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总的合约情人毁约了》 第1章 第一章 俱乐部 夜晚的俱乐部,音乐震耳欲聋,空气里弥漫着香水、酒精、香烟混合在一起的刺鼻气味,熏得贺旬睁不开眼。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几下,他掏出来一看,是配送站长发来的消息。 站长:“你怎么回事,这周第二次被投诉了,再这样下去怎么给你派单?” 贺旬耷拉着眉毛飞速敲击键盘:“站长,这件事我中午就给你留言了,可能你没看到。我在客人楼下按了5分钟的门铃都没人开,我打电话他也不接,再这样下去我下一单要超时了,实在没办法我才拍了照片放在楼下的。还有上次那个,步梯让我从六楼帮他把沙发丢去垃圾站,不愿意就给差评,我真做不到。” 站长:“你说说怎么每次这种倒霉的事情都让你遇上?” 贺旬气急:“我也想知道啊!” 站长:“算了,上次我已经给你申诉过了,这次不一定会成功,你做好扣钱的准备吧。” 贺旬:“好的,我明白了,谢谢站长。” 划掉和站长的聊天窗,又瞥了一眼朋友给他发消息:“下周工头说蓝天那边工地要人,你来不来?” 贺旬疲惫地叹了口气没有回复,刚把手机塞回口袋里就听到有人喊他。 “小贺,2号卡座的酒,指名你去送。”吧台后面的酒保利恩用手指轻扣桌面,对贺旬喊道。 “来了。”贺旬一边应着,一边熟练地端起吧台上的餐盘。 利恩看着贺旬麻利的动作,小声提醒了一句:“小心那个老家伙,他喜欢动手动脚。” 贺旬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他对利恩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的好意,我会注意的。” 就在贺旬转身之际,舞池中央的升降机启动,从地板上缓缓升起几个不到一平方的窄小舞台,聚光灯从不同方向投射而来聚集在正中央的钢管上。 脱衣舞是俱乐部每周五晚上的经典项目,负责领舞的是俱乐部的头牌米尔,他身着清凉的装扮,轻盈地跳上窄小的舞台,伴随着动感的音乐,摇摆起妖娆的身姿。 越来越多的人聚集朝着舞台中央聚集,一时间口哨声和欢呼声络绎不绝。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 贺旬小心翼翼地挤过人群,餐盘上的酒随便一瓶都顶他一个月工资,他可没钱赔。 “先生您好,这是您的酒。”好不容易安全穿过舞台,他将托盘放在2号卡座的大理石桌上。 贺旬刚把酒拿到一旁准备撤回盘子,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他猛地抬头,对上卡座里男人的脸。 男人看起来比他爸年纪还大不少,打扮得十分光鲜得体,身上的西装虽然贺旬不认识牌子,但从剪裁布料上来看,一定价值不菲。 “先生,还需要什么别的酒吗,我可以替您下单。” 贺旬不动声色地询问着,刚想趁机拨开他的手,男人却突然用干枯的手指抚摸他的手腕内侧。 “这里竟然还有那么漂亮的人。”头发灰白的男人边摸着贺旬边开口道:“你这张脸只是做服务员,实在太可惜了。” 皮肤被摩挲的触感令贺旬一阵反胃,他如同触电般抽回手,努力保持着微笑说道:“客人您喝醉了。” “我还没开始喝呢。”男人哼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两张百元美金压在玻璃杯底下冲贺旬笑道:“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贺旬的目光扫过纸币上的人像,用力吸了一口气说道:“抱歉先生,我们工作时间不能喝酒,您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先回去了。” 说罢,贺旬几乎落荒而逃,从卡座处飞奔向吧台。 经过舞池的时候,舞台上米尔的表演正在最激情的阶段,一件件的衣服从身上剥离,现场的气氛越发热烈。 “继续脱!继续脱!继续脱!”台下的观众异口同声地呼喊着。 米尔魅惑地眯起眼,用拇指勾起除了内裤外的最后一件衣服随手抛下舞台,台下的观众顿时一哄而上,险些把路过的贺旬挤飞出去。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爬出来,贺旬扶着腿狼狈地喘着气,恰逢此时,口袋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贺旬看了一眼来电提示,又看了眼疯狂的舞池,跟一旁路过的同事打了声招呼,便朝着后厨的逃生门走去。 后厨的门开在一个小巷子里,远离了人群的喧嚣,贺旬这才敢按下接听键。 “朱阿姨,是我爸出什么事了吗?”他语气急切地问道。 “是出事了,你爸从医院跑了,他说他没病,不用治,你说这算不算大事?!”电话那头的护工中气十足的咆哮道。 “老贺他又……?”贺旬听到这句话,疲惫地用手扶住额头。 “对不起朱阿姨,我爸年纪大了又认死理讳疾忌医,我明天早上一定把他送回医院,给你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哼,你是不知道照顾他费的心思顶我照顾其他十个人,一天天不见好,就知道给人添麻烦。”见贺旬态度如此诚恳,朱阿姨也不好朝他发作,嘀咕了几句后说道:“对了,张医生让我转告你,过来的时候记得把之前欠的治疗费结一下。” “好、好的。”贺旬连连点头,也不管电话那头的人能不能看见。 当中隔了几秒,他才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治疗费大概要缴多少呀?” “两万一还是两万三,我记不得具体数字了,你明天问一下护士。”朱阿姨说道。 贺旬的手指在听到数字后下意识握紧手机,他努力保持着镇定说道:“好的,我明天来缴费,麻烦你了。” 挂了电话,贺旬在原地发了半分钟的呆,面对一股脑压在头上的治疗费,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但他不可能看着老贺死,必须要想点办法了。 贺旬回到俱乐部里,脑子浑浑噩噩的乱成了一锅粥,连钢管舞表演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 “小贺,6号包厢的酒。”利恩没有注意到他的心不在焉,照常喊了句。 “马上。”贺旬不敢怠慢,立马端起托盘行动起来。 轻轻扣动6号包厢的门,好几次都没有反应,直到听到里面含含糊糊地一句“进来”,贺旬这才端着托盘走进去。 然而刚踏入这片烟雾缭绕的区域,贺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头顶着醒目红褐色头发的米尔正面对面坐在客人腿上,和对方激情热吻着,即使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也没有停下。 贺旬目瞪口呆地看着吻到拉丝的两人,很快注意力就被桌上如同扑克牌一般散乱的现金吸引走了。 这上面到底有多少钱,是他十个月的薪水还是二十个月的,贺旬不敢细算。 他冷静地将托盘放在桌上开始摆酒,两人这才停下动作。 率先看到贺旬的男人轻浮地打量着他的脸,吹了声口哨道:“哟,新来的?之前没见过你。” 米尔回过头轻蔑地撇了贺旬一眼,随后用娇嗔的语气说道:“钱总可真会伤人心呐,见一个爱一个。” “哪儿有,我最爱的人只有你。”钱总戏谑地掐了一把米尔的屁股。 米尔拍掉他的咸猪手,利落地从他腿上跳下来。 “我还有表演,晚点来找你。”他冲男人勾魂一笑。 “我会等你的,我的宝贝。”男人意犹未尽地舔着嘴唇:“我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 他说着,朝米尔的胸口塞了一把钱,戏谑道:“我的钱也是。” “嘴那么甜,我都快舍不得离开了。”米尔嘴上这么说着,双手麻利地将钱圈进大腿的绑带转过身。 就在他准备离开之际,肩膀意外擦过站直身子的贺旬。 贺旬人高马大,比米尔高了一个头,这一撞没对贺旬造成什么伤害,反倒是米尔后退两步,绑带里的现金都掉出来两张。 “对不起,你没事吧?”贺旬见状连忙蹲下身替米尔捡起钱,礼貌奉上。 米尔眯起眼盯着贺旬,他从见到这个新来的第一面就觉得他非常讨厌。 在此之前,红棕色的头发一直是米尔的标志性特色,可偏偏经理招了个跟他头发撞色的服务员,一眼模仿怪,看了就叫人恶心。 察觉到他的不友善,贺旬无辜地挠了挠头。 被撞的是他,道歉的是他,最后被凶的还是他,这世界还有没有王法了? ··· 贺旬回到家已经是凌晨2点了。 暖黄色的灯光透过窗玻璃照亮他回家的路,他知道老贺为了等他回家还没有睡。 “老贺,你又从医院偷溜回来!” 贺旬气势汹汹地冲进门,刚想质问贺山为什么不好好配合治疗又偷偷溜回来,就看到各种面额的钱币整齐地码放在餐桌上,大到一百元的红票子,小到一份钱的银质硬币。 贺山见儿子回来,紧张地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扫进自己破旧的布袋子里。 “我没病,没事住啥医院?”面色枯黄的干瘦小老头脖子一梗,倔强地说道。 “你还没病?是谁之前肚子疼到受不了,大把大把吃止疼药的?”贺旬的眉头拧出一个川字,他气恼地质问道。 “年纪大了身体不舒服很正常,吃点药就好了,哪儿像你们年轻人,就会小题大做,辛辛苦苦挣的钱尽送给医院了。”贺山反客为主,对着贺旬指指点点起来。 贺旬听到这句话的头三秒还有几分恼火,可余光瞥到餐桌下的布袋,他的火气瞬间就消散了。 他很清楚,贺山不是不知道自身情况,他是心疼钱,更是心疼赚钱为他治病的自己。 “唉……”贺旬无奈地叹了口气,放柔语气说道:“老贺,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咋子不担心?我跟你说医院这地方尽会骗钱,没病也跟你说有病,骗你做啥子检查,就为了你口袋里的钱。”贺山拔高音调说道。 贺旬听到他的逆天发言,下意识想要反驳,然而嘴唇蠕动了几下,他又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老贺,事已至此我也不瞒你了,其实你检查治疗费我早就付了,接下来的治疗你要是不去,医院是不会退给我的。哎~这钱你就浪费吧,就当我欠你的。”贺旬边说边摇头叹气,一脸真心被辜负的悲凉感。 “啥子?你哪儿来的钱?”贺山大吃一惊,瞪大眼睛问道。 “呃,其实我前段时间找到了一份销售工作,老板很看好我,一直带我四处应酬,所以我才天天那么晚回来,你闻闻我身上是不是还有酒气?”贺旬说着撩起衣服往贺山身边凑。 贺山细嗅,果然一股烟酒夹杂的味道扑面而来。 “你这孩子!”贺山摆手挥去难闻的气味,垂头低语道:“辛辛苦苦挣的钱你自己存起来就是了,以后还要讨老婆用,别花在老头子身上,我身体好得很。” “老贺!”贺旬出言打断了他的话。 “钱这东西,以你儿子的聪明才智,还不是想赚多少赚多少。”他仰起头,厚着脸皮自卖自夸。 贺山无语地白了他一眼,懒得戳破他的牛皮。 “我说真的,钱的事你不用担心。” 贺旬换上认真的表情,蹲在贺山脚边握住他的手说道:“医生说了,你的病发现得及时,只要乖乖配合治疗,很快就会好起来。你不是一直想去眉山看猴子吗,等你身体好了,我就带你去爬山。对了,我要提前准备好登山杖,省得你的老胳膊老腿到时候爬不动嗷嗷叫。” 贺旬说得眉飞色舞,好似他们明天就要整装出发了。 “罢了,爸年纪大了,也帮不上你什么,我还有些存款,你一起拿去吧。”贺山低头看着他半晌,缓缓掏出桌下的布袋子塞给贺旬。 “哎呀,我说了我不缺钱!”贺旬像是收到烫手山芋一样将袋子甩了回去。 “收下,不然明天我就不回医院。”贺山威胁道。 贺旬面露难色。 贺山见状垂眸低叹一口气:“除了这些,爸也没什么别的能给你的。” “老贺……”贺旬剑眉微皱。 贺山没有接他的话,他佝偻着身子起身道:“你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自己坐车上医院,你就别跟着忙活了,忙到现在才回来,也不知道好好珍惜自己身子。” 贺旬看着父亲蹒跚的步伐,双手悄然握拳。 眼下他急需用钱,一大笔钱,但是这笔钱要从哪里来呢…… 就在这时,俱乐部里纸醉金迷的画面从脑海中一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 他来噜他来噜,老7带着不知道第几胎走来噜。 到底是第几胎呢?算了,不重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一章 俱乐部 第2章 第二章 放手一搏 抛入酒杯的药片逐渐沉底,密密麻麻的气泡随之释放,贺旬感觉自己的心脏快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他眼睁睁看着白色药片和橙黄色的液体彻底融合到一起,这才故作镇定的端起酒杯走向休息室。 他的手在发抖。 贺旬这辈子没害过人,至少老贺从来没有这么教过他。 可他实在太需要钱了,他向医院保证过这周一定会支付医疗费,就算是为了老贺,道德和良心就暂时放一边吧。 想着,贺旬端着酒杯走向卡座。 “哥,你的酒。”他对正在跟其他舞者谈笑风生的米尔说道。 “放下,走开。”米尔懒得用正眼看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 贺旬悻悻地回到吧台,这会儿刚刚入夜,酒吧还在开业准备阶段,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 贺旬一边给客人上着酒,一边时不时扭头看向卡座。 大约五分钟左右,米尔突然面色铁青地捂着肚子冲向角落的洗手间。 药生效了。 贺旬缓慢地呼出一口气,努力压抑住自己紧张的情绪。 米尔过了好一会儿才从洗手间出来,结果不到一分钟,难以忍受的疼痛再次来袭。 这个情况反复了两三次,连俱乐部经理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米尔,你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经理拽着米尔的胳膊强迫他停下。 “我、我好像吃错东西了,肚子好疼……放开!”米尔绷着脸甩开经理的手,一个箭步闪回洗手间。 “表演马上要开始了,你在搞什么!”经理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米尔无暇顾及经理的情绪,以他现在的情况最好是住在厕所里不出来。 “该死的米尔,十分钟后就要表演了,你现在给我整这出!”经理恼火地咒骂道。 贺旬抓准时机出现在经理身边,他对着头发都快挠秃的经理毛遂自荐:“经理,要是米尔哥实在不能出场的话,要不让我试试?” “什么?你?”经理回过头,对上贺旬那张闪耀异常的脸。 颜值确实过关,身材么,即便是穿着侍者的衬衫围裙也依稀可以看到肌肉线条,然而问题是…… “你会跳舞?”经理不确信地问道。 贺旬长那么大就没学过跳舞,但为了拿下这个机会,他更坏的事都做了,撒谎还不是手拿把掐。 “我在学校里可是学爵士舞的,虽然舞种不同,临时应付一下绝对没问题。”他自信满满地说道。 “你……”经理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惊艳容颜,又扭头看了眼钻进洗手间里再没出来的米尔,咬了咬牙说道:“好!就让你试试!” 贺旬闻言喜出望外,他对着经理就是一个深鞠躬,嘴里不停念叨着:“谢谢经理!” “你去后台换一下衣服,一会儿表演就要开始了,要是出什么问题的话,你明天就别来了!”经理末了还不忘威胁他。 贺旬对上台的事一点底没有,但这不影响他跟经理口嗨:“当然,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 换上布料少到吓人的表演服,贺旬对着镜子不自在地摸着脖子。 “看不出,你小子身材还挺不错的。”经理站在他身后,露出惊艳的目光。 “呃,经理您过奖了……”贺旬下意识拢住敞开的皮质马甲,即便如此也什么都遮不住。 “好了,准备准备上台吧,俱乐部的口碑就交给你了。”经理拍了拍贺旬的肩膀,郑重其事道。 贺旬深呼吸几口气,踩在沉重的步伐走向舞台。 舞台中央的升降机缓缓升起,全新面孔的到来引起了巨大的反应。 “新面孔,刚来的吗?”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大声喊道。 “嚯,瞧他这腰、这腿,一定很给劲儿吧?”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猥琐。 “看他的骨架和发色,感觉不是东方人,是混血儿吗?乔治你什么时候招揽到那么好的货色,居然藏到现在?”台下的观众揶揄着经理。 “哈哈哈,说笑了,这孩子是刚来的还在培训,今天米尔有事临时让他顶替一下,还请大家见谅。”经理擦着汗赔笑,用眼神给贺旬施压示意他好好干。 贺旬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心跳声如同擂鼓一般“咚咚咚”的。 既然他选择站在这里,那他就没有退路了。 所幸经理还算明知,并没有让贺旬独挑领舞的大梁。 随着富有节奏的音乐声响起,贺旬开启了他人生中难得一遇的挑战。 有前方的领舞作为模仿目标,加上脱衣舞表演每周都有,贺旬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惯了猪跑,他学着领舞做出各种撩人的姿势,竟也学得有模有样。 “Woo~看新人那迷人的小腿肌肉,是我的菜。” 台下响起阵阵口哨声,所有人都在为劲爆的舞蹈欢呼。 贺旬努力保持着冷静,长时间的体力劳动使他的身材健美匀称,天生的柔韧性也在此刻起到了关键作用,虽然是慢了一拍,他依然能够模仿领舞单手撑着钢管做出高难度的倒立动作。 人群里的经理看着算不上娴熟但至少没出错的贺旬,暗自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伴奏的音乐迎来一波小**,贺旬看着前面的领舞丝滑地脱下皮质马甲抛向观众群,他学着转身的动作想要脱下衣服,却不想米尔的身材比他较小,穿身上不觉得马甲有围度差距,实际脱的时候无袖口卡在了胳膊肘处,一时半会儿竟怎么也拉不下来。 贺旬看着台下的观众哄抢其他舞者的衣服,急得头上直冒汗,台下的经理更是看得心惊肉跳。 情急之下,贺旬双手抓住两侧的开边,硬生生将黑色皮质马甲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做完这个大胆的举动,他还没来得及跟经理对眼神,就听到台下传来阵阵疯狂的叫声。 “这个新人够狂野,我喜欢!” “继续脱!继续脱!把裤子也撕了!” 贺旬紧急避险的举动阴差阳错地刺激到了台下观众的神经,所有人都被他狂放的举动惊艳到了。 一滴汗从额头滴落,只有贺旬本人知道刚刚他经历了什么样的生死考验。 音乐还在继续,经历刚才的表演,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到贺旬的舞台前。 恰逢此时,表演进入最刺激的部分,贺旬看着领舞脱掉自己的裤子,露出几乎无法蔽体的丁字裤,心里咯噔一声。 ……真的要脱吗? 悄悄咽了口口水,贺旬把手放到皮裤边缘,始终没能鼓起勇气往下拽。 “脱!等什么呢?快脱!” “脱!脱!脱!” 台下的观众异口同声地起着哄。 贺旬的脑子在这一秒里想了很多事,关于老贺的病,关于治疗费,关于他一文不值的自尊。 他别无选择。 就在他紧咬着下唇,准备一鼓作气将裤子褪下来的时候,远处的经理突然对他比了个停下的动作。 贺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那一刹那,他如释重负。 “抱歉了各位,新人的表演到此为止了,有一位贵客点名要见他。”经理陪着笑将贺旬从舞台上扶了下来。 “妈的,偏偏这个时候!” “喂喂,好歹脱完了再走啊。” “新人下次什么时候表演?” 部分观众发出不满的抱怨,更多的人则七手八脚地将小费塞进贺旬的裤腰里。 “谢谢、谢谢老板。”贺旬一边心里盘算着今晚的小费加上他的存款够不够付医疗费,一边对周围的客人表达感谢。 摸他胸的那几个不算。 经理带着贺旬去了俱乐部二楼的私密包间,贺旬知道楼上有这么个地方,但他从来没有上来过。 听说这里是为了VIP中的VIP服务的,今天第一次进来,他才知道二楼有一整面墙的单向玻璃,可以清楚地欣赏到楼下的表演还不会被吵扰到。 而此时,包厢的沙发上正坐着一个一身黑西装的男人。 男人戴着金丝边的眼镜,左边的眉毛上有一粒很小的痣,看向贺旬的眼神带着审视和漠然。 贺旬觉得这个人的气质和俱乐部格格不入,他更像是刚结束一场商务洽谈或者大型会议的成功人士,更奇怪的是,包厢里只有他一个人。 “付总,您要的人我给您带来了。” 面对西装笔挺的男人,经理难得露出谄媚的笑容。 “嗯,你出去吧,他留下。”男人嗓音低沉,言语简洁。 “哎,好、好。”经理连连点头哈腰,临走前他在贺旬耳边低语道:“这可是位贵客,千万不要得罪他,听到没?” 贺旬心道那也要看老板提什么要求,总不能让他赴汤蹈火也硬着头皮上吧? 不过他嘴里还是乖巧地应道:“我明白。” 经理离开的时候带上了门,包厢顿时陷入沉寂。 贺旬打量着正襟危坐的男人半晌,鼓起勇气开口道:“老板您好,请问您找我来是……” “明天开始,你不用来这里上班了。”男人突然开口打断他。 “啊?”贺旬眨巴着浅褐色的眼睛,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不是,他什么都没干呢,这就把老板得罪了?工作都整丢了。 “等一下老板!如果刚刚我有什么冒犯的地方……” 贺旬慌忙地想要挽回眼下的绝境,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男人又开口道:“明天开始你为我工作,你,我买下来了。” 贵圈真乱,小付能跑去这种地方也是挺神奇的[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二章 放手一搏 第3章 第三章 做个交易 直到稀里糊涂地坐上付徽羽的黑色保姆车,贺旬才刚刚回过神。 他身上还穿着跳舞时的表演服,上身真空披着一件黑色的西装,因为太震惊了,他都忘记自己是怎么以这副样子从俱乐部里走出来的。 而西装的主人,此时正好整以暇地坐在他旁边拿手机回着消息。 “等一下,停车!”贺旬突然大喊一声。 驾驶座的司机听到声音车子缓慢减速,司机微微侧过头等待老板示意。 “怎么,还有什么问题吗?”男人收起手机,侧头看向他。 贺旬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确切来说,密集的问题就跟筛子一样哪儿哪儿都是漏洞,他根本无从下口。 贺旬的脸憋得通红,扭扭捏捏地憋出一句:“老板,那个,我不是出来卖的。” “是嫌钱太少?” 男人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左眉的黑痣随着他的动作轻微晃动。 贺旬疲惫地按着太阳穴,眼下的状况让他有些混乱。 他只是想借由今晚的表演赚点小费给老贺支付治疗费,怎么就发展到要被包养了呢? “不是因为这个……”他努力组织着语言试图解释。 “五十万如何?”男人突然问道。 “什、什么?”贺旬被这笔巨额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瞪大眼睛问道。 “五十万,你的报酬。”男人侧过头,语气平淡如水,他的眼镜镜片里折射出贺旬震惊的脸。 “我不清楚你们行业里的价格,不过我想我的开价应该不低。” “行业?”贺旬的表情更惊讶了。 天地良心,他连上台跳舞这辈子都是头一遭,更别提出卖自己了,哪里来的脏水迎面扣他头上。 “我之所以去夜魅,是经由一个朋友介绍,他说夜魅有个红头发舞男,只要给钱什么都能做,难道传言有误?”男人眯起眼,疑惑的目光投向贺旬扎眼的红棕色短发。 贺旬这会儿终于悟了,原来大老板要找的人,是米尔。 “其实我……” 贺旬嗫嚅着想要解释,男人不等他说完便打断道:“五十万不够入你眼?” “跟钱没关系。”贺旬无助地抓着头,把柔软蓬松的红发拨弄得一团糟。 男人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紧接着问道:“那一百万如何?” “啊???”贺旬此时已经很难用语言来形容自己的震惊了。 “我会先付10%作为定金,剩下的部分等合约结束一次性支付给你,防止你毁约。”男人无视他诧异的神情,轻描淡写地说道。 “一百万……”贺旬呆滞地呢喃着这个金额。 就算是10%是定金,都足够支付老贺的治疗费了,不仅如此,后续他还可以考虑把一直在用的国产药换成进口药,听说那种药的效果更好,老贺可以少吃点苦。 贺旬仅用了三秒时间就在脑内把这笔钱怎么花安排得明明白白,等他抬头看向男人时,才发现对方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很显然,贺旬别无选择,他很需要这笔钱。 为了搞钱他都能给米尔下泻药当众跳脱衣舞,这时候再强行挽尊似乎有些为时过晚了。 “老板,你说的为你工作,就是当你的情人吗?”贺旬试探着问道。 出卖身体固然令人不齿,但比起救助不了家人的无能,他觉得脸也没那么重要。 “是演我的情人。”男人纠正道。 “演?”贺旬呆了一秒,歪过头表示不解:“怎么演?” “拿出你的本性,怎么放荡,怎么没底线,就怎么演。”男人垂眸低笑。 ··· 贺旬还没来得及消化男人的话,车子已然驶入地下车库。 他一边绞尽脑汁地思考着老板的需求,一边像只小鸡一样跟在他后头进入电梯,直到进入房子后,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付总,您回来了。” 贺旬猛地抬头看向眼前头发银黑相交的妇人,她嘴上虽然在跟老板打招呼,锐利的双眼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江姨,你今天怎么还没回去?”付总的目光迅速扫过妇人,像是想到什么一样,突然伸手将贺旬拉向自己。 妇人保持着端庄严谨的笑容,转向贺旬问道:“请问这位是……?” “是我重要的客人,今晚他住在这里。” 付总微微扬了扬唇角,贺旬却敏感地察觉到了他笑容下的冷漠。 贺旬不喜欢这种僵硬的氛围,他咧开嘴大剌剌地笑着,刚想朝阿姨伸出手,不料肩上披着的西装滑下半截,露出里面不着片缕的皮肤,妇人当场脸就绿了。 “江姨你好。”贺旬一边尴尬地伸手拽着衣服一边向她打招呼:“我是付总的……朋友,我叫贺旬,今天要叨扰一晚,希望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刚才聊得急,他甚至不知道老板姓甚名谁,只能顺着江姨的话称呼老板为付总,希望不会有什么问题。 “噢,原来是这样。那我现在去整理一下客房,方便客人休息。”江姨的表情在听到贺旬回答之后变得异常复杂,她表面上礼貌客气,望向贺旬的眼神却充斥着戒备。 “不用了,今天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吧。” 付总说着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已经超过十一点了。 “但是客人他……” 江姨慌张地想说些什么,付总摆了摆手打断道:“用不着那么麻烦,他住我的房间。” “什么?!”江姨瞬时呆若木鸡。 连同她一起石化的还有站在旁边的贺旬。 “对了,还有他不止住一晚,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会住在这里。” 低垂的眉眼没有错过江姨嘴都合不上的表情,付总意味深长地笑了。 ··· “那个,老板,我……今晚难道真的要睡在这里?” 贺旬坐在卧室唯一的大床上,此刻的表情比半小时前更为局促。 “嗯,不然呢?”付总面无表情地扯下领带应道。 “啊?”贺旬脸上的惊讶根本掩饰不住。 “你刚刚不是说、只是演戏什么的……” 纵使贺旬是带着孤掷一掷的心情跟老板回来的,但眼见对方出尔反尔,他还是惊恐地拉着衣服往后退了退。 “你不会以为我要睡你吧?” 付总缓缓扭过头,看到贺旬全身绷紧的样子,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一笑,眉毛上的黑痣轻轻上挑,有种和方才截然不同的柔和感。 被他轻易揭穿心事的贺旬一时间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地说道:“那、那你说什么要睡同一间房,这里只有一张床,不睡在一起还能睡哪儿?” “当然要睡一间,江姨可没有你想得那么好糊弄。但凡你今晚睡在客房,就算明天你把所有东西恢复原状,她也一定会找出蛛丝马迹。”付总说着将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脱下来放入抽屉,缓步走到贺旬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让你睡在这里只是为了不让她起疑心,放心,我不喜欢男人,更不想跟男人睡。”他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语气不卑不亢,很是令人信服。 贺旬见状稍稍松了口气,转而询问道:“你希望我演你的情人,就是为了应付那位阿姨吗?她是什么人呀?” “她只是一个媒介罢了,不是你需要重点应付的对象。你只需要记住,在她面前不要露出破绽,只有她相信了,她背后的人才会相信。”付总沉吟一声道。 贺旬能从字里行间听出老板不想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乖巧地没有追问,点头问道:“那要是她问起来我的身份,我要怎么回答?” “这种事情你应该很擅长应对吧?” 付总的回答让贺旬当场噎住。 啊!想起来了,他这会儿在老板概念里是俱乐部里的放浪脱衣舞男,差点就露馅儿了! “是,没错!”贺旬打了个激灵秒答。 “不过,信息还是要核对一下吧?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他挠着头说道。 “付徽羽。”男人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哪个傅呀?太傅的傅吗?”贺旬追问。 付徽羽没有回答,默默从床头柜里抽出一张名片递给贺旬。 贺旬低头一看,上面赫然写着:隆枫集团总经理,付徽羽。 隆枫集团……贺旬默念着这个名字。 “你是那个超级有名的——”他倏地抬起头诧异地望向男人。 “嗯。”男人淡漠地耸了耸肩作为回应。 “你,你找我到底是想做什么?”贺旬一度陷入混乱,他好像搭上了什么不得了的角色。 以付徽羽的身份地位,他想要什么人没有,为什么偏偏挑上自己? 不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不方便让其他人知道,只能对他这种身份低微的人下手吧? 霎时间各种奇思妙想的可能性塞满了贺旬的脑袋,他下意识双手抱胸护住自己。 付徽羽的目光从贺旬手臂上立起的鸡皮疙瘩上一扫而过,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跷起腿靠在沙发上,悠然地说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给你半小时,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小贺,被两万块难倒的英雄汉。 97,被3000字更新难倒的倒霉作者。 没存稿也不影响开文,我爱裸更,我爱ddl![化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三章 做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