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情校草爱上小团体团宠将何去何从》 第1章 开学必迟到定律 咦呜——咦呜——” 救护车的鸣笛声逐渐变得清晰,买菜回来凑热闹的人被保安赶走,陈桔站在躺倒在地上的老人旁边,抿着薄唇,眼睛死死盯着老人的胸腹部,眉头也锁得很紧,挤出很深的纹路,似乎是在观察还有没有起伏。 在南方九月的天还是很烦闷,哪怕是清晨,陈桔背后还是覆了一层汗,周遭窸窸窣窣的声音令他更加烦躁,象征着救赎的鸣笛声在他听来却太过刺耳。 他莫名想大叫,但心脏跳得太快,快到好像一张嘴就会跳出来。 许女士一对秀眉也皱着,发现陈桔状态不对,轻轻拉了他一把,宽慰道: “我刚刚简单检查了一下,没事的,医生说不用心肺复苏,别胡思乱想啊,救护车到了已经。” 少年呆愣着一直到救护车开到跟前才缓过神,像是才听到许女士的声音,机械地点了点头:“嗯。” 保安和医护人员一起把老人抬上救护车,许女士温柔地轻抚陈桔的背,声音放得很柔和: “别怕,小桔,别怕,没事的。” 问了一圈周围没有认识这老人的,许女士不放心,也跟上了救护车。临走前挽着陈桔的手拍了拍,语气里有些小心翼翼: “抱歉小桔,本来今天要送你去学校的,还有段路委屈你自己走过去啊。我会和你班主任说明一下情况的。”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禁在心里自嘲,这种时候了还要因为自己的情绪给人添乱,陈桔摇摇头,勉强勾起唇角: “没事,老人家身体要紧。” 许女士弯了弯眼,陈桔低着头沉静地看着女人的眼睛,突然想起偶然听到别人说,这对母子唯一相像的点就是这双眼睛,笑起来弯弯的,像月牙一样。 到学校时早就迟到了很久,偌大的校园里连个值日生都见不着。 被扫得干干净净的地面又不可避免地落下一片枯叶,陈桔捡起扔进垃圾桶,轻轻叹了口气,沉默地在脑袋里回放刚刚发生的事情。 时间回溯到一个小时前。 “兄弟抱一下,说说你心里话!”突兀的歌声划破了车厢内安静的氛围。 像是有一万个人在唱,每道声音都雄浑有力但因为太过混杂显得乱七八糟,陈桔猛得惊醒,慌忙间头撞到了车窗。 在驾驶位开车的许女士回头,语气有些哭笑不得: “没事吧,疼不疼?” 陈桔还没醒透,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接了电话。 “喂?” 张航咋咋呼呼的大嗓门从话筒里传来,陈桔嫌弃地把手机拿远了点: “不是吧桔子,你还没醒,今天开学你记得吧?” 陈桔:“……” “啧,我又不是傻的我当然知道,现在在车上,还有还有……” 刚要勉强睁开眼睛看看路况,就听到许女士的温声提醒: “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应该来得及。” 隐隐约约听到许女士的声音,张航恍然大悟: “嗷,你回家了啊,我以为你会提前一天晚上去出租屋。” 陈桔不欲多解释,只“嗯”了一声。 “那你注意点时间嗷。” 打开车窗,微凉的风拂过脸,陈桔伸了个懒腰: “知道。” 嘟嘟嘟的挂断音响起,许女士才问: “之前的铃声不是弟弟唱的歌吗?怎么换了?” 陈桔利索地把电话铃换了,回答: “前几天和他们几个玩大冒险输了,忘记换回来了。” 熟悉的路口映入眼帘,许女士打着方向盘,陈桔在她的侧颜里看出一丝笑意: “这样啊,所以那个是他们唱的?” 陈桔扶额: “嗯。” 回味了一下刚刚那惊为天人的合唱声,许女士眼睛又弯了弯,小桔有这么一群朋友,真好。 昨晚一家人出去吃了个饭,吃完已经很晚,陈家父母就把陈桔留了下来。 陈家距学校有半个小时车程,陈桔六点十分被许女士喊了起来,又被按在餐桌前老老实实吃了顿早饭,出门时快六点半,以许女士高超的车技,本来能完美卡上点的。 结果路上遇着一个瘫倒在路边的老人,陈桔看清地上躺着的竟然是个人的时候连忙让许女士停了车。 冲下车的陈桔立马伸手去摸人的颈动脉,血流在枯松弛的皮肤下隐隐流动,他松了口气。 许女士看见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怪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莽撞,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要自己上手,去叫人知道吗?” 发现老人的地点在居民楼附近的角落,要不是陈桔打开窗看外面风景还真不一定能发现,陈桔跑去小区门口叫来了保安。 许女士和警方讲述了大致情况之后,陈桔也带着人到了。 再然后就是开头那一幕了。 早读还没结束,别人要么在读书要么在昏昏欲睡听班主任说废话。 快到奥赛班门口时陈桔踌躇一番,心里有些操蛋。 陈桔的无声奔溃倒不是为别的,只是······ 这场景太特么熟悉了-——不知出于何种定律,从小到大,陈桔逢开学必迟到。 理想状态下,陈桔应该悄悄打开后门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到后排的位置上。 然而不知道坚守岗位多久的铁门只轻轻一推就会发出刺耳的“嘎吱”声,成功吸引了全班注意。 某人视死如归一口气推开后门就看到一堆转过来朝自己看的脑袋。 陈桔嘴角抽了抽,强装镇定地脱下包,假装若无其事非常淡定地走向靠窗最后一排。 虽是重新分了班,但有不少人高一时就和陈桔同在奥赛班,彼此算得上熟悉,都憋着笑。 留在奥赛班的不止学生,连班主任也留了下来,老班就站在讲台上看自己那爱迟到的得意门生的热闹。 看他试图偷偷摸摸打开后门,试图若无其事地走向位置,顺路抽了笑得最猖狂的张航一巴掌,然后一脸懵逼地和新同桌大眼瞪小眼,转过来理直气壮地用眼神质问。 老班这才清了清嗓,拉回全班人的注意力: “那个陈桔啊,今天刚来了位新同学,全班就你旁边位置空着,新同学视力不太好,班长之前位置比较靠前,我就让他们换了个位置。” 陈桔下意识看向班长原本的位置,班里大部分人也和他做出了一样的举动,中间第三排,一个瘦弱的女生缩在座位上,被人注视似乎有些难堪,把头又埋低了些。 收回视线,陈桔顶着面瘫脸: “哦。” 不少人被这淡淡的反应逗笑,悄咪咪地看老班的反应。 老班:“······” 果然,谁都受不了冷暴力。 历经千辛万苦,陈桔终于坐下去了,这时新同桌笑眯眯地搭讪: “你好同桌,我叫伊殃,多多指教。” 这才想起来分点眼神给新同桌,陈桔点点头: “我知道你,年级第一,终于和你一个班了,幸会幸会。”年级第一特地加重了些语气。 想当初陈桔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进入尊贵的奥赛班,而伊殃只是区区次奥班成员,却屡屡压陈桔一头,稳居第一宝座,陈桔憋屈地当了一年老二。 二中考场是按成绩排的,两个人前后桌考试考了一年,陈桔考试无聊时一抬头就能看到某人的背影。 陈桔对伊殃这个名字可谓是耳熟能详,倒背如流,几乎每次大小考两个人的名字都会被放在一起遛一遛。 上学期期末就已经分班,当时老班还开玩笑说一山难容二虎,把两人位置安排得挺远,谁知一开学就趁陈桔不在把另一只老虎排到了他旁边。 还多多指教,我教不死你。 年级第一与万年老二接下来一天都没说上话。 [狗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开学必迟到定律 第2章 羽毛球霸总 倒不是陈桔高冷不说话,而是······他睡了整整一天! 除了去升旗和放学的时候陈桔会被那群死党叫醒以外,整整一天他都以后脑勺示人。 奥赛班的老师大多高一时就带的奥赛班,已经教过陈桔一年,因此对陈桔这样见怪不怪。 新来的化学老师倒是有些惊讶,居然有人会在开学第一天就睡得如此安详。 于是他把陈桔叫起来回答问题,还没等周围人提醒,陈桔扫了眼选项直接就答了出来: “选B。” 很多高一和陈桔不在一个班的本来在看热闹,听到答案之后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我去,真的选B。” “我擦嘞,他不是在睡觉吗?” “这边听边睡啊?” 教了十几年书,什么类型的学生都见过,化学老师见此心里大概有了了解,也没多刁难,只点点头顺便提醒: ”继续睡吧,要是身体不舒服要说。” 陈桔居然就真的奉旨继续睡了,睡眠质量好得可以。 晚自习某人更是干脆没来。 陈桔的死党之一江池阁坐在陈桔和伊殃附近,张航拿着本题过来问问题,瞥了眼靠窗那个空位置,问: “桔子没来啊?” 江池阁应了一声: “嗯,下午和我还有大哥吃了晚饭就走了。” “又是······” 张航的嗓门一向很大,这次不知为什么声音低了下来,伊殃只听到了一些模糊的字眼。 江池阁边在草稿纸上演算边回话,声音有些沉: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他昨天还回家了一趟,这几天估计都会这样。” 两人话题跳得有些快,伊殃没听明白,张航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那今晚谁啊?” 说到这里,江池阁表情有点无奈: “白伏已经过去了。” “我就知道,“张航露出一个”早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欸,解出来没有,该不会你也不会吧。” “切,谁不会你爸爸我都不可能不会,听好了啊······” 第二天早上,陈桔没有迟到,而是踩着上课铃声进的教室,看着精神头好了许多,至少没睡得那么夸张了。 于是有人终于找到了和他说话的机会。 桌子被叩响时陈桔正在专研老班留的物理思考题,一抬头,他一向平淡的脸上表现了点意外,周围的同学也有点惊讶。 是昨天开学刚刚转到班里的女生。 这是? 女生红着脸,看上去有些腼腆,但声音不小,不至于让人听不清: ”谢谢你昨天早上救了我爷爷,他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昨天送我来学校,谁知道回家路上晕倒了,幸亏你和你的妈妈及时发现。“ 边说着边往陈桔眼前递一个塑料袋,”这是我爷爷装的一些吃的,希望你不要嫌弃,真的很感谢你,真的谢谢谢谢。“ 女生说到后面声音都有些抖,显然还有点后怕。陈桔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女生给的谢礼,柔声问: ”你爷爷现在身体怎么样了?“ 见陈桔收下了谢礼,女生松了口气,似乎是缓过来了一点,语气也不再发抖 “好很多了,都能看电视了,现在在医院挂水,医生说要留院观察几天。” 听到老人身体还行,陈桔放心地点了点头,又听到女生说: ”你妈妈昨天晚上还去医院看他了,还带了果篮。你妈妈真的很温柔很漂亮,你们都是很好的人。“ 陈桔愣了愣,随后笑着说: ”她确实是很好的人。” 女生注意到他笑起来和许女士一样,眼睛弯弯的,像月牙。 “对了,我叫谢韵礼,很高兴认识你。”谢韵礼伸出右手。 ”很好听的名字。“陈桔回握过去。 等女生回到座位,一直伸着脖子围观的张航就急着追问: “你们······认识啊?” 陈桔简单地描述了一下昨天早上的情形。 “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他居然会是我们班上同学家里的。” 听完周围人才知道为什么这哥会在开学第一天就迟到。 ”当代活雷锋啊桔子,“张航啧啧叹奇,比了个大拇指,想着想着又乐了:”欸桔子,你是不是从小到大开学就没准时到过。” 陈桔:“······” “滚。” 伊殃安安静静地听他俩拌嘴(张航单方面逼逼叨叨然后被陈桔骂),突然感觉到一道视线,顺着直觉一扭头——是谢韵礼。 见他回视过来,一直都表现得很腼腆的女生竟是大大方方地点了个头,伊殃这才确定她居然是真的在看自己,眼里的意外不过一闪而过,他回以一个极其标准的客套的微笑。 收回视线时上课铃刚好响起,身边的笑骂声早已停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陈桔似乎也刚从某处收回目光。 中午第一节课前伊殃拿了几张纸,站在讲台上: “今年的羽毛球校赛下周四举行,有意向报名的找我来拿报名表,报名时间截止到后天中午。” 走回位置还没坐下,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就不客气地伸到眼前,摸走了一张报名表。 伊殃挑挑眉: “你要报名?” 看他的表情,陈桔也想学着挑眉,发现不会只能作罢,晃了晃手里的纸: “对啊,刚好会一点。” 何止会一点,伊殃对陈桔的羽毛球水平早有听闻。 高一的羽毛球比赛,伊殃在现场帮忙计分,当时新生才开学没多久,大家认识的人都还不算多。但他不过帮了两个中午的忙,就高频地听到了一个名字——陈桔,尤其是常听一个打比赛打得很猛的人提起。 提起这个名字的有同届的也有学长学姐,大多都是好奇或可惜陈桔为什么没参加比赛,有潜力的选手可是有机会加入校队的。 决赛快结束的时候,伊殃忙着去学生会面试,刚要匆匆离开,就见一路厮杀上来的种子选手刚做好准备姿势就好像看到了什么,转过身喊出了那个总在别人嘴里听说的名字: “陈桔!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比赛。” 体育馆里不少人都扭头看过去,伊殃也不例外,在人群视线中心,身形修长的少年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校服短袖只扣了两个,戴着挂脖式风扇,漂亮的眼睛弯了弯,笑意却不达眼底: “随便来看看。” 比赛都要开始,一向态度嚣张,仗着自己球技高超总对别人爱答不理的某选手竟多次提起一个人的名字,今天终于有幸见一见那个传说中的男人,不少人都惊呆了。 “早就知道了我们这届有个大帅哥,原来他就是陈桔啊。” 是啊,原来他就是陈桔啊。 高一下学期体育上的是自选课,同样的课两个奥赛班是一起上的,伊殃和陈桔都选的羽毛球。 体育老师平时上课也爱和陈桔切磋,还劝他去校队,似乎也被拒绝了。 当时众人早已习惯,非强制性的集体活动或者比赛,陈桔从不参加。 所以不止伊殃,对陈桔的死党都很惊讶。 张航的表现尤其夸张,眼睛瞪得都要掉陈桔桌子上了: ”哟呵,转性了啊桔子,不是从不参加这些的吗?“ 陈桔淡定地在表上填个人信息,嘴上跑着火车: “天凉了,该让校队破产了。” 饶是平常经常吹牛逼的江池阁也被不要脸到了,和张航阴阳怪气学着他的语气: ”天~凉~了~该~让~校~队~破~产~了~“ 陈桔扬手把草稿本扔过去:“滚。” 希望能被看到[抱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羽毛球霸总 第3章 羽毛球大佬 为了准备羽球赛,陈桔约了几个死党周日去体育馆。 一行人进场馆之后发现了熟面孔。 江池阁先发现,还挺意外: “哟,班长。” 其他人都认识伊殃,也跟着打招呼。 伊殃听到声音回过头,微笑着回应,目光却落在了人群中唯一一个低头玩手机没有给自己打招呼的人身上。 陈桔本身就瘦高修长,一身白蓝配色的羽毛球运动服很衬身材,短裤下露出的那双腿白皙笔直,走路时漂亮的肌肉线条时隐时现。 陈桔叫了江池阁,张航还有几个人的大哥,叫邵清明,是学校的学生会主席。 主要是帮陈桔练习,几个人陪着陈桔打车轮战。伊殃这也有四个人,按输赢轮换,伊殃基本每次都一轮游,空下去的时候就面朝陈桔那边观战。 张航打得凶,江池阁爱炫技,邵清明搞策略忽悠人很有一手。陈桔明显比平时上课打得认真很多,饶是三个人的风格迥异也能应对自如。 伊殃下场喝水时刚刚好看到陈桔一个滑跪从左场飞到网前险险接住了邵清明的球,这波极限操作惊得他水递到嘴边都忘了喝。 虽处于被动,但陈桔每次都能力挽狂澜,有些动作甚至称得上漂亮,邵清明却仍不太满意地摇头,后面的局势明显紧张了起来,陈桔抿着唇对江池阁摆摆手,江池阁了然,没再计分。 ——这是要特训了。 数不清打了多少球,陈桔前额的发都被汗浸湿,但反应力和力度丝毫不减,一但追回局势就抓住机会压过去,后面终于掌控住了局面,接完最后一球后直接坐到地上不起来了,胸脯剧烈起伏着,不断有汗流过脸侧。 接住江池阁扔过来的水,仰头喝水时陈桔和伊殃对上了视线。 啧,这家伙还要看多久。 与陈桔对上视线,伊殃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这下才发现同伴都站在旁边和自己一样往陈桔他们那边看。 肩上被一个同伴拍了拍: “那边几个你认识?那个穿白蓝衣服的打得够可以啊,帅爆了,怪不得你一下场就往那看。” 又打了一会,伊殃几个朋友实在心痒痒,对视一眼一起拜托伊殃帮忙问能不能和陈桔他们来几局。 “求你了秧歌,求求你了,我们真想和大佬来一局。” 几人没求几句,伊殃就答应了,朝旁边场地走去。 听到他们的请求,江池阁第一时间看向陈桔,陈桔爽快点点头:“想怎么来?” “2v2,黑白配随机组队,可以吗?“ 和伊殃同伴的有一个娃娃脸,大眼睛看着陈桔时亮晶晶的,语气里还带着小心翼翼,陈桔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嘴角:”可以。“ 和陈桔成为队友的伊殃抬着手比到同样手掌朝上的陈桔,笑道: ”好巧啊,队友。“ 娃娃脸就差一点,在旁边夸张地哀嚎: ”啊,我也想和大佬一组!“ 听他用这种语气叫自己大佬,陈桔觉得好玩,下意识想看过去,这时伊殃凑到眼前问:”大佬,你去划拳,还是我去?” 听到同样的称呼,陈桔挑挑眉也不直说:”我运气不好。” 伊殃也挑眉:“我的运气倒是一向不错。” 他说完却没有动,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 这时张航充满疑惑的声音穿插进来“你俩对着挑眉做什么?快点来猜拳。” 陈桔拳头抵在嘴边,偏头短促地笑了一声,也跟着催促: “谁运气好谁去。” 伊殃运气确实不错,第一场就上。两人并肩上场。 伊殃的水平还行,但和在场的其他几个相比还是逊色些,再加上2v2前也没怎么好好打,状态一般,刚开始时简直就是“sorry全场”,第一场直接就下了。 伊殃垂着头有些懊恼:“抱歉,我拖后腿了。” 陈桔刚回骂完开嘲讽的张航,听到这声道歉,有点无奈: ”你今天还要道几次歉。没什么拖不拖后退,队友总得磨合的,你配合得很不错,就是太紧张,放松点。“ 接着还特地提高音量补充道: “还有要我说,张航那组能赢全靠队友拉着,他懂什么配合·?你比他强多了。” “死桔子!我tm听见了!。”张航边张牙舞爪边发出尖锐爆鸣声。 看得出伊殃真的很懊恼,陈桔坐在他旁边,一边观战一边给他仔细 讲解场上几个人的短板,还有各种情况下可以怎么和自己配合。 为了听得更清楚,两个人贴得越来越近。江池阁边看上面的人打,一边往俩人身上瞟,荡笑着和邵清明说了句什么。邵清明点点头,沉着脸也看过去。 令陈桔意外的是伊殃下一场就掌握了节奏,陈桔不用吱声他就知道作何反应,最直观的是”对不起“的次数少了很多。两个人直接霸场,打得兴奋了陈桔还会笑着跑向伊殃和他击掌或者对伊殃甚至对手比大拇指 ”太漂亮了!““很酷。”“厉害!” 作为陈桔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一打起球时间流速就变得飞快,几个人打几场下来都很过瘾,互相加了微信。 出场馆时太阳都快落山了,秋风轻轻吹过,带着树叶沙沙地响。 张航和娃娃脸社牛得可怕,在两人的带动下,刚认识的一群人相谈甚欢。陈桔话少,傍晚风吹在身上很舒服,他眯着眼感受了一会儿。 肩膀突然被揽住,江池阁问:“看啥呢?” 远处在错落的高楼间隐隐可见从间隙中漏出的橙红色霞光,陈桔说: “太阳落山了,该回家吃饭了。” 不知道谁听到了,提议道: “欸,不如我们去搓一顿吧。” 这下简直是一呼百应: “可以啊,走走走!” “走!” 几个人一拍即合,当场凑到一块商量吃什么。 陈桔看出伊殃似乎有些犹豫,小声问: ”你一会有事,不方便去吗?“ 伊殃也回得很小声: ”晚上家里有个晚会,要去捧捧场。“ 之后又补上一句: ”但我也想和你们一起。“ 陈桔偏了偏头: “几点的晚会?” 伊殃:“八点,理论上来得及,但是······” 陈桔只是弯弯眼睛,声音压得更小,几乎是用气声: “晚会上东西好吃吗?” 伊殃望进那双离自己极近的眼睛,深色瞳孔澄澈至极,诚实地回答: ”不好吃。“ 陈桔一摆手:”那就先吃点好吃的再说。“ 其实伊殃有很多理由推托,他习惯提前准备,回家太晚会被父亲斥责,下周的课还没预习······ 但许是落日余晖落在眼前的人身上,把他的线条照得太过柔软,令人实在难以拒绝,于是伊殃抛下了重重顾虑,稀里糊涂地坐在了热腾腾的火锅前。 虽是土生土长的南方人,陈桔的口味却很重,红彤彤的辣锅飘着的辣椒光是看着就让伊殃直皱眉,调味时更是加了致死量的醋和辣油,把旁人都惊到了。 ”大·······大佬,你这么能吃辣?!“ 相处一个下午,陈桔很松弛,又露出了幼稚的一面: ”我可是东南辣王。“ 大部分人都不太能吃辣,死守在番茄锅前,反观陈桔将各种吸汤的食材在辣锅里涮过,在辣椒油里游过,送入嘴时依旧面不改色。 娃娃脸很好奇,甚至有些跃跃欲试: ”大佬,真的不辣吗?“ 陈桔淡定摇头: ”一点也不辣,你可以试试生菜,生菜不吸辣。“ 张航忍不住偷笑,借着喝水挡住唇角。 陈桔一直都表现得很高冷靠谱,不像会骗人的,于是娃娃脸和他的朋友将信将疑地各自夹了片生菜,送进嘴里,之后疯狂咳嗽,脸都呛红了。 ”艹艹艹,水!我要水!“ ”靠,大佬,我看错你了,你居然也会骗人!“ 其他人都放肆地嘲笑,陈桔注意到一直吃番茄锅的伊殃在辣锅里夹了一颗小丸子,于是就留了只眼睛,偷偷看他反应。 没被看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羽毛球大佬 第4章 好久不见 某人显然不想像娃娃脸一样引起集体嘲笑,特意在无人注意时暗度陈仓,陈桔偷瞄着伊殃的举动。 伊殃谨慎地将那颗丸子送进嘴,嚼嚼嚼,却发现似乎还能接受。 谁知过了两三秒一股火突然在舌尖烧起来,他立马伸手拿水却发现杯子里只剩了个底。这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横在面前,陈桔举着自己的水杯往伊殃的杯子里倒了一半橙汁。 伊殃也顾不得形象,两三口喝完了杯里的果汁,尴尬地看了眼陈桔。 端详着眼前人被辣得脖子和耳根通红一片的狼狈样,陈桔很不厚道地低笑,眼睛又弯了起来。 随后又低声提醒道: “晚上没准要喝酒,辣的还是少吃点比较好。” 挑战辣锅失败的几人面对陈桔更加肃然起敬,娃娃脸比了个大拇指: ”不愧是东南辣王。“ 听到这话,陈桔是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吹的话能让人用这么诚恳的语气说出来,喝橙汁喝到一半给自己呛得厉害。 伊殃眼疾手快给他递纸巾,一直在旁边默默不说话的邵清明帮陈桔顺背,大家都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好一阵,在邵清明的拍打下,陈桔总算缓了过来。 活过来第一句话是对着娃娃脸说的: ”别老这么捧杀我,显得我很不要脸。“ 邵清明淡淡地看陈桔一眼,陈桔忙找补道: ”整得我害臊。“ 有这么一出,饭桌上气氛就没下来过。 伊殃面对各种社交场合一向如鱼得水,张航嗓门大得很,显得夹在中间的陈桔和邵清明安静得很。 陈桔光顾着吃了,认真地听别人说话,眼睛时不时弯一下,偶尔搭几句腔。邵清明吃得少,忙着给陈桔下菜夹菜添饮料。 吃到后面,陈桔拿起杯子却发现是空的,偏头看邵清明,邵清明微不可察地勾起唇角,严肃道: “今天喝够多了,渴的话我帮你叫杯白水。” 吃得也差不多了,陈桔往后一靠:“算了。” 几个人其实一直对陈桔挺好奇,碍于陈桔吃得太专注都不好意思cue他。见他放下筷子便蠢蠢欲动: “大佬,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球的啊?” 陈桔转着手机,边回答边用手指了指张航几个: “九岁还是十岁?看到街边的广告,和他们一起去上了节体验课,之后就一直打到现在。” 和娃娃脸一起的一个大高个发现了华点: “你们这么早就认识了?” 张航搭着江池阁的肩,很是得意: “我,江池阁,桔子还有邵哥从**岁开始就一块长大。邵哥沉稳,是我们的大哥大,桔子最小,是团宠,至于江池阁这厮嘛……谈过几个对象我比他还清楚。” 江池阁收回笑容,把张航手拍下去:”滚滚滚。” 娃娃脸语气里很是羡慕: “能玩到现在你们是真的铁。” 江池阁:“当然。” 虽一直对几个人的交情有所耳闻,但伊殃还是第一次亲耳听当事人说起。 不知道又扯到哪里,娃娃脸又是一脸崇拜: “大佬,你还会做饭?” 张航和江池阁齐齐夸赞:“桔子做饭是真的好吃,我们有个兄弟在国外每天都念叨着桔子做的饭。” 连一直不做什么回应的邵清明也点头对陈桔的厨艺表示肯定。 陈桔很是谦虚: “一些家常菜罢了。” 娃娃脸托着腮,一双大眼睛被挤成条缝,很是羡慕: “我要是也能吃到大佬做的菜就好了。” 陈桔被他这幅样子逗笑,没说什么。 一顿饭吃完,大家都各自散了。 张航两只手搭着陈桔的肩往前推: “去你家打游戏去,我又买了台游戏机,快递已经到你家了,走走走。” 陈桔目送伊殃坐上车,挥手道别,任由张航推着自己走。 羽球赛初赛当天,陈桔边和羽毛球社长聊天边热身,江池阁路过开玩笑道:“桔子,你的后援会人很多嘛。” 朝着江池阁说的方向看去,陈桔看到不少同学,还挺意外。 谢韵礼和超级社牛的学委站在一起,身边还有班里几个女生应该是一起来的,谢韵礼微笑着挥手,梨涡若隐若现,陈桔点头回应。 江池阁还挺意外: “你和新同学有这么熟了?” 陈桔抄起球拍在手上转了两圈,随口回答: “我去看了她爷爷几回,每次她都在,她爷爷出院之后请我和我妈吃了顿饭。” 说完他斜眼瞥了江池阁一眼: “你早就知道她了吧。” 被点破的江池阁一耸肩: “她们家早年和我们家是同一批去上海做生意的。” 他没再说下去,陈桔也不欲知道太多,问这个不过是想印证自己的猜想,喝了口水突然想到什么,觉得有些好笑: “我那天打开永辉超市的袋子结果发现里面放的都是进口零食,还有之前老六在法国预约好久才买上的巧克力。” “我靠,我都惊呆了,确认了两遍外面套着的是不是永辉超市的袋子。” 江池阁坐到一旁椅子上,伸了伸长腿,笑道: “人家祖上富了不知道多少代,低调得很,尤其他们这一支特别接地气。” 陈桔抽签抽到第一局,对面也是羽球社的,当即垮脸,双手合十: “啊啊啊,怎么开局就遇到大BOSS,大佬手下留情。” 球拍又在手里转了两圈,陈桔挑眉: “OK啊,我轻点打。” 裁判又是伊殃,陈桔路过他身边随口打了个招呼: “今年裁判还是你啊。” 伊殃还挺意外: “你怎么知道?” 陈桔点点太阳穴: “记性好。” 长得那么好看,去年来体育馆观赛的时候一眼看见了。 初赛不出所料陈桔大获全胜,成功晋级。 收拾东西准备去上课,来加油打气的同学都围上来恭喜。陈桔没怎么经历过这种场面,不太好意思地连连道谢。 没多久要上课了,大家都赶着去教室,陈桔和打球认识的朋友聊天,身边只剩江池阁和张航,还有谢韵礼,伊殃在和老师核对每局的胜负。 突然,陈桔鬼使神差一抬头,视线一起落到左上方的看台上,谢韵礼见陈桔和定住了一样也抬头看去。 有个穿着新校服的男生手搭在栏杆上,刘海挡住了眉毛显得整个人有些阴郁,和陈桔遥遥对视,嘴巴动了动,笑着说了句什么便转身离去。 谢韵礼皱眉: “他说什么?” 一向没什么表情的陈桔现在脸上竟带着藏不住的嫌恶,眉毛无意识地挤作一团,语气冷得令人全身发寒: “他说:‘好久不见’。” 江池阁和张航猛得扭头。 没被看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好久不见 第5章 幸运瓶盖 等张航和江池阁注意到时来得及看到一个单薄得有些过分的背影。 只需一眼江池阁就分辨出那是谁,他顿时收起一贯不着调的姿态,语气冰冷: ”谢道怎么在这里?“ 谢韵礼敏锐地发现了众人对谢道的特殊态度,点点头,有些疑惑: ”是,你们都认识?哦对,谢道也在许家待过一段时间。“ 张航低声咒骂: ”妈的,晦气东西!“ 又疑惑地抬头: ”那你怎么也认识他?“ 谢韵礼耸耸肩: ”他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我们的谢可以算是一个谢。“ 回想起谢道的那句话,张航只觉得一阵胆寒: ”所以,刚刚谢道和桔子说‘好久不见’?!” 陈桔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收拾了半天的东西还是险些忘记带上水杯,还是谢韵礼提醒他才想起来。 伊殃解决完手头的事之后发现陈桔他们正要走,长腿一迈跟上了自家同桌的步伐,原本想道声贺却发现陈桔一反常态地走得飞快,情绪似乎不太对。 他用眼神询问旁边的谢韵礼: “怎么啦。” 出了体育馆之后几个人一个字也没说过,谢韵礼也不知道,无奈地摇了摇头。 几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沉默地往教学楼走。 陈桔走得飞快,谢韵礼跟不上,索性慢慢地跟在后面,回忆陈桔三人见到谢道之后的反应。 看到谢道的第一眼陈桔右手轻微地抖了一下,下一秒就沉了脸色。江池阁本想和陈桔说话,看到他的脸色就跟着看去,动作很大引得张航也不自觉脑袋往那边转,也几乎只用了一秒,俩人似乎就认出了谢道,张航骂了句脏,江池阁则是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谢道的外观变化很大,饶是两三年前谢韵礼就在家宴上见过他一面,将人和记忆对上号也用了几秒时间。而按理来说陈桔三个人已经六七年没见过谢道,却都是瞬间就认了出来。 这是有什么刻骨铭心的深仇大恨啊。 并且······还有一点很怪异,谢韵礼若有所思,视线转移到紧紧跟着陈桔的张航和江池阁两人身上。 两人脚步飞快,面色如出一辙的凝重,紧紧跟着,眼睛也盯着陈桔却又不敢靠太近。 像是关心陈桔的情绪却又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的心虚。 虽然不知道陈桔和谢道具体有什么过节,但谢韵礼对谢道还是有一定了解的,这人阴得很,手段极端可怖,像老鼠一样,被这种人咬一口会膈应一辈子。 不太好直接过问,伊殃只好悄悄注意着陈桔的状态。 回教室之后陈桔发了会呆就和往常一样趴桌上补觉,呼吸均匀轻缓,清醒时也和平时无异。 反倒是张航和江池阁down了下去,状态差到任课老师都发现了,临下课了英语老师还问了一嘴: “张航,今天状态不好吗?一天没听到你的声音我还有点不习惯。” 正在挠头发呆的张航还是被同桌用手肘戳了两下才反应过来: “嗷嗷,我昨晚挑灯夜读呢Miss.lin,有点困。” 嗤笑一声,英语老师道: “有这么勤奋?确定不是偷鸡去了” 这时候班上最团结了: “当然啦~老师~我们都很努力的呀~” 一起犯完贱全班都在笑,就连陈桔也在安静地低笑。 对比依旧发呆的张航和面无表情转笔明显不在线的江池阁,伊殃不免有些佩服陈桔的情绪管理能力。 下午陈桔,江池阁和张航去食堂吃饭遇到了邵清明,就当面说了这件事,张航还偷偷拿着手机往群里发。 周行行在群里狂扣问号。 食堂采光一般,一整天都开着灯,苍白的钨丝灯光映射在邵清明的银边眼镜上,闪着寒光。 邵清明的眉眼间距生得近,平时面无表情时就有种压迫感,现在微微蹙眉压迫感更甚: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之前的新生入学名单我有参与整理,没有他。“ 虽然邵清明作为学生会会长总是被诟病耍官威,但他确确实实是个劳模,新生报道那天实打实在报到处坐着登记了一天信息。 这次食堂的青椒肉丝用的又是没有味道的菜椒,陈桔有些失望地戳了戳米饭。 ”那就只能是这几天才转进来的,或者是来这里借读。“陈桔如是说。 江池阁嗤笑一声: ”他户籍在沪市,想方设法来f市这三线小城市读书,真够有病的。“ 张航说话一向难听: ”作为神经质的话家里能让读书已经很不错了吧。“ 邵清明正了神色: “我去查一下他的入学方式。“ 张航举手: ”那我去找学弟学妹打听打听他。“ 江池阁摊手: ”那我去家族群问问谢家的八卦。“ 陈桔: ”······“ 这一桌除了他其他人都是四处逢源的交际能手,于是他只能道: ”那我等你们消息好了。“ 吃完了饭他提醒张航: “你要是有认识的人和他在一个班的话帮忙留意一下他和别人的来往,尤其是和我们年段的。” 张航拍了拍胸脯: “包在我身上,就是不认识我也能认识几个。” 还是江池阁比较敏锐,陈桔说的倒是没什么问题,问题就出在陈桔特意提醒了出来,提的还是张航都想得到的方面: “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我们年段某个人的手上?” 闻言邵清明和张航都看向陈桔。 陈桔:“······” 张航神经比较大条,觉得这很正常,江池阁未免想得太多。原本想帮陈桔说话来着,但是陈桔突然沉默了下来,把他给整不会了。 三个人的眼神盯得陈桔心里发毛,他只心虚地搪塞过去: “到时候会和你们说的······” 三人将信将疑,但也没多问,总归不会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没必要非逼着陈桔说。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陈桔想瞒点什么时都会被毫无征兆地拆穿,他很是纳闷。 纳闷到走到教学楼下才想起来自己忘记买上课的时候就想着要买的乳酸菌饮料。 唉,更纳闷了。 陈桔低着头闷闷地走进教室,冲着数学卷子发呆时桌子上突然被放了瓶乳酸菌饮料。 疑惑抬头,是伊殃。 伊殃语气里有些得意: “买水的时候听我朋友说这个做活动,有概率买到再来一瓶,我就想试试,“他指了指自己没有盖子的那瓶,”没想到一买就中了,他们几个都没中,两瓶我喝不完,给你一瓶。“ 陈桔眨眨眼,想起之前在体育馆时伊殃说的话,由衷道: ”你运气真的很好。“ 和伊殃相反,陈桔一直都很非,初中的时候班级里经常搞抽奖,大大小小的奖项有三分之二的概率中奖,他却三年都没中到过,游戏抽卡得氪比别人更多的金才能抽到自己想要的角色,和张航他们几个人猜拳决定谁输谁干活的时候陈桔必输,谁赢谁干活的时候又必赢。 伊殃点了点他的桌面,兴致勃勃: ”看看你那瓶有没有中。“ 虽然也不算是自己买的,但可能因为拧瓶盖的是自己,陈桔心里不由得生出点紧张来。 隐隐有些期待,他把瓶盖翻过来,上面赫然写着几个陈桔很少见的大字——再来一瓶。 陈桔的眼睛都亮了,兴奋地展示给伊殃看: ”中了!” 从没见过情绪这么外露的陈桔,伊殃直勾勾地看了几秒那双亮晶晶的圆眼才回过神来看修长手指举着的瓶盖。 摩挲着人生中的第一个由自己中的,不对,自己拧开看到的再来一瓶,陈桔有些不舍但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地问: “这个瓶盖要不还给你吧。” 这么客气?伊殃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伊殃摆手,嘴边的笑被陈桔的礼貌冲淡了点: “饮料和好运都是你的。” 张航:为什么我们还没被看到[愤怒] 江池阁:先不论这里有多少大佬,这邪恶之柴连简介都不会写[哦哦哦] 柴[愤怒][愤怒][可怜]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幸运瓶盖 第6章 小秘密 遇到谢道的当天晚上群里就沸腾过一阵子,周六几个人聚餐的时候还是难免提到谢道。 陈桔依旧往拉面碗里放了几大勺辣椒粉然后一圈圈往里倒醋。 张航好像不知道烫,面一上来还冒着热气就恶狼一样吸溜吸溜地嗦面,猛嚼几口之后和桌上几个兄弟说: “昂,那天被周行行的九十九加表情包炸傻了,忘记和你们说了,当时谢道那个贱人还说了句话,”话说一半张航这厮又喝了口水,突然把话头扔给陈桔,“桔子,你和他们说说,那亖玩意说了啥。” 正在细细品鉴亲自特调拉面汤的陈桔:“······?” 你说就说,怎么还有互动呢? 咽下酸酸辣辣还带点鲜的汤,陈桔抿唇: “他那天和我说‘好久不见’。” “艹。”包间里同时响起脏话。 老四蒋帆一张娃娃脸都气红了:“怎么会有人这么贱呢?” 老五孔望极不解挠头: “为什么他还要回来缠着老九不放。” 陈桔挑挑眉: “也未必是又想来招惹我······” 张航打断他: “不是想找你麻烦他还想做什么?我一个学弟说那姓谢的本来不打算去看比赛,听他说你也在比直接就改主意了,看了整整一场,还想从我学弟嘴里套你的信息但他不太知道你就没说多少。” 把越说越激动的张航拦下 “老三冷静点,,江池阁对陈桔道:“就算不是专门来搞你的,多少会顺便给你使绊子,当然,说不定也会找我们这些人的麻烦,毕竟当年······” “他输了。”陈桔平静道。 而且输得很彻底,彻底到所有人都一下子认清了他的真面目,之前玩过的所有心机付诸东流。 二哥邹永年举手: “你们有没有遇见过他,他有打招呼吗?”邹永年接着补充道,”昨天中午我和他碰见了,他同学和我同学两个人认识停下来聊了会天,他直接就装不认识我。” 给陈桔倒好饮料,白伏抬起眼: “昨天我也遇见了,他一看见我眼睛就瞥别的地方去了。” 江池阁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对桔子感情最深。” 陈桔:“·····” 眼见得自己要被白伏的眼神扎穿,江池阁收回正形: “来吧,分享一下情报。” “谢道是谢家旁支,两代单传,奶奶和父亲均有遗传性精神病,八岁母亲去世父亲病发被送到许奶奶家,半年后被赶出许家。” 江池阁顿了顿,之后继续道: “再两年之后父亲自杀,谢道被舅舅收留,现在也是由他的舅舅监护。” 蒋帆问: “谢道他妈妈不也是沪市的,为什么现在回f市了?” 江池阁回答: “谢道的舅舅是个没能力的纨绔,后面结了婚,他的妻子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之前似乎在f市有些滞留产业,在沪市积攒一定的家底之后就带着谢道和他舅舅到f市处理以前的烂摊子。” 说到这江池阁无奈地揉了揉眉心: “本来她没必要这么拖家带口,但她比谢道舅舅强太多了,谢道舅舅怕她借机远走高飞于是硬要跟过来,换个地方啃老等死,也给我们带来了个大麻烦。” 不知想到什么,江池阁又补上一句: “而且······谢道舅妈是二婚好像······有一个孩子留在f市。” 陈桔本来在喝橙汁,不知怎么突然呛了一下,白伏给他一下一下地拍后背。 邹永年摇摇头: “他舅妈也是不容易。” “好了,我打听到的就这么多。”江池阁摊手。 邵清明没什么好说的,一句话交代完了: “谢道是托关系来这里借读,学籍不在这,入学时间是开学之后三天。” 感觉到自己主场了,张航清清嗓子: “本来还担心没有学弟在他们班,幸好哥人脉广,一下认识俩。” 他摆出很夸张的表情,嘴巴张得很大,眼睛离嘴很远: “我问他们对那姓谢的印象怎么样,真是大出所料,全tm是好词,什么‘好相处’‘外向’‘讲义气’,现在演技是越来越好了嗷连‘开朗’这种词也能让人说出来了,我看他能装到什么时候!” “当是桔子不是还让我问他有没有和咱们年段的人来往嘛,他加了社团,好像没多久就和社团几个人全混熟了,那个社团里面有些人我认识,有几个也是我这样认识很多人的社牛,要想再认识谁不能再方便了。” 叽里呱啦讲一大堆,喝了口水,张航这才讲到重点: “而且他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接触桔子的初中同学,光我知道的就有两三个了。” 陈桔一直都一副放空的状态,捕捉到关键词才出声: “我初中同学?同班的吗?” 张航摇摇头: “哪有那么精确?和你同校的,虽说你们初中来咱学校的也不少,但咱学校生源那么广论比例你们初中的人占比也不算高,你们那边的不都爱往一中跑吗?” 蒋帆有些好奇: “桔子初中有什么事吗?怎么话绕到这来了?” 终于回过神的陈桔耸耸肩: “值得讲的都和你们说过了。” 江池阁眯眼: “前两天不是说······” 手指心虚地扣着衣角,改口道: “至于没说的,我还没想好。” 邵清明盯着他,眼神幽幽,其余人的目光也都聚焦在陈桔身上。 邹永年打圆场: “唉,孩子有点小秘密也正常,等小桔想好了再说嘛,总不会是杀人放火吧?再大的事能有多大。” 说得也有道理,几个人没有追究,只是装模做样地摇头叹气: “唉,孩子大了,有小秘密咯~” 没有人注意到陈桔无奈地对孔望极轻摇了摇头。 九个人里陈桔最小,表面上大家都照顾着他,甚至有时候管着他,但其实没有人能真的插手陈桔什么事情,陈桔不愿说不愿做的谁也奈何不了。 想到这张航就憋屈,但憋屈归憋屈,他只拍了拍陈桔的肩: “我让人帮我盯着,看那姓谢的都和谁来往实时汇报。” 邹永年笑得一如既往得温柔: “小桔,不要总是让自己受委屈。” 长这么大,陈桔还是有些不太会面对这么温馨的话语,他摸了摸鼻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好久没更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小秘密 第7章 噩梦 许是最近谢道的名字出现得太过频繁,陈桔一成不变的噩梦内容难得换了场景。 夜半的风过于寒凉了,陈桔感受不到似的,呆坐在别墅天台上,任凭晚风把自己越吹越清醒。 当意识到不速之客的到来时,他已经站在了天台边上和来人沉默对峙。 不对,沉默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眼前这个瘦削得有些过分的人终于撕开了伪装,陈桔看不清他的脸但从语气可以想象到那张平时总是挂着虚伪微笑的脸是怎样的狰狞。 谢道一直在喋喋不休,吵得陈桔有些头疼,他想转身离开下楼睡觉时一句扎耳的话清晰地传进耳朵里。 “你其实和我是一种人吧,渴望得到所有人的关注,有一个人不围着自己转就难过得快要发疯了吧?“ ”但是争又争不过我,只能窝囊地呆在天台上吹风。” 好烦。 陈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嘲讽地翘起嘴角: “谁和你一样啊,神经病。” 一句没有什么语气起伏的话却瞬间将炸弹点燃,谢道突然变得歇斯底里,发了疯一样地大吼,震得陈桔耳朵疼: “你个废物!被抢走了朋友只敢缩到壳里的蠢货!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楼下好像传来了开灯的声音,真是麻烦,陈桔好想去睡觉。 都抢走了,你都抢走了,为什么还要揪着我不放呢?我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一会,为什么会这么吵?! 陈桔握紧拳头,产生了把人推下去的冲动,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往后撤了一步。 “嘭!” 人体撞击地面的声音原来这么清晰,下面会是怎样的光景,安然无恙?或是血肉模糊? 三楼应该死不了人吧。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响起还混杂着不知道谁的尖叫。 楼下一定乱成了一锅粥,陈桔想。 他有些困了,只想回房间睡觉,昏暗的楼梯间却站了个人,堵住了他的去路。 那人的身影高了很多还是很瘦削,长长的刘海遮住了眼睛,谢道咧着嘴猛然凑近,狭长的眼底带着神经质般的癫狂: “好久不见啊,陈、桔。” 猛地睁开眼,陈桔捂着胸口缓了缓,低声咒骂: “妈的,神经病。” 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五点,陈桔无奈地翻了个身,才睡了两个小时······· 挣扎了半个小时怎么也睡不着,被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绞得头疼。 无法,陈桔从衣柜深处翻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沉默地坐到天大亮。 随着九月渐渐过去,天暗越来越早,伊殃看了看身边的空位,陈桔今天没来晚自习。 周末去参加婚宴分到了些进口的橙子味软糖,感觉陈桔会喜欢,只好明天给了。 有点可惜,周日晚上陈桔精神最好,伊殃能和他多说上几句话。 白伏打开陈桔房间门时隐隐约约闻到些遗留的烟味。 灯一亮陈桔就醒了,他抬起胳膊挡住眼睛,因为摄入大量尼古丁声音有些沙哑: “你怎么来了。” 毫不客气地打开窗,白伏把手机举到陈桔面前,有些无奈: “晚自习都结束了,我来看看你怎么样。” 看到时间陈桔下意识从床上弹了起来,又哀叹一声倒回去。 “本来邵清明也要过来,我把他赶走了。“白伏边说边瞥向陈桔床边桌上还没来得及藏起来的烟盒,那是新的一包,垃圾桶里静静地躺着一个早就空了的旧烟盒。 陈桔抓住白伏的手轻轻晃: ”感谢白哥救我小命。“ 九个人里只有白伏知道陈桔抽烟,大哥邵清明管陈桔管得最严,陈桔最怕他,要是被他知道了,陈桔估计会死得很难看。 感觉到陈桔的讨好,白伏心情还是没有放松多少。 “这次抽太多了,没收。” 白伏一双秀眉拧在一起,看上去有些生气,陈桔哪敢反抗,任由他搜刮走全部存粮。 “这次是因为什么?因为谢道?还是又睡不着?有没有喝酒?“白伏一个个问题砸过来。 唉,也就这个时候舍得说这么多话。 陈桔老老实实回答: “三点睡的,做噩梦了,梦到······谢道跳楼那天,然后五点醒的。” 白伏点点桌子: “醒了之后抽的烟?” 说着说着陈桔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抽着抽着就到早上八点了。“ 掸了掸床铺,白伏躺到陈桔旁边: ”谢道让你很害怕?“ 白伏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直白。 陈桔转过头看向白伏: “不是谢道。” 说着他头又转回去,看着灯,手往前伸,挡住刺眼的灯光。 陈桔自嘲道: “虽然他真想做些什么,我照样没法赢他,但是我怕的不是他。” “当时离开许家后,我违背了去同一所初中的约定,跑去附中上学。” “我想的是不再有什么交集了,或许我们就可以这样顺其自然地渐行渐远。” “但你和邵哥跑来了,我倒是不意外,但偏偏老五和老六也跑过来了。” “初一那次国庆放假我一出校门,发现九个人整整齐齐的,我就感觉完蛋了。” “果然,到现在我预设的结果还没有发生,甚至我们九个都挤进了同一所高中。” 陈桔不知道该怎么说,听上去答非所问,白伏却听懂了: “当年除了我和邵清明,别的人都被谢道迷惑疏远你。他本想借那一跳彻底将你赶出许家,结果没想到你看见他跳下去第一反应不是伸手而是后退了一大步。” “更没想到在那前几天刚刚好奶奶把监控换成了可以录声音的。” “于是大招反而变成了自爆,他们知道了谢道的真面目。” 白伏起身,一贯冷淡的眼带了点犀利看向陈桔: “所以他们很愧疚。” 陈桔看着他的眼睛,被震得说不出话。 白伏压低身子,离陈桔更近,将陈桔的无措尽收眼底: “你也知道他们的愧疚,问题就在这里。” 白伏步步紧逼: “从前明明比起谢道他们更早认识你,但谢道来了之后只用了两个月就让他们开始疏远你。所以你觉得他们和你可能并不适合成为朋友,或者更难听点,你觉得你无法被他们所喜欢。” “但偏偏后来他们对你那么好,你不明白为什么。于是你找到了一个看上去很合理但理由。” 陈桔想起身,被白伏一把按下去: “你觉得他们对你好,是对之前的给你造成的伤害进行补偿。” 白伏直起身子,视线依旧投射在陈桔身上: “陈桔,你根本没有原谅他们,他们对你越好你就越难以坦荡,越难以坦荡你就越痛苦。” “你怕的的确不是谢道,他算个屁,你怕的是再提起当年那件事,他们发现了你有多别扭。” 陈桔试图找补: “我哪里别扭……” 白伏眯起眼,长睫压低: “你不别扭的话又怎么会现在才和我说。” 小白攻击力依旧[竖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