温、以及抵御骑士境以下物理攻击的功能。” 苏婉拿起那枚令牌，递给楚凡。 “这是‘星辰令’，你在学府内唯一的身份标识。你的学分、权限、宿舍门禁，所有的一切都与它绑定。记住，令牌遗失的后果很严重。” 楚凡接过令牌，入手冰凉，表面镌刻着繁复的星辰纹路，在光线下流转着深邃的光泽。当他的手指触碰到令牌的瞬间，一万学分的数字，便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好了，手续办完了。”苏婉看了看时间，“你的宿舍在第七浮空岛的‘问心斋’，A区一号。星辰令里有地图导航。” 她顿了顿，看着楚凡，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带着几分认真的告诫。 “学府里的水，比你想象的要深。秦风只是一个被推到台前的，最愚蠢的棋子。” “你那三亿的悬赏，在这里，既是你的护身符，也是催命符。它会为你挡掉大部分无聊的挑衅，但也会引来真正的鲨鱼。” 楚凡握紧了手中的星辰令，平静地问：“鲨鱼，会比星盗强吗？” 苏婉闻言一怔，随即失笑。 她想起了那艘星舰上，那个一拳打爆了觉醒境九段，然后像清理垃圾一样，把几十个星盗全部废掉的少年。 “不会。”苏婉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莫名的笑意，“至少，不会比你遇到的那批‘星盗’强。” 她转身准备离开，走了两步，又像想起了什么，回头补充了一句。 “对了，忘了提醒你。你的状元权限里，包含一次挑战任何一位核心序列学长的机会。赢了，你就能直接取代他的位置和所有资源。” “被你废掉的那个秦风，就是核心序列第97位。” 苏婉说完，便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摇曳生姿的背影。 楚凡站在原地，低头看着手中的黑色令牌，又想起了苏婉最后那句话。 他忽然觉得，那一万学分的启动资金，或许……真的不太够用。 第39章 核心区的“欢迎仪式” “星辰令”在掌心微微发烫，一道三维立体地图随即投射在楚凡眼前。根据导航指示，他的宿舍位于第七浮空岛，一个被命名为“问心斋”的区域。 楚凡没有乘坐学府提供的公共悬浮列车，而是选择了步行。 他想亲身感受一下这座天空之城。 脚下的路面由一种温润如玉的白色材料铺就，踩上去悄无声息。道路两旁，是各种楚凡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散发着沁人心脾的芬芳。能量粒子浓郁得仿佛化作了实质的微风，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进行一次小小的吐纳。 识海中的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前所未有地活跃，如同在泡一个舒服的热水澡，自发运转的速度比在外界快了数倍不止。 “奢侈。” 楚凡脑海里只冒出这两个字。把一座城市悬浮在宇宙里，用人造太阳照明，再灌满高浓度的能量粒子，这种手笔，已经不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了。 第七浮空岛的环境愈发清幽，岛屿上只有几十栋风格各异的独栋别墅，彼此间以园林和溪流隔开，保证了绝对的私密性。 A区一号。 楚凡的别墅到了。 这是一栋线条简洁流畅的现代风格建筑，通体由黑色的金属和巨大的落地玻璃构成，门口甚至还有一个小小的停机坪。 用星辰令打开门禁，别墅内的景象让他都忍不住挑了挑眉。 客厅宽敞得能开一场小型派对，全智能的家居系统自动亮起柔和的灯光，一个圆滚滚的家政机器人滑过来，用甜美的电子音问好：“欢迎回家，楚凡主人。需要为您准备一杯手磨蓝山咖啡，还是来自‘海蓝星’的深海气泡水？” 楚凡无视了机器人，径直走向别墅深处。 左手边，是一间超过三百平米的重力修炼室，可以模拟最高五十倍的重力。 右手边，是一间同样巨大的拟真对战室，可以百分百模拟出各种战斗场景和对手数据。 “难怪苏婉说那一万学分，可能不太够用。” 楚凡摸了摸下巴。光是维持这栋别墅的日常能源消耗，恐怕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还没来得及仔细参观，一阵嚣张刺耳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粗暴地撕裂了岛上的宁静。 “嗡——轰——！” 三辆造型极度夸张，涂装着火焰与骷髅涂装的流线型悬浮跑车，以一个蛮横的漂移甩尾，精准地停在了楚凡别墅的门口，扬起的能量气流吹得门口的奇花异草东倒西歪。 车门向上掀开，七八个穿着核心序列“暗星”制服的年轻人跳了下来。 他们个个气息不凡，神情倨傲，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金发碧眼的青年。他抱着手臂，一头金发在人工太阳下熠熠生辉，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轻蔑。 觉醒境九段。 楚凡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零点一秒，便给出了判断。根基虚浮，气息驳杂，比那个被他一拳打成血雾的独眼龙星盗头子，还要弱上几分。 金发青年身后的一名跟班，指着楚凡，对身边的同伴怪笑起来：“嘿，快看，这就是今年那个S级新生，听说在东海市那种乡下地方，把军方的测试仪都给打爆了。” 另一人接话道：“何止啊，我还听说高家那档子事就跟他有关，‘血色黄昏’的三亿悬赏，啧啧，真是个行走的提款机。” 他们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别墅里的楚凡听得一清二楚。 这是苍穹学府不成文的“传统”。每一届核心序列的新生入学，都会受到老生们的“特别欢迎”。美其名曰“敲打”，实际上就是下马威，顺便捞点好处。 金发青年，雷哲，大二核心序列学生，觉醒境九段。他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迈开长腿，走到别墅门口，斜睨着站在客厅里的楚凡。 “你就是楚凡？”他的下巴微微扬起，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开口，“那个S级新生？听说你很狂？” 楚凡从拟真对战室的门口转过身，看着门外这群像是来参加车展的孔雀，平静地问：“有事？” 雷哲被他这平淡到近乎无视的态度弄得一愣，随即嗤笑一声：“没事。就是来告诉你，星辰岛有星辰岛的规矩。新人，就要有新人的样子。” 他伸出两根手指，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把你这个月一半的资源份例交出来，就算是拜过码头了。以后在星辰岛，我罩着你。” 他身后的几个跟班也跟着起哄。 “雷哥罩你，是你的福气！别不识抬举！” “快点吧，别磨磨蹭蹭的，我们还赶着去参加机甲社的派对呢。” 楚凡看着他们，忽然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他这副样子，落在雷哲眼里，就成了示弱和为难。雷哲脸上的倨傲更盛了，他以为这个新生被自己的阵仗吓住了，正在权衡利弊。 “怎么？不乐意？”雷哲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劝你想清楚。在苍穹学府，得罪一个学长，尤其是一个核心序列的学长，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楚凡没有理会他的威胁，反而像是真的在思考什么难题。 他抬头，看向雷哲，脸上带着一种纯粹的好奇，认真地问道：“我刚来，对学府的物价不太了解。请问一下，废掉一个核心序列第九十七位，大概值多少学分？” 他指的是被他废掉的秦风。 空气，瞬间安静了。 雷哲和他身后那群跟班脸上的笑容，齐刷刷地僵住。 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茫然。 这小子在说什么胡话？ 什么叫废掉一个核心序列？还第九十七位？秦风不就是第九十七位吗？ 雷哲的脸色，由白转红，再由红转青。他感觉自己被耍了。这个新生根本不是在害怕，他是在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小子，你他妈在找死！”雷哲勃然大怒，觉醒境九段的气势轰然爆发，压向楚凡。 然而，那股足以让普通学生腿软的气势，在冲到楚凡面前三尺时，就如同泥牛入海，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凡依旧站在那里，甚至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 他看着暴怒的雷哲，再次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像是一个老师在看一个屡教不改的笨学生。 “看来，沟通是解决不了问题了。” 他迈开步子，缓缓从别墅里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发出“咔吧咔吧”的清脆响声。 “我刚来，确实不太懂你们的规矩。”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只懂一个规-矩。” 楚凡停下脚步，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雷哲和他身后那群脸色各异的跟班。 “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规矩。” 第40章 一秒躺一排 雷哲的脸色，瞬间沉得能拧出水来。 他身后那群跟班看他的眼神都变了，从刚才的崇拜和敬畏，变成了某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期待。 在苍穹学府，尤其是在核心序列这个小圈子里，面子比命都重要。 今天他雷哲带着人来给新生下马威，要是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不出半个小时，他就会成为整个学府的笑柄。 “很好。”雷哲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像是结了冰，“看来不给你松松筋骨，你是不知道‘尊敬’两个字怎么写了！” 他眼神一厉，冲着身后一个脸型瘦长，颧骨高耸的跟班使了个眼色。 “阿峰，教教这位楚凡学弟，什么叫长幼有序！” 那个叫阿峰的青年狞笑一声，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噼啪”的爆响。他一步踏出，地面都微微一震，觉醒境八段的强横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拳头上包裹着一层土黄色的罡气，一拳笔直地轰向楚凡的面门。 这一拳，势大力沉，拳风刮得人脸颊生疼。在学府之外，足以轻松打穿一辆悬浮装甲车。 周围几个跟班都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阿峰这一手《厚土拳》，在八段里也算小有名气，以刚猛著称，就算打不死这个新生，也足够让他鼻青脸肿，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 然而，楚凡站在原地，动都没动。 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眼前轰来的不是一只足以开山裂石的拳头，而是一只慢悠悠飞过来的蚊子。 就在那只土黄色的拳头即将触碰到他鼻尖，距离只剩下不到三寸的刹那。 楚凡闪电般抬起了右手。 后发，先至。 不是拳，不是掌刀，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手掌，以一个快到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迎着对方的拳头，抽在了阿峰的脸上。 “啪！” 一声清脆到极致，响亮到让整个第七浮空岛都仿佛安静了一瞬的耳光声，突兀地炸开。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所有人都能清晰地看到，阿峰脸上那狞笑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扭曲，变形。他整个人像一个被高速旋转的陀螺，双脚离地，以一个极其标准的姿势，在原地转了三圈半。 最后，“噗通”一声，一头栽倒在地，后脑勺着地，四肢抽搐了两下，当场昏死过去。 那张瘦长的脸上，一个鲜红的、五指分明的巴掌印，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 全场死寂。 雷哲和他剩下那六个跟班，全都石化在了原地。 他们脸上的表情，就跟见了鬼一样。一个觉醒境八段的高手，就这么……被一巴掌抽晕了？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甚至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感？ 楚凡甩了甩手，仿佛刚刚拍掉了一粒灰尘。他抬起眼，平静的目光扫过那几个已经开始不自觉后退的跟班，落在了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雷哲身上。 “还有谁，想来教我规矩？” 这一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浇进了滚烫的油锅里。 “你……你找死！”雷哲的理智，被这巨大的羞辱感和眼前的诡异景象彻底冲垮。他感觉自己的脸，比地上那个阿峰的脸还要火辣辣地疼。 “一起上！给我废了他！” 他发出了一声气急败坏的咆哮。 剩下的六个人一个激灵，虽然心里发毛，但老大发话了，也只能硬着头皮冲了上去。 刀光，拳影，腿风，六个觉醒境七段到八段不等的学生，从四面八方，将楚凡所有的退路全部封死。他们每个人都用上了自己的看家本领，一时间能量激荡，气势汹汹。 然而，面对这看似天罗地网的围攻，楚凡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他的身影，在六人合围的中心，忽然变得模糊了一下。 《幻影迷踪》。 紧接着，一连串密集、清脆、富有节奏感的“啪啪”声，如同过年时点的鞭炮，骤然响起。 “啪！” “啪！啪！” “啪！啪！啪！” 声音只响了不到一秒钟，便戛然而止。 雷哲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看到了七八个楚凡的残影同时出现在不同的位置。 然后，他就看到，自己那六个刚刚还气势汹汹冲上去的兄弟，此刻像是六根被砍倒的木桩，以各种各样扭曲的姿势，整整齐齐地躺在了地上。 每个人，都躺在阿峰的身边。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个和阿峰脸上同款的、鲜红欲滴、左右对称的巴掌印。 七个人，躺成一排，像是某种行为艺术，又像是等待检阅的咸鱼。 整个世界，再次安静下来。 只剩下雷哲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三辆拉风的悬浮跑车前，和别墅门口的楚凡遥遥相对。 他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发生了什么？ 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的人呢？我那七个活蹦乱跳的兄弟呢？ 怎么一眨眼，就全躺下了？还躺得这么整齐？这是什么新型的集体碰瓷吗？ 雷哲看着地上那七个昏迷不醒，脸上印着同款“荣誉勋章”的跟班，又看了看那个连呼吸都没有一丝紊乱，仿佛只是做了个广播体操的楚凡，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好像踢到了一块……不，是撞上了一座用超合金打造的，还他妈带反甲的铁山。 楚凡没有再看地上那排“战利品”，他迈开步子，缓缓走向雷哲。 雷哲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你别过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我告诉你，我爸是联邦议会的雷蒙议员！你敢动我，我爸不会放过你的！” 楚凡在他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脸上露出一丝索然无味。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地上躺成一排的七个人。 “你看。” 雷哲顺着他的手指看去，不明所以。 楚凡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现在，是不是整齐多了？” 雷哲：“……” 他看着地上那七个，又看了看自己，瞬间明白了楚凡的意思。 这是……还差一个，就能凑齐两桌麻将了？ 杀人，还要诛心？！ 雷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第41章 雷哲的底牌与楚凡的“太阳” 猪肝色，是一种很复杂的颜色。 它代表着血液在皮下组织里剧烈涌动，代表着大脑因缺氧而发出的嗡鸣，更代表着一个人的尊严，正在被按在地上，用砂纸来回摩擦。 雷哲现在就是这种颜色。 他看着地上那七个排得整整齐齐，昏迷中嘴角还流着口水的跟班，又看了看楚凡那张平静到令人发指的脸，脑子里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的一声，断了。 “你……很好。” 雷哲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他死死地盯着楚凡，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化为实质。 他不再后退，反而向前踏了一步。他从自己那身华丽的“暗星”制服内侧，极为郑重地，取出了一枚徽章。 那是一枚通体由不知名银色金属打造的徽章，上面雕刻着一头仰天咆哮的狰狞雷兽，每一根鬃毛都纤毫毕现，充满了狂暴的力感。 “本来，这是为学府大比准备的。”雷哲的声音沙哑，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但今天，为了让你明白‘敬畏’两个字怎么写，提前用在你身上，是你的荣幸！” 话音未落，他将体内所有的力量，疯狂地注入徽章之中！ 嗡——！ 徽章上的雷兽图腾，骤然亮起！ 一道刺目的银色电光，从徽章上爆发，瞬间覆盖了雷哲的全身。无数细密的电蛇在他体表疯狂游走、窜动，发出“噼里啪啦”的爆鸣。他的头发根根倒竖，每一根发梢都闪烁着电火花。 一股比之前强横了数倍不止的恐怖气息，轰然爆发！ 那已经不是觉醒境九段的气势，而是半只脚，踏入了骑士境门槛的威压！ “这是我们雷家的‘雷兽战纹’！”雷哲的声音，因为力量的灌注而变得高亢，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它能让我的实力，在短时间内，无限逼近骑士境！” 他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磅礴力量，破碎的自信心重新黏合了起来，甚至比之前更加膨胀。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雷神降世，一拳能打爆一颗小行星。 “给我死！” 雷哲发出一声咆哮，整个人化作一道扭曲的电光，以一种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速度，瞬间跨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拳轰向楚凡的胸口。 拳头未至，那狂暴的雷电之力已经撕裂了空气，在地面上犁出了一道焦黑的沟壑。 面对这狂暴绝伦的一击，楚凡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认真。 不是凝重，也不是畏惧。 而是一种……看到了新奇玩具的认真。 他体内的《熔岩吐纳法》、《崩山拳》、《金刚不坏神功》三枚武道烙印已经开始嗡嗡作响，随时可以发动那足以一拳打爆独眼龙的“三印联动”。 但楚凡没有。 他心念一动。 识海之中，那片由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组成的浩瀚星图，第一次，在实战中被主动催动。 位于星图最中央，那枚如同恒星般炽热、璀璨，统御着所有烙印的“太阳”——《周天星辰诀》的武道烙印，骤然光芒大放！ 别墅门口，那化作一道电光，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的雷哲，脸上的表情还停留在狰狞与狂热的巅峰。 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从超音速战机里，一头撞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沼泽。 不，比沼泽更可怕。 是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恐怖力量，凭空出现，瞬间笼罩了他的全身。 那是一种……引力！ 仿佛他整个人，在一瞬间，体重暴增了十倍！ 他引以为傲的速度，被硬生生地从闪电，变成了龟速。 他那足以轰碎合金装甲的拳头，此刻变得沉重无比，每向前推进一寸，都要耗费比之前多数倍的力量，手臂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怎……怎么回事？” 雷哲的大脑，彻底宕机。 他的身体，还在保持着前冲挥拳的姿势，但动作却慢得像是在打太极。 眼前的楚凡，甚至连防御的姿势都没摆，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种……研究和分析的意味。 “为什么……我的身体……动不了……” 雷哲惊骇欲绝，他体内的雷电之力还在疯狂奔涌，但它们就像是被关进了无形的囚笼，根本无法完全爆发出来。 他的速度和力量，被凭空削弱了至少三成！ 楚凡看着在自己面前一寸寸“挪动”的雷哲，看着他脸上从狂热到狰狞，再到茫然，最后化为惊恐的表情，脑海中，神魂识海给出了冰冷的分析。 【《周天星辰诀》初级应用：引力场。】 【效果：以宿主为中心，生成一个可操控的微型引力场，扭曲范围内的时间与空间。】 【当前效果评估：已削弱目标31.7%的综合战力。】 原来如此。 楚凡点了点头，像是搞懂了一道有趣的数学题。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雷哲那只燃烧着电光，却慢如蜗牛的拳头上，轻轻地点了一下。 “叮。” 一声轻响。 雷哲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巧劲，从楚凡的指尖传来，瞬间瓦解了他拳头上凝聚的所有力量。 然后，他看见楚凡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索然无味的表情，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评语。 “原来，这就是逼近骑士境。” “也不怎么样嘛。” 第42章 你对力量一无所知 “也不怎么样嘛。” 这句轻描淡写的评语，像一根无形的尖针，精准地刺破了雷哲因力量膨胀而鼓起的全部尊严。 他保持着挥拳前冲的姿势，整个人却像是被凝固在了琥珀里。每一块肌肉，每一根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怎么回事？ 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引以为傲的雷兽之力，足以撕裂合金的狂暴能量，此刻却像是陷入了深海万米的泥沼，连掀起一朵浪花都无比艰难。他能感觉到力量在体内奔涌，却无法有效地传递到体外。 那股无处不在的沉重感，像一只看不见的神明之手，死死扼住了他力量的咽喉。 眼前的楚凡，甚至连防御的架势都没有。他就那么站着，眼神平静得像是在欣赏一件劣质的展品，那目光穿透了他身上狂舞的电蛇，看透了他力量之下虚浮的本质。 雷哲的大脑，第一次被一种纯粹的恐惧所占据。 这不是武道。 至少，不是他所理解的武道。 就在雷哲的意志即将被这诡异的景象压垮时，楚凡动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 食指。 那是一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看上去更像属于一位钢琴家，而不是武者。 但在楚凡的识海之中，随着他这个简单的动作，星图之上，十几颗代表着基础武学的烙印，骤然亮起！ 《铁砂掌》、《金刚指》、《鹰爪功》、《碎玉手》…… 这些在苍穹学府的学生看来，连入门都算不上的基础外功，此刻却像一百多条涓涓细流，将它们千锤百炼、精纯到极致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汇入了楚凡的指尖。 没有惊人的气势，没有绚烂的光焰。 那根手指上，只凝聚出了一点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的，深沉的暗芒。 然后，在雷哲骇然欲绝的目光中，这一点暗芒，不偏不倚，轻飘飘地点在了他那只被雷光包裹，却慢如龟爬的拳锋之上。 “叮！” 一声轻响。 不是金属碰撞的巨响，也不是能量爆炸的轰鸣。 就像是清晨的露珠，滴落在了一片幽静的湖面。 清脆，悦耳。 雷哲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感觉一股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凝聚到极致的穿透力，从楚凡的指尖爆发。那力量不大，却锋利得像一根神金打造的刺，瞬间洞穿了他拳面上狂暴的雷电，无视了他的护体罡气，然后，顺着他的拳骨，钻进了他的经脉。 那股力量，像一个最高明的拆弹专家，所过之处，他体内狂暴的雷兽之力被瞬间瓦解、抚平，仿佛从未存在过。 紧接着，这股拆解完“炸弹”的力量，才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噗！” 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从雷哲口中狂喷而出。 他身上的银色电光，如同被掐断了电源的灯泡，在一瞬间尽数熄灭。整个人像是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砸中胸口，双脚离地，倒飞了出去，沿途撞翻了自己那辆价值不菲的悬浮跑车，最后重重地砸在别墅区的景观石上，发出一声闷响，滑落在地。 他身上的“暗星”制服，从胸口处开始，寸寸碎裂，露出了下面布满血痕的皮肤。 不可一世的雷家大少，此刻像一条死狗，瘫在那里，除了急促的喘息，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楚凡缓缓收回手指，看都没看自己的战果一眼。 他走到雷哲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脸色惨白，眼神涣散的“学长”。 “这就是你引以为傲的底牌？” 楚凡的声音很平静，不带任何嘲讽，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太弱了。” 雷哲的身体剧烈地一颤，又是一口血涌到喉头，却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弱？ 能让觉醒境九段无限逼近骑士境的雷兽战纹，弱？ 那自己……又算什么？ 楚凡的目光，落在了雷哲身旁不远处，那枚掉落在草地上的银色徽章。 他俯身，捡了起来。 徽章入手，一片冰凉。但一股精纯而狂暴的雷电能量，还残留在其中，如同被囚禁的野兽，在他的掌心微微跳动。 “还给我……那是我雷家的……”雷哲用尽全身力气，挤出几个字。 楚凡没有理他。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徽章的瞬间，他的神魂识海中，那片浩瀚的星图，发生了一丝奇妙的变化。 在星图的一个偏僻角落，一颗一直以来都黯淡无光，几乎快要熄灭的武道烙印，突然，闪烁了一下。 那是一门楚凡从未主动修炼过的基础武学——《奔雷掌》。 还是他在东海市图书馆为了凑数，随手翻过的一本二星武学。因为觉得太过低级，他连看都没看完，没想到竟然也在识海中留下了烙印。 此刻，这枚几乎被遗忘的《奔雷掌》烙印，在接触到雷兽徽章上那股精纯的雷电能量后，像是饥饿了无数年的流浪汉，看到了满汉全席。 嗡—— 烙印发出一声欢快的嗡鸣，一股无形的吸力从楚凡掌心传来。 雷兽徽章上残留的那一丝丝雷电能量，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化作一道道肉眼看不见的银色细流，疯狂地涌入楚凡的体内，然后被神魂识海精准地捕捉，尽数灌注进了那枚《奔雷掌》的烙-印之中！ 原本黯淡的烙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变得明亮、凝实。 烙印之中，那道演练着《奔雷掌》的虚影，动作也从原本的生涩、迟缓，变得流畅、迅捷。 一种关于雷电力量如何运用，如何在掌心凝聚、爆发的感悟，凭空出现在了楚凡的脑海里。 这感觉…… 楚凡的眼睛，骤然亮起。 他看着手中那枚光泽迅速变得黯淡下去的雷兽徽章，又看了看地上躺成一排，脸上还挂着巴掌印的“战利品”，一个大胆到让他都心头一跳的猜想，浮现了出来。 原来……是这个意思。 他的神魂识海，不仅能让武道烙印自行修炼。 还能通过吸收外界的同源能量，来加速“领悟”，甚至是……“进化”！ 这些所谓的“天骄”，所谓的“底牌”，在他眼里，不再是单纯的对手。 而是一个个……行走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 经验包？ 楚凡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掂了掂手里这枚已经变成普通金属的徽章，然后，在雷哲那见了鬼一样的目光中，随手把它丢在了雷哲的脸上。 “叮当。” 徽章砸在雷哲的鼻梁上，又弹开，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谢了。” 楚凡的声音，带着一种由衷的愉悦。 “你的欢迎仪式，我很满意。” “作为回礼，这些医疗费，我帮你省了。” 他转过身，向自己的别墅走去，只留下一个背影，和一句让雷哲差点当场心肌梗塞的话。 “对了，记得把门口的垃圾清理干净。” “有点，碍眼。” 第43章 新生之王与虚拟战场 第七浮空岛的清晨，一如既往的宁静。 A区一号别墅门口的草坪，经过家政机器人的连夜修整，已经恢复了原样，看不出丝毫昨夜曾被悬浮跑车和人体反复践踏过的痕迹。 两名穿着普通学员制服的学生路过，其中一个鬼鬼祟祟地指了指别墅的大门。 “就是这，昨晚的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另一个学生满脸疑惑，打量着那片比自己宿舍还干净的草坪，“看着不像啊，连根杂草都看不见。” “你懂什么。”先开口的学生压低了声音，神情夸张，“你新来的不知道，昨晚，大二核心序列的雷哲，带着他那帮狗腿子，七八个人，开着三辆跑车，来这儿给今年的S级新生‘送温暖’。” “然后呢？” “然后，他们八个人，就在这片草坪上，整整齐齐地躺成了一排。”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听说，那个叫楚凡的新生，一人一巴掌，直接给他们抽得明明白白，躺得那叫一个艺术。雷哲那个压箱底的雷兽战纹都用了，结果被人家一根手指头点飞了。” 后来的学生，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雷哲？那个觉醒境九段的雷哲？被……一巴掌？” “所以说，你消息太滞后了。”那学生一脸“你太年轻”的表情，打开自己的星辰令，调出学府内部论坛，“看看，一夜之间，‘新生之王’这个外号，已经焊死在楚凡头上了。还有更搞笑的，有人半夜拍到雷哲他们几个，鬼鬼祟祟地把昏迷的同伴和撞烂的跑车拖走，那场面，跟做贼似的。”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的笑意。 而风暴的中心，那位新鲜出炉的“新生之王”，对此一无所知。 别墅，重力修炼室。 楚凡闭着眼，静静地站着。在他面前三米处，一个合金水杯正悬浮在半空中，微微颤动。 此刻，修炼室的重力是十倍。 水杯没有掉下去，不是因为失重，而是被一股无形的力场牢牢托住。 这便是《周天星辰诀》的妙用之一，引力场。 “范围太小，只有五米。对自身的增幅不明显，但对敌人的压制效果……很可观。”楚凡喃喃自语，像是在做一份实验报告，“就是对精神力的消耗有点大。” 他散去力场，水杯“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客厅里，那枚已经变得灰扑扑的雷兽徽章，正静静地躺在桌上。楚凡将它拿在手里，手感和一块普通的铁疙瘩没什么区别。 他沉入神魂识海。 浩瀚的星图之中，原本代表着《奔雷掌》的那枚黯淡星辰，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颗全新的，更加明亮凝实的烙印。 一股信息流淌入楚凡的脑海。 《基础引雷术》，一星，E级武学。 楚凡的眼睛亮了。 《奔雷掌》只是二星武学，是一种对雷电力量的粗浅应用。而这门《基础引雷术》，却是真正的根基，是阐述如何引导、控制雷电之力的法门。 前者是“术”，后者是“法”。 “原来如此。”楚凡的呼吸微微急促，“吸收外界的同源能量，不仅能加速烙印的修炼，还能勘破表象，直指本源，让武学烙印自行‘进化’！” 一个全新的，通往至强的思路，在他脑海中豁然洞开。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星辰令里那一万学分的余额，又想起了雷哲那张写满惊恐的脸。 他的嘴角，终于，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纯粹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这些所谓的天之骄子，所谓的家传底牌，在他眼里，瞬间变了性质。 他们不再是单纯的对手。 而是一个个……行走的，散发着诱人香味的，高级经验包。 “可惜，太少了。”楚凡摸了摸下巴，“而且，有点穷。” 想要快速变强，就需要海量的资源来“喂养”识海中那一百三十三枚嗷嗷待哺的武道烙印。 正当他盘算着如何去“创收”时，别墅内的家政机器人滑了过来，甜美的电子音响起：“楚凡主人，您收到一份来自学府教务处的强制通知。” 一道光幕，凭空在楚凡面前展开。 【关于第224届新生入学摸底评测的通知】 【通知内容：所有新生，须在24小时内进入‘虚拟战场’，并于一周内完成至少100场排位对战。评测结果将作为新生综合战力评估与分班的重要依据。】 【备注：虚拟战场采用全沉浸式神经链接技术，可100%模拟真实战斗。为保证评测真实性，痛觉模拟默认为80%，请各位同学谨慎对战。】 楚凡的眉毛扬了扬。 100场对战？ 一个可以肆无忌惮，检验自己“周天星图”全部威力的完美试验场？ 这哪是什么强制任务，这分明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他没有丝毫犹豫，转身走进了那间巨大的拟真对战室。 纯白色的模拟舱，如同一具精致的棺材。楚凡躺了进去，舱盖缓缓闭合。 “神经链接开始……身份信息核对……S级新生，楚凡……欢迎进入虚拟战场。” “正在为您随机生成初始代号……” 一行虚拟文字，在楚凡的视野中浮现。 【代号生成完毕。您的初始ID为：新手村霸王】 楚凡盯着这四个字，沉默了足足三秒。 他的眼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新手村霸王……这系统，有点品味。” 他非但不觉得羞耻，反而觉得……挺贴切。 【正在为您匹配对手……匹配成功……正在进入对战场景……】 眼前的世界，如水波般荡漾，然后重组成型。 这是一座古罗马斗兽场般的石质擂台。在他的对面，一道人影缓缓凝聚。那是一个神情倨傲的青年，手里拎着一把造型浮夸的能量长剑，制服的款式和雷哲的一模一样。 显然，也是一位核心序列的老生。 那名青年看到了楚凡头顶上飘浮的ID，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毫不掩饰的狂笑。 “哈哈哈哈！新手村霸王？这是什么土掉渣的名字？喂，菜鸟，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楚凡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手指。 正好，拿你试试新领悟的引雷术。 “第一份……饭前甜点。”他低声自语。 擂台中央的倒计时，归零。 第44章 对不起，我是来刷分的 虚拟的斗兽场内，倒计时归零的瞬间，气氛肃杀。 “哈哈哈哈！新手村霸王？我说菜鸟，你是不是走错……” 对面的核心序列老生，嘲讽的笑声还回荡在唇齿间，便戛然而置。 他看见楚凡抬起了一根手指。 然后，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几乎无法用肉眼捕捉的银色电光，从那根指尖上一闪而逝。 嗤啦。 一声微不可闻的轻响。 老生的身体猛地一僵，双眼瞪得滚圆，瞳孔里充满了极致的迷茫与不解。他感觉自己的神经系统像是被瞬间烧毁的电路板，大脑发出了指令，身体却毫无反应。 紧接着，他整个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四肢不受控制地抽搐着，头发根根倒竖，冒起一缕淡淡的青烟。 【KO！】 【对战用时：1.2秒。】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场景如水波般破碎，又重组。 楚凡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无比巨大的纯白色空间。这里像是一个未来主义风格的太空港大厅，无数道光屏悬浮在空中，成千上万个形态各异的虚拟形象在其中穿梭来往。 大厅正中央，是一面遮天蔽日的巨型光幕，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排行榜。而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一块“新生报到处”的小屏幕上，一个ID正闪烁着温和的光芒。 【新手村霸王】 楚凡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直到几个路过的新生看到了那个ID。 短暂的沉默后，一阵压抑不住的噗嗤声响起。 “我没看错吧？新手村霸王？这是哪个年代穿越过来的ID？”一个顶着火红色爆炸头的青年笑得前仰后合，指着屏幕对同伴说道。 “太中二了，尬得我脚趾都能抠出一座苍穹学府来。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别这么说，说不定人家是想走复古风呢？”一个女生掩着嘴轻笑，但眼里的戏谑藏都藏不住。 周围的新生们都投来了好奇而又嘲弄的目光，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在这个人均ID不是“龙傲天”就是“凤舞九天”的时代，“新手村霸王”这个名字，就像是西装革履的宴会里，闯进了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原始人，充满了喜感。 楚凡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 他只是在熟悉这个界面，很快找到了一个巨大的，不断闪烁着“开始匹配”的按钮。 他点了下去。 【正在为您匹配对手……匹配成功！】 【对手ID：一拳碎天】 【对战场景：石台】 眼前的景象再次变换，楚凡出现在一个悬浮于虚空中的巨大石台上。 在他的对面，站着一个身高超过两米，肌肉虬结，剃着一个锃亮光头的壮汉。那壮汉双臂抱在胸前，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凶悍气息。 当他看到楚凡头顶上飘着的那个ID时，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新手村霸王？”壮汉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一丝被冒犯的怒意，“小子，你在挑衅我？” 他猛地放下手臂，摆开一个沉稳的马步，周身气流涌动，一股觉醒境七段的威势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我‘一拳碎天’的名号，是靠一拳一拳打出来的！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 他一句狠话还没放完。 一道残影，一闪而过。 啪！ 一声清脆到极致，响亮到让整个石台都仿佛安静了一瞬的耳光声，突兀地炸开。 那名身高两米，气势汹汹的壮汉，整个人像一个被球棍抽中的陀螺，双脚离地，以一个极其标准的姿势，在空中转体三周半，然后“噗通”一声，脸朝下摔在了石台之外的虚空中，直接化作光点消失。 整个世界，安静了。 【KO！】 【对战用时：0.5秒！】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打破了死寂。 虚拟战场的新生观战区，原本正在闲聊的几个学生，此刻全都石化在了原地。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一个学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巴掌？”他的同伴语气干涩，指着光幕的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秒……秒了？那个‘一拳碎天’可是我们这届新生里出了名的猛人啊，就这么……被一巴掌扇飞了？” “是系统出BUG了吗？” 没等他们讨论出结果，光幕上的画面一转，那个叫“新手村霸王”的ID，已经再次点下了匹配按钮。 接下来，整个新生对战区，上演了一场惨无人道的“屠杀”。 【匹配成功！对手：冰刃舞者！】 场景：极地冰川。 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刚刚凝聚成型，手中双刀挽了个漂亮的刀花。 啪！ 【KO！对战用时：0.4秒！】 【匹配成功！对手：不动明王！】 场景：古老寺庙。 一个以防御著称的壮汉刚刚开启护体罡气，金光闪闪。 啪！ 【KO！对战用时：0.5秒！】 【匹配成功！对手：幻影鬼步！】 场景：迷雾森林。 一个擅长潜行的刺客刚刚融入阴影，准备偷袭。 楚凡站在原地，侧耳听了一瞬，然后朝着空无一人的左后方，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空气中传来一声闷响，一个身影踉跄着跌出，脸上印着个鲜红的巴掌印，满眼都是“我是谁我在哪”的迷茫。 【KO！对战用-时：0.7秒！】 …… 新生公共聊天频道，在经历了短暂的平静后，彻底炸锅了。 “卧槽！你们快去看‘新手村霸王’的比赛！见鬼了！” “这人有毒吧！已经20连胜了！全是秒杀！” “不是秒杀，是‘一掌毙命’！我从头看到现在，他就没出过第二招！永远都是一巴掌！” “什么一掌毙命，那叫‘大慈大悲掌’！一巴掌就送你出局，免受皮肉之苦，太慈悲了！” “巴掌狂魔！这他妈绝对是个巴掌狂魔！” 起初的嘲笑，变成了震惊，然后是狂热。观看“新手村霸王”比赛的人数，从个位数，一路飙升到上千，并且还在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增长。 无数新生涌入他的观战频道，就为了亲眼见证那传说中的“一巴掌”。 而风暴的中心，楚凡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战绩。 【胜场：32】 【任务进度：32/100】 他刚刚结束一场对战，又是一巴掌，干净利落。 就在他准备点击下一场时，一条私聊信息弹了出来。 是刚刚被他扇飞的那个对手，ID叫“剑问苍天”。 信息很简短，只有一个字，后面跟着三个问号。 “哥？？？” 楚凡看了一眼，随手关掉。 他不是来交朋友的，也不是来虐菜的。 一百场，太慢了。 他抬起头，看着那个不断闪烁的“开始匹配”按钮，眼神平静。 对不起，我是来刷分的。 第45章 霸王出征，寸草不生 【KO！用时0.8秒！】 【KO！用时0.6秒！】 【KO！用时1.1秒！】 虚拟战场的新生观战区，气氛已经从最初的喧闹，演变成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上千名新生，像一群被集体施了定身术的木头人，呆呆地看着主屏幕上那个不断刷新战绩的ID。 【新手村霸王】 这个名字，在不到一个小时前，还是所有人眼中的笑料。现在，它却像一道催命符，让所有排到他的新生，肝胆俱裂。 “第56个了……”一个学生喃喃自语，声音干涩，“那个叫‘雷动九天’的，不是说自己觉醒了雷系天赋吗？怎么连个电火花都没冒出来，就躺了？” 旁边的人木然地回答：“你没看清吗？他刚抬手，准备搓雷球，‘霸王’的巴掌就已经到了。我怀疑他把雷给憋回去了，可能会造成内伤。” “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整个观战区，弥漫着一股兔死狐悲的悲伤气氛。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个在外面小有名气，自视甚高的新生天才，兴致勃勃地走进匹配，然后哭丧着脸，捂着腮帮子被传送出来。 进去前：”哈哈，让我会会这个巴掌狂魔，我这套《龟甲功》专治一切花里胡哨！“ 出来后：“呜呜呜……我的脸……我的龟甲……它裂了……” 进去前：“潜行刺杀，一击毙命！只要他不发现我，我就赢了！” 出来后：“为什么？为什么他能对着空气扇我？他是开了透视挂吗？！” 进去前：“我是阵法师！只要给我三秒钟，我就能布下天罗地网！” 出来后：“别说了，我刚拿出阵盘，他人就到脸上了。那巴掌，带着风，还有点润……” 新生公共聊天频道，已经彻底被“新手村霸王”这个ID刷屏。 【巴掌受害者联盟（58/100）】的群聊被火速建立，并且人数还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群主，正是那个第一个被扇飞的“剑问苍天”。 剑问苍天：“兄弟们，顶住！我们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每一个被扇过巴掌的兄弟，都是我们的一员！” 一拳碎天：“我的脸现在还有点麻。我跟你们说，那个痛觉模拟绝对不止80%，我感觉我的灵魂都被那一巴掌抽出来了。” 冰刃舞者：“（哭泣表情）我只是想挽个刀花，摆个帅气的pose，他为什么就不能等我一下？” 幻影鬼步：“我怀疑他根本不是人！是学府开发出来，专门用来打击我们新生自信心的AI！你们见过谁打架只用巴掌的？而且只扇脸？这是什么武学？《左右开弓打脸神功》吗？” 不动明王：“别说了，我感觉我以后对巴掌都有心理阴影了。我现在看到我室友抬手，都下意识想护脸。” 频道里一片哀鸿遍野，充满了快活而又悲伤的空气。 一开始，还有人不信邪，觉得是这群人太菜。 “一群废物，看我‘枪出如龙’去终结他！”一个ID极其嚣张的新生在频道里放下狠话，然后义无反顾地点下了匹配。 三秒后。 枪出如龙：“我错了。” 他只发了这三个字，就把自己的ID改成了“枪断脸肿”，然后默默申请加入了【巴掌受害者联盟】。 自此，再无人敢质疑“霸王”的统治力。 “新手村霸王”这个ID，也从一个笑话，演变成了一个传说。 霸王出征，寸草不生。 脸过之处，片甲不留。 …… 楚凡对外界的风起云涌一无所知。 他只是在机械地，重复着“匹配——扇人——下一场”的流程。 对他而言，这确实跟在新手村里清小怪没什么区别。这些新生，实力参差不齐，最强的也不过觉醒境七八段，根基松散，破绽百出。 他甚至连《幻影迷踪》都懒得用了，就是最纯粹的速度与力量。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技巧都是笑话。 【胜场：99】 【任务进度：99/100】 看着屏幕上跳出的数字，楚凡终于活动了一下脖子。 还差最后一场。 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直接点下了第一百次匹配按钮。 【正在为您匹配对手……】 这一次，匹配的时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长。 系统那单调的匹配提示，足足闪烁了半分多钟，依旧没有动静。 观战区里，原本嘈杂的议论声，也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着屏幕。 他们知道，这最后一场，绝对不一般。 “怎么回事？匹配不上了吗？” “难道是系统都看不下去了，强制他下线了？” “不可能！我猜，是系统在为他匹配一个真正够分量的对手！”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匹配成功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匹配成功！】 【对手ID：一剑开天门】 看到这个ID的瞬间，整个新生观战区，彻底炸了！ “卧槽！是他！！” “一剑开天门！我们这届公认的，除楚凡之外的最强者！李道玄！” “那个来自武道世家，据说已经半只脚踏入骑士境的怪物！” “这下有好戏看了！一个是用巴掌扇遍天下无敌手的‘霸王’，一个是用剑斩尽一切敌的‘剑仙’！这简直是新生最强之战的提前预演啊！” 所有人的情绪，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而此刻的楚凡，也终于，第一次，在对手的ID上，多停留了零点一秒。 眼前的场景，开始飞速变幻。 不再是之前的石台、冰川、森林。 而是一座孤悬于云海之上的，万仞绝巅。 狂风呼啸，吹得人衣袍猎猎作响。 在他的对面，百米之外，一个穿着朴素白色练功服，背负一柄古朴长剑的青年，正静静地站在悬崖边缘，闭目养神。 他甚至没有ID显示。 但那股仿佛与整座山，整片云海融为一体的，锋锐而又沉凝的气息，却让楚凡的识海中，那枚一直沉寂的《崩山拳》烙印，轻轻地嗡鸣了一下。 终于来了个，像样点的。 楚凡的眼神，终于亮了起来。 对面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很亮的眼睛，亮得像淬过火的星辰。 他的目光落在楚凡身上，没有半分轻视，也没有半分畏惧，只有一种纯粹的，棋逢对手的战意。 “我看了你之前的九十九场对战。” 青年的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干净，利落。 “你的巴掌，很快。” “但是。”他伸出手，握住了背后古朴的剑柄，“我的剑，会更快。”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响彻云霄。 长剑出鞘，带起一道惊鸿。 青年整个人的气势，在这一瞬间，攀升到了顶点。 【对战，开始！】 第46章 宿命的对决？ “锵——” 一声清越的剑鸣，如龙吟九霄，穿云裂石。 万仞绝巅之上，那名背负古朴长剑的青年，长剑出鞘，锋芒毕露。 【对战，开始！】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起的瞬间，虚拟战场的新生观战区，彻底沸腾了。 “等等！那个ID！我眼花了吗？” “不是‘一剑开天门’！是‘苍穹第一剑’！！” “卧槽！苍穹第一剑！那不是……那不是我们这届的另一个S级，萧然吗？！” “就是他！出身天剑州古老剑道世家的那个萧然！据说他天生剑心通明，三岁练剑，十五岁就剑意大成！” “我的天，世纪之战啊！新生最强的两个人，竟然在入学摸底测试的最后一轮就遇上了！系统是魔鬼吗？！” 原本还弥漫着兔死狐悲气氛的观战区，此刻像是被浇了一勺滚油的油锅，瞬间炸裂。无数人疯狂地涌入这场对战的观战频道，服务器的负载率在三秒内直接飙升到百分之九十五。 而在那个刚刚突破了百人规模的【巴掌受害者联盟】群聊里，气氛更是达到了高潮。 剑问苍天：“兄弟们！我们的复仇者出现了！天降猛男！是萧然大神！” 一拳碎天：“（热泪盈眶）萧神的剑，一定能斩断那罪恶的巴掌！为我等讨回公道！” 不动明王：“我刚下了重注，一百学分，赌萧神赢！虽然不多，但这是我脸的尊严！” 枪断脸肿：“我……我也下了五十。虽然我很想支持霸王，但我的脸不允许我背叛组织。” 幻影鬼步：“你们这群叛徒！霸王九十九场连胜的战绩你们忘了吗？我永远相信霸王！我压了他两百学分！霸王出征，寸草不生！” 群里瞬间安静了。 几秒后。 幻影鬼步被群主“剑问苍天”移出了群聊。 …… 云海之巅，狂风呼啸。 外界的喧嚣，丝毫影响不到这里的两个人。 萧然一袭白衣，手持三尺青锋，整个人仿佛与手中的剑，与身后的云海，与脚下的绝巅，融为了一体。他的气息锋锐，凌厉，像一柄已经出鞘，即将饮血的绝世神兵。 他看着楚凡，那双亮如星辰的眸子里，没有半分轻视，只有纯粹的，棋逢对手的战意。 “我看了你之前的九十九场对战。”萧然开口，声音如同他的人一样，干净，利落，带着金属的质感。 “你的战斗，没有章法，没有流派，更没有‘道’。” “只是纯粹到极致的力量，和快到极致的速度。” 他像一个最严苛的剑客，在评判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 楚凡闻言，静静地看着他，然后，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 他的回答，平静得让萧然都有些意外。 “所以，”楚凡抬起眼，目光中第一次流露出一丝认真的兴味，“我是来找‘道’的。” 萧然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从楚凡的眼神里，没有看到狂妄，也没有看到自谦。只有一种……仿佛在陈述事实的坦然。 这个被所有人当成野蛮怪物的“新手村霸王”，竟然是在用这种方式，寻找自己的武道之路？ 萧然不再多言。 他握紧了手中的剑。 既然如此，便用我手中的剑，来告诉你，何为“道”！ 倒计时结束的刹那。 萧然动了。 没有试探，没有起手式。 就是最简单，最纯粹的一记直刺。 一道细若游丝的白色剑光，仿佛凭空出现，无视了两人之间百米的距离，瞬间就抵达了楚凡的眉心。 没有华丽的光效，没有惊天的气势。 只有快！ 快到极致！ 快到仿佛能刺穿时间与空间！ 这一剑，甚至没有带起一丝风声。观战区百分之九十九的新生，根本就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到萧然的身影模糊了一下，然后，一道白线，就印在了楚凡的脸上。 然而，楚凡的识海之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在那道白色剑光出现的瞬间，他神魂识海中的整片星图，都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那不是单纯的速度。 那是一种意境。 一种将自身全部的精、气、神，都凝聚于剑锋一点，一往无前，斩断一切的决绝！ 这，就是萧然的“道”。 《熔岩吐纳法》、《崩山拳》、《金刚不坏神功》……数十枚代表着力量与防御的武道烙印，在这一刻同时光芒大放，发出嗡嗡的共鸣，磅礴的力量瞬间就要透体而出。 但楚凡，压下了这股冲动。 他心念一动。 位于星图最中央，那枚统御一切的“太阳”——《周天星辰诀》的武道烙印，骤然亮起！ 嗡—— 一股无形、无质，却又沉重如山岳的力场，以楚凡为中心，瞬间张开。 引力场！ 萧然那快到极致的剑锋，在距离楚凡眉心还有三寸的地方，出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凝滞。 就像一颗划破天际的流星，一头撞进了深不见底的泥沼。 虽然只有短短的千分之一秒。 但对楚凡来说，足够了。 他没有躲，也没有退。 他甚至没有用那只扇飞了九十九个对手的巴掌。 他抬起了右手，并起食指与中指，化作剑指。 然后，在观战区所有人那凝固的，不可思议的目光中，楚凡用两根手指，不偏不倚，轻飘飘地夹住了那道足以刺穿空间的白色剑光。 “叮。” 一声轻响。 仿佛金石交击，又仿佛玉珠落盘。 清脆，悦耳。 时间，在这一刻彻底静止。 狂风停了，云海凝固了。 整个虚拟战场，数千名新生，鸦雀无声。 他们看到了什么？ 用……用手指，夹住了萧然的剑？ 那个以快和锋锐著称，据说连骑士境强者的护体罡气都能一剑刺穿的萧然的剑？！ 这是何等荒谬的画面！ 萧然脸上的表情，第一次，从那种古井无波的冷冽，变成了纯粹的震惊。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剑尖，正被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力量牢牢钳制住。那两根手指，看上去白皙修长，此刻却像两座太古神山，任凭他如何催动剑意，都无法再前进分毫，也无法抽身后退。 剑身上传递来的，不是蛮力。 而是一种……更加精纯，更加凝练，仿佛将整片星空的重量都凝聚于一点的，恐怖的“质”。 楚凡看着萧然那张震惊的脸，夹着剑尖的手指微微一动。 “你的‘道’，很快。” 他平静地开口，像是在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 “但是，不够重。”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剑指发力，轻轻一弹。 “铛——！” 一声远比之前响亮百倍的巨响，轰然炸开！ 萧然只感觉一股无法匹敌的巨力，从剑尖传来，瞬间冲垮了他所有的剑意。他虎口剧震，手中的长剑再也握不住，脱手而出，化作一道流光倒飞出去，深深地插入了百米之外的悬崖峭壁之中，剑柄兀自嗡嗡作响，颤抖不休。 而萧然本人，也被这股力量震得蹬蹬蹬连退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低头，看着自己微微发麻，还在不住颤抖的右手，又抬头，看向那个依旧站在原地，连衣角都没有动一下的楚凡。 萧然的大脑，一片空白。 输了？ 我……一招就输了？ 第47章 你的剑，乱了 云海之巅，死寂。 风停了，呼啸声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柄被弹飞的古朴长剑，一半剑身没入远处的崖壁，剑柄兀自发出不甘的嗡鸣，像一条被钉住七寸的龙。 虚拟战场，新生观战区，上万名学生，此刻都像是被集体施了定身术，连呼吸都忘了。 巴掌受害者联盟群聊里，刚刚刷屏的“为我等讨回公道”，还停留在屏幕上，显得那么刺眼，又那么可笑 萧然低着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还在微微颤抖的右手。虎口处，一片撕裂般的剧痛，但远不及他内心掀起的惊涛骇浪。 剑，脱手了。 自三岁握剑以来，这是第一次。 他引以为傲，将精气神凝聚于一点，自以为已经触摸到“道”之门槛的剑，被人用两根手指，轻描淡写地夹住，然后，弹飞。 那不是力量的碾压。 而是一种“质”的差距。仿佛他手中的是一柄木剑，而对方的手指，是神金铸就的山岳。 耻辱，困惑，茫然，种种情绪在他心中翻滚，最后，尽数化为一簇疯狂燃烧的火焰。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亮如星辰的眸子，此刻已被一片血色浸染。古井无波的剑心，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还没……结束！” 一声嘶哑的低吼，从萧然的喉咙里挤出。他伸出颤抖的右手，遥遥对准了远处的崖壁。 嗡—— 那柄长剑发出一声高亢的剑鸣，从岩石中挣脱而出，化作一道流光，重新落回他的掌心。 观战区死一样的寂静被打破，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他……他还要打？” “疯了吧！这还怎么打？脸都不要了吗？” “不，你们不懂剑客。剑，就是他的命。剑断了，可以再续。剑心碎了，就全完了。他这是在用命，去补全他的剑心！”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死死锁定了那方绝巅。 握住剑柄的瞬间，萧然整个人的气势再次暴涨，甚至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凌厉。如果说之前的他是一柄藏于鞘中的利刃，那么此刻，他就是一团即将爆炸的，由无数剑气组成的风暴。 “接我天剑州萧家，七十二式，狂风骤雨剑！” 话音未落，他人已动。 这一次，不再是那凝于一点的直刺。 而是漫天剑影！ 一道道剑光，如狂风，如骤雨，从四面八方，铺天盖地地朝着楚凡席卷而去。每一道剑光都快得不可思议，凌厉得足以斩断钢铁。无数道剑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剑网，将楚凡所有的闪避空间，彻底封死。 这才是真正的，极致的攻击！ 然而，面对这狂风骤雨般的攻势，楚凡第一次，没有选择硬碰。 他的身影，在剑网及体的刹那，忽然变得模糊，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 《幻影迷踪》。 他的身体，像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在那片由无数剑锋组成的死亡风暴中，开始飘摇。 剑光从他的发梢掠过，削断几缕黑发。 剑锋贴着他的衣角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剑气擦着他的脸颊扫过，带起一丝冰冷的寒意。 他就这样，在剑网之中穿梭，闪避，游走。每一步都踏在剑招与剑招之间的空隙，每一次侧身都恰好避开最凌厉的锋芒。 险之又险，却又偏偏游刃有余。 观战区的所有人，都已经看傻了。 屏幕上，一边是狂暴绝伦，仿佛要将整座山巅都削平的绚烂剑舞。另一边，则是一道在剑光中闲庭信步，仿佛在刀尖上跳舞的鬼魅身影。 一个，是极致的攻击。 一个，是极致的闪避。 这已经不是战斗，而是一场匪夷所思的，充满了暴力美学的艺术表演。 “我……我收回刚才的话。”巴掌受害者联盟里，有人颤抖着打字，“这已经不是脸的问题了，这是膝盖的问题。我的膝盖，它有自己的想法。” 剑问苍天：“……” 一拳碎天：“……” 幻影鬼步：“我就说，霸王出征，寸草不生！你们这群叛徒，好好看，好好学！” 战圈之内，萧然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的剑越来越快，剑招越来越密，几乎将空气都切割成了碎片。可无论他如何疯狂地催动剑势，对方就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游鱼，总能提前半步，预判到他剑锋的落点，从容避开。 这种感觉，比之前被一指弹飞长剑，还要让他憋屈，还要让他疯狂。 那不是闪避。 那是……戏耍！ “为什么不还手！” 萧然的咆哮声，在狂风与剑鸣中响起，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崩溃。 楚凡的身影，在又一次避开三道致命的剑光后，终于开口。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穿透了剑幕，传入萧然的耳中，也传入了每一个观战者的耳中。 “我在学习。”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却像一记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了萧然的剑心之上。 学习？ 他竟然，在用自己引以为傲的家传剑法，当做学习的素材？ 自己这拼尽全力，燃烧剑心的狂攻，在对方眼里，只是一场现场教学？ “噗——” 萧然一口气没提上来，心神剧震，剑势瞬间出现了一丝凝滞。 也就在这一刻，楚凡的识海之中，那片浩瀚的星图，疯狂运转。萧然那七十二式狂风骤雨剑的每一招，每一个发力技巧，每一个能量运转的轨迹，都被星图无情地解析、吸收，然后化作最纯粹的数据，烙印在识海深处。 一颗全新的，代表着“剑”的武道烙印，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无到有，缓缓凝聚成型。 够了。 楚凡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他就那么静静地站在了剑网的中心，任由那漫天剑光向自己涌来。 萧然瞳孔骤缩，以为对方终于露出了破绽，下意识地便将所有力量，汇于一剑，刺向楚凡的胸膛。 这是必杀的一剑！ 然而，楚凡动了。 他抬起了右手，并起食指与中指，化作剑指。 没有引力场，也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 迎着萧然那凝聚了全身力量的剑锋，一指点出！ 姿势，角度，甚至连指尖吞吐的那一缕锋芒，都和萧然最开始那惊才绝艳的起手式，一模一样！ 不，甚至比萧然的那一剑，更加纯粹，更加凝练，更加返璞归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倒流。 萧然的剑，停在了楚凡的剑指之前，再也无法寸进。 他看着那根近在咫尺的手指，看着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大脑一片空白。 他听到了对方的声音，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你的剑，心乱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楚凡的剑指，轻轻向前一递，点在了萧然的剑尖上。 “叮。” 一声轻响。 萧然手中的长剑，寸寸碎裂，化作漫天光点。 【KO！】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彻整个虚拟战场。 绝巅之上，只剩下楚凡一人，负手而立。 在他的对面，萧然的身影，已经化作光点，消散无踪。 第48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云海之巅，剑网中心。 楚凡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停下，静立不动。 那漫天剑光如嗅到血腥的鲨群，从四面八方疯狂涌来，要将他彻底撕碎。 萧然瞳孔骤缩，心神剧震之下，以为对方终于力竭露出了破绽。他毫不犹豫，将残余的所有心神与力量，尽数汇于一剑，朝着楚凡的胸膛，刺出了这必杀的一击！ 观战区的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然而，楚凡动了。 他抬起右手，并起食指与中指，化作剑指。 没有引力场，没有《幻影迷踪》，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 迎着萧然那凝聚了毕生所学的巅峰一剑，楚凡的剑指，后发先至，一指点出！ 姿势、角度、时机，甚至连指尖吞吐的那一缕锋锐无匹的锋芒，都和萧然最开始那惊才绝艳的起手式，一模一样！ 不，甚至比萧然的那一剑，更加纯粹，更加凝练，更加返璞归真！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发生了诡异的倒流。 “叮！” 一声清脆的金石交击之声，在死寂的绝巅之上，突兀地炸响。 楚凡的指尖，精准无比地点在了萧然的剑尖之上。 萧然只觉得一股熟悉的，却又比自己精纯、霸道了不止一个层次的剑意，从剑尖处轰然传来，瞬间冲垮了他辛苦凝聚的剑势。那股力量沿着剑身疯狂倒灌，震得他虎口崩裂，鲜血淋漓，手中的长剑险些当场脱手。 他整个人被这股反震之力逼得连退三步，每一步都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踩出一个深深的脚印。 他骇然抬头，看着那个连脚步都未曾移动分毫的楚凡，大脑一片空白。 “你……你怎么会我的《截天剑法》？！”萧然的声音嘶哑，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惊恐。 《截天剑法》第一式，追星。 这是他萧家不传之秘，是他剑道的根基！除了家族核心，世上绝不可能有第二个人会！可对方不仅会，而且使得比他这个浸淫了十几年的正主，还要完美！ 楚凡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的兴趣。 他的识海中，一颗全新的，代表着“剑”的武道烙印，已经彻底凝聚成型，并且在刚刚那一次对撞中，变得愈发明亮。 他身影一晃，第一次，主动发起了攻击。 《截天剑法》第二式，断月！ 一道清冷的弧光，自楚凡的指尖划出，如一弯悬于夜空的残月，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悄无声息地抹向萧然的脖颈。 萧然亡魂大冒，下意识地横剑格挡。 “铛！” 又是一声巨响，他再次被震得气血翻腾，手臂发麻。 然而，楚凡的攻击，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 《截天剑法》第三式，裂阳！ 《截天剑法》第四式，碎星！ …… 一招一式，全都是萧然最熟悉，最引以为傲的家传剑法。 但从楚凡手中使出来，却仿佛是经过了神明之手的重新雕琢。每一招都删繁就简，直指核心，威力更强，破绽更小。 虚拟战场，新生观战区。 上万名学生，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鸭子，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们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那个之前只会用巴掌扇人的“新手村霸王”，此刻正用着一套精妙绝伦的剑法，追着这届新生公认的“剑道第一人”萧然在打。 “我……我眼花了？那不是萧然的剑法吗？” “是《截天剑法》！我去年在天剑州交流时，有幸见过萧家的人出手，绝对错不了！” “为什么？他为什么会萧家的剑法？还用得比萧然本人更好？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偷师？不对！这已经不是偷师了，这是当着原创者的面，现场发布了2.0优化版啊！” 【巴掌受害者联盟】群聊里。 在经历了长达半分钟的死寂后，终于有人颤抖着发出了第一条信息。 一拳碎天：“兄弟们，我有个问题……我们现在，到底该为谁加油？” 不动明王：“我的脑子有点乱。他用巴掌扇我，我恨他。可他现在用别人的剑法，把别人打得像条狗，我又觉得……好爽？” 枪断脸肿：“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武力碾压了，这是诛心！是人格上的反复践踏！太残忍了，我喜欢。” 剑问苍天：“……（群主开启了全员禁言）” 他怕自己再不禁言，这个为了“复仇”而建立的联盟，就要当场变成“霸王后援会”了。 只有被踢出群聊的幻影鬼步，正在公共频道里疯狂刷屏。 幻影鬼步：“看到了吗！叛徒们！看到了吗！这就是霸王的实力！霸王出征，寸草不生！脸过之处，片甲不留！臣服吧！颤抖吧！” …… 战圈之内，萧然已经彻底被打懵了。 他被自己最熟悉的剑法，逼得节节败退，狼狈不堪。 他引以为傲的剑招，在对方手中，仿佛变成了专门克制自己的利器。他刚想出下一招，对方的剑指就已经封死了他所有的变化。 他感觉自己不像是在和一个人对战。 而是在面对一个冰冷的，无情的，将他的所有数据都分析透彻，并且做出了最优解的战斗机器。 他的剑心，在对方那行云流水，却又招招致命的攻势下，寸寸碎裂。 “啊啊啊啊！” 在又一次被楚凡用《截天剑法》的变招逼退后，萧然的心态彻底失衡，发出了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他放弃了所有防御，将体内最后的力量灌注于剑身，朝着楚凡，使出了一记破绽百出，只剩下疯狂的胡乱劈砍。 楚凡的眼神，依旧平静。 他看着那当头劈来，却毫无章法的一剑，摇了摇头。 “你的剑，心乱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楚凡的剑指，轻轻向前一递，不再是模仿，而是凝聚了数十种基础武学烙印，返璞归真的一点。 点在了萧然那狂乱的剑锋之上。 “叮。” 一声轻响。 萧然手中的古朴长剑，从剑尖开始，寸寸碎裂，如同被风化的砂岩，化作漫天光点。 萧然呆呆地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手，又看了看楚凡那根依旧停在半空，白皙修长的手指。 然后，那根手指，继续向前，轻飘飘地点在了他的胸口。 【KO！】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响彻整个虚拟战场。 绝巅之上，风停云歇。 萧然的身影，带着满脸的茫然与崩溃，化作光点，消散无踪。 只剩下楚凡一人，负手而立，仿佛从未动过。 一行虚拟文字，在他眼前缓缓浮现。 【恭喜您完成100连胜，达成‘新手村百人斩’成就。】 紧接着，又一行金色的，带着某种夸张特效的文字，跳了出来。 【因您的卓越表现，您的ID‘新手村霸王’已自动晋升为荣耀称号，获得唯一特效：霸王出征，寸草不生。】 楚凡看着那八个金光闪闪，还带着动态火焰效果的大字，沉默了。 他的眼角，不易察觉地抽动了一下。 第49章 虚拟战场的传说 【KO！】 【恭喜您完成100连胜，达成‘新手村百人斩’成就。】 【因您的卓越表现，您的ID‘新手村霸王’已自动晋升为荣耀称号，获得唯一特效：霸王出征，寸草不生。】 随着那八个金光闪闪，还带着动态火焰特效的大字最终定格，云海之巅的场景，终于如破碎的镜面般消散。 整个虚拟战场，陷入了长达半分钟的死寂。 上万名新生，无论是身处观战区，还是散落在虚拟世界的各个角落，此刻都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主屏幕上，那个刺眼的战绩，如同烙铁，深深地印在了每个人的视网膜上。 【新手村霸王：100战，100胜，0负。】 终于，有人打破了这片凝固的空气，发出一声梦呓般的呻吟。 “偷学……不，那已经不是偷学了。”一个学生的声音干涩，带着一种三观被重塑后的恍惚，“那是……那是当着你的面，把你家祖传的功法，给优化了？” 他旁边的同伴，用一种更精准，也更残忍的说法补充道：“是当着你的面，把你的功法优化升级，然后，用它来打败你。”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如果说之前用巴掌扇飞九十九个人，展现的是一种不讲道理的，纯粹的力量与速度。那么这最后一战，展现出的，就是一种近乎于“道”的，令人绝望的天赋。 “妖孽！这他妈已经不是天才了，是妖孽！” 不知是谁喊了这么一嗓子，瞬间得到了所有人的共鸣。 天才，他们见过。萧然就是天才，天生剑心通明，剑道奇才。可那又怎么样？在楚凡面前，就像一个拿着标准答案的学生，被一个只看了一眼题目的学神，当场推导出了更优解。 这是降维打击。 【巴掌受害者联盟】群聊里，早已炸开了锅。 在群主“剑问苍天”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后，一条系统提示，悄然弹出。 【群主“剑问苍天”已将群聊名称修改为“霸王神教护法堂”。】 一拳碎天：“（热泪盈眶）我悟了！我终于悟了！霸王扇我们，不是在羞辱我们，是在指点我们啊！那一巴掌里，蕴含着大道至简的真理！” 不动明王：“没错！我感觉我之前引以为傲的《龟甲功》，在那一巴掌面前，充满了破绽！霸王是在用他的方式告诉我们，绝对的防御是不存在的！我决定了，从今天起，我要把我的学分都用来下注霸王赢！” 枪断脸肿：“我宣布，从今天起，我的脸，只准霸王一个人打！别人打，那是羞辱！霸王打，那是恩赐！” 只有被重新拉回群里的幻影鬼步，发出了一个得意的表情。 幻影鬼步：“哼，一群墙头草。现在知道我霸王神教的伟大了？想入教？先填表，思想汇报三千字，内容就是反思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质疑霸王。” …… 虚拟世界的另一端，新生复活点。 这是一片纯白色的，空旷到令人心慌的空间。 萧然的身影，缓缓凝聚成型。 他没有像其他被击败的学生那样，第一时间暴怒或者咒骂，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就是这双手，三岁握剑，十五岁剑意大成，被誉为天剑州百年不遇的奇才。 就是这双手，刚刚，连自己的剑都握不住。 “你的剑，心乱了。” 那句轻描淡写的话，像一道魔咒，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的，不是楚凡那张平静的脸，而是对方并起的剑指。 那一指的风情，那一指的决绝，那一指的返璞归真。 分明是他的《截天剑法》，却又不是他的《截天剑法》。 那是一种他苦苦追寻，却始终隔着一层窗户纸的，更高的境界。 而对方，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轻易地捅破了那层纸。 “噗。” 一股无形的震荡，在他的心神中炸开。 萧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他踉跄着退后一步，扶住了身后冰冷的墙壁。 他的剑道之心，那颗从小打磨得坚不可摧，圆润通透的剑心，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 外界的风起云涌，与A区一号别墅，没有丝毫关系。 “神经链接断开，欢迎回来，楚凡主人。” 纯白色的模拟舱盖缓缓开启，楚凡坐起身，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吧”一声轻响。 对于自己在虚拟战场掀起的滔天巨浪，他一无所知，也并不关心。 一百场对战，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有趣的实验。 他甚至没去看自己的星辰令，便直接走进了重力修炼室，盘膝坐下。 心神，沉入识海。 那片由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组成的浩瀚星图，此刻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缓缓运转。 而在星图的一个全新位置，一颗崭新的烙印，正在从无到有，缓缓凝聚。 那是一柄小剑的虚影，通体晶莹，散发着丝丝缕缕的锋锐之气，剑身之上，还残留着萧然那股一往无前的剑意。 随着烙印的最终成型，一股信息流，涌入楚凡的脑海。 【领悟A级剑法《截天剑法》（残），烙印已形成，开始自主修炼……】 【解析目标剑意，提纯核心精髓……《截天剑法》烙印修炼效率提升30%……】 成了！ 楚凡的眼睛，骤然亮起。 他竟然真的把对方的武学，变成了自己的！ 这比吸收雷兽徽章的能量，还要来得直接，来得霸道！ 能量，只是“食粮”。 而萧然的剑法，是蕴含着对方十几年苦修感悟的“道”！ 神魂识海，不仅能消化“食粮”，还能直接掠夺别人的“道”，并将其优化，变成自己的东西！ 一个全新的，通往至强的思路，在他脑海中豁然洞开。 他忽然想起了雷哲，想起了萧然，想起了学府论坛上那些被吹得天花乱坠的，所谓的天之骄子，世家传人。 他们身上的家传底牌，压箱底绝学，在他眼中，瞬间变了性质。 那不再是什么秘密武器。 而是一本本摆在书架上，封面精美，散发着知识清香的……教科书。 “原来，这才是神魂识海真正的用法。” 楚凡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纯粹的，发自内心的笑意。 “万千武道，皆可为我所用。” 虚拟战场的传说，才刚刚开始。 而他，已经将目光，投向了整个苍穹学府，这片更广阔的“猎场”。 第50章 藏书阁与白老的线索 新生摸底评测的结果，毫无悬念。 当那份金光闪闪的最终榜单，投射在学府每一块公共光幕上时，整个第七浮空岛都安静了一瞬。 【第一名：楚凡。ID：新手村霸王。战绩：100胜0负。综合评分：SSS+（历史最高）】 【第二名：萧然。ID：苍穹第一剑。战绩：99胜1负。综合评分：S+】 【第三名：……】 后面的名字，已经没人关心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那个ID之上——新手村霸王。 以及后面那个金光闪闪，还带着动态火焰特效的荣耀称号——霸王出征，寸草不生。 学府论坛，在沉寂三秒后，被海啸般的帖子淹没。 “历史最高！我看到了什么？SSS+？学府的评分系统不是最高只到S吗？” “废话，你见过谁把新生第二名当场打出心理阴影，还顺便把他家祖传剑法给优化了的？这不给个SSS+，系统都觉得对不起他！” “楼上的，格局小了。什么叫优化？那叫‘开光’！萧然的剑法，经过霸王他老人家的手，那是开了光了！等他想明白了，剑道起码能前进十年！” 而此刻，【霸王神教护法堂】的群聊里，气氛庄严肃穆。 群主剑问苍天，正在发布群公告。 “经由神教长老会（目前成员三人）一致决定，现将霸王与萧然的最后一战，命名为‘云顶天宫开光之战’，并收录进《霸王福音》第一卷第一章，望各位教众仔细研读，深刻领会其中蕴含的‘霸王之道’！” 一拳碎天：“（双手合十）我悟了！霸王那一指，看似是剑，实则是掌！他是在告诉我们，万法归一，殊途同归！掌，亦可为剑！” 不动明王：“阿弥陀佛，贫僧也悟了！霸王面对漫天剑雨闲庭信步，是在点化我等，真正的防御，不是硬抗，而是看破！看破一切虚妄，则万法不侵！” 枪断脸肿：“（泪流满面）原来，霸王扇我的脸，是想告诉我，我的枪法，太慢了……我的心，不够诚……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对于外界的狂热，风暴中心的楚凡，一无所知。 他只是收到了星辰令弹出的一条通知。 恭喜您在本次新生摸底评测中获得总分第一。奖励：进入‘藏书阁’顶层一次，可任意挑选一门功法或典籍。 藏书阁。 苍穹学府的根基所在。 那是一座通体由不知名黑色巨石建造的塔楼，高耸入云，充满了古老而厚重的气息。据说，里面收藏了人类联邦近千年来，能收集到的所有武学典籍，甚至有一些，是“元初文明”遗迹中出土的孤本。 楚凡的目标很明确。 《周天星辰诀》太过神秘，想要找到它的后续功法，无异于大海捞针。但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能放过。 尤其是，与“元初文明”相关的信息。 穿过需要三重身份验证，甚至进行了虹膜与基因锁绑定的厚重闸门，楚凡踏入了藏书阁的内部。 一层到七层，是向所有学员开放的区域。无数光影书架悬浮在空中，学生们通过虚拟界面，就能调阅绝大部分基础武学。这里充满了科技感，安静而高效。 但楚凡没有停留，他乘坐着一部专用的升降梯，直达顶层。 “叮。”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一股混杂着古老木料与尘埃的气息，扑面而来。 与楼下的未来科技感截然不同，这里，像是一个被时间遗忘的角落。 没有光影书架，只有一排排由深色木料打造的古朴书架，静静地矗立在昏暗的光线下。架子上，没有纸质书籍，而是一枚枚或青或白，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玉简。 每一枚玉简，都代表着一门至少是A级的珍贵武学。 楚凡的目光扫过那些玉简，心中却毫无波澜。 *《焚天龙皇气》、《九转玄功》、《大日光明经》…… 这些在外界足以引起腥风血雨的神功秘籍，在他眼中，吸引力甚至不如萧然那套可以被他“学习”的剑法。 他的神魂识海，才是他最大的功法库。 他需要的，不是“术”，而是构成这些“术”的根源——“道”。 就在这时，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书架的阴影里传来。 “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楚凡心中一凛，循声望去。 只见在书架的尽头，一个穿着朴素图书管理员制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背对着他，用一块干净的白布，不紧不慢地擦拭着一枚青色玉简。 是白老。 那个在入学测试时，给了他《周天星辰诀》的神秘老人。 楚凡收敛心神，走上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白老。” 白老头也没抬，仿佛早就知道他会来。 “这里的功法，随便挑，随便选。看上哪个，跟老头子我说一声就行。”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楚凡沉默了片刻，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白老，我想请教您，关于《周天星辰诀》……” “嘘。” 白老的手顿了一下，将擦拭干净的玉简放回原位，然后转过身，将一根手指竖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的眼神浑浊，却又仿佛能看穿一切。 “有些东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说出来，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没有直接回答楚凡的问题，而是浑浊的目光在那些价值连城的玉简上扫过，然后，指了指角落里一排落满了灰尘，几乎快被阴影吞没的破旧架子。 “联邦的武学，是‘术’。” “你想要的‘道’，在那里。” 楚凡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愣住了。 那个角落，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架子上没有一枚玉简，堆放着的，全都是一些厚厚的，用最古老的纸张装订起来的“杂书”。 封皮上，写着《星际殖民史》、《古代天体物理学猜想》、《虫族生态演化初探》…… 这些在任何一个图书馆都能找到的公共读物，怎么会出现在藏书阁的顶层？ 楚凡没有质疑，他走到那个落满灰尘的架子前，浓重的灰尘呛得他微微皱眉。 他的目光，在一本本“杂书”上扫过。 这些书，他大多都看过。东海市图书馆里的知识，早已被他化作了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中的一部分。 但在这里，他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他伸出手，从一堆书中，抽出了一本看上去最不起眼的笔记。 那是一本用某种坚韧的兽皮作为封面的手写笔记，因为年代久远，边角已经磨损得十分严重。 封面上，用一种苍劲有力的笔迹，写着一行字。 《G-78号遗迹群落考古日志》。 在看到“遗迹”这两个字的瞬间，楚凡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翻开了笔记。 泛黄的纸页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和手绘的草图。 星穹历3477年，我们终于撬开了G-78号遗迹的主控室大门。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我们发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能量循环系统，它似乎……在模拟一片星图的运转。 ……我们将其命名为‘周天星辰’。 轰！ 楚凡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响。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白老的方向。 而那个神秘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 只留下那句话，还在空旷的顶层，轻轻回荡。 “你想要的‘道’，在那里。” 第51章 G-78号遗迹的秘密 星穹历3477年，我们终于撬开了G-78号遗迹的主控室大门。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我们的想象。 楚凡的手指，轻轻抚过泛黄的兽皮纸页。字迹是用一种特殊的墨水书写，历经数百年，依旧清晰。 我们发现了一种前所未见的能量循环系统，它似乎……在模拟一片星图的运转，宏大、精密，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古老韵律。我们将其命名为‘周天星辰’。 轰！ 楚凡的脑海中，仿佛有一道惊雷炸响。 他的心神瞬间沉入识海，那片由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组成的浩瀚星图，正以一种与笔记描述中极其相似的韵律，缓缓运转。 G-78号资源星，不就是他之前遭遇裂空虫，进行入学考核的那颗星球吗？ 他压下心头的震动，继续往下看。 日志的作者，是一位军方的秘密考古学家。他们在那颗荒芜的星球上，发现了一处规模远超想象的元初文明遗迹。遗迹的核心，是一座巨大到足以覆盖整个地底盆地的祭坛，祭坛的构造，就是一幅立体的星图。 ……祭坛的能量已经枯竭，但上面篆刻的符文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我们在祭坛边缘，发现了一块破损的石碑，上面的文字与我们现有的任何文明体系都不同。经过数月的破译，我们只拓印并勉强解读了其中一小部分…… 笔记的附页，是一张精准的拓印图。那一个个古朴、玄奥的字符，楚凡再熟悉不过——正是《周天星辰诀》的开篇！ 原来，这门功法，源自于此。 楚凡的呼吸，不由得急促了几分。他翻到日志的最后一页，纸页的边缘有被火烧过的焦黑痕迹，字迹也变得潦草而狂乱，充满了极致的惊恐。 ……错误！我们犯了无法挽回的错误！祭坛不是单纯的能量核心，它是一个封印！我们激活了备用能源，试图重启祭坛，却惊动了它…… 地底在震动，不是地震……是某种‘活物’在苏醒！它的气息……透过数千米的岩层，我感觉我的灵魂都在冻结……我们必须立刻撤离！不，来不及了！它…… 最后的一笔，是一个长长的，拖拽出来的墨痕，仿佛作者在书写的最后一刻，被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拖走。 日志，到此中断。 楚凡“啪”的一声合上了笔记。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G-78号遗迹，元初文明留下的星图祭坛，《周天星辰诀》的残篇，以及那个被封印在祭坛深处，最终导致整支考古队覆灭的恐怖“活物”。 裂空虫的出现，绝非偶然。很可能就是因为封印松动，泄露出的气息所吸引，或者干脆就是那“活物”的眷属。 想要找到《周天-星辰诀》的后续功法，甚至解开自己神魂识海的终极秘密，他必须亲自去一趟G-78号遗迹。 那里，有他需要的一切。 “找到了想看的书？” 一个沙哑而又慢悠悠的声音，在空旷的顶层响起，打破了死寂。 楚凡回头，白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后不足三米的地方，手里依旧拿着那块干净的白布，擦拭着一排排玉简，仿佛他从未离开过。 楚凡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手中的考古日志。 白老浑浊的目光瞥了一眼那本陈旧的笔记，动作没有丝毫停顿，嘴里发出一声像是老旧风箱般的叹息。 “那地方，现在不叫G-78了。”他慢悠悠地说，“军方内部，给它取了个新代号，叫‘深渊之喉’。” “五十年前，联盟曾派遣过一支由三名骑士境强者带队的精英小队，试图重新探索那处遗迹。他们装备着最先进的‘暗星’三代战甲，携带的火力足以夷平一座小型城市。” 白老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用那双看不出深浅的眼睛看着楚凡。 “那支小队，进去了十七分钟。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连一声求救信号都没能发出来。” “从那以后，‘深渊之喉’就被列为最高等级的禁区。别说学生，就算是军方的骑士长，没有联邦议会的最高手令，也不敢轻易靠近。” 老人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古老故事。但其中蕴含的血腥与恐怖，却足以让任何一个听到的人不寒而栗。 楚凡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只是看着白老，认真地问：“那里的封印，快撑不住了吧？” 白老擦拭玉简的动作，第一次，停顿了。 他浑浊的眼底，闪过一抹难以察T觉的波澜，像是平静的古井，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良久，他才重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你小子……真是个怪物。” 楚凡没有追问，他将手中的日志放回原处，灰尘扬起，在光线中飞舞。 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朝着白老，深深地鞠了一躬。 “多谢白老解惑。” 然后，他转身，走向升降梯。 “小子。”白老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楚凡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你现在只是觉醒境，连武者都不是。去那里，和送死没什么区别。” “我知道。”楚凡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那你还去？” “但我必须去。”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热血沸腾的保证。只是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 升降梯的门缓缓打开，楚凡走了进去。 金属门闭合的缝隙中，他看到白老摇了摇头，拿起那本《G-78号遗迹群落考古日志》，用白布仔仔细细地擦去上面的灰尘，然后，将它放到了一个更加显眼的位置。 电梯平稳下行。 楚凡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脑中飞速运转。 “深渊之喉”……最高等级的禁区…… 硬闯，肯定不行。他还没自大到认为自己能对抗整个联邦的军事防线。 那就只能，通过合法的途径。 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星辰令上刚刚收到的，关于新生分班的通知上。 因为他SSS+的历史最高评分，他被自动分入了苍穹学府最特殊，也是资源最倾斜的一个班级—— 【星穹战略班】。 这个班级的学员，毕业后将直接进入军方高层，或是成为各大星际舰队的指挥官。他们的日常训练，除了武道修炼，还有大量的……野外实战任务。 楚凡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弧度。 他忽然想起，那个在虚拟战场被他打崩了心态的萧然，好像也是S级新生。 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跟他分到同一个班？ 不知道，那个刚刚成立的“霸王神教护法堂”，在得知他们的“霸王”即将远征“深渊之喉”后，又会写出怎样感人肺腑的思想汇报？ 想到这里，楚凡的心情，莫名的愉悦了起来。 狩猎场，要换个更大的了。 第52章 任务大厅的风波 从藏书阁出来，楚凡的目标前所未有的明确。 G-78号星，深渊之喉。 他打开星辰令，那条关于他被分入星穹战略班的通知正静静地躺在信息列表里。这个班级的学员拥有极高的权限，其中就包括申请参与军方发布的，部分高危区域的协同任务。 而通往这一切的唯一入口，便是学府的任务大厅。 任务大厅位于第七浮空岛的中心枢纽，是一座巨大无比的穹顶建筑。内部人声鼎沸，数以万计的学生在此汇聚，像一个永不休市的交易所。大厅正中央，一面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巨型光幕上，无数条信息如瀑布般飞速滚动，每一条都代表着一个任务，以及其背后可能存在的机遇与危险。 D级任务：清理三号生态园区的变异藤蔓，奖励：30学分。 C级任务：护送商队前往天狼星域，奖励：500学分，可小队接取。 B级任务：猎杀盘踞在陨石带的星空巨蟒，奖励：3000学分，建议武者境五品以上组队。 …… 楚凡没有理会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任务，径直走到一个无人的自助终端前，伸出手指，在搜索栏里精准地输入了三个字符。 G-78。 系统检索了零点五秒，光幕上只跳出孤零零的一条信息。 信息被标注为刺眼的猩红色。 S级任务：深入G-78号星（深渊之喉）外围安全区，采集‘星辰之沙’三公斤。 任务要求：至少五人小队，队长实力不低于觉醒境九段。 任务发布者：洛神小队。 备注：该任务区域存在未知高危风险，死亡率极高，请谨慎接取。 楚凡的目光，落在了“洛神小队”四个字上。他没有丝毫犹豫，根据终端提供的坐标，穿过喧闹的人群，走向大厅的东侧招募区。 还没靠近，一股热浪便扑面而来。 洛神小队的招募点前，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几乎全是高年级的老生，一个个气息彪悍，眼神锐利。 人群中央，摆着一张简单的桌子。桌后，坐着一个女人。 她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银白色作战服，黑发如瀑，简单地束在脑后。女人的五官精致得不像真人，皮肤白皙如雪，气质却清冷如冰山，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就仿佛与周围的喧嚣隔绝开来。 她的实力，已经踏入了骑士境。 “那就是洛凝雪学姐？我的天，比虚拟影像里还要好看一万倍！” “好看有什么用，实力才是硬道理。骑士境啊，整个学府才有多少个学生能达到？” “听说洛神小队这次只要一个名额，负责火力支援。我这手《爆裂火球术》已经炉火纯青，肯定没问题。” “就你？省省吧。看到洛学姐旁边那位了吗？副队长陈默，觉醒境九段巅峰，出了名的眼光高，你连他那关都过不了。” 议论声中，楚凡平静地穿过人群，走到了桌前。 他这一动，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无他，楚凡身上的制服，是崭新的，代表着他新生的身份。 一个新生，跑到S级任务的招募点来，这本身就是一件足够稀奇的事。 正在埋头筛选申请者资料的副队长陈默，也抬起了头。他是一个身材高大的青年，面容方正，眼神沉稳。看到楚凡，他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 “学弟，有事？” “我来申请入队。”楚凡的回答简单直接。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瞬。 紧接着，一片压抑不住的嗤笑声，轰然炸开。 “我没听错吧？一个新生？他要申请加入洛神小队？” “哈哈哈哈，疯了吧！他知道S级任务是什么概念吗？知道G-78号星是什么地方吗？那地方的辐射都能把他融化了！” “现在的学弟胆子都这么大吗？这是把S级任务当成春游了？” 陈默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给人十足的压迫感。 他拦在楚凡面前，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驱赶意味：“学弟，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想赚学分，去西区接D级任务，清理一下下水道的变异老鼠，那个适合你。” 他的话引来了又一阵哄堂大笑。 楚凡没有理会周围的嘲讽，他的目光越过陈默，看向了那个从始至终都未曾开口的洛凝雪。 从他出现到现在，这个女人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的实力，足够了。”楚凡看着陈默，平静地陈述事实。 “足够？”陈默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学弟，你知道我们这次招募的最低标准是什么吗？觉醒境八段，并且至少掌握一门B级以上的范围攻击武学。你……达到了吗？” 就在这时，人群后方，一个刚刚结束虚拟对战，满脸晦气走过来的学生，在看到楚凡的脸时，忽然愣住了。 他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脸上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最后变成了一种见了鬼似的古怪。 他颤抖着抬起手，指着楚凡，结结巴巴地对同伴说：“我……我靠！那不是……那不是那个……那个新手村霸王吗？！” “新手村霸王？”他的同伴一脸茫然，“什么玩意儿？新出的菜品？” “就是那个！虚拟战场一百连胜，把萧然打自闭，还把人家的剑法给……给现场升级了的那个巴掌狂魔啊！” “什么？！” 这一声惊呼，瞬间让周围的笑声戛然而止。 无数道目光，“唰”的一下，全部聚焦在了楚凡身上。 新手村霸王？ 这个ID，在昨天之前，还是个笑话。但在“云顶天宫开光之战”后，它已经成了本届新生中，一个近乎传说的符号。 陈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当然也听说了这件事，但他压根不信。一个新生，能打败萧然？还用那种匪夷所思的方式？多半是学府为了造势，搞出来的噱头。 “虚拟战场的数据，当不了真。”他冷哼一声，看着楚凡的眼神愈发不屑，“那种地方，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真正的战斗，是会死人的。你这种活在虚拟世界里的‘霸王’，到了G-78，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一直沉默不语的洛凝雪，终于，缓缓抬起了头。 她那双清冷如寒潭的眸子，第一次，落在了楚凡的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证明给我看。” 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清冷，干脆，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 第53章 实力是最好的通行证 “证明给我看。” 洛凝雪的声音，像两块冰撞在一起，没有温度，却很清脆。 任务大厅东区的喧嚣，仿佛被这四个字瞬间抽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场中，带着看好戏的玩味。 陈默脸上的冷笑愈发明显，他抱起双臂，像一堵墙，挡在楚凡和洛凝雪之间。他觉得这个新生已经没救了，洛队给了他台阶，他自己不肯下。 周围的老生们交头接耳，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这下有好戏看了，洛队亲自开口，这小子要是拿不出点真东西，怕是得被陈默学长当场拆了。” “真东西？一个新生能有什么真东西？难道是表演一个原地托马斯回旋？” “哈哈哈，你别说，他那个ID，‘新手村霸王’，听起来就很有喜剧天赋。” 楚凡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他甚至没有多看陈默一眼。他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个清冷的女人身上。 “我能帮你们完成任务。” 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洛凝雪那双宛如寒潭的眸子，终于泛起一丝波澜，她看着楚凡，吐出两个字。 “理由。” “我的速度，比你们所有人都快。” 简单，直接，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断言。 这句话，像一颗投入滚油里的火星，瞬间引爆了全场。 “噗——” 一个正在喝水的老生，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呛得满脸通红。 “他说什么？他的速度比洛队还快？洛队可是骑士境！是能进行短距离空间跳跃的怪物！” “狂！太狂了！我入学三年，就没见过这么狂的新生！” “这小子是不是把虚拟战场的数据当真了？他以为现实世界里，人也是可以一巴掌扇飞的吗？” 陈默怒极反笑。 他不再看楚凡，而是猛地转身，对着洛凝雪，沉声请命。 “洛队！让我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让他明白，学府不是他撒野的地方！S级任务，更不是他可以轻辱的！”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了被冒犯的怒火。 洛凝雪没有说话，只是那双清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楚凡，然后，微不可察地，轻轻点了点头。 她也想看看，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甚至被冠以“历史最高评分”的新生之王，到底有何斤两。 得到许可的瞬间，陈默整个人的气势轰然一变。 他周身的气流开始涌动，觉醒境九段巅峰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开来，周围靠得近的学生，甚至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 “学弟，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就接我一拳。” 陈默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危险，“放心，我会控制力道，最多让你在医疗舱里躺半个月。” 围观的人群“呼啦”一下，主动向后退开，空出了一片直径超过二十米的场地。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 “要动手了！陈默学长的《军体崩拳》！据说一拳能打穿十公分厚的合金钢板！” “那小子死定了，居然敢在速度上挑衅洛神小队，陈默学长最擅长的就是近身突袭，速度在整个学府的高年级里都排得上号！” “你们说，他会不会被一拳打哭啊？” “我赌他会！我甚至怀疑，他能不能看清陈默学长的拳头。” 在一片唱衰声中，那个刚刚认出楚凡的学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对他旁边的同伴小声说：“你……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 他的同伴一愣：“眼熟？什么意思？” “就是……就是那个‘云顶天宫开光之战’之前啊！也是这样，所有人都觉得霸王死定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场中的陈默，动了。 一步踏出，脚下的硬质地面发出一声沉闷的爆响，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身影在空气中拉出一道清晰的残影，瞬间跨越了十多米的距离。 快！ 极致的快！ 他那砂锅大的拳头，包裹着肉眼可见的雄浑气劲，空气被挤压，发出刺耳的音爆，直直地轰向楚凡的面门。 这一拳，凝聚了他身为觉醒境九段巅峰的全部力量与速度，毫不留情！ 周围的惊呼声此起彼伏。 然而，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楚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仿佛被吓傻了。 又仿佛，根本没把这一拳放在眼里。 拳风及面，吹得他额前的黑发向后狂舞，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几乎已经触碰到了他的皮肤。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下一秒，楚凡的脑袋会像个烂西瓜一样爆开时。 他的身影，忽然变得模糊。 就像一个信号不良的全息投影，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极淡的，几乎要消散的残影。 《幻影迷踪》。 陈默的拳头，以毫厘之差，擦着那道残影的鼻尖，狠狠地轰在了空处！ 轰——！ 狂暴的拳劲失去了目标，尽数倾泻在空气中，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浪，向着四周扩散开来，吹得围观学生的衣袍猎猎作响。 陈默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大小。 人呢？！ 一股让他头皮发麻，脊背发凉的极致危机感，从身后传来。 他甚至来不及回头。 下一秒。 一根手指，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轻飘飘地，点在了他的后颈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陈默全身的肌肉，瞬间僵住，整个人像一尊被点了穴的石雕，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一动也不敢动。 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根手指上传来的，不是力量，而是一种纯粹的“意”。 一种只要他敢有任何异动，指尖的锋芒就会瞬间穿透他的血肉、骨骼，搅碎他中枢神经的，冰冷的杀意。 冷汗，“唰”的一下，瞬间湿透了他厚实的作战服后背。 他引以为傲的速度，他势在必得的一拳，在对方面前，就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在挑衅一位身经百战的刺客之王。 他，甚至连对方是怎么动的，都没有看清。 整个任务大厅，鸦雀无声。 数千道目光，死死地盯着场中那匪夷所思的一幕。 前一秒，还是陈默气势如虹，要将楚凡一拳轰杀。 后一秒，攻守之势，便以一种超出了所有人理解范畴的方式，彻底逆转。 那个叫“新手村霸王”的新生，只是在原地消失了一瞬，再出现时，就已经用一根手指，扼住了觉醒境九段巅峰的陈默的……命运。 “我……我靠……”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仿佛梦呓般的呻吟，打破了死寂。 “刚……刚才发生了什么？瞬移吗？” “不……不是瞬移！是速度！是快到我们眼睛完全无法捕捉的速度！” “他……他真的……比陈默学长还快……不，这不是快一点的问题，这是碾压！彻彻底底的碾压！” 那个之前说场景眼熟的学生，此刻正捂着自己的嘴，双眼圆睁，浑身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我就说……我就说……霸王出征，寸草不生……我信了，我真的信了……” 而一直坐在桌后，仿佛置身事外的洛凝雪，此刻，也缓缓地站了起来。 她那张万年冰封的绝美脸庞上，那双清冷如寒潭的美眸中，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纯粹的震惊。 她看清了。 在陈默出拳的最后一刹那，楚凡的身体，以一种违背了物理常识的轨迹，做出了至少十七次以上的变向与加速，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地预判了拳风的轨迹，最终，如鬼魅般，出现在了陈默的视觉死角。 那不是单纯的速度。 那是一种对战斗的本能，一种将身法与战斗意识完美融合的，近乎于“道”的境界。 洛凝雪看着那个依旧只用一根手指，就轻松制住自己得力副手的少年。 他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 平静得，就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洛凝雪的红唇，微微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头的惊涛骇浪强行压下。 她的声音，依旧试图保持着那份清冷，却终究是多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动。 “你……被录取了。” 第54章 洛神小队与出发前的准备 “你……被录取了。” 洛凝雪的声音，像一块投入寒潭的石子，在死寂的任务大厅里，荡开一圈圈名为震惊的涟漪。 楚凡收回了点在陈默后颈的手指，动作轻描淡写，仿佛只是掸去了一粒灰尘。 陈默僵硬的身躯，在手指离开的瞬间，猛地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砸开一朵小小的水花。他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那股从骨髓深处升起的寒意，让他连转动脖子的勇气都失去了。 周围的哄笑声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个之前嚷嚷着“我赌他会哭”的老生，此刻正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扰了场中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实则恐怖如斯的新生。 “我……我就说……这个场景眼熟吧……”那个最早认出楚凡的学生，对着同伴，用一种夹杂着恐惧和狂热的语气，喃喃自语，“霸王出征，寸草不生……原来不是口号，是……是事实陈述句。” 洛凝雪深深地看了楚凡一眼，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有了情绪的波动。她重新坐下，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姿态，只是声音里，少了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陈默，带他去办入队手续。其他人，都散了吧。” 人群闻言，如蒙大赦，却又依依不舍地，一步三回头地散去。今天发生的事，足够他们吹嘘到毕业了。 陈默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从地上爬起来，低着头，不敢看楚凡，也不敢看洛凝雪，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跟我来。” 楚凡跟着他办完了手续，整个过程，陈默一言不发，像个闷葫芦。直到手续完成，他才抬起头，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楚凡。 “我承认，我小看你了。你的速度，很快。”他的声音沙哑，“但是，G-78不是学府，那里没有规则。速度快，不代表你能活下来。” 说完，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那背影，怎么看都透着一股不服气。 就在这时，两个身影凑了过来。 一个是个身高接近两米，体壮如熊的壮汉，脸上挂着憨厚的笑容。他蒲扇般的大手在楚凡肩膀上重重一拍，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好小子，有劲！刚才那一下，真他娘的帅！我叫李逵，以后就是队友了！” 楚凡被他拍得身子一晃，看了看他那比自己大腿还粗的胳膊，点了点头。 另一个，则是个子娇小，留着齐刘海，看上去有些怯生生的少女。她躲在李逵身后，探出半个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楚凡。 “你……你好，我叫苏小小……”她的声音细若蚊蚋，“那个……你的气息，好奇怪。像一片黑漆漆的夜空，什么都看不见，但又感觉里面藏了好多好多星星……” 楚凡挑了挑眉。这应该就是小队里负责治疗和精神感知的成员了。她的感知，倒是敏锐。 “出发时间是三天后，早上七点，在星港A-3区集合。”洛凝雪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依旧是那副清冷的调子，“这三天，做好你们的准备。这次任务，九死一生。” 说完，她便带着三人，离开了任务大厅。 楚凡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没有立刻跟上。他打开星辰令，看着自己账户上那串长长的数字——那是新生第一名的奖励，一笔足够让任何学生眼红的巨额学分。 他转身，走向了与任务大厅相连的，学府最大的资源兑换中心。 …… “这位同学，你确定要买这么多‘雷音石’和‘冰魄晶’？”资源兑换中心，一个负责矿物兑换的导师，看着楚凡列出的清单，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这两种能量属性完全相冲，放在一起会产生剧烈的能量湮灭反应，说白了，就是会炸！你买回去做什么？当手雷用吗？” 楚凡面不改色：“我左手冷，右手热，买回去一边一个，平衡一下体温。” 导师：“……” 他看着楚凡那张真诚的脸，又看了看他账户上那足以买下自己整个柜台的学分，最终还是选择了闭嘴。 有钱人的世界，他不懂。 半小时后，楚凡带着一大堆散发着各种能量波动的矿石和天材地宝，回到了自己的A区一号别墅。 他将这些东西随意地堆在重力修炼室的地上，然后盘膝坐下，心神沉入识海。 那片浩瀚的星图，因为能量的饥渴，运转都有些滞涩。 他心念一动，一块人头大小的“雷音石”瞬间从地上消失，出现在识海之中。 几乎是在瞬间，那枚代表着《奔雷手》的武道烙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像一头饿了许久的凶兽，疯狂地吞噬着雷音石中蕴含的狂暴雷电之力。 “咔嚓——” 不过十几秒，那块在外界价值不菲的雷音石，就化作了齑粉。而《奔雷手》的烙印，则变得更加凝实，明亮，运转速度都快了几分。 有效！ 楚凡的眼睛亮了。 这些蕴含着天地元力的矿石，就是他武道烙印最好的“补品”！ 接下来，他如法炮制，将《寒冰真气》烙印丢进“冰魄晶”里，将《金刚不坏神功》烙印丢进一块名为“厚土精金”的矿石里…… 一时间，整个识海星图，都变成了一场饕餮盛宴。 就在他玩得不亦乐乎时，别墅的智能管家发来通讯请求。 是林墨。 光幕亮起，林墨那张带着黑眼圈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堆满各种零件和图纸的实验室。 “老楚，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寄过去了。最新款的‘蜂鸟-5型’多功能侦察机，巴掌大小，搭载了微型量子雷达和光学隐形涂层，续航十二小时，能抗八级风。还有一套‘幽灵作战服’，石墨烯复合材料，能吸收百分之九十九的电磁波和红外辐射，启动后，能让你在绝大多数探测设备面前，变成一个‘幽灵’。” 林墨打了个哈欠，灌了一大口营养液。 “不过这玩意儿能量消耗巨大，一次最多维持十分钟。省着点用。” “谢了。”楚凡言简意赅。 “跟我客气什么。”林墨摆了摆手，“你小子，跑去接G-78的任务，疯了吧？那地方的资料我看过，是S级的禁区，军方都折了好几队人马在里面。你……” “我有分寸。”楚凡打断了他的话。 林墨看着他，沉默了几秒，最终叹了口气：“行吧，反正也劝不住你。自己小心点，活着回来，我还等着你请我吃庆功宴呢。” 通讯挂断。 楚凡看着自己识海中，那些吃得肚满肠肥，一个个光芒大放的武道烙印，又看了一眼刚刚收到的，关于星际快递的取件通知。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他从那堆被榨干了能量的矿石粉末中，翻找出一本不起眼的，兑换时顺手捎带的D级武学——《龟息功》。 这门功法，在学府里几乎无人问津。因为它唯一的用处，就是收敛自身气息，进入一种类似假死的状态，没有任何攻击力。 但对楚凡来说，这正是他现在最需要的。 他将这本薄薄的册子贴在额头，神魂识海中，一颗全新的，代表着《龟息功》的烙印，缓缓成型。 然后，在海量能量的催动下，这颗烙印以一种骇人听闻的速度，飞速运转，修炼，领悟…… 仅仅一夜之间，这门D级武学，就被他推演到了一个前无古人，甚至连创造者都未曾设想过的境界。 …… 三天后，清晨。 苍穹学府星港，A-3停泊区。 一艘通体涂装着暗灰色，充满了冰冷肃杀之气的军方特许运输舰，正静静地停靠在泊位上。 洛凝雪，陈默，李逵，苏小小四人已经到齐，正在进行最后的装备检查。 陈默的脸色依旧不好看，李逵在擦拭他那面巨大的合金塔盾，苏小小则闭着眼睛，似乎在感知着什么。 “他会来吗？”陈默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 “他会的。”洛凝雪的回答很肯定。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不紧不慢地从远处走来。 正是楚凡。 他依旧穿着那身崭新的新生制服，两手空空，看上去不像是要去执行九死一生的S级任务，倒像是去公园散步。 陈默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李逵和苏小小也露出了诧异的神色。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楚凡那看似普通的制服之下，是林墨特制的“幽灵作战服”，他的空间戒指里，塞满了各种补给和足以武装一个加强排的火力。 更重要的是，此刻的他，体内的气息已经完全收敛。在《龟息功》的极致运转下，他整个人就像一块路边的石头，普通，不起眼，没有任何能量波动。 就连精神感知最敏锐的苏小小，都只是觉得他的气息“消失”了，变成了一片纯粹的虚无。 “登舰。” 洛凝雪没有多问，转身第一个走上了运输舰的舷梯。 五人依次登舰，在冰冷的金属舱室里坐下。随着舱门缓缓关闭，舰体微微一震，开始升空，最终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 在运输舰离开的同一时刻。 遥远的G-78号星，那片被猩红色风沙笼罩的荒芜大地上。 一处不起眼的地穴阴影中，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里，看不清面容的身影，缓缓抬起了头。 在他的脚边，躺着一具早已冰冷的尸体，正是之前被派来追杀楚凡的杀手，“鬼影”。 “滴。” 一道加密通讯，在他耳边响起。 “目标已出发，预计七十二小时后抵达G-78星域。‘无面人’……收到请回复。” 那个被称为“无面人”的身影，伸出一只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按了一下耳边的通讯器，没有说话。 他只是缓缓站起身，抬脚，轻轻地踩在了“鬼影”的头颅上。 “噗。” 一声轻响。 那个曾经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金牌杀手，他的头颅，就像一颗熟透的西瓜，被轻易地踩得粉碎。 一张由“血色黄昏”布下的，比上一次更加致命的天罗地网，正在这颗被称为“深渊之喉”的星球上，悄然张开。 第55章 抵达！死亡废星！ 运输舰平稳地悬停在G-78号星的暗红色大气层之外，像一头沉默的钢铁巨兽，凝视着下方那颗不祥的星球。 “换乘登陆艇，五分钟后降落。”洛凝雪清冷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 无人应答，但行动说明了一切。 冰冷的金属舱室内，四人已经穿戴整齐。李逵将一面几乎有他半个人高的合金塔盾牢牢固定在背后，发出沉闷的“咔哒”声。陈默则在反复检查手腕上的战术终端，脸色阴沉。 只有楚凡，依旧是那身一尘不染的新生制服，两手空空，仿佛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他的校园生活。 陈默的眼角余光扫过楚凡，鼻子里发出一声微不可察的冷哼。 登陆艇与母舰分离，带着剧烈的颠簸，如一颗陨石，一头扎进了那片猩红色的云层。 剧烈的失重感传来，李逵咧嘴一笑，壮硕的身躯在座椅上稳如泰山。苏小小则脸色发白，双手紧紧抓着安全扣。 轰！ 一声巨响，登陆艇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舱门开启的泄压声，像是巨兽的叹息。一股混杂着硫磺、铁锈和某种未知腐败物的浓烈气味，瞬间灌满了整个船舱。 李逵第一个跳下登陆艇，巨大的塔盾“哐”的一声立在地面，激起一片暗红色的尘土。 “呸！这鬼地方，空气都能把人熏死。” 众人鱼贯而出，当双脚踏上这片土地时，一种深入骨髓的死寂与荒凉感，扑面而来。 地面是暗红色的，坚硬如铁，怪石嶙峋，如同一具具风干的巨兽骸骨。头顶的天空，是诡异的暗紫色，两轮同样散发着紫光的月亮，像两只巨大的、毫无感情的眼睛，俯瞰着这片死亡废土。 这里没有风，没有声音，连时间的流逝都仿佛变得凝滞。 “我的……感知……”苏小小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她脸色苍白地扶着登陆艇的舱壁，“这里的空间磁场太乱了，我的感知范围被压缩到了不到一百米……外面就像一团浆糊。” 骑士境的洛凝雪眉头微蹙，显然也感觉到了压制。陈默的脸色则更加难看，一百米的感知范围，在这种鬼地方，和瞎子没什么区别。 “按计划行进。”洛凝雪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她看了一眼战术终端上的地图，“目标，东北方三十七公里外的峡谷，那里是遗迹的入口之一。李逵在前，我左翼，陈默右翼，苏小小居中。楚凡……”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那个正抬头打量着紫色月亮的少年身上。 “你跟在小小后面。” 这几乎是明着告诉他，你就是个需要被保护的累赘。 陈默嘴角翘起一丝讥讽的弧度。 楚凡无所谓地点了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天上的两颗月亮上，仿佛在研究它们是不是一个牌子生产的。 五人小队，组成一个标准的菱形防御阵型，开始在这片死寂的荒原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进。 走了不到十分钟，苏小小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左前方！九点钟方向，地下！有东西过来了！很多！” 话音未落，众人脚下的暗红色土地，突然开始剧烈地翻涌，如同沸腾的血浆。 “噗！噗！噗！” 一只只体型堪比猎犬，通体覆盖着赤红色甲壳，前肢是两柄巨大骨镰的虫族怪物，破土而出。它们的复眼闪烁着嗜血的红光，发出尖锐的嘶鸣，朝着五人疯狂扑来。 “是血镰虫的变种！”陈默低喝一声，“李逵，顶住！” “吼！” 李逵一声爆喝，整个人仿佛都大了一圈，巨大的塔盾狠狠往地上一砸，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 “孙子们，来你逵爷爷这儿！” 最前方的几只血镰虫，一头撞在塔盾上，瞬间被那股巨力震得甲壳碎裂，绿色的汁液四处飞溅。 陈默的身影则如鬼魅般从侧翼切入，他的拳头包裹着雄浑的气劲，每一拳轰出，都带着沉闷的音爆。 《军体崩拳》！ 一只血镰虫被他一拳击中头部，坚硬的头颅如同被铁锤砸中的西瓜，当场炸裂。 洛凝雪没有动，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但任何试图从她那个方向突破的血镰虫，都会在靠近她三米范围的瞬间，被一道无形的锋锐之气，悄无声息地切割成数段。 这就是骑士境的威压，领域之内，万物皆可为剑。 战斗瞬间进入了白热化。 这些变异的血镰虫，比外界的同类更加狡猾和悍不畏死。它们懂得利用同伴的尸体作为掩护，懂得从地底发动突袭，配合默契得像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操！这些虫子成精了！”李逵的塔盾上，已经被骨镰划出了数道深深的白痕，震得他手臂发麻。 有三只血镰虫绕过了李逵的防线，像三道红色的闪电，直扑队形后方的苏小小和楚凡。 苏小小吓得花容失色，下意识地就要撑开精神护盾。 陈默眼角瞥到这一幕，心中冷笑。 来了！这小子的考验来了！我看你除了跑得快，还能有什么本事！ 然而，预想中楚凡抱头鼠窜或者手忙脚乱的场景，并没有出现。 面对那三柄闪烁着寒光的骨镰，楚凡甚至连姿态都没有改变。 他只是在第一只血镰虫的骨镰即将劈中他面门的瞬间，向左侧，迈了半步。 就这么半步。 那柄致命的骨镰，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同时，他的右手食指，以一种看似缓慢，实则快到极致的速度，轻轻在那只血镰虫的关节处，点了一下。 “咔。” 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 那只气势汹汹的血镰虫，整个身体瞬间失衡，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势，和从它身旁冲过的另一只同伴，狠狠撞在了一起。 第三只血镰虫的攻击接踵而至。 楚凡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没回，只是随意地向后踢出一脚。 这一脚，没有气劲，没有音爆，看上去软绵绵的，像是情侣间的打闹。 可就是这一脚，精准无比地踢在了那只血镰虫张开的口器下方，最柔软的部位。 “噗。” 那只血镰虫发出一声奇怪的悲鸣，庞大的身躯在半空中僵住，然后直挺挺地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楚凡从头到尾，脚步甚至没有移动超过一米，身上的新生制服，依旧一尘不染。 他解决完这三只漏网之鱼，又重新抬起头，继续用那副研究员的眼神，打量着天上的两颗紫色月亮。 仿佛刚刚做了一件，比踩死三只蚂蚁还要微不足道的小事。 战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 “哈！好小子，身手挺滑溜啊！”李逵一盾牌拍飞最后一只血镰虫，转过头，对着楚凡竖了个大拇指，“不错不错，没给咱们拖后腿！” 陈默的脸色，却比这G-78的土地还要红。 他死死盯着那三只倒地不起的血镰虫，一只关节错位，暂时失去了行动力；一只和同伴撞晕了过去；还有一只，直接被一脚踢碎了神经中枢，死得不能再死。 这他妈的叫滑溜？这叫精准击杀！ 可恶！肯定是运气！他一定是走了狗屎运，正好碰到了这几只虫子的弱点！ “哼，不过是解决了三只杂鱼，有什么好得意的。”陈默的声音冰冷，“别以为有点小聪明就能在这种地方活下去。真正的危险，你还没见到。” 苏小小躲在李逵身后，探出小脑袋，大眼睛里写满了好奇和一丝崇拜。 “楚凡学弟……你好厉害啊，你一点都不怕吗？” 楚凡终于将目光从月亮上收了回来，他看了一眼周围的虫尸，又看了一眼苏小小，认真地想了想，回答道： “这里的空气，有点干燥。” 苏小小：“啊？” 陈默：“……” 他感觉自己的拳头，硬了。 只有洛凝雪，那双冰山般的眸子里，凝重之色越来越浓。 她看得比所有人都清楚。 那不是运气，也不是小聪明。 楚凡在那一瞬间的每一步，每一次出手，都精确到了毫米级别。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没有一分多余的力量浪费。他就像一台最精密的战斗机器，用最优化的程序，完美地解决了所有问题。 这种对战局的掌控力，这种深入骨髓的战斗本能…… 绝不是一个新生应该拥有的。 她看着那个又开始发呆看月亮的少年，心中第一次，对这次任务的前景，产生了一丝无法掌控的迷茫。 这个“新手村霸王”，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第56章 沙漠风暴与初次危机 队伍继续向东北方向行进了约莫一个小时，死寂的氛围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说，楚凡学弟。”李逵那瓮声瓮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最后，依旧像是在散步的楚凡，“你真不带件武器？我这儿还有把备用的高周波战刃，削虫子跟切豆腐似的。” “不用，我习惯用手。”楚凡回答。 走在另一侧的陈默闻言，嘴角撇了撇，心中又是一声冷哼。用手？真以为自己是人形高达了？等会儿遇到硬茬，看你怎么用手去拆机甲。 苏小小的小脑袋从李逵宽厚的背影后探出来，小声问：“楚凡学弟，你刚才……是怎么做到的？就是……点一下，踢一脚，那三只虫子就不动了。” 这个问题，陈默也竖起了耳朵。 “它们的生物结构很简单。”楚凡的语气像是教授在回答一年级学生的问题，“运动神经节点和能量输送管道的连接处，存在一个零点七毫米的结构冗余。破坏那里，就能瞬间切断它们的行动指令。” 苏小小眨了眨眼，满脸都是问号：“结……结构冗余？” “你可以理解为，出厂时没拧紧的螺丝。” 苏小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看向楚凡的眼神里，崇拜又多了几分。陈默的脸色却更黑了。这小子不光狂，还喜欢装神弄鬼。什么结构冗余，什么没拧紧的螺丝，说得跟真的一样，他怎么不说自己是虫族设计师？ 就在这时，走在最前方的洛凝雪停下了脚步。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一片广袤无垠的黑色沙漠，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在两轮紫色月亮的映照下，黑色的沙海泛着一种诡异的光泽，仿佛铺在大地上的，是亿万颗破碎的黑曜石。而在这片纯粹的黑色之中，偶尔会有一两点星光般的碎芒，一闪而逝。 “星辰之沙。”洛凝雪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们的任务目标，就在这片沙漠的中心地带。都打起精神，这里比刚才的荒原危险十倍。” 五人踏入沙漠，脚下的触感极其诡异，不像是沙，更像是某种细腻的金属粉末，冰冷而沉重。每走一步，都比在平地上多消耗数倍的体力。 “他娘的，这鬼地方连沙子都欺负人。”李逵抱怨了一句，将塔盾从背后卸下，提在手中。 队伍深入沙漠不到一公里，原本静谧的暗紫色天空，毫无征兆地，风云突变。 两轮紫月的光芒瞬间黯淡，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遮住。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感从天而降，紧接着，尖锐的呼啸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好！”洛凝雪脸色剧变，“是空间风暴！快！开启能量护盾！组成防御阵型！” 她的话音未落，一场巨大到遮天蔽日的黑色风暴，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地平线的尽头席卷而来。那不是单纯的沙尘暴，风暴之中，夹杂着无数细如发丝，却又明亮如电光的裂痕。它们在黑色的风沙中时隐时现，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空间被割裂的“嗤嗤”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吼——！”李逵没有丝毫犹豫，将巨大的塔盾狠狠往地上一插，双腿如同老树盘根，深深扎进黑沙之中。他双目圆瞪，全身肌肉坟起，一股土黄色的雄浑气劲从他体内爆发。 “天赋——不动如山！” 一面巨大的土黄色光盾拔地而起，如同一口倒扣的巨碗，将五人牢牢护在其中。 几乎是在光盾成型的瞬间，风暴已至！ “砰！砰！砰！嗤啦——” 无数被风暴卷起的黑色沙砾，如同亿万颗钢珠，疯狂地砸在光盾上，发出密集的爆响。而那些细小的空间裂缝，则像最锋利的刀刃，在光盾表面划出一道道刺眼的白痕，每一次切割，都让整个光盾剧烈地颤抖。 “顶住！”陈默低吼一声，双手抵在李逵背后，将自己的力量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帮助他稳固光盾。 苏小小的双手散发出柔和的绿光，一道道治疗波纹覆盖在光盾之上，修复着那些不断出现的裂痕。 洛凝雪站在最前方，神情凝重地注视着风暴，骑士境的气息若隐若现，随时准备出手。 只有楚凡，依旧站在队伍的最后方，他抬着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那些在光盾外疯狂肆虐的空间裂缝，眼神里没有恐惧，反而充满了研究和探索的意味。 “咔嚓——” 一声脆响，光盾的顶部，终于出现了一道无法被瞬间修复的裂纹。 “妈的！这风暴的劲儿太大了！”李逵的额头青筋暴起，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我快撑不住了！” 苏小小的脸色也苍白如纸，精神力的过度消耗让她摇摇欲坠。 然而，真正的危机，并非来自天上。 就在小队拼尽全力抵抗风暴的时刻，他们脚下的黑色沙地，突然毫无征兆地，猛地向上拱起数十个巨大的沙丘！ “轰！轰！轰！” 沙浪炸开，数十条体型堪比重型卡车，通体覆盖着黑色鳞甲，长着一张如同挖掘机铲斗般巨口的狰狞巨兽，从沙地之下猛然钻出！ 沙行地龙！ 这些沙漠中的顶级掠食者，张开布满了环状利齿的血盆大口，在风暴的掩护下，从四面八方，狠狠地咬向那面已经摇摇欲坠的土黄色光盾！ 内外夹击！绝境！ “畜生！”陈默目眦欲裂，他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转身一拳轰出。狂暴的拳劲正中一条地龙的头部，却只是让它庞大的身躯微微一顿，坚硬的鳞甲上，仅仅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 那地龙被激怒，巨大的头颅猛地一甩，直接撞在了光盾之上。 “噗！” 李逵如遭重锤，狂喷出一口鲜血，不动如山形成的光盾，在这内外夹击之下，瞬间布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痕，明暗不定，随时都会崩溃。 “李大哥！”苏小小的治疗光芒落在李逵身上，却如同杯水车薪。 一条地龙的巨口，已经突破了光盾的薄弱处，带着腥臭的狂风，咬向了离它最近的陈默！ 陈默脸色煞白，避无可避，只能将全身力量汇聚于双臂，交叉挡在身前，准备硬抗这足以咬碎合金的一击。 洛凝雪银牙紧咬，一抹决然之色在她眼中闪过。她体内的力量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凝聚，一股远超觉醒境的恐怖威压，即将爆发。 她准备动用骑士境的底牌了。哪怕事后会陷入长时间的虚弱，也顾不得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平静到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声音，在每个人的耳边清晰响起。 “都退后，交给我。” 所有人，包括那些疯狂的地龙，动作都仿佛慢了半拍。 陈默艰难地扭过头，看到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一幕。 那个一直被他视为累赘，只会装神弄鬼的新生，楚凡，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他面对着滔天的黑色风暴，面对着数十条狰狞的沙行地龙，面对着那即将咬碎一切的巨口，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他甚至还抽空，对着即将拼命的洛凝雪，摇了摇头。 那眼神，仿佛在说：别冲动，浪费。 第57章 你的表演，不堪一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楚凡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他面对着那铺天盖地的沙行地龙，面对着那即将咬向陈默的血盆大口，甚至还有空对着准备拼命的洛凝雪，摇了摇头。 那眼神，平静得像是在说：别冲动，浪费。 陈默的大脑一片空白。死到临头，这个新生在干什么？演杂技吗？ 洛凝雪即将爆发的力量，也因为这一个眼神，硬生生停滞了刹那。 就是这刹那的停滞，成了永恒。 楚凡深吸一口气。 识海中，由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组成的浩瀚星图，疯狂运转！那颗由《周天星辰诀》构筑的核心，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周天·引力场！” 一股无形的，却又沉重如山岳的力场，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不，不是慢放。 是整个世界的物理规则，被强行篡改了！ 那条即将咬碎陈默头颅的沙行地龙，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沉，仿佛身上瞬间被压上了一座无形的山脉。它那快如闪电的扑杀动作，变得如同在深海中游泳般迟滞、笨拙。那张开的巨口，闭合的速度慢得肉眼可见。 陈默眼睁睁地看着那两排环状利齿，以一种滑稽的慢动作，在离自己鼻尖不到十公分的地方，艰难地……合上了。 “咔……嘣……” 那声音，不再是清脆的咬合，而是像两块生锈的铁板在费力摩擦。 不只是一条地龙。 所有扑上来的，总计三十七条沙行地龙，在冲入引力场范围的瞬间，齐齐一个趔趄，庞大的身躯不受控制地趴窝，沉重的头颅砸进黑色的沙地里，激起一片片缓慢扬起的沙尘。 而那场遮天蔽日的黑色风暴，在进入这片领域后，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狂暴的呼啸声，瞬间被压制成低沉的呜咽，风速暴跌。那些无坚不摧的空间裂缝，像是陷入了泥潭的鱼，闪烁的速度和频率都大幅降低，切割力被削弱了九成以上！ “我……操……” 李逵嘴里吐出了一个他这辈子说过最没力气的脏字。 他感觉压在自己塔盾上，那股足以压垮一座山头的恐怖压力，在楚凡抬手的瞬间，就那么……消失了。 消失得一干二净。 他因为用力过猛，整个人差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他愣愣地看着自己那面被空间裂缝划得伤痕累累，此刻却安然无恙的塔盾，又看了看外面那些趴在地上，像一群被打了镇定剂的哈士奇一样，挣扎着想抬头的沙行地龙，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裂开了。 “这……这是……”苏小小的小脸煞白，但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感知。 在她的精神世界里，周围的空间像是突然从空气变成了水银，沉重、粘稠，充满了无法抗拒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而这片水银海的中心，就是那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新生。 他不是人。 他是一颗黑洞。 洛凝雪缓缓放下了准备结印的双手。她那双万年冰封的眸子里，第一次，倒映出纯粹的，无法理解的震撼。 领域？ 不，骑士境的领域，是对自身规则的延伸，是“我”的规则与世界规则的对抗。 而眼前这个…… 这不是对抗。 这是命令。 他直接对这片空间下达了命令：在这里，我说了算。 这是神才有的权柄！ 就在洛神小队全员石化，大脑宕机的时候，楚凡动了。 他的身影，在被强行降速的龙群和风暴中，显得快得不真实。 不，他甚至没有跑。 他只是迈着和之前散步时一模一样的步频，闲庭信步地走到了第一条沙行地龙的面前。那条地龙正拼尽全力，试图将自己的头从沙子里拔出来，动作缓慢而笨拙。 楚凡伸出一根手指。 就像之前对付血镰虫时一样，轻轻地，点在了地龙脖颈下方，一块鳞甲的缝隙处。 “噗。” 一声轻响。 那条重逾百吨的庞然大物，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随后，就像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软软地瘫了下去，再无声息。 “运动神经节点，零点九毫米的结构冗余。” 楚凡嘴里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这群呆若木鸡的队友现场教学。 他走向第二条。 那条地龙张开嘴，一道凝聚了高热能量的沙砾吐息，以蜗牛般的速度，朝他喷来。 楚凡侧身，轻松避开，同时一脚踢出。 依旧是看上去软绵绵的一脚，精准地踹在了地龙的下颚。 “咔嚓。” 下颚骨碎裂的声音，在死寂的战场上格外清晰。 “能量传导路径脆弱，不适合作为武器。” 他又走向第三条……第四条…… 整个战场，呈现出一副极其诡异的画面。 滔天的黑色风暴，变成了温顺的背景板。数十条在外界足以毁灭一支装甲部队的顶级掠食者，像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无助地趴在地上，缓慢地蠕动。 而那个穿着新生制服的少年，就像一个优雅而冷酷的屠夫，一个一个，挨个点名。 他时而用指，时而用掌，时而用拳，时而用脚。 每一次出手，都简单到了极致，却又精准到了极致。 没有华丽的光影特效，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劲爆发。 只有一声声骨骼碎裂的轻响，和一具具庞然大物轰然倒地的闷响。 他不是在战斗。 他是在修正错误。 修正这些“出厂时没拧紧螺丝”的劣质产品。 陈默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他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要冒烟。他想起了自己之前对楚凡的评价：“不过是解决了三只杂鱼”，“小聪明”，“活在虚拟世界里的霸王”。 现在，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 什么叫杂鱼？ 在楚凡面前，这些能把他一口吞了的沙行地龙，才是真正的杂鱼！ 什么叫小聪明？ 这他妈叫全知全能！ 他引以为傲的《军体崩拳》，他那足以打穿合金钢板的力量，在这位新生面前，就像一场幼稚的，不堪一击的表演。 “咕咚。” 李逵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碰了碰身边的陈默，用气音问：“老陈……我……我是不是在做梦？你掐我一下。” 陈默没理他，依旧像个傻子一样站着。 李逵只好又碰了碰另一边的苏小小：“小小妹子，你……你感知一下，学弟他……他还是人吗？” 苏小小的嘴唇动了动，半晌，才用一种梦呓般的声音回答：“他……他的气息……像宇宙一样……” 终于，随着楚凡一指点碎最后一条地龙的头骨，整个世界，彻底安静了下来。 引力场缓缓消散。 被压制的风暴，似乎也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呜咽着退去。 两轮紫色的月亮重新洒下光辉，照亮了这片遍布巨兽尸体的黑色沙漠。 洛神小队四人，站在尸山血海的中央，安然无恙，甚至连根毛都没掉。 他们看着那个站在尸体堆里，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然后又抬头开始研究月亮的少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最终，还是洛凝雪，这位骑士境的天之骄女，小队的绝对核心，第一个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干涩与颤抖。 “你……” 她看着楚凡，问出了一个颠覆了所有人认知的问题。 “你的天赋……是S级的‘引力掌控’？” 楚凡终于把目光从月亮上收了回来，他看了看洛凝雪，又看了看其他人脸上那副见了鬼的表情，想了想，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纠正了她的错误。 “不，这只是我一百三十三个能力里，比较普通的一个。” 第58章 一人，即是军队！ “不，这只是我一百三十三个能力里，比较普通的一个。” 楚凡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超新星，在洛神小队四人的脑海里轰然引爆，将他们刚刚被重塑的世界观，炸得粉碎。 一百三十三个？ 还……比较普通？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风暴退去后的黑色沙漠，死寂得能听见心跳。不，他们现在听不见自己的心跳了，耳边只有一阵阵因为大脑缺氧而产生的轰鸣。 三十七具堪比重型卡车的沙行地龙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他们周围，构成了一副地狱般的画卷。而画卷的中央，那个说出惊天之语的少年，正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们，仿佛在奇怪他们为什么不说话。 陈默的嘴巴张成了“O”型，足以塞进去一个鸡蛋。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出窍，飘在半空中，俯瞰着地面上那个因为过度震惊而表情呆滞、面色涨红的自己。 他想起了自己对楚凡的所有评价。 “活在虚拟世界里的霸王。” “连当炮灰的资格都没有。” “不过是解决了三只杂鱼。” “你的表演，不堪一击。” …… 现在，他只想找一条地缝钻进去。不，G-78的地缝里可能会钻出虫子，他想直接被空间裂缝吞噬，最好是能连带记忆一起格式化的那种。 李逵那双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比他手里的塔盾还圆。他掰着自己那比胡萝卜还粗的手指，嘴里念念有词：“一，二，三……十……二十……一百三十三……个？”他数到一半，发现自己的手指不够用，又低头看了看脚趾，最后满脸迷茫地挠了挠后脑勺，放弃了思考。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跟那些地龙的脑袋一样，被楚凡用某种看不见的方式，一拳打爆了。 苏小小的反应最为剧烈。她的小脸苍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看着楚凡的眼神，像是看见了行走在人间的神祇。她的精神感知中，楚凡的气息已经不是“一片藏着星星的夜空”了。那片夜空，此刻掀开了帷幕，露出了其后亿万个沸腾的星系，每一个星系都代表着一种无法理解的法则，一种足以颠覆世界的恐怖力量。 她感觉自己的感知力，像一滴水，落入了烧红的铁板，瞬间就被蒸发得干干净净。 而洛凝雪，这位永远冰冷如山的骑士境天之骄女，她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S级天赋“引力掌控”？她刚才竟然会产生如此可笑的念头。 S级天赋，是人类已知的最高天赋等级，是联邦的瑰宝，是成为天王境的基石。但那终究只是“一种”天赋。 一百三十三个……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联邦引以为傲的天才评级体系，在这个少年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就在这片诡异的寂静中，一声微弱的，夹杂着无尽痛苦与愤怒的嘶吼，打破了沉默。 众人一惊，循声望去。 只见在尸体堆里，那条最早被楚凡用引力场压制，又被陈默的拳头激怒的沙行地龙，竟然还没死透。它的一半头颅已经塌陷，身体被自己的体重压得骨骼尽碎，却依旧凭借着顽强的生命力，挣扎着抬起仅剩的一只独眼，死死地盯着楚凡，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威胁声。 困兽犹斗，最为凶险。 “小心！”陈默下意识地喊出声，刚想提起所剩无几的气力。 “啧，麻烦。” 楚凡皱了皱眉，似乎对这只苟延残喘的虫子打扰了他的思考，感到一丝不悦。 他没有再使用那种神鬼莫测的引力场。 他只是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拳。 识海星图中，三颗原本黯淡的星辰，骤然亮起！ 《金刚不坏神功》！《烈阳心法》！《军体崩拳》！ 三枚武道烙印，在这一刻产生了奇妙的共鸣！ “三印联动！” 赤金色的光焰，猛地从楚凡的拳头上燃起，那不是单纯的气劲，而是融合了金刚不坏的坚固、烈阳心法的炽热以及崩拳的穿透力，三种截然不同属性的力量，被完美地揉捏在了一起！ 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对着那头十几米外的沙行地龙，隔空，一拳轰出。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最简单、最纯粹的直拳。 “轰！” 一团赤金色的拳印脱手而出，在空中拉出一道绚烂的尾迹，精准无比地印在了那头地龙仅剩的半边脑袋上。 没有爆炸，没有巨响。 那颗硕大的头颅，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的奶酪，在一瞬间，无声地、彻底地气化、蒸发，连一丝血肉都未曾留下。 紧接着，楚凡的身影动了。 他一步踏出，瞬间出现在另一具尚在抽搐的龙尸旁，同样是一记简单的冲拳。 “轰！” 那头地龙庞大的身躯，像是被攻城锤正面击中，从中间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焦黑的血肉向四周飞溅。 他没有停下，身影在尸山血海中闪转腾挪，每一拳落下，都有一具庞大的尸体被彻底摧毁。 冲拳！崩拳！炮拳！ 他仿佛化身成了一台最高效的杀戮机器，在用一种近乎于艺术的暴力方式，清理着战场上所有可能存在的“残次品”。 不到三分钟，数十头沙行地龙的尸体，被他一人，彻底肢解、焚毁、轰成了漫天碎渣。 当他收拳而立，重新回到队伍中央时，那片黑色的沙漠，除了地面上一个个巨大的坑洞和焦黑的印记，再也看不到一头完整的地龙。 他站在尸山血海的中央，那身崭新的新生制服上，依旧纤尘不染。 洛神小队的三人，加上洛凝雪，再一次，集体石化。 如果说，刚才的引力场带给他们的是神鬼莫测的震撼与未知。 那么此刻，这种纯粹的，不讲道理的暴力美学，则将他们最后的一丝侥幸心理，彻底砸得粉碎。 一人，即是军队！ 陈默张着嘴，看着那片被清理得干干净净的战场，又看了看依旧一脸平静的楚凡，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发自灵魂深处的呢喃。 “这……这他妈是新生？” 第59章 队内地位的逆转 风暴退去，紫月重现。 黑色的沙漠上，除了三十七个还在冒着青烟的巨坑，和满地焦黑的碎肉残渣，一切都恢复了死寂。 洛神小队四人，站在原地，像四尊被风化了千年的石雕，一动不动。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古怪味道，混杂着沙行地龙特有的腥臭，呛得人喉咙发痒。但没人咳嗽，甚至没人呼吸。 “这……这他妈是新生？” 陈默的这句呢喃，像是咒语，打破了凝固的时间。他自己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发出了声音，脖子猛地一缩，像只受惊的鹌鹑。 李逵的嘴巴还张着，他那面巨大的塔盾斜插在沙地里，盾面上还残留着空间裂缝划出的狰狞伤痕。他看看盾，又看看那一个个深不见底的巨坑，最后目光落在楚凡身上，喉结滚动，发出了“咕咚”一声巨响。 苏小小躲在李逵身后，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去瞥那个少年。在她的精神感知里，那已经不是一个人形生物，而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由纯粹的法则和能量构成的行走天灾。靠近他，就像凡人靠近太阳，除了被灼伤，什么也感觉不到。 楚凡拍了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环顾四周，对清理结果还算满意。他转过身，看着面前四个集体宕机的队友，平静地开口。 “现在可以采集星辰之沙了。”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四人的天灵盖上。 陈默的脸颊“腾”地一下，从白转红，又从红转紫，精彩纷呈。他想起了自己之前的所有挑衅和冷嘲热讽，每一句话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跨越时空，狠狠抽在他现在的脸上。他恨不得当场施展土遁，把自己埋进这黑沙里，最好是埋得深一点，一辈子都别出来。 李逵一个激灵，总算把下巴合上了。他看着楚凡，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瓮声瓮气的声音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豪迈，只剩下小心翼翼。 “学……学弟……不，楚哥……楚爷！您……您累不累？要不您先歇着，这采集沙子的粗活，我们来就行！” 他说着，蒲扇大的手就要去搀扶楚凡，伸到一半，又触电般缩了回来，生怕自己这双糙手，玷污了神明。 只有洛凝雪，这位骑士境的天之骄女，在经历了最初的思维停滞后，强行压下了心头的惊涛骇浪。 她走到楚凡面前，那双永远清冷的眸子，此刻写满了复杂。有震撼，有不解，更多的，是一种面对未知领域时的敬畏。 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用一种近乎请教的口吻，向一个比自己境界低，年纪小的人提问。 “你……刚才用的是什么能力？”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陈默、李逵、苏小小三人，齐刷刷地竖起了耳朵，连呼吸都忘了。 楚凡看了看她，又扫了一眼另外三张写满“求知”的脸，认真地思索了一下。 引力场？那是《周天星辰诀》自带的基础应用。三印联动？那是识海里武道烙印的自主共鸣。这些东西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涉及到他最大的秘密。 于是，他选择了一个最简单，也最真实的回答。 “一种对力量的粗浅运用罢了。” “……” “……” “……” “……” 整个世界，再次安静了。 陈默的眼角，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抽搐。 粗浅运用？ 你管那个能篡改物理法则，把几十头顶级掠食者压成一滩烂泥的玩意儿叫粗浅运用？ 那我们刚才拼死拼活撑起的那个光盾，算什么？幼儿园小朋友堆的积木吗？ 李逵张了张嘴，一个“操”字到了嘴边，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怕自己这一开口，会因为对神明不敬，被一道赤金色的拳印当场火化。 苏小小更是吓得往李逵身后又缩了缩，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妈妈，我想回家，星穹界太危险了。 洛凝雪的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她见过无数天才，听过无数狂言，但没有一句，比眼前这句轻描淡写的话，更让她道心不稳。 这已经不是凡尔赛文学了。 这是神祇在阐述事实。 她看着楚凡那张真诚而又无辜的脸，忽然觉得，也许在他眼中，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真的就只是随手为之。 从这一刻起，一种无形的，却又坚不可摧的共识，在洛神小队四人心中悄然形成。 这支队伍的指挥权，易主了。 不，应该说，这支队伍从现在开始，只有一个人的意志。 “咳……那，那个……楚爷，您看这沙子，我们怎么采？”李逵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尴尬。 楚凡指了指不远处，那片在紫月下闪烁着零星光点的区域：“任务要求三公斤，那边的含量最高，去挖吧。” “好嘞！” 李逵如蒙大赦，拎起塔盾就当成了铁锹，第一个冲了过去。 陈默犹豫了一下，也低着头，默默跟了上去，一言不发地开始用工兵铲挖沙。他的动作很僵硬，像个提线木偶。 苏小小也小跑着过去帮忙，只是她每挖一捧沙，都要偷偷抬头看一眼楚凡，眼神里充满了小动物般的敬畏。 洛凝雪没有动。 她就站在楚凡身边，紫色的月光洒在她银白色的作战服上，勾勒出绝美的轮廓。她没有说话，但她的站位，已经表明了一切。 在过去，她是这支队伍的剑与盾，是绝对的核心。 而现在，她心甘情愿地，站在了新的核心身旁，成了一名护卫。 采集任务进行得异常顺利。 大概是刚才的动静太大，这片黑色的沙漠，安静得像一片坟场，再也没有任何不长眼的东西敢冒出来。 不到半小时，三公斤闪烁着星光的黑色沙砾，就被装进了特制的样本收纳箱。 任务，完成了。 按照原计划，他们现在应该立刻呼叫登陆艇，返回母舰，结束这次九死一生的旅程。 但没有人动。 李逵、陈默、苏小小三人，都下意识地看向了洛凝雪。而洛凝雪，则将目光投向了那个正捏着一捧星辰之沙，似乎在研究其成分的少年。 “我们……” 洛凝雪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征询意味。 “要不要……再深入一点，去遗迹的入口看看？” 这个提议，在半小时前，是任何人都不会说出口的疯话。 但现在，当它被提出来时，所有人的心中，非但没有恐惧，反而隐隐升起一丝期待。 陈默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工兵铲。 李逵的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 他们都在等。 等那个少年的回答。 楚凡将手中的沙子洒落在地，抬起头，目光望向了沙漠的尽头，那个方向，正是考古日志中记载的，G-78号遗迹群落的所在。 他来这里的目的，可不只是为了这三公斤沙子。 他看着洛凝雪，嘴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弧度。 “好啊。” “正好，我也想去看看。” 第60章 遗迹入口与无面人的陷阱 楚凡点头同意，那句“好啊”轻飘飘的，却像一颗定心丸，让洛神小队剩下四人的心，齐齐落回了肚子里。 “好嘞！”李逵一巴掌拍在自己胸口的铠甲上，震得嗡嗡作响，脸上的敬畏瞬间被狂热的兴奋取代，“我就知道！跟着楚爷有肉吃！遗迹！那可是元初文明的遗迹！随便抠块砖下来都够我吹一辈子了！” 陈默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收起了工兵铲，因为动作太急，还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他涨红着脸，飞快地瞥了楚凡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活像个上课开小差被老师点名的学生。 苏小小也用力点了点头，看向楚凡的眼神里，小星星都快溢出来了。对她而言，这个刚才还让她觉得气息像宇宙般恐怖的学弟，现在成了最厚的安全垫。 洛凝雪看着楚凡，那张冰封的脸上，线条似乎柔和了万分之一。她没有再下令，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在她的世界里，强者为尊是刻在骨子里的铁则，而楚凡，已经用行动证明，他才是这座金字塔的塔尖。 队伍重新出发。 阵型发生了微妙而彻底的变化。 楚凡依旧走在最前面，双手插兜，步伐不紧不慢，像是在自家后花园散步。洛凝雪落后他半步，跟在他的侧后方，像一名最忠诚的影卫，时刻警惕着周围。李逵和陈默殿后，一个提着塔盾，一个握着战刀，只不过他们扫视最多的，不再是可能出现危险的角落，而是楚凡那并不算高大的背影。 “楚爷，您说这元初文明，到底有多牛？”李逵憋不住，没话找话，打破了沉默。 “能跟整个噬星虫族打得有来有回，你说呢？”楚凡随口回答，目光扫视着远方。 “那肯定比咱们联邦现在牛多了。”李逵嘿嘿一笑，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元初文明的单兵武器，一炮就能蒸发一颗小行星。要是能捡到一把，我回去就把学府那帮天天找茬的老家伙的办公室全给点了。” 走在前面的陈默听得眼皮一跳，脚步都踉跄了一下，默默地又离这个口无遮拦的夯货远了两步。他生怕天上有雷劈下来的时候，会连累到自己。 穿过漫长的黑色沙海，地势开始向上抬升。空气中的死寂感愈发浓厚，仿佛连光线都被这片土地吞噬，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黯淡无光。 终于，在沙漠的尽头，一座巨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黑色山脉，横亘在天地之间。 它太大了，像一堵连接天与地的墙，投下的阴影将半个沙漠都笼罩其中。山脉的中央，有一道笔直的裂缝，从山巅直贯山脚，仿佛是被某个远古的神明，用一把开天巨剑，硬生生从中劈开。裂缝深不见底，幽暗的气流从中缓缓溢出，带着上古的苍凉与腐朽，闻上一口，都让人感觉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到了。”洛凝雪的声音有些干涩。 遗迹入口。 入口处，散落着一些早已风化成白色的骸骨，旁边还有几件锈迹斑斑，已经看不出型号的军用装备碎片。一块破碎的肩甲上，一枚模糊的徽章在紫月下反射着微光。 “是……是三年前失踪的‘开拓者七号’科考队。”陈默蹲下身，用手指拂去徽章上的沙尘，声音低沉，“我认识这个徽章，队长是我的学长。” 李逵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能让一支装备精良的军方科考队全军覆没在这里，遗迹的危险性不言而喻。 就在这时，苏小小的小脸不知何时变得煞白，她捂着额头，身体摇摇欲坠，豆大的汗珠从鬓角滑落。 “等一下！”她的声音尖锐而急促，充满了恐惧，“这里的精神波动……不对劲！像一张网……不！是陷阱！” 话音未落。 众人脚下的黑色沙地，毫无征兆地，猛地亮起一片血红色的，由无数扭曲符号构成的巨大法阵！ 嗡——！ 一声仿佛能撕裂灵魂的蜂鸣，以法阵为中心，轰然爆发！一股无形的，却又尖锐如钢针的精神冲击波，瞬间笼罩了方圆百米！ “唔！” 洛凝雪首当其冲，发出一声闷哼。她那清冷的眸子瞬间失去了焦距，身体一软，单膝跪倒在地。在她眼前的世界里，她回到了冰冷的家族训练场，对面站着的，是她那早已踏入天王境，被誉为家族传奇的父亲。她父亲的脸上，带着她最熟悉的失望与冷漠。“凝雪，你的剑，太软弱了。洛家的荣耀，你承担不起。” “啊！”陈默和李逵更是凄惨，两人抱着头，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眼耳口鼻中，甚至渗出了细微的血丝，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在陈默的幻境里，他重新站在了任务大厅，楚凡那根冰冷的手指依旧点在他的后颈。周围所有人的嘲笑声，汇聚成一股恶毒的洪流，将他彻底淹没。“废物！连个新生都打不过！你有什么资格加入洛神小队！” 李逵则看到无数的血镰虫和沙行地龙，从四面八方涌来，轻易撕碎了他引以为傲的塔盾，啃食着他的血肉。而他最信任的队友们，却在远处冷漠地看着他被虫群淹没，无动于衷。 苏小小作为精神特长者，受到的冲击最为直接，她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双眼一翻，彻底失去了意识。 然而，在这片足以让骑士境都瞬间崩溃的精神风暴中心，楚凡，依旧站在原地。 他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在血色符文亮起的瞬间，他那浩瀚如宇宙的识海中，由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组成的周天星图，猛地一震。 核心处，《周天星辰诀》的烙印爆发出璀璨的星光，一股清凉如月华的气息瞬间流遍神魂，那股恐怖的精神冲击，撞在星图之上，就像一滴水落入烧红的铁板，瞬间被蒸发，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激起。 楚凡环顾四周，看着倒在地上，一个个面露痛苦之色，在幻境中挣扎的队友，微微皱了皱眉。 “精神污染？还掺了点低级的幻术，专门勾动心魔，手法倒是挺阴损。”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扭曲的空气，望向了远处，一公里外的一块黑色巨石。 仿佛是感觉到了他的注视。 巨石之后，一个身影，缓缓站了起来。 那人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黑色风衣，在G-78的死寂环境中，显得格格不入。他的脸上，戴着一张纯白色的，没有任何五官描绘的面具，像一块光滑的白玉，在紫月下反射着森冷的光。 他的手中，端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狙击枪。枪身并非金属，而是由某种不知名的黑色骨骼构成，枪管上缠绕着和地面法阵如出一辙的血色符文，正散发着不祥的微光。 “无面人”抬起枪。 透过那诡异的骨质瞄准镜，他的视野被无限拉近，牢牢锁定。 镜头中，那个穿着新生制服的少年，正平静地看着他。 没有惊慌，没有愤怒，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卖力表演却演砸了的蹩脚演员。 “无面人”的动作第一次出现了停顿。 情报有误！目标免疫了A级精神陷阱“心魔囚笼”！ 但下一秒，他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手指，便稳定地，搭在了扳机上。 瞄准镜的十字准星，与少年光洁的眉心，完美重合。 子弹，早已上膛。 第61章 金牌杀手的狙杀 “无面人”的动作第一次出现了停顿。 情报有误！ 目标免疫了A级精神陷阱“心魔囚笼”！ 这已经超出了“血色黄昏”提供的所有资料范畴。一个新生，怎么可能拥有如此强大的精神抗性？ 但停顿只持续了千分之一秒。 作为组织内最顶尖的金牌杀手，“无面人”的字典里没有“犹豫”二字。任务失败的预案有十七种，但那是在确认失败之后。在此之前，他只会执行最优解。 扣动扳机。 没有枪声，没有火光，甚至连一丝空气的震动都没有。 那根由不知名巨兽骨骼打造的枪管上，血色符文骤然一亮，随即黯淡下去。 一颗由纯粹精神力压缩而成，无形无质，却凝聚了足以瞬间抹杀骑士境灵魂的恐怖能量的子弹，脱膛而出。它撕裂空间，无视距离，以超越思维的速度，径直射向一公里外，那个少年的眉心。 “寂灭之瞳”。 专门狙杀灵魂的子弹。死在这招下的强者，连进入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无面人”的嘴角，在那张纯白面具下，勾起一个看不见的，冰冷的弧度。 物理防御再强又如何？精神抗性再高又怎样？ 在绝对的灵魂湮灭攻击面前，众生平等。 然而，瞄准镜中的画面，让他那万年不变的心境，第一次产生了剧烈的波动。 那个少年，没有躲。 他甚至没有做出任何防御的姿态。 就在那颗无形的死亡子弹即将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不紧不慢地，踏出了一步。 主动迎了上来。 疯子？ 还是……自寻死路？ 也就在楚凡迈步的同一瞬间，他的识海宇宙，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滔天巨浪。 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如一百三十三颗被点亮的恒星，光芒大放！所有烙印运转产生的磅礴能量，不再各自为政，而是化作一道道璀璨的星河，疯狂地涌向星图中央，那颗由《周天星辰诀》构筑的，如太阳般炽热辉煌的核心烙印！ “周天·星魂守护！” 嗡—— 一层薄如蝉翼，由亿万个微小星辰符文构成的透明护罩，在他的神魂之外，一闪而逝。 下一秒，那颗足以寂灭骑士灵魂的子弹，到了。 它撞上了那层看似脆弱的星光护罩。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对冲。 就像一滴水，落入了一片浩瀚的星海。 那颗凝聚了“无面人”毕生修为与杀戮意志的“寂灭之瞳”，在那层星光护罩上，仅仅只是激起了一圈微不足道的涟d荡漾，然后，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被分解，被同化，被吸收……最终，化作了滋养那片星海最纯粹的养料。 楚凡甚至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泡了个热水澡，暖洋洋的，通体舒泰。 《周天星辰诀》的烙印，似乎更亮了一点。 “嗯？” 他发出了一声疑惑的鼻音，摸了摸自己的眉心。 “感觉……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一公里外，巨石之后。 “无面人”保持着端枪射击的姿态，整个人，却像一尊被瞬间冰封的雕塑。 他那只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手，还搭在扳机上，但食指，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断了。 就在刚才，他与那颗“寂灭之瞳”之间那道牢不可破的精神链接，被一股无法理解的，浩瀚如宇宙的力量，瞬间碾得粉碎。 不是被抵挡，不是被削弱。 是碾碎。 就像凡人试图用手指去阻挡一颗撞向星球的陨石。 “噗——” 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甜涌上喉头，“无面人”摘下面具，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没有半点血色，如同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尸体。 他死死盯着瞄准镜中的画面，那张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名为“恐惧”的神情。 镜中，那个少年正歪着头，一脸困惑地摸着自己的眉心，嘴里似乎还在嘀咕着什么。 然后，少年抬起头，目光跨越了一公里的距离，精准地，与他对视。 那眼神，依旧平静。 但“无面人”却从那平静中，读懂了另一层意思。 “就这？” 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感，混杂着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看到，那个少年对他笑了笑。 然后，开始迈开脚步，朝着他所在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不快，不慢，和之前在沙漠里散步时的步频，一模一样。 但每一步，都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无面人”的心脏上。 跑！ 脑海中，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尖叫着这个字。 作为金牌杀手，他的直觉曾无数次救过他的命。而此刻，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再不跑，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成为G-78号行星生态圈的一部分。 他没有丝毫犹豫，收起那把诡异的骨质狙击枪，转身就准备遁入阴影。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那个平静的声音，仿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喂，别走啊。” “无面人”的身体猛地一僵。 “你这把枪不错，留下来给我研究研究。” “我靠！” “无面人”这辈子第一次，在任务中爆了粗口。 研究你妹啊！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停留，将速度催动到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向着遗迹裂缝的深处亡命奔逃。 楚凡看着那道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停下了脚步，有些惋惜地撇了撇嘴。 “跑得还挺快。” 他收回目光，转身看向身后依旧倒在地上的队友。 洛凝雪的眉头紧锁，俏脸上满是挣扎，显然还在与心魔对抗。陈默和李逵则更惨，满地打滚，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丑态百出。 “啧，真麻烦。” 楚凡走到四人中央，看了看脚下那个还在散发着不祥红光的巨大法阵。 “精神污染加幻术是吧？” 他深吸一口气，识海中，一颗从未动用过的，代表着佛门狮子吼的武道烙ain，骤然爆发出万丈金光。 这枚烙印，早已在他的识海中，被无数能量和其余武道烙印的共鸣，推演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楚凡张开嘴，舌抵上颚，胸腹鼓动，发出一声并非单纯依靠声波，而是直达灵魂层面的…… “呔！” 一声断喝，如暮鼓晨钟，如天宪敕令！ 金色的音浪以他为中心，轰然席卷全场！ 那片血红色的法阵，在这声断喝之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瞬间消融，土崩瓦解，连一丝痕迹都未曾留下。 而深陷心魔幻境的洛神小队四人，只感觉脑海中仿佛响起了一声惊雷，将所有魑魅魍魉，所有负面情绪，炸得烟消云散。 世界，瞬间恢复了清明。 “我……我这是……”陈默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脸茫然。 “俺的盾！俺的盾没碎！”李逵抱着自己的塔盾，失而复得般地又哭又笑。 洛凝雪缓缓站起身，她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一眼站在中央，一脸风轻云淡的楚凡，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后怕与感激。 “刚才……发生了什么？”她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没什么。”楚凡摆了摆手，指了指遗迹入口的方向，“一个不入流的杀手，布了个小陷阱，已经被我吓跑了。” 不入流的杀手？小陷阱？ 洛凝雪、陈默、李逵三人，回想起刚才那足以让精神崩溃的恐怖幻境，再听到楚凡这轻描淡写的评价，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楚凡的身上。 敬畏，感激，好奇，以及一种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说的……狂热。 跟着他，似乎再危险的绝境，都能变成一场轻松的郊游。 “那……那个……”陈默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对着楚凡，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救了我们。” “俺也一样！”李逵有样学样，也弯下了他那壮硕的腰。 楚凡看着面前两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队友，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走吧。” 他没有再多说，转身，第一个走向了那道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上古遗迹裂缝。 “去看看，里面还有什么惊喜。” 第62章 你的灵魂，归我了 一公里外，巨石之后。 “无面人”保持着端枪的姿势，整个人，却像一尊被瞬间冰封的雕塑。 他那只苍白到没有一丝血色的手，还搭在扳机上，但食指，却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断了。 就在刚才，他与那颗“寂灭之瞳”之间那道牢不可破的精神链接，被一股无法理解的，浩瀚如宇宙的力量，瞬间碾得粉碎。 不是被抵挡，不是被削弱。 是碾碎。 就像凡人试图用手指去阻挡一颗撞向星球的陨石。 “噗——” 一股无法抑制的腥甜涌上喉头，“无面人”摘下面具，猛地喷出一口鲜血。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此刻更是没有半点血色，如同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尸体。 他死死盯着瞄准镜中的画面，那张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名为“恐惧”的神情。 镜中，那个少年正歪着头，一脸困惑地摸着自己的眉心，嘴里似乎还在嘀咕着什么。 “嗯？像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楚凡确实有些疑惑。 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一股尖锐的精神力直刺眉心。识海中的周天星图自主运转，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的精神力汇聚成一层薄薄的护盾，在神魂外一闪而逝。 “噗。” 一声轻微的，如同气泡破裂的声音在他神魂中响起。 那颗足以秒杀骑士境强者的灵魂子弹，在接触到护盾的瞬间，就被那浩瀚磅礴的精神力洪流，碾得粉碎！甚至还化作了一丝微不足道的养料，被《周天星辰诀》的烙印吸收，让他感觉神魂暖洋洋的，通体舒泰。 “什么？！” 一声压抑不住的惊骇，通过精神力的余波，从远处传来。 楚凡抬起头，目光跨越了一公里的距离，精准地，与那块巨石后的杀手对视。 那眼神，依旧平静。 但“无面人”却从那平静中，读懂了另一层意思。 “就这？” 一种前所未有的羞辱感，混杂着深入骨髓的寒意，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看到，那个少年对他笑了笑。 然后，动了。 识海中，《幻影迷踪》的烙印光芒大放。 楚凡的身影在原地留下一道渐渐消散的残影，整个人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折线轨迹，朝着“无面人”所在的位置，高速冲去！ 他不是在跑，更像是在空间中进行着无规律的短距离闪烁，每一次出现，都拉近数百米的距离。 跑！ “无面人”的脑海中，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地尖叫着这个字。 作为“血色黄昏”的金牌杀手，他的直觉曾无数次救过他的命。而此刻，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再不跑，他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成为G-78号行星生态圈的一部分。 他没有丝毫犹豫，收起那把诡异的骨质狙击枪，转身就准备遁入阴影。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刹那，那个平静的声音，仿佛无视了空间的距离，直接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喂，别走啊。” “无面人”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亡魂皆冒，将速度催动到极致，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向着遗迹裂缝的深处亡命奔逃。 可他快，楚凡更快！ 不过两次呼吸，楚凡已经出现在距离他不到三百米的地方，然后停下了脚步。 “无面人”心中一喜，以为对方的速度有极限，追不上自己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准备用一个国际通用的嘲讽手势来表达自己的不屑。 然而，他看到的，是那个少年隔着数百米，对着他，遥遥伸出了右手，五指张开。 这是什么意思？打招呼？ “无面人”的脑子一瞬间有些宕机。 “你那把枪不错，留下来给我研究研究。” 楚凡的语气，像是在菜市场挑拣一颗品相不错的白菜。 “我靠！” “无面人”这辈子第一次，在任务中爆了粗口。 研究你妹啊！ 他再也不敢有任何停留，拼了命地向遗迹裂缝冲去。只要进入那里面，复杂的地形和诡异的磁场，就是他最好的掩护。 可就在他一只脚即将踏入裂缝的黑暗中时，楚凡那不带任何感情，却又让他灵魂冻结的声音，再一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算了，枪可以不要。” “你的灵魂，看起来很美味。” 轰——！ 一股比之前“心魔囚笼”恐怖百倍、千倍的无形精神力，如同决堤的星海狂潮，以楚凡为中心，轰然席卷而出！ 这股精神力不再是单纯的冲击或者幻术，它化作了亿万只看不见的手，跨越空间，精准无比地抓向“无面人”的灵魂！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从“无面人”的口中爆发。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无数根烧红的铁钩硬生生从肉体里向外拖拽！那种源自生命最深处的撕裂感，让他瞬间崩溃。 他再也无法维持身形，整个人像一滩烂泥，瘫倒在遗迹入口的沙地上，剧烈地抽搐着，眼耳口鼻中，鲜血如泉涌。 …… 而在另一边，刚刚从幻境中清醒过来的洛神小队三人，正处于集体懵逼状态。 “我……我这是……”陈默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一脸茫然。 “俺的盾！俺的盾没碎！”李逵抱着自己的塔盾，失而复得般地又哭又笑。 洛凝雪缓缓站起身，她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一眼站在中央，一脸风轻云淡的楚凡，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后怕与感激。 “刚才……发生了什么？”她问道，声音有些沙哑。 “没什么。”楚凡摆了摆手，指了指遗迹入口的方向，“一个不入流的杀手，布了个小陷阱，已经被我吓跑了。” 不入流的杀手？小陷阱？ 洛凝雪、陈默、李逵三人，回想起刚才那足以让精神崩溃的恐怖幻境，再听到楚凡这轻描淡写的评价，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表情。 就在这时，他们看到楚凡突然对着空无一人的远方说了句“别走啊”，然后整个人化作一道鬼影冲了出去。 “楚……楚爷这是干嘛去？”李逵看得眼都直了，“那边不是啥也没有吗？” 陈默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他的动态视力根本捕捉不到楚凡的动作，只看到一连串残影。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辆重型卡车，反复碾压。 洛凝雪的眉头紧锁，她勉强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点在远处高速移动，但那是什么，她完全无法判断。 紧接着，他们就看到楚凡停了下来，隔着老远伸出了手。 “他在……打招呼？”李逵挠了挠头，满脸都是问号。 然后，他们就听到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叫，从遗迹入口的方向传来，听得他们头皮发麻。 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楚凡的身上。 敬畏，感激，好奇，以及一种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狂热。 跟着他，似乎再危险的绝境，都能变成一场轻松的郊游。 “那……那个……”陈默涨红了脸，支支吾吾了半天，终于鼓起勇气，对着楚凡，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还有……谢谢你，救了我们。” “俺也一样！”李逵有样学样，也弯下了他那壮硕的腰。 楚凡收回了那只“抓取灵魂”的手，看着远处那个已经彻底失去反抗能力，只剩下抽搐本能的杀手，有些意兴阑珊。 太弱了。 连让他研究一下灵魂构造的资格都没有。 他转过身，看着面前两个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队友，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 “走吧。” 他没有再多说，转身，第一个走向了那道深不见底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上古遗迹裂缝。 “去看看，里面还有什么惊喜。” 陈默和李逵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洛凝雪走到昏迷的苏小小身旁，将她抱起，也快步跟上。 当他们经过遗迹入口时，看到了那个瘫在地上的“无面人”。 他脸上的白色面具已经碎裂，露出一张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口中吐着白沫，眼神涣散，像个被玩坏的木偶。 陈默只是瞥了一眼，就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无法想象，这个看上去已经废掉的杀手，到底经历了什么。 而楚凡，从头到尾，甚至没有再看那人一眼，仿佛他只是一块路边的石头。 第63章 血色黄昏的惊天秘密 遗迹的裂缝如同一道通往地狱的巨口，缓缓向外吐着亘古的凉气。 洛神小队一行人，在入口前停下了脚步。他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个瘫倒在地的黑衣人身上。 那人还在抽搐，幅度很小，像一条被扔上岸濒死的鱼。他脸上的白色面具已经碎裂，露出一张因为极度恐惧而扭曲变形的脸，口中吐着白沫，眼神涣散，瞳孔里倒映着两轮诡异的紫月，却没有半分焦距。 “这……这就完了？”李逵抱着他的塔盾，探头探脑地看了一眼，又飞快地缩了回来，仿佛那人身上有什么瘟疫。 他想不明白，刚才那个又是精神陷阱又是灵魂狙击，把他们折腾得死去活来的顶级杀手，怎么在楚凡面前，就跟个纸糊的似的，一戳就破，一吓就瘫。 陈默没有说话，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已经不成人形的杀手，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他努力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切，脑海里却只有一片模糊的残影和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这个杀手的下场，和楚凡脱不了干系。 洛凝雪抱着昏迷的苏小小，冰冷的眸子在楚凡和那个杀手之间来回扫视。她能感觉到，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磅礴而浩瀚的精神力余波，那股力量的源头，正是身前这个穿着新生制服的少年。 “走吧。”楚凡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看都没看那个杀手一眼，抬脚就要往裂缝里走。 “等……等等，楚爷！”李逵一个箭步拦在了他身前，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那个……这孙子就这么扔这儿？万一他还有同伙，或者等会儿缓过劲儿来，在咱们背后捅刀子咋办？” 陈默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虽然他一句话都不敢说，但显然也认同李逵的担忧。 楚凡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还在地上轻微抽搐的身体，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同伙？”他似乎在自言自语，“应该没有了。” 他转过身，迈步走向那个杀手。 李逵和陈默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紧张和好奇，连忙跟了上去。洛凝雪也抱着苏小小，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只见楚凡缓缓走到那人面前，蹲下身。 “楚爷，您这是要……？”李逵小声问，他以为楚凡是要补刀。 楚凡没有回答。 他伸出右手，轻轻地，按在了那个杀手的天灵盖上。 一股无形的精神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刺入了杀手那片已经濒临崩溃的识海。 “不……” 那个已经神志不清的杀手，仿佛回光返照一般，涣散的瞳孔猛地一缩，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充满了无尽恐惧的嘶吼。 “啊——！” 一声凄厉到极点的惨叫，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那声音不再是物理层面的音波，而是一种灵魂被强行撕开的哀嚎，听得李逵和陈默头皮发麻，齐齐后退了两步。 无面人只觉得大脑一阵前所未有的刺痛，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扎进了自己的灵魂最深处！ 他引以为傲，足以在联邦精神力大师排行榜上占据一席之地的强大精神力，在楚凡那如同星辰大海般浩瀚无垠的精神力面前，就像一条冲向大海的小溪，连一丝浪花都未能翻起，便被瞬间吞噬、冲垮！ 他的记忆，他的秘密，他的功法，他从小到大的所有经历，都如同一个被人夺走了最高权限，还不设防的数据库，被楚凡用一种近乎野蛮的方式，疯狂地读取、复制！ 一幅幅画面在楚凡的脑海中飞速闪过。 阴暗的训练基地，残酷的优胜劣汰，第一次杀人时的颤抖，第一次执行任务时的冷酷…… 这些都是无用的垃圾信息，被楚凡的神魂之力瞬间碾碎过滤。 很快，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个巨大的，由无数金属和血肉管道构成的地下基地。基地的中央，一个巨大的血池翻涌着，无数杀手在其中挣扎、嘶吼，争夺着那少得可怜的晋升名额。 “血色黄昏……” 楚凡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继续向下深挖。 画面一转，来到了一颗光怪陆离的星球。这里没有联邦的法律，没有秩序，只有最原始的丛林法则。高耸入云的钢铁丛林与肮脏混乱的地下黑市并存，各种肤色、各种种族的人在这里汇聚。星球的上空，永远悬挂着一枚巨大的骷髅星环。 “混乱之星……原来总部藏在这里。” 楚凡的神魂之力继续深入，触碰到了对方记忆中最核心，也是防备最森严的区域。 那是一间幽暗的实验室。 实验室的中央，浸泡在一个巨大营养槽里的，不是人类，而是一只……形态奇异的虫族！它通体呈银白色，拥有着类似人类的轮廓，但背后却长着四对如同刀锋般的蝉翼，额头上，一枚菱形的紫色晶体，正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几个穿着白大褂，脸上同样戴着白色面具的研究员，正疯狂地记录着什么。 “无面人”的记忆中，他那把名为“寂灭之瞳”的骨质狙击枪，其核心技术，竟然就是从解析这只活体虫族的灵魂波动中得来的！ 他们，在用虫族的技术，来武装人类的杀手！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杀手组织了！ 这背后，牵扯到的，可能是“叛国”，甚至是……“叛人类”的惊天大罪！ 楚凡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冰冷，仿佛九幽之下的万载玄冰。 “啊……啊……” 地上的无面人，惨叫声已经变得微弱，七窍之中，黑红色的血液汩汩流出，身体如同触电般疯狂抽搐，眼看就要因为灵魂过载而彻底脑死亡。 楚凡缓缓收回了手。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脚下这滩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烂肉。 “楚……楚爷？”李逵看着这一幕，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在打颤，他壮着胆子问了一句，“您……您这是……搜魂？” 搜魂，那是只存在于传说和一些禁忌秘术中的手段，没想到今天竟然亲眼见到了。 楚凡没有回答他。 他只是抬起了脚。 “咔嚓。” 一声清脆得如同踩碎一颗核桃的轻响。 在李逵、陈默和洛凝雪三人骤然收缩的瞳孔中，楚凡一脚，精准地，踩碎了无面人的头颅。 红的，白的，溅了一地。 那具还在抽搐的身体，猛地一挺，随即彻底瘫软下去，再无声息。 整个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李逵脸上的肌肉僵住了，他张着嘴，那个“操”字就在嘴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杀过虫子，在虚拟战场上也杀过人，但如此干脆利落，如此风轻云淡地，当着队友的面，像踩死一只蟑螂一样踩爆一个人的脑袋……他做不到。 陈默的身体，比石头还要僵硬。他感觉一股凉气顺着脊椎骨一路爬上后脑勺，让他的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他想起了自己在登陆艇上对楚凡的冷哼，想起了自己对他的所有轻视和挑衅。 他现在只想给当时的自己，来一记势大力沉的《军体崩拳》。 洛凝雪抱着苏小小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了。她那双冰山般的眸子里，第一次倒映出纯粹的，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惊骇。 她不是没见过杀人。 但楚凡的杀人方式，和她见过的任何一种都不同。 没有愤怒，没有怜悯，没有犹豫，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就像一个程序员，删掉了一行多余的，可能会引起BUG的代码。 精准，高效，且理所当然。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最终，还是李逵，这个神经比钢筋还粗的壮汉，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楚凡那双依旧干净的作战靴，又看了看地上那摊不可名状的物体，用一种梦呓般的语气，干巴巴地说道： “那……那个……楚爷……您这……清洁工作，做得还挺……挺彻底的哈。” 陈默闻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得满脸通红。他真想一塔盾把这个夯货拍进地里去。这种时候，是说这个的吗！ 楚凡仿佛没听到李逵的尬聊，他只是侧过头，目光重新投向了那道深不见底的遗迹裂缝，语气平静得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走吧。” “里面，应该还有更有趣的东西。” 说完，他便转身，第一个走进了那片足以吞噬一切光明的黑暗之中。 李逵和陈默一个激灵，看着那道从容不迫的背影，再也不敢有半分犹豫，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洛凝雪深吸一口气，也抱着苏小小，紧随其后。 在踏入裂缝的最后一刻，她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狼藉，心中一个念头，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这个少年，根本不是什么“怪物”或者“天才”。 他是一种……行走在人间的，更高维度的生命体。 而他们，只是恰好，站在了神明投下的影子里。 第64章 洛凝雪的怀疑 遗迹裂缝前，那片被血色符文侵染过的沙地，已经恢复了原本的死寂。 楚凡站在原地，仿佛从未移动过。 在他脚边，之前“无面人”瘫倒的地方，只有一小片颜色比周围更深的黑沙，仿佛有什么液体刚刚渗入又迅速蒸发，不仔细看根本无从察觉。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微不可闻的，蛋白质烧焦后的古怪气味。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依旧在幻境中挣扎的四人。 洛凝雪单膝跪地，银牙紧咬，额角渗出细密的香汗，显然还在与心魔对抗。 陈默和李逵则更是不堪，一个蜷缩成虾米，一个四肢摊开，都在地上无意识地抽搐着，脸上满是痛苦与狰狞。苏小小躺在洛凝雪怀里，小脸煞白，了无生气。 “啧，心理素质太差。” 楚凡摇了摇头，缓步走了过去。 他没有再用那声石破天惊的断喝，那动静太大了，不好解释。 他走到洛凝雪身前，伸出一根手指，指尖萦绕着一缕清澈如月华的精纯精神力，轻轻点在了她光洁的眉心。 那股清凉的气息如同一股甘泉，瞬间流遍洛凝雪的神魂识海，将她脑中那片由心魔构筑的，冰冷绝望的家族训练场冲刷得干干净净。 洛凝雪的身体猛地一颤，紧蹙的眉头缓缓舒展开，长长的睫毛扇动了几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前的世界，依旧是两轮紫月下的黑色沙漠，那个熟悉的少年，正收回他的手指，表情平静无波。 “我……”她刚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厉害。 楚凡没有理会她，又用同样的方式，依次在陈默、李逵和苏小小的眉心点了一下。 “啊！”陈默像从噩梦中惊醒，猛地从地上弹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茫然与恐惧。 “俺的娘嘞……俺刚才好像被一万只虫子给分尸了……”李逵摸着自己完好无损的胳膊腿，一脸的难以置信，随即又抱着自己的塔盾，哭丧着脸，“俺的宝贝盾牌也碎了……” 苏小小悠悠醒转，捂着阵阵刺痛的额头，看到楚凡的脸，像是看到了救星，眼眶一红，差点哭出来。 “我们……我们怎么了？那个陷阱解除了吗？”她心有余悸地问道，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楚凡身上。 楚凡双手插回兜里，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面不改色地说道：“嗯，一个很简单的幻术陷阱，被我随手破掉了。” “……” 空气，瞬间安静了。 陈默、李逵、苏小小三人，脸上的表情，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精彩纷呈。 简单的……幻术陷阱？ 随手……破掉了？ 陈默张了张嘴，他想说，那玩意儿差点把他脑子给搅成一锅粥，他引以为傲的意志力在里面连一秒钟都没撑住。可话到嘴边，看着楚凡那张理所当然的脸，他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是啊，对我们来说是绝境，对这位爷来说，可能真的就跟解一道一加一等于几的算术题一样简单。 “我操！不愧是楚爷！”李逵第一个反应过来，他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满脸都是狂热的崇拜，“我就知道！什么狗屁陷阱，在楚爷面前，那就是个屁！还是随手就能崩掉的那种！” 陈默听得眼角一阵抽搐，默默地离这个用词粗鄙的夯货远了一点。 苏小小也用力地点着头，看着楚凡的眼神里，除了敬畏，更多了一种近乎于信仰的光。 只有洛凝雪，没有说话。 她缓缓站起身，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在楚凡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不动声色地扫过四周。 作为骑士境强者，她的感知远比另外三人敏锐。 她能清晰地察觉到，空气中，除了他们几人的气息，还残留着一股极其微弱，却又阴冷无比的精神力波动，那股波动充满了死寂与绝望，绝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人。 而且……还有一股味道。 那是一种混杂着金属腥气和某种东西被高温灼烧后的味道，很淡，几乎被沙漠的腐朽气息所掩盖，但确实存在。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不远处的一片沙地上。 那里的沙子，颜色似乎比别处要深上那么一丝，像是刚刚有什么东西渗透了进去。 一个足以将她都困住的精神陷阱，会是“简单”的吗？ 布下陷阱的人呢？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了？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还是说……痕迹，被人用一种她无法理解的方式，抹掉了？ 洛凝雪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正被李逵用各种夸张言辞吹捧，却依旧一脸淡然的少年。 这个新生，身上藏着的秘密，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也要……深得多。 他那句“随手破掉”，听上去风轻云淡，但洛凝雪却从中品出了一股截然不同的味道。 那不是单纯的强大，而是一种凌驾于规则之上的……漠然。 仿佛碾死一只蚂蚁，确实不需要向同伴解释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 “咳，那啥，楚爷，既然陷阱都破了，咱们……是不是该进去了？”李逵的马屁拍得口干舌燥，总算想起了正事。 “嗯。”楚凡点了点头，第一个转身，走向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 陈默和李逵连忙跟上，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站位更加靠后，几乎是跟在了楚凡的脚后跟。 洛凝雪抱着苏小小，走在最后。 在踏入那片黑暗之前，她又回头望了一眼。 紫月之下，黑色的沙漠广袤而死寂，仿佛亘古以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她知道，就在刚才，就在他们失去 第65章 进入遗迹 黑暗的裂缝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无声地矗立在众人面前。 紫月的光辉被入口的黑暗彻底吞噬，连一丝都透不进去。那股从裂缝中逸散出的，混合着尘封与腐朽的凉气，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 “咳……那，那个……楚爷，您先请？”李逵抱着塔盾，凑到楚凡身边，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他现在看这条裂缝，已经不觉得是地狱入口了，倒像是通往某个藏宝洞的大门。 毕竟，有楚凡在，地狱也得改成主题公园。 陈默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自己的位置调整到楚凡的斜后方，握着战刀的手心全是汗。他现在对黑暗的恐惧，远远比不上对身边这位新生的敬畏。 楚凡瞥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双手插兜，第一个迈步走进了那片纯粹的黑暗。 他的身影，像是被墨水滴染的白纸，瞬间消失无踪。 “跟上！”洛凝雪低喝一声，抱着依旧昏睡的苏小小，紧随其后。 李逵和陈默一个激灵，也连滚带爬地跟了进去。 踏入裂缝的瞬间，所有人都感觉眼前一黑，耳边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仿佛被投入了一个绝对真空的盒子。 但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啪嗒。 一声轻响，通道两侧的墙壁上，一条条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纹路，由远及近，依次亮起。 光芒并不刺眼，却清晰地照亮了整条通道。 这是一条深邃悠长的走廊，宽约十米，高不见顶，完全由某种不知名的黑色岩石整体开凿而成，表面光滑如镜，却又带着金属的质感。 墙壁上，刻满了繁复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壁画。 “我滴个乖乖……”李逵看着两边的壁画，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这……这手艺，元初文明的人都是学美术的吗？” 壁画的内容，宏大得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第一幅画，是一颗蔚蓝色的星球，无数闪耀着光辉的城市群如钻石般点缀其上，数不清的星舰在星球轨道上穿梭，构成了一道环绕行星的钢铁星环，那是一个辉煌到极致的文明。 再往后，画风突变。 无垠的宇宙深处，出现了狰狞的阴影。那是虫族，形态各异，铺天盖地。有的虫族如星辰般巨大，张口就能吞下一颗卫星；有的则细小如尘埃，却能组成撕裂星舰装甲的恐怖洪流。 战争爆发了。 壁画上，身穿奇异战甲，看不清面容的元初战士，驾驶着造型远超联邦科技的战舰，与虫潮在星海中展开了惨烈的大战。 激光与炮火撕裂星云，战舰的残骸与虫族的尸体一同化作宇宙的尘埃。一个元初战士，手持一把燃烧着烈焰的长枪，独自一人，就将一颗小行星大小的巨型母虫钉死在虚空之中。 “这……这不比联邦军宣部的全息电影带劲多了？”李逵看得眼都直了，他指着那个手持长枪的战士，满脸都是狂热，“楚爷！你看那哥们儿，是不是跟你有点像？都是一个人单挑一群！” 陈默的脸颊抽搐了一下。 他看着壁画上那毁天灭地的战争场面，再回想自己之前在沙漠里，面对区区几十条沙行地龙就差点交代了，一股强烈的羞愧感涌上心头。他引以为傲的武技，引以为傲的意志，在这场动辄毁灭星辰的战争面前，渺小得像一粒沙。 洛凝雪的目光则更为锐利，她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看到了一副画面。画面中，一只形态酷似螳螂的虫族，双臂的骨刃上，竟然也闪烁着与地面法阵如出一辙的血色符文。 她的心猛地一沉。 那个杀手组织“血色黄昏”，和虫族，果然有牵连！ 而楚凡，从头到尾，都只是平静地走着。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壁画，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看一本无聊的连环画。只有他自己知道，识海中，那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尤其是那些与战争、军阵、杀伐相关的烙印，正以前所未有的频率轻微震动着，像是在饥渴地汲取着什么。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但众人的脚步却越来越快。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穹顶空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穹顶之上，是深邃的黑暗，点缀着无数缓缓移动的光点，仿佛将一片真实的星空，裁剪下来，镶嵌在了这里。 空间的中央，一座巨大的祭坛，静静地矗立着。 整座祭坛由不知名的黑色晶石打造，呈一个完美的圆形，直径超过百米。祭坛的表面，用无数条熠熠生辉的银色线条，勾勒出了一副浩瀚无垠的星图。 那星图不是静止的。 上面每一颗星辰，每一片星云，都在以一种玄奥的轨迹，缓缓运转，生生不息。无数道光轨在其中交错、流转，仿佛一个被囚禁于此的，活着的微缩宇宙。 这就是考古日志中提到的，G-78号遗迹的核心——星图祭坛！ “天……天呐……”李逵的塔盾“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陈默的呼吸，也彻底停滞。他感觉自己不是站在一个遗迹里，而是站在了创世神的面前，亲眼目睹着一个宇宙的诞生与运转。 洛凝雪那万年冰封的眸子里，也倒映着那片流淌的星河，写满了无法掩饰的震撼。 就在所有人都被眼前这神迹般的景象所震慑时。 楚凡的身体，毫无征兆地一僵。 在他的识海宇宙中，那片由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组成的浩瀚星图，疯狂地颤动起来！ 而位于星图最中央，那颗由《周天星辰诀》构筑的，如太阳般辉煌的核心烙印，在这一刻，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嗡——！ 现实中的星图祭坛，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也随之发出一声仿佛来自亘古的低沉蜂鸣。 一道肉眼看不见的银色光柱，从祭坛中央冲天而起，跨越了现实与虚幻的界限，精准无比地，连接上了楚凡的眉心！ “楚凡！” 洛凝雪第一个察觉到不对，她看到楚凡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立刻惊呼出声，“你怎么样？” 李逵和陈默也从震撼中惊醒，手忙脚乱地围了过来。 “楚爷！您没事吧？” “是不是这玩意儿有鬼？” 然而，楚凡对外界的一切，已经充耳不闻。 一股浩瀚、苍茫、古老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信息洪流，顺着那道银色的光柱，如同决堤的星河，疯狂地涌入他那片同样浩瀚的识海宇宙！ 那不是单纯的知识或者数据。 那是一个文明的传承，是无数先贤对宇宙法则的终极感悟，是驾驭星辰、执掌乾坤的至高法门！ 无数残缺的公式，玄奥的符文，以及关于力量、空间、时间、灵魂的本质阐述，在他的识海中炸开！ 如果换做任何一个其他人，哪怕是天王境的强者，在如此恐怖的信息冲击下，神魂也会在瞬间被撑爆，彻底脑死亡。 但楚凡的识海，本身就是一个宇宙！ 那一百三十三枚自主运转的武道烙印，在这一刻，化作了一百三十三个最高效的处理器，疯狂地解析、吸收、归纳着这股信息洪流。 而那颗作为核心的“太阳”，则在这些信息的灌注下，变得越来越凝实，越来越炽热，其上原本有些模糊的纹路，也开始变得清晰、完整！ 《周天星辰诀》，上半部，讲的是“观想”，是“筑基”，是在体内构建一个宇宙雏形。 而现在，涌入他脑海的，正是这门无上功法最关键的，也是早已失传的——下半部！ 讲的是“应用”，是“执掌”，是如何将体内的宇宙，与外界真实的宇宙产生共鸣，从而撬动那至高无上的……法则之力！ 楚凡紧闭着双眼，身体的颤抖渐渐平息。 他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他的“太阳”，终于要完整了！ 第66章 祭坛激活 “楚凡！” “楚爷！您没事吧？” 洛凝雪和李逵的惊呼声，在楚凡耳中像是隔着一层厚重的水幕，遥远而模糊。 他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识海宇宙那场创世般的风暴之中。 那股来自星图祭坛的信息洪流，如同一条由亿万星辰汇聚而成的天河，蛮横地冲刷着他的神魂。每一个刹那，都有相当于联邦中央数据库一整天吞吐量的知识被强行灌入。 那是元初文明对宇宙的终极理解，是驾驭星辰、扭曲空间、甚至触碰时间法则的钥匙。 换作任何一个其他人，神魂早已在这场信息海啸中化为齑粉。 但楚凡的识海，本就是一片宇宙。 那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此刻化作了一百三十三个疯狂运转的超级阵列，将这股洪流分流、解析、编码。而位于星图中央，那颗由《周天星辰诀》构筑的“太阳”，在海量信息的滋养下，表面的纹路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变得清晰、完整，散发出足以照亮整个识海的炽烈光辉。 《周天星辰诀》的下半部，正在补完！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贯通天地的银色光柱悄然消散。 信息洪流，停了。 楚凡的身体不再颤抖，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世界，不一样了。 在他眼中，构成穹顶的黑色岩石不再是单纯的物质，而是由无数遵循着特定规律震动的粒子组成。空气中流动的，也不再是气流，而是一道道肉眼不可见，却又真实存在的能量脉络。 他甚至能“看”到，身旁的洛凝雪，体内那股属于骑士境的磅礴力量，是如何在经脉中运转，如何与她那柄长剑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这种感觉，就像一个玩惯了2D游戏的玩家，突然升级到了4K全息模式，整个世界的维度，都被强行拉升了。 他压下内心那股几欲喷薄而出的狂喜，脸上恢复了那副古井无波的淡然。 “没事，刚才好像……有点走神。”楚凡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一阵轻微的骨骼脆响。 “……” “……” “……” 洛凝雪、李逵、陈默三人，看着他那张写着“刚才发生了什么吗”的无辜脸，一时间集体失语。 走神？ 您管刚才那副天人感应、神魂出窍、差点当场飞升的架势叫走神？ “我操！吓死俺了！”李逵是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夸张地拍着胸口，“楚爷，您刚才那样子，就跟被雷劈了似的，浑身冒光，俺还以为您要渡劫了！” 陈默的嘴角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他很想告诉李逵，修仙小说里的渡劫可能都没刚才那场面吓人。但他不敢说，只是默默地又往后退了半步，离祭坛远了点。 洛凝雪没有说话，她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深深地看着楚凡。她不信“走神”这种鬼话，刚才那股能量波动，那股与整个遗迹共鸣的气息，绝不是走神能解释的。 这个少年，和这座祭坛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她无法理解的联系。 楚凡没有再解释，他看了一眼那座恢复了平静的星图祭坛，抬脚走了过去。从刚才接收到的信息中，他知道，这只是开胃菜，真正的好戏，需要他亲手去开启。 “楚爷，小心！”李逵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紧张地喊道。 楚凡仿佛没听见，一步步走到了祭坛边缘。他伸出右手，在那片由无数星辰组成的，冰冷光滑的晶石表面，轻轻按了下去。 轰——！ 仿佛一颗超新星在众人面前轰然引爆！ 整座星图祭坛，猛地爆发出比刚才璀璨百倍的银色光芒！穹顶之上那片被囚禁的星空，瞬间沸腾！祭坛表面那副浩瀚的星图，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无数道银色的光轨脱离了祭坛的束缚，在整个空间内肆意穿梭、飞舞！ 一股无可抵挡的能量冲击波，以祭坛为中心，轰然扩散！ “我靠！又来！” 李逵的骂声被淹没在巨大的轰鸣中，他连人带盾被这股力量直接掀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陈默更是狼狈，直接被吹得倒飞出去十几米，一头撞在远处的墙壁上，两眼一翻，差点当场昏厥。 洛凝雪反应最快，在光芒爆发的瞬间，她便催动全身力量，将苏小小护在怀里，脚下如同生根，硬生生顶住了那股冲击，但俏脸也变得一片煞白。 而处于风暴中心的楚凡，却纹丝不动。那足以掀飞一个重装战士的能量风暴，吹在他身上，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没能扬起。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祭坛的正中央，那片由银色线条勾勒出的星璇核心，地面缓缓裂开。 一团水银般的液态金属，从裂缝中汩汩涌出，在祭坛的中心，缓缓汇聚、蠕动、拉伸……最终，凝聚成一个通体由液态金属构成，表面光滑如镜的银色人形生物。 它缓缓升起，悬浮在半空中。 它的脸上没有任何五官，光滑得像一面镜子，只有在相当于眉心的位置，有一个由无数光点构成的，不断变幻的星辰符号。 整个空间，瞬间安静了下来。 李逵捂着被撞得生疼的屁股，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银色的人形生物，嘴巴张得老大，手里的塔盾都忘了扶。陈默也挣扎着爬起来，看到这一幕，刚恢复一点血色的脸，又瞬间变得惨白。 这是什么东西？元初文明的战斗机器人？还是……虫族的新品种？ 就在这时，一个古老、宏大、不含任何感情的意念，如同洪钟大吕，直接响彻在所有人的灵魂深处。 “传承者，你终于来了。” 李逵和陈默浑身一震，惊骇地对视了一眼。这声音不是用耳朵听见的，是直接出现在脑子里的！ 洛凝雪的瞳孔猛地一缩，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微微用力。 那个银色的生物，它那没有五官的“脸”，转向了楚凡。 “我是这座星辰祭坛的守护者，你们可以称我为‘星魂’。” “星魂？”李逵下意识地念叨了一句，随即脑子里灵光一闪，脱口而出，“传承者？守护者？我操，这他妈是游戏新手村的NPC跑出来了吗？” 陈默差点被他这句话噎死，他真想撬开这个夯货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肌肉。 银色的“星魂”并没有理会李逵的吐槽，它的意念，始终锁定着楚凡。 “想要获得完整的传承，必须通过我设下的考验。” 考验？ 洛凝雪、李逵、陈默三人的心，齐齐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看向楚凡，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很显然，这个所谓的传承，就是为楚凡准备的。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对这神祇般的“星魂”，面对这关乎上古传承的“考验”，楚凡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紧张或激动，反而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嫌弃。 他抬起眼皮，看着悬浮在半空的星魂，用一种同样是精神波动的方式，将自己的想法传递了过去。 “考验是什么？” “最好别太无聊。” 第67章 星魂的考验 那句“最好别太无聊”的精神波动，如同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空旷的穹顶大厅里，荡开了一圈无形的涟漪。 李逵的嘴巴张成了“O”型，下巴差点二次脱臼。他看看悬浮在半空，宛如神祇的银色“星魂”，又看看身前那个一脸淡然，仿佛在点评路边摊小吃的少年，大脑彻底宕机。 爷，我滴亲爷！那可是上古遗迹的守护者，元初文明的NPC！您这态度，跟催更网文小说作者似的，是不是太嚣张了点？ 陈默的眼皮狂跳，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身子一软，又差点坐回去。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是在坐一架失控的过山车，上一秒还在为神迹震撼，下一秒就要为楚凡的狂言而骤停。 只有洛凝雪，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在经历了最初的错愕后，反而流露出一丝若有所思。她发现，自己似乎已经开始习惯了。习惯这个少年，将一切惊世骇俗，都视作理所当然。 银色的“星魂”并没有因为楚凡的“冒犯”而产生任何情绪波动。它那光滑如镜的脸上，代表眉心的星辰符号闪烁了一下，宏大而冰冷的意念再次响起。 “考验很简单。” “战胜我。” 它伸出一根由液态金属构成的银色手臂，指向了楚凡。 “不，准确地说，是战胜，你自己。” 话音未落，星魂的手臂猛地一挥。它身下的星图祭坛光芒大盛，一道银光从祭坛射出，落在楚凡面前的空地上。那道光芒迅速凝聚、变形，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勾勒出一个与楚凡一模一样的人形轮廓。 身高、体型、发型，甚至连那身洗得有些发白的新生制服，都分毫不差。 “我将复制挑战者的一切。你的力量，你的速度，你的武学，你所有的战斗技巧，乃至你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战斗经验。” “它，就是另一个你。一个绝对理智，不会疲惫，不会疼痛，不会被任何情绪左右的，完美的你。” “在这座祭坛的领域之内，击败它，你便通过了考验。” 星魂的意念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真正的敌人，从来不是外界的强敌，而是固步自封的自己。战胜自己，方能超越。” 大厅里，一片死寂。 李逵、陈默、洛凝雪三人，呆呆地看着那个由光芒构成的“楚凡”，又看了看本尊，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反复践踏。 “等……等等！”陈默第一个失声叫了出来，声音都有些变调，“这……这怎么可能？战胜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甚至比自己更完美的对手？这根本赢不了！” 一个没有情绪，不会疲劳，还能完美发挥所有能力……这还打个屁啊？这不就是开了锁血挂和无限体力挂的自己吗？ “俺也觉得不靠谱。”李逵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道，“俺自己有几斤几两，俺自己清楚。俺要是碰上另一个俺，咱俩往那一站，光是掰扯谁先动手，就能耗上一天。” “哼，懦夫的借口。” 一声冷哼，突兀地响起。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说话的，居然是陈默面前，那个刚刚被复制出来的“陈默镜像”。 它的声音和陈默一模一样，但语气里，却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与嘲讽。 “你连挑战的勇气都没有，也配获得元初文明的传承？” “你！”陈默的脸“腾”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被别人嘲讽也就罢了，被“自己”当着所有队友的面指着鼻子骂，这股羞辱感，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怒火。 “谁说我不敢！我只是在分析可行性！”他梗着脖子，向前一步，指着自己的镜像，“我接受考验！” 他受够了。从任务开始到现在，他就像个小丑，所有的骄傲和自信都被楚凡碾得粉碎。现在，他要证明自己！就算对手是自己，他也绝不退缩！ 星魂的意念没有回应，似乎是默许了。 陈默面前那个“陈默镜像”的轮廓，瞬间由虚转实。一模一样的作战服，一模一样的战刀，甚至连眼神里那股不服输的倔强，都复制得惟妙惟肖。 “来吧，让我看看，你这个废物，到底有几分长进。”镜像陈默勾了勾手指，姿态轻佻至极。 “找死！” 陈默怒吼一声，再也按捺不住，脚下发力，整个人如同一支离弦之箭，手中的战刀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直劈镜像的脖颈。 然而，镜像只是微微侧身，便以一个毫厘之差的精妙身法，躲过了这势在必得的一刀。紧接着，它以一个和陈默完全相同的起手式，发起了反击。 锵！锵！锵！ 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大厅内密集地响起。 两个陈默，战作一团。一样的刀法，一样的身法，一样的力量。一时间，刀光剑影，看得人眼花缭乱。 李逵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我操，还真是一模一样啊！这跟自己照镜子打架有什么区别？” “不一样。”洛凝雪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 她看得分明，虽然招式相同，但镜像的每一次出刀，都比陈默本人要快上零点零一秒，角度也更刁钻，力量的运用也更高效。它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每一次攻击，都是奔着陈默的破绽去的。 而陈默，在愤怒的驱使下，攻击虽然凶猛，却渐渐失了章法。 “破！” 一声断喝，镜像抓住陈默一个因为急于求成而露出的微小空当，手中的战刀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切入。 “不好！”陈默心中一惊，想要变招格挡，却已经来不及。 砰！ 镜像陈默并没有用刀刃，而是手腕一转，用刀柄狠狠地砸在了陈默的胸口。 “噗！” 陈默如遭重击，一口气没上来，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战刀也脱手而出，在地上划出一串火星。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那个镜像却已经鬼魅般地出现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太弱了。”镜像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失望，“你的愤怒，只是无能的狂吠。你的刀，充满了破绽。” 说完，它手中的战刀化作点点光芒消散，整个身体也重新变回了虚幻的光影。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 陈默趴在地上，身体因为剧痛和羞辱而微微颤抖。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眼神里充满了茫然和挫败。 他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毫无悬念。 “俺来！”李逵看不下去了，他捡起自己的塔盾，大步流星地走了上去，“俺就不信这个邪了！俺皮糙肉厚，跟俺自己耗，看谁先累死！” 祭坛再次闪光，一个同样壮硕，抱着塔盾的“李逵镜像”出现了。 “嘿，孙子，你瞅啥？”李逵对着自己的镜像，咧嘴一笑。 镜像李逵面无表情，只是将塔盾往身前一横，摆出了一个标准的防御姿态。 “吃俺一盾！” 李逵怒吼一声，抱着塔盾就发动了野蛮冲撞。 轰！ 一声巨响，两面一模一样的塔盾，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起。 恐怖的冲击波，让地面都为之一震。 李逵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从盾牌上传来，整个人连人带盾，被硬生生撞退了七八步，气血一阵翻涌。而对面的镜像，却只是后退了三步，便稳住了身形。 “我靠！怎么可能？！”李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咱俩力气不是一样大吗？！” “你的发力方式，有百分之七的能量被浪费了。”镜像李逵的声音，冰冷得像块铁。 接下来，就是一场纯粹的，让旁观者都感到窒息的消耗战。李逵用尽了浑身解数，冲撞、盾击、格挡……可他的每一次攻击，都被镜像用最节省力气，最有效率的方式化解。而镜像的每一次反击，都精准地打在他的薄弱点上。 十分钟后，李逵气喘如牛，汗如雨下。而对面的镜像，呼吸依旧平稳，动作没有丝毫变形。 “不……不打了……”李逵一屁股坐在地上，把塔盾往旁边一扔，上气不接下气地摆着手，“俺认输！跟一个不会累的铁疙瘩打架，俺是傻逼！” 接下来，苏小小也鼓起勇气尝试了一下。她的考验，是一场无声的精神交锋。但在那个没有任何情感杂念，精神力如同绝对零度坚冰的镜像面前，她那点刚刚恢复的精神力，不到一分钟就宣告溃败，小脸煞白地退了下来。 最后，只剩下洛凝雪。 她将苏小小交给陈默照顾，缓缓拔出了自己的长剑。 “请。”她对着自己的镜像，微微颔首。 作为骑士境强者，她的战斗，远比前面几人要激烈得多。剑光如雪，能量激荡，两个绝美的身影在祭坛上空灵地交错，每一次碰撞都爆发出绚烂的光华。 这场战斗，持续了整整半个小时。 洛凝雪几乎将自己的实力发挥到了极致，但最终，还是因为体内能量的急剧消耗，在一个换气的瞬间，被镜像抓住机会，一剑点在了手腕上，长剑脱手。 “我输了。” 洛凝雪收剑而立，她看着那个静静悬浮在对面的自己，脸上没有太多挫败，反而是一种面对更高层次力量的释然。 至此，洛神小队，全军覆没。 大厅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陈默低着头，拳头攥得死紧。李逵垂头丧气，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苏小小更是眼眶泛红，躲在洛凝雪身后不敢说话。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那个从始至终，都只是抱着双臂，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少年身上。 楚凡动了。 他放下手臂，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他看了一眼那个为他准备的，依旧是光影形态的镜像，又看了一眼悬浮在半空的星魂，最后，目光落在了满脸沮丧的队友身上。 “看来，”他撇了撇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还是得我来。” 第68章 你的复制品太弱了 大厅里，气氛压抑得像一块凝固的铁。 陈默低着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胸口的钝痛远不及内心那股被碾碎的挫败感。李逵耷拉着脑袋，抱着他的宝贝塔盾，像一只被霜打了的巨大茄子。苏小小躲在洛凝雪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那个唯一还站着的，从始至终都只是抱着双臂，安静地看着他们轮番上演“我打我自己”的少年身上。 楚凡动了。 他放下手臂，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吧”一声脆响。 那声音在死寂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他看了一眼那个为他准备的，依旧是虚幻光影形态的镜像，又看了一眼悬浮在半空的星魂，最后，目光落在了满脸沮丧的队友身上。 “看来，”他撇了撇嘴，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还是得我来。” 说完，他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走上了那座冰冷而恢弘的星图祭坛。 他的脚步声，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众人悬着的心上。 李逵、陈默和洛凝雪，几乎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他们刚刚才被一个“完美的自己”打得体无完肤，深刻体会到了那种无法战胜的绝望。 而楚凡，他要面对的，也是一个“完美的楚凡”。 一个完美的，能随手破掉A级精神陷阱，能一句话吓瘫金牌杀手，能引动整座遗迹共鸣的……怪物。 怪物打怪物？ 这他妈的……还能分出胜负吗？ 随着楚凡的站定，悬浮在半空的星魂，那通体由液态金属构成的身体，微微波动了一下。 它面前，一团银色的光芒迅速凝聚、拉伸，勾勒出了一个与楚凡一模一样的人形。 身高、体型、发型，甚至连那身被李逵吐槽过好几次的，洗得有些发白的新生制服上的褶皱，都分毫不差。 只是，那双眼睛，空洞得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没有任何神采。 就在镜像彻底凝实的瞬间，那个古老而宏大的意念，再一次响彻所有人的灵魂。 这一次，那不含任何感情的意念里，竟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类似于“惊讶”的波动。 “有趣。你的体内，竟然蕴含着一百多种不同的力量种子。” 此言一出，祭坛下的三人，表情各异。 “一百多种？种子？”李逵的脑回路显然没跟上，他下意识地扭头，小声问旁边的陈默，“啥种子？楚爷还兼职种地？这产量也太高了吧？” 陈默的脸颊狠狠抽搐了一下，他现在没心情跟这个夯货计较用词。 一百多种力量种子！ 他自己苦修十几年，也不过是将《军道杀拳》这一门武学练至小成，体内凝聚出一颗力量种子。洛凝雪作为天之骄女，身兼数门洛家绝学，体内的力量种子恐怕也不会超过五指之数。 一百多种？ 这是什么概念？这意味着楚凡同时修炼了一百多种不同的武学，而且每一种，都达到了登堂入室，凝聚出“武道烙印”的境界！ 这已经不是天才了，这是神话！ 陈默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化作一声长长的，充满了苦涩与绝望的叹息。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真的可以比人与草履虫还大。 而洛凝雪，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则是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骤然收缩成了针尖！ 她想起了楚凡那声石破天惊的佛门狮子吼，想起了他那鬼魅般的身法，想起了他那能轻易抚平精神创伤的奇特能量…… 之前所有的不解，所有的疑惑，在“一百多种力量种子”这个前提下，似乎都有了答案。 原来，那只是他展露出的，冰山一角。 不，甚至连一角都算不上，或许，只是一片飘落的雪花。 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她看着祭坛上那个依旧平静的少年，一个荒诞而又无比真实的念头，再次浮现在脑海。 他，到底是什么？ 就在众人心思各异的瞬间，战斗，开始了。 没有任何预兆。 那个与楚凡一模一样的镜像，动了。 一出手，便是石破天惊！ “嗡！” 镜像的右手瞬间被一层璀璨的赤金色光芒所包裹，空气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紧接着，一层厚重如山岳的金刚之力，和一股霸道绝伦的镇压之力，同时叠加在那只拳头上！ 《大日焚天印》、《金刚降魔印》、《镇狱玄武印》！ 三印联动！ 这是楚凡识海中，品阶最高，威力最强的三门拳印功法，此刻在镜像手中，被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那只赤金色的拳头，仿佛一颗拖着长长尾焰的微型太阳，带着焚山煮海，镇压万物的恐怖威势，撕裂空气，笔直地轰向楚凡的胸口！ 拳未至，那股炽热狂暴的拳风，已经吹得祭坛下三人的脸颊生疼，几乎睁不开眼。 “我操！”李逵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失声吼道，“这他妈是武者境能打出来的拳？！” 这一拳的威势，甚至已经超越了他认知中骑士境的极限！ 陈默和洛凝雪更是面色惨白。 他们毫不怀疑，这一拳如果打向自己，别说抵挡，恐怕连同灵魂都会被瞬间蒸发，连一丝灰烬都剩不下。 “楚凡！”洛凝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惊呼出声。 然而，面对这足以秒杀骑士的致命一击。 真正的楚凡，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甚至，还摇了摇头。 那眼神，不是凝重，不是戒备，而是一种……淡淡的，像是老师傅看到学徒用错了工具的……嫌弃。 就在那颗“太阳”即将触碰到他胸膛的，那千钧一发的瞬间。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食指。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没有璀璨夺目的光芒特效。 只是在他的指尖上，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的力量，通过识海宇宙中那张浩瀚星图的整合、压缩、提纯，最终，汇聚成了一点。 一点微光。 一点仿佛汇聚了整片星空，纯粹到极致，凝练到极致的……星芒。 然后，指尖与拳头，轻轻地，碰在了一起。 “叮。” 一声轻响。 清脆得，如同玉珠落盘。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祭坛下的三人，清晰地看到。 那颗狂暴的，炽热的，仿佛能摧毁一切的赤金色“太阳”，在接触到那点星芒的瞬间，就像一个被针尖戳破的气球，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所有的光，所有的热，所有的威势，都在那一点星芒面前，如同冰雪般消融。 紧接着。 那个不可一世的镜像楚凡，身体猛地一僵。 一道道银色的裂纹，以它的拳头为起点，如同蛛网般，飞速蔓延至它的手臂，肩膀，乃至全身！ 它的脸上，那双空洞的眸子里，似乎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流露出了某种类似于“茫然”与“不解”的神色。 仿佛在问：为什么？ 下一秒。 “哗啦——” 一声如同琉璃破碎的轻响。 那个由星魂复制出的，完美的，理智的，不知疲倦的“楚凡”，就这么在所有人面前，寸寸碎裂。 最终，化作了漫天飞舞的，晶莹剔透的银色光点。 秒杀！ 整个穹顶大厅，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李逵还保持着目瞪口呆，张大嘴巴的姿势，整个人像一尊被风化了的石雕。 陈默双腿一软，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屁股坐倒在地，他看着自己那双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的手，又看了看祭坛上那个收回手指的背影，眼神彻底失去了焦距。 原来……这就是尽头。 一个他连仰望，都看不清的尽头。 洛凝雪站在原地，她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那片缓缓飘落，又渐渐消散的银色光雨，心底那根名为“常识”的弦，彻底崩断了。 碾死一只蚂蚁，需要用上星辰的力量吗？ 需要。 因为对于他来说，碾死一只蚂蚁和捏爆一颗星辰，或许，本就没有区别。 祭坛上。 楚凡缓缓放下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看了一眼那片已经空无一物的空间，然后抬起头，目光越过飘散的光雨，落在了那个悬浮在半空的，银色的守护者身上。 一个平静的，不带任何情绪的意念，直接传递到了星魂的核心。 “你的复制品，太弱了。” 第69章 凭什么？因为我会思考 穹顶大厅，死寂无声。 那漫天飞舞的银色光点，如同宇宙尘埃，在柔和的蓝光下缓缓飘落，带着一种梦幻般的不真实感。 李逵的嘴巴还保持着能塞进一个塔盾的“O”型，整个人僵在原地，像一尊被瞬间石化的巨型雕塑。他那颗塞满了肌肉和战斗本能的脑袋，此刻已经被一片无法理解的空白所填满。 陈默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目失神。他看着自己那双微微颤抖的手，又看了看祭坛上那个收回手指的背影，眼神彻底失去了焦距。他脑海中那根名为“世界观”的支柱，先是被楚凡一拳打出裂纹，现在，则被这一根手指，彻底戳得粉碎。 尽头…… 原来，他连仰望的资格，都没有。 洛凝雪站在原地，她那双万年冰封的蓝色眸子里，倒映着那片缓缓消散的银色光雨。她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有些不受控制。 碾死一只蚂蚁，需要动用星辰的力量吗？ 需要。 因为对于他来说，碾死一只蚂蚁和捏爆一颗星辰，或许，本就没有区别。 在三人截然不同的震撼中，那个古老而宏大的意念，终于再次响起。 只是这一次，那冰冷无波的意念里，带上了一种剧烈的，如同系统底层代码被篡改的错乱与震惊。 “不可能！” 悬浮在半空的星魂，那光滑如镜的银色身体剧烈地波动起来，眉心处那枚由无数光点构成的星辰符号，疯狂闪烁，频率快得像一串乱码。 “我的复制体，是完美的！能量层级、招式数据、功法模型……与你本体的数据完全一致！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这一声灵魂层面的咆哮，终于让失神的李逵和陈默找回了一点意识。 是啊，为什么？ 他们也想知道，为什么一个各方面都一模一样，甚至更完美的对手，会被一指头戳爆？这不科学，更不武学。 祭坛上，楚凡缓缓放下手，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抬起头，目光平静地落在那个濒临宕机的银色守护者身上。 “你复制了我的力量，我的武学，甚至我的战斗数据。” 他的声音很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星魂的意念急促地回应：“是的！一切数据都完美无瑕！在我的领域内，不存在任何遗漏！” “但你复制不了我的‘烙印’。”楚凡继续说，“更复制不了我的‘周天星图’。” “烙印？”“周天星图？” 祭坛下的三人听得云里雾里。李逵挠了挠头，小声对陈默嘀咕：“烙印？楚爷身上还有纹身？周天星图又是个啥？新出的桌游吗？” 陈默没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楚凡的背影，试图理解那两个词背后所代表的含义。 洛凝雪的身体，却是微不可察地一颤。她想起了自己之前所有的猜测，一个模糊的轮廓，正在她脑中变得清晰。 “最重要的是……” 楚凡抬起手，伸出食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你复制不了我的‘思考’。” 思考？ 这个简单的词，从楚凡口中说出，却像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劈在了星魂的核心之中。 那枚闪烁的星辰符号，瞬间凝固了。 楚凡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不是嘲讽，而是一种纯粹的，阐述事实的淡然。 “就在刚才，你的复制体出拳的那一刹那，我在我的识海里，进行了一百三十三亿七千万次战斗推演。” “我找到了它那套‘三印联动’中，一个连我自己之前都未曾发现的，持续时间只有零点零零一秒的能量转换节点。那不是破绽，但足以被利用。” “我将一百三十三种不同的力量，通过星图进行整合、压缩、提纯，在那个精确到普朗克时间的节点上，将所有力量汇于一点，击穿了它的能量核心。” 一百三十三亿……七千万次？ 李逵的嘴巴又一次张开了，他掰着自己那粗壮的手指头，数了半天，发现自己的手指根本不够用。他扭头看向陈默，一脸真诚地求教：“那个……陈默，一百多个亿是多少个零来着？俺的脑子好像有点不够用了。” 陈默CPU已烧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闭嘴。” 他不想跟这个夯货说话，他怕自己会忍不住一刀劈过去。 一百三十三亿次的推演！在出拳的一刹那完成！ 这是人类能做到的事？联邦最顶级的量子光脑，一整天的运算量，有这么多吗？ 陈默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面对无法理解的，更高维度智慧时的本能战栗。 洛凝雪则是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她终于明白了。 思考…… 原来如此。 他真正的武器，不是那些层出不穷的神秘武学，不是那浩瀚如海的精神力，而是那颗……足以在瞬间，推演一方宇宙生灭的，大脑。 祭坛上，楚凡看着彻底沉默的星魂，继续用那平淡的语气，给予了最后的致命一击。 “你，只是一个执行固定程序的数据集合体。你的完美，是建立在已知数据上的最优解。” “而我……” “是会学习，会进化，会犯错，也会在错误中找到新道路的，人。” 整个穹顶大厅，陷入了更深沉的死寂。 星魂悬浮在半空，一动不动，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银色雕像。 它那宏大、古老、自诩为“守护者”的意志，在“人”这个简单的字眼面前，被彻底击溃。 许久，许久。 “俺……俺好像有点明白了！” 李逵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发出一声巨响，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看着楚凡，又看了看那个银色的“NPC”，大声说道：“俺懂了！这玩意儿就跟咱们玩的虚拟对战游戏里的AI一样！你就算把AI的数值调得跟玩家一样，AI也打不过顶尖高手！” “因为它只会按照设定好的套路出招，但高手会骗招，会预判，会心理博弈！对不对，楚爷？” 说完，他还得意洋洋地挺了挺胸，为自己这个绝妙的比喻感到自豪。 陈默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已经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比喻很粗糙，但……好像，还真他妈是这个理。 楚凡看了李逵一眼，居然难得地点了点头。 “可以这么理解。” “嘿嘿！”李逵得到了楚爷的肯定，笑得更开心了，“所以说，这玩意儿就是个死脑筋！楚爷，您别跟它一般见识！它只是个程序，脑子没咱们活泛！” 就在这时，那个一直沉默的星魂，终于再次有了动静。 它那没有五官的脸，缓缓转向了李逵。 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意念，直接在李逵的脑子里炸开。 “你的发力方式，有百分之七的能量被浪费。你的防御姿态，存在三个可以被瞬间击破的致命弱点。你的战斗意志，在承受百分之三十的伤害后就会开始崩溃。” “你，很弱。” 李逵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扔在大街上，还被人用高音喇叭循环播放着所有的缺点。 “我……我操！”李逵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抱着塔盾，指着半空中的星魂，气得直跳脚，“你他妈还搞人身攻击是吧！有种你下来！看俺不把你砸成铁饼！” 星魂没有理会他的叫嚣，它的“脸”重新转向了楚凡，那枚星辰符号的光芒，变得黯淡而柔和。 “我……理解了。” 它的意念中，不再有之前的高高在上，反而带上了一丝……敬畏。 “考验通过。传承，属于你。” 第70章 完整传承 那句“考验通过，传承，属于你”，如同一道最终的指令，在空旷的大厅中回响。 星魂的意念中，不再有高高在上的审判，也不再有程序化的冰冷，只剩下一种近乎于朝圣般的，纯粹的敬畏。 它悬浮在半空，那通体由液态金属构成的光滑身躯，对着祭坛上的楚凡，缓缓地，深深地，躬下了身。 这是一个跨越了万古时光的，一个人工智能对一个有机生命体，最崇高的致敬。 这一躬，让刚刚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的李逵，差点又把下巴给惊掉。 “我……我操？”他指着半空中的星魂，结结巴巴地对陈默说，“它……它鞠躬了？这NPC还会拜大哥的吗？” 陈默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银色的身影，感觉自己的喉咙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一个上古文明的守护者，一个近乎神明的存在，向一个新生鞠躬……这一幕所带来的冲击，比之前那场秒杀还要猛烈百倍。 洛凝雪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倒映着祭坛上的景象，她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微微收紧。她知道，从这一刻起，某种旧有的秩序，已经被彻底颠覆了。 星魂没有再发出任何意念。 它直起身，整个银色的身体，开始从内部，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 轰——！ 整座星图祭坛，仿佛被瞬间点燃！ 穹顶之上那片被囚禁的星空，彻底沸腾了。祭坛表面那副浩瀚的星图，所有的星辰、星云、光轨，在这一刻，全部脱离了晶石的束缚，化作一道由亿万光点汇聚而成的，汹涌澎湃的银色洪流！ 那不是单纯的光，而是知识，是能量，是法则，是一个辉煌文明最后的馈赠！ 这道银色的洪流，咆哮着，奔腾着，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冲天而起，然后在空中划过一道壮丽的弧线，尽数灌入了楚凡的眉心！ “我滴个亲娘嘞！”李逵连人带盾被那股能量余波吹得连连后退，他死死地扒着地面，看着眼前这堪比恒星爆炸的壮观景象，扯着嗓子大吼，“楚爷！楚爷这是要当场飞升了吗？！” 陈默和洛凝雪也被迫退到了大厅的边缘，他们用手臂挡在眼前，抵御着那刺眼的光芒和狂暴的能量风暴。 他们的视线中，只剩下那个被银色光河笼罩的，模糊而挺拔的身影。 他站在风暴的中心，接受着一个文明的全部遗产，宛如一尊正在被加冕的神明。 而在外界天翻地覆的同时，楚凡的识海宇宙，正经历着一场真正的创世。 那道银色的信息洪流，进入他的识海后，并没有造成任何冲击，反而像是百川归海，无比温和地融入了他那片由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组成的浩瀚星图之中。 《周天星辰诀》的下半部，那些关于“应用”与“执掌”的至高法门，如同缺失的拼图，被一块块完美地嵌入。 他识海中央，那颗由《周天-星辰诀》构筑的，如太阳般的核心烙印，疯狂地吸收着这股传承之力。它表面的纹路，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变得无比清晰、立体、玄奥。一条条崭新的法则之链，在“太阳”的内核中生成、交织，构建出一个更加稳定，更加强大的能量循环。 他的周天星图，正在自我完善，自我进化！ 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在这场传承中，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滋养。它们不再是孤立的星辰，而是通过那张愈发完善的星图，被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可以随时调用、组合、聚变的，完美的整体。 与此同时，无数零碎的，如同宇宙尘埃般的信息碎片，也在他的脑海中汇聚、重组。 那是一个个画面，一声声叹息，一段段属于元初文明的，被尘封的记忆。 他“看”到了。 看到了那个辉煌到极致的文明，他们的足迹遍布整个星系，他们能以星辰为熔炉，以星云为画卷，他们的科技与武道，都达到了一个后世文明难以想象的巅峰。 然后，他“看”到了那场真正的灾难。 那不是铺天盖地的噬星虫族。 那是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来自更高维度的“裂缝”。 裂缝的背后，是无法理解的，足以让任何智慧生命瞬间疯狂的恐怖。仅仅是从裂缝中渗透出的一丝气息，就让时间和空间都产生了扭曲。 元初文明所有的舰队，所有的强者，在那道“裂缝”面前，都渺小得如同尘埃。 他们的敌人，不是虫族。 虫族，只不过是被那高维存在的气息，所吸引、污染、异化后，产生的“伴生品”。它们只是这场宇宙级灾难的，衍生物。 为了阻止那个高维存在降临到这个维度，为了封印那道裂缝，元初文明做出了一个悲壮到极点的决定。 他们点燃了整个文明。 所有的能量，所有的生命，所有的知识与法则，汇聚成了一把创世之锁，将那道裂缝，连同那只已经探出裂缝的，不可名状的……“手指”，一同封印。 但封印，是有代价的。 元初文明，作为一个整体，彻底消亡了。 他们并非毁灭，而是选择了自我“降维”。 他们将整个文明最后的火种，将他们对宇宙法则的终极理解，将他们不屈的战斗意志，打散成无数最基础的基因片段，融入了当时还处于蒙昧时期的，人类的基因序列之中。 他们在等待。 等待无数年后，当他们的血脉后裔，能够重新点燃这颗火种，能够重新掌握驾驭星辰的力量时，能够有人，继承他们的遗志，去面对那终将到来的，真正的末日。 这些镌刻在灵魂深处的武道烙印。 这套能够统御万千武学的《周天星辰诀》。 就是元初文明留给后世的……钥匙！ 而这座G-78号遗迹，这个星图祭坛，存在的唯一意义，就是镇压！ 镇压那根被斩断封印的，来自高维存在的……“手指”！ 这个真相，如同一颗在灵魂深处引爆的超新星，让楚凡那颗古井无波的心，也掀起了滔天巨浪。 原来，所谓的上古遗迹，根本不是什么宝库。 这是一个……镇压着灭世之灾的，牢笼。 不知过了多久，那贯天彻地的银色光河，终于渐渐变得稀薄，最终彻底消失。 整座星图祭坛，所有的光芒都已敛去，变得黯淡无光，仿佛耗尽了所有的能量，变成了一堆普通的黑色晶石。 悬浮在半空的星魂，它的身体也变得虚幻透明，眉心那枚星辰符号的光芒，微弱得随时都可能熄灭。 “传承……完成。” 它的意念，断断续续地传来，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解脱。 “我的使命……结束了。接下来的路，需要你自己去走。” “记住，这只是开始……无数的‘牢笼’，散布在宇宙的各个角落……当所有的封印都被解开时……” 星魂的意念，到这里，戛然而止。 它那虚幻的身体，最终化作一点银色的荧光，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 整个穹顶大厅，恢复了死寂。 楚凡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眸子，依旧是那般平静，但深处，却仿佛蕴藏着一片真正的，生生不息的宇宙星空。 “楚……楚爷？” 李逵看着恢复正常的楚凡，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好奇和崇拜，“您……您没事吧？刚才那光，比俺们学校的校庆烟花还亮！俺还以为您要原地爆炸了呢！” 陈默也走了过来，他看着楚凡，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想问刚才发生了什么，想问那传承是什么，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自己的问题，是如此的苍白和可笑。 在绝对的差距面前，好奇心，都成了一种奢侈。 洛凝雪抱着苏小小，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她没有问，只是看着楚凡，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里，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楚凡的目光，从三人身上扫过。 他看着李逵脸上那毫不掩饰的傻乐，看着陈默那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憋屈样，看着洛凝雪眼中的探究与警惕。 他沉默了片刻，然后，用一种稀松平常的语气，随口说道：“没什么。” “那个NPC能量耗尽，自爆了。” “传承？哦，它给了我一张地图，好像是这遗迹的内部结构图。”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抬起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你看，这儿是咱们在的地方，往前走，好像有个储藏室，应该有不少好东西。” “……” 空气，再一次凝固了。 李逵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陈默的嘴角，剧烈地抽搐着。 洛凝雪的眼神，流露出一丝罕见的，名为“无语”的情绪。 自爆了？给了张地图？ 您管刚才那场毁天灭地，差点把整个遗迹都给掀了的文明传承，叫“NPC自爆送地图”？ 您这轻描淡写的程度，跟说一句“刚才在路边捡到了一块钱”有什么区别？ “我操！真的假的？！”李逵是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他那简单的脑回路，居然真的信了，一双牛眼瞬间瞪得溜圆，满脸都是兴奋，“地图？储藏室？那还等个屁啊！楚爷！咱们赶紧去发财啊！” 说完，他扛起塔盾，就准备往楚凡“比划”的那个方向冲。 陈默一把没拉住，眼睁睁看着这个夯货像一辆失控的坦克，一头撞在了坚硬的墙壁上。 “哐！” 一声巨响，伴随着李逵的痛呼。 “哎哟我操！这墙怎么是实的？楚爷，您这地图……是不是拿反了？” 第71章 封印松动 “哎哟我操！这墙怎么是实的？楚爷，您这地图……是不是拿反了？” 李逵捂着被撞得嗡嗡作响的脑袋，一脸的委屈。他这一嗓子，像一根针，戳破了刚刚那片凝固的空气。 陈默用一种看绝症患者的眼神，默默地看着他，已经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洛凝雪那冰蓝色的眸子里，罕见地闪过一丝无奈。她觉得，这个队伍里，真正的“怪物”，或许不止楚凡一个。 楚凡正想说点什么，来结束这场闹剧。 轰隆—— 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地心深处的闷响，突兀地打断了所有人。 那不是地震。 众人脚下，那座已经耗尽能量、变得黯淡无光的星图祭坛，开始剧烈地，有规律地，震动起来。像一颗正在苏醒的，巨大的心脏。 “怎……怎么回事？”李逵脸上的傻乐瞬间消失，他紧张地抓紧了塔盾，警惕地环顾四周。 祭坛的表面，那些原本光滑的黑色晶石，竟裂开了一道道细密的缝隙。 一股难以形容的，纯粹的恶意，从那些缝隙中，丝丝缕缕地渗透出来。 那不是能量，也不是精神波动。那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存在感”。仅仅是感觉到它，就让人的灵魂本能地战栗，仿佛看到了自身存在的终极反面——绝对的虚无与腐朽。 紧接着，一个不属于任何已知语言的，充满了古老怨毒的低语，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深处响起。 那声音像无数根冰冷的毒针，刺入灵魂，疯狂地搅动着他们的理智。 “呃啊……” 李逵第一个承受不住，他扔掉塔盾，双手抱头跪倒在地，发出痛苦的嘶吼。他的七窍中，渗出了丝丝黑色的血液，眼中的世界开始扭曲、崩解。 陈默连声音都没能发出，便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身体剧烈抽搐，口中溢出白沫。他的意志，在那股恶意面前，连一秒钟都没能撑住，便被彻底碾碎。 洛凝雪的情况稍好一些。作为骑士境强者，她体内的力量自发护主，在她身周形成了一道淡蓝色的光晕。但那光晕，在那丝丝缕缕的黑气面前，就像风中的烛火，摇摇欲坠，明灭不定。 她的俏脸，瞬间血色尽失，一片惨白。她感觉自己不是在对抗一股力量，而是在对抗一个“概念”。一个名为“终结”的概念。在这个概念面前，她的一切挣扎，都显得苍白而可笑。 就在所有人都濒临崩溃的绝境中，一道微弱却急促的，仿佛是最后回响的意念，在楚凡的识海中炸开。 那是星魂消散前，留下的最后一道警报。 “封印松动……深渊之指……苏醒……加固……快……” 意念到此，便彻底归于死寂。 原来如此。 楚凡瞬间明白了。传承的开启，耗尽了祭坛的能量，导致这个镇压着“深渊之指”的牢笼，出现了一丝裂痕。 而这泄露出的，仅仅是那根“手指”的一丝气息。 “吵死了。” 楚凡皱了皱眉。 那股足以让骑士境都心神崩溃的恐怖恶意，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高分贝的，令人烦躁的噪音。 他的识海宇宙，在这股来自高维的压力下，非但没有崩溃，反而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那片由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组成的浩瀚星图，像一个被激活的超级天体计算机。那股恐怖的压力，被星图转化、吸收，变成了驱动整个宇宙运转的，最精纯的燃料！ 位于星图中央，那颗由《周天星辰诀》构筑的“太阳”，光芒越来越炽盛，体积却在不断地向内坍缩、凝练！ 觉醒境九段的瓶颈，那道对于普通武者来说，如同天堑的关隘，在此刻的楚凡体内，连一道脆弱的窗户纸都算不上。 轰！ 仿佛宇宙大爆炸的原点。 他体内的力量，发生了一场翻天覆地的，从量变到质变的跃迁。 如果说，觉醒境的力量，是封闭在体内的，一个自给自足的内循环系统。 那么现在，这个系统被打破了。 楚凡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与外界广阔的天地，建立起了一种全新的，密不可分的联系。他能“看”到空气中那些游离的，无主的世界能量，它们像一群群温顺的萤火虫，环绕着他，等待着他的指令。 他可以，驾驭它们。 这股全新的力量，这股能够引动天地之力的力量，便是骑士境的标志——原力！ 骑士之境，水到渠成。 楚凡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眸子里，仿佛有星河流转，宇宙生灭。那股从祭坛裂缝中涌出的，充满恶意的黑气，在他眼中，不再是无法理解的恐怖，而是一行行可以被解析的，虽然混乱但依旧遵循着某种底层逻辑的……代码。 他看了一眼在地上痛苦挣扎的队友，又看了一眼那座还在不断震颤的祭坛。 他抬起脚，轻轻一跺。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瞬间扩散至整个大厅。 那股侵入李逵、陈默、洛凝雪脑海中的恶意低语，被这股波动一扫而空。 三人如蒙大赦，剧烈地喘息着，从那濒临疯狂的幻象中挣脱出来，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惊骇与茫然。 他们抬起头，正好看到，楚凡对着那座不断涌出黑气的祭坛，缓缓抬起了他的拳头。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有华丽炫目的光效。 只是简简单单地，一拳。 隔空轰出。 “滚回去。” 他轻声说道。 没有声音。 没有冲击波。 但在洛凝雪那双骤然收缩的瞳孔中，她清晰地“看”到，随着楚凡这一拳的挥出，整个大厅的空间，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攥了一下！ 那些从祭坛裂缝中涌出的黑气，仿佛见到了天敌，发出了一声无声的，充满了愤怒与不甘的尖啸，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硬生生地，塞回了裂缝之中！ 祭坛的震动，戛然而止。 那股让灵魂都为之冻结的恐怖气息，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世界，再次恢复了死寂。 楚凡收回拳头，甩了甩手，仿佛只是拍死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 他转过身，看着依旧保持着跪地、瘫倒、和单膝支撑三种姿势，呆呆地望着他的三位队友，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带着点邀功意味的疑惑。 “你们怎么都坐地上了？” “刚才好像地震了，吓着了？” 第72章 离开禁区 “你们怎么都坐地上了？” “刚才好像地震了，吓着了？” 楚凡那张写满了无辜的脸，和那句轻飘飘的问候，像一盆冰水，浇在了三个刚刚从灵魂炼狱里爬出来的人头上。 李逵还保持着双手抱头的姿势，他抬起头，茫然地看着楚凡，又看了看自己手背上还没干涸的黑色血迹，脑子里的处理器彻底烧了。 地震？ 什么地震能让人七窍流血，还附赠耳边环绕立体声魔音灌脑服务？ 陈默瘫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看着楚凡，嘴唇哆嗦了半天，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他想质问，想咆哮，想问问刚才那股让他感觉自己被活生生撕成碎片的恐怖到底是什么。 可话到嘴边，他看到的，是楚凡那双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睛。 他忽然就泄了气。 问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会告诉你吗？ 就算告诉你，你……听得懂吗？ 陈默的眼神，从不甘，到茫然，最终化为一片死灰。他默默地从地上爬起来，捡起自己的战刀，一声不吭地站到角落，像一尊自闭的雕像。 只有洛凝雪，她单膝撑地，缓缓站直了身体。那股侵入骨髓的冰冷恶意虽然消失了，但身体的本能反应还在，她的手脚依旧有些发软。她没有去看那座恢复了死寂的祭坛，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只是死死地锁着楚凡。 “地震？”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沙哑，却异常清晰。 “嗯。”楚凡点了点头，一脸的理所当然，“动静还不小，你看，墙都快震裂了。” 他指了指祭坛上那些因为能量耗尽和气息冲击而产生的裂纹。 洛凝雪的胸口微微起伏。 她真的很想，很想一剑鞘抽在这张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脸上。 但她忍住了。 因为就在这时，一个微弱、疲惫、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意念，在楚凡的脑海中最后一次响起，也通过某种奇特的共鸣，传递给了在场唯一的另一位骑士境。 “感谢你，传承者。” 是星魂。 “但封印已经不稳，祭坛的能量即将彻底枯竭。它……要醒了。你们必须立刻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在祭坛正北方的墙壁上，有我留下的紧急传送通道……快……” 意念到此，彻底湮灭，再无声息。 洛凝雪的脸色，再一次变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楚凡。 楚凡也恰好收回了目光，与她对视。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都在对方的眼神里，读懂了那份刻不容缓的催促。 “走！” 洛凝雪低喝一声，不再有任何犹豫，她一把拉起还在发懵的苏小小，转身就朝着祭坛正北方的墙壁冲去。 “啊？走？去哪儿？”李逵还没搞清楚状况，但看到洛凝雪那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也知道事情不对劲，他手忙脚乱地扛起塔盾，跟了上去。 楚凡看了一眼角落里自闭的陈默，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了，回家了。” 陈默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抬起头，看着楚凡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最终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迈开了沉重的步伐。 在洛凝雪的摸索下，那面光滑的黑色墙壁上，一个由光纹构成的六边形法阵被成功激活。 法阵中央，空间如水波般荡漾开来，形成一个散发着柔和白光的传送门。 “快进去！”洛凝雪第一个将苏小小推了进去，自己也紧随其后。 李逵和陈默不敢怠慢，连滚带爬地钻了进去。 楚凡走在最后。 在踏入传送门的前一刻，他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座已经彻底沦为普通石台的星图祭坛。 他仿佛能穿透那厚重的晶石，看到地底深处，那根被无数法则之链锁住的，正在微微搏动的……“手指”。 他收回目光，走进了传送门。 白光一闪，四人的身影彻底消失。 在他们离开的下一秒，整个穹顶大厅，猛地一暗。 那座祭坛，发出了“咔嚓”一声脆响。 一道新的，更深的裂缝，出现在了它的正中央。 …… 紫月之下，黑色的沙漠一望无际。 空间一阵扭曲，四道身影踉踉跄跄地出现在一片沙丘之上。 “呕……” 李逵第一个趴在地上，吐得昏天黑地。空间传送的眩晕感，对他这种体质的人来说，效果拔群。 陈默靠着一块岩石，脸色煞白，大口地喘着粗气。 洛凝雪抱着苏小小，环顾四周，确认了这里就是他们进入遗迹前的登陆点，那颗高悬的心，才稍稍放下了几分。 这次任务，太过离奇，太过凶险。 从遭遇“血色黄昏”的伏击，到沙漠下的精神陷阱，再到遗迹内部那神迹般的星图祭坛，以及最后的封印松动…… 每一个环节，都足以让一支精英小队团灭十次。 可他们，活下来了。 全须全尾地活下来了。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个唯一一个跟没事人一样的少年身上。 楚凡正站在沙丘的顶端，双手插兜，仰望着天空中那轮巨大的紫色月亮，像是在欣赏风景。 洛凝雪忽然觉得，或许，对楚凡来说，这真的只是一场……风景单调的旅行。 登陆艇的自动导航系统很快锁定了他们的求救信号，从低空轨道呼啸而至。 当四人乘坐登陆艇，返回那艘巨大的轨道运输舰时，迎接他们的，是舰长罗德尼那张写满了震惊的脸。 罗德尼，一个有着络腮胡子的退役老兵，已经在G-78号行星的轨道上，当了十五年的摆渡人。 他接送过无数支前来挑战S级任务的队伍，也回收过无数具冰冷的尸体和破碎的铭牌。 在他看来，所谓的S级任务，就是军方用来筛选真正怪物的绞肉机。 十年了，整整十年，没有一支队伍，能从那片黑色沙漠里，完整地走出来。 可今天…… 他看着眼前这四个年轻人，除了那个壮得像头熊的在干呕，那个背着刀的脸色有点白之外，几乎是毫发无损。 最让他觉得不可思议的是，那个抱着昏迷女孩的冰山美人，和那个一脸淡然的新生，身上连点灰尘都看不到。 这他妈是去执行S级任务了？ 你们是去沙漠里野餐顺便做了个SPA吗？ “任务……完成了？”罗德尼看着洛凝雪，声音干涩地问道。 洛凝雪点了点头，从空间装备中，取出了一个装满了银色沙砾的样本盒。 “星辰之沙，已采集。” 罗德尼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死死地盯着那个样本盒，又看了看这支堪称“整洁”的小队，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全员……回归？” “全员回归。” “哐当。” 罗德尼手中那支记录数据用的战术平板，掉在了金属甲 第73章 回归学府 哐当。 罗德尼舰长手中那支记录数据用的战术平板，掉在了金属甲板上，发出一声刺耳的脆响。 他看着那艘缓缓驶离的登陆艇，又看了看自己终端上刚刚同步过来的，那份简单到堪称敷衍的任务报告，只觉得这十五年在G-78号行星轨道上建立起来的世界观，被彻底碾成了齑粉。 “怪物……”他捡起平板，喃喃自语，“不，是一群怪物，带着一个真正的……神。” …… 当登陆艇穿过苍穹学府那层厚重的大气防御系统，降落在专属的星港时，一股属于文明世界的，喧嚣而充满活力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逵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终于活了过来。那趟空间传送加轨道跃迁的组合拳，差点把他早饭都给颠出来。 陈默跟在队伍后面，依旧沉默寡言，只是那低垂的眼眸中，不再是空洞的死灰，而是一种混杂着敬畏与迷茫的复杂光芒。 洛凝雪走在最前面，她那身纤尘不染的作战服，和周围那些风尘仆仆，甚至身上还带着血迹的归来学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只有楚凡，像是刚逛完公园回家，双手插在裤兜里，正好奇地打量着一艘从旁边滑过的，造型极为风骚的私人星舰。 “走吧，去任务大厅。”洛凝雪的声音清冷，打断了某人的观光。 任务大厅是整个学府最热闹的地方之一。巨大的穹顶之下，成百上千块全息光幕悬浮在空中，实时滚动着各种任务信息、排行榜单和新闻快讯。大厅里人来人往，学员们三五成群，或是在接取任务，或是在提交报告，或是在为战利品的分配争得面红耳赤。 当洛凝雪带着她的小队走进大厅时，立刻吸引了不少目光。 “快看，是洛神小队！” “洛凝雪学姐回来了！她还是那么美……” “咦？他们这次出任务，怎么感觉跟去度假一样，身上这么干净？” “旁边那个壮得像头熊的我知道，是重装系的李逵。后面那个背着刀的，是刀战系的陈默。都是二年级里的好手。他们怎么会跟洛凝雪学姐组队？” “等等，最后面那个……是谁？看着好面生，是新生吗？” 议论声中，洛凝雪径直走到了中央区域的一台S级任务专用结算终端前。 这个举动，让整个大厅的嘈杂声，都为之一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汇聚了过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洛凝雪将自己的“星辰令”放在感应区，然后，取出了那个装满了银色沙砾的样本盒。 终端射出淡蓝色的光芒，开始扫描和分析。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大厅里落针可闻。 终于。 “嘀——” 一声清越的系统提示音响起，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金色光幕，从大厅中央的全息投影塔上冲天而起，瞬间霸占了所有人的视线！ S级任务：G-78号行星禁区勘探及样本采集 任务状态：已完成 完成队伍：洛神小队 队员名单：洛凝雪、陈默、李逵、苏小小、楚凡 任务评级：完美 死寂。 长达三秒钟的绝对死寂。 然后，整个任务大厅，轰然引爆！ “我操！S级任务！是那个号称‘新人绞肉机’的G-78！” “完成了？！十年了！整整十年没人能完成的S级任务，被洛神小队完成了？！” “而且还是‘完美’评级！我的天，他们到底在里面干了什么？” “洛凝雪学姐，永远的神！这下她在‘天骄榜’上的排名，又要往前冲了！” “等一下！你们看队员名单最后一个！楚凡！那不是今年那个特招新生吗？他怎么会在S级任务的队伍里？” “一个新生……去刷S级任务……还活着回来了？开什么星际玩笑！” 无数道震惊、怀疑、嫉妒、崇拜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聚焦在这支队伍身上。 李逵挺着胸膛，脸上那得意的表情，就差直接在脑门上刻上“我们牛逼”四个大字了。 陈默的身体微微一震，他看着周围那些疯狂的学员，又看了看身前那个平静的背影，心中那最后一点不甘，也随之烟消云散。 就在这时，结算终端上，显示出了这次任务的奖励。 一长串的数字，后面跟着“学分”和“贡献点”的单位，那耀眼的金光，刺得在场大部分学员都睁不开眼。 “嘶——这么多学分！足够我从学府毕业了！” “还有贡献点！那可是能兑换军方内部资源的硬通货！” 然而，更让他们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洛凝雪打开了奖励分配界面，她的手指在光幕上飞快地滑动。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条代表着总奖励的能量条，其中超过一半，被她毫不犹豫地，划拨到了“楚凡”的名字下面。 整个大厅，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如果说，完成S级任务是扔下了一颗深水炸弹。 那么洛凝雪这个举动，无异于引爆了一颗反物质湮灭弹。 “疯了……她疯了吧？把大头给了一个新生？” “这是什么操作？慈善吗？” “难道是这个新生家里有矿，赞助了这次任务？” 面对所有的不解与猜测，洛凝雪缓缓转过身，她那冰蓝色的眸子扫过全场，清冷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这次任务，楚凡学弟，居功至伟。” 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有这一句简单，却重如泰山的评价。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所有人看向楚凡的眼神，彻底变了。从最初的轻视和怀疑，变成了浓浓的惊疑与探究。 能让洛凝雪这种心高气傲的天之骄女，当着全学府的面，说出“居功至伟”四个字，这个新生，到底是什么来头？他在这场堪称奇迹的任务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嘿嘿！”李逵再也憋不住了，他一巴掌拍在旁边一个目瞪口呆的同学肩膀上，大声嚷嚷，“听见没？俺早就说了，跟着楚爷混，三天饿九顿……呸！跟着楚爷混，S级任务当旅游！你们这群凡人，根本不懂楚爷的强大！” 陈默看着李逵那副活像狗腿子的样子，嘴角抽了抽，但这一次，他没有反驳。他只是默默地，朝着楚凡的方向，站得更近了一些。 这个细微的动作，代表着一种无声的认同。 而作为风暴中心的楚凡，却对周围的一切充耳不闻。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星辰令”上投射出的那道光幕上。 看着上面那一长串让他数着都有些眼花的学分余额，楚凡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无比纯粹的，满意的笑容。 那不是客套，不是敷衍，更不是嘲讽。 那是一个辛勤耕耘的农夫，看到自家粮仓被堆得满满当当时，才会露出的那种，质朴而喜悦的笑容。 “不错。” 他心里默默点头。 有了这些“口粮”，识海里那一百三十三个嗷嗷待哺的武道烙印，总算能吃上一顿饱饭了。 爆兵流的二次发育，即将开始！ 第74章 学分就是战斗力 任务大厅的喧嚣，如同沸腾的油锅里被泼进了一瓢冷水，在洛凝雪那句“居功至伟”后，陷入了诡异的凝滞。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引的铁屑，死死地钉在楚凡身上。探究、惊疑、嫉妒、不解……种种情绪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笼罩。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楚凡，却对这一切视若无睹。 他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星辰令”光幕上那一长串足以让任何学员心跳骤停的数字，脸上的笑容愈发纯粹。 那是一种丰收的喜悦。 在他眼里，这些闪闪发光的数字，不是荣誉，不是地位，而是……粮草。 是喂饱他识海里那一百三十三张嗷嗷待哺的嘴的，顶级粮草。 “走了。” 在李逵还想拉着人吹嘘“我大哥楚爷的光辉事迹”时，楚凡收起星辰令，头也不回地朝着大厅外走去。 “哎？楚爷，等等俺啊！”李逵连忙扛着盾跟上。 陈默默默地对洛凝雪点了点头，也跟了上去，脚步比来时坚定了不少。 洛凝雪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特别是那个走在最前面的，明明只是个新生，却仿佛已经将整个学府踩在脚下的身影，冰蓝色的眸子里，光芒闪烁不定。 她没有跟上去。 她知道，从今天起，这个名叫楚凡的新生，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庇护。 他自己，就是一座正在冉冉升起的，神山。 …… 苍穹学府，资源兑换中心。 这里是整个学府的心脏，也是所有学员的销金窟。 巨大的环形大厅，墙壁并非实体，而是一面面高达百米的，由液态光子构成的动态展示墙。墙面上，无数珍稀资源的全息投影缓缓流转，从深海万米之下才会凝结的“玄水重晶”，到在恒星内核中才能淬炼出的“日冕金砂”，琳琅满目，令人目眩。 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能量混合后的奇特味道，有药草的清香，有矿石的锐金之气，还有一些未知物质散发出的，如同臭氧般的清新感。 楚凡一脚踏入这里，识海中的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瞬间就活跃了起来。 就像一群饿了许久的哈士奇，被主人带进了全世界最大的狗粮自助超市。 “《九霄御雷真经》的烙印，对那块‘雷击木’有反应。” “《玄冥寒冰气》的烙索，渴望那瓶‘极寒冰髓’。” “《虚空挪移步》的烙印，则死死盯住了那枚‘虚空晶石’……” 楚凡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径直走向中央兑换台。 兑换台后，坐着一位头发花白，戴着老式金边眼镜，正在悠闲地用保温杯喝着枸杞茶的老者。他胸前的铭牌上写着——“资源管理部，钱德多”。 钱老头在这里坐了五十年，见过的天才比楚凡吃过的饭还多。挥金如土的世家子弟，一夜暴富的冒险者，他都习以为常。 所以，当一个穿着普通新生制服的少年站到他面前时，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新生？”钱老头抿了口茶，慢悠悠地开口，“想换点基础的淬体液还是能量合剂？去旁边C-3区，那里适合你们。” “老师好。”楚凡很有礼貌，“我想换点东西。” “说。”钱老头的语气，惜字如金。 楚凡也不废话，直接报菜名。 “五百年年份的雷击木，给我来十根。” 钱老头刚送到嘴边的茶杯，顿住了。他抬起眼皮，透过金边眼镜，第一次正眼打量起眼前的少年。五百年份的雷击木，一根就要八千学分，还专供雷法修炼者，这小子张口就要十根？ “没了，学府库存总共就三根。”钱老头放下茶杯，语气依旧平淡，“而且，你确定你的学分够？” “那就三根都要了。”楚凡点点头，继续说，“极寒冰髓，一瓶是半斤对吧？给我来六瓶。” 钱老头的眉毛，跳了一下。 极寒冰髓，一万二学分一瓶。六瓶，就是七万二。这已经不是普通新生能承受的数字了。 “还有，蕴含空间之力的虚空晶石，有多少我要多少。” “嗡——” 钱老头手里的保温杯，没拿稳，掉在了桌上。幸好材质特殊，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响。 他猛地站起身，身体前倾，死死地盯着楚凡，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露出了震惊。 “虚空晶石？！小子，你知道那是什么价吗？那是战略级资源！一克就要一万学分！整个学府的库存，也不过半公斤！你全要？你拿什么付？！” 他的声音有些大，立刻吸引了周围不少学员的注意。 “怎么回事？钱老又在训人了？” “听见没，那小子好像要买虚空晶石，还说全要了，疯了吧？” “哪来的愣头青，不知道钱老最讨厌吹牛的学生吗？” 面对钱老头的质问和周围的议论，楚凡没有争辩。 他只是将自己的“星辰令”，轻轻地放在了感应区。 “嘀。” 一声轻响。 钱老头面前的光幕上，跳出了一串数字。 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然后，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揉了揉眼睛，凑近了点，又看了一遍。 个，十，百，千，万，十万…… 钱老头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因为震惊而剧烈地抽搐起来。他那端着茶杯几十年都稳如磐石的手，此刻竟有些颤抖。 “这……这……” 他指着那串数字，又指着楚凡，嘴巴张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周围那些伸长了脖子看热闹的学员，也看到了那串数字，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长度，足以让他们的心脏集体停跳半秒。 “我……我没看错吧？那是……七位数？” “S级任务的奖励……是他！那个新生楚凡！” “我的天，他这是要把S级任务的奖励，一次性全花光啊！” 整个兑换中心，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史前巨兽的眼神，看着那个一脸平静的少年。 那不是学分。 那是赤裸裸的，能砸死人的，战斗力！ “老师，”楚凡的声音，打破了死寂，“现在可以兑换了吗？” “可……可以……”钱老头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重新坐下，双手在光幕上飞快操作，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带上了一丝……谄媚。 “楚凡同学是吧？雷击木三根，极寒冰髓六瓶，虚空晶石……库存总共是五百三十二克，您看……？” “全要。” “好嘞！”钱老头手一抖，差点把“确认”按成“取消”。 他一边操作，一边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楚同学，老头子我多句嘴，您要这么多属性驳杂的顶级资源，是……要做什么复合型研究吗？” 楚凡想了想，用一种很认真的语气回答。 “哦，不是。” “我养的宠物，比较多，还都挺能吃的。” “……” 钱老头的操作界面，卡住了。 周围所有竖着耳朵偷听的学员，集体石化了。 宠物？ 什么宠物能把雷击木当磨牙棒，把极寒冰髓当水喝，把虚空晶石当零食啃？ 你养的是龙吗？！ 还是说，你管你修炼的功法，叫宠物？ 在所有人脑内风暴，世界观摇摇欲坠的时候，楚凡已经完成了结算。 学分余额，瞬间蒸发了一大半。 但他毫不在意。 很快，几个穿着特制防护服的工作人员，用反重力推车，小心翼翼地将一个个被能量符文封印的金属箱，推到了楚凡面前。 在无数道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中，楚凡将所有箱子收进自己的空间装备，然后对着已经彻底呆滞的钱老头，礼貌地点了点头。 “谢谢老师，我先走了。” 说完，他提着那几乎被掏空的“粮仓”，在众人自动分开的道路中，不紧不慢地离开了资源兑换中心。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大厅里才重新响起此起彼伏的，倒吸凉气的声音。 “土财主……不，这是神豪啊！” “从今天起，我宣布，楚凡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大哥！” 而楚凡，已经回到了自己的独栋别墅。 他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纷扰。 然后，大手一挥。 砰砰砰—— 一个个闪烁着能量光晕的金属箱，整整齐齐地摆满了整个客厅。 他打开其中一个箱子，一根手臂粗细，通体焦黑，却隐隐有紫色电弧跳跃的雷击木，静静地躺在里面。 几乎在箱子打开的瞬间，楚凡的识海宇宙中，那枚代表着《九霄御雷真经》的武道烙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发出一阵欢欣雀跃的“嗡鸣”。 楚凡笑了。 “别急，都有份。” “今天，管饱。” 新一轮的闭关，开始了。 一场由海量资源堆砌而成的，疯狂的“爆兵”盛宴，即将上演。 第75章 烙印军团首次进化 独栋别墅的顶级修炼室内，隔绝了一切声音与能量的窥探。 一个个被符文封印的金属箱被整齐地打开，琳琅满目的天材地宝，散发出或炽热、或冰冷、或锐利的能量气息，让这间宽敞的修炼室，变成了一个能量元素高度富集的“高压锅”。 楚凡盘膝坐在中央，神色平静，像是坐在自家后院，而不是一座随时可能因能量冲突而爆炸的火药库上。 他随手拿起那根手臂粗细的雷击木。 几乎在触碰到雷击木的瞬间，他那浩瀚如宇宙的识海中，所有与雷电相关的武道烙印，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瞬间亮了起来。 那枚最基础的《基础引雷术》烙印，嗡嗡作响，像个见到糖果的小孩，激动得直哆嗦。而另一枚造型颇为奇特的，名为《闪电五连鞭》的烙印，更是直接在原地反复横跳，闪烁着迫不及待的紫色电光。 楚凡的意念一动，一股精纯的能量从雷击木中被抽出，化作一道紫色的光河，跨越维度，直接灌入了他的识海宇宙。 目标，所有雷系烙印！ “嗡——！” 那几十枚雷系烙印，如同久旱逢甘霖的土地，又像是饿了三天三夜的哈士奇终于等到了开饭，爆发出了一阵欢欣鼓舞的集体嗡鸣。它们贪婪地，疯狂地吞噬着这股来自外界的“顶级狗粮”。 原本只是散发着微光的烙印，在能量的冲刷下，表面的纹路变得愈发清晰、复杂，光芒大盛，亮度直接提升了一个数量级。烙印本身运转的速度，以及它们自主修炼、汲取天地能量的效率，暴涨了何止十倍！ 楚凡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对于“雷”这种元素的理解，正在以一种不讲道理的方式，飞速加深。 “下一个。” 他放下已经化为一捧飞灰的雷击木，又拿起了那瓶封装在特制水晶瓶中的“极寒冰髓”。 瓶塞打开的瞬间，修炼室的温度骤降，空气中凝结出点点冰晶。 识海中，以《玄冥寒冰气》为首的一众冰系武学烙印，立刻发出了渴望的“嘶嘶”声，仿佛一群在极地中等待投喂的企鹅，伸长了脖子。 蓝色的能量洪流，再次涌入。 接下来，是蕴含着炽烈火能的“日冕金砂”。 是锋锐无匹的“庚金之精”。 是散发着空间波动的“虚空晶石”。 …… 一场史无前例的，奢侈到足以让任何一个联邦元帅都为之咋舌的“投喂”，在楚凡的识海中，正式上演。 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就像一百三十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被他用海量的资源，挨个喂了个饱。 整个识海宇宙，呈现出一片百星齐耀，群魔乱舞的壮观景象。 雷光与冰晶交织，火焰与风暴共舞，厚重的土系能量和飘渺的空间之力，在各自的星域中，掀起了一场场进化的狂潮。 这是一场烙印军团的集体狂欢。 而这场狂欢所带来的，最直接的后果，便是作为“宿主”的楚凡，其修为如同坐上了加装了曲率引擎的星际火箭，开始了匪夷所思的飙升。 他那刚刚踏入骑士境的身体，像一个被强行撑开的黑洞。 所有烙印在进化过程中，提纯、精炼后反馈回来的能量，如百川归海，尽数涌入他丹田气海中，那颗由《周天星辰诀》构筑的，骑士境力量的核心。 骑士境一段初阶……稳固。 骑士境一段中阶……突破。 骑士境一段高阶……突破！ 骑士境一段巅峰！ 那道寻常骑士需要耗费数年苦功，用水磨工夫才能突破的瓶颈，在楚凡体内，连一道像样的阻碍都算不上。 那股由一百三十三道进化洪流汇聚而成的力量，太过蛮横，太过霸道。 轰！ 楚凡只觉得身体轻轻一震，仿佛冲破了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体内的力量奔涌不息，进入了一片更广阔的全新天地。 骑士境二段！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海量的资源还在源源不断地被消耗，烙印军团的进化远未结束。 他的修为，在突破之后，依旧在以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速度，继续向上攀升。 骑士境二段初阶……稳固。 骑士境二段中阶……突破！ 骑士境二段高阶…… …… 时间，在修炼中失去了意义。 当最后一颗虚空晶石的能量，被那枚《虚空挪移步》的烙印彻底榨干，化为齑粉后，整个修炼室，终于恢复了平静。 地上，只剩下一堆堆颜色各异的，已经彻底失去所有能量的残渣。 那价值数百万学分的珍稀资源，就这么在短短半个月内，被消耗得一干二净。 楚凡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眸子依旧平静，但若仔细看去，便会发现那瞳孔深处，仿佛有星河流转，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浩瀚。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脖子，发出一连串“咔吧咔吧”的脆响。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充斥着四肢百骸。他能清晰地感知到，每一寸肌肉，每一条经络中，都流淌着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更加凝练、更加磅礴的力量。 骑士境二段巅峰。 距离三段，也只差临门一脚。 半个月，从骑士境一段，冲到二段巅峰。 这种修炼速度，若是传出去，恐怕不是颠覆联邦武道界那么简单，而是会直接被当成噬星虫族派来的间谍，抓去切片研究。 “还行。” 楚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对自己这次闭关的成果，给出了一个中规中矩的评价。 识海里那一百三十三头“吞金兽”总算是吃饱喝足了，一个个精神抖擞，修炼效率比之前高了十倍不止，总算是有了点精锐部队的样子。 以后，可以叫它们“氪金军团”了。 就在他准备出去弄点东西吃的时候，手腕上的“星辰令”，忽然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嘀”声。 一道光幕，自动投射在他面前。 学府通知 尊敬的楚凡同学： 您好。为检验学员年度修行成果，促进学府内部良性竞争，经校董会决议，本年度“年终大比”将于星穹历778年12月1日正式开启。 本次大比，将采用全新的积分淘汰赛制，所有年级学员混合排名。 大比成绩优异者，将获得进入“元初秘境”的资格，以及海量资源奖励。 望各位同学踊跃报名，积极备战。 苍穹学府教务处 楚凡看着光幕上的通知，特别是“海量资源奖励”那几个被特意加粗的金色大字，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年终大比？” 他摩挲着下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刚把粮仓吃空了，就有人要上门送粮了？ 这学府，还怪好的嘞。 第76章 年终大比 “年终大比”的消息，像一场席卷整个学府的能量风暴，在短短几个小时内，便点燃了每一个学员的神经。 学府的内部论坛，几乎被刷屏刷到宕机。 置顶加精·爆：《重磅！本年度大比赛制改革！所有年级混合排名，真正的群英之战！》 热帖：《盘点本届大比十大夺冠热门！赵无极学长能否卫冕？》 热帖：《惊天豪赌！某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三年级学长开盘，赌新生王楚凡能否杀入前一百！》 …… 李逵正蹲在楚凡别墅的草坪上，一手拿着个塔盾大小的平板，另一只手在上面划拉得“呼呼”作响，嘴里还不停地嚷嚷。 “我操！楚爷，您快看！这帮孙子也太小看您了！赌您进前一百，赔率才一比三！这不明摆着送钱吗？俺这就把全部家当都压上去！” 他旁边，陈默正在用一块鹿皮，一丝不苟地擦拭着自己的战刀。听到李逵的话，他擦刀的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了一眼正躺在休闲椅上，闭目养神的楚凡。 “他的实力，不是用排名能衡量的。”陈默的声音很低，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李逵听。 “那可不！”李逵把平板一扔，凑到楚凡跟前，满脸都是谄媚的笑，“跟着楚爷混，别说前一百，前十都有可能！到时候奖励拿到手软，嘿嘿嘿……” 楚凡连眼皮都没动一下。 他不是在养神，而是在自己的识海宇宙里，清点着“氪金军团”的战力。经过半个月的“饱餐”，一百三十三枚武道烙印已经完成了第一轮蜕变，自主修炼的效率提升了十倍不止。它们现在就像一百三十三台永不宕机的超算，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为他解析、推演、积蓄力量。 只是，粮仓又空了。 那感觉，就像养了一百多个儿子，个个都是大胃王，刚吃饱一顿，下一顿的饭钱还没着落。 所以，当他看到大比通知上“海量资源奖励”那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时，他那颗古井无波的心，难得地起了一丝波澜。 有人要上门送粮了，挺好。 三天后，学府中央大演武场。 这里足以容纳十万名观众，是整个苍穹学府的标志性建筑之一。此刻，数万名学员汇聚于此，黑压压的一片，声浪几乎要掀翻穹顶。 年终大比前的最后一次动员会，将在这里举行。 楚凡、李逵、陈默三人，混在新生区域的队伍里，显得毫不起眼。 “乖乖，这阵仗，比俺们老家过年赶集还热闹！”李逵扛着他那面标志性的塔盾，像个进城的土包子，东张西望，满眼都是新奇。 陈默则抱着刀，闭着眼，对周围的喧嚣充耳不闻，整个人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刃，锋芒内敛。 楚凡正低头看着自己的星辰令，光幕上是这次大比的奖励清单。他的手指在上面缓缓滑动，目光专注，像是在逛菜市场，盘算着今晚的菜单。 “第一名，奖励‘星辰核心碎片’一枚，军方贡献点十万，学分一百万……” “嗯，这个不错，能量纯度高，能当主食。” “前十名，奖励‘亚空间稳定锚’一件，‘九转金丹’三颗……” “金丹能当饭后甜点，那个稳定锚有点硌牙，不过可以给《虚空挪移步》当零食啃。” 就在他盘算着如何才能把奖励效益最大化时，主席台上，一个身影一跃而上，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那是个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青年，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白色作战服，气质卓尔不群。只是他眉宇间那股挥之不去的傲慢，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是赵无极学长！” “大三年级首席！上届大比的第三名！听说他今年已经突破到了骑士境五段，是夺冠的大热门！” “好帅啊……” 场下响起一阵骚动，尤其是高年级区域，更是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 赵无极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他张开双臂，示意全场安静。 他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了新生所在的区域，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 “各位学弟学妹，老师们，下午好。”他开口，声音通过扩音法阵，清晰地传遍了每一个角落，“今天站在这里，我不想说什么团结友爱，共同进步的废话。大比，就是战场！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 这番话，让场下的气氛瞬间变得火药味十足。 赵无极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我听说，今年出了个很狂的新生？刚入学就享受S级待遇，还走了狗屎运，跟着洛神小队完成了一个S级任务？” 全场的目光，“唰”的一下，齐齐射向了新生区域。 李逵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赵无极没有指名道姓，但谁都知道他说的是谁。 “打败了几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废物杀手，就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赵无极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嘲弄，“我告诉你们这些天真的新生，在真正的实力面前，你们那点可笑的成就，就是个笑话！” “轰！” 这句话，彻底引爆了新生区域的愤怒。 “放你妈的屁！”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这么说楚凡学长！” “有种下来单挑！” 而大三年级的区域，则爆发出一片哄堂大笑和叫好声。 “赵哥说得对！是该给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点教训了！” “哈哈哈，S级任务？我看是抱了洛凝雪的大腿吧！” “我操！”李逵的牛眼瞬间就红了，他拎起塔盾就想往前冲，“陈默你他妈别拉着我！看俺不上去把他那张破嘴撕烂！他妈的敢说楚爷！还敢说我们是废物？” 陈默死死地拽住他，手臂上青筋暴起，他的脸色也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那句“废物”，同样刺痛了他。 “冷静点，他是在故意激怒我们。” 主席台上，赵无极看着下方混乱的场面，脸上的笑意更浓。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要当着全学府的面，把那个所谓的新生王，狠狠地踩在脚下。 他的目光，如同鹰隼，在新生区域里搜索着，最后，定格在那个从始至终都低着头，看着自己手腕的少年身上。 赵无极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小子……没反应？ 而此刻的楚凡，正对着奖励清单，陷入了幸福的烦恼。 “奖励太多，有点难选啊……如果能全都要就好了。嗯，那就争取全都要。” 他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成了全场的焦点。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感觉，比任何反驳和怒骂，都让赵无极感到难堪。他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了。 周围的欢呼和叫骂，也慢慢平息了下来。所有人都察觉到了这诡异的一幕——一个在台上声嘶力竭地挑衅，一个在台下专心致志地……点菜？ 赵无极的脸色，瞬间阴沉如水。 他感觉自己像一个卖力表演的小丑，而观众席里那个最重要的观众，却在低头玩手机。 一股怒火，直冲他的天灵盖。 “楚凡！” 他终于忍不住，指名道姓地吼了出来。 这一声，如同炸雷。 楚凡终于抬起了头，他看了一眼台上那个满脸怒容的家伙，眼神里带着一丝被打扰的疑惑和不解。 然后，他当着数万人的面，对旁边的李逵，问了一句。 “这人谁啊？” “……” “噗——” 不知是谁，第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着，笑声如同瘟疫，迅速蔓延了整个演武场。 赵无极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